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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前夫他哥[重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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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陆垣蛰并不记恨这直脾气的小侯爷,受了伤卧床的陆长公子事情还多了去,例如时刻惦记颜若栩怎么还不回房,哪里还记得小侯爷这档子事情。
他受了伤不方便行动,更衣洗漱这些事情自然要颜若栩帮忙,陆家长公子不近女色的传闻确实是真的,嫁过来之后颜若栩便察觉,他的身侧莫说年轻貌美的侍女,就连个老嬷嬷都不曾留。
原先还有阿七伺候生活琐碎,现在阿七去了城外照顾冯将军,陆长公子身边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忙活半晌终于熄了灯,院门悬挂的宫灯在风中四下翻飞,静悄悄的屋子里渐渐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安宁不过片刻,陆家府邸的一角传出一声惨叫。
颜若栩急急忙忙起来点灯,才察觉陆垣蛰肩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渗出来的鲜血染红了纱布,她用手挡着烛火凑近查看,满脸都是懊恼和后悔。
“都怪我,你的伤口又出血了,我去找大夫过来看看吧。”
夜里睡得好好的,颜若栩踢被子乱动的毛病又犯了,手挥来时刚巧蹭到了陆垣蛰的伤口。
从前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睡像这般恶劣,又是羞怯又是自责。
陆垣蛰知道自己的伤只损了皮肉,就是伤口深了些,随便一碰就容易裂开,这伤于他而言不算险,待会血自己便会止住,他不恼,倒是将颜若栩又急又恼的样子很是有趣。
正色道:“无妨,只是公主夜里睡觉有些不安宁,我有个法子可解。”
“什么法子?”颜若栩只穿着贴身的锦衣,乌发披在肩后,眼里残留了些睡眼朦胧,哈欠着问道。
陆垣蛰有一刹失神,指了指她手里的烛火道:“熄了灯,上床来再告诉你。”
待颜若栩吹熄了烛火,小心翼翼从陆垣蛰身上爬过,躺好在床榻里侧时,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颜若栩身子一僵,又听身边的人沉声道:“另一只手也放过来。”
颜若栩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却还是乖乖将手伸了过来。
女子的小手柔弱无骨,方才下床折腾了一番,指尖微凉,陆垣蛰满意的将颜若栩的双手攥紧,拢在自己的被子中,安然道。
“睡吧,这样你夜里就不会乱动了。”
颜若栩原来还纠结男女授受不亲这类大道理,转念一想若不如此,夜里要是乱动加重陆垣蛰的伤情可如何是好,也不再多言,瞌睡涌入心头,喃喃道:“那便睡吧。”
着一厢颜若栩睡得香甜,可苦了陆垣蛰,他一会看看随风轻摆的帐幔,一会侧脸看向身侧安眠的少女,掌中紧握颜若栩的手格外安心。
他看着帐顶的帷幔,良久才沉沉睡去。
这是陆长公子

第二回睡到日上梢头,陆如卿与陆垣韩昨夜彻夜未归,听说陆垣蛰受伤了,陆如卿终究不安心,清晨归府后便来这边探视,谁知院门还紧闭着,听下人说伤势不重,也就安心离去。
陆垣韩斜瞄了那雕花木门一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自从这大哥从许县来京后,他在京城中的存在感就弱了许多,他暗自发誓道,我定要比你强上百倍,你等着罢。
第二波来探视的是大忙人沈然,京中出了乱子,首当其中的就是他们这开门做生意的人,沈然要钱不要命,昨日乱哄哄的还是冒险出去了几回,将自己的店铺都顾及好,还去仓库加派了戍守。
他火急火燎地跑到院里,听素心禀报道陆垣蛰还没起身,焦虑地在原地来回踱步,拍了把脑门道:“待长公子醒了立即来告知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他!”
