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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宠婢-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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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的梁儿还不知道,以黑为尊的大秦咸阳宫为何唯独在这昭阳殿内遍布红色。
或许说……
如果可能,她真想永远也体会不到这其中含义……
梁儿入秦的第四天,她纤细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冀阙的大殿上。
殿中百官皆暗暗叹息,却仍是无人敢言。
赵政懒洋洋的堆坐在坐榻上,上身半趴在桌案上,一只手臂抵着头。
“你们可还有事要奏?”
但闻殿中依旧鸦雀无声,赵政又道:
“寡人有些倦了……若无事,便散了吧。”
赵政刚要起身,忽有一人从人群中走出,行至大殿中央,先是深鞠一礼,随后起身道:
“大王,老臣有事要奏!”
赵政瞄了一眼所奏之人,确定那人身份后,他竟用力抬了抬眼皮,稍微坐直了身子,努力让自己精神些,还强行挤了个敷衍的微笑出来。
“啊,原来是御史大夫,你所奏何事?”
那人深吸一口气,双眸炯炯,声如洪钟:
“回大王,老臣此番是要弹劾相邦吕不韦!”
此言一出,殿中众人具震。
文武百官有的面露惊恐,有的面露同情,还有的面面相觑,互通眼色……
一旁的吕不韦斜眼看了那御史大夫一眼,面上竟是一副轻松闲适的神情。
赵政方才好容易造出的笑意,在听到他所奏之事后直接僵在了脸上。
须臾,赵政眉心微蹙,以手扶额,面露难色,却缓缓道出了一段话,语气淡淡的:
“御使大夫……乃是先王托孤辅政大臣,位列三公,监察百官,劳苦功高。如今,虽然年事已高,仍旧不遗余力……寡人该赏……”
御史大夫面上浮现些许感动之色,又是深深一礼。
“老臣多谢大王厚爱,老臣不要赏赐,但请大王将老臣所奏听完……”
“赏你什么呢?……”
赵政抢着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依旧慵懒平淡。
众人都被殿中这古怪的气氛闷得大气也不敢出,心知那年过六旬的御史大夫已是深至险境。
眼前端坐于前方至高之位的少年第一次让他们生出了恐惧的念头。
御史大夫也终于意识到大王这是动了气,战战兢兢的抬眼偷偷看向赵政的神色,谁知却刚好与赵政幽黑的瞳对上,惊得他又立刻垂了眼眸,不敢再抬头。
“寡人……就赏你鸩酒一壶吧。”
赵政语气未变半分,嘴角略微扬了起来,他竟是在笑。
御史大夫低垂着头,双眼缓缓紧闭。大王竟赏了他一壶毒酒……
众人见状皆齐齐下跪,却无人敢说半个字。
唯有吕不韦独自坐在一边,腰背挺得笔直,一脸满意之色。
赵政定定看着殿中央垂头敛目的老者,厉声道:
“你胆敢依仗自己位高权重,便诬陷寡人的仲父,你可知辱没仲父等同辱没先王,依律当受车裂之刑,夷三族。寡人见你年迈,便留你全尸,放过你的家人。如此,你可满意?”
