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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金榜]-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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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明知道我的心思,我也没怎样啊,不过是送你件东西罢了,又何苦逼人太甚?你让我娘误会我做了出格的事,轻则禁足,重则送我去庙里清修一段时日。”叶冰到今日才知,有些男子能让你瞬间倾心,也能让你陡然生恨,“你倒是说说看,我做错了什么?不信我的话,将我大姐、哥哥唤来询问,听他们怎么说。你连问都不问,怎能这样对待我?”
  “这等雕虫小技,何须当面对质。”这是在叶府,裴奕总不好发话撵人,便起身去了院中。
  叶世淇急匆匆地赶回来,对方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赔着笑道:“小厮夸大其词,没什么事。”
  “我刚想起来,家中还有事,该回了。”裴奕说着道辞的话,已举步往外。
  叶世淇察觉出了不对,眼前人平白多了几分寒意,让他心里惴惴的,却是既不好询问又不敢挽留,在一旁相送。
  半路,李海、王氏急匆匆赶了上来。
  王氏无地自容地望着裴奕,“大姑爷,是我教女无方,我这厢给你和阿浔赔礼了。”
  “那倒不必。”裴奕微笑,“别让我和阿浔再见到她。”
  王氏脸色青红不定,点一点头,“我明白。”
  裴奕带上李海,阔步离开。
  叶世淇一头雾水地望着王氏,“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王氏所有情绪都化为怒火,铁青着脸道:“滚回你的房里,闭门思过,再不可邀请侯爷过来!”又吩咐身边丫鬟,“把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给我带到房里!”
  叶冰进门后,见母亲一副恨不得把她撕了的样子,心里愈发害怕,怯怯地唤道:“娘……”
  “跪下!”王氏指一指面前的青砖地。
  叶冰乖乖跪下,道:“娘,那荷包不是给李海的,您别听一面之词,是姐夫故意这样要李海说的。”
  王氏怒极反笑,“那东西要真是你送给李海的,我都不至于这般恼火。说说吧,是不是你把你哥哥骗到房里,私自去见侯爷的?还敢说是阿浔要你给侯爷做的?你打量着阿浔、世淇为着都是叶家人不会拆穿你是不是?以为侯爷会相信你胡说八道是不是?”
  虽然全是反问,可意思却都是笃定的。叶冰无言可辨,等于默认了。
  “着实的不争气!我警醒你的话,你竟全当成了耳旁风!”王氏先是冷笑,随即笑容中就多了几分苦涩,“可也是好事,日后你休想再进裴府的门,更休想再见到阿浔和侯爷了。”
  叶冰抬眼望着母亲,“娘,我知错了还不成么?”
  “闭嘴!”王氏的态度空前强硬,“日后凡是有阿浔、侯爷在场的场合,你都不准露面。你以为侯爷是在做什么?他不喜你做派是真,借题发挥也是真。你和世淇这两个傻子,没看出阿浔和侯爷有意与我们疏远么?没这事,两个人怕是还苦于找不到借口呢,今日可好了,你把现成的理由送到人跟前了。”
  “为何要与我们疏远?”叶冰膝行至王氏面前,“大哥把承袭公爵的好处让给了我们家,是他心甘情愿的,不是我们强夺来的不是么?难道大哥侯爷日后就能笃定没事情会求到我们头上么?娘,我不懂。”再不能见到那个让她倾心又恼恨的人了,她不甘心!
