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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恙,尔请跪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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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仲晏紧皱眉头,捉摸不透她又在动什么歪脑筋,不过有银雀陪着,他还算可以放心。不过想到现在回来的只有桃奴一人,又有些担心。如若他们就这样回到席中,而公主没有出现,必然会引起陆徴言的猜忌,他又不能对桃奴言明他刚才与陆徴言在此的谈话。
  “公主离席已有一阵,怕是会引起圣上担心,桃奴,你随我一起去找公主。”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回公主,才能消除宴会上那些人的猜疑。
  桃奴不由分说就赞同了杜仲晏,与他一并找回公主。
  *
  此时此刻,换了一身女官服的赵妧并不急着回集英殿,她转向去了后苑,只因为后苑有一座玉津池,常有活水为源头,清澈微甜,她想取水,用最新鲜的玉津池水为她的父皇点一杯最好的茶。
  今天的万寿节宴会,景隆帝需要从头到尾喝九盏酒,酒可以助兴,却也伤身,赵妧希望她的父皇在宴席散去之后,回到殿后,饮一盏她亲手点的茶。
  她站在玉津池边,蹲下身子,以竹筒汲水。那竹筒原是她学点茶的时候,叫人制作的,容积足有二升,空着的时候还能提,若装满了水,对她来说还是略显吃力,不过有银雀在,倒也不怕。
  “公主,还是让奴婢来吧。”银雀看她细胳膊细腿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掉进池子里,就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
  赵妧却也没与她争抢,二话不说就把竹筒丢给了银雀,而她就站在边上看银雀汲水。不得不说,她家银雀姐姐长得真好看,就是平时神出鬼没,跟杜仲晏一样不太爱笑,是名副其实的冰山美人,如果不是银雀喜欢精武堂的指挥使秦天翔,还真是与杜仲晏十分般配。
  银雀是景隆帝让康王安排在精武堂精心培养的英才,被指派到赵妧身边充当侍卫一职贴身保护。精武堂本不招女徒,唯有银雀是特例,因为她是景隆帝为赵妧专门训练的女侍卫。
  汲水此等小事对银雀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不过她才靠近水池,赵妧就感到一阵风从身边迅速穿过,等她反应过来时,只听到身后有人“哇哇”大叫,直喊“姑娘饶命”。
  赵妧转过身,只见银雀单手掐着一名青年男子的脖子,那青年男子面色铁青,好像就要断气了,不过他的求生欲望十分强烈,努力从喉咙里发出救命声。
  “什么人胆敢……”
  “银雀,快松手!他不是刺客!”赵妧看到青年男子的打扮,是一身朝服,虽然不是楚国的衣冠,但也能看出他是一位贵族子弟,生怕银雀伤到他,便立即阻止她。
  “可是他鬼鬼祟祟……”
  “我、我……咳咳……我只是想问个路,小娘子救我……”青年男子看向赵妧,拼命求救。
  赵妧上前去拉银雀,“他真的不是刺客,你看他穿着这身衣裳,该是别国的使臣,银雀你别把他弄疼了。”
  银雀护主心切,倒是没管他是什么身份,眼下仔细一看,确实身穿官员服饰,头戴硬脚幞头。银雀松开了手,青年男子捂着喉咙不停地咳嗽,等他顺过气来,赵妧歪着头问他:“你是来参加今日的宴会的吗?为何会出现在后苑呢?”
  青年男子见赵妧一派率真,比刚才掐着他脖子的女子友善,便向她如实相告:“本……我来自宋国,特来祝贺楚国景隆帝万寿,说来惭愧,我本是出来如厕的,谁知引导我的内侍忽然不见了踪影,我就自己寻找回去的路,但是我好像……迷路了。”他似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是见两位小娘子在此,想问个路,没想到……”他怯生生瞅了银雀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目光,这位小姐姐的表情实在太令人害怕了。
  “原来如此。”赵妧了然地点了点头,“我们本来打好水就要回集英殿,你与我们一起吧。”
  “那真是太好了!”青年男子面露喜色,又想起什么似的,“不知小娘子芳名?日后也好答谢今日相助之恩。”
  “我叫……”赵妧转了转眼珠子,没告诉他真实的名字,“我叫桃奴呀,是陛下身边司茶的女官,你呢?”