素心捂着嘴笑了笑,心中暗想沈公子除了赚银子恐怕没有什么事情,配的上他口中的十万火急。便娇笑道:“那沈公子要不要去叫驸马起来,既然事情这般紧急。”
沈然甩了把袖子,就算忙了整夜未眠,还是张绝艳倾国的脸,白皙的面庞上眉梢坠了粒黑痣,随着长眉蹙起,也缓缓一动,看向素心时眼中未曾多付情愫,偏偏目含秋水般。
“罢了,不扰他清梦了。”
素心看着沈然的背影不由失神,拍着胸脯许久才平复下心情,对一旁的郑昊道:“沈公子的姿容当真风华无双。”
郑昊挺直肩背,缓缓点头,不禁扭头看向房门,幸好沈公子乃男儿生,不然只怕能祸国殃民,转念一想,就算男儿郎,这不也连累了驸马的名声,要怪,就怪沈公子长了张比妖精还好看的脸,啧啧,实在苦了驸马,凭白被泼了污水。
陆垣蛰在床榻上幽幽转醒,刚睁开眼睛就打了个喷嚏,不禁粗声粗气道:“谁在念我?”
门外候着的素心急忙轻轻在房门上敲了几下,小声道:“驸马醒了?”
陆垣蛰坐起来,看向右侧已经空空一片,不知何时颜若栩已经起身,他掀开锦被朗声道:“公主呢?”
素心挑眉转身和郑昊对视一眼,捂着嘴笑了笑,压着声音说道:“公主去太子府邸了。”
“哦,知道了。”
方才还精神抖擞的陆长公子瞬间没精打采,有气无力的应声。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


第52章 
他抓了抓头发, 忽而想起城中的乱局,急忙差了自己的亲兵去追颜若栩,护她的安危。
若不是伤了行动不便, 他定亲自前去。
如今开了春, 那波冻人的寒潮已过, 街面上一片和煦的阳光, 清晨天色微亮,刚绽放出嫩芽的柳枝在河水旁摆动, 清冽的空气被嗅入肺腑中,满心的清新。
四周安静异常,除了身着铠甲,手持兵刃的御林军和士兵外,看不到寻常的百姓, 沿途的商铺也未曾开店营业,偌大的京城, 一夜间除去了昨日的嘈杂。
只是不知道眼前的平静究竟是假象,还是风雨骤来的前奏。
颜若栩蹙眉,微微叹出一口气,自己掀开轿帘下了车。
太子府中同样是静悄悄一片, 颜若栩被迎入前厅等候了片刻, 她心中藏了万千思绪,也没闲情去品案上的名茶,将双手背于身后,看着右侧的一簇娇花出神。
皇兄似乎变得与从前有些不同, 说不上是何处有异, 就是令人不安,仿佛他变成了一个陌生人。颜若栩不禁想起上一回与皇兄说话时,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冷,如同一匹弑杀暴虐的兽,没有半点人情味。
“卑职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安康。”
颜若栩循声回头,见廊下站了位面容清隽的青衣男子,他是皇兄身边的贴身暗卫,姓徐单名一个洋字,从不轻易出现,这么多年了,颜若栩也不过见过他几回,今日见他出面,不免有些讶异,示意他免礼,问道:“殿下何在?”
徐洋微微颔首,拱手继续道:“殿下有些事情,公主请先回府,殿下道晚些时候会亲自去陆府探望。”
颜若栩勾唇轻笑了一声,扫了徐洋一眼,回身坐好,端起案上的西湖龙井抿了一口道:“无妨,吾便在此处等着,什么时候皇兄忙完了,你再通传。”
作为未来天子的近身之臣,徐洋虽不过刚及弱冠,早就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面色不变的本事,他再次拱手,沉声回了句:“是,卑职告退。”
颜若栩瞄着他的背影,将茶盏重重放回案上。
皇兄这是在躲着她?不该啊,对于政务上的事情,她从来不曾多言,凡事种种,也从未有过出格的动作,皇兄还不至于疑心她,况且,如今陆家之势还没有完全崛起,萧氏眼看要倒,徐家后继无人,皇兄还对陆氏还多依仗。
颜若栩百思不得其解,在前厅等候许久,终于听见下人传殿下来了。
待她见到一身玄色宽袍的皇兄披发踩着木屐匆匆而来之时,终于恍然大悟。
“若栩,久候了吧?我方才在禅室冥修,不便出来见你,皇兄向你认错。”
颜黎本就面白没有血色,现在黑发的衬托下更是苍白一片,唇色反而猩红一点,如此的形貌,令颜若栩暗暗心惊,她勉强地笑了笑,摇头道:“不妨事,是我执意要等,只是如今虽已经开春,风中凉意仍旧十足,皇兄先去更衣吧。”
闻言颜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抚掌一笑,道:“若栩说的是,你再稍候片刻,我去去便来。”
言罢,皇兄转身回了内室,木屐撞击在石阶上,发出哒哒脆响,颜若栩满脸凝重,看着皇兄的背影一直消失在视野中,才松了气坐回椅上。
她曾听闻民间兴起了禅修的风气,燃香冥修,可强健筋骨,累计功德,在一些偏远的郡县之中,这类活动蔚然成风,甚至将带领众人冥修的禅师奉若神明,顶礼膜拜。
看皇兄的这一身装扮,莫非他也皈依了民间兴起的禅教?