  王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女儿。到底年纪小,没有柳阁老那样的人熏陶,哪里看得出这些事的轻重。
  小孩子家,以为爵位在手,便意味着自己也随着亲人的地位水涨船高了。是,爵位意味着世代承袭的皇恩,只要恪守本分,便能成为世代的勋贵世家。
  可这种荣华,在强者面前——在叶世涛那种男子眼里,不算什么。他若无心,便会脱离家族另起炉灶;他若有心,便能得到比拱手相让出去的更多的权益。
  一切,不过取决于当朝天子的用意。
  叶鹏举回京袭爵之后,皇上安排了他一个五品官,用意已经很明显——二房这一枝在天子眼中,是继承景国公的荣华,也仅此而已,给了尊贵的地位,却没给出相应的权势,意味的是什么?自然是有意重用叶世涛。可能是帮景国公弥足对长孙的亏欠,可能是看中了叶世涛的才干,而最可能的,是兼而有之。
  王氏费力地整理了思路,克制着情绪,将过往是非曲折轻重与叶冰讲述一遍。当然,略去了那件一生都要深埋心底的家丑。末了,语重心长地道:“你仔细想想,若你是阿浔、侯爷,日后要如何对待我们?只能是慢慢疏远。说到底,只有世涛才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的叶家人,我们只管经营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唉,你和世淇都是这般无知,尤其你,怎么还做出了这种荒唐的事?这下好了,侯爷起先应该就看不上叶家,眼下又有了这绝佳的借口,除了逢年过节,是再也不会过来了。日后有个大事小情的,我也决不能麻烦阿浔帮忙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侯爷只是顺水推舟、借题发挥是不是?他……”他到底是不是如表现得那样厌恶她?那样的态度……简直胜过冷言冷语的恣意羞辱。
  王氏惊愕得看着女儿,到这种时候了,最在意的居然还是裴奕的态度。她气得手都有些发凉了,“那些重要么?难道你不该为他鄙弃么?”
  “怎么就不重要了?”叶冰语气中已带了哭腔,“我送给姐夫一个自己精心缝制的荷包就罪大恶极了么?我要他怎么样了么?我不过是要讨好他,让他知道还有我这个人而已……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他那样的人谁敢说不喜欢整日里看着,哪个女孩子见了敢说自己无动于衷?我做错了什么?!他凭什么这样羞辱我?!”话至末尾,她已委屈地哭了起来,语声很是哽咽。
  是啊,错了么?谁能管得住女孩子的心?而裴奕……那样的人,又何尝不是她想揽到跟前的最佳女婿人选。
  可到底还是错了,错在时机不对,错在注定那是与她的亲人渐行渐远的人,错在他已是阿浔的夫君。如果他今日和颜悦色的,女儿所思所想便会随之不同,难保不起贪念。
  “你也别委屈,平心而论,如果你是阿浔,娘家的妹妹私下向夫君示好,你会怎么想?”王氏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一点点,“便是他风华无双,那也已是别人的夫君了,你该做的是知道自己是谁,一言一行都不能出一点错。你冲动行事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和你爹爹?可曾想过手足?可曾想过你是景国公世子的嫡出长女?连自己家族脸面都不要的人,你认为侯爷该怎样看待你?”
  “我……我知道方式欠妥,可他那个样子……我不甘心啊,娘……”叶冰将脸埋在母亲的膝上,痛苦失声。
  “你这个傻孩子。”到底是自己的骨肉,王氏看着又何尝不难过,可该摆出来的道理还是要说透,“说到底,你在侯爷眼里,怕是连他跟前的下人都不如。你今日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可以稍加利用便能达到一些目的的木偶而已,你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他走出叶府就忘了。毫不在意,自然漠然以对。如果你是阿浔,我会打心底为你高兴,不是所有男子都能抵挡平白送到眼前的诱惑的,这才是女子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可你不是阿浔,我只能说你是自找倒霉,惦记上了不该惦记的人,不计后果的冲动行事,合该被人这般对待。”
  “她凭什么?她凭什么就能嫁得这样好的人?”叶冰满腹愤懑,先前对裴奕的恼恨,有一部分强加到了叶浔头上,“不就是仗着有个疼爱她的外祖父么?她凭什么就要什么有什么?我比她差了什么?你和爹爹与长房那对儿夫妻是两码事!她还有叶浣、叶世浩那样不堪的手足……”
  “你给我闭嘴!”王氏刚要平息下来的火气又上来了,不管轻重地把女儿推开,“姻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胡话?!阿浔就仗着个疼爱她的外祖父?这话你还真说对了。换了我,我也挺得起腰杆做人。阿浔和裴奕的婚事是柳家人做主撮合的,你要怪,就怪你自幼父母双全、我没能在你没足满月的时候就病故离世,要怪就怪你外祖父在世时没有柳阁老的智谋、眼光,没能成为当朝首辅。最后也别忘了连自己一并怪罪——今日这种做派、这样让人一看就知分晓的把戏,脑筋只要稍稍灵光的都做不出!阿浣固然歹毒,却比你聪明百倍,不会傻到去对侯爷献媚讨好,单说这一点儿,她比你可省心。你看不起长房的人?长房里的人除了宜室,哪一个都能三两下把你收拾得晕头转向!是啊,这也怪我笨,没能把你调教得聪慧又狠毒——你继续怨天尤人吧!”
