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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画风清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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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弘眼下是在内务府当差,虽然看起来跟前面朝堂离得远些,其实不然,自古以来握着经济的,才是重要的。想要拉拢叶家的自然也不少,倒也不是叶弘忠贞爱君,不愿意站队。
只是眼下明显为时还早,慌不得。
眼看着天气愈发冷了起来,早上起来的时候桑榆居的大丫鬟宝菱寻了稍厚些的大氅给叶榆穿上。
叶榆刚在院子里练完一套拳,额角微微带着汗,见宝菱手中的厚衣裳便摆了摆手示意她先放到一旁。
宝菱将衣裳搁在臂弯,从一旁寻个巾子给叶榆擦汗,有些担忧道:“这早上露水重,天气又凉。大公子穿的这般单薄当心风寒。”
叶榆擦了擦额上的汗,稳了稳呼吸坐在藤椅上休息,接过宝菱手上的衣裳也不披,只是往腿上一盖:“没事,这才十一月里的天,算不得冷。看你们几个小丫头都裹成什么样了。等到了腊月里,岂不是更觉得寒。”
北方的天气确实比南边要阴冷的多,空气也是干巴巴的,风吹得人脸疼。叶榆半躺在藤椅上,将腿上的大氅往上拉了拉盖住肩膀,这些日子里每天早上打打拳,这幅身子骨总算是比原先好了些。
屋中的小丫鬟们一个个都裹上了厚衣裳,穿的圆滚滚的。宝菱听了叶榆的话,不禁脸上一红:“往年里大公子穿的要比这更多呢。”
叶榆这会儿精神正好,想到刚从陆问薇那里刨过来的茶叶,便准备吩咐宝菱去泡上。话还未出口,只听得院外传来了脚步声,叶榆侧过头去看向窗外。
只见施施然而来的人不是叶均又是谁。
叶榆眉梢轻挑,看着从外面进来的叶均。叶均与平日里一样脸上永远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神情是惯有的平和。
只是叶榆感受不到分毫与君子相谈,如沐春风之感。
“二弟来了?坐。”叶榆歪在藤椅上也不起身,只是含笑看着叶均,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叶均抬手解下外面的披风,递给一旁的丫鬟,挑了衣摆坐在叶榆对面。
叶榆上下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笑着道:“这天气都凉了,二弟还用扇子呢?”这时候的文人学子惯喜欢随身提溜个折扇,以彰显风雅,这大冷天的带扇子自然不是用来扇风的。
叶均一怔,看着腰间的折扇,轻咳两声道:“哪里……大哥说笑了。”
叶榆也不再言只是直接了当道:“二弟来寻我有事?”
叶均接过一旁宝菱奉上的茶,对叶榆道:“大哥这段时间怎么都不出门了?”
自从潘六几个人死了之后,叶榆身边再没有可劲撺掇他出去吃喝嫖赌的人了,耳根子都清净了不少。见叶均这样问,叶榆只是道:“最近乏得很,懒得动弹。”
叶均看着叶榆懒洋洋的模样,似乎所言不假。便随意搭话道:“听说大哥最近常常去大嫂那边待着,想来也是该如此,大哥应是要收收心才是,免得让母亲心里头忌惮。”
叶榆勾了勾唇角:“二弟每日里公务繁忙,还能抽出心思注意着大哥这边,当真是难为你了。”
叶均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尽数化为了无奈,叹气苦笑道:“知道大哥不高兴听这些,我以后少说就是。大哥也莫要心里头嫌我烦。”
叶榆轻笑出声,这弟弟好人全做了,到头来扣给他个不识好歹的名头。他见状只得顺着叶均的话道:“这才对,就不该说那些零零碎碎的,二弟当不拘小节才是。”
叶均见叶榆没有在话中带刺,这才心头稍安,点头应是,也不再提那些劝慰的话。
“今天来倒是真的有事跟大哥说的。”叶均道。
“嗯,何事?”
