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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宠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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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梁儿梳洗完毕便应召去觐见赵政。
她由宫人出入的西侧宫室走去正殿,而正殿的正门却在北面。她需要在正殿四周的的回廊上绕四分之一个圈才能进得去。
正殿的墙壁很厚,窗也都紧闭着,仿佛将里外隔出了两个不同的世界。然而梁儿知道,赵政早已在那里面等着她。
想到赵政,她脑海中浮现出的全都是他刚满十岁时的样子。
那个曾经有着稚嫩的脸,却早熟得有些不像话,倔强又聪慧的小子,一别三年,从被弃赵国的穷困质子,变为傲居天下的秦国之王,他是否还会保有当年的几分模样?
一步……一步……
无论梁儿走得多慢,最终还是绕到了正殿的大门口。
“昭阳殿”三个大字赫然入眼。
门口守卫的禁军如四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有内侍入内通报。
随后厚重的殿门缓缓敞开。
此刻时间仿佛也缓下了步子。
门的缝隙由小而大,一抹玄色的背影定定的立于大殿中央。
他长高了很多。
那背影竟已经近似一个成年人了。
梁儿忽然起了想要调头离开的念头。
她心里害怕,若是赵政变化太大,她该如何是好。
然而内侍站在门口,不停使着眼色,示意她快些进去。
梁儿便只得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走向那个她已然完全不熟悉的身影。
梁儿觉得,此刻她落在昭阳殿朱红色地面的脚步比来时还要更沉重几分。
仿佛每走一步,都是在提醒她,那个她心里的幼年赵政已经不复存在了。
“奴婢梁儿,叩见大王。”
梁儿依照宫规,半个身子都伏在地上行叩拜大礼。
不料眼前之人闻声竟突然转过身来,声音分外激动,着实吓了梁儿一跳。
“梁儿!”
梁儿还没反应过来,便又被突然拉起,卷入了一个不算宽阔,却有些温度的怀抱。
“梁儿!我的梁儿!我总算把你找回来了!”
这语气欣喜若狂,声音大得竟几近破音,惊得梁儿呆在了原地。
赵政见怀中女子半天未动,便将她放开,一脸好奇的看向她呆若木鸡的表情。
“梁儿?……梁儿?……”
赵政关切的唤了两声她的名字,却见她仍旧未动,只有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盯着自己的脸看。
赵政?这是赵政?
怎么可能?
他的性子何曾这般浮夸过?
当年他回到陌生的秦宫,孤身见识那残酷的宫廷争斗、至亲相搏,按理说,性格应该会磨练得更为沉稳才是,为何反倒变得好似一个心浮气躁的寻常纨绔了?
梁儿完全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便是当年与她相伴多年的那个孩子,但那副面容却又实实在在的就是由她记忆中的样貌演变而来的,除了轮廓硬朗了些,五官长开了些,其余并无太大变化。
“大胆!竟敢直视大王!”
一旁内侍突然大吼一声。
梁儿方才回神,忙双膝跪地,连连磕头。
“大王!奴婢知错!奴婢并非有意……”
“诶,无妨无妨!快快起身。”
赵政急急将梁儿扶起,对内侍说道:
“梁儿出入咸阳宫,诸多规矩还未适应,无需对她太过苛求。”
那内侍闻言应了声“诺”,复而低头,退到了一旁。
“梁儿,你果然还如当年一般无二,还是寡人的梁儿……你这些年过的可好?”
赵政拉着梁儿的手,双眼放出亮灿灿的光。刺得梁儿又是一阵恍惚。
“呃……回大王,奴婢过的还好……”
赵政松了一口气,展颜一笑:
“那就好……呵呵……那就好……”
谁知那笑竟有几分痴相,哪还有半分当年的稳重睿智?
梁儿一边疑虑更甚,一边忙敛了眸光,不再抬头去看赵政的神色,她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被挖了眼睛。
相比三年前,如今的赵政更像个孩子,兴冲冲的拽着梁儿跑到昭阳殿南面一个宽阔的露台上。
“梁儿你看,在这里可以鸟瞰整个咸阳城!还可以远眺渭河与南山!这眼见的一切,都是我大秦的,是寡人的!寡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贫困无能的小孩子了!”
