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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宠婢-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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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摇头。
“她只是一个宫婢,似乎也无性命之忧,这种事,无需去烦心父王吧?”
太医敛头,诚意谏言。
“公子有所不知,此女对大王而言绝非寻常宫婢。下官劝公子还是快些派人去望夷宫通报一声为秒。”
这个太医年纪虽然不是太大,但是却在太医院为官近十年,对于梁儿当年的事迹,他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长公子心善将她救回,若是迟迟没有上报,大王怪罪下来,难免会遭到牵连。
扶苏虽是不解,却也将太医的忠告听了进去,点了点头道:
“本公子知道了,这便派人过去,你快些为她诊治吧。”
赵政下了晨议刚刚回到望夷宫,便收到梁儿落水被送至紫阳宫的消息。
他心急如焚,几步上了车撵,命赵高极速行往紫阳宫。
赵高亦是心系梁儿的情况,一刻也不敢耽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紫阳宫门。
赵政冲进内室的瞬间,扶苏连忙行了拜礼,可赵政却视若无睹,直奔向榻前梁儿的方向。
榻上,梁儿盖着厚厚的棉被,却仍是浑身发抖。
她面色惨白,唇无血色,眉头紧锁,额上满是冷汗。
赵政心头一紧,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却发现她身体滚烫,竟是发了高烧。
赵政大骇,转头看向太医。
太医很是识相,主动上前一步,躬身道:
“大王,梁儿姑娘旧伤复发,伤口裂开又掉入池中浸了冷水,现下已引发了炎症,高烧不退……”
“伤口裂开?还落了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政大惊。
好端端的,伤口怎么会裂开了?又为何会落水?
“父王,是一位美人以一张琴相要挟,此女才会跳入池中的。至于她左肩的伤口裂开……儿臣当时听了她的琴音,觉得许是她抚琴之时用力过大所致。”
听见扶苏上前答话,赵政垂眸,声音幽冷:
“你怎会出现在哪里?”
扶苏一凛,跪地拜道:
“父王,儿臣知罪,不该枉违禁令,靠近凤凰池。请父王责罚!”
“去将《秦律》抄写千遍,完成之前不许走出紫阳宫一步。”
“儿臣领命。”
扶苏起身退出。
赵政凤眸微眯,薄唇轻抿,自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胡姬……”
赵政本是想将梁儿带回望夷宫的,可是太医却说她高烧未退,此时不易挪动。
赵政想要时刻看着梁儿,便只好将奏章全都搬来了紫阳宫。
赵高跟随赵政处理政务,也时常会来此处。
只可惜他心中挂念着梁儿的伤势,却始终无法进入内室看上一眼,只能隔着厚厚的墙壁默默祈求她能尽快醒来。
梁儿的高烧已经折腾了足足两个日夜。
这期间,除了处理政务,赵政将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用来守在梁儿的榻前。
扶苏从未见过这样的父王。
现在他才知道那日太医为何一定要他快些通报。
自他懂事起,父王便从未踏足过他的紫阳宫。
就连平日里他想要见上父王一面都是难如登天。
可如今,父王竟为了这个名叫梁儿的侍婢,将奏章都搬进了紫阳宫,还夜夜守在她的身边不眠不休。
父王待她如此,也难怪那个美人会那般想要她的命。
这个女子,真的很特别……
扶苏的眼神逐渐空灵,仿佛忆起了很多。
小时候,他喜欢跑出去玩。
每每跑到凤凰池的附近,便时常会听到美妙非常的琴音。
他寻声望去,却只能远远看见梧木亭中一抹雪白的身影。
他很好奇那抚琴之人的长相,却因父王的禁令永远无法靠近那里。
三年前,那琴音忽然消失,那个身影也不再出现,他还为此一度失落了很久。
直到今日清晨他无意路过,再次听到了那好似来自梦中的乐声。
他欣喜若狂,第一次想要违背父王的禁令,走过去看看,哪怕只是一眼。
却未料当他偷偷到了凤凰池边,竟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梁儿……
你就是我多年来一直相见的那个人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绝不放手
? 深夜,烛火阑珊,摇曳闪烁。
梁儿缓缓睁开疲惫的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精雕细琢的俊颜。
她一痴。
如此面容,如此眉眼,除了赵政还会有谁?