叶均道:“今个儿晚上景存兄家里头设宴,前些日子里大哥也曾与他说好,我们几个人聚聚,只是后来各种事情耽搁了。今天在外头遇上景存兄,这才又跟我提了这事,说是择日不如撞日。便选了今晚上,大哥一定也要一同去才好。”
叶均口中的景存兄就是吏部右侍郎方邵家的儿子方景存,叶榆的狐朋狗友之一。平时经常一起出去喝酒打诨,因为叶榆这些日子都没有出门,倒是有段时间没见了。
叶榆想了会,一口应了下来:“行,既然景存说了,晚上自然是要到场的。”
叶均见叶榆应了下来,便跟着寒暄两句离去了。
“吏部右侍郎……”叶榆喃喃自语,真的是如叶均所言,只是个单纯的聚宴吗?还是有别的目的在里面。不管是不是简单的聚宴,等晚上到了自然就会知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要看看这弟弟还能翻出花来。
方邱还不知道自己要倒霉了,心里头盘算着今后的从龙大计,今日里数十名官员联名举荐四皇子,皇帝虽然没有表态。但估摸着也是*不离十,抛开被废除的太子不提,二皇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三皇子又沉迷诗词书画,整日里就知道捣鼓修纂那些古书,五皇子虽然资质也不错但跟四皇子一比在人脉上则是差了些。其余的几个也没什么竞争力,今上就算是再糊涂也能看得出谁是最合适的继位人选。
这样一想,方邱还有点小激动。
“父亲。”方景存从屋外进来,对方邱一礼。
方邱示意他起来:“怎么?今个儿又闹腾什么呢?”
方景存面上带笑,隐隐得意道:“这可不是瞎胡闹,父亲不是想为四皇子拉拢叶家吗?”
方邱年纪虽然大了,但眼下只有方景存一个嫡子,虽然平日里胡闹了些,但总算脑子还是清楚的,加上有几分小聪明。方邱对于朝堂上的大事,倒是没有瞒着过儿子。
叶家虽然官位不高,但绝对是一只肥羊。就算是不吃羊肉,剪剪上面的羊毛都已是不菲。当初叶家作为商户资助了今上西北方的战事,从行商到皇商,如今手中霸着好几条官营线,若是能够拉拢对四皇子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
方邱看了看儿子:“你有办法?”
方景存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今晚上就能把事情办成。”
☆、第26章 诡谲
方景存把心里头思量出来的计划说给方邱听,方邱脸色一沉,呵斥道:“胡闹!简直胡闹!”
方景存叹气笑道:“父亲,这事听起来似乎不靠谱,可您想想看。叶榆那小子是叶家的嫡长子,于情于理来说都是叶家以后的家主。从他那下手,可比从叶弘那老狐狸下手简单多了。”
方邱拧眉道:“若是这事传出去……”
方景存气的跺脚道:“我说父亲哎,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办事,哪里有不牢靠的时候?”
方邱眼一瞪,吹着胡子呵道:“你什么时候办过正经事了?”
方景存上前去讨巧的给方邱捏捏肩头,笑着道:“我这还不是一心为了咱们方家吗,您啊就瞧好吧!”
方邱见儿子嬉皮笑脸的模样,也由得他去了。只是再三叮嘱要小心着些,事情若是出了岔子,丢的可是他方家的脸面。
方景存得了方邱应允,这才退下。
设宴,曲水榭。
方景存指着面前不请自来的人,郑重的叮嘱道:“今个儿可不是凑热闹的好时候,可别给我添了乱子。”
邹晨拎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击在掌心,见方景存指他微微皱了眉头用扇柄向那手指敲去:“得了你,我跟你那可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你可得体谅体谅我。”
方景存气的抽回手,拂了衣袖:“我说邹大公子,你想玩去别处啊,叶家就算是只是个皇商,那也是今上眼前的红人。他家的儿子你也敢动?”
邹晨倒也不恼,只是安慰方景存道:“啧,你气的是哪门子?我又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方景存上下看了眼邹晨,再次道:“别的时候我不管,今个儿人是我的。邹大公子您就高抬贵手,算我求你了,今天别添乱行不?”