  公主,又淘气了。冷眼旁观的银雀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何刻意隐瞒身份,但也不揭穿,默默看这位突然出现的青年男子的反应。
  “我叫刘卫桓,诗经卫风之卫,桓桓于征之桓。”刘卫桓眼露笑意,咧嘴一笑,露出了一颗小虎牙,像极了雉哥儿,赵妧对他产生出一股莫名的亲近感。
  “你也读《诗经》?”但凡提及赵妧喜爱的事物,她便会格外高兴。
  “略读一二。”刘卫桓笑答。
  “我最喜欢《郑风》中的《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这是赵妧最喜欢的一首诗,过去她与诗中描绘的女子一样,毫不隐藏思念一个人的心情,她总是会情不自禁地随口吟唱,就如此刻。
  刘卫桓看到她吟诗的模样,就好似站在城阙上思念一位她心仪已久的君子,这画面过于美好,他不忍破坏,于是没有立刻接上她的话。
  过了半晌,他轻声吟唱:“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
  赵妧惊喜地看着他,继续听他吟唱后半段:“南有樛木,甘瓠累之。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翩翩者鵻,烝然来思。君子有酒,嘉宾式燕又思。”
  “我们需要立即回到集英殿,伴随乐声,方能吟唱出一首美轮美奂的诗呀!”赵妧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而此刻,银雀早已趁着他们吟诗交流,汲取了玉津池的水。
  回集英殿的路上,赵妧与初次见面的刘卫桓洽谈甚欢,只因他们志趣相投而惺惺相惜。
  “早就听闻楚国注重文士,满朝朱紫皆文人,不想就连掖庭女官也饱读诗书,真是妙哉!”刘卫桓与赵妧一唱一和,仿佛一见如故。
  “我可是我父……亲最得意的女儿,父亲文采出众,我当然不能给他丢脸啦!”赵妧喜爱诗书,却很少有人当面夸她饱读诗书,难免有些骄傲自满。
  “不知令尊是朝中哪位大人?”刘卫桓惊叹于她的直率,顿生好奇之心。
  赵妧一时兴起才冒用了桃奴的身份,但是桃奴的生父并非朝中官员,她信口胡诌的谎言还需要自己来圆,好在她够机灵,立刻想到了一人:“我父亲是御史大夫徐昶。”
  徐昶是徐宸妃一母同胞的兄长,她冒充一下他的女儿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徐昶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并没有一个叫做“桃奴”的女儿。
  幸好刘卫桓丝毫没有怀疑赵妧,反而若有所思地回味。
  “我们到了,你从这门进去就是集英殿的两廊,我需要到殿后准备茶水,就不与你走同一条路了。”赵妧带他从宝渊阁直行回到集英殿,并没有走原来通往掖庭的那条路,在一个小门口,赵妧与他道别。
  “就此别过,但愿日后还能再见到姑娘。”
  赵妧嘻嘻一笑,虽然她与他洽谈甚欢,但是他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宴席结束之后,他便要跟随他的使团,离开楚国了,今日的恶作剧就到此为止吧。
  赵妧没有表态,笑了笑就与他告辞,刘卫桓也笑了笑,看着她慢慢消失在自己眼前,不过他并不失望,因为当他回到廊下坐席之后,他又看到她出现在景隆帝的身侧,做一名女官应做之事。
  在两廊的另一侧,杜仲晏也已回到了坐席之中,他和桃奴都没有找到公主,不得已才先回到席中,没想到公主已经回来,而且换了一身装束,不同于别的女眷,此刻的她仿如一名普通的司茶女官,立在圣上身侧,丝毫不起眼,但他还是一眼就发现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杜太医VS陆渣渣 Round1 
杜太医:胜。
放个新角色出来
提示:关键人物
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15章

  万寿之喜已经过去许久,皇宫大内恢复如常,当日发生的事,赵妧多半也已不放在心上,只是读诗集的时候偶尔想起在后苑偶遇的刘卫桓。
  关于这一段小插曲,杜仲晏并不知道,而陆徴言尾随赵妧又被杜仲晏阻拦一事,赵妧也从未得知。
  以为每一天都会过得平淡无奇,不料没过几天,忽然从她的好姐姐赵嫱口中得知陆徴言在南御苑陪同景隆帝骑射时,不幸坠马摔折了左腿。