梁儿实在难以适应这样的赵政,只得勉强陪笑:
“奴婢……恭喜大王……”
赵政似是开心得紧,又拉了梁儿去了花园莲池。
“听闻当年惠王宠爱宣太后,而宣太后又独爱莲花,惠王便从宣太后的家乡楚国移植了大量火莲花,专门为她建造了这座莲池,取名凤凰池,而它一旁的那座石亭则名为梧木亭……”
赵政兴致勃勃的为梁儿讲解着。
这莲池的景致着实是极美的,可此时的梁儿却无心观赏。
她不停的猜想着,赵政这三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二人正在梧木亭赏荷,吕不韦突然求见。
“大王今日好兴致啊!”
吕不韦微笑着道。
赵政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还不是多亏仲父大人亲自将梁儿接回,才了了寡人的这桩心事。”
梁儿一顿。
史书有记载,赵政的确称吕不韦为仲父。仲父相当于义父,一国之王对大臣叫声义父已经给足了吕不韦面子,没想到在“仲父”后面竟然还跟了“大人”二字。
如此一来,身为秦王,赵政岂不是颜面无存了?
“哈哈哈……小事而已,大王言重了。如今梁儿已安然回到大王身边,大王可对她有了安排?”
“唉,只可惜梁儿身份卑微,无法册封美人,若要长久与她相伴,只能委屈她做个贴身的侍婢。”
赵政一脸遗憾看向梁儿。
梁儿却是倒吸一口凉气。
册封美人?开什么玩笑?你才几岁啊?何况咱俩现在也不算太熟吧?
吕不韦安慰赵政道:
“大王太过看重情义。实则梁儿婢子之身,能得大王一夜雨露已是一生之万幸,又何谈册封?至于后宫美人,得了大王封号的现已有十五人,若是大王觉得不够,在列国王室中再甄选几位便是。”
梁儿一直按照宫规低着头,故而吕不韦和赵政并看不到她此时愤愤的神色。
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屁孩,就已经娶了十五个女人,竟然还嫌不够?
有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仲父大人说的是。”
赵政马屁拍得倒是痛快。
梁儿对这样的赵政嫌弃得很。
依她看,无论吕不韦说什么,赵政都会说是,俨然一副对着亲爹的模样……
等等……不对……
按照历史,赵政绝不可能与吕不韦这般亲厚,那么……眼前的赵政是在演戏?
梁儿垂头凝思。
倘若赵政是在假意亲近吕不韦,那么他那浮躁的性子会不会也是装出来的?
可是吕不韦不在跟前的时候,他有必要连性格也一并伪装了吗?
除非……
回望夷宫的路上,梁儿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随行的内侍和众宫人们。
除非,赵政身边遍布吕不韦的眼线……
☆、第二十九章 贴身侍婢
? 所谓侍婢,就是要负责主人的生活起居。
而做赵政的贴身侍婢,这个工作的重点则在于“贴身”二字。
也就是说,赵政吃饭,她要给他夹菜;赵政睡觉,她要守在寝殿;赵政起床,她要帮他穿衣……
无论赵政去哪,她都要贴身伺候,随时待命。
除了晨起听事时婢子不可入殿,其余时候就连赵政去个厕所,梁儿都要跟着过去等在门口。
赵政的侍婢有几十人,可贴身侍婢却只有一人。
这就好像明清时期,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必是最得皇帝信任的人,是个极让人眼红的位子。
听闻赵政本是有一个跟随他三年的贴身侍婢的,却在梁儿来了之后被替换了下去。
昭阳殿东侧连接的便是秦王的寝殿。
亥时将近,赵政张开双臂,立于梁儿跟前,等着她为他宽衣。
梁儿见状立马上前,手上动作未停,同时脑中也没闲着。
白天赵政身边一直有各种杂七杂八的宫人跟着,他必须时刻伪装。而现在,这偌大的寝殿中仅有她与赵政二人,他应该可以以真面目对她了吧?
她这样猜想着,却又不能直接问他,着实憋得有些难受。
转眼,梁儿已褪去了赵政最后一层的里衣。
三年前,他还比她矮了足足半个头,如今却已经高过她整整一个头了。
不过他终究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个子虽高,胸膛却并不宽阔,看起来还是瘦弱了些。
“大王就寝吧,奴婢退下了。”
梁儿刚要离开,却被赵政一把拉住。
“来人。”
寝殿的门分明是关着的,可赵政叫人的声音却并不大。
即便如此,还是有宫婢及时的在门口应了声。
梁儿内心叹着,这还真是隔墙有耳,就算眼见四下无人,也未必是绝对安全的。
她默默看向赵政,见他一副慵懒的神色演的极是到位。
“抬张床榻进来,寡人要梁儿与寡人同住。”
梁儿愣在原地。
侍婢住在大王的寝殿中,这成何体统啊?