邹晨再三发誓保证,自己只是过来喝酒,不会给方景存添麻烦,这才堵住了方景存的唠叨。
叶榆跟叶均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由小厮引着去了曲水榭。水榭之上一路燃着灯笼,星星点点,走在回廊中似行于云雾间。每隔几步便安置一婢子,见叶榆等人来,便福身堪堪行礼。
水榭亭中很是宽敞,中有一青石圆桌,桌上已经是摆满了色香俱全的佳肴和美酒玉樽。
桌前坐着两人,见他们进来,两人均起身相迎。
“总算是过来了,还以为要等你们到明早上呢。”
率先说话的人是方景存,叶榆跟他倒是很熟稔,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当初两人为了争京都第一舞姬的亲睐,掐的不可开交。最后却是把酒言欢,成了推心置腹的好兄弟。
当然,这推心置腹里面包含了多少水分叶榆就不得而知了。
“让景存兄久等了还请见谅。”叶均笑着应和。
“无碍,来了就好,来了就好!”邹晨忙接道,眼神流转在叶家兄弟俩之间,最后堪堪落在叶榆身上。
叶榆看着话说的人,仔细想了想却还是没有想起是在哪里见过,只等着方景存来介绍。
只是方景存还没说话,那边邹晨已经亲切的拉着叶榆入了座。所展现的态度十分和善熟稔,似乎两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叶榆也不推辞便坐了下来。
叶均掩袖轻咳几嗓子,恭恭敬敬的对着邹晨见了礼道:“邹公子竟然也在这,让邹公子久等,实在是我们失礼了。”
叶榆见叶均这般恭敬态度,便递给方景存个询问的眼睛。那边方景存接收到了叶榆的疑惑,这才开口介绍了一番。
这邹晨来头倒是不小,爹是平阳侯,娘是长公主,他是家中最疼爱的小儿子。生的虽一表人才,却也是个实打实的混家子,不过仗着家中门第高,家底又是殷实,身份地位搁那一摆,平日里也没人敢招惹。
邹晨跟方景存倒是认识也很多年,不过跟叶榆却只是寥寥几面。虽然大家都是出来鬼混的纨绔,但大家混的方向不同,所以倒也不怪叶榆不认识他。
叶榆是出了名的好色,但凡是上京有些姿色的歌姬舞姬都被品赏过一番。邹晨也是好色,但凡是上京有色姿色的清官小童也都被品赏过一番,但碍着家风问题不敢像叶榆这般无所畏惧的瞎胡闹,属于比较隐蔽的好色。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混迹圈内多年,却是没有过交集。
叶榆的目光一般只会放在美人身上,自然不会记得只有寥寥几面之缘的邹晨,邹晨的目光也只会放在美人身上,所以记叶榆记得特别清楚……
听了方景存的介绍,叶榆这才了然,感情面前这公子竟是当今皇上的亲外甥。在叶榆印象中,但凡跟皇家扯着关系的八成都该是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凛然的模样,可这邹家的公子却是这么热情亲切,倒是让人有些稀奇。
邹晨算是叶榆到这个世上接触的第一个皇家人。
“说什么失不失礼,倒是外道了不是?倒不怕说出来你们笑话,我打小就不喜欢读书,那些文人酸溜溜的说辞我是一点都不喜欢。这样,既然是你们迟了些,那就自行罚上三杯酒,如何?”邹晨一点架子都没有,反倒是亲自为两人斟满了酒。
叶榆跟叶均也不好推却,便干干脆脆的一人饮了三杯。
“叶大公子倒真是健忘的很,我们原先可是见过面的。”邹晨嘴上笑着说道。
叶榆忙道:“当不得当不得,邹公子见谅,我这脑子可是出了名的榆木脑袋。”
“行了你俩,也别在这里瞎客套,叶榆你可是好些日子没出来了,那妙仙儿可是盼你盼的望穿了石。你倒好,打从娶了孟青瑶,怎么着?连门都不出了,这是准备从良了?”方景存给邹晨使了个眼色,打断了他继续跟叶榆套近乎。
叶榆听到孟青瑶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差点没想起来是谁。
方景存给叶榆斟上酒道:“好兄弟,那妙仙儿可是托我问你句话。”不等叶榆开口询问,便仿着样子幽幽道:“叶郎可还记得圆月之下,碧湖河畔的妙仙儿?”
