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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宠婢-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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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赵政终于开口,梁儿微微抬眼。
“成蛟出征之时,你便去陪他吧……”
梁儿看向赵政的眼,却仍未看到一丝光亮。
“好。”
如此很好,即便可能会危及生命,可至少,她还能陪成蛟走最后一程,那便值了。
见她答应的痛快,甚至连一句疑问也无,赵政呼出一口气。
“寡人真是多虑了,聪慧如你,该是已经看出些端倪了……”
赵政的手抚摸着梁儿耳边的发丝,声音很轻:
“成蛟……你替寡人好好照顾他……”
这一刻,梁儿分明看到,赵政的眼中终于隐隐闪现微光,却是映出了一张满布忧伤的脸。
吕不韦如此强推成蛟上了战场,灭国之战何等激烈?怎是寻常攻城战能比得了的?届时刀剑无眼,成蛟能回来的几率怕是极低了。
那可是他赵政此生,唯一的弟弟啊……
☆、第五十一章 赤玉箫
? 秦王政七年,
大将军蒙獒和公子成蛟分别从不同的路径领兵攻赵。
为转移赵军视线,蒙獒需在北边先攻下三城,才能转战邯郸。
如此,由太行山一路东出、直奔邯郸的成蛟,在时间上就充裕许多。
加之成蛟并不擅武,身份又尊贵,吕不韦就十分“贴心”的为他准备了一架虽不华丽,却十分结实耐用的马车。
只是成蛟觉得,既已入了军队,就该与兵士同甘苦。所以他坚持骑马,马车只让梁儿一人乘坐。
全军上下,就只有一个人坐马车,此人竟还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侍婢,这不得不让大家传出些闲话来。
一路上,有人说公子成蛟玩世不恭,竟唯女人是从,被一个侍婢迷魂昏了头,不仅坏了秦军的规矩,在军中养女人;还在行军过程中怕她劳累,专门为她备了架马车。
实在荒唐。
还有人说,那女人其实是大王的人,虽只是侍婢,在大王心中的地位却非同一般。
大王在公子成蛟出征之际将其赐于他随行,看似施恩,实则却是对他并不信任,专门派了此女子监视他的。
如此关系,公子成蛟自然不敢怠慢了她,便把自己的马车让与她坐,自己则骑了马。
“公子,你就让奴婢也骑马吧,现在这样,军中一定有很多流言蜚语中伤公子。”
梁儿掀起布帘,趴在车窗上,对着车外骑马的成蛟不住恳求。
她虽未直接听到那些兵士间的口舌,却大致也能猜到个二三。
成蛟暖暖一笑,刮了一下梁儿的鼻梁。
“你操心的事还真不少,那马车你就安心坐着吧。你即使不坐马车,我也不会放心让你一个人骑马随军而行,定是会拉你同乘一骑,你觉得那样流言会少吗?”
“公子!”
行军之事,岂同儿戏?梁儿气成蛟怎么这般不分轻重,若是在军中失了威严,那可如何是好?
可成蛟不理,还继续安抚她:
“好了好了……他们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出去了。就算你现在改为弃车骑马,那些话他们也还会继续说,那又何必让我的梁儿徒增劳累呢?”
