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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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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车的马夫见主子在等着,赶忙稳稳当当将马车停下,还未说话,素来淡漠的主子爷已经跨上马车,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从马夫的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主子唇畔依稀的浅淡笑意,以及略显淡色的眸子里的温柔。他一愣,只觉得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青州府上上下下都说自家主子那叫一个严肃板正,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呢?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
  覃九寒伸出手,语调淡淡的,没有特别浓的情绪,却依稀能让人听出点情意。他说,“回家了。
  蓁蓁牵着勋哥儿下了马车,然后朝府内走去。
  眼下夜有点黑了,路上虽然有灯笼,却依旧很容易看不清脚下的路,覃九寒见勋哥儿被小石子绊了下,便将儿子抱了起来,然后另一只手还牵着自家妻子,就那么携妻带子的回了后院。
  夜风袭来,吹得人袍子猎猎作响,青州府的夏夜宁静而舒适宜人,此时的北疆却是骚动着。


第147章 。。。
  北疆风沙很大; 即便是已经到了初夏的时节,梧桐树都不怎么见得到绿意,蒙着一层灰蒙蒙的黄沙; 远远瞧着; 倒有些枯叶的模样。
  楚猎把军营的事情都交给兄弟顾长卫; 才有时间打从军营回来,策马骑过北疆安城的街道,身下马匹身材精壮,毛发油光发亮,四肢也十分有力; 看得出是匹神勇的骏马。
  到了楚将军府; 楚猎翻身下马; 随手把缰绳丢给守门的守卫; 边急匆匆脚步往里走,边问道,“祖母身子可还好?近日风沙大,可是又犯了旧疾?可寻大夫过来瞧过了?”
  他腿长; 步子又迈得很大; 伺候的下人晓得这位爷脾气是最大的,更加不敢随意敷衍了; 只好一路小跑着跟上; 然后字斟句酌回答道,“老夫人那儿的情况,奴才也只是听夫人说的。说是前些日子去看老爷了; 许是被风沙惹得犯了旧疾。”
  楚猎不耐烦听他支支吾吾的,看着也快要到祖母院子了,便随便挥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自己去看祖母。”
  进了楚老夫人的院子,楚猎的脚步也放缓了些,连面上的不耐烦也收了个彻底。他是祖母带大的,楚家多年镇守南疆,死伤不知凡几,男丁个个都常年待在军营里头,因此,他从小就是祖母带大的,对祖母很是敬重。
  楚猎轻声推门进去,看见祖母坐着,面色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舒服的,便单膝跪下,恭敬道,“祖母,孙儿回来看你了。”
  成年不着家的孙子回家了,楚老夫人自然很是高兴,当即上前去扶楚猎,笑着道,“都这般大了,管着那么大个楚家军,怎么还动不动就跪!”
  楚猎在楚老夫人跟前还是很能卖乖的,几句话便把老夫人哄得找不着北了,喜笑颜开吩咐身边的嬷嬷,去给她的乖孙子做些好吃的。
  等嬷嬷一走,楚老夫人便慈祥地看着面前的楚猎,伸手去替他理了理衣襟,道,“今晚就得走了吧,等会儿祖母给你准备好夹馍,塞了厚厚的肉,也省得你嚼那些没滋没味的干粮。”
  楚猎抬头看向已经年近耄耋的祖母,老人家年岁大了,眼睛有些不大好使了,但祖母的眼睛却还是很亮,时时刻刻都能让人觉得,这是个再聪明不过的老人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丈夫猝然离世,正值壮年的长子也早亡,楚家虽然世世代代镇守北疆,北疆却也不是毫无风波的,尤其是家中没有壮年男丁,孤儿寡母、老弱病残,更是难熬。但祖母,就是在这样风雨飘摇中,毅然决然地将他送到了楚家军中,任由他路摔打着,直到他今天成为楚家军人人钦佩的楚少将军。
