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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皇家媳-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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舿?殿下?”
    玉指所到之处,纤薄嘴角处,就像沾染上了火星子,一点点地跳跃,夹杂着女子故意捏细的声音,娇媚入骨。夏侯世廷意识到了,自己在玩火*,这丫头,还真的是脸皮很厚的,压根儿就不怕男子,早就该想到,她怎么会像其他弱质女流害羞得缩到一边,这下好,她竟是反过来调戏自己了!
    掌心一蜷,他忽的下定决心,牢牢捏住她小手,一双墨色黢黢的浓目盯住她:“跟了我,好不好。”
    这是他这辈子有史以来,对女子说过的最大尺度的话。
    六个字而已,却耗了他一半体力。
    每说一个字,英魁的后背连着颈就炸出一点热汗,这个滋味,绝对不比每个月毒伤发作时的消耗要低…
    掌心的柔荑一动,然后挣扎起来。
    云菀沁从片刻的放松中清醒过来,上一世,慕容泰说过的情话比他更甜更叫人动心,可是最后呢……她知道不能因噎废食,怕见鬼就拒绝走夜路,可是这个男人,她惹得起么?
    少女的犹豫和抵触,他目色加深,一双眼眉本就敛沉,这会子更是深不可测。
    正在这时,那名站岗的青年太监从廊下跑了过来:“三爷!贵嫔娘娘着人来找云小姐了——”这回还真是赫连氏派人来找了,赫连氏见太子都过去藕香榭了,寿戏都开始了,云菀沁却迟迟未归,不大放心。
    太监话没说完,一眼见到三王爷拽住那云家小姐的腕子,一怔,连忙第二次捂住眼,宫里有些事儿,最好还是别看到,否则惹祸上身。
    云菀沁趁势抽出手腕,退后几步:“殿下,臣女先回宴了,免得贵嫔担心。”
    这一次,夏侯世廷也没多拦了,脸色也恢复了自然,秋风中舒衣广袖一飘,开口:“今后不要再与储君来往。”
    是命令,不是商量。
    云菀沁嘴巴歪了歪,以后若有能耐登基,对着臣子去下旨,甭想管到我头上。
    他见她沉默不语,浓眉一扬,强调:“本王不是吃醋。”顿了一下,“太子居心叵测,并不是你看上去的那么单纯。”
    一个居心叵测的人竟然说另一个人居心叵测,五十步笑百步,云菀沁还真是忍不住好笑。
    “你笑个什么,”男子抬了抬眉,有些不高兴,“本王在说正经的。”
    云菀沁这才柔柔福了一记:“是,臣女不笑了。”
    等云菀沁与太监离去,施遥安从拱门后的兰馨室出来,悄声:“三爷果真不是吃醋,不是因为那太子与云小姐走得近?”
    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记眼刀冷风过去,施遥安方耸了耸眉,噤声。
    *
    等云菀沁回了藕香榭,撷乐宴已经过了一半,太子准备的那台八仙贺寿都演到了尾声。
    感觉被骗去也不过说了几句话,怎么这么久了。
    赫连氏见她跑得气喘吁吁,脸色还有点儿潮红,也并没多问,只叫她坐下,再勿到处走了,云菀沁点头应下,之前还没吃几口就被太子叫去了,这会儿肚子唱起了空城计,赫连氏见她蹙着眉儿摸了摸肚子,怜惜地一笑,年轻孩子禁不得饿的,叫宫人将给她留下的几碟御膳拿出来。
    戏一落幕,席间掌声如雷。
    再一抬头,那人后脚回来了,时间倒是掐得好,没有太贴着,也没太久,此刻一脸沉静,步伐夹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男子一进席间,引得名媛千金们个个侧目。
    水榭内,贾太后也见秦王回来,高声道:“老三你没福,偏偏这个时候离开,没看到世谆为哀家排演的八仙贺寿,世谆扮吕岩,那叫一个仙风道骨,英俊不凡!”又面朝众皇孙:“……今年这千秋诞,除了你们敬的子孙酿,也就是太子这台戏最得哀家心了!”
