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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画风清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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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目。反过来想想自己那一手抖得不行的毛笔字,叶榆觉得有些挫败感。原本前身写的字就不怎么样,再加上他这没用过毛笔的,整合起来勉强也就是个幼童初学水准。
    陆问薇摇头道:“不是,只是闲着无事想着做些生意罢了。”
    玉玦布菜的手一顿,微微锁了眉心,担忧的看了眼叶榆。宅门里的夫人太太们轻易不会去做生意,无非就是庄子收收租,米粮铺子转个花粉钱之类的。若是真的寻思去做生意不仅仅令家门丢脸更是会被人耻笑,玉玦没想到陆问薇就这般轻易跟叶榆说了出口。
    陆问薇其实也是想要试探一番,想看看叶榆会作何反应,生气?暴怒?还是觉得不屑鄙夷?可面前的叶榆却似乎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妥一般。
    “做生意?什么生意?”叶榆有些好奇的问道。
    陆问薇弯了弯唇角:“不过是些簪花的小生意罢了,家中在内务府当值,宫中的簪花有内造的样式,正好可以在外面仿制些来。夫君以为如何?”毕竟是用了叶家做便利通道,若是她悄然拿去做生意,就算她顶着叶家大少夫人的名头,却也难免被孙氏几个说道。既然叶榆没有表现出反驳之意,比起来师出无名,倒不如先说与叶榆听。
    叶榆思量了会儿道:“既然家中能比外面便捷,何不用呢,你所思自然是好的。”叶榆翻了翻脑海中对这个时代的印象,对于女子的束缚倒也不是门都不便宜出,只是到底是不能整日里在外面抛头露面。闺门小姐或是夫人倒是时常会有一些小圈子聚会。
    叶榆看了看对面托腮凝视他的陆问薇,接过翠梅递过来的筷子挑了块鱼肉:“你那铺子什么格局?”
    “三间门脸,二层小楼。”陆问薇想了想道。
    叶榆边吃边思量,他倒是没有女子经商不耻的想法,在他看来总比每天坐着抄佛经要好得多。
    “你倒不如在楼上开个茶阁。”叶榆提议道。
    陆问薇疑惑的看着叶榆:“茶阁?”茶阁跟簪花首饰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行业,怎么会联系在一起?
    叶榆点头道:“既然是两层的小楼,何不在楼上设雅阁既可小聚,也可挑选店中饰物。”其实也就是一个整合行业的思路,即是提供了一个那些手帕交闺秀小姐们一个聚宴闲谈之地,又避免了在抛头露面去挑选珠钗首饰的尬尴。叶榆想了想现代那些爱逛街的小姑娘,觉得无论时空如何变幻,喜欢买东西喜欢聚会闲聊,品茶谈论首饰的心情大抵都是一样的。
    陆问薇有些微怔,她本是聪慧叶榆只是轻巧一点她便明白了,其中之意,待略略相通后心底暗道妙哉,竟是直接双手合十击了掌笑道:“甚好,簪花与茶阁相合倒是个好主意。”
    陆问薇为叶榆的想法叫好,一双明艳的眸子熠熠生辉看的叶榆有些失神,待见到她脸上笑意,不禁跟着弯了唇角。
    陆问薇放下手中的筷子却是想要跟叶榆多商量些细况,叶榆看了眼满桌的佳肴咽了咽口水,再看看对面明显处于少有亢奋状态的“扶桑花”,还是跟着一起放下了筷子。
    玉玦看着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两人有些傻了眼。

  ☆、第23章 心疑

这顿饭陆问薇用的很快,还没等叶榆吃饱,她便胡乱用了几口就有些着急想要回去。脑中隐隐有了想法,便想着回去整理抄录下来,待这两日整合一下,推敲了细节才好。
    叶榆失笑,看着陆问薇有些急切的心情便点头让她先回去。陆问薇意识到自己的心急,也有些许的好笑,看着叶榆还在慢条斯理的跟面前的饭菜较劲,便起身福了一福:“夫君慢用,妾身便先回去了。”
    “好,天色黑了,路上慢些。”叶榆应道。
    陆问薇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停住脚步,转过头问道:“前些日子给夫君送的茶叶可还合心?”
