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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恙,尔请跪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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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棻瞥见杜仲晏跟前的那一双玄色暗花纹的履,顿时露出惊喜之色,“是这双!就是这双!太好了,果真在这儿!”
董棻跟见了宝似的,一头扑上去,把那双做工精细的履捧到手上,爱不释手。
“董太医,你说这履是你的?”章永琳难以置信地说。
董棻毫不犹豫地点头,“不信?”说着,他像个地痞无赖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脱下自己脚上的履,换上手上的,尺寸无误,还站起来在他们面前蹦跶了一圈,“看,多合脚!”
众人又是一愣,唯有杜仲晏知道来龙去脉。
“怎么可能……”陆贵妃最为吃惊,这样一来就证实了此履非杜仲晏所有。若是许司衣亲手做了送给杜仲晏的,以她的手艺绝不会把尺寸搞错,莫非是哪里弄错了?
“董太医,不知这履从何而来?”陆贵妃似乎还不死心,要问个究竟。
“不瞒娘娘,前阵子家母见臣先前的履穿破了,就为臣做了一双新的。”董棻脸不红,心不跳,编故事的本事堪称一绝。
董棻的母亲正是尚服局的蔡尚宫,许司衣又师出蔡尚宫,关于针法的相似之处便有了可靠的说法。
“既然这履是你娘亲手做给你的,你可要妥善保管,别又放在他处,险些丢了。”陆贵妃见眼下形势不利,只能暂且作罢,但是真没想到,杜仲晏能因此逃过一劫。
“多谢娘娘提点,臣定当妥善保管!”
“可是娘娘,这要如何处理?”章永琳见“罪证”无效,恳求陆贵妃下达指令。
“误会一场,都放了吧。”这次让他们逃过一劫,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陆贵妃栽赃不成,最后许司衣与杜仲晏被“无罪释放”,而她也气呼呼地带着玉萝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杜仲晏向许司衣致歉:“抱歉,许司衣,让你卷入如此麻烦。”
许司衣摇头,“本就是我不够谨慎,又错信小人,才会让人大做文章。”
杜仲晏不以为然,“他们是冲我而来,许司衣无须自责。”说着,又看向前来救场的董棻,“方才多谢玉芝兄仗义相救,只是不知玉芝兄如何得知此履合你脚的?”
董棻摸了摸鼻梁,笑道:“你捧着这双履回来却从来不穿,我猜不是舍不得就是不合脚,后来无意间发现倒与我的尺寸相近,就觉得有些奇怪也没多问,今天得知你出事,又与这履有关,就想着来赌一把,没想到,赌赢了!”
杜仲晏不追究他所言是真是假,今日虽然心中已有脱身的方法,却也感激他能不顾安危出手相救。
“今日之事,是否与珠儿有关?”许司衣当初与陆贵妃有些过节,可时隔多年,也没再为难她,如今珠儿出事没多久,她和杜太医又被人诬陷,便有此推断。
“有关也无关,若想置身事外,从此以后行事要更为小心。”杜仲晏模棱两可又意味深长地说。
许司衣虽然一知半解,但她善解人意,知道他不想多说,便也没多问,欠了欠身道:“多谢杜太医提点,奴家就在此与二位别过。”
杜仲晏与董棻都向她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
等人走远了,董棻叹气道:“看来许司衣是真的把你放下了。”
“如此不好吗?”
“好,当然好,她放下你,我才有机会嘛!”董棻好不正经地笑道。
杜仲晏愣了愣,又摇头失笑,他说不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化险为夷了,哎呀,我真喜欢董太医,真的各种懂!
第44章
经此一事后,本该在行为处事上更为谨慎的杜仲晏却不以为意; 每日与往常无异; 只因他问心无愧,不怕被奸佞小人抓到把柄,倒是对于四处作妖的人; 他比从前更加上心。
“你说我送你的履被董棻穿去了?!”杜仲晏脱险之后; 立刻到福康殿向赵妧说明情况; 赵妧细听来龙去脉后; 心是放下了,却也有些生气,她辛辛苦苦做的履竟然被别人穿去了!