叶榆只觉得额角一抽抽的疼,真想回去给前身上三炷香,拜托他能不能少作点孽。
叶均倒是在一旁跟着道:“妙仙儿一舞动京城,当初可是眼高于顶的人物,最后倒是一颗芳心尽数许了大哥。”
方景存不满的拍了拍桌子:“我说叶榆,我们俩这关系够不够铁!你要是真的打算洗心革面,一门心思宠爱孟青瑶,就给那妙仙儿回个话,说你把她托付给我照顾了行不行?”
邹晨在一旁也是忍不住了,直接替叶榆开口道:“行行行,那妙仙儿再怎么舞姿动人不过也就是一粗脂庸粉。我说景存,你就不能跟人叶榆学着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几人这般越说越说越不靠谱,叶榆一边和稀泥,一边打哈哈跟着几个人东拉西扯。
没待多久就听到远处传来丝竹之声,泠泠乐起,由远而近。一只围着笼雾纱幔的小船向湖心行驶过来。船上灯火通明,上面有侍女一路上往湖中投放河灯。
丝竹声越发清晰后,便能听到清扬娇美的歌声伴着船只飘来,似珠落玉盘般悦耳动听。当船越来越近时,便能看到纱幔上映出几个曼妙窈窕的身影来。
邹晨这才叩着青石桌子道:“景存,你倒是思虑周全啊你,在家里玩不怕被你爹骂啊?”
方景存面上故带疑惑,摆手道:“少冤枉我,这可不是我安排的。”说着将身旁的丫鬟唤了回来问道:“这大晚上的,怎么有船过来,你去看看。”
不一会儿,那船只便靠岸停了下来,从船上下来几个女子随着那丫鬟从水榭这边来。为首的女子身着织金飞鸟染花长裙,外面套了件绣金牡丹纹亮缎滚边褙子,如云鬓发绾做垂练髻,上面缀着金菱花额饰,错落着几只点翠镶金珠的花簪,髻侧插着一朵藕色的珠花。打扮的倒是娇媚贵气,容貌更是娇媚可人,明眸皓齿,绛唇映日。那女子体态婀娜,身姿袅袅,每走一步端的是曼妙姿态。
她身后也是跟着几名姿容娇俏的女子,款款走来,到了叶榆等人面前盈盈下拜道:“菡儿不知表兄再次宴客,扰了表哥跟几位公子,还请见谅。”
方景存脸上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只是抬手示意她们起来,跟叶榆小声道:“这是我远房表妹,年纪轻轻却是可怜,前些日子家中父母相继去世,母亲怜她凄苦便养在身边。”
听方景存这样介绍,叶榆才稍稍打量一眼,这女子打从到了水榭拜见过众人后便垂首在一旁,目不斜视,双颊似红霞满布。按着方景存所言,应是正经小姐出身才是。
可叶榆却是感到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似乎哪里不对。
“菡儿你怎么会在这的?”方景存忽然问道。
岑菡微微抬头小声道:“晚上陪着姨母多饮了粥,怕积了食便出来走走,到了湖畔又觉眼下还不曾瞌睡就跟怜儿几个人来此泛舟。却不想表兄在这里……”
岑菡目光悄悄打量了一下众人,最终将实现落于叶榆脸上。此时叶榆正好也看向她,目光便这边对上了。
岑菡脸上一红,娇羞的低了头,一番女儿情态尽显无余。
☆、第27章 反转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顺理成章了起来,方景存挨个给岑菡介绍了众人,当说到提到叶均的时候,叶榆觉得这姑娘眼中似乎带了些遗憾。
岑菡无疑是个美人,身后的几名婢女也同样是娇艳可人。有了美人的加持,宴会的氛围到达了白热化阶段。岑菡应邀娇羞无限的将剩余的半支曲子唱了下去,几人皆是称赞好个嗓音。叶榆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拜前身所赐,叶榆也涨了回见识。岑菡虽体态端正,可每次看向他的眼神却是带着娇媚,时不时流露出与身份不符的轻挑。尽管被掩饰的很好,可鉴于叶榆太过于熟悉那种神态,所以依然能够察觉出来些不妥当。若是大家闺秀,便是家道中落,自小起所耳濡目染的神情断不会是这般。
却不是所谓的“表妹”,方景存为什么要撒谎?