老者颤抖着身子跪拜赵政:
“老臣……谢大王……”
此时此刻,梁儿就站在赵政的侧后方,眼见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她的眼前饮鸩自尽,七窍流血,死相骇人。
生于和平年代的她已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回宫的路上,梁儿猜想了数个赵政杀那人的理由。
若只是想要换得吕不韦的信任,他便如此随意杀害忠良重臣,未免太不把人命当回事;若说那御史大夫与赵政私下有所往来,杀他是弃车保帅之举,那按常理,要杀便直接痛快杀了,又何必在杀之前做出那番侮辱人的戏码,着实是冷血无情。
赵政才只有十三岁啊,便已如此泯灭了良心吗……
她偷偷看着赵政的背影,只觉得那个身影变得更加陌生了,却没有看到赵政广袖中紧握的双拳几近颤抖。
自断手臂,那种连心之痛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回到殿中,赵政坐于案前看书,面色无恙,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他想起两日前御使大夫秘密传信与他:
“吕不韦乃一介商贾,为世人所不齿,如今竟要控制大王,夺我大秦。先王早料到会如此,令老臣任御史大夫,监察百官,制衡吕贼。然老臣无能,短短数月,竟已败下阵来。而今百官之中遍布吕贼亲信,楚宗室亦是虎视眈眈,老臣自觉无力抗衡。左右思量,唯一死以助大王获取吕贼信任,让其更加放松戒备,待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便可重夺王权……”
然而文武百官,能让吕不韦忌惮的寥寥无几。御史大夫位列三公,掌握百官命脉,坐在这个位置的竟是与他对立之人,又是先王临终受命,他又除不得。此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吕不韦一向自负,如今若仅是斩杀,又怎能解他心头之恨。
赵政思及自己方才在冀阙对御史大夫的一番羞辱和他老泪纵横饮下鸩酒,七窍流血而亡的场景……胸口狠狠一疼,竟本能的一把抓住在一旁桌案上整理书简的梁儿的手。
赵政力度之大,让梁儿痛的险些叫出声来,她惊恐的看向赵政:
“大王……?”
赵政瞬间回了神,快速调整了情绪,看向梁儿时,竟是满眼的兴奋:
“梁儿!寡人突然想起在赵国时,你做给寡人和母亲吃的那些五颜六色的糕点!寡人想吃!”
闻言梁儿缓了一口气。
“大王请稍候,奴婢这就去做。”
赵政松开梁儿的手,笑着目送她走出昭阳殿。
“大王,相邦大人求见。”
有内侍进殿通报。
“快请!”
赵政倐的站起身,快步迎向殿门口。
吕不韦入殿时,正看到赵政一副关切愧疚的神情。
“政儿真是不孝,方才让仲父受惊了。”
“大王无需自责,这也并非大王之过。”
吕不韦毫不客气,俨然一副他真的受了委屈又大方原谅赵政的姿态。
梁儿在膳房得知吕不韦来了昭阳殿,便多做了一份甜糕。
那只方才被赵政突然握住的手,到现在竟还隐隐作痛,这般力道怎是寻常可及?
梁儿隐约感到那一瞬间赵政的不同……
刚刚,他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又隐藏了什么?……
“梁儿做的吃食果然匠心独具,难怪大王这几年天天吵着要将你接回来。”
吕不韦将一块甜糕放入口中,对梁儿的手艺赞不绝口。
赵政亦是笑容满面,对梁儿的表现十分满意。
“相邦大人谬赞了,奴婢不过是胡乱做的……”
“哈哈哈!胡乱做做都能赢得大王的心,若是用心去做,岂不宠冠后宫?”