  这样的老妇人,想瞒过她什么事情,是很难的。
  楚猎见瞒不过去,也只好实话实说,猛的掀开袍子,双膝跪地,“祖母,北疆近来有动,恐是蛮子那边有什么动静。孙儿无法陪伴祖母,实在不孝,还望祖母担待。”
  楚老夫人扶起楚猎,看着他的目光又是慈祥又是疼爱,责怪道,“你说什么呢,你最孝顺了,祖母都知道。我又不怪你。”她说着,忽然露出了怀念的神色,继续道,“你跟你爹最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你爹生前每回要离家的时候,便如你一般跪在我跟前,磕头说自己不孝顺。”
  “其实啊,哪里不孝顺了。自古忠孝两难全,咱们楚家的男人啊,都是忠肝义胆的好男儿,没一个给楚家抹黑的。”
  楚猎被楚老夫人扶着起身,惭愧道,“孙儿远不如爹爹。”
  楚老夫人哪会看孙子这般贬低自己,嗔怪道,“你爹如你这般大的时候,也还在军营里头摸爬滚打呢,每回回来都鼻青脸肿的。我瞧着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或许是人年纪大了,便忍不住要回忆往昔,楚老夫人感慨了一会儿,便主动停下了话头,转而拍拍楚猎的肩,“你放心,你娘我会看着的。你也要多体谅体谅你娘,你爹不在了,你是她唯一的指望。即便有哪里做的不对了,你也别同她置气,哄哄她就好了。你去看看她吧,看看她再走。”
  楚老夫人心里有数,这一回孙子毫无征兆的回家,肯定是儿媳给军营那头传话了,无非就是借着她犯了旧疾的借口,把孙儿给骗了回来。其实,她能理解儿媳的这些小动作,但是能理解不代表她支持,北疆是楚家世世代代镇守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楚家先祖都曾在其上抛洒热血,一寸也不能丢,更不敢丢。
  楚猎是楚家唯一的男丁了,虽然去年娶了妻子,但或许是夫妻二人聚少离多,膝下依旧无子无女。楚猎自己是没什么想法,但他的娘楚夫人,却是坐不住了,三天两头想把他骗回来。
  楚猎一进娘的院子,还没看见又骗他回来的楚夫人,倒是先瞧见了他的妻子,黄氏容月。小妇人穿了一身粉色的薄袄,身段特别好,就那么亭亭站在院子了,似乎是被忽然归来的相公给惊到了,惊讶睁大了眼睛,半晌才喊了一句。
  “相公。”
  楚猎对黄氏感情很是一般,娶回来前压根没见过,婚后又是聚少离多,自然也培养不出什么感情。但她是他的妻,该有的尊荣,他一向是不吝啬的,也点点头,“来娘屋里请安?”
  黄氏点点头,并不解释是婆母吩咐她在院子里守着的,楚猎也不问,领着黄氏便进了楚夫人的屋子。
  “孩儿来拜见娘。”楚猎见屋内帐子拉得严严实实的,便知道他娘又躲在后头了,恐是不敢见他。
  黄氏也跟在楚猎身后,福福身子,道,“儿媳来给娘请安。”
  帐子还是遮得严严实实的,似乎帐子里的人是不打算说话了,半晌,楚猎无奈又喊了一句,“娘。”
  帐子内的人才边掀开帘子,边恨铁不成钢呵斥道,“什么娘啊娘的,烦不烦啊?”随即,又把矛头指向一旁无辜的黄氏,端着婆母的架子呵斥她。
  “黄氏,你也是,这般没眼力见!猎儿刚回来,这一身的汗啊土啊,像什么样子。你既是他的媳妇,怎么不伺候他洗漱一番,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黄氏无辜得很,明明是婆母喊她过来的,眼下又嫌弃她在跟前碍眼了。若不是平日里婆母待她极好,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遇见坏婆婆了。
  她眨眨眼,无辜看向一旁的楚猎,楚猎也头大,他本来就是个脾气很大的人,偏偏屋内的两个女人都不是他能发脾气的,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娘,孩儿方才去拜见过祖母了,过会儿便要赶路回军营。娘在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楚猎道。
  楚夫人来气,偏偏儿子又把婆母搬出来了,她又气又委屈,竟是哭了出来,指着楚猎道,“你又来气我!”