此刻他正侧躺在床榻边缘,似是睡着了,脸与她凑得极近,手中还握着她的手。
梁儿小心的将手抽出,不想将他吵醒,却无意间牵动了肩上的伤口,痛得轻哼了一声。
好在,赵政没醒。
梁儿强忍着疼痛,将手覆在了他的脸前。
纤细莹白的手指轻轻碰触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
三年的生离,也没能让她忘了对赵政的情,反而如酒酿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情变得更加醇厚、更加入心。
她爱他,真的好爱他……
爱得这般心痛,千疮百孔。
忽的,赵政的眼睑动了动,梁儿忙闭了眼,想要假装正在睡觉,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赵政睁眼时,刚好见到那一滴泪自梁儿紧闭着的眼中滑落。
他心中狠狠一痛,凑过去轻轻吻上她的眼。
梁儿伪装不下去,眼泪竟就也止不住了。
她索性睁了眼,满眼擎泪对上赵政的眸。
赵政的眼中满布血丝,显然,他休息得很不好。
“梁儿……”
这样的梁儿让赵政千般心疼,万般自责。
他抬手为梁儿拭泪,动作极轻极柔。
仿佛力气稍微大一些,他的梁儿就会消失不见……
那日胡姬闯入寝殿之时,他正气得糊涂,故而胡姬打了梁儿,他也未能及时制止。
过后他本该护着梁儿,却又不知自己究竟是在固执些什么,竟就那般拉着胡姬走了。
他早该想到,以胡姬那样跋扈的性子,若是让她得逞一次,便定会变本加厉想要夺了梁儿的性命……
当初他待胡姬有所不同,就只是因为胡姬的眼神与梁儿有三分相似,他又吃了梁儿与赵王的醋,才会赌气让胡姬去了梧木亭,还入了寝殿侍寝。
却不想如今竟会伤梁儿至此。
“寡人……错了……”
赵政满心懊悔,语带哽咽。
梁儿怔住。
他,竟然道歉了……
一个冷漠又固执的君王,竟然会对她说他错了……
梁儿敛眸,分外伤怀。
此时此刻,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已然胜过了万语千言。
梁儿心中含泪嗤笑,恋爱中的女人真是简单又心软到不可理喻。
只要心爱的男子一句道歉,梧木亭的禁令也好,寝殿的床榻也好,胡姬的欺辱也罢,所有的委屈仿佛在瞬间全部释然……
赵政见梁儿的泪水越涌越多,竟是如何也擦不干了,他的心便也跟着揪在了一处。
若不是她重伤未愈,他定要将她揉入怀中,百般疼惜。
赵政的手轻轻滑至梁儿的鬓间,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唇吻上了她的额头,睫毛,鼻尖……直至嘴唇……
梁儿,寡人错了,不该与你置气,险些将你推开,还害你受了这么多苦。
若你当真对赵王动了情,寡人将你的心抢回来便是。
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将你从寡人的身边夺走。
无论是燕丹,齐王,赵王……
亦或是胡姬……
今日的日出较平时早了些。
随着东方出现一抹淡红,霞光万道,骤然扫去了一切阴霾。
暖阳笼罩在咸阳宫的每一处角落,让这个冬日似乎不再那么寒冷。
梁儿的高烧已经消退。
榻上,赵政恋恋不舍的看了她的睡颜许久,方才起身踱步,迈出了紫阳宫的大门。
身为大秦之王,冀阙听事,他从不曾耽搁半分。
然而走至车撵前时,赵政脚步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
他眼神骤冷,薄唇微动。
“来人,将胡美人……”
“大王!”
赵政的话只起了一个头,便被一个铜铃般清亮的叫声打断。
“胡姬?你来做甚?”
他本是想要降罪于胡姬的,没想到还没等说出口,她便自己跑来了。
胡姬笑得花般灿烂,似乎很是开心。
她伸长手臂勾住了赵政的脖颈,只听得一片娇莺婉转。
“方才太医来说,胡姬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大王的子嗣!他们说要来通报给大王,可这么大的喜事,胡姬定是要亲口说给大王听的!”
“有孕了?……还真是时候……”
赵政挑眉,唇角勾起,似是在笑,可语气却很是清冷,意味深长。
胡姬不明白赵政的意思,睁着一对亮亮的眼睛问道:
“大王这是何意?”
赵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垂了眸子反问:
“绕梁呢?”