“董太医仗义相救,也没有办法,情急之下就谎称公主做的履其实出自蔡尚宫之手。”他的履被董棻穿走,他心里也不好受,但为了做戏给人看,不得不做足全套。
“可是蔡尚宫是什么人; 她的手艺可比我好得多; 就没人怀疑吗?”赵妧忧心忡忡。
“既然他们认定此履是许司衣所做,便也不会怀疑做工好坏; 何况方才陆贵妃眼看陷害臣与许司衣不成,方寸大乱,也无心再追究。”
“我还以为我的做工已经能与蔡尚宫媲美了呢。”赵妧了然点头,开玩笑道。
“若细究,那还是不好比的。”杜仲晏煞有介事; 不留情面地说。
赵妧气鼓鼓地说:“亏我还为你担惊受怕,你不安慰我也就罢了,还非要挖苦我!当然了,我的手艺是不好跟司衣司的人比,可我也用了心……”
杜仲晏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低头封唇,使她满嘴的抱怨吞回了肚里,赵妧猝不及防,伸手推开他,认为他是趁人之危,卑鄙之举。
“杜仲晏,你除了趁人之危,还会什么!”她转过身不去看他,心却跳个不停。
杜仲晏不紧不慢地走上去,从身后抱住了她,轻声细语地说:“公主是否讨厌臣了?如果公主想听好话,臣也可以说些违心的话讨公主欢心。”
赵妧愣了愣,她倒不是想听一些违心的讨好她的话,她只是想听他说好坏罢了,可他过于诚实,从不刻意违心讨好她。
“那你倒是说说,在你眼里,我有哪些过人之处?”
“逞能的本事特别强。”杜仲晏笑道。
“杜仲晏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赵妧羞恼,欲挣脱正对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了,赵妧放弃了挣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在怪我,若不是我插手珠儿之事,你和许司衣也不会被陆贵妃抓去审问。”
因为她总是与陆贵妃作对,自己又没有能力对付奸人,所以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公主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好心肠,又能体恤下人,一旦下定决心的事绝不会改变和动摇,就算受了伤,也能坚强地面对。”
忽然间,他满嘴好话,赵妧受宠若惊,“杜仲晏,你在夸我吗?”
“公主以为呢?”
赵妧哼了一声,“承认一下又不会死。”
“无论发生什么,臣都不会责怪公主。”从始至终,他都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
“杜仲晏,你总是这样,心底的委屈从不跟人说,默默承受一切,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
杜仲晏沉默了,他向来如此,很多话不愿意告诉别人,放在心里久了也就习惯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
“臣在想公主说的话。”
“我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嗯,公主如何知道臣心里有委屈?难道公主偷偷走进臣的心里看过了吗?”
“我……”赵妧张嘴才发现这话好像哪里不太对,杜仲晏是不是又给她下套了?“杜仲晏,你真是愈发不正经了!”
“公主倒是说说,臣哪里不正经了?”杜仲晏放开她,把她身子转回正面,“请看着臣的眼睛告诉臣。”
怎么说呢……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总说些轻佻的话,可以说是老不正经了,还总是拐弯抹角套她的话,比狐狸还狡猾,这一次她才不会再上当了!
“我累了,你退下吧。”赵妧趁机挣脱了他,佯装冷漠地丢下这句话,转身朝内室走去,不料一把被人抓住,紧接着,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唇上一热,电光火石间,她仿佛失去了意识。
老狐狸用行动告诉她他何为不正经。
更过分的是,他从前吻她不是蜻蜓点水,就是温柔缱绻,这一次却如狂风暴雨席卷,令她浑身澎湃汹涌,骤雨初歇时,两人都气喘吁吁,赵妧双腿发软,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动弹不得。
“杜仲晏,你侵犯公主,可知何罪?”赵妧羞涩难当,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与他笑侃。
“千刀万剐。”
“那你还……这样对我!”