    “那茶叶很好,我每日都要饮上些,倒是快要见了底。”叶榆是真心喜欢,又不太好意思直接开口再讨要,听陆问薇主动提起来,便试图表示一下自己的喜爱之情。
    陆问薇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缓了口气道:“夫君喜欢就好,我那还有很多,明日给夫君送来。还有,夫君有什么喜欢吃的菜吗?我那有淮扬菜做的极好的师傅,明天让他提前备下。”
    叶榆忽然想到从前还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的时候,别看老爷子脾气火爆,每日里舞刀弄枪的,但却烧的一手好菜。陆问薇每晚带来的淮扬菜倒是有几分家乡的味道。
    少许火腿、鸡丁、虾仁、冬菇、冬笋、海参配些绿嫩嫩的小葱花,和着米饭超出的扬州炒饭,老家厨屋中半人高的灶台,和长柄大勺一瞬间勾起叶榆的回忆。叶榆并非特别贪嘴的人,但既然是想起来了,便也不同人瞎客气,跟陆问薇说了。
    陆问薇只是含笑听着应下。
    外面天色已然暗了,如今天气越来越冷,天黑的也越发早。玉玦跟玉琼两人擎着风灯给陆问薇照着脚下鹅卵石铺就的小路。
    玉琼欲言又止,半晌有些泄气般的细细叹了声。
    “有什么话就说,做什么跟揉碎了肠子似得纠结。”陆问薇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看着身旁两个郁郁的丫鬟。
    玉琼嘟着嘴,小声道:“姑爷近来不曾再出去……奴婢瞧着,姑爷待姑娘也是温和。姑娘每天同姑爷一起用饭,何不留下……”话说完,自个儿也是闹了个脸红。
    玉玦年龄大些,倒是没有玉琼这般羞涩,继续接了话过去:“玉琼说的也是,姑娘心里头还在跟姑爷置气?那孟氏被禁足在边角上,还有东边院子那个,前些日子拐着弯想往桑榆居爬,说是惹烦了姑爷,眼下也不敢再乱来。姑娘既然是得姑爷敬着,又何必每日里离去。还是说姑娘觉得时候不到……”
    玉玦口中东边院子那个说的是茱萸,她猜测着,陆问薇或许是气不过叶榆先前的荒唐,可若是真的气不过,又岂会每日里来桑榆居跟叶榆一同吃晚饭。从往听人说些没正形的话,约莫就是欲拒还迎的招数,对付夫郎要半悬着,不可一下子就掏心掏肺云云。玉玦思索着是不是这个理儿。
    陆问薇并没有回答玉玦跟玉琼的问题,只是忽然问道:“你们说,什么情况下才会让一个人改变生活习惯?”
    玉玦不明白陆问薇为何会这么问,只是想了想道:“许是遇到什么事情。”
    花园两侧偶尔有突出的花枝欲拦人衣角,陆问薇的广袖拂过花枝,扰动一路的暗香。那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一个只喜饮酒从不饮茶的人,喜欢饮茶?那是遇到了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一个土生土长的上京人,一个喜辣喜盐的人忽然改了口味,竟是偏爱那清淡的南方菜色。
    究竟是什么事情才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判若两人?
    陆问薇将手拢入袖中,不由自主的摩挲起腕上的玉镯,隐隐感到或许很多事物都已经在她重生那一刻被改变了。天边的月色依旧皎皎,只是这轮明月真的还是昨日的那轮明月吗?陆问薇心头起了几分茫然。
    到了青漪苑,陆问薇收起心底的疑惑,将饭间叶榆与她说的建议都一一写了下来,对于不可行的稍作修改,对于可行的大致写了实施方法。后半夜里竟是越发有了精神,重新翻看了账目,做了所需银钱的预计。
    玉玦中途研了几次磨,换了几回灯。本想劝自家姑娘早些歇息,但见陆问薇不知疲倦的势头,也歇了声。
    朱华街的铺子其中两间是米粮铺,一件锦缎布匹铺子,还有一件药材铺子。药材铺子是陆家的老店之一,利润自然不菲,同样也是不能动的。其余的三间则是收支平平,每月里的进项算不得少,但也无甚打眼的地方。
    这两件米粮铺的掌柜都是陆家的人,一个姓张,一个姓李。张掌柜的脾气温和,性子敦实是个踏实做事的。相比之下李掌柜的则是活络些,待人接物也是不错的。李掌柜的妻子也是明白人,心思缜密,若是逢年过节的礼也是分毫不差,思量的极妥。
    陆问薇拿定了主意,既然是做女客生意的,多数到时候再添些敦实的仆役才是。思量了会儿便选定了李掌柜的那间铺子,想着过两日先找李掌柜打个招呼。
    陆问薇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手腕,见玉玦还在一旁候着,便问道:“几更天了?”