  楚猎无奈,忙上去哄了许久,好不容易才从楚夫人那儿脱了身,出了院子,后头还跟着无辜被骂了一顿的黄氏,他深觉自家母亲不讲道理,生怕黄氏私底下同母亲不对付,也知道替母亲拉拢安抚。
  “娘方才不是针对你,你不必放在心上。她是个素来没什么坏心思的,你也别同她计较。”
  黄氏哪敢同婆母计较,忙不迭点头,“我不会的。”
  楚猎见她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又蓦然心软了几分,难得同她说了几句交心话,“你是少夫人,是正正经经的主子,若有人胆敢冒犯你,你无需忌惮,更不用怕给我惹事。”
  黄氏又是点头,轻声道,“相公放心,府里人都很守规矩的。”言下之意,没人敢欺负我。
  楚猎话也说了,便急着要走,道,“那我回军营了,你照顾好自己。”
  黄氏又是点头,她对这个丈夫也是敬大过于爱,更何况,在她看来,楚猎是要办正事的,更不能被儿女情长所阻拦。她正目送男人离开,却发现走了几步的男人忽然回过头了,带着青胡茬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似乎有难言之隐,片刻后才字斟句酌开口道。
  “我并非不喜你,更不是外头有人。谁家姑娘不是爹疼娘宠的,你没嫁给我之前,也是娇娇小姐。不能让你嫁了我,就受那种委屈,总不能我每回回来一两天的,就拉着你做那种胡事,这里是家,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不能那般作践你。孩子的事情,不急,咱们都年轻,会有的。”
  黄氏一愣,脸上陡然一红,就见男人急匆匆走了,似乎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黄氏站在原地,片刻后,忍不住笑了。
  ……
  楚猎三更天回了军营,军营夜里都有人守夜,他不想惊动其他人,便直接去了守夜歇息的帐子,也没点烛火,便直接脱了靴子,打算补觉一番,等天亮了,还要操练士兵。
  他方躺下,正要合眼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人偷偷摸了进来,黑影照在被月光照的透亮的帐布上,实在再显眼不过。
  楚猎心道,这是哪里来的小贼,竟然这般蠢。看那人影走到跟前了,楚猎猛的起身,擒住了那小贼,然后扬声道,“来人。”
  随着士兵点燃了烛火,楚猎擒住的那人也露出了面貌,楚猎当即面色一肃,手上又多用了三分的力,压得那人起不来身了,然后一把卸掉那人的下巴,怕他咬舌,然后厉声道,“蛮子?谁派你来的!”
  他这一声喝,被他擒住的蛮子没被吓到,倒是循声进来的士兵吓得跪了一地。
  堂堂楚家军的军营,守卫重重,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竟然让个小蛮子给摸了进来,若不是被楚少将军给逮住了,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情来,想想都十分后怕。


第148章 。。。
  顾长卫正要帐帘而入; 只听得帐内一声声膝盖结结实实跪在地上的声响,他微微蹙眉,果真见帐内跪了满满当当的人; 帐子中间的楚猎还冷着脸; 似乎是见他来了; 才收敛了几分怒意。
  眼下正是用兵的时候,顾长卫不想让楚猎罚的军中无人,但作为将领的威望是不可动摇的,因此,他虽然不赞同; 却也没有明着反对; 而是询问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楚猎冷着脸让跪了一地的士兵出去; 帐内无人的时候; 他才开口将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的猜测,“我方才审了那蛮子,他言辞中提起逃难; 说是家乡遭了难; 不知何处来的骑兵,劫掠了他所在的部落。蛮子好战; 但眼下并非缺粮的严寒冬日; 没有四处劫掠的理由。我猜,有可能是草原上发生了什么天灾,蛮子提早便开始筹备过冬的物资了。”
  顾长卫在北疆也许多年了; 自从离家起,一直到现在,除了偶尔回乡寻找表妹的下落,其余时间便都在楚家军中效命。对于北疆,他也了解不少,知道楚猎并非杞人忧天。