“情难自禁,请公主恕罪。”面对她,他总是难以控制情绪。
“你去求父皇为我们赐婚,我就饶了你。”赵妧低头浅笑,内心充满期待。
“好。”他会向圣上赐婚,尚公主为妻,只是还需要时日。
*
赵妧每日充满期待,期待有朝一日醒来,圣旨传来,景隆帝为她和杜仲晏赐婚。
可日子一天天过,始终没有消息。
赐婚的消息没有传来,倒是传来了宋国的消息,汝南王班师回朝,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治好了宋国皇帝的病,也因此牵引出一桩惊天大案。
原来宋国皇帝并非太子所言,是因为承上天之命闭关修炼,而是得了重病秘而不宣,太子与皇后故意隐瞒皇帝病情,居心不良,受到百官质疑,在皇帝病情好转之后,纷纷上疏请求皇帝降罪张皇后与太子,并重新考虑太子人选。
不过宋国皇帝久病初愈,还十分虚弱,暂且将这事搁置在一旁,单单禁闭了张皇后与太子刘卫桓。
“你故意送密函给圣上,引起朝野内外对宋国的关注,令宋国朝廷内部产生动荡,汝南王趁机派人混入内廷,告诉宋国皇帝真相,揭穿张氏母子真面目,杜太医,真是走的一步好棋。”月黑风高,银雀站在隐蔽处与杜仲晏交谈宋国最新的消息。
“多亏银雀从旁协助,才会如此顺利。”
“客气的话就别多说了,张氏母子已然失势,汝南王也将你的存在禀报给了宋国皇帝,相信不日就会派人来找你,你的心愿终于达成了。”
银雀看向杜仲晏,见他并未因此感到开心,反而心事重重,又道:“不放心公主吗?”
“银雀,有件事一直没能实话告诉你。”
银雀不甚在意地说:“有什么话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没有兴趣。”
“是关于公主的。”
银雀终于竖起耳朵,紧盯他,“说。”
“丽阳公主并非真心对待公主,她接近公主是别有居心,倘若有一日我不在,你要好好保护公主。”
“他们陆家没有一个好人,此事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还有,别像交代遗言一样提醒我,你若要与公主长相厮守,就站出来告诉她真相,带她一起离开。”银雀双臂交叉在胸前,没好气地说。
“此时我带她走名不正言不顺,可能还会有危险。”
“那你总要先告诉她真相。”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一向处事泰然的杜太医也有畏手畏脚的时候?”银雀笑侃。
“多嘴。”杜仲晏倪她一眼。
“你不该对她隐瞒,她有必要知道,还是说你想给她一个惊喜?你就不怕她到时候承受不住吓坏了?别忘了公主自幼体弱。”
“那我此刻告诉她真相,或许也会令她受到惊吓罢。”杜仲晏仰头望月,似是在对月祷告,做出一个决定。
“不试试怎么知道?”
