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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金榜]-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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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三四日。
  叶浔卧病在床当日,是腊月二十六。一早皇上便传旨百官,即日起放假了,有要事的话禀明六位阁老,让他们去御书房禀明即可。皇上大多数时候勤政,非常人可比,可也有要松口气的时候,逢年过节的也想偷个懒,好好陪伴妻儿过几天清静日子。
  裴奕本就从一早就不放心妻子,闻讯松了一口气,即刻赶回家中,亲自照料着叶浔。
  叶浔卧在病床上也放不下家里的事,命人唤几个管事前来。
  太夫人先就看不得了,“这孩子,病了只管好生将养,别的事有我呢。”命丫鬟去传话给叶浔,又将叶浔没安排下去的事全部接到了手里。
  在正房的裴奕听说了,打趣叶浔:“你这好强的毛病赶紧改掉,不然娘和我都容不得你。什么事比你好生将养要紧?”
  叶浔咳了几声,笑起来,“不过多说几句话的事,便不想麻烦娘费心。娘身子骨也不好,一早还要来看我,我让丫鬟拦下了,过了病气给她可就不好了。你跟娘说说,我真没什么事,不必来看我。”
  “回房前就跟娘说了。”裴奕赏了她一记轻轻的凿栗,“别想这想那的了,多吃点儿东西,好好儿睡两日就好了。”
  “嗯。”已经变成了病猫,太夫人和他又愿意分担,她再张罗什么事就是不知好歹了。
  当日,江宜室听说了,忙过来探望,怪自己就不该让她来回走动,天气这么冷,可不就染了寒气生病了?
  第二天,王氏去给江宜室送年节礼,听说了这档子事,当天下午便带着膝下长女叶冰来探病了。
  起先叶家长房、二房的子女相隔山高水远的,一年见一次面,平时也就各论各的。如今回到叶府,叶冰十四岁了,也就成了叶府二小姐,将先前的叶浣取而代之。
  叶冰听叶府下人百般赞誉裴奕的样貌、称颂裴奕很是宠爱妻子,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今日是特地要求王氏带自己前来的。嘴上说是要与叶浔勤走动着,心里不过是要寻机一睹裴奕风采。能见到最好,见不到也无妨,大年初三叶浔和裴奕要回叶府,相见不可避免。私心里,到底是女孩子家,总归是有些未见人便先生了一丝妒忌,不知作为叶鹏程、彭氏那样的长女如何能嫁给长兴侯又得了这般厚待。按理说,叶鹏程、彭氏被逐出宗族了,裴家人该对叶浔生出轻慢之心才对。
  记挂着可能见到裴奕,在容色、衣着上便下足了功夫,也是怕一旦见到裴奕,自己输出叶浔太多。
  王氏这边,则是担心叶浔是因夫君袭国公爵才有了心火,不想叶浔拘礼,强撑着着装面见,进到室内,便不等丫鬟通禀,急匆匆转到内室。
  叶冰紧随其后。
  室内,裴奕正哄着叶浔多吃点儿东西,手里端着一碗燕窝羹,一口一口喂给她吃。
  叶浔很无奈。这人午间就哄着她吃了好多饭菜了,弄得她吃完饭就犯困睡了一觉,这才刚醒,他就又要她继续吃。长此以往,她不被养成胖嘟嘟的才怪。
  王氏与叶冰急匆匆赶来,无意间帮叶浔解了围。
  叶浔笑着以眼神示意裴奕,坐直身形,笑道:“二婶怎么过来了?”
  裴奕随之站起身来,将盛着燕窝羹的粉彩小碗放到竹苓捧着的托盘上,笑着见礼。
  王氏还礼之后,记挂着叶浔的身体,径自去了床前落座,“听宜室说你不妥当,我便连忙赶来看看,怎么回事?”