梁儿大惊,双膝跪地。
“相邦大人饶命,奴婢只是尽心侍奉大王,并无非分之想。”
吕不韦一愣,复而大笑:
“哈哈哈哈哈!梁儿误会了,大王喜欢你,这是好事,本相并无他意。呃……不过……”
吕不韦看向赵政。
“自从梁儿入了咸阳宫,住进大王的寝殿,大王便再没有去过后宫,虽只有短短四日,本相却还是有些许担心……大王后宫的女子大都来自列国王室亲贵,无论如何,都不可怠慢了她们啊。”
吕不韦这番话,倒真真是语重心长。
赵政闻言顿时收敛了之前闲散的姿态,正色道:
“仲父大人说的是,是政儿疏忽了,今晚政儿就去赵夫人那处。”
吕不韦一边含笑点头,一边又将一块甜糕放入自己口中。
☆、第三十二章 公子成蛟
? 这个时代无论王室贵族还是文人雅士,皆极重礼仪,其中一项很是有趣。
便是严格要求君子要每三日一洗头,五日一沐浴。
也因此,官府每五天就会放一天假,专门让大家各自在家洗个澡,被称为“休沐”。
除此之外还有更变态的一项。不知为何,每天必须要洗五遍手,不能多也不能少。
当然这些莫名其妙的礼仪只是用来制约有身份之人的,穷人不在受管制的范畴。不是他们不想,只是因为他们洗不起。
梁儿在赵国跟随赵政的时候是穷过的,深知水对穷人是多么奢侈的东西。
不止如此,贵人沐浴洗脸也都不是只用清水的。
这个时期有种对穷人而言可望而不可即的洗浴用品,叫做“潘汁”。
梁儿第一次见这东西还是刚入燕丹府的时候。
当时她听褒大娘说这潘汁可以让皮肤变得细白嫩滑有光泽,还以为是多么高深的配料制作而成。后来得知这只不过就是寻常的淘米水,真是险些笑破她的肚皮。
不过仔细想想,战国时期只有楚国产米,其余各国都只产面。物以稀为贵,米的价格可谓天价,对于平民来说确实是万分奢侈的,更别说淘米水了。
想来任谁家也不可能天天都有淘米水来洗脸洗澡。就算是到了两千年后的现代,也很难有谁家能轻易弄出一浴缸的淘米水来洗个澡的。
望夷宫中,
赵政刚信誓旦旦的跟吕不韦说完他晚上要去找赵夫人,就吩咐说要准备沐浴。
梁儿暗自浮想联翩。
想那赵政只有十三岁,难不成就早熟到已经圆房了?
实则宫廷的规矩何其严格,君王圆房之事乃是大事,岂是说圆就圆的?
关于这一点,七国王室都差不多,全都是十三岁大婚,十五岁统一行圆房礼。在十五岁之前,夫妻相处都是处在扮家家酒的阶段。
赵政说要沐浴,不过只是时间赶巧罢了。
赵政寝殿的东边便是浴殿。
梁儿随赵政一入殿门,便见数十姿容清丽的宫婢齐齐跪在两侧。每人手里均托着沐浴所需的物件,种类之繁多,看得她眼花缭乱。
这阵仗着实吓了梁儿一跳,洗个澡而已,竟要这么多东西吗?……
一百多平米大的浴殿内共有三池水。
中间最大的陶瓷浴池中装满了热腾腾的清水;两边的小池中,一池是牛奶,一池是潘汁。
三个池子里都飘满了各色的花瓣,散发出迷人的清香。
梁儿为眼前奢华的景象惊叹的同时不禁暗自撇嘴翻了个白眼。
这赵政分明就是个糙小子,洗澡竟然还要鲜花浴奶浴潘汁浴三池连洗,实在是浪费人力物力鲜花力。
赵政站定后,双臂呈张开状,示意让人为他褪去衣衫。
梁儿自觉的走上前去。
赵政见是梁儿,立即蹙眉。
“怎么是你?”
梁儿一滞。
“奴婢是大王的贴身侍婢,此事不应是由奴婢来做吗?”
“你出去。”
赵政语气不带一丝情绪。
梁儿虽摸不着头脑,却也只得退下。
转身正欲出去时,赵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往后寡人沐浴,你不要进来,在外面候着。”
梁儿呆愣了一下,应诺出了浴殿。
几个侍婢刚要进前侍奉,便听赵政说了一句“跪下”。
所有人便又立即跪地,没人知道大王此刻的心思,亦无人敢抬头去看。
赵政独自立在池边一动不动,池水热气升腾,熏得他涨红了面颊。
刚刚梁儿来褪他的衣,他便想到梁儿将他褪到一丝不挂的样子,那番情景,何其尴尬……
寻常侍婢服侍他沐浴,他从未有过如此顾虑。然而梁儿于他而言,又怎会是寻常侍婢。
今后……还是不让她进来的好。
赵政这样想着,却不觉间,连耳朵也一同红了起来……
守在殿门口的梁儿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赵政是抽的什么风,要将自己赶出来。但她却也庆幸可以得个难得的清静。
听说赵政每次沐浴都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出来。
洗澡要洗三四个小时,皮都泡掉一层了吧。
梁儿想到他小时候在湖里洗澡,下水不过一刻钟便跳出来了,不免暗笑反差之大。
这小子如今做了大王,果然也懂得矫情了呢。
忽闻回廊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梁儿寻声望去,但见一个孩童向这边走来。
十岁左右的光景,玉冠束发,腰间系有一箫,似是红玉所制。
他虽为男孩,却皮肤白皙,模样清秀,身着一袭素白长袍,其上并无纹饰,却看得出绝非寻常衣料。
整个人看上去净若晨露,出尘脱俗。
仅是一眼,便让人心生好感。
男孩刚一走近,梁儿便立即跪拜相迎。
“奴婢叩见公子。”
男孩四下张望,随口问道:
“王兄已经进去了?”