    玉玦中间跟玉璋交过一次班,倒也不是太过于困乏,见陆问薇眼底带了倦意,上前去帮她细细揉捏肩头:“眼下已经是五更天了,姑娘忙了一宿,快去歇着吧。”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陆问薇揉了揉眼睛,这才看到外面的夜幕已是浓的化不开。陆问薇掩唇打了个哈欠起身,对玉玦道:“我先小睡一会,等时辰到了,记得唤我起来。”
    孙氏那里晨昏定省本该是按着规矩来的,作为长媳也应是在孙氏身旁每时每刻都得伺候着才是。奈何孙氏不待见她,左右平日里有孙玉在旁边闲唠惯了,看到陆问薇倒是不自在。
    陆问薇进门叶家一万个不乐意,恨不得把这媳妇寻个由子休了另娶才好。可人家这新媳妇好生生,又没出过什么大错,哪里寻得到休妻的理由。便是硬生生给人家按上个名头,就算不顾及陆家那边,叶家自己个儿也是丢脸。哪里还会有好门户的姑娘肯嫁过来。
    孙氏越想越窝火,可这事却是板上钉钉,没跑了。她见到陆问薇就气不打一处来,哪里还寻思着立规矩这事。恨不得找个小黑屋把人一锁,可别在她面前晃悠。如今时日久了,孙氏倒也是认了,自己那长子便不使人说,心里头也知道是什么德行。好在次子叶均品正貌端,学问好又肯上进。今后定要给他寻个门第品貌上佳的闺秀为妻。
    掰扯明白的孙氏,便让陆问薇每天早上去祥乐居见安。陆问薇也知道为人儿媳的本分,孙氏怎么说她就按着她意思来就是。她本就话不多,礼数到了就可。孙氏挑不出刺来,也就沉着张脸说些不怎么中听的话,再让陆问薇退下。
    陆问薇也不跟她置气,眼下跟孙氏置气无非是怄自个儿。
    忙着筹划了一晚上,陆问薇一沾床便睡去了,许是累了脑中有些沉沉。临近天快亮时,外面又下起了雨,隐隐听着雨声下的倒是不小。哗哗的雨声让梦反而更沉了些。
    陆问薇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睛,见是玉蝉正在一旁站着。因着下雨的缘故,外面天灰蒙蒙的倒是看不出时辰来。
    陆问薇觉得头很重,抬头扶了扶额角,有些眩晕:“什么时候了?”
    玉蝉听见陆问薇问话,忙转过身来,脸上神色这才有些松缓,抬手替陆问薇掖了掖被角:“姑娘可算是醒了,现在都是下半晌了。炉子里温的有粥,奴婢这就去端来。”
    陆问薇一怔,已经是下午了?
    见陆问薇脸上的疑惑的神色,玉蝉道:“姑娘太不知道爱惜自个儿身体了,熬了大半宿。可不就清晨的时候起了烧,刚刚郎中来了一趟,已经是拿了药。夫人那也都说了一声,您就别担心了,先好好躺着。”
    陆问薇应了声,唇角有些干涩,眼皮子还是有些沉重,迷迷糊糊竟是又睡了过去。
    玉蝉从小厨房捧了粥出来,外面的雨下的很大,雨幕像是帘子般将园中的花木遮了个严严实实。手中的粥温的正好,玉蝉怕在外面耽搁就凉了,走的有些急。
    眼前一晃,堪堪撞上来人,一个不稳差点打翻了手上的白瓷碗。玉蝉抑制不住的轻呼出声,手肘被人一托,这才站稳了脚步。
    眼前的人高挑,玉蝉身量娇小正视过去只看到胸口。待回过神来,玉蝉忙后退两步,微微仰头这才看清来人。一身朱砂红素面束腰广袖锦袍,或许是路上雨下得太大了,袖上和发梢被打湿了些许。清透的桃花目似笑非笑,长长的睫毛上落了水雾。
    “你们夫人呢?”叶榆擦了擦脸侧的沾染的雨水问道。
    玉蝉忙垂下头,这才恍然想起来,眼前的不就是叶家的大公子,她家姑爷叶榆吗。之前仅仅是打了两次照面,后来陆问薇也不曾带她去桑榆居,竟是让她有些记不清楚了。
    可是,叶榆从前是长这个样子的么?似乎是,似乎又不是……
    叶榆见眼前的小姑娘捧着个白瓷碗盯着自己发呆,只得指了指屋中:“夫人在里头?”