门口候命的宫婢似乎也是被赵政的话惊到了,半天没有回话。
赵政便突然烦躁了起来,快步走至门口大力将门弹开,吓得门口的两个宫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寡人的话你们没听到吗?”
那二人闻言迅速爬起身来,伏于地上不敢抬头。
“大王息怒!奴婢这就去准备。”
“快去!废物!”
第一次见赵政这般训斥宫人,看得梁儿也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宫人们将梁儿的床榻抬入寝殿,置于西侧,正对着东侧赵政的床榻。
由于是供侍婢所睡的床榻,自是比大王的要小上许多。
待宫人全部退下,赵政方才对梁儿展颜:
“梁儿,今后你便睡在这里陪着寡人,可好?”
“好……是好……可……这不合……”
“不合规矩?梁儿放心,寡人是大王,仲父又极宠寡人,不过是搬张床榻让你这贴身侍婢与寡人同住而已,没人会多言的。”
赵政又提仲父……
这话是说给外面的宫人听的?还是在对她暗示吕不韦在控制他?抑或两者皆有?
第二日寅时赵政便早早起了床,梁儿帮他一翻梳洗后又侍奉他用了早膳。
卯时,赵政便要去听事。
梁儿走在赵政身后,在她之后还跟着一行百人的宫人队伍,排场很足。
出了望夷宫,便是宽阔平坦的中央大道,直通向正南方一座庄严宏伟的宫殿建筑。
这座宫殿是咸阳宫的正殿,名为冀阙,位于咸阳宫的正中心,是历代秦王听事之处,听闻也是当年秦孝公迁都咸阳时最早建造的宫殿。
秦国的大臣们由冀阙的南大门进入,而秦王则是从东阁道入内,听事结束后,再由西阁道走出。
行至东阁道口时,梁儿身为侍婢便不得进入了,需要绕去东阁道口侯着,等赵政听事结束,再随他离开。
“梁儿随寡人一同入殿。”
赵政一语竟惊得在场所有人双目圆睁、面面相觑,转瞬又齐齐想起那骇人的宫规,便再次默默的将头低下。
赵政身侧的内侍提醒到:
“大王,冀阙不比寻常宫室……依大秦律,宫婢皆不得上殿……”
“梁儿是寡人的侍书。”
赵政淡淡道。
“侍……侍书?”
内侍竟有些结巴。
“这……大王……侍书可都是男子啊……”
赵政轻蔑一笑:
“呵……可有律法规定侍书必须为男子?”
“额……似乎……没有……”
“寡人在赵国时,梁儿便是寡人的侍书,往后也继续便是。”
赵政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内侍只得顺从应“诺”,不敢再做阻拦。
“大王今日怎么带了个女子入殿?”
听事结束后,大臣们纷纷步出南殿门,私下议论起刚刚在大殿上站在大王身后的女子。
“是啊!按照祖制,晨议听事时宫婢是不得进入冀阙的。”
“唉,方才在殿上老夫就想问问大王,但是见相邦大人都没什么反应,老夫也便没有开口。”
“是啊,相邦大人都没说什么,我们又何必多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直到吕不韦缓步跨出冀阙的殿门。
“欸!相邦大人出来了!”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臣大叫一声,大臣们便齐齐聚了过去。
“相邦大人可知今日殿上女子是何人?”
吕不韦笑了笑:
“呵呵,列位方才不是都看见了,那女子身着宫婢的衣裙,她是大王的贴身侍婢。”
“什么?只是一个侍婢?这……这成何体统?侍婢怎可入冀阙!”
见众人瞬间炸开了锅,吕不韦但笑摇头。
“欸,列位有所不知,这宫婢曾是大王在赵国时的婢子。大王离赵时走得急了些,没能带上她,故而一直对她心怀愧疚、念念不忘。前日大王借本相出使赵国之便托本相务必将她带回来。如此这般,大王必是要宠她一阵的……”
“可是宠归宠,怎么也不能坏了祖制,将侍婢带上冀阙啊!”
“这个本相方才也问过了,说是那宫婢在赵国时就曾为大王做过侍书,此番也是以侍书的身份入的冀阙。”
“什么?女子做侍书?”