  刚刚听闻这一消息的时候,赵妧无疑是惊讶的,因为在上一世,陆徴言并没有这样的遭遇,她在赵嫱面前表露担惊受怕之色,转眼又在内心窃喜,这恐怕都是报应,只是这报应没有报到阴险毒辣的赵嫱身上,而是转移到了与她为虎作伥的陆徴言身上罢了。
  虽然赵妧很想与陆徴言撇清关系,但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十分微妙,朝中又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她的未婚夫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能漠视不理,就算不能亲自出宫去探望他,派个人去慰问一下装装样子还是需要的。
  因此,赵妧派她的贴身侍女桃奴亲自登门造访,慰问她未来的驸马爷。
  赵妧只管静候桃奴出宫回来,自己没有太多的担忧,最好是摔残了,他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主动退婚,别再拉她进深渊。
  “杜仲晏,我还想看《诗经》,你下次去宝渊阁……哦,我倒是忘了,父皇已将鱼符交还与我,还是我自己去找罢。”这日用过早膳,赵妧趁杜仲晏给她把脉的时候与他随意交谈,杜仲晏听她轻松的口吻,才发现他心中的担忧都是多虑的,陆徴言对她而言,真的已经成为了过去。
  “臣为公主把完脉后,正要去一趟宝渊阁找本医书,臣可以为公主代劳。”杜仲晏莫名感到一阵愉悦,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不如这样,我同你一道去,你找你的医书,我找我的诗集,若是我的诗集被新排到别的地方,你也好帮我一起找找。”
  “好。”杜仲晏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她,“不过臣要先回一趟太医局将药箱放下。”
  “也好,我先让银雀陪我去宝渊阁,你稍后再来也无碍。”赵妧体贴地提议道。
  杜仲晏微微颔首,便行礼告退。
  *
  太医局位于皇宫的东面,宝渊阁在西北角,两处有些距离,等杜仲晏来到宝渊阁的时候,赵妧已在阁中翻阅了将近一滴漏工夫的诗集。
  “公主。”杜仲晏气喘吁吁地走进阁中,在“集”部第三排架子后面寻到了赵妧的身影。
  今日天气晴好,阳光透过轩窗洒落在她的身上,赵妧闻声抬头的刹那,光映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晶莹剔透,耀眼夺目,他险些睁不开眼,而她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却是透露着微微不悦:“杜仲晏,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臣忽然有要事缠身,这才耽误了,请公主恕罪。”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太医局,准备放下药箱就前往宝渊阁,怎料许司衣带她手底下的女史突然到访,请求他医治。他本想把这个任务转交给董棻或是别的太医,可是那女史也是烫伤了手,上回他医治许司衣颇见成效,未曾留疤,所以才特地指名他来医治,医者父母心,因此耽搁了一些时辰。
  医治完病人,他便匆匆赶往宝渊阁,就连许司衣最后跟他说的话他都来不及细听。
  “你是跑来的吗?”等了这么久,赵妧本是有些生气的,在看到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后,又心软了,她拿出自己的手绢递给他:“瞧你满头大汗的,别把汗滴到那些书上,那父皇该是要心疼了。”赵妧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过去无论遇到什么大事,他都气定神闲,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弄得自己一身狼狈。
  杜仲晏低头看着她递来的手绢,怔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多谢公主。”他小心翼翼拭干额上与鬓角的汗珠,完了,他收起手绢:“待臣回去清洗之后,再交还与公主。”
  “一方手绢而已,无碍。”赵妧不以为意地说。
  “公主是否找到想看的诗集?”杜仲晏见她两手空空,言归正传。
  赵妧摇了摇头,眉心微蹙道:“我这三排书架都已找过了,就是不见原先我看的那本《诗经》,你说是不是被人取走了?”