方景存命人将酒满上,扬声道:“今个都别走了,咱们喝个痛快,厢房都使人收拾好了,是兄弟就撒开了喝!”
此言一出,尽是得到了叶均跟邹晨的热烈回应。酒过三巡,便是叶榆这般好的酒量也有些微醺了。此时刚才跟着方菡进来的几名貌美侍女都乖巧的依偎在了他们身旁,为他们一杯接一杯的斟酒。
方景存最是放得开,已经转身将美人揽入怀中。叶榆只觉得身旁的岑菡越发有贴近他的倾向,他已经能嗅到岑菡鬓间的兰花香。
“叶大公子,您请。”娇媚的声音从岑菡口中吐出,在叶榆耳畔呵气如兰,美人手持酒樽凑到叶榆唇边。
叶榆忽的扬起唇角,一双桃花眼里尽是笑意,单手稳稳捉住岑菡奉酒的柔荑。
岑菡被握了小手,脸上一红羞低了头,却也不躲不闪,只是娇嗔的看着眼叶榆。
叶榆拉着岑菡的手,就着酒樽将酒饮下,垂下眸子的瞬间。眼底却是清明一片。
丝竹声更胜,那边方景存却是有些心急。邹晨都已经扛不住开始晃晃悠悠了,这边叶榆却还是好好坐着,他能不急么。想着今日里的任务,方景存敲了敲玉箸道:“干脆我们来行诗酒令吧。”
诗酒令……摆明了欺负没文化的。方景存虽然也每日里混着玩,但到底是官宦世家出身的,文化程度自然不错。邹晨家中门第更是高,不学不学的还被灌了一脑袋文化功底。叶均自然也不必说,从头发到脚趾都写满了有文化。
唯一真没文化的就是叶榆了,前身就是个半吊子,他更是不用说,这诗酒令几圈下来,叶榆开始坐不住了。方景存却是没了命的劝,热情的过了头。
叶榆借着几分酒意开始拍桌子不干了:“停!打住打住……哪门子的酒令这么费劲,不玩不玩了……”
方景存打着酒嗝道:“老弟,说好不醉不归的,不能这么不厚道。”
“就是就是……来,继续喝……”邹晨在一旁大着舌头道。
叶均也站在方景存这边,笑着道:“既然来了,那就喝个尽兴。”
方景存伸出手点着叶榆道:“瞅瞅,你家老二都比你上道,啰嗦什么来接着喝。”
叶榆挑着一双桃花眼,掂了掂手上精巧的酒樽道:“就这小破玩意儿还尽兴呢?别胡扯了,既然要喝咱们换大的。”
方景存听了这话,招手命人换上大口径的白瓷酒盏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咱们就换大的喝!”
叶榆从一旁直接拎过一满坛酒,给他们全部满上,借着酒意骂道:“今个儿谁在给我行那鬼诗酒令,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方景存也不恼,只是瞅着他笑:“怎么的,玩不过就开始急眼了?”
叶榆一巴掌拍过去,拍的方景存直晃悠,醉醺醺道:“我就没……没醉过……”
方景存心头大喜,给岑菡递了个颜色。岑菡收到方景存的示意,身子贴得越发近了,在叶榆耳畔柔声细语道:“叶大公子醉了,还是少喝些罢。”
叶榆直接把粘在身侧的娇躯往一旁推了推,脸色不悦道:“谁醉了……”说着直接起了身凑到方景存身旁拍着他的肩膀道:“老方,感情呐深一口闷,感情浅呐舔一舔……”
方景存看叶榆的开始话说都不着调了,被这劝酒词一堵,便只得将满盏的酒喝了底朝天。
叶榆晃晃悠悠的到叶均面前:“量小非君子,不喝不丈夫。老弟,还不干了?”