说罢,他奉上了一个嘴角险些咧至耳根的大大的微笑,将腰间赤玉箫递给了梁儿。
“你若实在无聊,就吹吹箫打发一下时间吧。”
说罢,成蛟便头也不回的骑着马径自加速跑向前方。
梁儿放下布帘,望着手中的赤玉箫出神。
这箫成蛟极是宝贝,从未让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碰过,就连梁儿也没有摸过。
可今日,他竟将箫放入了她的手中,还说可以让她吹……
梁儿白皙的手指在赤玉箫上轻轻划过。
赤红剔透的玉面油滑光泽,质地温润细腻,触感沁心冰凉。
其上色泽幻若星河,深浅多变。深如凝血,艳似朱砂。
素来听闻,玉分赤、白、青、黄、黑五色,其中以赤为上,自古仅王室用得。更有“玉石挂红,价值连城”之辞。
这和田红玉,稀缺贵重。加之此箫又是由成蛟改良,可谓是洞箫的始祖,想必再过个几百年,它的价值可能也会如“绕梁”那般了。
梁儿将赤玉箫轻轻放在嘴边,她并不会吹箫,只能学着成蛟平时的样子,勉强尝试吹出几个音,然后默默记住这些音的位置,再尝试将它们重新组合,吹成音调。
马车中梁儿自学得认真,全然忘了马车外众人的感受。
马车附近的士兵齐齐皱了眉头,车里那女子的箫吹的实在太难听,可无论她是公子成蛟的人,还是大王的人,她的靠山都让这些士兵对她的箫技只敢怒却不敢言,有苦也说不出。
“公子?”
成蛟之前一定要骑马,怎么也不肯乘坐马车,现在却突然钻了进来,坐在了梁儿身边。
他抿嘴一笑。
“先前我骑马,是因为要与兵士同苦;现下我乘车,是因为要为兵士解忧。”
“解忧?”
梁儿更是不明白了,兵士有什么忧?还需要他上车来解?
成蛟笑容更甚,伸手拿过梁儿手中的赤玉箫。
“我看我若再不上车,你那千里魔音便将神功大成,届时,我的五万大军岂不是还未上阵,便毁于你的箫声之下了?”
梁儿瞬间懂了他的意思,讪讪的低下了头,红着脸道:
“奴婢实在不会吹箫,真是委屈大家了……”
成蛟见她样子可爱,宠溺的摇了摇头,双手将她的脸捧起,顺便又捏了捏。
“这算什么?你还没见我初学吹箫时吹的有多难听呢!来,本公子亲自教你,以你对音律的领悟力,用不了多久,定能成为全大秦首屈一指的吹箫乐师!”
她的脸还在成蛟的手掌中,被挤得有些变了形,说起话来样子看上去尤其滑稽。
“公子又拿奴婢寻开心。就算奴婢进步再快,也永远不可能与公子的箫技相比,又何来大秦第一?”
成蛟将她的脸放开,面上笑容依旧,但眼中却划过一缕淡淡的哀色。
“是否能成,往后你自然会知道。”
语毕,他便又恢复如前,一把捏住梁儿小巧的鼻尖,蹙眉气道:
“本公子对你从未有过一句假话,为何你这丫头总是说我骗你?”
“公子如此欺负奴婢,怕是心虚了吧?”
被捏住鼻子的梁儿连说话也变了声音,更是增添了几分喜感。
成蛟松开手,重重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究竟还学不学箫了?”
成蛟从未下手这么重过,梁儿被他弹得嗷嗷直叫。
“自然要学!不过,有公子这般凶神恶煞的师长,恐怕奴婢的好日子也不会长了。”
成蛟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哼道:
“有你这般刁嘴的学生,苦的应该是为师我吧!”
两人嘻嘻哈哈闹做了一团。
许久,马车之中开始有箫声幽幽飘出。
其音时而娴熟惊艳,那是成蛟所吹;时而笨拙难奈,那是梁儿所吹。
但无论如何,也好过成蛟口中所说的那般魔音。
傍晚时分,大军扎营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山间。
橘红色的落日余晖铺洒得漫天遍地,远处绿林随风涌动,脚边矮草摇曳如波。
梁儿与成蛟席地而坐,相视而笑,箫声靡靡,慵懒诗意。
不计较战争,不计较算计,不计较未来……
这样的日子,若能长久该有多好……
“公子!”
一个身披软甲的男子骑着马,由军营的方向奔向此处。
“何事?”