  “臣再帮公主找找。”宝渊阁的藏书量很大,同一本书也有多种刊本,只是杜仲晏十分了解赵妧的脾性,她想看的那一版本必定是注解最详细,排版最清楚、精致的。
  于是,杜仲晏与赵妧分头在“集”部的几排架子上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寻找她想要的那一本《诗经》。
  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最后还是赵妧先放弃了,因为那本《诗经》很有可能已经被别人取走。
  宝渊阁借书没有登记,归还全靠自觉,谁人取走书也并不能知晓,只能等待那人前来归还。
  没有找到想要的那本《诗经》,赵妧颇感失望,准备回福康殿,不料杜仲晏忽然说道:“光看《诗经》并不能知其韵味,不如和声吟唱,才知其美妙。”
  闻言,赵妧忽然打起了精神,两眼直愣愣地看向杜仲晏,不久,又垂头丧气道:“《诗经》之美,在吟唱者的情感寄托,这道理我也晓得,只可惜能与我和声吟唱者寥寥无几。”过去她经常邀请赵嫱与她一起吟唱,她弹箜篌,赵嫱抚琴,两人默契十足,可惜,往事已不堪回首。
  不过她是真心喜欢《诗经》,就算她与赵嫱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她们过去一起琴瑟和鸣,她也不会因此产生对《诗经》的厌恶,她厌恶的是赵嫱的阴毒,并非优美的诗集。
  但是要再找一个能够琴瑟和鸣的人真是太难了,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刘卫桓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国家,就算他是楚国人,他们也不能像寻常的文人之间那般畅所欲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正当她惆怅找不到知己的时候,一向闷不吭声的杜仲晏忽然亮出了他的嗓子,在赵妧面前吟唱起《诗经》中的《关雎》一首,令她呆若木鸡。
  而杜仲晏没有在意她的神情,继续唱道:“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赵妧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捂嘴,好似要哭了,“杜仲晏,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你会唱《诗经》?”
  “只是偶尔听教坊司的乐人唱过几遍,有点印象。”他哪里是在教坊司听来的,而是他好几次听到她与赵嫱和声伴奏,也好几次被这些古体诗打动,才默默地背诵,默默地吟唱。
  当然,这些细节他是不会如实告诉她的。
  赵妧不得不承认,杜仲晏此人虽然一板一眼,不过平时谈吐也算儒雅,声音温和,吟唱优美的《诗经》真是相得益彰,这让赵妧顿时对他刮目相看!
  “你还会别的吗?”赵妧来了兴致,想听他再唱别的。
  杜仲晏略一沉吟,又来了一首:“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赵妧静静听他吟唱结束,并没有与他和唱,他的样子有些奇怪,和平时大有不同,他唱这首《蒹葭》的时候,双眼温柔似水,仿佛真的在思念一位佳人,赵妧看得有些好奇,也有些难过地问他:“杜仲晏,你是不是已有心仪的女子,只是你与她之间有障碍,对吗?”