叶均被呛了下,端起白瓷盏满杯下了肚。
“邹公子……”叶榆笑着凑到下个人面前。
邹晨也是醉的糊涂,直接拉过叶榆的手道:“我喝,我喝!可别公子公子的叫多见外。”
“一两二两漱漱口啊,三两四两不算酒啊,五两六两扶墙走啊,七两八两还在吼,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啊……”
方景存,叶均,邹晨喝。
“客人喝酒就得醉呐;要不主人多惭愧呐……”
叶均,邹晨再喝。
“路见不平一声吼,你不喝酒谁喝酒?”
方景存,叶均再喝。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连干三杯酒,你说苦不苦?”
叶均,跪。
“结识邹兄新朋友,不忘方兄老朋友……”
邹晨,方景存继续喝。
“要让客人喝好,自家先要喝倒!”
方景存再喝。
“天上无云地下旱,刚才那杯不能算。”
方景存,跪。
“一条大河波浪宽,端起这杯咱就干!”
邹晨,跪。
方景存倒下去的那一刻,心里头简直挠墙了,不要脸啊……太不要脸了,有这么劝酒的么?他玩过诗酒令,飘过水流觞,投过壶,藏过钩,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粗俗直白劝酒词!
叶榆看着趴在桌子上再也起不来的三人,悠悠闲闲给自己道上一杯酒,小口细酌起来。心道,方景存啊方景存,你这次可是灌错人了,当年爷可是喝倒过多少大客户的。
“叶……叶公子……”岑菡在一旁傻了眼,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一会儿功夫,布局的人都倒了,这预计要上钩的人还好端端坐着。
叶榆看着身旁手足无措的美人,指了指叶均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岑菡怔怔的看着叶榆:“这……叶二公子……”
“对,叶家二公子,我亲弟弟。”叶榆拍了拍胸口道。
岑菡看了看叶榆,又看看醉的人事不省的叶均:“可是……可是我……”
叶榆安慰的拍了拍美人的肩膀道:“我俩是骑马来的,你看他醉成这幅样子显然是回不去了,方才你表哥说备好了厢房不是?这会岑小姐就帮忙让下人多多照拂一下我二弟,行吧?”
行吧……行么?岑菡的脑子打结了,她眼下需要捋一捋。她曾经是南方一商人手里养出来的“瘦马”,自幼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以备为富家妾。后来被方景存买了下来,处理干净了她的出身问题,并专门找人来教导她学习高门礼仪。
前些日子还为了她一个新的身份“方家的远房表姑娘”,为的就是今天晚上方景存交给他的任务。那就是一定要跟叶家大公子扯出来点关系。其实这对于她来说是个好事,她这种出身怎么可能成为正经妻室,最多也就是个妾。叶家的家世地位自不必说,叶榆又是正经嫡长子。如今她是方家表姑娘的身份,那就是从方家出来的,今后便是在叶家也是能站得稳的。
岑菡只觉得自己的运气不要太好,竟是撞上了这等好事。当然在这之前每天不分日夜的学习礼仪涵养也是下了极大的功夫,但想到今后锦衣玉食的日子,还是不免心生欢喜。
只待今晚一到,方景存灌醉了叶榆后,便顺理成章的将事情办妥当了就成。可眼下,本来一切很顺利的事情,变得不那么顺利了。叶榆一副清明的样子,并且似乎并没有被她美色所蛊惑。
她该怎么办?岑菡心里头有些急切起来,这时候叶榆指着叶均给她提了醒。
对啊,就算叶榆是醒着的,那叶均不是倒下了么?叶均也是叶家的嫡子,虽然不是嫡长,可也是正经叶家的公子。
叶榆的话让岑菡如醍醐灌顶,方景存想让她跟叶家搞出来点关系,不管是哥哥还是弟弟,那不都是叶家的人么。坑哪个不是坑?