    大宣皇氏崇尚南戏,皇宫中经常搭戏台给贵人们欣赏,已经成了宫中最大的娱乐,太子好戏,只要不影响正业,还是得太后一干人纵容的。
    夏侯世廷听了贾太后的话,只走近水榭,玉阶下,长臂一撩袍,跪在毯上:“子孙酿差点儿误了太后!是儿臣疏忽!”
    此话一出,举座哗然。
    贾太后脸色一变,朱顺上前两步:“秦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儿臣那壶酒水洒了以后,重新换了一杯,刚有宫人来禀,查看了一下,先前的酒水,是满满一壶桃花酒,儿臣当即一身冷汗,亏得太后有福星庇佑,没曾喝下,可这事,却不得不报!”阶下秦王说毕,吩咐宫人去将那把掀翻的执壶拿上来。
    云菀沁筷间的一块肉糕刚夹稳,听了秦王这话,一松,掉了下去。
    赫连氏的脸色也是变了。
    魏王一慌张,却又沉下来,查到又如何,就算知道是自己调换,能有证据?
    贾太后接过那把执壶,勃然变色,桃花酒大半泼洒了,水迹干涸,只有一点儿残留,壶壁却站着不少碎碎的花粉,拿近稍一嗅都浑身不舒坦,若是真的饮下,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后果,前年不过碰触过花粉,便弄得四肢发麻,呼吸不畅,若是今儿喝下,那还得了!
    朱顺见太后脸色发白,身子打了个晃儿,赶紧将那差点儿犯了祸事的执壶拿开。
    蒋皇后慌忙与韦贵妃上前,一左一右,搀住太后,好生安抚,继而,蒋皇后转身面朝秦王,面带埋怨:“秦王怎的如此大意。”
    贾太后虽受了惊吓,到底脑子还是明白的,手一摆,示意皇后不要指责秦王,秦王既然敢当众挑明,那就表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酒壶里是桃花酒,与这件事无关,冷静道:“秦王有什么话,直说。”
    夏侯世廷缓道:“那壶桃花酒,并不是儿臣的,这宴上,有人的酒壶与儿臣的调换了。”
    秦王用的是皇子专门饮酒的镀金龙凤执壶,既然调换,那就只能是跟其他几个皇子的酒壶调换了,贾太后眉一皱:“每把壶都是一样,秦王怎么确定调换了?若真是调换了,秦王又知道是谁与调换的吗?”
    魏王本来提了一口气,听到这儿,长舒一口出来。
    几名皇子案上的执壶,全部一模一样,由宫中御造房的工匠统一打造,金身玉咀龙凤纹,若是混在一起,根本分不出你我他。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秦王的回复。
    赫连氏苍白着脸,身子摇摇欲坠。云菀沁一点儿不担心,暗中耳语两句,叫贵嫔莫要担心,秦王既然斗胆将自己逼到了悬崖绝路边,就一定有绳索安全下崖。
    夏侯世廷挺直窄腰,长躯如茂竹修笋,身型颀长,脸色俊美,散着淡淡无华,一语出来,却宛如石头如水,激起浪花:
    “回太后的话,儿臣的执壶外表跟其他兄弟一样,内在是不一样的,儿臣身患毒伤多年,满京皆知,自幼到大,为了身体,滴酒不沾,此事王府众人可为凭证,可盛宴之上,不喝酒不成礼,儿臣怕败了太后与父皇的兴致,便差人命那御造房的工匠,将儿臣的执壶内部改造了一番,每次赴宫宴,俱是专门用那执壶——”
    “噢?改成怎样?”贾太后颈子一探。
    “改成双层壶,壶内有两层,壶壁内层藏普通白水,外面倒的是酒水,待开宴,儿臣饮用时按压一下,倒出来的便是白水。”夏侯世廷慢慢道来。
    云菀沁眨了眨睫,哦,是有这种玩意儿,在大宣民间还不算稀少呢,夏天的大户人家尤其用得多,叫做“冰杯”,两层杯壁间隔著液体,液体不能取出,近似真空状态,倒入饮品后,放入冰窖内,冰镇一下再拿出来,内壁的液体冻成霜,能够持久为外面的饮品降温,喝得也凉爽。
    不过……他滴酒不沾?那高家村恃醉行凶的又是谁。哼。
    在家里人面前,果然还真是装成个驯良单纯最无辜的好好青年啊!