是啊,早晚是要说的,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决定了,告诉她真相。
*
天气愈发热了,杜仲晏抵达福康殿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进殿前,他提起袖子轻轻擦了擦汗,很是讲究,见她的时候,他总是格外注重自己的仪表。
“奴婢见过杜太医,杜太医今日神清气爽,可是见了什么好事?”桃奴一见杜仲晏就眉开眼笑。
“桃奴今日似乎也格外不同。”杜仲晏笑道。
“哪里不同?”桃奴笑嘻嘻地问。
“面若桃红,将有喜事。”
说完,桃奴就立刻脸红了,没想到不苟言笑的杜太医真的变了,开始会夸小姑娘了。
“咳咳。”银雀靠着柱子,提醒杜仲晏公主正在殿内等他。
杜仲晏心领神会,脱鞋进殿。
“杜仲晏,你为何迟迟不向父皇提我们的婚事。”甫一进殿,就听赵妧兴师问罪。
“公主就这般迫不及待想下嫁于臣了吗?”杜仲晏慢慢走向她,笑道。
“你别故意转移话题。”
“臣只是就事论事。”
赵妧承认,她心底是想嫁给他的,想与他双宿双栖,这样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刘卫桓也不会再来纠缠,她的父皇也会少一桩心事。
“你若再不表态,就不怕我改变心意吗?”赵妧威胁他。
“公主会吗?”杜仲晏凝视她,看得赵妧心虚了,“你别这样看我,我就随口一说……”
“公主若变心,臣就会把公主的心再夺回来。”
闻言,她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旋即又跳得很快,“巧言令色。”
“臣先为公主把脉吧。”杜仲晏笑了笑,向她靠近。
不料赵妧躲开他,她此刻心如擂鼓,他一碰就会知晓她的心境,多不好意思。
“不如臣先为公主讲个故事,稍后再为公主把脉。”杜仲晏早看出她的心思,却不明说,贴心地顺着她的心意,顺势把真相告诉她。
“不会又是冷笑话吧?”赵妧狐疑地看着他,笑嘻嘻地说。
“公主听后便可下定论。”
“好吧,那你说来听听。”她转身落座,笑吟吟地听他讲故事。
杜仲晏顿时化身一位说书先生,向她事无巨细地讲述自己的身世,起初她兴致很浓,权当在听一个虚幻的故事,可是发展到后来,她越来越觉得可疑,这个故事中的两位太医怎么越来越像杜仲晏和已故的杜太医?
直到故事收尾,她未发一言,整个人像被人下了定身咒,一动不动,双唇却在颤抖。
杜仲晏握住她的手,发现冰如寒霜,再看她的神情,震惊、茫然,还有满目的同情……杜仲晏也震惊了,因为从她的眼睛里流下了泪水,他连忙为她拭去泪水,不料她忽然扑向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颤声道:“杜仲晏,你就是故事里的主角,对不对?你才是真正的宋国太子,对不对?是他们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让你流落异乡,无法与自己的家人团聚……”
他回应道:“是,对不起,瞒了你那么久。”
“为何现在要告诉我?”
“我即将夺回身份,如此才有资格陪伴你一生。”
“你知道,我从来不在乎你的身份。”
“公主,不怪我吗?”
“当然要怪你!杜仲晏,你骗得本公主好苦!”她把泪水全擦在他身上。
杜仲晏不以为意,“公主要如何惩罚?”
“回宋国夺回属于你的一切,求父皇赐婚,这就是我对你惩罚。”赵妧心里有气,却不是真的怪他,他在楚宫已有危险,离开一段时间或许对他才是安全的,当然,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好,多谢公主赏罚。”
这样的惩罚,求之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假期即将结束,天天码字……
看我这么勤奋,没有人夸夸我吗!
第45章
赵妧得知杜仲晏的真实身份后,与他的相处并未发生太大的改变; 大抵是过于相熟; 即便知道他是真正的宋国太子,也没有像对待刘卫桓那般来对待杜仲晏。
杜仲晏是一个十分低调的人,不想太多人知道他的秘密; 赵妧愿意为他保守; 包括她的父皇; 她也只字未提。
赵妧与杜仲晏约定; 等他回宋国夺回一切,再回来求娶她。
然而杜仲晏舍不得离开赵妧,迟迟未动身,后来,宋国的汝南王奉命出使楚国,壁见景隆帝。
汝南王李崇得到景隆帝召见,向景隆帝说出此次出使楚国的目的是为了替他们宋国的皇帝寻找良医。
“陛下,久闻贵国的杜仲晏杜太医医术高明; 天下无几人能及; 李崇此次奉命出使贵国,正是要为我们陛下寻找此等良医; 还望陛下成全。”
景福殿中,景隆帝单独召见了汝南王李崇,李崇直言要人,理由不是为了找回真正的太子,而为医治宋国皇帝的病。
“汝南王救主心切; 朕不是不知,只是杜太医这些年为救治朕的昭华公主几乎寸步不离,若是让杜太医随你回宋国,朕担心朕的公主啊!”景隆帝一脸为难地看着李崇。
李崇也知道,昭华公主深受景隆帝宠爱,当年也是不惜一切让人寻遍天下名医,但事关国体,他还不能直接告诉景隆帝关于杜仲晏的真实身份。
“陛下不妨提出要求,如何才能让杜太医随李崇回宋国?”为了带回杜仲晏,李崇豁了出去。
景隆帝不曾想他态度如此坚决,莞尔一笑,“若朕想要宋国半壁江山,不知你们陛下是否会答应?”