  女儿不讲理,她也就用不讲理的言语答对。也是要被气糊涂了——女儿怎么就不知道看看别人的长处、自己的短处?轻瞧长房四个孩子?上面三个的性情固然都有不可取之处,却是任她一个活了三十多年的人都不敢轻慢的。眼下女儿气得她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事小,日后当真傻乎乎去惹叶世涛兄妹,不是自寻绝路么?
  叶冰被这一番话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转身趴在小杌子上,崩溃地嚎哭起来。
  王氏觉着额头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要喝一碗安神汤才能消减火气了。她疲惫地摆一摆手,“等会儿我再找世淇说说这些事。你做的好事,我不会告诉你爹爹,你祖父祖母那边更会只字不提,至于侯爷、阿浔,更不会传扬这件事,钟情侯爷的人趋之若鹜,不差你这一点儿烂账。你给我闭门思过去,断了你那荒唐的念想,一日我觉着你不安生,一日休想出门半步。”语必,瞥一眼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儿,无动于衷。
  能哭出来就好。眼下不过是年少意气,日后慢慢感化着,总能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死活都不可能得到的一个人,稍有点儿脑筋都会选择放下执念——女儿就算是有些傻气,却是撞了南墙就会回头的。
  试着抽离自己,冷眼旁观裴奕今日行径,不难看出他埋在骨子里的寒凉性情。
  不在意的人,男子可不就没有一点儿仁慈么?只有为了在意的女子,才会历经百转千回也心甘。
  王氏心知肚明,便是裴奕看到此刻叶冰的痛苦、不甘,他也不屑一顾。可明明,又是那样体贴的一个人——上次去看望叶浔,他坐在床前喂叶浔羹汤的神色,是那般温柔,透着无尽的宠溺,那绝不仅仅是出于夫妻情分才能有的神色。
  她的女儿,没那份福气。
  这样说似乎也不对。就算叶冰嫁给裴奕,也不见得能得到裴奕如对待叶浔一般的情意。
  要让她看,叶浔除去倾城的样貌、待人赤诚的一面,也是有不少缺点的:性子倔强,火气上来怎样的事都敢做,不论是面对谁,只有你和她投缘,她才始终柔和顺从;你惹了她,很长一段光景都要叫苦不迭。
  这样的女孩子,只有太自信太强势的男子才会青睐爱慕,才能驾驭得了,换个稍稍软弱一些的,被她欺负死是迟早的事。
  她是不会让儿子娶这种媳妇的。
  可是裴奕喜欢这样的女子,裴府太夫人也喜欢这样的媳妇。
  这就是真的有缘人了,旁人只能艳羡,无从奢望。叶浔只得一个,她性情的优劣之处,无从效仿。
  
  裴奕的心绪,真如王氏所言,出了叶府就把叶冰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他需要记住的只是结果:不用再分出时间、精力来应付叶世淇等二房的人了。
  叶浔夹在中间,怎么做都不合适,只能由他出面。恰好有机会,借题发挥一下。叶浔呢,出嫁从夫,顺势跟他保持相同的态度即可。
  从来如此,他愿意选择最简单的方式,阻止别人再对他出于各种目的、用意靠近。
  一辈子能交下几个人已是难得。入世光景久了,人际关系于他,是一个逐步剔除的关系,反感的、道不同的,趁早分道扬镳才是。
  女子更是如此,又不是妻子的亲朋好友,用意再莫名其妙或是暧昧不清的……想想就头疼,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恼他骂他都随意,别让他惹上这种是非就行。