  叶浔苦笑,“不算什么事,您别担心,不过是染了寒气,吃完一剂药就好了,眼下只是还有些无力。”一面说着,一面瞥向叶冰。
  叶冰还愣在原地,定定地看着裴奕。
  叶家的男子、女子,个个容貌出众,可如裴奕这般的人物,她真没见过。在叶家,叶世涛再出色,也是自幼看惯了的,并且气度风仪与裴奕是无相同之处的。
  能确定他出色,却没想到,竟是个这样让人惊艳的男子。
  裴奕没心思打量叶冰的神色,只知道自己此刻该避出去,留下她们说说体己话,便说一句“我还有事”做借口。
  叶冰收敛起心头翻涌的情绪,看向裴奕,绽放出万般温柔的笑靥,“姐夫既是有事,只管去忙,我与娘亲便是来陪着大姐说话的。”不等裴奕应声,便又道,“说起来我也很喜欢研读医书,姐夫何时得空,还望点拨几句。”
  裴奕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面上则是悠然笑道:“那些我是无暇顾及了,不如去请教别人。”语必举步走了。
  叶冰很失落:哪怕说一句请叶浔指点自己的话也好啊?
  叶浔则凝眸看着此刻的叶冰,见这女孩子今日忽然变得娇媚惑人起来,不由意味深长地笑了。
  王氏循着叶浔的视线望去,陡然间神色一变:她好像低估了膝下女儿做白日梦的能力,女儿此刻这样子,分明是春心萌动了。
  这还了得?!
  有这心思便已是家门的耻辱!
  王氏狠狠地瞪了叶冰一眼,冷声道:“匆忙间也顾不得其他,便将你也带来了。你不是还要给你祖母做衣服么?你手脚慢,一刻也耽误不得,此刻便回府去继续做吧,免得要老人家来年才穿得上你做的衣服!”
  叶冰抿了抿唇,却只得称是,先一步离开,
  王氏心知话不需挑明,叶浔已知自己的意思,闲闲岔开话题:“唉,今日已是二十七了,不知世涛何时才能回来?可曾与你说过归期?”
  确切的日子,叶浔也不清楚,却记得叶世涛说过的话,笑道:“年三十当日,怎么也能回来了。”
  同样的一天,孟宗扬听说了一件大事:皇上要重新启用先帝废弃的锦衣卫。他这段日子称病在家,一直都在盘算自己去何处才能大展拳脚,听得这消息,如同看到了曙光。
  他从心底兴奋起来,即刻进宫面圣,等了好一阵子,皇上才让他到御书房说话。他直接道出意愿:“重新启用锦衣卫的事情若是真的,皇上让微臣到锦衣卫当差可好?”
  皇上细看了他两眼,“不好。”
  孟宗扬讨价还价:“您让我做个小旗、千户哪怕百户都可——这样行不行?”
  皇上仍是言简意赅:“不行。”
  孟宗扬绷不住了,险些跳起来,“您这意思,是怎样都不允许我进入锦衣卫了?可我是祁先生举荐给您的,他可是前朝锦衣卫指挥使。”
  “他举荐你,是要你入朝为臣,何时说过你能如他一样了?”皇上轻笑,“再者,你脑子一时灵光一时愚钝,我真不敢让你进入锦衣卫。这种玩笑,开不起。”
  孟宗扬沮丧得要死,“那您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属意裴奕进入锦衣卫?”

  ☆、第72章

  皇上笑微微的,“他可没你那么想不开。锦衣卫专司缉捕、诏狱等事,多半是脏活儿累活儿,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让你们碰。”
  孟宗扬眼巴巴地瞅着皇上,眼神像只没了主心骨的兔子,“那我以后怎么办?”原来的芝麻官职保不住了,前途看不到了,这可是能要人命的。不得个准话,他这年还能过么?
  “什么都好,就是沉不住气。”皇上继续打击孟宗扬,“要你进锦衣卫,不出三个月就被人算计死了。那些人可没善茬。”
  “是是是,您一定是为我着想。但是您不能给我个准话么?”孟宗扬心知再说下去,自己能被皇上气死,“要不然我再跪一回磕几个?”