李崇是个有骨气的人,这种条件有损国威,自然不能答应,他即刻露出惊讶又刚毅的神情。景隆帝笑了笑,“朕就是开个玩笑,汝南王何必这样看着朕,朕看着像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陛下,恕李崇直言,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李崇板着脸说。
景隆帝直勾勾地盯着李崇,不一会儿,纵声大笑:“哈哈哈!杜太医跟你还真像,一板一眼,不过都很忠诚啊!”
景隆帝此话一出,李崇就愣了,什么意思?难道陛下看出什么了?
“你们宋国内廷出大事了吧,这才急着把他迎回去?”景隆帝仿佛洞穿一切似的说。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陛下。”半晌,李崇终于笑了,“早就听闻楚国人才济济,网罗天下情报,看来陛下是让人将我国情报摸了个底朝天了。”
“哪里哪里,楚宋两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朕也是担心贵国朝局动荡,让奸佞小人有机可趁,这才命人时刻关注,好及时伸出援手。”景隆帝自谦道。
但是这话李崇就不爱听了,问他要个太医都推三阻四的,现在说什么及时伸出援手,骗三岁小孩的吧。
“既然如此,陛下是否愿意让杜太医随李崇回去,解我宋国燃眉之急?”李崇也不是省油的灯,趁机推波助澜。
“这个嘛,朕还要考虑考虑。”景隆帝若有所思地说。
“若李崇能为陛下铲除异己,陛下是否能够立刻作出决定?”
“哦?汝南王此话何意?朕的江山风调雨顺,朝野内外一片祥和,何来铲除异己一说?”
“近些年,贵国陆丞相与并州盐商勾结,中饱私囊,又恶意抬高盐价,变公为私,当地百姓难以承受,沦为流民逃往异乡,如此灾祸,陛下还敢说这江山风调雨顺吗?”
“你!”景隆帝脸色突变,他以为自己掌握一切,却没想到陆允昇已猖獗到如此地步,“朕如何相信你所言属实?”
李崇毕竟是外人,景隆帝对他的话还是存疑的。
“这份本是原并州知州罗子文递呈于陛下的陈情书,其中洋洋洒洒写下陆丞相与盐商勾结的细节,请陛下过目。”李崇像是有备而来,从袖中取出一份奏疏递呈于景隆帝。
景隆帝展开一看,确实是罗子文的字迹,内容也如李崇所说,是关于陆允昇与并州盐商勾结的罪证。
“汝南王为何会有这份奏疏?”拿到陆允昇那只老狐狸的罪证景隆帝自然高兴,却不理解为何罗子文的奏疏会在汝南王的手里。
“实不相瞒,贵国的盐也销往我宋国,陆丞相此举已是严重影响宋国百姓生活,为此我奉命调查此事,发现与贵国陆丞相脱不了干系,于是我命人多方搜集陆丞相的罪证,但是此人极为狡猾,做事滴水不漏,他凭借自己的势力为所欲为,很多人敢怒不敢言,只有罗大人,斗胆写下陈情书,却遭陆丞相陷害,被贬蛮荒之地。”
李崇没有说错,罗子文在两年前出任并州知州,去年担任学政监考州试,后卷入科举舞弊案,被贬官至蛮荒之地,当时景隆帝命尹照全权负责审理此案,却没有料到罗子文会被人构陷!