天下之滨莫非王土,大燕只能有一个权威,按理民间这类禅修的举动,朝廷应当有所禁止,如果连皇兄都沉迷于此,岂不是为天下人树立了一个榜样,人人效仿供奉禅师,朝廷的威望何在?
片刻之后,换回寻常服饰的颜黎匆匆而来,兄妹二人因为近日事情繁杂,已经很久不曾坐在一处好好相谈了。
颜黎有愧,当初颜若栩还未曾出生,他就摸着母后的肚子道:“母后,今后妹妹出世,黎儿定要爱护她一生一世,不许任何欺负她。”
那时候谁都不知徐皇后肚子里的胎儿是男是女,徐皇后笑着揉揉颜黎的头好奇问道:“黎儿怎么就认定是妹妹呢?”
年方五岁,尚且不通人事的颜黎分外笃定,他仰头坚定地说道:“黎儿当然知道,妹妹在肚子里都告诉我了,还说以后要我带着她玩呢。”
乾景帝与徐皇后都以为这只是小儿的一番戏言,谁曾想孩子诞生后真是位公主,兄妹两个真是有缘分,颜若栩还不会说话时,看见皇兄就会咯咯直笑,他们二人相处格外亲密。
颜黎也将自己的诺言记在心中,他舍不得妹妹受一点委屈,今日叫她等候这么久已经十分过意不去,想起昨日混乱中,陆垣蛰为了保护颜喆负伤,心中更加是不安,抚摸着颜若栩的脸颊十分痛心道。
“你与驸马尚且还在新婚中,皇兄就令他护卫宫城,此番还受了重伤,是皇兄做事情不妥当,改日要亲自去探望驸马的伤情才是。”
颜若栩歪着头,不免想起陆垣蛰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谁都是血肉之躯,他定然是痛极了。
“为朝廷出力,本就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此事和皇兄无干系,要怪就怪那伙胆大包天的贼子。”
颜黎的眸光暗淡下来,他垂头并将手放下,盯着案上一片嵌金丝的纹饰定定道:“等将人捉住,定然杀无赦!”
方才还满身温和之气的皇兄,顷刻间笼上一层沁入骨髓的寒凉。
“殿下。”
说话间堂下又出现了那抹青衣男子的身影,徐洋一脸正色,上前俯身对太子耳语一番。
“若栩,皇兄待会要去见一个友人,你先回府去,我会去看你的。”
颜黎笑着起身,竟然是片刻都不再逗留,抬手在颜若栩的鼻尖轻轻一蹭,转身便要离去。
“皇兄留步!”
颜若栩急忙起身,踱步到颜黎的身边,圈住他的手臂在怀中左右摇晃,嗔怪着说道:“既然是皇兄的好友,若栩也想见一见嘛,好久不曾相见,才说几句话皇兄就赶我走,莫不是厌我了?”