    “啊……是,姑爷。”听见叶榆再次问,玉蝉忙低头回道。心头一阵茫然,叶榆来青漪苑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今个儿是吹得什么风?
    不管吹得什么风,姑爷能来就好!

  ☆、第24章 探病

叶榆从往是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一趟的,倒也没人整天里吆喝他去跟孙氏问安。自打落了水后便在叶府待了有月把时日,便是没人说也该知道隔三差五好歹也要去跟孙氏问安才是。
    所以这才知道陆问薇竟是告了病没来,来通报的小丫鬟说是昨夜里睡得晚些熬了眼;已经找了郎中去看了。孙氏只是瘪了瘪嘴,嘟囔了两句真拿自个儿当大家小姐了,娇贵的不行云云。叶榆却是给记在了心上,想着昨晚上陆问薇兴冲冲回去的情景,怕不是昨夜里因为铺子的事没睡。
    回了桑榆居心里头却是有些不安生,思来想去还是冒着雨走了这一趟。
    玉蝉有些慌了神,捧着白瓷碗不知道该怎么是好。想立刻进去跟姑娘通报一声,又想到陆问薇眼下还病着,哪里能吵嚷。可也总不能把叶榆晾在这里,便急忙跟叶榆道:“姑爷您来了,姑娘还在里头睡着……刚刚才醒来,姑爷您快些进去吧,外面风大。”
    玉蝉手忙脚乱的将叶榆请了进去,屋中是一四季屏风,后面掩着陆问薇的床。叶榆在屏风外顿住了脚步。
    玉蝉见叶榆不动了,有些紧张道:“姑爷,您不过去看看姑娘?”
    叶榆看了看袖口的水渍:“等会儿,刚打外面过来身上凉着,别过了寒气。”
    玉蝉闻言心中一动,微微福了一礼,从一旁寻了件干净的巾帕替叶榆拭去衣摆的水:“是奴婢疏忽,姑爷莫怪。”
    擦净了水后,玉蝉转了转眼珠儿忽然道:“奴婢去给姑爷看茶,姑娘刚刚已经醒了,姑爷可先去跟姑娘说会儿话。姑娘半晌没吃东西,这粥是奴婢刚热好的。”言罢,便接着上茶的由子出了门,留了叶榆在屋里头。
    刚刚出门去,便撞上了玉璋。
    “你怎么出来了?”今天是玉璋跟玉蝉两人当值,方才玉璋肚子不适,出去解手故才留下玉蝉一人。见玉蝉也不在屋里候着,便询问了句。
    玉蝉脸上带着笑意,拢着手小声道:“你猜谁来了?”
    玉璋狐疑的看了眼屋里,这个时候还能有谁来,再看玉蝉一脸的笑意,掩唇轻呼:“不会是姑爷吧?”