景隆帝捏紧奏疏,忽然头痛欲裂,他根本不是什么英明大义的皇帝,一直以来,被奸佞小人摆布,牺牲了太多的贤臣。
“你藏着这份奏疏,为的就是这一天?”
“回陛下,这份奏疏并非李崇所藏,而是罗大人的家人所藏,他们生怕得罪朝中权贵,为求平安便刻意背着罗大人隐瞒此事。”
“那为何会落到你手中?”
“李崇的外甥得知我在调查此事,便向我提供线索,我命人找到罗大人的家人,千方百计才得到这份奏疏。”他的外甥杜仲晏似乎早已料到景隆帝不会轻易放人,就早早做了打算,想到用这一招做交易,于是进楚宫之前,他命人找到了罗子文的家人,以为罗子文翻案为条件,得到了这份奏疏。
“原来是他。”景隆帝意有所指,却并未道明是谁,只道:“汝南王是否有十足的把握助朕铲除异己?”他不能再忍了,这么多年,丞相一职是该换人了。
“只要陛下相信李崇,定能说到做到!”李崇抱拳,表明立场。
景隆帝点头,须臾叹道:“只可惜啊,杜炳文离世早,不然让他跟你回去,朕更放心,毕竟他原本就是你们宋国的太医。”
周旋了这么久,景隆帝终于向李崇打开天窗说亮话。当初杜炳文带杜仲晏进宫,对他隐瞒了两人的真实身份,直到杜炳文病重,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或许又料到了这样一天,便主动告诉了他真相,并一命抵一命,请求他饶恕杜仲晏,免去欺君之罪。
为了赵妧的病情,景隆帝答应了杜炳文的要求,一直宽恕杜仲晏至今。守了这个秘密多年,终于不用再守,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本就是我宋国太子,不该留在楚宫,宋国需要他。”
“可是朕替你们宋国养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如今要朕交人,还真是不甘心啊!”景隆帝知道杜仲晏早晚有一日会回到宋国,只是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这么快。
“陛下一言九鼎,定不会反悔。”
“好,朕就信汝南王一回,你若替朕铲除奸佞,朕便让杜仲晏随你回国。”
“多谢陛下!”
就这样,李崇与景隆帝达成协议,此后不久,就有言官弹劾陆允昇,引起朝中上下一片哗然,这么多年了,陆允昇权倾朝野,没有多少人敢上疏弹劾他,除了康王的亲信,但是每一次都被景隆帝压下了,只有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沉默,而是命陆允昇罢朝几日,等候审查结果。
*
陆允昇被罢朝一事很快传到掖庭,引起了陆贵妃与赵嫱的恐慌。
陆贵妃当下就去找景隆帝哭诉,声称陆允昇是遭人陷害,望景隆帝彻查,还陆允昇清白,谁知景隆帝对陆贵妃闭门不见,令其哭诉无门。
“听说了吗?陆家就要失势了,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啊!”
“可不是嘛,这么多年,陆家的人也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的,这下好了,老天总算是开眼了!”
“人在做,天在看,作恶多端的人老天爷早晚会收拾的。”
“幸好昭华公主与陆相三公子退了婚,否则如此一来,真是骑虎难下。”
“谢天谢地,公主能够逃过一劫。”
赵妧到后苑遛弯的时候,正巧听到几名宫人在谈论陆家即将失势一事,不禁心情大好,父皇总算抓到了陆允昇的把柄,而她也该揭露赵嫱的真面目了。
“妧妧。”
听到久违的熟悉的声音,赵妧微微一笑,转过身来,面对来人,“姐姐,你来了。”
没有错,今天是赵妧主动约赵嫱在后苑见面,假意约她赏鱼,实际上该清算一下陈年旧账了。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摊牌了!
