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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娇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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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自郑太后出宫清修之后,婉太妃染了次风寒,虽说是小小的风寒,却像是把婉太妃压垮了一般。接连好些日子,婉太妃都卧病在床,一日日的就这么消瘦了下去。
  柔安郡主不愿祖母就这么撒手人寰,每日在祖母跟前侍奉汤药,又害怕祖母忧心,她只敢私下没人时偷偷哭。
  只这些日子,内务府那边的奴才也太不像样了,这天气虽已经回暖,可祖母毕竟老了,受不得寒,这往常啊送来的可都是银丝炭,丁点儿烟火都没。可这几日,屋里烟雾袅袅,祖母都被呛了好几次。
  圣上这几日虽也过来,可祖母总是琢磨着圣上快来了,便让人把炭火给灭了,打开窗户通通气。这么一番折腾,圣上自然没发觉慈安宫有什么异样。
  柔安郡主知道祖母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和郑太后闹不快,可她心里到底是委屈极了。祖母这根本是拿自己的身子做赌注。
  这原本的不安和惶恐,在看着祖母日渐消瘦之后,柔安郡主心里更多的是愤慨。
  待这日柔安郡主侍奉婉太妃喝完汤药,婉太妃看她强忍着眼泪,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哽咽道:“榆儿,祖母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如今,也只能受着。祖母这身子骨,早就不行了,若能在灯枯油尽之际,能让圣上松口许你为镇北王册妃,祖母这辈子也便再无牵挂了。”
  “可太后娘娘也太欺负人了,这不是故意让六宫的人都知道,不许对您好吗?”柔安郡主还是很委屈,她自小就在婉太妃身边,她年纪轻,身子康健,受些委屈倒也没什么,可祖母,她真的不想让祖母受这样的委屈。
  婉太妃咳嗽两声,轻轻拍拍她的手,笑道:“你这孩子,祖母知道你忧心祖母。可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当圣上不知慈安宫如今的境况,这宫里,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了圣上。可你也看到了,圣上这几次往慈安宫来,可曾流露出半分忧心。”
  提及这个,柔安郡主这心里更替婉太妃觉得委屈了。祖母到底抚养圣上一场,这也未免太寡情了。
  可这些话,她只能憋在心里,她知道自己若是说了,更惹祖母担心。
  “五王爷之事,郑氏心里终究是梗得慌,可这火、气,她不可能往圣上身上撒,放眼这六宫,她也只能在我身上撒气。可殊不知,她这么做,圣上心里其实是清楚的。我之所以故意受着她的羞、辱,就是为了手中多些筹码。”
  话说到这,婉太妃忍不住咳嗽两声。
  只她还想说什么,就听宫女进来传话道,容妃娘娘来了。
  婉太妃在这紫禁城多年,别说是容妃了,便是淑贵妃,婉太妃也鲜少掺和这内廷之事的。大皇子出了事儿,婉太妃是知道的,容妃也曾暗中求见过她,只她还是那句话,她不问世事多年,有心无力啊。
  容妃倒也没强求什么,默默的退了出去。只没想到,这才几日的功夫,她又来了。
  婉太妃也知道为母则强,这容妃怕也是到了穷途末路了,才又求到她这里。可她真的没这个面子,大皇子之事,纵是太后也恨不得躲得远远儿的,何况是她。
  这厢,她正准备让宫女打发容妃回去,不料,容妃却闯了进来。
  婉太妃早年得先帝恩宠,近来虽受了些蹉跎,可六宫妃嫔,也万万没人敢这么硬闯的,下意识的,她微微蹙眉。
  却不料,她训斥之言还未出口,就见容妃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眼前她还和那日一样,一身宫女装扮,夜黑风高,这若是有心瞒着身份,倒也不会被人看出来。
  “太妃娘娘,我知道这宫里,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为谁做什么。我这次不求娘娘您替大皇子开脱,只求娘娘,能保住大皇子的身份。即便圣上有意把大皇子贬黜为庶民,也肯定娘娘宗室改名时,莫要让大皇子太过难堪。”
  容妃如此说,不是没有缘由的。这些日子,大皇子尚在押、送途中,可京城却传出了当年储位之争,圣上刚登基那会儿,那几位和圣上争夺储位的王爷不仅被贬黜为庶人,从宗室除名,还被赐予了极具侮、辱、性的名字。
  容妃再了解不过自己儿子,这些年因为出身卑贱,这心里原本就耿耿于怀,他如何肯受这般委屈。到时候,若一时想不开,让她这当母妃的,可如何是好。
  这些日子,容妃平静下来之后,也不敢奢求儿子能全身而退了。她想过最坏的结果,大不了比贬黜为庶民。也因此,她求到了婉太妃这来。
  婉太妃起初还听得有些迷迷糊糊的,直到苏嬷嬷在她耳侧低语几句,她才恍惚过来。
  她懒懒的躺在大引枕上,看着容妃,缓缓道:“你既敢再来我这慈安宫,那必不会是空手而来的。说吧,你今个儿带什么消息来了。”
  容妃缓缓抬眸,看看婉太妃,复又把视线落在柔安郡主身上。
  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是让婉太妃心里猛地一咯噔。
  正思量间,只听容妃道:“不瞒太妃娘娘,太后娘娘有意把柔安郡主指给自己的侄儿呢。”
  “你说什么?!”婉太妃身子猛地一僵,怒极道。
  容妃斟酌了下,缓声回禀道:“太妃娘娘,您也知我得太后娘娘多年庇护,这些年也常出入慈宁宫。如此,我晓得这个消息,其实也并不那么让人意外,不是吗?”