    云菀沁嘴一撇,却完全放下心来了,原来他有这么个后着。
    那边魏王听到这里,早就刷的白了脸,望一眼桌子上的执壶,众目睽睽,就算想要毁掉也没法子下手,何况贾太后听了一半,已经早叫朱顺领着几名大内禁卫开始搜查各个皇子的执壶。
    一个双面壶而已,轻而易举就查了出来。
    魏王用的正是那秦王的双面壶,意即,那壶桃花酒本是魏王的。
    魏王眼珠子一转,还没等太后发作,已经提前几步掀袍趴跪下来:“皇祖母,儿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韦贵妃一见竟是儿子捅出的娄子,心内骂了几句,嘴巴却是大呼冤枉,在水榭内当下揪了罗帕哽起来:“太后可得明察啊,肯定是底下那些宫人传酒时手忙脚乱,弄出岔了,叫桃花酒弄到了皇子们的酒水这边!”
    贾太后冷笑:“是不是宫人弄岔,查一查便知,整个宴上饮桃花酒的只怕没几个!好查得很!”
    那孙郡王看到这一幕,早就腿软了。
    开宴后不久,刚上酒,魏王身边心腹太监私下过来,笑嘻嘻捧着一盏玉壶,说是魏王殿下赠的陈年佳酿,给几位世家公子品品,孙郡王素来巴结几个皇子,平日求而不得,见魏王破天荒屈尊姜贵地赠酒,喜滋滋赶紧将那玉壶接下来,再等太监走了,自己原先那一壶桃花酿的酒不见了,也只当是宫人看见多一壶酒,拿下去了,并没多心,如今一看,原来是被那魏王拿去当成了谋害太后、陷害秦王的凶器。
    慕容泰为了随时监看孙郡王,就坐在他身边,其实选中这孙郡王也是有原因的,今儿席间不止他一人持着花粉酿制的酒,只这孙郡王是开国功臣的遗留后世子孙,为人懦弱胆小,也没什么背景,平日除了巴结皇子与权势贵族,就只是光秃秃一个王爵当帽子戴,纵是事败,恐吓恐吓,应该不敢抖出来。
    此刻慕容泰转头,孙郡王脸色惨白,猛流大汗,到时一盘,肯定竹筒倒豆子。
    前世,这孙郡王的桃花酒被误拿去害得太后不浅,虽不是他的错,却也受了牵连,被降爵削禄,今生,怕也只能继续倒霉。
    想着,慕容泰倾身俯过去,小声提醒:“若闭嘴,届时有郡王好处。若多嘴一句,就算太后恕你无罪,韦家的人也会叫郡王好看。”
    二字异性王怎么能和一字亲王比!韦家外戚正是如日中天,仗着韦贵妃在宫内得宠十多载,在民间和朝下,不知道多嚣张,诬杀不合己见的高臣还少了么?孙郡王鼻翼一抽,身子发抖。
    不消一刻,禁卫查出那桃花酒来源是孙郡王。
    朱顺皱眉,朝着趴在地上的孙郡王道:“可是有人找郡王要过酒水?”
    孙郡王自然颤着声儿,咬死了牙关:“没,没有。”
    朱顺不信:“可孙郡王中途分明换过酒水,之前的那壶桃花酒去了哪里?”
    孙郡王吞一口唾液,斩钉截铁:“微臣真的不知……”正就是装傻装糊涂。
    贾太后心知肚明怕是那老五脱不了关系,可孙郡王分明迫于淫威,不敢拉出幕后主谋,手一拍凤椅,冷笑:“好,将孙郡王圈禁于郡王府中,由宗人府派人去监督看管着!”
    孙郡王白着脸被大内禁卫拖了下去。
    魏王汗水暂时干爽了些,可还没轻松多久,毕竟怕孙郡王熬不住还是会多嘴,瞟了一眼慕容泰。
    有了这个缓冲的机会,那还不好办?无非就是叫他永远闭嘴。慕容泰拾起杯盏,悠悠呡一口,托着杯缘的手搁在颈子前,飞快划过,做出一个“杀”的手势。
    魏王明白了。
    一场闹剧下来,大伙儿都出了一把汗,虽说贾太后有惊无险,没什么事,但在蒋皇后的带领下,还是齐齐起身,敬了一杯酒。
    贾太后经过这事,对魏王的恶感却更是加剧,对着那韦贵妃也是冷脸许多。
    云菀桐一直在姐姐后面,从头看到尾,之前的喜悦少了许多,就算她对朝政再不熟悉,也清楚了,这魏王显然与桃花酒一事脱不了干系,今儿险些脱身,却被太后记恨上了,就算太后没证据,可今后若是想修理魏王,岂不是手到擒来?
