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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说那不知羞爱装嫩的王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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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尹查不出别的东西,就交出这个答案给我了。他原本是想拖着的,不过被我几次三番派人去找,实在撑不住了,才勉强交出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估摸着也是看你之前与薛城闹过不开心,所以更有了几分把握,再加上的确只有他有牵扯,所以才敢说出这番话来。”提起这事儿,萧烨也有些头疼,这个京兆尹分明是个滑不留手的泥鳅,查来查去就给了这么个答案,一副他尽力了的表现,让他也无法追究。
  薛妙妙仔细思考了片刻,才道:“薛城应该顾不上,倒不是说他顾念亲情,舍不得对我下手,而是他的注意力一直都盯着大姐,况且之前发生那么多事儿,整个将军府阖府上下都在盯着他,爹还严令将军府不许再给大姐送东西,一副要断绝他们来往的架势,所以根本顾不过来。我不信他在那么紧张大姐的情况下,还能想着给我使绊子呢。”
  她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也不知道背后这人到底是谁,手段倒是高明。
  直接祸水东引引到了薛城的身上,要知道薛城之前丢了大脸,因为给景王府赔礼,导致天天骑马接送李大厨,这事儿持续了一个月,风雨无阻,整个望京的人都知晓。
  这时候薛城不服气,憋在心里头筹谋,还给她使了这种毒计,找小混混来抹黑她的名声,并且还是到小世子面前胡吣。
  如果不是薛将军府最近连消带打,压制薛城和薛蓉兄妹俩,让他彻底慌了手脚,根本腾不开来,兴许薛妙妙还会有所怀疑,可是如今她立刻就排除了薛城的嫌疑。
  毕竟任何人和事,在薛城的心中都比不过薛蓉,虽说他可能真的有抱负薛妙妙的心思,但绝对不是现在。
  在薛将军如此盯着他的情况下,他只会乖乖听话,静观其变,并不会惹下祸事,此刻他是想把薛将军的心思给拢住的,好让以后将军府能够顺利的过到他手上,而不是闹腾的越发难看,彻底把老将军给惹恼了,说不准他还真能在气头上,把这将军府给小儿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薛城不至于在现在对你出手,而且还是这种毁坏你名声的计谋,你始终是薛家女,名声毁了,对薛家没有任何好处,特别也会连累到你姐姐,所以他哪怕真的对你下手,也不可能使这种昏招。”景王点点头,显然夫妻俩想到一起去了。
  “那王爷可有别的怀疑的人了?”
  “有,无非是我那几个堂兄弟,基本上心里已经有怀疑的人了,待我再细细查探一番告知于你。只不过望京最近不太平,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你出行的时候一定要带够人,叮嘱两个孩子不要乱跑,免得有疯狗冒出来咬人。”他点点头,在望京里敢这么给他找不痛快的人,其实不算多,无非那么几个,只要一一试探排除,就差不多能有七八分的把握。
  夫妻俩又说了几句话,便熄了灯,聊完正事儿,薛妙妙还抱着他的胳膊,仔细的说了说今晚茶楼里表演的盛况,故意馋一馋他,反正他们这些臭男人是不能进去看的。
  景王还真的没放在心上,不过一出戏罢了,他也看过话本,写的虽然不错,不过格局也不算大,并不敢描写太多朝事,显然薛妙妙还是非常会把握分寸的,免得惹出麻烦来,若是写了朝事触及到当今圣上的逆鳞,那就不妥了。
  自那晚之后,夫妻俩各自忙碌,薛妙妙这茶楼的表演才刚开始,就已经引起了诸多的关注,甚至在她进宫请安的时候,皇后和戚贵妃都各自提起询问,只不过这两位贵主子当然是无法出宫观看了,薛妙妙只得答应,之后可以让那些表演者进宫给宫里的妃嫔们演上几回。