  皇上扯扯嘴角,眼中尽是笑意,“过完年节,你到府军前卫,先当个二等侍卫。”
  府军前卫,和锦衣卫一样,隶属亲军都指挥使司,也就是皇家禁军。而府军前卫的不同之处在于,是皇上的近身侍卫。
  二等侍卫,是四品官衔。
  皇上的用意,是要把孟宗扬放在跟前好好儿磨磨他的性子,若总是风一阵雨一阵的行事,没法儿重用。此外,也是借着给孟宗扬升官的机会,再敲打徐阁老一下——他钦点的人,别人不能拉拢,更不能打压。
  孟宗扬喜出望外,慌忙谢恩。
  皇上摆了摆手,“安心回府去,下旨之前别来烦我。”正和孩子玩儿得高兴呢,这混小子偏来扰他。
  孟宗扬称是,笑着告退。
  皇上看着孟宗扬精神抖擞的背影,笑了笑,回往正宫的路上,思忖着把哪些人调入锦衣卫最妥当。属意的人,他已有了,只是不知那人愿不愿意。
  他唤来内侍,吩咐几句。
  
  这日王氏探病返回叶府之后,情绪如脸色一般奇差,进门便让丫鬟唤来叶冰。
  叶冰心知少不得吃一通排头,进门来低眉顺目地站在母亲面前。
  王氏开门见山:“第一次带你去大姑爷家,你就不能做点儿长脸的事?一言一行成何体统?!”
  叶冰小声嘀咕道:“我这不是头一回见到大姐夫么?他那样子,谁见了能不失态?日后不会了。”
  “再多的话我不需说,你也该知道我意在警醒你的是什么。彭氏、叶浣那种龌龊事,府里决不可发生。她们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我膝下儿女若是闹事那等丑事,我便与世涛一样,豁出这张脸去,严惩不贷!”王氏将话说绝,摆一摆手,“回房去,将那《女则》用心抄写几遍。”
  叶冰恭声称是。
  
  腊月二十八,柳夫人来看了看叶浔,见无大碍,说了半晌的体己话。
  转过天来,柳阁老也来了。
  叶浔已经一如往常,见到外祖父不免不安,“您怎么还来了?我真没事。”
  柳阁老笑道:“谁来探病了?好多日子没见你,找个借口跟你说说话而已。”
  “那好啊,午间留下来用饭……”
  柳阁老笑呵呵地打断她的话:“用饭行,不准你下厨,好歹再缓半日,明日你还有不少事要张罗呢。”
  “好啊!让侯爷陪您喝两杯。他去了燕王府,说了去去就回。”叶浔笑着坐在老人家一旁。
  柳阁老满意地点点头,闲话时问起叶世涛:“走的时候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么?出门办差,几个月也行,一年半载也行。”
  叶浔笑道:“说的是年节前回来,他说的年节,大抵是除夕当晚才算起。”
  柳阁老神色一缓,“不管早晚,回家过年就行。他倒是个言出必行的,定能回来。”
  “说的是呢。”
  午饭前,裴奕回来了,看到柳阁老,笑着上前行礼,道:“正好,特意寻了几坛陈年梨花白,也是听说您中意这酒,等会儿陪您喝两杯?”
  柳阁老哈哈地笑,“不单要陪我喝个尽兴,我走的时候还要带上余下的几坛。”
  “这还用说?本就是给您备下的。”
  午间,两人用饭时,柳阁老提起重新启用锦衣卫的事:“照我看,皇上是不会让你和淮安侯进入锦衣卫的,淮安侯不适合,一次的疏忽就容易丢掉爵位甚至性命,你则不需要另辟蹊径。那么,你觉着皇上属意于谁?”