“听闻大王在赵国时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婢子,读书习字时想必也只这一人可以使唤,便就让她做了侍书,故而此事也确实可信。”
“可就算如此……”
见大臣们还是不依不挠,吕不韦只得直言:
“大王还小,对年幼时与自己相伴的女子失而复得,难免宠的过分了些,日后这新鲜劲儿过了,自然也就淡了。本相倒是要劝各位一句,大王正在兴头上,此事还是别掺合的好啊。”
众大臣闻言瞬间了然,想来大王不过就是太过年少又情窦初开,胡乱想着讨女人欢心罢了。
就像那沉榆香本是上古黄帝封禅时用的上香,却听闻大王每日都它用来熏屋子。若不是大王少不更事,又怎会做出这等对古人不尊的傲慢之事。
虽然大如此任性妄为,但是身为先王三位托孤辅政大臣之首的相邦大人都已经默许了,他们又何必反对,惹得大王不快呢。
待众人各自散了去,吕不韦独自负手立于高阶之上,眸光闪烁。
他昨晚得到消息,说大王让人搬了床榻到寝殿要与梁儿同住,不料今日一早大王又执意让梁儿做了侍书,入了冀阙大殿。
虽然之前与梁儿一路同行,他并未看出她对男人有多大的魅惑力,不过就是较寻常人多些灵动的小心思罢了。但就这两日所见,她确实是个会让大王乱了心性的女子。
只要有她在大王身边,那孩子怕是要晚一些才能“长大”了。
思及此处,吕不韦唇角勾笑,抬脚迈下台阶,一路向前走去。
☆、第三十章 楚系宗室
? 听事之后,赵政便要去给各宫太后请安。
然而相对于其余六国,这大秦咸阳宫的太后数量着实多了些。
排位最高的是位于正北边甘泉宫的华阳太后。
赵政称她祖母,却非亲生。
她是赵政祖父孝文王的正宫王后,也是孝文王生前最为宠爱的女子。
当年赵政的父亲子楚出身不好,不受宠爱。若不是听了吕不韦的建议,认当年的华阳夫人为养母,想必他也做不成后来的庄襄王了。
其次是位于东北竹泉宫的赵政生母帝太后。
当初那个常年躲在小茅屋中,终日以泪洗面、自哀自怜的美妇赵姬,等了十几年,盼了十几年,如今终于坐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之位,享尽人间荣华。
较偏远的西北梁山上有座梁山宫,那是地位最低的夏太后的住所。
她虽是赵政的亲祖母,出身却只是一个宫婢,且是只得一夜雨露便怀上了赵政的父亲,此后便再没有受到过临幸,十分不受宠爱,在宫中地位自是低到极致。
也因如此,赵政无需每日给这位夏太后请安,而是每十日才去见她一次。
若是有政务要忙,便可直接取消去往梁山宫的行程。
在甘泉宫中初见华阳太后时,梁儿没有想到她竟这般年轻,大约只有三十出头的光景。
她出身楚国公主,身份高贵。
雪白的肌肤衬着小巧的鼻和精致的唇,柳月细眉,再配上一双大而撩人的水眸……
头饰金冠,身着金丝绣凤的水色蜀锦长裙,双眸微垂,玉手轻轻置于身前,昂首挺胸,气息均匀,稳稳端坐于宽大华丽的坐榻之上。
这番架势,就如同一只完美的人偶娃娃,竟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早就听闻南方楚人容貌秀丽、品位清高,且最重规矩礼仪。七国之中也是属楚国王族气质最佳。
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梁儿暗自感叹,这便是当年让孝文王险些罢黜后宫、专宠了十几年的女子啊。
如此看去,她竟是比庄襄王子楚还要小个几岁。
真是想象不出,子楚早前为了爬上高位,是如何厚着脸皮对着一位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女人叫母亲的,竟还为了讨好这位来自楚国的小妈,将自己的名字由“异人”改为“子楚”,意为“楚国的子女”。
华阳太后当年贵为楚元王的女儿,却年纪轻轻就嫁给了年过半百的秦国安国君。
好在安国君被她迷的神魂颠倒,膝下无子的她又认了子楚做养子。
后来安国君当上了孝文王,子楚也当上了庄襄王,她才会有如今的地位。
“政儿给王祖母请安。”
赵政恭敬的施了一个晚辈礼。
“大王日理万机,还能记得每日来我这里问安,我很是欣慰。”
华阳太后语气舒缓,与赵政随意寒暄了几句,便将视线移到了梁儿身上。
“大王身边的侍婢换人了?”