  回府之后,他先到外书房喝了两茶醒酒,命李海去内宅将此事结果告知叶浔,因何而起,没必要让她知道。
  叶浔听说之后,松了一口气。
  不管为何,这结果总是好的。
  二叔一家人既然要在京城扎根,过几年,膝下四个孩子都要各自婚嫁,眼前叶世淇、叶冰就该尽快定亲了——这样一来,叶家的人脉圈就又扩大了,非官宦之家是不可能结亲的。
  裴奕和她只能以家中是非为由离他们远一些,若是如一家人一般走动,连累的就是外祖父——盘根错节的,人们都能和柳家攀上关系,人越多是非就越多。若即若离地走动着,非大事不需为彼此出头,外祖父亦不需看着他们的情面应承叶家来日的姻亲,公务上亦不需顾忌什么。
  她如今所得一切,大多是外祖父带给她的,不能日日彩衣娱亲也罢了,哪里能够再给老人家平添隐患。
  至于祖父祖母,也能考虑到这些。她闲时常派人去报个平安,隔三差五回去看看就行了。
  过了初六,除了有要事,皇上才会召集文武百官上朝,十七之前,还是每日只见内阁六个人。人们不明白皇上为何要从十七才开始上朝,大多数是见皇上都要多歇一两天,自己也乐得轻松;少数则上折子委婉地数落皇上懈怠政务,实不可取。
  皇上根本不需理会,内阁帮他把这类折子扣下了——本来就是么,掐算着时间,没等皇上看到,就已经如常上朝了。没事数落他干什么?又不是个好相与的,火气一上来,保不齐就又多歇几日,那样一来,最受累的还是内阁。
  元宵节当日,皇上宴请一众元勋亲信,皇后宴请的就是这些人的内眷,都可带上家中女眷前去。
  柳、叶、徐、杨四家,太夫人、叶浔、江宜室等人就算不愿意,还是在这一日齐聚一堂。
  用过御膳,人们随皇后去往御花园观赏烟花。到此时就可以随意一些,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边看烟花边说笑,皇后自有燕王妃陪着。
  叶浔见王氏带了小女儿叶澜,却没带叶冰,一直有些奇怪,却也没问。
  江宜室则问王氏:“冰儿呢?这样的场合您怎么没带她过来?”
  王氏却看向叶浔。
  叶浔一头雾水。
  王氏松了一口气,这才知道,裴奕对叶浔都未提及女儿的糊涂事,自嘲地想,是不屑提及吧?转瞬之间便已神色如常,对江氏道:“这样的场合,原是该带她来开开眼界的,可她有些不舒坦,便让她留在家里将养了。”
  江宜室笑道:“哦。回头我让人送些补品过去。”过了一会儿,拉着叶浔到一旁,低声说体己话,“你真不知道冰儿为何没来?十四岁的人了,正是要多在人前露面的时候。正月里,又怎么会不仔细将养着?”
  叶浔笑问:“这样说来,你知道原因?”
  “终于也有我先知先觉的时候了。”江宜室笑盈盈的,“侯爷不与你说,也是不想让你生气,定是好意,我却不能不知会你一声。你哥哥那只狐狸,倒是不在叶府住了,却埋下了不少眼线,内院外院都有给他通风报信的。”随即,将叶冰示好、裴奕借题发挥的事情说了。
  “怪不得。”叶浔释然。
  “你换个角度想想,其实也该感谢冰儿的,这事一出,你和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再与二叔一家走动了,多余的场面功夫都省了。总之别放在心里,心里清楚就行了,日后防着点儿,面上只当做不知情。”
  几句话,既是宽慰,又是提点,这在以前是不曾发生过的。叶浔欣喜于江宜室越来越喜人的转变,点了点头,“我记下了,听嫂嫂的。”
  江宜室反而不安,随即失笑,“惯会打趣我,你怎么会想不到这些。这些也是你哥哥跟我说的,否则单是日后如何自处,我就要费一番思量。”
  “狐狸嘛,总是想得多一些。”叶浔忍不住笑,低声打趣,“我哥想得到你跟我这么说他么?”