  裴奕沉思片刻,“不瞒您说,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叶家的人。”
  “你是指世涛。”
  裴奕颔首。
  柳阁老丝毫意外也无,笑起来,“的确是没人比他更适合了。”
  再肮脏再残酷的事,若是事不关己,若是不曾应对,进入锦衣卫之后,接受起来总是难上加难。叶世涛却是不同,他的心肠手法变得残酷狠绝,是一步步被亲人逼到这地步的。再没什么事能伤到他,再没什么事能让他动容。
  若是进入锦衣卫,来日必能与权臣平分秋色,呼风唤雨,他不再需要叶家,甚至不需要柳家的支持,因为锦衣卫的后台是皇上,谁都不能撼动其地位。
  用完饭,柳阁老离开之前,取出两个大大的封红,亲手交给叶浔:“三十儿晚上的压岁钱,嫁了人也是一样,在我们眼里还是孩子。”
  叶浔笑着收下,“本来就是么,您不给我也要跟您和外祖母讨的。”
  柳阁老闻言笑得畅快,“回吧,别去外面吹冷风。”转身由裴奕陪着去往垂花门。
  叶浔让竹苓把封红收起来。以往一些年,除夕也会收到二老给的压岁钱,外祖父今日特地过来,想来这也是原由之一。
  景国公、叶夫人派了管事、丫鬟送来补养身体的上好药材,见叶浔无事,两个人俱是松了一口气,道:
  “今日是二少爷的生辰,府里昨日起就宾客盈门,不少人也是意在牵红线,您也知道,二少爷这就满十六岁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忙于应承,实在是抽不出功夫来看望您,特地要我们来看看,打算今日晚一些时间再过来。”
  “转告二老,不必了。”叶浔笑道,“我这几日也压下了一些事,晚些时候兴许会出门。先前世子夫人来去匆忙,没与我提起世淇生辰的事,我以往也不曾留意这些,便没送去贺礼,你们帮我带个话,还望他们不要计较我失礼。”
  “怎么会呢?都知道您身子不妥当。”两人笑着应承两句,便道辞走人。
  竹苓照叶浔的示意,各赏了两个八分的小银锞子,望着两人欢天喜地离去的背景,撇了撇嘴。
  夫人哪里是不记得二少爷叶世淇的生辰,是不愿意记得,且打算一直忽略这种事。
  孟宗扬从皇上那里得了准信儿,第一个想告知的自然是柳之南,却要绕个圈子。
  告诉裴奕,再让裴奕转告叶浔?
  那就不如直接让人告诉叶浔了。
  派阿七去裴府之前,才听说叶浔前几日染了风寒。倒是没想到,那只一直跟他炸毛的猫还有打蔫儿的时候,刚好新得了小手炉,是内务府打造出的新式样,分外小巧精致,便让阿七全部带去送给叶浔。
  阿七送上礼物,将孟宗扬来年的动向说了。
  叶浔挺为孟宗扬和柳之南高兴的,赏了阿七二两银子,笑道:“手炉我留下两个,其余的都给我表妹送去。待我向你家侯爷道喜。”
  阿七笑嘻嘻的称是。
  随后,叶浔让新梅去找了柳之南一趟。这丫头和柳之南也算有一段主仆情意了,年节前见个面也好。
  当夜晚间,叶浔很晚才睡,跟太夫人学着剪窗花了。她以前只会剪喜字、葫芦这些简单的式样,太夫人则会很多花样,她在一旁照猫画虎学了半晌,还是在太夫人的帮忙下,剪好了一个年年有余。
  直到裴奕过来问她们:“今日就打算不睡了?”
  婆媳两个这才意识到天色已晚,笑着罢手歇下。
  叶浔随裴奕回房的时候,看到夜空飞起了雪花,想到了还在外面的叶世涛、努力打理家事的江宜室,喃喃叹息:“但愿哥哥今夜就能返回。若是下起大雪,行程不免耽搁下来。独自在外过年总是不好。”
  “他既然没让人传话说不能回来,就一定能如期赶回家中。”裴奕倒不是宽慰她,因为这是很多男子的习惯,笃定的事只说一次,身边人只需等待结果。
  同一时刻,江宜室站在廊下,裹紧了纯白色雪兔毛斗篷,望一眼一排排大红灯笼,再望向夜空中飞舞的雪花,深深吸进了一口气。
  等待的滋味是最难熬的。希望他身影随时出现在眼界,希望成真却只一刻,成真之前,只有焦虑。
  鞭炮声自小年之后便不绝于耳,空气中充斥着年节才有的气息。年节意味的是一家团聚,而她的夫君还在外面办差,甚至于风尘仆仆地赶路。
  天色已晚,今夜是不能回来了。
  她带着些许黯然转身。
  红蔻快步跑进院门:“大奶奶,大爷回来了!”