  杜仲晏将目光落到赵妧身上,与她对视,回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她是谁?能告诉我吗?我说过,我会向父皇呈言……”
  “公主多虑了,臣只是在吟唱,并非公主所想。”他死不承认,赵妧却表示怀疑,倘若他心中无人,不可能唱得这般饱含深情。
  “你不与我说也没关系。”她就不信他会对她隐藏一辈子!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唱《诗经》,还不止一首,杜仲晏,日后你就与我和声吟唱,可好?”多一个可以陪她唱《诗经》的人,她还是非常高兴的。
  杜仲晏“嗯”了一声,赵妧立刻展露笑颜,兀自吟唱一首:“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杜仲晏和道:“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赵妧唱道:“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吟唱完毕,两人竟第一次产生默契感,不禁相视一笑。
  “你也算是君子,可惜谈吐欠缺幽默风趣,不像那刘卫桓……”赵妧兴致高昂,情不自禁地说出了万寿节那天遇到的人,她看到杜仲晏突然面色一变,像是困顿,便解释道:“哦,父皇万寿节那天,我被赵嫱弄脏了衣裙,回寝殿换好衣裳转了一趟后苑,偶遇了不小心迷路的宋国使臣,他叫刘卫桓,是个非常有趣的人,就像是长大后的雉哥儿,他也会吟唱《诗经》!”
  赵妧谈及刘卫桓的时候,嘴角飞扬,很是欢快,看得出来,她对初次见面的这个人印象很好。他很少听她在他面前畅谈除了她父皇以及陆徴言以外的男子,何况那还是一个陌生男子。
  笑容凝固在杜仲晏的嘴角,而且他的脸色也逐渐发生了变化,然而赵妧一味沉浸在那段美好的回忆中,没有发现身边人的变化。
  “倘若他再来我大楚,你与他倒是可以认识一下,仔细想想,他的瞳眸居然也是茶色的,与你一样呢!”整个大内,赵妧只见过杜仲晏一人拥有茶色瞳,刘卫桓是第二个,很是神奇。
  对于赵妧的提议,杜仲晏不动声色,顾左右而言他:“公主,时辰不早了,该回去服药了。”
  才对他产生一点好感来,怎料他又变回了原来刻板的杜太医,赵妧没好气地说:“杜仲晏,你哪天不泼本公主冷水,本公主就要谢天谢地谢你全家了!”
  “臣已无家,公主请回吧。”他一脸冷漠地说。
  赵妧愣了愣,好像提及了他的伤心事,突然有些懊悔自己刚才说的话。杜仲晏四岁的时候就跟着他爹杜炳文进了太医局,他没有娘亲,也从未听他提起过,他一直与他爹相依为命,后来他爹不幸染上宫中时疫没了,他就成了一个人……
  杜仲晏转身去找自己想要的医书,没再与赵妧多言,赵妧看了他几眼,轻声叹气,不久就离开了。
  人一走,杜仲晏便在书架后用右手重重地按住了自己的左手臂,百味杂陈。
作者有话要说:  春节最后一波“走亲访友”结束,回来更新了!