一直拱手低头的徐清抬眼看了二人一眼,旋即飞快地垂眸,直视着脚下的土地,面色上波澜不惊。
颜黎思忖了半晌,他这妹妹就像是他命中的软肋,戳不得也碰不得,他拿她没有法子,柔声道。
“待会要见的是府上的宾客,虽没有官职,还是需要称呼人家一声大人,此人有倾世之才学,就是为人清高桀骜,不知你们脾气能不能和到一处。”
颜若栩将头靠在皇兄的肩头,朗声道:“若栩知道了,这人是府中贵客,待会我定有礼相待,皇兄请放宽心便是。”
徐洋在前引路,三人一起往府邸中一处僻静院子而去。
院门紧闭,徐洋上前扣门,稍后了片刻才听见里面有人声,一位模样周正的孩童开了门,见了人不卑不亢行了礼,小小年纪眉目之间已经是一股老成的滋味。
颜若栩环顾了院内的陈设,装饰不算奢侈,甚至有些简单朴素,廊下连花房培育的鲜花都不曾摆,只有零星几株桃树,枝头桃蕊荼蘼,粉瓣落了一地无人清扫,和树下油绿的杂草混淆,竟然有些乡野间的雅趣。
小童引着他们入了内室,徐洋的身影一闪,不知隐匿在了哪个角落。
“枫大人尚在沐浴更衣,请稍后片刻。”
言罢,那小童子上了一壶清茶后,人便退下了。
这间内室不宽,设置的是古人常用的坐榻,进屋之人需要脱了鞋才可进屋,矮案上一壶清茶之外,还有一本翻开的诗集。
角落的铜炉中燃烧着不知名的香,味道清雅,倒是好闻,曲腿坐于榻上,正对着院子里的桃树,天色晴朗,满室的清香,无不是主人的妙心思。
早就听说皇兄请来了一位高人,想必就是这位枫大人了。
颜若栩祥装不知情,随意般的问道:“这位大人院内陈设这般雅致,本人定也是倜傥儒雅,不知道皇兄与他是如何结缘的?”
颜黎轻笑着,放松地用手撑在两侧,身子往后仰道:“我与枫大人是好友,更是知己,其中的故事说来话长。”
颜若栩正想追问,忽而听见门外的木屐的声音,一抹身影立在门前,缓缓道:“能与太子殿下成知己,是我的荣幸。”
他说着颜黎已经站起来相迎,引着人入了室内,笑道:“枫大人过谦,这是位嫡公主,今日也来你这里喝茶清谈。”
颜若栩随之起身,抬眼看去眼神随之一震动,此人的容貌与沈然相比还要惊艳几分,若说沈然乃男生女相倾城绝艳,尚且还能让人心生亲近之感,那么此人,同样五官精美,脸上却一副清冷,瞳孔的颜色比之寻常人淡了几分,衬托的雪白的肌底,整个人白到透明。
“原来是长公主殿下,久仰。”
那人错开颜若栩的目光,垂眸拜见,唇角勾起一丝轻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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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太子原先还担心颜若栩的脾气与枫大人不相投, 不料二人相谈甚欢,竟然无比的和睦。
枫大人抬手为颜若栩倒茶,淡淡道:“这是产自我家乡的茶, 微苦, 不知公主可饮得习惯。”
颜若栩接过白瓷茶盏抿了一口, 舌尖上果然泛起一阵苦涩, 苦中夹带着酸味,初次品尝实在难以下咽。
看着颜若栩深锁的眉头, 枫大人另外斟了盏清茶,笑道:“公主觉得不习惯?饮这个冲淡一下苦味吧,方才饮的是产自高寒地区的苦茶,也是我家乡特有的品种,当地人都喜欢喝这个。”
颜若栩也不勉强, 点头接过那盏寻常的清茶,问道:“大人家乡是何处?”