  景王更是忙得昏天暗地,他原本已经安排好了人准备试探,结果却频频出事儿了,先是岑王底下的官员被查出大量贪污,一连撸了三个高官的位置,之后鲁王也没被放过,小舅子当街纵马撞人,导致一死两伤,弄得焦头烂额……
  几位王爷几乎无一幸免,这就显得之前景王妃被诬陷一事显得不那么严重了,倒像是个开胃小菜一样,其他人的注意力也从景王府转移,心里开始盘算着究竟是哪位王爷在其中动的手脚。
  虽说几位堂兄弟都倒霉了,每一个下朝之后就是回王府查探,发誓要找出害自己的凶手,但是景王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他怀疑是最开始动手那人怂了,眼瞧着景王府并没有跟薛城施压,明显是不相信京兆尹说得话,景王肯定誓不罢休,慢慢找人探查,一旦被他找到源头,必定要有一反争斗。
  与其让景王抽丝剥缕找证据,不如彻底把这滩水搅浑,这才有了之后其他王爷纷纷出事儿,背后那人只要稍微出手一下,后面就不用管了,因为这些王爷们的仇怨很深,查不到是谁陷害,很有可能报复错误,就会引起一团大乱战,最后都无法发现到底是谁先出手的了。
  萧烨一直皱拧着眉头,思索此事。
  结果他刚一进府,就撞上了一个人,直接把那人给撞倒在地了。
  景王皱紧了眉头,整个人都透着几分不高兴,竟然在他的王府里还有这么冒失的人,往他的怀里撞,胆子有天大。
  结果他一抬头就瞧见了映月,她红着一张脸,眼眶也红了,似乎要哭出来,依旧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再加上她直接被撞倒在地,被旁边的丫鬟搀扶起来的时候,连掌心都破皮渗血了,看着就极其可怜。
  景王一瞧见她这副病如西子的模样,顿时眉头皱得更紧了,心情也十分的不畅快,心里琢磨着这个女人不会是故意的吧,特地等在这里投怀送抱?
  他这么一想,脸上的表情就带了出来,多了几分阴冷。
  “你这是做什么,不好好在自己院子待着,瞎跑什么?之前给你的教训是不是还不够多?本王都说了,当初要你当通房的时候,就已经跟你说好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要做痴心妄想的美梦!”景王非常恼火,他原本就诸事缠身,心绪不佳,映月也算是直接装了上来当出气筒了。
  面对景王的怒火,映月倒是没反应过来,反而惊慌失措的将地上的话本捡起来,这是她方才抱在怀里的,这么狠狠一撞把她的话本都撞掉了。
  “是,奴婢铭记于心,一刻都不敢忘。奴婢这般急匆匆的,主要是想出门问问买票的事儿,奴婢身边这丫头蠢笨,打探不来消息,奴婢就想去瞧瞧。王爷您有事儿去忙,奴婢绝对不会给您和王妃增添任何麻烦,奴婢保证!”
  映月一改之前对他那副用情至深的表情,反而抱紧了怀中的话本,语气急匆匆的解释道,甚至看到他脸上不耐烦的表情,还非常有眼色的改成了长话短说。
  景王微微一愣,心里隐隐有了几分预感:“买票,什么票?”
  映月打量了他一下,才道:“王妃新开的茶楼,每日都有出售《君子说》的票,奴婢已经找人排了好几日的队了,始终买不到,这回是郡主说她有票,带着奴婢去瞧瞧的。您放心,奴婢绝对不添乱,也不会让王妃难做,如果出了差错,奴婢愿意自刎谢罪!”
  她一边解释一边打量着他,但凡景王露出什么不赞同的表情来,她就急慌慌的解释,显然是生怕他不让她出府门。
  为了这个表演,她可是好几日不能安眠了,成日里打探消息,但是却依然买不到票干着急,如今好容易萧宁那边有票,她必须得抓住机会。
  萧烨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听听她说的话,愿意自刎谢罪,这表演得有多大的魅力啊,说句不好听的,映月对他都没这股势在必得的架势,更不敢拿命来赌了,结果为了个话本倒是要死要活的。
  他是真的有点闹不懂了,不过映月难得这么懂眼色,还不装可怜无辜的架势,让萧烨的心里稍微痛快些。
  “这可是你说的,还有看好萧宁,也不许她添乱,若是因为你的出现,让其他夫人和姑娘们笑话王妃,我到时候定不会饶你。”
  “一定一定,我戴着面纱。”映月连连保证,并且还从衣袖里摸出一块嫩黄色的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这个面纱完全不透明,这么遮住之后下半张脸就完全瞧不见了,只露出一双眼睛。