    魏王为宠妃之子,韦家势大,应该前途无量……就算取而代之太子夏侯世谆,都是有可能。可为什么……她现在有种毛骨悚然,前途不妙的感觉,这么一想,喘了几口气。
    妙儿在一边看出她的不安,只默默道:“三姑娘自己选的人,就不要后悔。”
    云菀桐柔婉一笑:“后悔?我后悔什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魏王再不济,也是云家女儿中最有能耐的姑爷。大姐的姻缘都没什么希望超过我,你这婢子,就算十辈子,也不可能嫁成我这样。”
    刚一得志,便忘了本,显出原形。
    “果然与方姨娘是亲生母女。”妙儿嗤一声,云菀桐面红耳赤,暂时咬牙忍下。
    半天一晃即过,上午宫宴结束。
    按规矩,午后小憩片刻,下午贵女们会陪同贾太后,上宝舫,游承天湖,皇室宗亲与仕宦子弟等男子则在宫人陪同下,游宫中的御兽苑、骑射场等处。
    贾太后经这事儿,对云菀沁印象更是大好,要不是这丫头,自己怕是已饮下那误人的桃花酒,游船时,找贵嫔将她特意叫了过来。
    每年承天湖上游湖,都是郁柔庄作陪太后,今年在趸船边,她跟往年一样,正要款款走去,却见云菀沁竟被太后已提前搀在胳膊肘儿里,一同登上了皇家宝舫,顿时一呆,嫉怒骤生。
    深秋午后,阳光明媚,不猛不弱,恰到好处,承天湖碧波荡漾,轻风吹得水光潋滟,画舫飘到湖央,时辰不早,又慢慢驶回来。
    站在甲板,正好吹拂走宴上的酒气,叫人神清气爽,毛孔骤舒。半天的功夫,区区一场内宴,就琐事不断,皇宫……果然是个吃人地儿啊,真亏得住在里面的人,是怎么熬下来的……云菀沁也不多想了,好好跟在贾太后身边悉心服侍,享受宫内美景得了。
    贾太后与身边女孩儿聊了几句闺阁趣事,字里行间,听她除了普通千金的针黹女红,竟还会一些调脂弄粉的小手艺,愈发的欣喜,禁不住又多聊深了几分,说到最后,笑着道:“才一天就要出宫,着实太短了,哀家还真想留这丫头多陪陪呢。”
    朱顺心眼儿一动,体贴贾太后:“太后,也不是不成啊,郁小姐年年进宫,在宫内宿夜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去年和前年的撷乐宴,太后还将那徐郡王家的徐县主,刘翰林家的刘千金都留在慈宁宫内过夜的呢!”
    哦对,贾太后记起,前年,徐县主捶骨手艺好,两个天生的棉花小拳叫人舒服得骨头像是沾了蜜糖,贾太后舍不得放,便将她下来伺候了半晚上,刘千金是京城有名的书法才女,一手刘氏小楷自成一派,看了叫人舒心清魂,为显孝敬,在宫内留宿了一夜,给太后抄写一夜的长寿经。
    这般一想,贾太后握着云菀沁的手,眉开眼笑:“好,就这么定了,今儿宴后,云丫头就留在慈宁宫,陪哀家唠唠嗑,明儿再走不迟。”
    云菀沁赶紧福身应下。
    一群陪同游船的官家千金脸色艳羡,私下叽叽咋咋地议论起来。
    被太后留宿,这是天大的福分啊,嫁人时便又多个筹码。
    画舫甲板尾处,郁柔庄在绿水的搀扶下,只定定盯着前方,宫人们的簇拥下,万千光彩好像都聚集在那云菀沁身上,一张脸蛋儿红扑扑,意气风发,再看贾太后对她轻怜密爱,怎么能不恨……此刻,再一听云菀沁被留宿宫中,陪贾太后一夜,郁柔庄双目睁大。
    她何德何能,到底有什么资格能入了太后的眼目?