  他定了定神,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我立刻派人去探一探,若是那些蛮子真的要发疯,咱们也能提前做好准备,省得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楚猎最欣赏顾长卫的地方,便是他谨慎的性子。事情到底还没有定论,眼下操心再多也是无用,楚猎便也放缓了神色。
  顾长卫转身要走,楚猎忽然喊住了他,同他说起了男人间的话题,轻佻道,“胡三娘又追来了?我说你啊,性子像木头一样,艳福倒是不浅。”
  顾长卫难得露出了厌烦的神色,似乎很不愿意提起那个叫胡三娘的女子,蹙眉道,“少将军,慎言。”
  楚猎无奈耸耸肩,仿佛同是天涯沦落人那般说道,“哎,你是有艳福不愿享,我呢,是被我娘逼着享艳福,都是难兄难弟。”
  顾长卫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反驳他,“你家中是正正经经的妻,我同那胡氏可没有什么瓜葛,别将你我的事情混为一谈。”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还惦记着你那小表妹。”楚猎很难理解他这好兄弟的想法,但对他倒是蛮同情的,忍不住劝慰了他一句,“沈家的事情,我也派人去查了。听说当时沈姑娘是被送到京城去了,同另外几户人家的姑娘一道的。我也替你问了,京中紫烟阁的那个姑娘,并非姓沈。想必是还未进京,就被好心人搭救了。”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不抱什么希望,这奴籍的貌美女子,哪怕是被搭救了,也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里而已。这世间的君子,可没有戏文里写的那么多,大多是些贪财好色之人罢了。
  顾长卫又何尝不知道,但他打心底不愿承认,还抱着一线希望,只有一有空,便回浮山县寻人。只可惜,当时蓁蓁因着身份的问题,大多数世间都呆在凌西村的覃家,鲜少出门,更别提在外头有什么名气了,就连少数几个知晓实情的,也大多被覃九寒有意封了口。
  顾长卫还不知道,自己再如何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东西来。
  几日之后,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回来了,带来的消息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今夏草原起了一种瘟疫,许多虎视眈眈盯着安城的部落的牛羊都死绝了,战斗力大大下降。但忧的是,同样因为这场天灾,那些无粮可食的部落,迟早会走投无路,将矛头指向安城,南下劫掠手无寸铁的梁朝百姓。
  而且,因为走投无路,或许会比以往还要凶残残暴。眼下,已经有几个弱势的部落遭了劫掠,前些日子误入军营外围的蛮子,便是被劫掠部落的幸存者。
  楚猎听了之后,面色不由沉重起来。北疆从来都是楚家人守着的,梁国地域辽阔,但若是没有楚家镇守北疆,那还真是任由蛮子直驱南下,烧杀劫掠。而且,他自小在安城长大,早已把安城当成自己的家,比起繁华的京城,荒凉而大气的安城,才是他的归宿。他自然无法由着安城陷入战火之中。
  北疆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然而北疆的局势,却对青州府毫无影响,甚至连梁国的中枢京城,亦没有因为北疆之事有一丝一毫的反应,照样的歌舞升平,甚至因为梁帝回京之事,而越发热闹了几分。
  今日恰好是圣驾回宫之后的宴席,这宴乃是太子梁喻亲自准备的,端的叫一个歌舞升平,宴上随随便便一个歌姬,都生得貌美妖娆,若是不知道的人,还当这是外头青楼楚馆的宴呢。
  偏偏梁帝还挺满意的,他全然是个吃不了苦的人,虽然对贵妃宠爱些,但也不是能为了一个人而守节的人,眼下见了这般多的貌美歌姬,心里都痒痒的,连样子都懒得装了,摆摆手便要回宫。