胡姬扬唇一笑。
“大王放心,那张琴那么贵重,胡姬自然保管得好。”
当听说大王将奏章搬到了紫阳宫,日日等着那个贱婢醒来,她便知道,大王还是十分在意那个贱婢的。
只是尽管如此,大王这两日仍旧没有因此而处罚于她,就连“绕梁”琴的去处也没有过问。
在胡姬看来,这说明大王对她也是极宠的,并且不比对那个贱婢的宠爱少。
所以今晨,她才能肆无忌惮的跑来给大王“报喜”。
“一会回去,你便即刻差人将'绕梁'送回望夷宫。”
见赵政突然冷着脸让她交出“绕梁”,胡姬满心不悦,嘟着嘴左右摇着赵政的广袖,撒娇道:
“为何?大王,将'绕梁'送予胡姬不好吗?”
赵政满面毅然,坚定的神色容不得任何质疑。
“那是梁儿的东西,寡人送出的,便不会收回。”
“大王!”
胡姬娇嗔不已,可赵政却已将她甩开,独自进入车撵之中,向冀阙的方向驶去。
“梁儿姑娘,你醒了?”
梁儿睁眼时,眼见两个宫婢眉开眼笑,看似甚是欢喜。
她也只得礼貌的扯出一个微笑作为回礼。
她好像睡了很久,方才有些清醒,终于想起看看四周的环境。
这里很明显不是昭阳殿,但陈设风格却看着十分眼熟。
“这是哪?”
“姑娘现是身在紫阳宫,公子扶苏的宫室。两日前,正是我们公子在凤凰池救了姑娘一命呢!”
两个宫婢笑着回话,这两日大王对这梁儿姑娘的宠爱她们全都看在眼里,自是巴结都来不及。
听到“紫阳宫”三个字,梁儿心中忽的一沉。
当年,赵萤儿在这里因难产而死,随后紫阳宫的所有宫人都被遣走流放,到如今,应是无人知晓那背后的真相了。
公子扶苏……
梁儿垂下眼眸。
真想不到,九年前,扶苏的母亲因她而死;
九年后,扶苏竟会救了她的命……
“不知……长公子现在人在何处?我想当面谢恩。”
不料两个宫婢相视一眼,齐声叹息。
其中一人道:
“公子违背禁令靠近凤凰池,大王罚他抄写《秦律》千遍,现下应是还在抄着呢。”
另一人又道:
“不过公子之前吩咐过,若是姑娘醒来,让我们即刻通报。方才已有一人去往公子那处了,想来不多时,公子便会来见姑娘的。”
“本公子已经到了。”
伴随着一个分外沉稳的童声,一个男孩自门外进入。
梁儿举眸看向他,一见之下竟是大大的吃了一惊,激动得撑着身子坐起,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在他的脸上。
那眉宇,那鼻眼,甚至还有那早熟的气度……
他的长相竟几乎与小时候的赵政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眼神。
他的眼中只有淡然温和,却少了赵政眸子里那野兽般可吞天下的光华。
梁儿哑然。
原来,那日她在池边昏迷时,看到的并不是幻觉。
☆、第一百二十五章 重拾信任
? “公子。”
宫婢们俯身施礼。
扶苏随意挥了一下衣袖。
“你们先下去吧。”
二人退去。
梁儿欠身一拂。
“奴婢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只是奴婢体力尚未恢复,不便起身,还望公子见谅。”
“无妨,身体要紧……”
扶苏淡淡一笑,客套的话还未说完,便听门外传来宫婢的声音。
“大王。”
梁儿心中一暖——他来了。
“父王。”
见赵政进来,扶苏恭敬施礼,而后安静的退至一边。
赵政刚一入内,便见梁儿侧坐在榻上,身上盖着的棉被也已滑至腰间。
“梁儿!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赵政疾步近前,轻轻扶她躺回榻上。
“大王,奴婢没事……”
看到赵政如此关心自己,梁儿觉得心里似是装进了一个蜜罐,想要多甜就有多甜。
“你脸色那么差,怎会没事?”
赵政将棉被盖回梁儿身上,转头吩咐:
“快召太医令来。”
因得赵政身体甚是硬朗,故而莫然平日在太医院中无聊得很。
近日终于频频应召而来,可所看之人却都只是这个身份卑微的侍婢。
经过莫然的一番查看,确定梁儿已无大碍,只需好好养着剑伤便可。
而赵政也终于可以将梁儿迁回望夷宫了。
望夷宫中,当赵政双手抱着梁儿走到寝殿的门口,梁儿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襟。
“大王……可否让奴婢去住宫婢的屋室?”
赵政轻轻蹙眉。
“不可。”
梁儿咬唇,眼巴巴的仰望着赵政英俊严肃的脸。
“那……可否搬一张小榻放在寝殿,就像奴婢刚入宫时一样……”
“不可。”
赵政毫不犹豫。
要他与她分开居住,他怎会同意?