  映月又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况且甚少出现在公共场合,因此要通过这双眼睛认出她,根本不可能,再加上此刻她不再是满眼垂泪的表情,反而双眼放光,等着他同意,似乎前方有十万两金子等她似的。
  “去吧。”他挥了挥手,不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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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7 景王受伤

  
  映月走了之后; 萧烨还是不太放心; 谁知道她跟萧宁在一起; 会不会做出什么事儿来,毕竟萧宁这个郡主脾气,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多少的。
  况且唱戏买票这事儿,对于薛妙妙还挺重要的; 他虽然没能感受现场的热烈气氛,但是也非常清楚这是个大生意,薛妙妙凭着这个剧赚了许多,说一句日进斗金也不过如此了。
  再说之前还有人找无赖来抹黑景王妃的名声,萧烨不得不谨慎,就怕到时候惹出什么事端来,把她这门生意给弄没了; 那到时候景王妃怒了,他也讨不了好。
  因此他还派人给薛妙妙通传了一声; 不过正如映月之前保证的,她乖得不行; 下了马车之后,脸上一直戴着面纱不曾摘下。
  至于萧宁见到她,更是难得的露出了个笑脸,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薛妙妙不由得挑挑眉,也不知道这两人心里究竟是打了什么算盘。
  不过因为她当时比较繁忙,这二人也很有眼色的没有上前来打扰; 反而按照票上的位置坐好,一副乖乖听话的架势。
  香茗楼这几日一直在上演这一段戏,但是每日的票依然不够卖,就连岑王妃已经连续数日来看了,每次都跟看新的一样,津津有味。
  当然跟她一样的人不在少数,外加好看图新鲜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又有不少新客来抢,就导致日日都有前来买票的小厮来抗议,弄得掌柜的焦头烂额,当然看到收上来的银钱时,一切又都值得了。
  熟客多了,自然会引起诸多不便之处,还有人故意剧透。
  当时有个贵女带着手帕交前来看,这位贵女是熟客,她的手帕交则是新客,为此她像故意显摆似的,往往都要给手帕交说以下的剧情,又因为舞台上的演员声音不小,才能确保这几百名客人都听清楚,因此这位贵女说话的声音也不小,就打扰到别人的观看了。
  自然是有人不满,前后座的先对她提出抗议,可是这位贵女也不知道是不是脾气上来了,还是硬要给自己撑面子,竟然完全不听从,相反还变本加厉。
  最后闹到坐在第一排的岑王妃都听到了,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原本还满脸带笑的神色瞬间就变了,想要发火。
  薛妙妙立刻召来候在旁边的侍女,“去提醒那位姑娘,若要再闹,就要被请出去了。”
  这倒不是惹不惹事的问题,而是不能形成这种风气,这都打扰了大家看戏,宁愿得罪一个人,也不能因此破坏了规矩,搅了大家的兴致。
  侍女很快就去了,不过那位贵女被说得似乎更来劲了,根本就不把这警告放在眼里。
  岑王妃当下就要发怒,对着薛妙妙道:“你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为主,我让人去,反正她不敢记恨我。”
  不过薛妙妙却把她给拦住了,“不知礼的人,是不懂得这些的,也没必要给她脸面,否则人人都像她一样,我这生意也做不下去,就跟我在悦来酒楼定下的规矩一样,不许请酒楼的大厨上门,这茶楼也得有规矩。让人给她送些茶点,请她多吃东西。”
  掌柜的亲自去了,当真端着两盘子糕点送去了,那边的声音总算是消停下去了,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因为吃的东西堵住了她的嘴。
  岑王妃挑了挑眉头:“这就是你的规矩?吵吵闹闹反而有吃食赠送?”