  伺候的大太监自然十分有眼力见儿,同太子梁喻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便服侍着梁帝回寝宫了。
  席上正表演的舞姬歌姬也默默撤下去了三两个,众官员哪一个不是人精,对于这些撤下去的女子有何用处,心里头再清楚不过。再瞧太子梁喻的时候,眼神就有点变了,虽说皇上是天子,没有压抑自己欲/望的理由,但作为儿子,上赶着给爹送女人,这就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了。
  尤其是,陛下眼下最宠的宠妃,就是太子的生母,这就更有点微妙了。
  众官员的眼神,梁喻倒是没看在眼里,更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母妃虽然貌美受宠,但已经比不过年轻的宫妃了,父皇眼下虽然还宠爱母妃,但也不大在母妃宫中歇息了。眼睁睁看着父皇亲近年轻的宫妃,抬高她们的地位,还要担惊受怕怕她们诞下龙种,倒不如由他来给父皇送女人,至少这样卑贱的女人,动摇不了他的地位,哪怕有了龙种,因为宫中没有助力,只能站在他这一边,也只能是他的人。
  大不了多几个弟弟就是,梁喻豁达地想,皇弟么,乖乖的不惹事就好了,就像三皇弟一样,畏畏缩缩像只小老鼠苟活在宫中,只要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他也不会吝啬于帮一把的。
  想起对自己感恩戴德的三皇弟,梁喻的心情很不错,施恩与人总是让人很舒服的,尤其是亏心事做多了,免不了就喜欢被人当恩人一样供着,那种感觉,实在很是不错。
  梁喻转着酒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来,心里琢磨着,哪日得了空,再去看看他那乖乖巧巧的三皇弟好了。
  ……
  圣驾离开之后,青州府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官夫人们也无事可做,偏偏青州府这边又不兴打牌这一套,嫌弃品味低俗,每每也只能办些赏花宴啊,读书宴啊,无趣得紧,但又不可或缺。
  十五那一日,大多数官夫人的院子都赏完了,终于将目光移向了覃府。蓁蓁不愿显得不合群,官场之上,她懂的东西不是很多,却也知道独木不成舟的道理,因此便很快给各个府上都递了帖子。
  刚好又是学堂休沐的时候,勋哥儿从青州书院回来,便又在帖子里邀了众人府上的小公子和小娘子前来。
  勋哥儿是青州府出了名的温和有礼,在官夫人的圈子里很有口碑,再加上抱着些嫁女小心思的官夫人,到了赴宴的那一日,覃府真是来了好些人,整个后院都闹哄哄的。
  蓁蓁倒是不担心,直接安排勋哥儿去接待各个府上的小公子,又令福姐儿去接待小娘子们,片刻便把闹哄哄的后院给弄妥了。
  她忙着招待众人,总算寻到空隙坐下了,身边便来了个小姑娘,算是半个熟人,正委屈巴巴看着她,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当初宴上闹出的事情,多多少少也入了她的耳,而覃九寒又向来不是瞒她事情的人,她要问,便把事情全都说了。
  按照覃九寒的意思,日后是不能同郭家来往了,蓁蓁却觉得没什么必要,又不是他们做错了事,就该大大方方的,递帖子也好,偶遇也好,凭什么要他们躲着郭家,旁人还当他们真的欺负了郭家女呢,既然心底没什么虚的,就没什么好怕的。就算理亏,那也是郭家理亏。
  蓁蓁自忖没做什么,但来者是客,也不好不闻不问,便好性子道,“郭姑娘,怎么不去赏花?”这算是很明显的赶人了,她好不容易寻到机会歇歇,虽然对小姑娘没什么偏见,却也不想还要累了自己作陪。
  郭铭娘反倒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攥着帕子,细声细气道,“覃夫人,过些日子,我娘就要送我去庄子上休养了。”
  “哦。”蓁蓁应了一句,然后便懒得接话了,她又不是多圣母的性子,对着要抢他相公的人也要关心不成?
  郭铭娘又哀怨看过来,委屈巴巴道,“覃夫人,我同覃大人……”她欲言又止,随即便道,“您难不成不想知道,你还没来圣人庙的那一日,发生了什么?”