“皇城西北方向, 瑶姬山脉。”
听得这个地点,颜若栩将茶水送到嘴边的动作滞了滞,那个地方正是陆垣蛰曾经戍守之处,父皇赐婚之后不舍得颜若初随陆垣蛰去边境, 也不希望驸马抛下她独身离京, 已经另外派人前去戍守。
那地方苦寒到极点,听说雪山上的积雪千年不化,人民的生活尤其艰辛。
“枫大人,瑶姬山脉和京城之间路途遥远, 苦茶既然是故乡之物, 想必大人格外珍惜,就不要让我等不懂欣赏的人白白糟蹋了。”
枫大人摇摇头, 淡色的瞳仁中泛起一丝极稀薄的愁色,轻声道:“正是因为远离故土,才希望有人可懂我心,知我意。”
接着他轻轻拍拍桌案,扭头朗声道:“这几日我院中的舞姬新排了一支舞,今日殿下与公主都在,赏光一闻吧。”
颜黎抚掌大笑,凑身过来道:“又排新舞了,妙哉,快唤她们上来。”
方才退下的小童子取来一柄骨笛,冯大人接过抚摸了着笛身,看着院内几个身着舞衣的妙龄女子上前,她们皆以纱巾蒙面,对着颜若栩还有颜黎福身行礼。
笛声一起,颜若栩便怔住了,笛音向来不适合做伴舞之曲,可这段笛声却蕴含着雷霆之势一般,直击人心,伴随舞姬曼妙身姿,好似有千军万马在脑中划过,枫大人精通音律,果真是名不虚传。
一舞毕,枫大人对为首的两个舞姬招手,那两个女子衣裳轻薄,肌肤胜雪,施施然坐在枫大人身侧。
枫大人放下手中的骨笛,将二位娇美的舞姬揽在怀中,凑近其中一人的耳畔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那舞姬红了耳朵,娇笑着拍了枫大人一把,枫大人顺势将舞姬白皙的手抓在掌心,目光极柔,歪着头注视着那舞姬的眼眸,不笑已经风华绝世。
因坐的近,颜若栩看得分明,枫大人揽着舞姬纤纤细腰之时,手微微用力,掐了一把细腰之上的软肉,手掌顺着腰侧的弧线缓缓往下,舞姬身子一颤,说了句什么,声音婉转悦耳,说的似乎是。
“大人,不可在此处……”
颜若栩不动声色的挪开目光,祥装什么也没有看见,扭头对太子道:“枫大人果真有才学,就算宫里头顶尖的乐师,都不及大人一半的风采。”
颜黎笑着颔首,点头称是。
颜若栩这次跟来不过就是想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枫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听皇兄说他清冷桀骜之时也早在心中有所准备,自恃有才之人,难免高傲一些。
只是,方才看那舞姬与枫大人的关系似乎有些不清不楚,他那样清冷若雪般的人物,竟然也是个好色急欲之人?
颜若栩带着疑惑辞行回了陆府,街面上仍旧很清冷,她忽而想起了什么,对外头的车夫道:“去南巷那家酒楼一趟。”
南巷有家酒楼,里面的饭菜滋味乃是一绝,他们店内的烧鹅更是招牌菜。到了店前大门紧闭,郑昊上前拍门,半晌才有人前来,看见门外的军官吓得后退了半步,郑昊费了一番口舌,才说清楚他们是来买吃食的,并无它意。
颜若栩拿了还温热的烧鹅回到府中,听得素心禀报驸马已经饮了汤药,还在床上歇息呢。
她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只见陆垣蛰半坐着,手中握着卷兵书,见了颜若栩眉毛也不抬一下,不冷不热道:“哦,回来了。”
看那样子似乎并无异常,就是脸色冷了些,语气生硬了些。
颜若栩靠着床榻坐下,吩咐坠儿取了双筷子过来,边拆开油纸包道:“你看,我买了什么回来?香不香?”
她伸手扇扇风,酱香四溢,刚出炉的烧鹅油光饱满,鲜嫩多汁,陆垣蛰放下兵书,扭头看过来,悄悄吞了吞口水,可面上还是一片冷意,慢吞吞唔了一声。
颜若栩接过坠儿递来的筷子,挑了片肥瘦相间酱汁十足的送到陆垣蛰面前,笑问道:“陆长公子请赏光尝一口?”
陆垣蛰低头看了眼那鹅肉,一口咬在口中,终于憋不住笑了,捂着伤口坐得更直,问道:“是南巷那家店的?”
颜若栩点头,她知道陆垣蛰嘴巴叼,定然能吃出来,又喂了他一块,不料陆垣蛰吃着便蹙起眉,声音中有些恼怒一般道:“如今街面上这般乱,你本不该出府去,回来的路上怎么还绕远路去南巷呢?这帮侍卫怎么当差的!实在该罚!”