第46章
“妧妧今日怎有闲情逸致约姐姐出来赏鱼?”自从陆徴言退婚后,两姐妹的情分不比从前; 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不是赵嫱不想见赵妧,而是赵妧似乎一直避着她,这次相见; 可以说是出乎意料。
“姐姐; 你可还记得小的时候; 我因为体弱很少离开寝殿; 是姐姐偷偷带我出来玩,陪我赏花,陪我赏鱼,陪我荡秋千,给我讲一些趣事。”赵妧回忆她嬢嬢还在世时的情景,那时候很美好,现在想来就像是梦境一般。
“妧妧讲这些做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时候我们都年少不懂事; 我一心想让你开心,却没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 害你在此发病,险些丢了性命。”
是啊,赵妧从小就渴望像寻常的小姑娘,可以在花丛中姐妹嬉闹,扑蝶追逐; 荡秋千体验飞翔的感觉,可是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十分危险的。
然而,赵妧深受帝后宠爱,她也有她任性的时候,有一回,她不顾宫人们的阻拦,执意要荡秋千,赵嫱为了讨好她,就全力配合,结果出事了,她情绪过于激动,忽然病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赵嫱被景隆帝狠狠训斥。
“姐姐可曾怨我?一直以来,都是妧妧连累了姐姐。”
怨,赵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陆家权倾朝野,她母妃陆贵妃的地位仅次于皇后,她从小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而赵妧的存在让她总是低人一等。
谁叫她是皇后唯一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即便体弱多病,也受尽爱戴,为了巴结她,只能忍气吞声为她承担一切。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好姐妹。”事到如今,赵嫱依然在赵妧面前树立起“好姐姐”的形象。
“是啊,几位姐妹中,就属姐姐待妧妧最亲厚。”赵妧笑着说。
在众多公主之中,赵妧排行第六,赵嫱第四,年长的几位公主都是景隆帝还是王爷身份的时候,由侍妾所生,都已经出降了,而五公主原是陆贵妃的女儿,只是刚出生就夭折了。五公主夭折后,过了一年,赵妧出生,夺去了所有公主的光芒。
不过,她一出生就体弱多病,患上了只有皇家女眷才会得的遗传病,无药可医,只能靠药物调理,延长生命。
因为她的病,连累了很多人。
“妧妧今天是怎么了?净说一些叫人伤感的话。”
“伤感吗?抱歉,扫了姐姐的兴,那妧妧就换个话题。”赵妧微微一笑,面向玉津池面,“听说父皇今年又命人在玉津池中养了不少锦鲤。”
“是吗?”赵嫱走近她,同样看向池面。
“妧妧记得姐姐喜欢养鱼。”
赵嫱养鱼,却不是因为真的喜欢鱼,而是喜欢看它们围在一起抢夺她投喂鱼食,很是过瘾。
“妧妧一直很好奇,姐姐养了鱼儿,还养了乌雪奴,就不怕乌雪奴把姐姐的鱼都偷吃了吗?”赵妧一脸天真,状似玩笑话。
赵嫱的脸色却变了,总觉得她今日甚是古怪,好像话中有话。
“啊,是妧妧多嘴,提起了姐姐的伤心事,妧妧不是有意的。”赵妧捂住嘴,向赵嫱道歉。
是有意还是无意,赵嫱一眼就看了出来,“妧妧,你今日约我出来,究竟想说什么?”
“那日,乌雪奴就浮在玉津池中,就在这个位置,妧妧就是在这里看到的,差点吓坏了,后来定下心叫人打捞起来,让银雀仔细查看一番,才发现乌雪奴的真正死因是误食雀鸟被鸟骨卡住喉口窒息而死,并非溺水。”
赵嫱之所以养了鱼,又养乌雪奴,是因为乌雪奴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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