  蓁蓁上上下下打量了小姑娘片刻,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惋惜,这小姑娘怎么这般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她便会生出疑心了?好好的姑娘家,何必要上赶着做妾呢,又不是多好的去处。
  她是知道的,覃九寒对着外人有多么的不近人情,说到底郭铭娘还是对他不了解,被他的外表和身份所迷惑了,上赶着往他们后院钻。要知道,就连最容易爬床的府里丫鬟们,对着覃九寒都是避之不及的,恨不能躲得远远的。
  这不是她这个做主母的多有手段,实在是相公自己的功劳。


第149章 。。。
  蓁蓁不搭腔; 郭铭娘满肚子的话都没处说,她到底也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虽然仗着才女的名头有几分自大; 却也算不得多么有心计的人。
  郭铭娘无计可施; 最终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送到了郭家乡下的庄子里; 对外头说的,乃是她今岁算了命,不得轻易见人,但实际上真正的理由,平日里同个圈子的官眷们皆是心知肚明。
  只是郭家因着伺候太孙有功; 郭老爷子在官场又有了进益; 一时间倒也有些颇受圣眷的味道。从来只有锦上添花; 却极少有雪中送炭; 官场之上亦是如此,郭家眼看着如日中天,就连平日里最嘴碎的官夫人也不过翻了几个白眼,却是没有对郭铭娘去了乡下庄子一事冷嘲热讽。
  然而; 郭家女去了乡下; 但这梁子却是实打实的结下了。覃九寒是上官,掌管着整个青州府; 郭家自然要避其锋芒; 不敢明目张胆与他作对,但私下可以用的手段却是多了去了。
  郭家那点小动作,覃九寒并未放在眼里; 郭家也只能做些小动作恶心恶心他,真要做点什么大事,他借郭家十个胆子,郭家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
  夜深,覃九寒从前院回来,树影幢幢照在窗纸上,影影绰绰的。屋内放了冰,覃九寒一进门,便觉得扑面而来的清凉。
  蓁蓁正在烛台下头写字,覃九寒进来的动静不小,但她也没有察觉,还低头握着紫檀狼毫,在柔软的宣纸上写下一排排的簪花小字。
  她正在写明日的菜单,勋哥儿去了青州书院,她本来还担心勋哥儿不适应,没想到勋哥儿在书院里头格外有人气,同窗们都爱亲近他,这不,到了书院休沐的日子,勋哥儿便邀了几个玩得好的同窗来家里作客。
  都是七八岁的小孩儿,但蓁蓁是把他们当做正正经经的客人的,勋哥儿难得带同窗回来,她这个做娘的,自然要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可不能给勋哥儿落了面子。
  她写得入迷,覃九寒都换好了常服,蓁蓁才发觉屋内多了个人,她忙迎上去,道,“相公,明日勋哥儿的同窗要来,你可不能连面都不露。”
  覃九寒见她上来就说儿子的事情,不由得有些醋了,摆起了谱,露出为难的神色,慢条斯理道,“明日啊?明日我……”
  蓁蓁见他慢吞吞说话,急得睁大了眼睛,眼巴巴望着,眸子水水的,仿佛听到他回绝的话,便要涌出眼泪来。当然,她不是真的要掉眼泪,不过是着急时候的习惯罢了,眼睛水水的,也只是因为方才看久了字,看累了而已。
  覃九寒一见她这幅模样,便又在心里唾弃自己了,是不是太小气了。大儿子都去书院念书了,小儿子又还是个奶娃娃,两人独处的时间并不是很少,算算日子两人也成婚七年了,也到了相看两相厌的时候了,但覃九寒却愈发珍惜起两人独处的时光,甚至比年轻时候还要不能容忍蓁蓁忽视他。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覃九寒在心里笑自己,饶有兴致地逗了蓁蓁一会儿,才把事情给应下了,答应会招待儿子的小客人的。