“回公子,刚刚进去的。”
“哦……你起来吧,你是新来的?”
男孩回过神来,打量起梁儿来。
“奴婢名叫梁儿,四日前刚入的宫。”
男孩闻言突然来了兴致。
“哦?原来就是你?”
梁儿不解的看向男孩。
“本公子刚一回宫,便听闻王兄让相邦大人从赵国带回一个婢子,可是你否?”
“正是奴婢。”
“哈哈!那就是了,王兄一向不问宫内琐事,此次竟让相邦大人亲自去寻你这小小婢子,真是有趣得紧。”
男孩越说越兴奋,梁儿却是听腻了这话。
自她入了咸阳宫,便几乎日日有人提起赵政让吕不韦寻她回来这件事。提得多了,就让她心中生出一丝不安来。
在深宫之中,一个身份卑微的侍婢,太过招摇可不是一件好事。
“许是大王在赵国时,习惯被奴婢侍奉了。”
这个话题梁儿虽不喜欢,可依旧得好好答公子的话。
“嗯,能让王兄如此上心,你自是有你的好……”
突然男孩话锋一转。
“你曾见过我?”
“奴婢这是第一次见公子。”
男孩新生好奇。
“既没见过我,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是公子的?”
梁儿浅浅一笑。
“奴婢听闻大王仅有一弟,是为公子成蛟,年十一,居于宫中。见公子年纪与传闻相仿,虽衣着素雅,却气宇不凡。况且望夷宫亦不是等闲可入,公子得以在此自由出入,定是身份高贵之人。”
成蛟听了梁儿的解释,绷着稚嫩的小脸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嗯,倒是不笨。”
梁儿暗自撇了撇嘴。
不笨?这是在夸她?
“谢公子。”
成蛟轻轻一拂袖,两边嘴角微微扬起。
“好了,于本公子不必如此多的礼数。你让我看着喜欢,若非你是王兄重视之人,本公子定会跟王兄讨了你回去做夫人。”
“公子说笑了。”
成蛟笑容更甚。
“呵呵呵,你继续在这侯着吧。本公子先走了,等下王兄出来,告诉他我在昭阳殿等他。”
他的笑颜有种说不出的纯净之感。年纪虽小,却是一脸洒脱。
梁儿躬身施礼。
“恭送公子。”
成蛟行至回廊转角处,又突然顿住了脚步,回头喊了声:
“梁儿!”
梁儿向他看去,他竟对着梁儿挤了挤眼,道:
“本公子从不说笑。”
梁儿怔在原地,“从不说笑”是指……要娶她的事?
开什么玩笑,这小子才十一岁啊!
怎么赵政这样,连成蛟也这样,开口闭口都是娶老婆,这秦王室究竟是怎么教育小孩的?
待赵政结束沐浴入了昭阳殿,成蛟已在坐榻上不知梦了几次周公。
“王兄……”
成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俨然还没有睡醒。
“咳!”