    玉蝉抿唇点头笑道:“可不,刚刚吓了我一跳,差点没认出来冲撞了姑爷。”
    雨下的越来越急,玉璋看着檐上雨帘,挠了挠头。姑爷竟是来探病,这可真是罕见了。
    陆问薇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是脑子有些混沌倒是没听清楚,只当是玉蝉几个人,便也没有理会继续睡了。
    叶榆一手持着玉蝉留下的白瓷碗,一手立在桌案前。案上有一只精巧的小算盘,算盘珠儿是玉石打磨的,散着柔和的光泽。算盘下面压着一叠宣纸,纸上整齐而精致的书写着字体。
    陆问薇还在睡着,叶榆从这个角度看去,依稀能看到她安稳的睡颜。叶榆轻轻放下手中的白瓷碗,挑了衣摆坐在桌案前翻看起昨晚上陆问薇整合出来的方案。
    从选址到铺面,还有所售物品的种类,对于资金的预计,以及关于二楼女客聚宴所设的雅阁。事无巨细,条理分明。便是叶榆这个提出一些大概理论的人也不禁感慨这方案清晰的明细。
    叶榆将手肘搁在桌案上支了脑袋,右手挑起一支青瓷杆的毛笔在指尖习惯性的转了几个笔花,在干净的宣纸上认真书写起来。
    毛笔尖轻软,叶榆也是练习了多次才慢慢找回前身写字的感觉,眼下写的字虽然算不得好看,倒也是能看的明白了。
    陆问薇小憩了会儿,这才醒来。肚子里空荡荡的,眼看外面竟是要天黑的模样,怕是一整天都不曾进食了。
    叶榆听见细微的动静这才转过头来,捧起了被温在热水里的白瓷碗,用一旁的巾帕拭去了水。
    “醒了?”叶榆看着床上还有几分迷糊半合着眼睛的陆问薇。全然没有防备的模样,倒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儿。这时候叶榆忽然才想起来,眼前的人其实不过才是个十八岁的少女。
    本该是最活泼的年纪,却是沉稳的跟三四十岁了般,原本明艳的容貌却没有沾染半分娇俏光彩,每每言辞间总是给人张弛有度之感。小大人一样的姑娘,叶榆失笑出声。
    陆问薇本以为是玉蝉,听见叶榆的笑声一怔,抬眸对上了叶榆那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心头一跳,竟是有些慌乱。只一瞬,便压下了那分慌乱,眼中也呈出平日里的清明。
    叶榆见她要起来,便垂手扶了她的肩头:“慌什么,可感觉好些了?”
    陆问薇不动声色的轻侧开肩,弯了弯唇道:“无事,只是睡了一天有些头闷,唤玉蝉开了窗子吧。”
    叶榆搬过窗前的凳子坐下:“你还病着,刚醒就要开窗子,不怕着凉。”
    陆问薇抚了抚胸口:“屋中太闷了。”
    叶榆把陆问薇身上滑落的半截锦被重新给她往上推了推:“别着凉了,把被子裹好。”这才去将窗子拉开一半,屋中空气若是不流通,怕是也不好。
    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天,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陆问薇摇了摇头道:“这雨下的这般大,恐怕园中的花尽数被打落了。”
    叶榆闻言道:“还有心思去感念那些落花,睡了一整天,饿不饿?”
    陆问薇不知说什么,没有应下。肚子倒是很应景的响了起来。陆问薇怀中拥着被子,脸上竟是有些燥热。
    难得看见小姑娘的窘态,叶榆打开那白瓷碗的盖子,粥还是温热的,小米和山药煨的正好。淡淡的香味扑鼻,这回陆问薇倒是真有几分饥肠辘辘的感觉。
    叶榆将手中的粥递了过去,看着陆问薇接着,这才道:“生意哪里是一天做成的,慢慢思量就是,何至于要熬上一整宿。”
    陆问薇正捏了汤匙,缓缓搅着碗里的粥:“只是闲着无事……”
    “还能闲出毛病不成?哪里是闲着,分明是劳碌才病倒的。”叶榆看着半拥着被子垂头不语的少女。
    “妾身谢夫君关心。”陆问薇想了半晌,挤出句客套话来。
    叶榆眉梢一挑:“关心?这可不是,这是在说教听不出来么?”