“回王祖母,是换了。”
“呵呵,真是难得……”
华阳太后的这句“难得”,语气略带嘲讽,却看得出并非针对赵政。
她随手端起手边的一小碗甜浆。
那碗的样式很是精致奢华,她的动作也极为缓慢优雅,旁人看去甚是养眼。
浅啜之后,华阳太后又道:
“听闻前几日相邦吕不韦受大王之托从赵国带回一个女子,那侍婢可是她?”
“正是。政儿和母亲当年在赵国时,都是她在旁侍候,已然习惯了。归秦这几年没她在身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便托仲父大人借出使赵国之机将她寻了回来。”
“哦?”
华阳太后挑眉起身。
“三年未忘一个婢子,看来大王还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赵政敛头浅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华阳太后绕过赵政,缓步走至梁儿跟前,细细打量了一番,轻声道:
“抬起头来。”
闻言梁儿小心翼翼的将头抬起。
“嗯,比起之前的那个侍婢,姿色差了些,也瘦弱了些……不过看着倒是老实,甚好……”
梁儿听着这话,总觉得像是在骂她看着又丑又笨,心里千万个不痛快,却还要强摆出一副恭顺的神情。
忽听门外有人通报:
“昌平君、昌文君到!”
那华阳太后闻声,面上立即展出开怀的笑意。
片刻,有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行于前的男子不过弱冠,相貌俊朗。如此年华,却步履稳健、面容淡漠,一看便知心思沉重。
跟在他身后的少年约有十七八岁,长得也还不错,只是行走时左右顾盼,下颌高扬,神态轻浮,定是个恃宠而骄的傲慢权贵。
“昌平、昌文拜见大王、太后。”
二人一站定便齐齐施了礼。
还不及赵政反应,华阳太后已急急冲上前将他们轻轻扶起。
“都是自家人,无需这般多礼。”
梁儿淡淡旁观,心知这昌平、昌文二人的来头可是不小。
这还要从华阳太后的父亲楚元王开始说起。
楚元王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在秦国做了整整十年的质子。其间与秦昭襄王的女儿暗生了情愫,还生下了两个儿子,却碍于当时的国情硬生生被棒打了鸳鸯。
后来楚元王回到了楚国承了王位,可昭襄王的女儿却只得带着两个儿子永远的留在秦国。
这两个儿子便是昌平君和昌文君。
算来这二人不但是华阳太后的丈夫孝文王的亲外甥,还是赵政的表叔,更是华阳太后异母同胞的亲弟。
他们拥有秦王室和楚王室的双重身份,却自小离了父亲,母亲又早亡,由华阳太后一手带大,极受疼爱。也因此小小年纪便被赐了封号,开了府邸,势力日渐壮大。
这华阳太后生得美丽,野心却是极大。
而昌平君和昌文君就是华阳太后最得力的臂膀。尤其是那昌文君,史书上也有他些许笔墨,可见他还是有些能力的。
秦国如今政局两分。
一为权相吕不韦,一为以华阳太后为首的楚系宗室外戚。
对于赵政,楚宗室并不看重他,只因赵政是吕不韦的棋子。即便他身为秦王,却也还是没有实权。
楚宗室有他们自己的棋子,那便是公子成蛟,赵政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的生母是华阳太后亲选的楚国公主,所以他生来就已归了楚系。
而楚宗室一直以来最想要做的,就是扶成蛟继秦王位,助他们掌控整个大秦国。
赵政见华阳太后与昌平君和昌文君相谈甚欢,便径自请辞离开。
赵政前脚刚走,昌文君便问华阳太后:
“大王身边常跟着的那个可人儿怎么被换了?”
华阳太后斜了他一眼。
“你眼力倒是不错,可脑力何时能上去些?”
昌文君蹙眉赖道:
“太后总是瞧不上我,怎得连大王换个侍婢这等小事也拿来挑我的错?”
华阳太后见他那副孩子般的赖皮样,竟被逗得笑出了声。
一旁的昌平君却面无一丝表情,淡然开口:
“被换掉的那个,是吕不韦的人。新来的这个,是大王的人。”
华阳太后闻言转眸看向昌平君,满面的赞赏之色:
“启儿,还是你聪慧,无论何事,你总能一语中的。方才我已问过大王,那女子是昔日他在赵国时的婢子,理应与那吕不韦无甚关系了。”
昌平君双眸微敛:
“吕不韦怎会默许大王将他的人除去,换上自己的人?”
华阳太后轻笑一声:
“呵呵,定是那女子身上有他可利用之处。至于那可用之处究竟是什么,我们还需再观察些时日方才可知。”
这厢二人正一心探讨着正经事,突闻昌文君在一旁不伦不类的插了一句:
“唉!我现在只想知道,那被换掉的小美人儿去了何处?”