见赵政那般坚定,梁儿满面痛楚,已有泪水在眼中打转。
“奴婢……真的不想再睡那张榻了……”
闻言,赵政轻轻一叹。
果然是因为此事。
他低头看向梁儿,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令他心疼。
“听闻你要从赵国回来,寡人早早就将那床榻换过了。”
听他如此一说,梁儿立即睁圆了眸子,原本好似会随时破堤而出的泪水也乖乖被收回了粉红的眼眶之中,只润得那双杏眼更加晶亮,更加剔透。
赵政的心仿佛都要融化一般。
他微微勾唇,声音柔似秋水。
“傻丫头,寡人怎会让别的女人脏了你的东西?”
梁儿心尖一颤,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前。
对赵政而言,胡姬也是“别的女人”吗?可他分明已经为她诸多破例了……
赵政抱着她走入寝殿,缓缓将她放在床榻之上,又亲手为她盖好了被子。
梁儿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床柱,竟果然较从前的新了许多……
这几日,听闻赵王还在派人找寻梁儿的下落,赵政便索性着人书信于赵王,让他了断这个念想。
信上说,秦兵在两国边境处发现可疑之人,与其交手后救下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确认是曾在秦王身边的侍婢梁儿。
秦王得知后十分不悦,认为梁儿是当初秦国送给赵国的赠礼,可赵国并没有善待于她。
如今既然梁儿已经回到秦国,那便无需再将她送回赵国。
赵迁收到了信,百般想要将梁儿讨回,却最终也是无果。
梁儿的身体逐渐好转,最近几日,她已经开始频频出现在昭阳殿了。
只不过怕她伤口还未长好,赵政仍是不让她动手做任何事,她只需静静的待在他的身边,陪伴他处理政务便好。
“寡人打算攻下新郑。”
梁儿一惊。
攻下韩国国都新郑……
赵政终于要开始一统天下的灭国战了吗!
赵政面向梁儿,眼中幽光闪现。
“这几年,秦国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再加上赵国天灾频繁,民生衰败,已经到了灭赵东出、以统六国的最佳时机。寡人要出其不意,在最短的时间内快攻灭韩,赵国自会吓得乱了阵脚,秦灭赵的胜算就会更大。”
梁儿杏眸微眨,思忖片刻,问道:
“若是大王早有如此打算……几个月前,赵国饥荒正盛,大王出兵攻韩,拿下了南阳一地。那时大王为何没有趁胜追击,长驱直入将新郑一并攻下,直接灭韩呢?如此,岂不是能在赵国国力最弱之时攻向邯郸?”
她不懂,赵政何苦等到赵国饥荒已过、国力略有恢复的时候才要实施行动?
赵政摇头,执手轻轻抚上梁儿白如水玉的脸颊,眼中满是柔光。
“那时你还在邯郸,寡人怎能冒此风险,致你的性命于不顾?”
梁儿怔住,眼前有霎时的恍惚。
他是赵政,是历史上灭尽六国、杀伐暴虐的秦始皇帝,他竟然会只因一个女子的安危,而甘愿错过最佳的进攻时机……
“大王,胡美人求……”
内侍刚刚入内想要通传,就见胡姬已经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聒噪着推开禁卫闯了进来。
“大王!胡姬来了!”
赵政眉头一蹙。
“寡人不是说过,以后无召不许擅自进来吗?”
“知道了,这是最后一次还不行吗?”
胡姬毫无规矩,笑嘻嘻的径自绕到案前,就在梁儿的眼前,一屁股坐在了赵政的腿上。
“大王许久没有去看胡姬,胡姬实在太想念大王嘛!”
她勾着赵政的脖子,在赵政胸前反复磨蹭。
“大王,胡姬好久没有睡在你的寝殿了,胡姬今晚不想回去了,就在这陪着大王好不好?”
赵政垂眸,语气平淡。
“寝殿不行,晚些寡人会去你的水月宫陪你。”
至此,梁儿再也听不下去,更是看不下去。
她起身施礼,隐忍着心中的烦闷,默默退出了昭阳殿。
赵高身为符玺令,手中持有虎符和玉玺,这两样东西赵政可能随时会用,因此赵高平日都是驻守在殿外的。
他方才眼见胡美人不顾禁卫阻拦闯入大殿,又见梁儿面色苍白自殿中推门而出。
殿门关上的一刻,他又从门缝看到胡姬与坐在王位上的大王抱在一起亲昵说笑的景象。
一时间,他心里的痛竟不比梁儿少了多少。
“梁儿姑娘……你……还好吗?”