那人翻身下马,施礼道:
“公子,樊将军说,天色已晚,公子贵体不得有失,还请公子速速回营歇息。”
成蛟面色暗淡,显然被他扫了兴致。
“本公子知道了,你先去吧。”
“呃……”
见那人吞吞吐吐不肯走,成蛟便扭头看向他:
“怎么?”
“启禀公子,樊将军说了,末将务必要将公子安全带回……”
成蛟一叹:
“好吧,本公子这就回去。”
他起身,又伸手拉了梁儿起来,骑上马背,走向军营。
这个樊将军名叫樊于期,此行在名义上是成蛟的副将。
然而成蛟身为公子,又是主将,却要处处让他三分。
原因是他本就为秦将。成蛟是首次出征,并不清楚军中的诸多规矩事宜,自然要事事仪仗他去打理。
但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与华阳太后的关系。
樊于期虽为武将,样貌却生的很是不错,因此被华阳太后看中,两人很是暧昧。
成蛟作为楚系的子孙,自小在华阳太后的羽翼之下长大,自是需要给这樊于期些面子,更甚者还要顺着他,因为很多时候,他,就代表着华阳太后。
只是让梁儿一直想不通的是,樊于期是华阳太后的面首,此事在咸阳宫几乎人人皆知。吕不韦又岂会不知?
既然如此,他又怎会允许成蛟的军中混入如此众多的樊于期的亲兵?这岂不是等于让楚系控制了全军?
难道他就不怕……
等等……
躺于军帐中的梁儿倏的起身。
难不成吕不韦是故意的!
他让樊于期做成蛟的副将,掌控这五万大军,他算准了楚系会趁机策反,他再借平叛之名除了成蛟这个威胁赵政王位的大患!
那么,那场屯留之战,就很可能不是成蛟自己想反的,而是楚系!
梁儿眉心紧蹙,深深叹出一口气。
难怪,以她对成蛟这些年的了解,怎么也看不出他对赵政有些许的怨恨,他又怎么可能会反?
帐中的梁儿一夜未眠,她有太多想要知道的,还有太多想要尽力去守住的。
但思及曾看过的那一页页史书,却又无情的敲打着她。
历史已定,不可更改。
她可以做的,只能是静静的陪伴成蛟走完他人生的最后一程。
“你有心事?”
两日了,梁儿习箫一直心不在焉,成蛟又怎会看不出?
“公子,我们还有几日到屯留?”
“还早着呢。”
她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还好。”
成蛟见她如此,关切得道:
“你害怕打仗?若是如此,到屯留之后你便不必随军了,等仗打完了,我再回去接你……”
此话一出,成蛟似是有些觉得不妥,改口道:
“不,还是到屯留之后,我直接派人送你回王兄身边……抑或是,你现在就想回去?”
梁儿用力摇了摇头,望着成蛟的眼神异常坚定。
“不,奴婢要一直留在公子身边。”
即使救不了他,至少可以一直陪着他,陪他到最后……
梁儿难以想象,那无故加身的反兄之名、叛国之罪,成蛟如何能够承受得了?
她绝不能让他一个人背负着那么多,还要寂寞悲凉的离开……
成蛟见梁儿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心里很是开心,打趣道:
“呵,好!那本公子便成全你!从今日起,你一步也不许离开我身边,乖乖把箫练好。你可是本公子此生收的唯一一个徒儿,若是吹得不好,岂不丢了我的脸面?”
梁儿也一扫心中阴霾,这最后的时日,她要让他开心的渡过。
“公子放心,梁儿定会勤加练习,争做全大秦第二的吹箫乐师!”
“是第一!”
成蛟嫌弃的纠正。
“第二!”
“第一!”
“第二!”