  “等着瞧好吧,现下是看戏时间,不好真的闹开,否则这戏也演不下去了。”
  岑王妃勉强接受了她的解释,很快又沉浸在剧情之中。
  当一出戏结束,又是送礼时候,薛妙妙则出去找了掌柜的,等客人们一一被送走之际,萧宁和映月都挤了过来。
  萧宁脸上带着几分笑,眼睛是亮晶晶的,直接亲热的挽住薛妙妙的手。
  “表演得可真好,就是有人扫兴,王家那小姑娘也太不懂事儿了,那么吵闹,嫂子你怎么不撵她走,反而给她送东西啊?”她先是夸了一句,紧接着肉眼可见的沮丧起来,甚至还用一种撒娇的口吻说话,把薛妙妙弄得一怔。
  她诧异地看向萧宁,差点就怀疑眼前这个冲她娇滴滴说话的人,到底是不是她那娇蛮的小姑子了,毕竟萧宁之前在她的面前可都是不可理喻居多,而且还经常把她当成假想敌,恨她抢走了景王。
  “看我做什么,我可没吵闹。我乖得很呢,不过倒霉的是我就坐在她前两排,把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头都弄大了,嫂子你再给我两张票好不好,这回我给银子。都没好好看,我很不甘心。”
  她一口一个嫂子叫得特别甜,亲姐妹也不过如此了,完全就是告状的架势。
  “成,之后我让人给你送票,至于那位王家姑娘,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薛妙妙卖了个关子,后来才知道这位王家姑娘上了黑名单,一个月不许进香茗楼来看戏,哪怕手里有票,也不能进门,还会把票钱还她。
  这姑娘本来还想闹,后来还是被掌柜的劝住了,不闹的话,就只有几个人知晓,其实不算丢脸,但若是闹开了,那大家都知道,是因为王姑娘在看戏的时候乱喊乱叫,搅了大家看戏的兴致,所以才不被允许进门看戏,估计以后说亲都有碍。
  被这掌柜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位王姑娘很快就败下阵来,她还真的怕丢人,再怎么说如果因为这事儿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来,还真的不划算,况且要是被家里长辈知道了,少不得又要被一顿整治。
  客人们都送的七七八八了,薛妙妙也准备走,可是却被萧宁给缠住了,看着她和映月一副讨好卖乖的样子,薛妙妙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说了我这么多好话,究竟是有何事?直说吧,再听我今晚上就睡不着了。”薛妙妙搓了搓胳膊,把鸡皮疙瘩给搓掉,显然还是有些不习惯。
  萧宁见她说得这般直白,不由得撇了撇嘴,显然是嫌弃她。
  “兰竹君子长得如何?”萧宁轻咳了一声,无比好奇的问了一句。
  结果这第一个问题,就差点把薛妙妙吓得呛住。
  “你打听这个作甚?我也没见过他,他不愿意见别人。”
  “好好,那我不问样貌,他今年几岁?年轻还是年长的,陈文彬是不是他自身的写照,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萧宁完全一副八卦样,要不是薛妙妙连岑王妃都没告诉,她肯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不过连这些王妃都不清楚,她也不好耍郡主脾气,免得传出去,惹怒了兰竹君子,她还指望给那人留下好印象呢。
  薛妙妙没吭声,她扫了一眼映月,就见映月也是一副期待不已的表情,并且还两颊泛红,一副羞涩万分的模样,连面纱都遮挡不住她眉目含春的架势。
  她不由得挑了挑眉头,顿觉有趣。
  “谁知道呢?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把注意力放在兰竹君子身上,就算有他自身的写照,那说不定是年轻时候呢,他若是个老头子你可往哪儿说理去。与其对一个真实的人物充满期待,不如把幻想投射到陈文彬身上,纸上人永远不会让你失望,是陈文彬不够好吗?还让你转移了注意力。”
  薛妙妙这么一说之后,顿时就让两个人回过味来了。
  “当然够好,谁都比不上陈文彬。”萧宁扬高了声音喊了一句,像是被指点迷津一样,恍然大悟,立刻拉上映月的手就走了,一副兴冲冲要去干大事的模样。
  把她俩这么打发了之后,薛妙妙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见不成兰竹君子,竟然还跟她来打探相貌,而且一看那两位满脸畅想的表情,就觉得压力山大,她总不可能告诉她们,其实兰竹君子是个女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如果这消息传出去,估计她会被打死吧。
  所以不如让她们把对男人的美好幻想,放在书中的主人公身上,也好让她成功脱困。
  ***
  礼哥儿顺利进入长鸣学院,并且因为薛妙妙给的几张票,一开始就和小伙伴们建立起深厚的友谊来,哪怕亲娘最近总爱坑他,他也是甘之如饴。
  仪姐儿也进入了女子学院开始读书,薛妙妙就更过得快活了。
  一家四口,也只有景王忙翻了天,他一直在早出晚归,偶尔透露出来的口风,也让薛妙妙知道这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结果没几日,他就被人抬回了王府,小腹处全是鲜血,浓重的血腥味极其刺鼻。
  薛妙妙原本正准备出门吃茶,结果看到男人被抬着进来,浑身都是刺目的红,瞬间就惊了一下,要不是身旁的流雨扶住她,兴许她就直接踉跄了一下。
  后面跟着好几个太医,赶着给她诊脉,薛妙妙也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安排人做事。
  原本乱糟糟的王府,像是天要塌下来一般,因为有了王妃有条不紊的安排,瞬间就变得镇定下来,各司其职,虽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的表情,见了熟人少不得要嘀咕几句,但是总归不再那么乱了。