  江宜室这才意识到方才措辞不妥。要她跟叶浔说话也处处拿捏分寸,这辈子大抵都不能了,从来是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她索性嫣然一笑,“可不准去告状啊,我跟你可不就没心没肺的。”
  叶浔笑道:“去状告也是落得个两面不落好,我才没那么想不开。”一面说话,一面不着痕迹得打量着徐夫人和太夫人的神色。
  太夫人和柳夫人在一处寒暄。柳夫人担心柳之南淘气乱走,一直将她带在一旁。柳之南原就与太夫人相处得亲厚,此刻笑盈盈地陪着两人说话。
  徐夫人应是出于做贼心虚吧,站在离太夫人不远的地方,一面说笑一面不时瞥太夫人一眼,眼神不善,一丝愧疚、不安也无。
  这叫个什么东西?叶浔腹诽着。这种女人是她无法理解的。
  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叶浔错转视线,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徐曼安。
  徐曼安因为上次被羞辱的事,今日受了不少人的冷嘲热讽,心底恨毒了叶浔,恨不得将那张美艳至极的脸撕了泄愤。怀着这想法,目光要多恶毒就有多恶毒。
  叶浔扬了扬眉,嫣然一笑。
  江宜室已继续道:“什刹海那边,侯爷和你哥都置办了宅子,明日我一早就要过去,白日看景,晚间赏灯,你呢?家里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何时过去?”
  “嗯?”叶浔茫然地看着江宜室,“你的意思是——”
  江宜室惊讶,“你还不知道么?侯爷和我们闲聊时说起这件事,我说他也该带你去转转,他说行,当下就让李海安排下去——不是还没跟你提吧?”
  “十六赏灯?今日不是赏灯的正日子么?”
  “你这个人……”江宜室忍不住笑,叶浔的关注点总是跟别人不同,“今天是正日子,人们都要去街头看灯,往年什刹海也没这先例,倒是今年,不知谁的意思,早就开始筹备明日晚间水上赏灯的事宜了。”
  “哦。”叶浔笑了笑,“侯爷没提过。明日再看情形。”他这段日子每日午间晚间都有宴请,偶尔喝得似个醉猫,谁知他说这件事时是醉着还是清醒着?回家问过他再说。
  这时候,柳之南满脸喜色地走过来,说的竟也是赏灯的事:“明晚我要陪着太夫人赏灯,我们两个单独坐一条船,你帮我跟侯爷说一声,可别让他的手下把我扔水里去。”
  叶浔忍着没笑出声,“你是怎么知道明晚的事的?”