  “真的?”江宜室闻言惊喜不已,顾不得矜持,急匆匆转身下了台阶,快步走出院门。
  正房通往前院的甬路上,明灯照映之下,叶世涛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视野。
  叶世涛大步流星地迎到她面前,逸出璀璨的笑容,“我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江宜室急切地打量着他。他清瘦了一些,俊颜透着疲惫憔悴,就连语声都有些沙哑,必是赶路太辛苦了。
  叶世涛见妻子只是一味盯着他发呆,笑着环住她肩头,“看多少年了,难得你也不腻。”说着话,揽着她返回内宅。
  语气那样随意,仿佛他只是出门游转了一半日。
  叶世涛敛目看看妻子纯白的斗篷、自己的黑色大氅,打趣道:“咱们像不像黑白双煞?”
  江宜室被他一句话引得又气又笑,“大过年的,胡说些什么?快去洗漱更衣,肯定还没用饭吧?小厨房里留着饭菜呢。”
  “是得洗漱更衣,皇上要我一回来就进宫。饭菜等我回来再吃。”
  “这时候了,进宫略作耽搁,宫门就落锁了,你今夜还能回来么?好歹先吃几口饭菜。”
  叶世涛哈哈地笑,“放心,皇上定是交待几句话,没闲心跟我叙谈,宫门落锁也没事,皇上一句话的事而已。”
  江宜室这才心安,唤丫鬟快些备水服侍他沐浴更衣。几名随从没多时也到了,抬回了两口箱子,一箱是叶世涛出门时的衣物书籍等等,另一箱则不知是什么。
  她也顾不上好奇,只忙着将他的衣物等物亲自归置起来,又吩咐外院备轿。
  叶世涛沐浴后换上了大红官服,见妻子还在忙着收拾他的箱笼,边忙边吩咐丫鬟给他准备几道他素日爱吃的饭菜。
  他的唇角高高的翘了起来,走过去环住了她,“这段日子还好么?”
  “挺好的。”江宜室答着话,脸色已因不自在转为微红。
  一旁服侍的丫鬟见了,抿嘴笑着,垂首退下。
  他轻笑,低语:“老夫老妻了,还跟着小女孩儿似的。”
  “你……可真是的。”
  “挺好的我就放心了。你也放心,我在外特别老实。”
  “谁管你那些了?”江宜室笑着转过身形,帮他整了整官服,“快去面圣吧,回来我们再说话。”
  “成。”他低下头去,吻了吻她脸颊。
  他下巴上冒出了胡子茬,也没来得及打理这个小细节,带来些微的疼,些微的痒。是那样暖心的真实的感受。
  她是受不得一点点痒的人,笑着推他。
  叶世涛却又重重地胡乱地吻她。
  她捱不过,笑了起来。
  叶世涛心绪愈发明朗,笑着转身,“我去去就回。等我。”
  “嗯!”江宜室笑着目送他出门。原本以为,他回来时,她定会因为心疼掉几颗金豆子的,却因他一通打趣胡闹,只有切实的欢喜。随即知道阿浔也记挂着,叮嘱红蔻,明日一大早就去报信。
  除夕一早,裴奕和叶浔便从红蔻口中得了这喜讯。
  裴奕笑道:“赏!赏十两银子!”
  红蔻千恩万谢而去。
  那边的叶世涛是如何也要到柳府、裴府去一趟的,但是出门之前,要先和江宜室商量好一件事:“皇上有意让我来年进入锦衣卫,你怎么看?”
  江宜室认真思忖片刻,道:“我自然是听你的啊,只要你从心底愿意就好。我唯一担心的,是你根本不喜欢京城这个地方。”他以前提过,有意去镇守边关或是经商,若是选择那两条路,都不会留在京城。她也由此怀疑他因着前尘事对京城这地方深恶痛绝,眼下怕他为了要跟父亲争一口气才有这意思的。
  “只有不喜欢的人,哪有不喜欢的地方。”叶世涛笑道,“以前无从想到皇上会有这举措,更没想到皇上不拘一格,打算自然不同。镇守边关呢,少不得有出生入死的时候;要是经商呢,下一代人想要走仕途就太难了。权衡起来,我当然还是愿意留在京城,省得岳父岳母担心你,跟外祖父、阿浔两边也能有个照应。”
  “那行,就这么定了。你快去跟外祖父和大姑爷说说这件事,尤其外祖父,少不得要叮嘱你一番。”
  “嗯。”叶世涛出门,上午去了柳家,下午则去了裴府,先跟叶浔说了这些事。
  叶浔沉思片刻,只是笑问:“你和嫂嫂商量好了?”