……
☆、第五十二章 最后的陪伴
? 梁儿跟着成蛟,白天行军练箫,晚上扎营赏景。
两人一路有闹有笑,就这样愉快的度过了好些天。
然而这一日,大军终是行至了屯留。
屯留是上党的一部分,被称为三晋通衢,由屯留可直达赵魏韩任意一国。这里本为古韩要地,后被秦军攻下,归属了秦国。
屯留地区设有一个屯留城。城不大,人口却不少,竟有十几万之多。
成蛟大军驻扎在距离屯留城不远的一出高地上。
军营刚一建好,成蛟便得到了消息,北边蒙獒大军已经开始攻打龙城,并且势如破竹,预计两日内便可将其顺利攻下。
战争正式开始了。
不久之后,这一支军队也将奔赴战场。
军中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许多。
成蛟的神情亦是凝重了些许。
“公子,你尝尝这个。”
梁儿满面含笑,把刚做好的甜浆放在成蛟眼前。
成蛟抬眼见到梁儿,终于展颜,淡淡笑开。
他轻轻啜了一口浆汁,细品片刻,露出一脸享受的神色,赞道:
“梁儿熬的浆汁真乃琼浆玉露,只要喝过一口,便再咽不下其他人做的了。”
成蛟这马屁拍的虽响,却也是出自肺腑。
他多希望此生能再多饮几口这美妙的浆汁,多看几眼那可爱的人儿……
梁儿趴在成蛟的桌案上,双手撑着头,嘟着小嘴道:
“公子倒是贪心,这言外之意,岂不就是让奴婢往后日日都熬给公子喝?哎!奴婢真是自讨苦吃,一个不留神,就多给自己找了个活儿做。”
“哈哈哈,你这懒丫头,本公子平白将你养在军中这么久,如今只是让你随手熬些浆汁来喝,你就不乐意了?”
成蛟被她逗得开心,不知不觉已将心事置于一边。
“怎么会?奴婢当然乐意!我们公子形似天仙、貌美如花,常人只看一眼,便可饱腹一日,净身三日……”
此话刚出,梁儿便觉说错了话,立刻用双手捂住了嘴,只剩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可怜兮兮的看向成蛟。
成蛟斜睨她一眼。
“这般看我也是无用。左右本公子的容貌已让你饱腹又净身,那你便一日无需进食,三日无需沐浴了。”
“公子,奴婢那都是玩笑话,你就饶了奴婢吧。”
不让吃饭不让洗澡?那怎么成?
“哦?那依你之意,是本公子样貌不够俊美咯?”
成蛟反问,梁儿却是哑然。
什么叫马屁拍过了头,这回她可知道了。
整整一天,成蛟真的没有让她吃饭,只能……坐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成蛟吃。
晚膳将近,成蛟突然说想吃梁儿煮的饭,梁儿开心的险些跳起来,让她做饭,岂不就可以偷吃了?
正当梁儿守着一口小锅,盛起一勺热腾腾的饭菜要送进口中时……
“梁儿姑娘不可!”
一个火头军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打断了她。
“啊?”
梁儿被吓了一跳,回眸看他。
只见那人一本正经的道:
“公子有令,让小人看着姑娘,不能让姑娘偷吃。”
闻言,梁儿张着的嘴巴半天合不上。
不是吧?为了惩罚她,成蛟竟还安排了眼线?
军帐之中,成蛟一身白袍端坐于案前,将一小块一小块的饭菜缓慢送入口中,动作好不优雅惬意。
跪坐在一旁的梁儿则死盯着满桌的美食,一边猛咽口水,一边……
“咕噜噜噜……”
啊……
梁儿红着脸低下了头,这帐里这么安静,她肚子却叫得那么大声,太丢人了,真是太丢人了……
成蛟忽然顿住。
“什么声音?”