他说着就要下床,准备去训斥自己的亲兵们,颜若栩赶紧把一点就着的陆垣蛰拦下,温声劝说道:“无妨,街面上平静的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陆垣蛰只好作罢,攥着颜若栩的手腕,定定看着她的眼眸正色道:“街面上若真的平静,就不需要派遣这么多护卫维持秩序了,若下次还要出府,定要告诉我,知道了吗?”
颜若栩迎着他的目光点头,格外乖巧地道:“知道了。”
说话间素心走了进来,抬眼瞄了眼陆垣蛰,又看看颜若栩,小声道:“禀公主,驸马,沈……公子又来了。”
颜若栩回身看着素心,正要开口叫她让沈然进来,听见陆垣蛰在身后冷声道:“轰出去。”
素心有些为难,低头瞄了眼颜若栩,犹豫地说道:“沈公子等了快半个时辰了……”
“轰出去。”陆垣蛰又说了一次,看着颜若栩道:“沈然有批货被拦在城外了,如今城中戒严,除非有令,民间的人禁止出入城门,沈然也不是不知道,真是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
颜若栩只好对素心点点头,看着她转身出去,沈然爱财的程度她不是不知道,眼下是特殊时刻,这件事情的确不该帮忙。
屋子里平静了不过片刻,就听见外头一阵嘈杂,竟是沈然直接冲了进来,三两步跨进房内,对床榻上的陆垣蛰喊道。
“倾戈!帮我一回!”
陆垣蛰冷凝着他,沈然垂下头,被他眼底的厉色逼停了脚步,他对颜若栩无声的施了一礼,默然不语。
“这一回不行,来日方长,眼下全城都在戒严,你的货要是破例被运进来,其他人见了也会效仿,如此一来,纪律何在,我岂不是带头违法乱纪。”
说着陆垣蛰咳嗽起来,胸口一起一伏,指着沈然道:“你走吧,不只我不可帮你,也不许私下找其他人通融,若被我知道了,定然秉公处理。”
沈然大概也奔波了一天,满身的尘土,他抬头觑了陆垣蛰一眼,蹙眉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无精打采道:“那批货可值几千两银子呢,哎呀,算了,你自然不放在眼中……”
言罢,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攥紧拳头抬头道:“若是人命关天呢?你也要袖手旁观?”
陆垣蛰冷哼一声,不满地指着沈然:“少拿生意人的那一套诓我,人命关天?损失几千两银子对你沈老板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能要了你的命?”
颜若栩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别看沈然平时胆小,见人都是一副笑脸,将自己的姿态放得非常低,可她知道,沈然的家底颇丰,只怕在京城的商贾中,也能排进前十,几千两银子与他而言实在是小事一桩。
她指了指手中的烧鹅,笑问道:“时候也不早了,留下来用晚膳吧。”
沈然早就注意到了那香喷喷的烧鹅,用手拣了一块塞入口中,嚼得满口香甜,点头刚要说好,忽而注意到背后陆垣蛰冰冷的能杀人的眼刀子,他咽下口中的肉,一本正经地摆手。
接着正色道:“倾戈,我与你说的是正经事情,这真的是人命关天……”
陆垣蛰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沈然低头看着脚下的地毯,慢慢说道。
“你上次介绍给我边城的线人认识,他手上的货源十分充足,我一直与他有交易,上个月他的女儿进京了,一直住在我在城外的别苑中,这几日侍卫们察觉总有来历不明的人在转悠,我便加派了人手,谁知道昨日他们趁乱……涌入别苑,险些将她掳走,现在城外太危险了,我想把她接入城中。”
话还只说了一半,陆垣蛰已经激动地站起来,眼底涌上一抹怒气,抓起身边的兵书掷去,沈然急忙晃身躲过。
“为什么不早来告诉我!”