赵政有意用力咳了一声。
成蛟突然清醒过来,慌乱的自坐榻上爬起,大致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敬施礼。
“王兄恕罪,臣弟方才失礼了。”
赵政轻叹一口气道:
“罢了,想来你也是玩累了。刚回来?”
“是,今日午时回来的。简单梳洗过后便来跟王兄请安了。”
赵政点了点头。
“你走了有五日吧?都见着什么了?可有好玩的?”
闻言成蛟双眼突然亮了起来。
“有啊!这些天刚好赶上民间的上巳节,咸阳郊外热闹的很呐!”
“上巳节?”
“嗯!这上巳节正值暮春初夏,暖风徐徐,百花盛开,人们无论男女老少皆下河沐浴,众人在河边歌舞宴饮,祈求全年安康,除灾去病。臣弟也隐匿身份,与他们一同玩乐,甚是开怀。听闻赵人也过上巳节,王兄在赵国时,可也过过此节?”
梁儿心道这成蛟还真是个口无遮拦的小孩,赵政在赵国过的哪是寻常日子,旁人怎可随意提及?
果然赵政面色沉了下来。
“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毕竟是一国公子,以后无事少往外跑,太傅授的课业你还没完成吧?”
成蛟面露愧色,懦懦道:
“王兄说的是,臣弟这便回去了。”
梁儿看向赵政,他目送成蛟出了昭阳殿。
从他的神色看,他对这个弟弟似乎只是面上过得去,但实际是不大喜欢的。
以他二人的身份和经历,关系不亲近倒也正常。
可是有一点梁儿想不通。
站在成蛟的角度,赵政是与他不亲厚的异母兄弟,两人分在对立的阵营,还曾争夺过三年的太子之位。
这样的兄长坐上了王位,难道他不该有所忌惮吗?又怎会独自一人在赵政的昭阳殿中如此熟睡?
他这份安心又是出自何处?
若说他是年幼、不懂世事才会如此,却也说不过去。
听闻他本是名为成乔的,后来是因为赵政继位秦王,他才自己将名字改为成蛟。
成乔,义通“成桥”,可见庄襄王对这个儿子的喜爱和期待有多么的深。
可是成蛟,上古有云,蛟乃龙之属族,形似龙,而非龙。
他改此名,是要让赵政放心,他已无心王位。
他既有这般心思,又怎会心宽到在昭阳殿睡得那般沉?
想到这,梁儿又是一震。不止如此,还有成蛟刚刚提到赵国的那句看似无心的失言……难道那也是有意说的?
他睡的安心,是因为他信任赵政这个兄长吗?
那么那句“失言”,难道是故意要让赵政现出不快的神色,做出兄弟貌合神离的假象?
梁儿深吸一口气,是否是她多虑了?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会有如此心智吗?
☆、第三十三章 后宫如斯
? “哟!这就是相邦大人带回来的那个梁儿啊……”
赵夫人围着梁儿走了一圈,翻了一个白眼道: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赵政嗤笑。
“呵呵,一个侍婢,能好看到哪去?”
梁儿垂着头,一副恭敬之态。
听到赵政为讨好那个小美人儿,竟用这种口气说她难看,气得她险些抬头骂回去。
好在,她又及时想起了那些骇人的宫廷刑罚,最后总算还是忍住了。
可那赵夫人却也不乐意了。小嘴一嘟,跑至赵政跟前。
“不好看,大王怎么还待她那样好?”
赵政一脸宠溺,伸手轻轻捏了一把赵夫人娇嫩的小脸。
“哦?你倒是说说看,寡人哪里待她好了?”
“大王让她住进了望夷宫的寝殿,还将她带去了冀阙听事,此事人尽皆知!这两处萤儿都还没有去过,凭什么她可以去?”
闻言赵政脸上笑意依旧,口中的话有些却变了味道。
“哦?人尽皆知?萤儿你方才还说,这几天你日日独自待在这紫阳宫,甚是无趣。这些事,你又是从何而知?”