他转头看向梁儿,竟是一脸的认真,好似真不知道这声音来自何处一般。
梁儿知道成蛟是在装蒜戏弄她,心里也呕了一口气,死撑着道:
“许是要下雨了,外面……有雷声……”
话音还没落,梁儿就扭头闭眼,暗恨自己这慌撒的水平太过低下。
成蛟也是厉害,他面上一抽,刚要大笑出声,却又瞬间憋住,面色恢复如常,起身走向门口,将布帘掀开了一个缝,探头望了望,复而回头面相梁儿。
“外面万里晴空,并无要下雨的意思啊。”
至此,梁儿实在是绷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她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不,是已经毁于一旦了。
她骤然起身,愤愤的直冲向帐门。
“奴婢想起还有些琐事未做,就先不陪公子……唔……”
话还未说完,梁儿就被成蛟拉住,嘴里瞬间塞进了一块香甜诱人的小点心。
梁儿怔住。
成蛟笑眼弯弯。
“听闻屯留的糕点甚是出名,我便差人进城去买了一些,你吃吃看。”
梁儿被成蛟耍了一顿,本想硬气的来一句:
“呸!老娘才不稀罕什么屯留的糕点!”
无奈口中的软糯甜香实在难以抗拒,竟让她鬼使神差的嚼了几口吞下。
“好吃吗?”
成蛟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那神色中有好奇,有急切,还有些许关心和真诚。
这样的成蛟,是谁都难以拒绝的。
梁儿抹了抹嘴,眼睛看向别处,嘴上却老实回答:
“好吃。”
成蛟见她喜欢,便开心的将她拉回桌案坐下,从桌下拎出一个好看的木盒,推至梁儿眼前。
“我这里还有很多,全都给你!”
梁儿斜了他一眼。
“公子不让奴婢饿肚子了?”
哪知成蛟却说:
“梁儿真爱说笑,我怎会舍得让你饿肚子?先前不是你说你已经饱了、也干净了,一日不需用膳、三日不用沐浴了吗?”
“你!……”
梁儿再也气不过成蛟的无赖,也再不顾及什么上下礼数,追着成蛟只想好好教训他一番。
成蛟则边笑边跑,出了军帐,直跑向不远处的溪边。
两人一路嬉笑的声音贯穿了整个军营。
一个都尉打扮的人开口问道:
“樊将军,这公子成蛟看似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当真能助我们成事吗?”
他所问之人身披玄色软甲,相貌俊美,只是那眼神之中正气不足、狡黠有余,明显算不得是个君子。
“哼,无论他是怎样的人,都全无大碍。若他无法配合我们,我们便自己动手,左右这全军上下都已在我樊于期的掌控之中。”
……
蒙獒很快攻下了龙城和孤城,如今已向庆都进发。
庆都大捷之日,便是成蛟大军拔营前往都山援助之时。
潺潺的溪水绵延百里,蜿蜒游走于颗颗光滑如卵的石上,偶有小小的鱼儿自其间穿行,为这副图画又增了几分灵动之美。
梁儿忍不住拉起裙角跳入溪中,挽了袖子,捧了一捧清水洒在空中,颗颗水珠跃于半空,在骄阳的映照下泛出七彩的光芒。
立在岸边的成蛟透过幻境般的水光,看向溪中的白衣少女。
她肤白如脂,墨发如诗。
她剔透玲珑,亦无害人之心。
她就如一朵清丽的白莲,独自盛开在险恶的宫廷乱世。
这样的她,世间绝无仅有……
而光幕后的梁儿也同样望向成蛟。
他们此时心中所想竟是惊人的相似。
公子成蛟,钟爱白衫,俊雅高贵。
白皙清秀,眉目如画。
他聪慧非常,却无半点野心。
这样的他,何尝不是如同一朵纯净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问世间,又有谁可比得?
“公子,这水好美,你也下来啊!”
梁儿玩的开心,便想邀成蛟一起。
成蛟站得笔直,微笑推辞。
“你自己玩便好,我就不去了,会弄脏衣服的。”
成蛟有些洁癖,梁儿却不肯罢手。
“这溪水如此清澈,怎么会脏?公子莫不是怕水?”
“本公子会怕水?”