  蓁蓁见他应下了,更是献起了殷勤,她心里明白着呢,相公同勋哥儿是一个性子,“表里不一”,相公呢,虽然在外人面前冷峻寡言,但在家里又是另一个样子了。父子俩两个,都得她哄着,不哄吧,倒也不会冲着她发脾气,就是默默不高兴。
  蓁蓁自己被父子二人宠着,或许再过几年,还要加上小儿子,而她自然也愿意宠着这对视她如珠如宝的父子。最长久的感情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付出。
  哄了爹,第二日,蓁蓁便又得哄儿子了。
  勋哥儿好难得从书院回来,府里上上下下都惊喜不已,个个翘首以盼。不得不说,勋哥儿这种温和有礼的小公子,是很得人心的,轻轻松松便能成为众人的心头好。再加上他继承了蓁蓁和覃九寒的容貌,生得实在是好,相貌上更是占尽了优势。
  蓁蓁在门口等他,好几个小小少年从马车上下来,见了她便十分拘谨地站在那里,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勋哥儿是最后下马车的,他素来很会照顾人,把自己放在最后头。
  五六个小小少年站在马车前,能进青州书院念书的,都十分优秀,但勋哥儿无疑是里头最显眼的,温和有礼的样子,一下子便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勋哥儿见娘亲自在府门口等他,十分惊喜,心中又有点小小的莫名的骄傲和自豪,他带着同窗们走到娘面前,挨个给介绍了一番。
  蓁蓁和颜悦色,唇边是淡淡的笑意,一下子就把几个小客人的名字给记住了,然后轻声唤勋哥儿带他的小客人进门。
  勋哥儿领着同窗往里走,方才还拘谨的几个小小少年,此时也放松了些,有个小圆脸的叫“谢乔”的,还忍不住羡慕道,声音压得很低,“承勋,你娘待你真好,还特意来接你。”
  一般官宦人家,都比较爱面子,像蓁蓁这般亲自在门口等儿子,她们是很少做的,大不了就是叫身边的仆妇在门口候着,但亲自等,却是极少的。这个叫谢乔的小少年家也是如此,所以,心底不免有些羡慕。
  勋哥儿心里像吃了冰一样舒爽,也不像平时一样说些违心的谦辞,虽然没出声显摆,却也是默默给认了下来。在他心里,娘对他就是好啊,这是毋庸置疑的,他才不要说些假话虚话,来贬低娘对他的爱。
  蓁蓁把小客人们送到院子里,覃九寒那边得了消息,便很快过来见了见儿子的小客人们。
  这下子,原本已经淡定不少的同窗们,一下子不淡定了,一个个拘谨地就差同手同脚外加结巴了。
  要知道,覃大人可是他们青州府最大最大的官了。弱冠之年便得了探花之名,即便是放在青州府这地界儿,那也是再厉害不过的。
  覃九寒对着几个孩子,还不至于板着脸,又受了蓁蓁的嘱咐,倒是露出了温和的脸色,三两句话便哄得小小少年们脸红扑扑的,激动得不行。
  覃九寒没多久便走了,蓁蓁也跟着出去了。大人在场,虽然显得很重视,但未免会让孩子们太拘谨了。倒不如让勋哥儿自己来招待同窗们,作为娘,蓁蓁对勋哥儿是无条件的信任,相信他一定能招待好同窗们的。
  大人们一走,小客人们果真一下子放得开了,又有几个丫鬟奉命送吃食上来,都是些甜口的糕点果子,还要覃府厨娘研制的酸梅冰碗,连酸梅都是院子里梅子树上摘了之后腌的,再爽口不过。
  孩子们最喜欢的便是冰碗了,天气炎热,一人捧了一碗,吃了个底朝天才算是解了几分热意。
  勋哥儿慢条斯理用了一碗冰,就被同窗们围住了,他还以为他们还要吃冰,忙劝道,“冰碗伤身,吃多了容易腹泻,既然凉快下来了,便不要多用。”
  谢乔拨浪鼓似的摇头,然后捧着脸,对着勋哥儿道,“我好羡慕你啊。你娘还帮你招待我们。”谢乔还记得自己带同窗回家的时候,他娘可是连面都没露,更别提这么精心安排了。
  余下的几个小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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