    陆问薇抬起头,对上那双清澈的桃花眼认真道:“多谢夫君教诲。”
    叶榆也绷不住脸,轻笑起来:“得了,先喝粥。睡了一天直接吃东西,胃里会受不住的。”
    陆问薇看了看外面将黑的天色:“夫君来了多久了?可还曾用饭,我去让玉蝉他们去备下。”
    叶榆本来不饿,听陆问薇这么一问倒是有了吃饭的心思。见陆问薇要下来,便抬手阻了她:“你屋里的这几个丫鬟应是在外间候着,我去唤就行。”
    叶榆起身绕过屏风,果真见玉蝉几个还在外面。玉蝉搬着小杌子坐在外头,百无聊赖的看着雨幕里晃晃悠悠的花草,时不时向屋里瞄一眼。余光一晃,见红色衣袂赶忙站起身来。
    叶榆只是挥手让她进去先去伺候陆问薇洗漱,玉璋则是去厨房那边备二人的晚饭。
    叶榆留在青漪苑同陆问薇一起吃了晚饭,外面的雨声急切,屋中却是十分安静。叶榆自然也如愿以偿吃到了扬州炒饭,陆问薇园子里的厨子当年也是南边顶有名的大厨,后来受了陆启之的恩惠,自愿跟着他来了上京。虽然多年不曾在南边住,这手艺却是没有丝毫退步。
    叶榆对这个从未晤面的南方厨子十分感兴趣,但即是再怎么喜欢,也没有从陆问薇这里挖人的道理,便想着能多来蹭几顿最好。
    陆问薇自然不知道叶榆此时已经琢磨着怎么天天蹭饭,只是忽然想起桌案的书写的明细问道:“夫君看了桌案上的宣纸所书?”
    叶榆点头道:“是,没想到你竟是这般仔细。上心是好事,但也注意着度,熬一宿这种事情大可不必。”
    陆问薇淡声应着:“夫君看着那写的可有不妥当?”
    叶榆轻轻吹凉了手中的汤:“没有,你写的很详细,也很好。方才你睡着,我自作主张添了些,你待会儿可以看看。于这方面我也不甚明白,只是一些胡乱琢磨的想法罢了,你姑且一看就好。”
    陆问薇有些好奇,便起身去了桌案前,果真桌上多了张书写过的宣纸。字迹算不得好看,但却也是工整,比起曾经在叶榆窗外捡到的那张纸的字迹已是大有进步。若是细看之下,便能发现每个字提按,转折和回锋都带着特有的棱角。
    其实纸上的理念只有一个,那就是“主题”。陆问薇楼上的雅阁若只是单纯的设置成隔间的茶阁,但也无甚特色,难以留客。便是花费心思去扮作清雅,也只是千篇一律。若是每个雅阁都有自己的主题,那便是增趣许多。
    陆问薇越是往下看,眼睛光彩愈盛。叶榆吃饭慢条斯理惯了,向来是不急不缓的下筷子,见陆问薇从里面出来,手上握着宣纸便咽下口中的菜道:“这小主意你看着可好?”
    陆问薇本来十分赞同这些妙想,当对上叶榆平静的双眼,在听到小主意这个词,心里头的不禁有了些酸意。
    难道女子天生经商天赋就不如男子?为什么这些主意她就从来没有想到过。
    叶榆不知道陆问薇心里头的失落,只是见她神色微暗,以为是哪里不合心意:“是觉得多此一举了?”
    陆问薇摇了摇头:“没有,夫君的建议很好。”
    叶榆见陆问薇不似说假,这才放下心来,有那么一瞬间竟是担心眼前人给他个否定。
    两人边缓缓吃饭,边说着具体详细的有关“主题”的选择。最后还是敲定了陆问薇所提出来的“百花”主题,自古以来以花喻女子,清雅固好,倒不如以不同的花来作为主题容易受上京闺秀的喜欢。
    叶榆只觉得这小妻子平日里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谈起生意来就一丝不苟颇有兴趣的模样,倒是很有经商的兴趣和天分。既然喜欢,又何必拘着。
    在言谈中时间过得极快,玉玦几次想要询问姑娘要不要休息,见两人聊得开怀还是把话咽到了肚子里。直到叶榆想起时间,这才恍然已经那么晚了。
    “病刚好些,别坐太久,早些休息才是。”叶榆看着天色道。
    外面的雨已经下了一整天没有停了,看这势头竟是要下到天荒地老般。叶榆说了话,见没有动静,便朝对面看去。
    玉玦的神色里带着几分隐隐的欢喜,咬了咬下唇道:“奴婢去给姑爷备热水沐浴。”
    叶榆额角一跳,下意识看向陆问薇。
    因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中燃上了烛灯。陆问薇的眉眼在烛灯下,竟是变得柔和。就连那惯有的端庄姿态都似乎被橘色的光熏染的旖旎起来。
    安宁,平静,美丽。
    没有一丝期待。
    叶榆忽然笑了起来,本就艳丽的桃花眼晕了笑意,更是鲜活。
    叶榆摇了摇头,朱砂红的衣袂扬起,转身踏进了雨幕中。一旁的婢女们忙擎伞追了上去。
    看着雨幕中渐渐迷糊的身影,陆问薇忽然弯了唇角。
    “姑娘……”玉玦半晌,才艰难的唤出声来。
    陆问薇摆摆手:“去备热水吧。”

  ☆、第25章 邀请

叶府,叶弘在书房内渡了好几圈,最后重重叹了口气,敲了敲桌案的边缘道:“今上是个什么意思?”