  叶世涛颔首一笑。
  “外祖父也同意?”
  “对。”
  “那就不需问我了啊。”叶浔笑盈盈看着哥哥,“我不是说过么,你怎样我都支持你。”身边男子的前程,她能做的也只是提前探探口风,不可干涉。他们心中自有权衡,即便不能满心赞成,也要给予尊重支持。
  “早知道是这样,还是要听你亲口说出才心安。”叶世涛这才去了书房与裴奕叙谈,因是除夕,不好多做逗留,约定正月里再聚,回家去安心过年了。
  接下来,便是喜气洋洋又分外忙碌的春节了。文武百官、各家命妇进宫给皇上、皇后道贺,回到家中,男子出门拜年,女子在家应承上门的女眷。
  初二要回娘家,叶浔和裴奕去了叶府,叶世涛和江宜室去了江家。
  王氏娘家远在外地,自是无从回去,留在叶府等着款待裴奕、叶浔。
  叶冰再见到裴奕的时候,一举一动都是规规矩矩,再无半分不妥。王氏松了一口气,真怕叶冰成为第二个杨文慧——不,担心的若成真,比杨文慧的事情更严重更丢脸。
  叶浔不论对谁的态度都一样,不是太亲近,也不让人觉着疏离。叶家人只觉着她是越来越喜怒不形于色了,心里想什么,谁也看不出。
  叶鹏举膝下共有两子两女,四个孩子的年龄都是差两岁,由此,长子叶世淇大次女六岁。
  四个人都怕叶浔挑剔他们没有尽心服侍祖父祖母——他们能快些返京,可是叶浔催着王氏命人将他们接回的。是因此,这一日几个人比平日更殷勤、乖顺许多,时不时将两位老人家引得哈哈地笑。
  叶浔对此喜闻乐见。
  用过午饭,二老各自转去内室、小书房睡午觉,叶鹏举和叶世淇父子两个将裴奕让到花厅闲谈。叶鹏举的样貌比叶鹏程多了几分英武之气,叶世淇样貌清俊,性情谦和,对裴奕存了深交的心。他不过比裴奕小几个月,裴奕已成家立业,他则还未有功名在身,不可能不钦佩,想在姻亲的前提下与对方有几分真实的交情。
  裴奕看得出叶世淇的心意,不置可否,只说场面话应付。
  那边的叶冰则劝着王氏去歇息,自己拉着叶浔说话。叶浔不想让王氏觉得自己对叶冰一时失态耿耿于怀,也顺势劝着王氏去小憩,去了叶冰房里。
  叶冰让叶浔瞧瞧自己的针线如何,又拿了叶浔亲手绣的帕子认真比较。
  叶浔就笑,“你的针线很好了,擅长的针法不同,哪里能比得出高低。”
  叶冰闻言舒心地笑了,“娘亲总是嫌我手笨,说的次数多了,我心里真是没底。”
  这次从头到尾,叶冰都没提过与上次相关的话。
  逗留至日头西斜,裴奕和叶浔回府。
  初三祭祖,年节就没什么大事了,京城权贵之家纷纷利用这难得的闲暇时间宴请亲朋好友。
  叶浔好说,走动的人以前加上叶家都没多少,现在则是没必要与叶家亲朋来往了,分寸稍稍差了,便会让二房的人以为裴奕和她抢叶家的人脉,能免则免,便只与燕王妃、柳家那边的亲朋走动,高兴了就出门走个过场,累了就在家中陪着太夫人。
  裴奕那边则是一日不停地前去赴宴,只兵部同僚就是一个个在家中设宴,把日子排的满满当当,想拨冗在家回请众人的空闲都没有。此外,叶世淇也是命人每日请他到府上说说话。
  裴奕暗自头疼不已,只是要拉开距离也非朝夕间的事,要叶世淇明白现状更不是几日光景可以办到的。外人都有空应承,没空应承阿浔的堂弟,说出去也没人信,只好每日下午单拨出点儿空闲去叶家。
  这天中午,他与燕王在醉仙楼畅饮,将至未时才散了。喝的是烈酒,还没少喝,两人虽然脚步没乱,却都已有了七、八分醉意。
  回府途中,叶世淇的小厮拦下了马车,要他移步去叶府。