  “太后娘娘和您多年的心结,这次因为五王爷之事,是真的故意要恶心您了。且不说那郑家公子早有通房,沉、溺男、女之事,就说郑家这次遭难,郑家公子被带到大理寺,被用了刑,听说早已经是个废物了。太后娘娘为了郑家的颜面,虽说和郑家早有嫌隙,可还是差人把这事儿给瞒了下来。这次,为了恶、心您,便把主意打到郡主身上了。”
  说罢,她直直的看着婉太妃,似是喃喃道:“太妃娘娘,不知我所说这事儿,够不够分量。”

☆、第108章 不得已

  婉太妃心知肚明,既然容妃能说出这番话,那自然也不可能糊弄她。待容妃走后;婉太妃心中一阵烦躁;气急之下,伸手就把小案桌上的汤药给摔在了地上。
  昏黄的烛光下;柔安郡主这才从方才容妃那番话中回过神来。只见她脸色苍白;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因为惧怕,连额头都满氏冷汗。
  婉太妃看她慌乱不安的样子;朝她招了招手。
  下一瞬;柔安郡主再也忍不住;扑倒在婉太妃怀里;低声哭泣起来。
  是婉太妃大意了;这些时日;她只想着避着郑太后,不和她正面对上;没成想;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郑太后却把主意打到了榆儿身上。婉太妃没往这方面想;主要也是榆儿自小就入宫陪伴她,虽说有郡主之尊,可如何入得宫里贵人的眼,而郑太后,更是把榆儿当成宫里的猫猫狗狗,从没放在眼里,何谈为难。
  可眼下却是不一样了,五王爷若没出这意外,郑太后纵然和她有那么多的嫌隙,也不会有意撮合榆儿和那郑家公子。可惜,偏偏这事情就撞到一起去了。之前郑家舍弃了太后,辗转求到淑贵妃那里,致使太后外出清修。郑太后心里对郑国公府,自然是不同往日了。如此,把榆儿指给那郑国公公子,郑国公府即便觉得不妥,可这个时候谁敢吱一声。
  “祖母,榆儿不要往郑国公府去,那郑家公子,之前太后娘娘寿辰也常来拜寿,纨绔的很,榆儿不要嫁给她。”
  说着,她顿了顿,哽咽着又道:“大不了,大不了榆儿搅了头发,往庵堂里当姑子去,纵是这辈子不嫁人,也不会让太后得逞的。”
  婉太妃听了这番话,如何能不心伤。她此时才彻底觉得慌了。榆儿若不是为了自己,如何会往这京城来。困在紫禁城这么些年。若没来京城,留在汉中,昱王府虽地位尴尬,可也不会耽搁给她寻一门好的婚事。
  婉太妃自然是不肯让郑太后得逞的,可到底该怎么让郑太后歇了这心思呢?一时间,她也有些为难。
  她就怕她还未找到合适的法子,那边郑太后已经下了口谕。到时候,圣上还能拂了太后的面子不成?