  景王被人抬进主院,几个太医轮流上去号脉,他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只不过衣裳没换,所以看着很是吓人,不过他脸色苍白,一时之间也醒不过来。
  薛妙妙就在外屋候着,内屋里有太医在,她就没往里面挤,她面上的表情瞧着还是镇定,实际上抓住流雨的手,已经冰凉无比,像是刚从冰块里□□一样。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能有如此逍遥日子过,景王占了一大部分。
  所有的财富,对她来说,都是锦上添花,完全比不过景王妃的头衔来的重要。
  他的身上那么多血,脸色还青白交加,方才匆匆瞥了那么一眼,直把她一颗心都要吓得跳出来,若是景王真的醒不过来,那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不止是薛将军府的问题,薛城以后想要报复她,就简单多了,就连其他几位王爷,也不一定能容下他们,毕竟景王跟几位王爷关系真的不怎么样,还闹得非常难看过。
  景王府若是只剩下景王妃和龙凤胎,那真的是孤儿寡母了,人人揉捏。
  薛妙妙的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哪怕不断给自己打气,鼓励着不要那么悲观,可是仍然控制不住紊乱的思绪。
  毕竟那么脆弱的景王,她还从不曾见过。
  “王妃,太医出来了。”流雨提醒了一句。
  太医进去了四位,出来了三位,还留一个院判在里面诊脉,这几位都是一脸凝重,看到薛妙妙立刻行礼。
  “接下来交由李院判,王妃有什么问题,等他出来您问他变成。”
  那几位说完这句话,就都往外走,薛妙妙立刻让管家过来送他们出去,当然丰厚的诊金自然是少不了的。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李院判也出来了,他看着景王妃的时候,就先叹了一口气。
  薛妙妙见到他这副模样,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这得是多么严重的状况,才让院判见到家属直接叹气,她紧盯着老头的嘴巴,生怕这张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就告诉她准备后事。
  “情况不容乐观,今晚上王妃要派人守在床边,看看景王何时醒,药方已经开好了,特殊情况,算是虎狼之药了,药性很烈。皇上命老臣今晚留在王府,还请王妃担待。”
  薛妙妙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她都不明白怎么景王忙得好好的,忽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虽说一颗心都快漏成了筛子,但还是下意识地吩咐下人把待客的偏院收拾出来,让李院判住下,并且还让人去抓药。
  等送走了李院判,她才在流雨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屋走,整个人也都是晕晕乎乎,腿都软了。
  景王身上的血衣已经换下,穿上了干净的衣裳,他的贴身小厮站在一旁低着头,气压极低。
  “怎么回事儿,王爷为何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回王妃话,皇上今日临时起意,要去猎场狩猎,几位王爷都跟着去了,到了猎场就散开,各自猎取,并且约定两个时辰后比比谁的猎物更多。结果咱们王爷很不巧,遇上了几匹狼,他当时骑马跑得太快,侍卫没有及时跟上,等到救援之时,已然受了很严重的伤,小的没用……”
  小厮边说边哭,还往自己脸上抽嘴巴。
  薛妙妙听他这么说,觉得自己更要窒息了,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去狩猎那肯定都带着侍卫,不过为了不惊扰猎物,侍卫带的都比较少,况且景王自觉武艺高强,他的坐骑是千里马,侍卫们的马匹自然比不过他,更是追不上他,还偏偏遇上了狼群。
  若是遇到老虎,都不至于这么惨,毕竟狼一向是群攻动物。
  “你先下去吧,连侍卫都追不上,你又能怎么办?你们都下去,王爷的药流雨你要看好了,待会儿煎好了送来。”
  薛妙妙疲惫的挥了挥手,把人都撵走了。
  直到这时候,她看起来还相当冷静,药煎了送过来,薛妙妙亲自喂他喝下,之后龙凤胎下学回府,她还安抚了一阵。
  其他各王府都送来了药材,薛池还被老将军命令上门来探望,不过景王一直没醒,安慰她几句便离开了,宫里的慰问品更是如流水一般赏赐下来,薛妙妙忙得晕头转向,让人对单子,有些收进库房,有些则要拿去厨房准备让人炖了。
  因为诸事缠身,薛妙妙倒是没那么忧伤,相反在外人看来,还十分平静。
  直到晚上,她一点都吃不下,打发了伺候的人,里屋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她才有一种真实的感觉,无数的恐慌重新涌上心头。
  床上躺着的男人脸色依旧苍白,明明之前在她眼里还是孔武有力无所不能的景王,如今却脆弱的像个病入膏肓的弱者一般,瞬间憔悴了许多,像是碰一碰就要散了一般。
  她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才发现男人往常是个小火炉,现在却冰冷至极,比她的手还要冷。
  薛妙妙立刻鼻头一酸,伸手搓了搓,却怎么都捂不热。
  她的心里涌上诸多不详的预感,好像这只手再也不会暖过来一般,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滴滴答答的好不可怜。
  “完了,你不会让我这么年轻就要活守寡吧?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你怎么敢抛下我和两个娃,礼哥儿还没长大也不能撑门面,这王府还能不能守得住啊?”