  裴奕用力揉了揉眉心,也就应了,改道去了叶府。
  叶世淇是真要请教裴奕学问上的事,再者知道裴奕喜欢喝烈酒,这两日特地寻了几坛,意在请裴奕一同喝几杯,不喝的话带回去也好。
  裴奕先去光霁堂请安,又去了叶鹏举、王氏房里,末了才由叶世淇带去了一个小巧的书房院。
  裴奕一进门,就看到桌案上摆着果馔、酒坛,一旁的矮几上则摆着一沓宣纸。
  他落座,觉得口渴,端起杯来一饮而尽。此刻不论是酒是水,喝到他嘴里都跟水一样寡淡无味了。
  叶世淇见状不由笑起来,心知裴奕已经多了,请教学问的事就免了,拉拉家常倒是可行,说不准就能听到这位朝堂新贵几句心里话。
  正要落座,有小厮进门来,不无惊慌地道:“二小姐和四小姐方才做孔明灯,不知怎的竟着火了,您快去看看吧。”
  叶世淇匆匆交待一句,忙随小厮取看两个妹妹在胡闹什么。
  裴奕又喝了一杯酒,用力按了按太阳穴,转到一旁的醉翁椅落座,闭目休息片刻,吩咐服侍在房里的小厮:“给我沏一杯浓茶。”
  没人应声。
  过了片刻,淡淡清香随着细碎的脚步声趋近。
  他缓缓睁开眼睛,叶冰出现在眼前。
  “怎么是你?”裴奕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心说叶世淇这是被妹妹耍了?
  “哥哥帮我料理着房里的乱子,唤我过来帮他招待姐夫。”叶冰细腻白嫩的手捧着粉彩茶盅,送到裴奕面前。
  裴奕不接,“不必了,你下去。”
  叶冰笑着将茶盏放在一旁的小杌子上,取出一个彩绣荷包,递到裴奕面前,“这是大姐要我绣的荷包。她说她自病后身子虚弱,没精力做针线了,便要我给姐夫绣个荷包。”
  裴奕垂眸,唇畔浮现出一丝笑意,让人看不出含意的笑。
  叶冰忐忑地站在那儿,“真的。难不成我还敢撒这种谎?”
  裴奕却扬声唤李海进门,用下巴点了点叶冰手里的荷包,“拿着。”
  李海接了过去。
  叶冰欣喜不已,又去端茶,“听祖父说了,姐夫喜喝武夷茶,我也不知沏得味道如何,你尝尝?”
  裴奕抬眼看着叶冰。
  叶冰对上那双足以勾人心魂的眼眸,瞬间的喜悦之后,心就沉到了谷底。
  他的眼神沉冷之至,并且,透着让人无从错失的厌恶。
  他甚至什么都不需说,就让她自惭形秽。
  “离我远点儿。”裴奕连手势都透着嫌弃,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不干净的东西一样,随即,又吩咐李海,“你把荷包拿去个世子夫人过目,告诉她,这是二小姐给你绣的,让她看看手艺如何。”

  ☆、第73章

  “姐夫!”叶冰一听这话,立时脸色煞白,“你不能让李海这么说,我娘定会重重惩戒我的。你不满我的行径,直说便是,可我哪一句话都是实话啊……”
  “实话?”裴奕勾唇浅笑,“就当你说了实话,而我要扯个谎,与你何干?”说着话,打手势让李海依言行事。
  李海径自去找王氏了。
  “你……你明知道我的心思,我也没怎样啊,不过是送你件东西罢了,又何苦逼人太甚?你让我娘误会我做了出格的事,轻则禁足,重则送我去庙里清修一段时日。”叶冰到今日才知,有些男子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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