岑菡心一横,一咬牙道:“叶大公子放心,我这就唤人来将表哥他们扶去厢房休息,大公子也累了,也一同早些去歇着吧。”
叶榆笑着道:“不必,天算不得晚,我便先回去了。我这二弟便劳烦了。”
岑菡见叶榆神态清楚,想着若是留着,莫不要误了事才好,便不再出言挽留。看着叶榆起身有些浮醉的脚步,再看看醉倒的叶均,岑菡心里头也是有些微微窃喜的,虽然叶榆容貌生的也很好,可她却是打心里喜欢温润如玉般的叶家二公子的。
岑菡也顾不得方景存的交代了,赶忙命人将叶均几个人扶了下去。
叶榆坐在马上有些不稳,晚上天气微凉,风灌进耳朵里,酒劲一上来便没有方才那般清醒了。阿兆怕他从马上掉下来,便牵着马减慢了速度。
叶榆有些晕,但脑子还算是能转悠。那岑菡绝对不是什么“表妹”,方才岑菡的态度让叶榆似乎有些明白,方景存是打的什么主意了。只是不知道,用意为何。
但不管是何居心,明日里便知晓了。至少那岑菡是个美人,叶榆想着被他留在那里的叶均,想到一句话。
哥哥只能帮(坑)你到这了……
☆、第28章 醉酒
窗外银月如钩,陆问薇手中持着一把银色的小剪子,将多余的灯芯剪去。烛火在剪上跃跃欲动,将银剪灼镀上了一层橘色。
“姑娘还不歇息?”玉玦在一旁备了温水给陆问薇净手,看着陆问薇半披着件锦缎袍子,又道:“快要到冬季里了,库房那边昨个找我要了姑娘尺码,说是要裁冬衣。那边给了样料子,我明个儿给姑娘取来,姑娘且挑挑看。”
陆问薇将身上的显要滑落的袍子往上拉了拉,将银剪子搁置一旁:“有什么好挑的,你帮我看着选就是了。”
玉玦应下道:“是,往年里选的色素淡,今年姑娘新嫁大是要挑几匹鲜亮的颜色才好出门。”
陆问薇只是淡淡应下,又道:“过不些日子便是到了父亲的寿辰,却不知该是备上些什么礼物才好。”
听陆问薇这般说,玉玦也想起了陆老爷的生辰在即,只得道:“还有些日子,姑娘也莫要心急,老爷那里左右不差东西,姑娘用了心就好。”
陆问薇点头道:“只是该备下的还是要备下才是,算算日子二娘那再过个把月就要临盆,到时候家中添子,礼也是别岔了才好。”
玉玦点头应是,陆问薇口中的二娘就是陆老爷娶得续弦,眼下已是有了身孕。若是能得一子,倒也是陆老爷后继有人了。
陆问薇知道过不了多久她就有个小兄弟了,继母邵氏虽是将她往叶家的火坑推了一把,但对这个弟弟,陆问薇还是感激的。虽然不喜邵氏,可她的父亲盼了一辈子终是盼来个儿子为他支撑门户,如此也好。族中多少叔伯堂兄虎视眈眈的盯着父亲这些家业,若非是有亲子,父亲百年之后怕是也难安歇。多少门户因为分刮家业而闹得不可开交,手足间亦是如此,陆问薇并不希望父亲辛苦打下来的家业最终落入那些贪婪的族人手中。
陆问薇是女儿,又是嫁出去的姑娘,便是一百个说法,也没有为陆启之继承家业的可能。如此,那边只有继母腹中的孩子,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陆问薇指尖轻捏上鼻骨,微微闭上了眼睛。
玉玦半晌轻声问道:“姑娘可是有心事?”
陆问薇手上一顿,半睁开眼睛看着玉玦:“你觉得我有心事?”
玉玦轻笑着绕到陆问薇身后,抬手替她散了发髻,乌黑柔亮的长发顺着玉玦的指尖全部滑落在陆问薇后背。玉玦伸出手稍稍梳理了两下:“我从小跟姑娘一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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