  柔安郡主也知这件事情极其棘手,她知道既然郑太后已经打了这主意,那必然不会轻易罢手的。
  这个时候,若祖母求到圣上那边去,圣上必会怀疑,祖母如何得知的这消息。太后还未和圣上提及此事,祖母这难免有窥视慈宁宫之嫌。如此,事情岂不更难做了。
  想着这些,柔安郡主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祖母,您莫要多想了。明个儿起,榆儿就往外面的庵堂去,名义上是替祖母祈福。如此,郑太后也不能强逼着我嫁给那郑家公子的。”
  “我们昱王府虽不显,可有爹爹在,郑太后也不至于就那般随心所欲。”
  原先,婉太妃是不赞同她往外面去的,她早已有心思把榆儿指给镇北王做侧妃。这若是往庄子上去了,到时候,少不得惹些流言蜚语。如此,她们可就被动了。
  想到这些,她暗暗叹息一声,她这身子骨她知道,愈发不好了,能不能熬过这个春天,这还两说。这个时候,榆儿若是出宫,就怕是祖孙没多少时日再见了。
  可这事儿她也只能应了孙女,她不能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把孙女的一辈子给搭上。
  往最坏的地方去想,若她这当中真有个什么不好。榆儿自幼陪着她,若是提出守孝三年,那别人也不好说什么的。那郑太后怕也就知难而退了。
  婉太妃如此想,柔安郡主又如何会想不到这些。看着愈发消瘦的祖母,她一阵哽咽,紧紧搂着祖母,“祖母,是榆儿不孝,让您为了我如此忧虑。”
  “榆儿其实也想明白了,虽说榆儿暗地里仰慕镇北王,可榆儿知道,自己比不得清溪郡主。王爷既然肯御前请旨,那自然是喜欢清溪郡主的。哥哥如今娶了殷家的二姑娘,若榆儿做了王爷的侧妃,岂不是让嫂嫂难做人。”
  “好孩子,好孩子。”婉太妃也是满眼的泪水。她只当孙女还是个孩子,却不料,凡事她都看在了眼里,只是不说罢了。
  可惜,话虽如此,婉太妃如何舍得啊。都怪她这身子骨头不争气,都怪她之前因着私心想多留榆儿几年,若不是这样,她怎么说都可以在走之前,安顿好榆儿的婚事。
  这,都怪她啊。
  可眼下,也唯有这个法子了。何况,这会儿纵是她劝,孙女也不会回头的。想通这些之后,婉太妃忙让身边侍奉的丫鬟备起了榆儿往庵堂用的东西来。之前啊,她总想着若榆儿能离开这紫禁城,自由自在的多好。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榆儿第一次离开自己,却是这般无奈。
  “祖母,您勿担心我。这些年孙女随您在这内廷,看了多少起起落落。宫里又有多少和孙女一般大的美人,入宫没多久就香消玉殒。若孙女能逃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比起在郑国公府蹉跎,孙女宁愿要自由。”
  这晚,柔安郡主赖在了婉太妃房里,和小时候一样,随祖母睡在了一起。
  一晚上,祖孙两静静的都没说话,可两人都未睡着。或许彼此都知道,这再见,许什么都不一样了。
  翌日一大早,当成元帝往慈安宫来,柔安郡主便恳求圣上允许自己往外面庵堂替太妃娘娘祈福之事。
  如此孝心,成元帝自然不会不肯。何况,这些日子,他也眼瞅着太妃身子愈发不好了。婉太妃怎么说都养育他一场,他自然也不忍看着她离去。
  这当口,柔安郡主这孝心,他也觉得极好。
  禀过了圣上,又得了圣上的恩准,柔安郡主往庵堂去替太妃娘娘祈福之事,没一会儿便传遍了六宫。
  慈宁宫
  自郑太后回宫,郑国公府那边便数次递折子入宫,直至昨个儿,宫里才有了回话。郑国公夫人周氏这天还未亮,就起身了。这往常啊,她一个月里总有两次往宫里来给太后请安,这只要是她递了请安折子,用不了两三天,宫里肯定给个准话的。
  而这次,她等了足足一个多月。她自然知道,太后是在气头上。也因此,她前几日就已经是提着心了。当初她为了国公府,辗转求到淑贵妃那里,太后娘娘怕是也已经知道了。她忍不住感叹自己当时确实有些糊涂了,此番入宫,太后怕是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吧。
  却不料,太后寻她来并不是故意为难她,而是为了儿子的婚事。柔安郡主,她倒是觉得郡主姿色不错。可和昱王府扯上关系,这可就不好了。
  而且柔安郡主的性子太沉静,自小就随着婉太妃一起住,花一般的年纪可在周氏看来,却少了些活力。儿子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柔安郡主这样儿的,他定也不会喜欢的。
  想到儿子,周氏忍不住就红了眼眶,这次郑国公府全身而退,原本是一件好事。没想到,儿子却是不经事儿的,从大理寺出来人就都废了。从回府至今,日日卧病在床,她倒也想给他寻一门得力的婚事,可这病怏怏的样子,谁家姑娘肯嫁呢。想着这些,周氏倒也觉得世间没有两全之事,柔安郡主也未尝不可。
  郑太后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就周氏那点儿小心思,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之前在寺庙时,她也想过必不轻饶了周氏去。可经历了五王爷之事,郑太后觉得若这么死了,倒是便宜她了。
  “怎的不说话,可是觉得哀家这眼力不行?”
  周氏闻言,浑身忍不住一瑟缩,颤颤道:“娘娘,若柔安郡主能下嫁,这可是天大的美事呢。只是,婉太妃那边……”
  说着,周氏故意顿了顿,可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谁又不知她的意思呢。
  郑太后冷哼一声,一边把玩着自己手上长长的护甲套,一边道:“婉太妃?婉太妃怎么了?你担心,婉太妃不同意?”