“我……我……”
对于赵政所问,赵夫人竟无言以对。
赵政转而看向赵夫人身边的侍婢郑平,笑容尽敛。
“不知是哪个宫人触犯了宫规,私下非议后宫,竟还斗胆议到了寡人的头上……”
郑平吓得浑身发抖,立即跪地,磕头求饶。
“大王恕罪,奴婢……奴婢没有……真的没有……!奴婢……”
赵夫人见自己一时嘴快,连累了自小就跟着她的郑平,甚是后悔,也跪在了郑平的身边恳求道:
“大王息怒!郑平也只是无意间听得此事,并非有意,更没有胆子私下非议大王啊……请大王看在萤儿的份上,饶郑平这一次吧!”
待赵夫人说完,赵政双手将她扶起,柔声道:
“瞧你,不过是个侍婢罢了,怎还累得你也一同下跪?萤儿当真无需如此,她既是你的人,此番亦是初犯,且又是无心之过,寡人自会给你这个面子。只是今后你要将她严加管制,不可再犯。”
赵夫人双眸含泪,连连点头,略带哭腔:
“那是自然,萤儿多谢大王……”
赵政心疼得将她拉入怀中悉心安慰。
“好了,我带了个小玩意儿来,一会拿给你,看你可否喜欢?”
赵政与赵夫人腻在一处,好一番你侬我侬……
如若不说,谁知道他们竟只是两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
梁儿自觉的退至门外,将门轻轻关上,顺便也甩掉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赵夫人名为赵萤,曾是赵国公主,与赵政同年。
梁儿还在赵国时就对这个公主有所耳闻。
她是赵国王后所生嫡女,相貌可人,亦是赵王最宠爱的一个女儿,每次出宫,都会让她相伴左右。
但梁儿从方才那几句她与赵政间的对话来看,却觉得这赵萤不过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娇纵公主罢了。
赵政现有妻妾十五人。
正如吕不韦所言,都是各国王室权贵之女。
其中来自赵,楚,和秦国贵族的三位贵女,分别代表了帝太后、华阳太后和秦宗室。故而所受等级待遇最高,被封为了夫人。
其次包括吕不韦之女在内的五人封为美人,再次的则封为七子,八子等。
这几日,赵政每日都去看他的那些夫人美人们,几乎跟每个都会约会吃饭聊天送礼物,倒是对哪一个都不偏心。
咸阳宫西边的上林苑以大片参天翠竹著称,是清凉消暑的绝好之地。
这一日,珠珠串串的琴音悠扬的飘荡于葱葱竹林之间,引得三五小鸟盘旋于空中,莺莺齐鸣。
抚琴的是一位身着绚烂的菱纹花罗的及笄少女,面如骄阳,十指灵动,仿若一只盛放的桃花,美不胜收。
这便是出身齐国公主的田尧田美人。
琴音落。
坐在不远处的赵政夸赞道:
“尧儿真是琴艺了得,竟能让鸟儿也为之起舞,与你相和。”
田尧掩嘴轻笑:
“呵呵,大王真是谬赞了,尧儿琴艺着实有限。所奏之曲能达到如此,还是多亏这'号钟'琴。”
“'号钟'琴?”
赵政好奇道。
田尧抿嘴,花瓣般的小脸微扬。
“此琴乃是周代名琴。相传琴家伯牙曾弹奏过此琴,后来隐没于世。早些年,机缘巧合被尧儿的父王在民间寻得。因此琴声音洪亮,犹如钟声激荡、号角长鸣,父王便将它赐名'号钟'。父王十分热爱音律,收藏了许多名琴,但却尤为珍爱这张'号钟'琴。尧儿承蒙父王厚爱,在出嫁前将此琴赐于尧儿做了嫁妆,方才有幸在大王面前奏这一曲。”
“哦?此琴当真如此厉害?”
田尧小心翼翼的将琴抱起,走至赵政面前,轻轻置于案上。
“大王一试便知。”
赵政闻言,双手抚上琴弦,弹奏前转头看了田尧一眼。
那眼神,竟是满满的浓情蜜意。
看得一旁的梁儿不觉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对着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怎会现出如成年人般爱恋的神情?