成蛟似乎就是在等梁儿的那句话,那话一出,他便立刻挽了裤脚跳入溪中,捧了水就向梁儿身上甩去。
“啊!……公子!奴婢错了!……啊!救命……”
“哈哈哈哈……”
午后溪间,天空清朗,草香幽幽,少男少女的欢声笑语有如铜铃一般串串散开,久久不绝。
☆、第五十三章 尧山之战
? “公子!蒙将军现已攻下庆都,请公子即刻拔营,速速赶往都山接应!”
清晨,成蛟的军帐之中,一个士兵跑得满头是汗,单膝跪地,急急请命。
蒙獒已连攻三城,由庞煖率领的十万赵军主力也已由邯郸出发。
算算时间,若是成蛟此刻拔营,顺利的话,便可与庞煖同时到达。
赵国并不知晓秦还备有一支军队,届时两军合璧,人数上就已大过了赵兵。加之庞煖并不是蒙獒的对手,秦军便可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好,你先下去休息,本公子这就去准备。”
然而那士兵刚退出营帐,帐外就传出一声哀嚎,竟正是他的声音:
“啊!你!你们……”
成蛟帐外的两个守卫不明所以,齐齐惊呼:
“樊将军!这……”
成蛟闻声猛地站起,几个健步冲出帐外。
梁儿也知事态严重,跟着他一起跑了出去。
只见帐门口,樊于期目露寒光,手执长剑。剑上满是鲜血,血沿着剑锋嘀嗒嘀嗒的流至地面。
在他的脚边,方才前来报信的士兵已然倒于血泊之中,面目狰狞,竟是死不瞑目。
梁儿见他死相恐怖,心中狠狠一跳,被吓了个不轻,忙将目光转向别处。
“樊于期!你这是做什么?”
成蛟怒发冲冠,对着樊于期大声质问。
樊于期却是神色自若,不慌不忙。
他挑唇一笑,眸光若有似无的扫过梁儿,又定在成蛟面上。
“公子何必如此激动?此人蒙蔽公子,扰乱军心,难道不该杀吗?”
“你在说什么?他只是来通报……”
“通报军情,让我军拔营?呵呵……”
樊于期一脸不屑的将成蛟的话打断,轻笑一声。
“公子果然年纪尚轻,孰知行军作战又岂是表面那般简单?”
言毕,他将一只脚踩在那被杀的士兵头上,躬身挥剑将其割下。
此举动作流畅,如同家常便饭。
他瞥了一眼成蛟,附身拎起那颗血淋淋的人头,然后仿若无意的随手抛向了梁儿的方向。
眼见一颗人头向她飞来,梁儿惊慌失措,竟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了。
成蛟大惊,一把将她揽至怀中,紧紧护住。
“你疯了?”
“哈哈哈哈!公子不是喜欢与这位梁儿姑娘吹曲逗笑吗?末将这便随了公子的意。从今日起,公子自可玩个痛快,不必再理会什么战事。至于军中事宜,末将自会全权负责,定然为公子打得一场漂亮仗。”
谁都听得出,樊于期这是要明晃晃的架空了成蛟这个主将,而他刚刚又杀了蒙獒大军前来通报的人……
“你要反?”
成蛟紧紧蹙眉,一字一句自齿间艰难推出。
“呵呵……公子说笑了,公子乃我大秦正统,身份贵重,末将又怎会反了公子?末将看着公子的脸色不是太好,许是近日休息不够,末将就先不打扰公子了。”
言毕,樊于期退了一步,冰冷一笑,吩咐左右:
“你们都给本将好好照顾公子。”
成蛟怒视樊于期远去的背影,口中自语:
“不会反我……那他反的是……王兄……?”
梁儿惊魂未定,却也清楚的听到了樊于期方才那几句话。
平静的日子,往后再也不会有了……
咸阳宫。
“报——大王!信宫急奏!”