感谢读者“汐妍暮木”;灌溉营养液
杜太医:大家别担心,公主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第16章

  杜仲晏仍是像平时一样,为赵妧请脉,偶尔听她发发牢骚,那日在宝渊阁的谈话仿佛从未发生过,没再听她提起,他也没有多言,有些事,还不能告诉她。
  赵妧虽然没再过问杜仲晏的家事,却还记得他会吟唱《诗经》,兴致来的时候,她仍会邀请他一起吟唱。
  这日下午杜仲晏为赵妧把脉完毕,赵妧没让他立即离开,而是让桃奴和银雀把她的箜篌搬了出来,然后笑嘻嘻地对杜仲晏说:“今日我来弹奏箜篌,你来吟唱,就选你熟悉的一首诗罢。”
  虽然现在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桃奴和银雀在场,他心里有些别扭,但想起之前已经答应过她,要陪她一起吟唱,便应承了下来。
  桃奴和银雀一起搬来了箜篌,是一架凤首箜篌,龙身凤形,连翻窈窕,缨以金彩,络以翠藻。赵妧依偎着凤首,螓首低垂,一双素手轻轻拨弦,忽然间,乐声行云流水,宛转悠扬,像是被这乐声带动了心事,杜仲晏忘却了周身的一切,轻声吟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歌声一响起,侍立在侧的桃奴立刻惊呆了,这还是她认识的杜太医吗?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总是和公主唱反调的杜太医吗?!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伴随悠扬的乐声,杜仲晏又和唱道,桃奴的表情已从惊讶变成了惊喜,沉浸在这默契无间的伴奏和唱中。
  倒是银雀,从头到尾都一脸淡然,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天哪!我当是谁在吟唱诗歌,原来是师父!师父,你还会唱诗歌?”正当大家沉浸在这优美的气氛中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把这一切都破坏了。
  赵妧停止弹奏,杜仲晏停止吟唱,桃奴停止惊叹,所有人看向风风火火“闯”进来的混世小魔王雉哥儿,他还是那么精神奕奕,露出一颗小虎牙,冲到他们面前。
  “今日这么早就下课了吗?”赵妧看到他虽然高兴,但一想到雉哥儿忽然跑来,担心他又逃课了。
  “妧妧,这申时都过了,我早下课啦!”雉哥儿一屁股坐到她跟前,委屈巴巴地说。
  赵妧看了看滴漏,果然已经过了申时,方才太过投入,倒是未曾在意时辰,她朝雉哥儿笑道:“是我没留意时辰,误会了你,我向你赔罪了。”说着,她对雉哥儿略欠了个身,样子颇为滑稽,逗笑了天真烂漫的雉哥儿。
  “妧妧,师父,你们在一起唱诗歌吗?我老远就听到啦!但真没想到是师父在唱。”雉哥儿看向一言不发的杜仲晏,一双眼睛泛着崇拜与艳羡的光。
  “臣献丑了。”杜仲晏谦虚道。
  “这哪是献丑啊,简直就是天籁之音!配上妧妧的弹奏,你们两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孩子童言无忌,口没遮拦,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赵妧与杜仲晏的反应。
  赵妧愣了一下,随后轻轻敲了一下雉哥儿的小脑袋瓜子,“你呀,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是天造地设吗?”
  “我当然懂啦!就是老天爷安排好的,自然形成的事呀!”
  “看来你这几天学业又有长进了呀!”
  “时辰不早了,臣先告退。”见两姐弟相互耍贫嘴,杜仲晏从刚才的怔愣中回过了神,打算起身告退。
  “哦,你先退下吧。”赵妧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
  “我送师父出门!”雉哥儿满脸殷勤,正打算起身,却听杜仲晏道:“请七殿下留步,臣自行告退。”
  雉哥儿还想说什么,赵妧拦住他:“随他去吧,你这般急匆匆地跑来,是有什么事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妧妧。”雉哥儿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赵妧身上,笑眯眯地说:“妧妧,今日我听宫人们讲了一件趣事。”
  “什么趣事?”赵妧好整以暇地等他说下去。
  “你知道吗?有人向徐舅舅提亲了!哈哈!这人未免也太蠢了吧!徐舅舅家就两位哥哥,哪来的女儿郎!”雉哥儿一边把今天听来的趣事告诉赵妧,一边捧腹大笑。
  “啊?”赵妧愣了一下,随之也跟着笑了起来:“什么人竟会给徐舅舅提亲?”
  “好像是从宋国来的人,想要迎娶徐舅舅的掌上明珠。”
  “宋国?”赵妧心头一凛,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再也笑不出来了。
  不会吧……徐昶有女儿一事,只有她对人提起过,那人正好是宋国的使臣刘卫桓,不会这么巧吧?
  “提亲的人姓什么?”赵妧心虚地问雉哥儿。
  雉哥儿摇了摇头,“这就没听人提起了,妧妧,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有趣?想知道是谁?”