引得华阳太后和昌平君齐齐恨铁不成钢的睨向他。
☆、第三十一章 血染冀阙
? 赵政出了甘泉宫,又紧接着去了赵姬所在的竹泉宫。
赵姬如今已经二十九岁,然而岁月待她极好,并未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痕迹。
曾经的惊世容颜,如今反而更平添了几分韵味。
“奴婢拜见帝太后。”
久别重逢,梁儿心中颇有感触。
可她却并不知,这三年来,赵姬曾有多少次想派人去赵国取她性命,为自己和儿子扫清障碍。
“梁儿,三年未见,你竟丝毫未变,真是让人羡慕。”
从梁儿一进门,赵姬便注意到了她未曾变化的容貌。
“太后谬赞了,您知道的,奴婢只是喜欢研究些无用的打发时间罢了。”
“呵呵,经你这么一提,我倒甚是怀念你当年给我梳的那几个发式了。”
想到这些,赵姬忽然起了兴致。
“只要太后想梳,奴婢随时给您梳便是。”
梁儿随口一说,赵姬却是眼前一亮,转而看向赵政。
“呵呵……政儿,不如……母亲跟你要了梁儿如何?”
谁知赵政立刻青了脸。
“母亲想要梁儿梳头,政儿让梁儿来给母亲梳便是。至于梁儿,她现在不止是政儿的贴身侍婢,更是身兼侍书之职,若长时间待在母亲的竹泉宫,着实多有不便。”
赵姬睨了赵政一眼,心里莫名有些醋意。
“罢了罢了,母亲不过与你讨个侍婢,你便这般托辞。知道你与梁儿亲厚,母亲不要便是。”
赵政见状,只得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对着赵姬哄了好一会。
离开竹泉宫时,竟已将近午时,赵姬本想要留赵政一起用午膳,却有人来报纲成君蔡泽有事要奏,她只得眼睁睁目送儿子回了望夷宫。
望夷宫昭阳殿,蔡泽早已在门口等了许久。
赵政入殿后觉得有些口渴,便吩咐梁儿去取些爽口的浆汁来。
梁儿应诺退下,出门时拐得急了些,险些撞到转角处的一个人。
此人三十多岁,身着禁军服饰,却是极下等的级别。
“大人,抱歉,奴婢并非有意冲撞大人。”
梁儿连忙躬身道歉。
“姑娘快请起,是在下不该站在转角处。”
此人谦恭有礼,梁儿对他印象很好。
当梁儿走了一躺膳房,端着浆汁回到昭阳殿时,蔡泽已在门口正欲离开。
“李斯,要走了!”
眼见蔡泽口中叫出李斯这个名字,梁儿双手一抖,险些将浆汁洒落在地,好在一只大手及时帮她扶住了托盘。
“姑娘当心。”
梁儿寻声看去,正是她之前在转角撞见的那个人。
那人对梁儿笑了笑,便转身随着蔡泽走远。
他,是李斯?
未来助赵政一统六国的丞相李斯?……
刚刚的纲成君蔡泽现今任职郎中令,掌管禁军,李斯竟是他的手下?
可是奇怪,史书记载,李斯最早不是吕不韦的人吗?
梁儿自觉想不通,便也懒得想了,许是史书记错了也说不准。
殿中,赵政已经开始批阅起奏章来。
因他年纪尚小,并未亲政,眼下的这些奏章便只是吕不韦筛选过送来的一小部分。
梁儿将自己精心调制的浆汁轻轻放到赵政的手边,默默退至他身后。
赵政专注于奏章,梁儿不敢打扰,只能安静的立着。无聊间,目光瞥过周遭景致,才发现前两日她因为慌乱,竟还未仔细看过这昭阳殿。
这个大殿不过就是赵政的书房。
仅仅一个书房,竟有二三百平米那么大。
然而偌大的大殿中,赵政的桌案却只占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
正中厅堂的位置是给前来觐见的大臣们预留的。
其余两边大面积的空地竟只用来立了数根直径约半米多的大红柱子……
丹地,红柱……
昭阳殿内竟是满眼的红色。
作为专属于大秦之王的望夷宫的正殿,这样的设计着实特别,视觉上也尤为震撼。
然而此时的梁儿还不知道,以黑为尊的大秦咸阳宫为何唯独在这昭阳殿内遍布红色。
或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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