他急忙下了床,急匆匆就要往放置武器的架子走去,要去取自己的长剑,可惜肩上的伤口吃痛,这番使力伤口已经裂开,剧烈的疼痛令他一阵头晕目眩。
颜若栩急忙扶住他,又听见沈然诺诺道:“她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叫我不要往外透露她的行踪……倾戈你是知道的,我们生意人,最讲究诚信二字……”
眼看陆垣蛰已经怒不可遏,颜若栩急忙使眼色叫沈然住嘴。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元旦快乐~2019来啦


第54章 
沈然将头垂下来, 想上前又不敢,只好小声道:“倾戈,小心你的伤, 这桩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妥当, 眼下, 还需你拿一个主意。”
陆垣蛰将一只手撑在桌案上, 低头看着肩上的伤口,鬓角处渗出了些汗珠, 他吃痛的咧了咧嘴,艰难地对颜若栩道。
“若栩,去取我的剑来。”
颜若栩怎么放心他去,思索了一会说道:“你现在有伤在身,上马都难, 不能去!”
接着她转念一想,心中有了另外一个绝佳的人选:“叫阿喆去吧, 他与守城的那些士卒们也相熟,正合适。”
陆垣蛰心中也清楚,眼下不是逞强的时候,他捂着伤口直起腰, 吐出一口气, 叹息道:“好,若颜喆愿意出手相助,那是再好不过。”
这个决定可苦了沈然,他想起脑海中小侯爷那张脸, 他就怵得厉害, 可说又说不得,只好硬着头皮随郑昊去侯爷府。
他手中攥着颜若栩写给颜喆的手信, 一路上都心神不宁。
目送着沈然离去,直到马车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颜若栩才转身回来,看着陆垣蛰倚着廊下的门柱看过来,她轻笑了笑,上前温声道:“不用担心,颜喆虽然脾气急躁了些,做事情还是妥当的。”
陆垣蛰将未曾受伤的那只手臂搭在颜若栩肩头,接着她的气力慢慢往内室挪去。
他似乎想着些什么心事,眼底一片忧色,晚膳已经摆好了,顾及陆垣蛰的伤情,全部都是些清淡的小菜,方才带回来的烧鹅给他过了嘴瘾后,也分给侍卫们下酒去了。
颜若栩盛了一碗银耳汤给他,陆垣蛰默默接过,抬眼看过来对她道:“若栩,边城的那位不仅是我的线人,更是我的恩人,他只有这一个女儿,倘若小姑娘出了什么事情,我真的没法子和她父亲交代。”
接着,他说起了一段几乎不曾与人说起的故事。
在他去瑶姬山脉戍守第一次外出巡查时,恰好遇上的罕见的飓风,他不清楚边境风沙的厉害,一路越走越远,最终迷失在黄沙之中。
是那个人出现,将他带了出来。他是偶然途经此处的游商,而他还是少不更事,满身锐气的少年之将。
本来只是萍水相逢,后来因为瑶姬山脉胡匪横行,陆垣蛰花钱去那人处买情报,一来而去便相熟了。
在边境那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朝廷的势力还不如他们商贾大。那位线人姓燕,祖上也曾经是京城中人,虽然说远离故土,却还是念着家乡的风物,那小姑娘也曾说过想来京城中玩耍,不料胆子这般大,竟然一个人偷跑了出来。
沈然平日里头做生意精明,这件事情上却糊涂到底。
颜若栩缓缓点头,给他碗里夹了粒虾仁,宽慰道:“待人进了城,我们设宴为小姑娘压惊。”
陆垣蛰点头道好,眼中蓄着笑意,将碗中的虾仁夹起,蹙眉道:“这虾仁似乎有些怪味。”
这碟子虾仁是他们院中小厨房做的,厨师是从宫里头出来的,厨艺没的说,食材也都是最新鲜,颜若栩低头嗅了嗅,一头雾水的说:“不曾有怪味。”
陆垣蛰挑挑眉,身上清冷桀骜的劲又涌了出来,冷然道:“不信你尝尝我这个?”
颜若栩没有多想,张口吃下了他喂过来的虾仁,茫然地摇头:“滋味还不错嘛。”
“你再尝几个?”陆垣蛰低头,极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艰难的将笑容憋回去,继续冷然着脸,又夹了几粒喂与她吃。
颜若栩瞧着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嘴里鼓鼓囊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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