  “嗯……”赵妧略点了下头,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应该是刘卫桓没错了,可是这个刘卫桓看中她什么了,才见了一次面就找人来提亲……好在她当时隐瞒了真实身份,不然被她父皇知道,恐怕事情就要闹大了。
  不过现在看来,事态也不是很小……刘卫桓恐怕已经知道徐家没有女儿,他也一定发现她骗了他。本来还挺想再见他的,如今看来,还是老死不相往来比较好……
  然而三个月后的元旦,这个几乎已经被赵妧完全忘却的谎言,仍是被揭穿了。
  *
  每年元旦,各国使臣来朝陛见,不出意外的,宋国今年也派了使臣前来,使臣团中,有一位是昭华公主的旧识。
  朝见结束后,景隆帝将会请能骑善射的臣子以及外来使臣前往南御苑的射圃伴射,再设宴款待他们。
  各国使臣为了展现本国的国力,在景隆帝面前不遗余力地使出浑身解数,其中一位来自宋国的使臣在骑射过程中表现出色,十发箭,每一发都正中靶心,不偏不倚,连在楼阁上观战的景隆帝都情不自禁拍掌叫好,底下的人更是齐声喝彩。
  “朕对他有印象,上次在万寿节宴会上,此人也在席中,是那个宋国的太子吧。”景隆帝沉思了一下,对身旁与他一同观战的丞相陆允昇说道。
  陆允昇本在惊叹宋国竟也有如此厉害的神弓手,听到景隆帝问话,陡然回神:“回陛下,此人正是宋国太子,刘卫桓。”
  “年纪轻轻,箭法就如此精准,是个人才,他日若是由他统领宋国将士,怕是会成为我大楚的心头之患啊!”景隆帝始终紧盯着射圃上的刘卫桓,一面毫无保留地称赞,一面深谋远虑地说。
  “陛下多虑了,先祖打下基业,陛下又治国有道,我大楚国力强盛,区区宋国,不足为惧。”陆允昇谄媚笑道。
  “说你是老狐狸,怎么就忘了居安思危的道理了?”景隆帝打趣陆允昇。
  陆允昇立刻伏拜:“臣年老昏头,有欠考虑,请陛下恕罪!”
  “起来起来,朕没说要罚你,瞧你紧张的样子。”景隆帝笑着亲自去扶他,又随口说道:“今日朕见信之也在伴射臣子中,他的腿伤好全了吧,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别落下什么病根,他还要迎娶朕的宝贝女儿呢!”
  信之是陆徴言的表字,陆允昇未曾料到景隆帝会突然提起他的小儿子,但又很快应对:“臣替犬子多谢陛下挂怀,经太医尽心医治,已无大碍。”
  “既然如此,朕就放心了,待会儿也能放心看他骑射。”景隆帝笑眯眯地点头。
  “下一位,翰林院侍讲陆徴言,进场!”此时,射圃场上一名指引的内侍大声唱名,随之而来的陆徴言头裹青色头巾,身穿镶着青边的白色窄衣,脚踏黑色的靴子,与往日文士的形象略有不同。
  原来伴射的皆为武臣,到本朝才开始加入文臣,陆家人能文能武在朝中一直是一段佳话,陆徴言虽然武不如他二哥陆行志,但是骑射的功夫也算过得去,只不过前一阵子由于坠马受了伤,他的左腿走起来路来明显不及以前利索。
  景隆帝将目光紧盯出场的陆徴言,他今日装扮英姿飒爽,行动斗志昂扬,可他左腿有伤,即便刻意装作若无其事,也无法掩盖他没有完全恢复的事实。
  陆徴言站在一匹棕色的马身侧,面朝阁楼,向阁楼上的景隆帝行了一礼,随后翻身上马,轻轻扯辔,马蹄向前走了两步,陆徴言引弓搭箭,瞄准靶心,同时双脚用力一夹马腹,马儿风驰电掣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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