  “自然是那个谁告诉我的了。”柳之南摇着叶浔的手臂,“千万帮帮我啊。”
  照这样看,明晚什刹海赏灯的事怕是有不少达官显宦都知情了,届时说不定都会前去。既然都会前去,孟宗扬露个面也在情理之中,遥遥看到柳之南也就顺理成章了。要知道,男女能光明正大地见面,除去长辈允许、有亲戚关系,便只有元宵节这类日子才有机会碰面。今晚多少年轻男女都会去街上赏灯,大部分当然是为过节欢庆,借机寻找有情人的也是有的。
  孟宗扬和柳之南如今是情投意合,差的只是一个见面的机会,或者也可以说是孟宗扬少一个尽快提亲并锲而不舍的理由。有裴奕在先,外祖父便是有心,也不能主动邀请孟宗扬入府不时小聚。过了正月,孟宗扬自然要去提亲,别家子弟也少不得尽力争取与柳家结亲的好机会,孟宗扬多一个一见倾心的理由,便更容易打动人了。
  外祖父厚待她,但她终究非柳姓。至于孟宗扬,他做了二等侍卫,便只听命于皇上,娶的是哪家的闺秀,于他并无多大区别,妻子出身再高,他也不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偏帮。
  叶浔心念数转,有了决定。

  ☆、第74章

  第二日上午,裴奕与太夫人说了去什刹海的事。
  太夫人念着昨日柳之南央求自己的事,笑道:“出去走走也好,只是你要帮阿浔安排好家里的事。要说你也真是的,怎么也不提前两日告诉她,她管着这么多事,该提早安排。”
  “这一段日子都忙着喝酒了。”裴奕尴尬地笑了笑,“误不了事,明日就回来了。”
  随后,他去安排外院诸事,叶浔则在内宅料理手边一些要紧的事。
  有裴奕帮衬着,自是事半功倍,至巳时,启程去往什刹海的别院。
  在马车上,叶浔透过车窗看了看什刹海的景致。春日未至,入目的水少了几分灵动,长青的数目的绿色透着苍郁,白日看,真不算出奇的景致,但也能想象的到,到了晚间,定是另外一番景象。
  在什刹海的宅子,大多是前朝达官显宦的产业,院落广阔,修缮得或是富丽堂皇或是大气古朴。
  裴奕虽然没提前告知太夫人和叶浔,却已提早吩咐李海安排了。室外打扫的纤尘不染,室内暖如春日。依着在侯府的惯例,裴奕和叶浔住在正房,太夫人住在正房东侧的院落。
  两人只让下人去正房安置箱笼,陪着太夫人用过午膳,这才去了正房。
  正屋用隔断分出主次间,悬挂的门帘并非合时的毡帘,而是珍珠帘。
  窗户也不是以寻常窗纱糊窗,而是嵌着透明的雕花玻璃,室内便显得分外明亮。
  “果然是有奇巧之处。”叶浔笑着赞道。
  裴奕问道:“喜欢这儿?”
  “嗯,贵气却雅致。”
  “是效法原来的样子修缮布置的。”裴奕笑了笑,“你喜欢就留下,闲时过来住几日。”
  “好啊。”叶浔打趣他,“只怕几年后,你会心疼少赚到的银子。”
  “该赚的银子,一钱都不会少赚;该花的银子,多少都不会心疼。”裴奕戏谑地揉了揉她的脸,“能让你说个好字的地方,价值连城也得给你留着。”
  叶浔笑出声来,“这一说,好像我多不知足似的。”转身催着他更衣小憩,“明日起年节就过完了,不准再每日赴约喝酒了。”
  “酒自然要少喝,可还要回请一些人。”裴奕由着她帮自己褪下外袍。
  “回请是应当的。”叶浔只一个要求,“只是要吃些清淡养胃的饭菜。”
  “放心。”裴奕低头啄了啄她唇瓣,“我得长命百岁,一直陪着你。”
  叶浔弯唇笑起来。
  他又啄了啄她唇瓣,“想我没有?”
  寻常人过节是走亲访友惬意得很,他这段日子却像是泡在了酒里,午间喝,晚间喝,回到家里酒意就重了。别说早就约定上半个月不碰她,就是能碰,少不得要没完没了地闹腾她,遭罪的也只有她。哪儿忍心啊。
  “想你这醉猫做什么?”叶浔顺势咬了他一下。
  “肯定是口不对心。”裴奕笑得像个小地痞,展臂把她搂在怀里,“让我看看到底想不想。”
  “别胡闹。”叶浔也不挣扎,和声道,“等会儿说不定之南就来了,上午下人来回传话了,她说下午准到。”
  他腻着她不撒手,“那你说想不想我?”