    郁柔庄粉拳一捏,画舫已经靠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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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 污闺誉

宫人摇来趸船,放下玉梯,将贵人们一个个牵引下来。
    贾太后先上了岸,回头一看,一眼瞥见立在甲板上的郁柔庄。
    游船时,这丫头就脸色不好,这会儿更是恹恹不语。贾太后知道,郁丫头吃味儿了呢,免得叫人说自己偏宠,手一招:“柔庄啊,还不下来,一个人站在那儿做什么。”
    郁柔庄忍住熊熊嫉火,换上一副笑意,下了御梯,走过趸船,款步走近贾太后身边,凤眸不徐不疾一挑,睨一眼贾太后身后的云菀沁,声音不大不小,不高不低,语气十分的温婉:“太后,云小姐怕是不方便留宿宫里陪侍太后。”
    “嗯?柔庄是什么意思?”贾太后一讶,料不到郁柔庄口出此言。
    其他已经上岸的千金小姐们各自挽着侍女,目光亦是聚了过来。
    郁柔庄目光温和,落到云菀沁身上,捻起绣帕掩住半边唇,微蹙眉尖儿,就像要说出口的话实在难言,可又不得不说:“臣女听说,就在云小姐进宫前两天,有青楼的姐儿跑去侍郎府,上门与云小姐见面,这事儿虽被云家人给压下来,可云家街坊有好几个都知道的,太后不信,大可去找人一问。云小姐与青楼女有私交,名声不洁,留在宫中,玷污皇室名节,恐怕还会让人背后说太后,还请太后三思。”
    “青楼女……”贾太后目一瞪,转头看着云菀沁,“云丫头,可真的有这事儿?”
    步步紧逼,还真是一口气都不喘,妙儿忍了几天的怒,到现在哪里还忍得住,只恨不得上前撕了郁柔庄的脸皮,却被自家小姐将手暗中握住。
    云菀沁本站在贾太后身边,此刻出列,立在众人面前,朝贾太后颔首,语气异常的温婉平和:
    “回太后的话,确有此事。”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贾太后与朱顺倒吸一口气,旁边一干佳丽的脸色也变了,注视云菀沁的目光再不是刚才的羡慕,倒像是见着虎狼似的。
    贾太后皱眉,想她这般讨自己喜欢,又给自己挡了一灾,怎么私下会有这种行径!
    短短瞬间,太后一张保养得细嫩白皙的脸庞晴转多云,本来登岸后要回藕香榭,与其他皇亲们汇合,这会儿却气得有些糊涂了,伫在原地,沉默不语。
    众女见太后似怒非怒,也不知道是要责罚云菀沁还是怎的,一个个哪里敢做声,顿时承天湖边,鸦雀无声。
    那边,皇亲与世家子弟们因为要迎接太后,已经提前从御兽园和骑射场回来,重新入座藕香榭了,远远一看,一群女眷们全都站在岸边,气氛紧绷绷的,离得这么远都闻到一股火药味儿,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儿。
    太子唤来身边的小宦官,挥挥手:“去,探听一下,看太后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小宦官应下来,一溜烟儿就跑了。
    再说承天湖这边,朱顺服侍太后几十年,从刚进宫的小妃嫔伺候到如今的当朝太后,哪里会不通晓贾太后的心情,她一来气云菀沁闺中与妓子结交,没有闺范,二来,贾太后宴上刚赞过云小姐孝父爱妹,实乃大宣闺秀的典范,郁小姐现在当了这么多人,说她其实不是这样的……哎,郁小姐啊郁小姐,您打击云小姐不要紧,可也打了太后的脸哇,这不是在说太后有眼无珠,看人不准么?
    这般一想,朱顺自然是要拼命给自家太后挽回面子找台阶,脑子一转;轻轻提醒:“太后息怒,云小姐承认得这么大方爽快,半句话都没辩解,肯定是有内情,不如多问两句。”
    贾太后这才呼了一口气儿,眉头松散一些:“云丫头,哀家看你今儿表现,并不是个恣意散漫的,怎么会与……与那些下九流的人有交往,可是有什么原因?”