    程永清是叶府的幕僚,跟了叶弘多年,两人脾性都互相了解。见叶弘忧虑的模样,程永清摇了摇头道:“老爷这是愁个什么,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心急。”
    叶弘指尖点着桌沿,越发急切:“圣心难测……这是四皇子要倒霉了?”
    程永清端起一旁的青花瓷茶盏,轻轻吹开一片茶叶:“名声太盛,眼下今上最怕的是什么?”
    叶弘沉默了会,缓缓道:“雄鹰已老,雏鹰展翅。”
    “四皇子毁就毁在心急了,这么多年谋取的一个好名声,有何用?到头来不过是引得今上忌惮罢了。”程永清也是轻叹一声,皇家无父子,哪怕是亲生儿子触了逆鳞,也是要倒霉的。
    叶弘揉了揉额角:“前两年太子被废,如今几个皇子都已经长大成人,初露头角,自然谁也不肯让了谁去。”想到被废了之后圈禁起来的太子,那被群臣举荐的四皇子恐怕就是下一个“废太子”了。
    “老爷不用心急,叶家与四皇子并无瓜葛且安心吧。就算是有些许往来,最先挡刀子的也不会是咱们叶家,今上优容叶家已久,虽然会折损些人手,到底动不了根基。”程永清劝慰道。
    今上眼下共有七个儿子,如今皇子们一个个长大了,让老皇帝感到了忌惮,屁股下面的皇位坐的愈发不踏实起来。前些年里废了太子,如今四皇子却是显得稳重,颇受朝臣爱戴。这可是扎在了老皇帝的心窝子里,天子尚在,一个皇子却有如此声名,怎么想都不是好事。
    四皇子一心想谋取皇位,可要论年纪他排在后面,要论出身他的母亲不过是个嫔位,母族那边也指不上多大助力。四皇子想要谋的大位就只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在多年的有心为之下,终于拼出一个好名声,拉取了朝中部分臣子站在他的队伍里。
    多年努力,却是眼看要毁于一旦。就是因为风头太盛,反而将要受到了皇帝的斥责和打压。叶家虽然没有站在四皇子的队伍里,可多年来来往走礼却是厚上不止几分。如今四皇子明显已经被今上猜忌,今日里在宫里稍稍听到些风声。
    虽说这么多年来,圣上待叶家十分优容,到底伴君如伴虎,谁知道自己要哪天倒霉。叶家虽然跟四皇子关系一般,可跟那些朝臣关系可是“亲密”。一个不好,说不准就会牵连其中。
    叶弘手中捻了把佛珠串的手链,不停地拨弄着上面的珠子,他虽不信佛,但亏心事做得多了难免想要求个心安。
    “第一个会是谁呢?”
    程永清思索了会儿道:“吏部那位怕是要坐不稳了。”
    叶弘转佛珠的手一顿,松了口气。程永清的说的是吏部右侍郎方邵,这次举荐四皇子的领头人之一。让他松口气的原因是,好在叶家跟方家还算是干净。
    站队这种事情,算是每一个有点分量的朝臣最在意的事了,站对了,那就是荣华富贵,身居高位,以后守得云开见月明。站错了,搞不好就是家破人亡。与光同尘,你想清正廉洁,你想干干净净,那根本不用等到下任天子上位,你就玩完在这任上了。
    叶弘眼下是在内务府当差,虽然看起来跟前面朝堂离得远些,其实不然,自古以来握着经济的,才是重要的。想要拉拢叶家的自然也不少,倒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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