梁儿明知古人皆早熟早慧,尤其王室贵族更是如此。但于接受现代教育长大的她而言,眼前这画风怎么说都还是太过古怪了些……
不同于田尧的轻盈,赵政抚琴的力度明显大了许多。
顿时琴音有如洪钟长鸣,震耳欲聋,激荡于林间,数十鸟儿振翅齐飞,久久不散。
梁儿惊叹于眼前奇象。
想不到区区一张古琴,竟能做到如此。
田尧似乎也很是激动:
“'号钟'琴本是以声音宏亮建长,然尧儿手力不足,无法完全发挥出它的优势。方才大王的一曲,才是真正奏出了'号钟'之音。”
赵政但笑不语,接过梁儿递来的甜浆,轻轻啜了一口。
田尧继续道:
“依尧儿之见,此琴还是应归于大王所有,方能物得其所……”
赵政微笑摇头。
“呵呵,傻尧儿,此琴乃是你父王给你的嫁妆,怎可随意转赠给你的夫君?何况寡人觉得,同样一张琴,不同的人弹奏,自会有不同的妙处,并非一定要奏出特定的标准。再者寡人本也不好音律,拿了也是无用,不如你将它收好,时时为寡人奏上几曲,岂不更好?”
田尧笑魇如花。
“大王说的是,那大王一定要常来找尧儿听琴,不然岂不辜负这'号钟'名琴?”
赵政邪魅一笑,一把将田尧拥揽入怀。
“若是如此,恐怕寡人辜负的便不是琴,而是尧儿你吧?”
此刻站在他们身后的梁儿又是一阵鸡皮疙瘩附体……
昭阳殿中,赵政随意翻看了几眼桌案上的书简,脑中却在反复回想田尧的“号钟”琴。
他看了一眼在一旁忙着整理分类奏章的梁儿,突然开口问道:
“梁儿,你应该还不会抚琴吧?”
赵政这一问,让梁儿想起了逃出燕丹府的前一天,燕丹教她抚琴时的情景,心像是被谁偷偷揪了一下,却只是一瞬,便又恢复如常。
她停下手中动作,正身答道:
“回大王,奴婢确实不通音律。”
“嗯……”
赵政抬眸。
“来人!”
内侍应声。
“大王。”
“去,把那张闲置的旧琴拿来。”
内侍一愣。
“迎风阁中的那张?”
“正是。”
内侍应了声“诺”,便去将琴取了来。
赵政瞥眼扫了一下那琴,转眸对梁儿道:
“梁儿,此琴今后就归你所有。”
内侍似是一惊,略有犹豫,还是把琴放到了梁儿手上。
这是一张十分破旧的木琴,不知是被弃置了多少年,琴面处处是大片的梅花状断纹,残木斑驳。
“大王……这……”
梁儿搞不懂赵政为什么突然送她琴,而且还是一张如此破旧不堪的琴。
“怎么?嫌弃寡人送的琴破?”
赵政板起了脸,负手睨向她。
“奴婢不敢……只是……不知大王这是何意?”
看多了赵政对宫人和大臣冷面无情、喜怒无常的模样,如今见到赵政也以这副表情看着自己,梁儿突然觉得有些毛骨竦然,连答话也似乎失了底气。
赵政虽然语气淡然,却是不容置疑。
“从明日开始,每日听事后你都走一趟兴乐宫,在太乐学习歌舞琴艺一个时辰,再去凤凰池边的梧木亭自行练习半个时辰。”
梁儿不解,怯怯的问:
“大王可否告知奴婢……为何要奴婢去学歌舞琴艺?”
“寡人要你学,你便去学就是了。”
赵政没再看她,随手拿起案上的一部书简,径自读了起来。
☆、第三十四章 太乐习琴
? 第二日晨议时定下了一件大事。
秦国又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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