  叶浔斜睇他一眼,语气却是柔柔的,“不想你想谁啊。”
  裴奕哈哈地笑,又用力地亲了她几下,这才去拔步床上歇下了。
  果然,过了一阵子,柳之南来了。因太夫人还在午睡,便径自来找叶浔说话。
  叶浔带她去了暖阁。
  柳之南说起孟宗扬帮她置办铺子的事,“我琢磨了这一阵子,觉得还是让他自己做个赚钱的买卖为好。不是有那句话么?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我的香露做得好,地段差一些也不会少了找上门的人,地段倒是不打紧。”
  “仅此而已么?”叶浔笑盈盈地看着她。
  柳之南就笑,“也是不想和他还没怎么样就不清不楚的,尤其这是关乎钱财的事,最好还是不要有交集。万一日后不能如愿到一起,看着这样的实物,只有触景伤情,还要拉拉扯扯很久才能划分清楚,多麻烦。牵连越少越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柳之南对感情一直是悲观与乐观并存。这几句话,既是出于感情又是出于务实的考虑。叶浔赞许地笑起来,“那你和他好好儿说说,过完正月,我帮你找个铺面,还是照原来的打算行事。往后若是你的铺子成了气候,又跟他如愿到了一起,再用地段好的铺子开个分号就行。”
  “嗯!”
  晚间,四个人在丫鬟、护卫的簇拥下到了水畔,柳之南陪着太夫人、裴奕携叶浔分别登上游船,顺流而下。
  裴奕会一直陪着叶浔,不需担心出岔子,反倒是一直觉得柳之南性子有时和孟宗扬一样毛躁,便吩咐护卫乘船尾随在她和太夫人附近。
  此刻的什刹海,已一扫白日的沉静,变成了另一番景象。
  除去包括他们在内的几艘船只,全部画舫、游船、小舟上都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置身于船只上的人亦是笑语盈盈。花灯与水中倒影交相辉映,流光溢彩,人们俱是锦衣夜行,衣袂袖带随夜风飘舞,佩饰上的玉石宝石熠熠生辉,华美非凡。
  不知是什么人在远处燃放着烟花,一盏盏孔明灯相形飞上天空。那缤纷的色彩照亮了夜空,使得月光、星光黯然失色。
  叶浔睁大眼睛,静静地观望着眼前一切。
  她见过静水流深,见过烟波浩渺,见过浪花翻飞,从来不知,水上也可以有这样繁华瑰丽盛景。
  裴奕悠然打量着周遭一切,片刻后,侧目看着身边人。
  她并没刻意打扮过,裹着淡粉色缎面斗篷,长发绾了高髻,只戴着一个珍珠发箍,通身再无别的首饰。肤色白皙莹润如玉兰花瓣,五官精致玲珑,纤长浓密的睫毛偶尔闪动一下,红艳的唇瓣缓缓抿出一朵灿若夏花的笑。
  越是不加雕饰,越能彰显她的美。
  她在这时,侧头对上他视线。
  漆黑的发、玄色斗篷,更衬得他面如冠玉,眸子宛若熠熠生辉的黑宝石。
  他将她的手纳入掌心,会心一笑,唇畔延逸出无尽风情。
  世间万千风景,皆是过眼云烟。
  他们眼中最美的风景,始终是眼前身边这人。
  两人转入舱中,命人去专售菜肴海鲜的小船上买了几道菜、鲜虾和一坛梨花白,亲自动手做了一道醉虾,一面享用酒菜,一面闲闲地说着话,偶尔看一眼外面情形。自然,也没忘了照顾太夫人和柳之南,吩咐护卫照样儿给两人备下送去。
  裴奕以往来过什刹海两次,赴约或设宴,手里又有诸多船只往外租赁,对水上情形有个大概的了解。
  他让叶浔看几艘画舫,“那上面有几个女子,常年留在这里,每晚与人品茗对弈,或是弹琴作诗。才情还算过得去,样貌也凑合吧,有她们带动,什刹海才变成了人们口中褒贬不一的地方。”
  他口中的过得去、凑合,已是很有些出众之处了——他措辞很多时候稍嫌吝啬,不自夸,更不喜夸别人。叶浔笑着点头,“我晓得。这几个女子都识得哥哥,琴棋书画都曾较量过。不因她们谬赞哥哥有才华又有样貌,一些女子也不会跑来这里一睹哥哥真容。”
  “哥哥本来就有才。”裴奕是不会否认这一点的,不能认可的,是叶世涛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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