赵高望着梁儿略有抑郁的侧颜,鼓起勇气轻声问道。
梁儿因他这一问而回了神。
她转眸,淡淡一笑。
“无事……奴婢回来许久,还没恭喜赵大人升迁。”
赵高敛头,讪讪道:
“姑娘客气了,若非姑娘,又怎有赵高今日?”
梁儿轻轻摇头,面带笑意。
“大人不必谦虚,奴婢听大王说了,是大人身居大才,一个小小的尚书卒吏,的确是委屈大人了。”
提及大王,赵高拱手朝向大殿的方向,满面赤诚。
“承蒙大王恩泽,赵高感激不尽。”
梁儿见状,轻敛了眸子,一缕微光自眼底转瞬即逝。
赵高,希望你真能如你所言,一直对赵政心怀感激……
半个时辰后,殿门终于开了。
胡姬满面春风的从里面走出,转身又将门关好。
她勾着唇角扬起脸,鄙夷的斜瞪了梁儿一眼,举步轻摇,走向了远处。
“梁儿!”
听到赵政在殿内唤了自己的名字,梁儿便暗自调息了一下被胡姬扰乱的心绪。
她拂手将殿门打开,刚要抬脚进去,却见赵政不知何时竟已来到了门口。
梁儿滞了片刻,却被赵政伸手拉入了殿内。
殿门再次紧闭。
因得二人就贴在殿门处,故而门外的赵高也能听得到门内的声音。
赵政一手抚上梁儿的右肩,一手轻轻抬起她小小的下巴,柔声道:
“你可是生气了?”
“奴婢……”
梁儿想要否认,却发现在赵政的面前,她竟是说不出慌来。
“唔……”
只是须臾的晃神,赵政便已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赵高能清楚的听到,在这扇殿门的后面,梁儿因赵政的吻而发出的轻微的喘息声。
广袖下,他的手已不自觉的紧紧握起。
许久,那一吻终于结束。
赵政修长的手指在梁儿脸上款款摩挲,眼神更是极近温柔。
“梁儿,再等等,相信寡人,寡人定不会委屈了你。”
梁儿睫毛轻颤,钻入赵政怀中。
秦要东出灭韩,要的就是快攻以求胜,如此便必须稳住西边的襄戎国。
若在此时与胡姬关系破裂,襄戎国在背后对秦捅上一刀,秦分了神,五国趁机赶来助韩,那么灭韩之计必毁。
一旦韩国有所防范,以后再想将其灭掉,也并非轻而易举了。
梁儿合上眼。
她愿意相信,赵政不会骗她,只因他从未骗过她……
☆、第一百二十六章 年节
? 次日,内史司马腾受命为将军,领兵东进攻韩。
秦军突然东出直捣韩都新郑,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便俘获了韩王安,继而占领了韩国全境。
至此,战国七雄之一的韩终于灭国。
有二百零三年历史的韩国,最终变为隶属秦国的颍川郡,郡治则设在了阳瞿。
不久,又传出齐国地震,全民饥荒的消息。
这几年的天灾频繁降临各国,仿佛也在昭示着天下即将风云大变。
加之韩国被灭,现下几国已是人心惶惶……
而在秦国,这一年的年节,“秦灭韩”则成了每一个秦人喜闻乐道的话题。
咸阳城内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今夜,兴乐宫的酒宴亦是格外热闹。
赵政平日在人前都是不苟言笑的,今日却不止一次露出了开怀的笑颜。
梁儿见他心情这般好,便去抱了“绕梁”来,想要为他助兴。
众人见沉寂了三年的“绕梁”琴再度现世,皆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齐齐望向那立于大殿中央的白衣女子。
此女生得袅娜纤巧,肌骨莹润,眼如水杏,举止娴雅。
琴前,她微微福身,婉婉落座。
玉指如葱,轻盈抚于弦上。
不觉中,已有微若的低音幽幽入耳;又不知何时,音中渐有清脆的短音浮现,有如珠玉腾跃,此起彼伏。
随着繁音越增越强,那绕梁之音仿若鸣泉飞溅,清逸无拘;又似群卉争艳,花团锦簇,其间更是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久而不绝……
琴音落定之时,李斯不禁满目赞许,笑叹道:
“三年未见,梁儿姑娘的琴艺真是更为增进了。”
左丞相昌平君亦是颇有感慨:
“我记得当年初见之时,梁儿还完全不通音律,想不到如今,竟是已有如此高超的技艺了。”
就连平时话不多的右丞相王绾,此刻都不免颔首微笑:
“梁儿姑娘天资通透,聪慧非凡,能将一曲操得如此这般入耳入心,让本相也不免心生佩服。”
两大丞相加上一个廷尉都对梁儿大加称赞,席间众人便更是啧啧称叹,直夸梁儿才艺惊人,气度非常。
“哼,她曲子操的好,还不是沾了那张'绕梁'名琴的光!”