  “我就知道要出事儿,上回那个无赖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就觉得我们王府运势可能下滑了,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一起去狩猎,其他人都活蹦乱跳的,就你躺在这儿,动都动不了,手还这么冷。你不会真的要抛下这么美丽娇俏的王妃,独自离开吧?我跟你说,英年早逝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娇妻被人夺,子女被人欺侮,你可一定要醒过来……”
  她越说越委屈,最后也不掩饰自己的哭声,呜呜咽咽的听起来好不可怜。
  今晚是流雨和另一个丫鬟守夜,两人坐在外屋对视了一眼,虽然面露着急,却都没敢进来。
  毕竟王妃把她们撵走,就是要跟王爷说说心里的委屈。
  流雨招了招手,两个丫鬟就悄悄退了出去,连外屋都不待了,只是在门外守着。
  薛妙妙越哭越委屈,帕子都哭湿了两条,她是既担心又委屈,好日子都没过完呢,她怎么就摊上这个事儿啊。
  甚至后面没了帕子,她就拽着男人的衣袖给自己擦眼泪,太医说了,伤在腹部,不要动他的腹部就行了,至于胳膊还是能动的,她哭得轻一点就行了。
  结果也不知道是她不是太能哭了,在眼泪要把他淹了之前,床上的男人终于是睁开了眼。
  薛妙妙还在真情实感的流泪,就听到一声轻叹。
  瞬间她的哭声骤停,睁大了眼睛看过去,就见男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几分无可奈何的意味。
  薛妙妙愣住了,不由得打了个苦嗝,甚至在吐气的时候,还没出息的吹出了个鼻涕泡。
  察觉到不对劲,她立刻举着他的衣袖就要擦掉,太丢脸了。
  结果男人却一把拽回了自己的衣袖,“景王妃,能耐了你,竟敢用我的衣袖给你擦鼻涕,脏不脏?”
  男人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声音里也充满了不赞同和嫌弃。
  “你醒了!”薛妙妙立刻想要尖声惊叫,却被一下子捂住了嘴,男人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她安静。
  薛妙妙点点头,眼神示意他松开自己,并且不会再喊叫,男人才松开了她。
  “你都能动了?李院判给你吃了什么仙丹妙药,还是说你这伤是——”薛妙妙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男人刚刚眼疾手快的捂住她嘴的时候,已经半坐起身,而且行动迅猛有力,丝毫看不出受伤的样子,若是真的像之前表现出的那样血流如注,根本起不来。
  景王点了点头,“事出有因,我明晚要悄悄出京南下,皇上给了我一个秘密任务。府中一切事宜就全权交给你了。”
  他这么一说,薛妙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分明是他为了迷惑旁人下的套。
  本来乱糟糟的思绪瞬间就安稳了下来,她长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觉得浑身瘫软。
  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这回她不再只用他的衣袖擦了,而是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往他的领口抹。
  “你吓死我了,竟然连我都骗,还让你的小厮又哭又自打嘴巴,演得那么逼真,我都以为我年纪轻轻就要改嫁了。”
  她边哭边捶了他两拳,力气并不大,主要还是整个人放松下来之后,依然涌起一阵阵后怕的情绪,导致她捶打的时候,连力气都使不上,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
  “好了,不哭了啊,我这也是临时起意,况且为了一切逼真,来不及通知你。”景王对她的投怀送抱自然是高兴的,如果不是连着眼泪鼻涕一起的话。
  她是真的怕,薛妙妙自以为忘了十年纠葛,他们之间的情谊其实是没有那么深的,毕竟她过得太舒坦了,景王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权势身份的保证,保她百岁无忧,无人敢欺。
  她自己有钱有颜,去哪儿都挺直腰板,受人追捧,根本没人敢动她,如果哪天景王成了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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