    云菀沁眼睫一眨,气态端方,语气也是明明朗朗,丝毫不黏糊犹豫:“太后明鉴,前天,确实是有几名青楼访客来过侍郎府,找的也是臣女,可是臣女与她们并不认识,更谈不上什么私下交情,那日她们一来就大吵大闹,嚷着非要见臣女,若是认识,怎么可能如此?郁小姐既然说街坊可作证有人上门,那么不妨顺便也能查查她们找来侍郎府的方式。”
    贾太后脸色稍好转了一点儿,却仍是紧绷:“那就是说是那些人来找你的麻烦?可无风不起浪,你堂堂一个官家千金,又没出阁,无端端的,怎么会将那种人招惹来?”
    “云小姐,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怎么不见那三个妓子找我找别人,偏偏找你?若说没私交,可能么。”郁柔庄口气不重不轻。
    云菀沁只是面朝太后,并没看郁柔庄一眼,声音轻和有度:“来者只说用了臣女私制的香膏,脸肿了,所以要找臣女讨个说法,既是闺中私制,臣女也不知道那香膏如何流出去,还流到了那种地方,可既然人家都上门,臣女又有这个能力,便顺手将那患者的脸治了一下,算起来,已有了两天,该是已经差不多痊愈了,臣女所说,句句实言,太后若然不信,也可以派人去找那位患者对峙。”
    殿阁大学士家的小姐听到这儿,忍不住嘴巴快,补了一句:“太后,这云小姐倒还真是有些手艺,臣女原先的脸也是云小姐治好的。”
    郁柔庄见这个闺中密友不知道到底站在哪一方,狠狠剜过去一眼,殿阁大学士家小姐虽然感激云菀沁,但毕竟与郁柔庄关系好,便赶紧闭嘴,不做声了。
    郁柔庄那边满口的妓子妓子,到了这云丫头口里,便是访客、患者,听得舒服多了,贾太后缓了几口气儿。
    郁柔庄见太后脸上阴云一霁,再见她朱太监字句都在给云菀沁找后路,心下不甘,哪里肯就此罢休,心下一狠,什么都顾不着了,在云家吃瘪就算了,在皇宫内院难不成还斗不过这侍郎女儿?
    一张艳冷的芙蓉颊上浮出几丝阴涔笑意,郁柔庄倾身,直视云菀沁:“那几名妓子上门,云小姐可以狡辩你不认识、是别人坑你,情有可原,但是还有一名妓子,隔三岔五就跑来侍郎府,偷偷在侧门与云小姐贴身婢子传信,一看就是跟云小姐有交情不浅!云小姐是不是又说是巧合,或者云小姐要狡辩,只是你家婢子与她有交情?自己根本一无所知?”
    贾太后一震:“柔庄,这,这又是哪里来的一个妓子?话不要乱说!”这么一说,难道这云丫头还真是私下作风不正,专门儿跟烟花地的人来往?!
    云菀沁没料她居然将红胭提了出来,眼目一敛。这郁柔庄,还真是不知道盯了自己多久、多深!
    对于红胭,还真是个额外惊喜,郁柔庄原本是派家中小厮买通了万春花船上专门进货脂粉的小工,利用含娇的蜂蜜敏感症,让她们一群粉头去找云家找云菀沁的麻烦,贪财的小工得了银子,哪会不做,顺口提了花船上有个叫红胭的姐儿,前些日子也是被云家的人买去了。
    郁柔庄现在一听云家就全身一个激灵地条件反射,不刨出些什么不甘心,当时听了,多上了几分心,问了几句,原来那红胭竟没在云家当奴为婢,目前住在荷花巷一处民宅,还打理着个铺头,感觉有些蹊跷,再叫那绿水暗中一查,红胭竟是私下跑去云家过几次,与那云菀沁通过婢女传话。
    念及此,郁柔庄提裙跪下:“事至如此,臣女生怕太后被行迹放荡之女蒙蔽,也不得不说,之前几个妓子能说是误打误撞,可这一个,却绝对与云小姐交情匪浅!目前那女子正住在城内的荷花巷祝家,名字叫红胭,似是开打理着进宝街一个铺子,经常去云家侧门找云小姐……太后找人随便一盘查,便什么都知道了!”