忽有一计刺耳的女声划破半空。
众人寻声望去,竟是近几年倍受大王宠爱的胡美人。
就在大家全都甚觉尴尬之时,梁儿缓缓将身转向胡姬的方向,垂眸淡声道:
“美人曾经说过,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琴。美人方才这般夸奖奴婢的琴,奴婢真是多谢美人的盛赞了。”
言毕,她深深一拜,看似无比真诚。
彼时,胡姬以“绕梁”相逼,令她跳下凤凰池时说的就是这句话,现在,她原封不动的将这句话丢了回去。
“你!……”
胡姬被死死噎住,只转瞬便被气得满脸通红。
梁儿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是快意得很。
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刚回来时,太多的突发状况令她难以招架,才一直都落了下风。
可她也不能总是被胡姬踩着欺负。
赵国三年令她感触愈发深刻。
深宫之中,太强固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可是太弱的人,却往往都是最先丧命的……
赵政见状敛头暗笑。
他的梁儿总算是完全回来了。
这一天不止是秦王政十八年的起始,更是赵政三十岁的生辰。
酒宴散席后,昭阳殿中,梁儿早已备了生日蛋糕放在赵政的桌案之上。
赵政习惯性的用手指沾了奶油放入口中,又用同一根手指沾了一些递到梁儿的嘴边。
梁儿被赵政这个幼稚的举动惊得一滞。
她觉得他定是方才在酒宴上酒饮得有些多了。
她抬眼看向赵政的脸,却刚好对上了他温柔的眸子。
这样深邃的两潭秋水,她无论如何也是抗拒不了的。
梁儿盈盈一笑,如琬似花。
她唇瓣轻启,轻柔的将赵政沾着奶油的手指含入口中。
赵政的心忽的一颤。
他能感觉到梁儿的唇那般绵软,还有小小的舌那般幼滑,小兽一般在他的指尖上轻舔着。
赵政气血上涌,忍不住想要将那诱人的樱唇和调皮的小舌一并送进自己口中,细细品尝。
他一手将梁儿揽入怀中,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拇指的指尖在她软嫩的唇上轻缓的摩挲。
终于,他俯身将她吻住。
那唇似是软得可以揉出水来,令他不得不心生怜惜,小心翼翼的将它含入口中,轻轻呵护。
梁儿独有的唇香亦是混着奶油的甜味,在他的口中久久痴缠,萦绕不散。
“梁儿,你可还记得,当年你离秦的前夜,在寝殿之中,你答应过寡人什么?”
烛火轻摇,朱红的大殿中,赵政轻揽着梁儿,语声款款,脉脉含情。
三年前的那一夜,赵政将她抱在怀中,要她答应回来以后要安心做他的女人,不许再离开他半步。
做他的女人……
梁儿面上忽的一红,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的眼。
而这一副桃羞杏让的模样却偏生更是让赵政爱怜得紧。
他眉眼冁笑,饱含柔思,唇覆在梁儿耳边,轻声道出了自己的生辰愿望。
“寡人想看你歌舞……只为寡人一人。”
梁儿有些讪然。
是啊,这么多年,她还从没为他歌舞过……
她施施而退,再抬头时,已然换上了一副皎如明月的盈盈笑颜。
清丽飘然的歌声徐徐而起,梁儿足尖轻踮,纤腰款摆,翩跹起舞……
澄空无际,一幅轻绡,素秋弄色。
翦翦天风,飞飞万里,吹净遥碧。
想玉杵芒寒,听佩环无迹。
圆缺何心,有心偏向歌席。
多少情怀,甚年年、共怜今夕。
蕊宫珠殿,还吟飘香秀笔。
隐约霓裳声度,认紫霞楼笛。
独鹤归来,更无清梦成觅。
……
此为一曲《华胥引》,相传是上古黄帝因流连梦境华胥氏之国而作,梁儿此番更是即兴填词,将其献予她最心爱的男子。
幽寂空荡的赤色宫殿,千根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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