昭阳殿上,赵政与吕不韦相谈甚欢,却突然被一份急报打断。
信宫素来只负责为大秦观测天象,一般都是无甚大事的,而今日,却突发急报。
赵政抬眸扫了一下来人,见他两手空空,便知此奏是以口相传。
究竟是何等大事,竟连书写奏章的时间都没有?
赵政和吕不韦齐齐敛了神色。
“快说。”
赵政一声令下。
“启禀大王,昨日信宫夜观星象,忽有彗星现于东方!此为大凶之兆!”
“东方……”
赵政重复道。
那是成蛟和梁儿所在的方向……
“何解?”
他急急追问。
“回大王,目前还未曾可知……”
“混账!未曾可知你跑来奏什么!难道还让寡人自己猜不成?”
那人话音还没落,赵政就拍案而起,吓得他瞬间软了腿脚。
“大……大王恕罪!大王恕罪……”
吕不韦见状,站出来劝道:
“大王息怒,信宫行事一向如此,再给他们两日时间,定能推算出将有何事发生。”
“仲父!寡人怎能不急?东边……那可是梁儿的方向……”
吕不韦本还在猜测赵政这般激动是否是为成蛟。见他如此说,突然如释重负,他险些忘了大王的这点儿女情长。
吕不韦转而一叹,语重心长道:
“唉,大王如此心系梁儿,当初又为何让她随军远行呢?”
赵政宽袖一甩。
“还不是因为成蛟,他说一路行军多有寂寥,他又与梁儿多年知音,想在路上能有个伴。他自小到大第一次跟寡人开口,寡人又怎好驳了他的面……”
吕不韦轻轻摇头,当真如个长辈心疼晚辈一般。
“大王看中手足之情,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于君王而言,太过心善,也未必是件好事。大王贵为秦国之王,既然喜欢那女子,便无需让于任何人。”
赵政满脸谦逊。
“仲父大人教训的是。那眼下当如何是好?”
“大王莫急,那梁儿短期内都不会有危险的。”
吕不韦转身做回案前,继续道:
“屯留乃我大秦地界,而赵军也并不知晓公子成蛟现已驻军屯留。他们正因蒙将军连攻三城而自顾不暇,又怎会有心思去往屯留反攻我秦军?”
闻言,赵政拂袖抹了一把汗,瘫坐在案前。
“好,那便好……”
吕不韦走后,赵政缓缓正了身,凝神间全然没了之前的恐慌,却是附上了一层浓浓的忧思。
成蛟……梁儿……
你们可千万要保重……
成蛟大军长期滞留于屯留止步不前,傻傻等在都山的蒙骜的大军便成了孤军深入赵国腹地,基本等同于羊入虎口,九死一生。
赵国的庞煖大军北上行至都山时,蒙獒的军队已因之前连攻三城而失掉了三分之一的兵马,并且整军倦怠之色甚重。
尽管如此,面对曾为秦国攻下几十城的名将蒙獒,庞煖仍是不敢掉以轻心。
都山之北,唯有尧山最高。
登尧山便可望尽都山,全控战局。
所以蒙獒早早就安置了四万秦军在此占山。
庞煖欲要胜过蒙獒,就必先夺了尧山。
他命副将扈辄率兵两万先行,悄悄绕行登上尧山,杀秦军于不备。
四万秦军被从山林中突然涌出的赵兵冲散,瞬间乱了阵脚,很快就被夺了山。
都山上的蒙獒眼见上方尧山的旗帜由秦换成了赵,心知危矣,忙再次命人赶往屯留催促成蛟。
至此,他已经派出了四人,却无一人返还,蒙獒心中早就凉了好几节。
可眼下扈辄大军盘踞在尧山,将下方在都山上秦军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这就几乎是等于断了他的退路,他是想走都难了。
“大……大王……”
咸阳宫中,赵政阴沉着脸,垂眸望向殿中全身颤抖、伏于地上的信宫士官。
“你再说一遍。”
那士官抬头回话,前几日已被赵政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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