    云菀沁笑:“郁小姐这话还真是矛盾,既住在普通民宅,又在打理铺子,又是哪里来的妓子!郁小姐满口妓子,糟蹋了良籍女子就算了,也不嫌脏了自己的嘴么!”
    郁柔庄生性傲慢,自诩优雅,哪里愿意满口妓子,想想更是气愤,自己眼下像个市井妇人全是云菀沁逼的,语带讽刺:“不管如何,一日为妓,终生为耻!云小姐不避讳这些人就算了,还与其私交甚笃,云侍郎虽不是簪缨世族,可既然是朝廷命官,云小姐就是官宦小姐,该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如今你这行径,简直是将咱们全京城官宦小姐的颜面都丢尽了!皇上圣明,太后宽容,我大宣朝野风气开化,对女子拘束不如以往那般严苛,可就算再开化,也不至于贵贱混杂,完全没了界线!云小姐违了闺训,大失礼仪,太后,这等人,别说留宿皇宫,纵是今后宫宴,怕都不方便再参加!以免我大宣的千金小姐将她视为楷模,有模学样,统统跟乱七八糟的人来往,惹得上层名媛们一团糟!”
    一句宛如一颗惊雷,凌冽而势猛,重重坠地,完全没有准备留一丝情面。
    众人屏吸。贾太后刚刚好了些的脸色,又开始阴晴不定,黑了一下。
    那边,太子遣去的小宦官已经跑回藕香榭,将承天湖边的事儿,事无巨细地禀给了太子,身边的几位皇子,亦是听得一清二楚。
    燕王拐子一擂秦王,窃窃一笑,私语:“三哥,你这相好的还真是个风头人物,这才进宫一天都不到,消停不住啊,又被人盯上了,不过我瞧,依她能耐,应该没事吧……”
    夏侯世廷没说话,表情也无甚变化,只是眼睑下垂着一片阴霾,怎么能没事?未婚的女儿,被人指到鼻子下说与妓女交往,全京城的高官千金都在场,若是不将这罪名撇干净,今后脊梁骨上得时时背个不好听的名声。
    旁边太子听完,眉毛一皱,斜长眉目一扬:“女人之间还真是麻烦死了,那郁文平的女儿是吃错了什么药,不闹一下不舒坦?”
    小宦官唯唯诺诺应着,太子嘀咕会儿,正要掀袍起身,过去扑扑火,身侧有人挨近,案下的手被人扯开,掌心滑来一张纸条。
    是秦王。
    太子心中一动,却低下头,目光落在那张纸条上,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外加两个人的名字。
    他余光瞄了一下身边的人,脸色淡漠,正襟危坐,岿然不动,手持翡翠杯,仍在细细品茶,就像那纸根本不是他递的。
    沁儿与老三也认识?还能让老三这个千年僵尸脸出手相帮?呵呵,了不起。
    太子唇角一扬,没多说什么,转过头去,轻声吩咐身边的宦官:“去瑶华殿,将国舅爷请来。”
    小宦官一愣,太子说的是瑶华殿在东宫的西北处,蒋皇后的兄长蒋国舅蒋胤目前正在殿内住着。
    说起这蒋国舅,也是个传奇人物,年轻时本是朝中重臣,为人公正廉洁,嫉恶如仇,做事狠硬果断,铁腕不徇私,一度深受宁熙帝的信赖,曾作为御史代替宁熙帝亲下民间,四处灭贪官,诛逆臣,查冤情,主战事,手持上方宝剑,能全权代表皇命先斩后奏,所到之处,贪官污吏人心惶惶,最后吓得腿软,自觉供出罪状的都不在少数。
    那些年,大宣官场确实清廉不少,朝野中甚至流传歌谣:“有蒋胤,无污吏”。
    这蒋胤国舅爷三十不到就位列国公爵位,在本朝屈指可数,妹妹是当朝皇后,储君也得喊他一声舅父,本来应该是青云直上,前途无量,可三年前,却不怎么,竟辞去了官职,跑去深山的道观修道去了。
    宁熙帝哪儿肯放这个亲戚加重臣走,挽留几次,就是留不住,只好作罢。
    蒋皇后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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