  “她算什么东西?这些年若不是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当她能活到现在。”
  “这事儿只需哀家一道口谕,她纵是心里不喜,她又能如何?求到皇帝那边去吗?可这些日子她应该也看到了,她纵是求到皇帝那边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郑太后这才说完,只见宫女明玉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桂嬷嬷见状,忍不住训斥道:“不知所谓的东西,不知道娘娘和国公夫人在喝茶吗?如此莽撞,也不怕冲撞了娘娘。”
  那宫女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
  桂嬷嬷还想再训斥,却见郑太后摆摆手,沉声道:“说吧,出什么事儿了?”
  “回禀太后娘娘,方才从慈安宫传来消息,说是明个儿起,柔安郡主会往外面的庵堂替太妃娘娘祈福,而且,已经得了圣上的恩旨了。”

☆、第109章 不知深浅

  “这贱人,竟敢?!”郑太后闻着消息;顿时有些气急攻心。她故意用柔安郡主的婚事恶心婉太妃,此事唯有她与桂嬷嬷知道,可怎的事情如此巧;她才宣周氏入宫,那边柔安郡主就要出宫替婉太妃求情。
  郑太后很难让自己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可若是有人透露了消息给那慈安宫;郑太后又觉得可能性不大。桂嬷嬷侍奉她多年,在郑家的事情上是有些差池;可不管如何,她不可能卖婉太妃这个面子。与她;又有什么好处?
  如此想着,郑太后不由的把目光落在了桂嬷嬷身上。
  桂嬷嬷方才听那宫女说完;其实已经估摸着太后会怀疑到她身上了。可苍天有眼,或许她为了一己之私会巴结宫里的贵主,可那婉太妃是什么人,她真的没有讨好的理由啊。
  “还请太后娘娘明鉴,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提前给慈安宫透露风声啊。您要说奴婢暗地里巴结别的宫的贵主,那奴婢兴许还值得辩解一番,可慈安宫,奴婢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一旁,周氏也附和道:“娘娘,这桂嬷嬷侍奉您多年,谅她也不敢奴大欺主。这事儿,怕也只是巧合。妾身听闻婉太妃身子愈发不好了,柔安郡主自幼娇养在婉太妃膝下,肯出宫替太妃祈福,倒也是情理之中。再说了,婉太妃若真在此事上防着您,也不会糊涂到耽搁柔安郡主的一生。婉太妃如今已经是灯枯油尽,许过不了多久,就去了也有的是。柔安郡主既和圣上请旨出宫,那假若有一天太妃真的去了,柔安郡主少不得得守孝三年,若不是真的出于孝心,柔安郡主如何肯这般做。”
  周氏一席话终于是让郑太后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可不是,柔安郡主这一离宫,不管是做给大家看的,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心思,这节骨眼儿上,日后若是要婚嫁,岁数可就尴尬了。
  虽然此事和自己预计的有些出入,不过倒也不算坏,婉太妃最宠她这孙女,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宝贝孙女往庵堂去,心里恐怕很痛苦吧。可她也只能忍着。这些年昱王府虽说表面看着光鲜,可自个儿儿子自个儿知道,对昱王府也一直心存忌惮。这也是为什么柔安郡主都到了婚嫁年龄了,还未有哪家来提亲,可不是躲的柔安郡主远远的,生怕招惹了麻烦。
  如此想着,郑太后也无意再为难桂嬷嬷,摆了摆手,便让她起磕了。
  生了这事儿,周氏怕再呆下去自己也讨不着好,又吃了半盏茶之后,就和太后请辞了。
  消息传到许姝耳中时,许姝正在逗弄着小鹦鹉。
  昨个儿傅祈钰又来许府了,只是并未来她这栖鸾院。而是去了爹爹的书房。
  之前傅祈钰虽说过想早点儿大婚,可每次,许姝都并未放在心上。只没想到,他是真的有此意。昨个儿来府,就是和爹爹说大婚的日子来了。
  钦天监那边倒是给了几个日子,可傅祈钰都不怎么满意。原因无他,都太迟了。
  听爹爹说起此事,许姝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王爷的意思是,待这次选秀过后,便大婚。其实爹爹也有此意,你虽未及笄,可未尝不可提前大婚。朝堂瞬息万变,你和镇北王虽被圣上指婚,有了婚约,可在外人看来,若没大婚,那一切许还有变数。”
  许晟阳未说出口的那些话,许姝其实隐隐也能揣测到一些。是啊,只有大婚,许家,镇北王府,殷家,才真正的成为利益共同体。不管如何,三家是牵扯到一块去了。谁想从中抽身,那是不可能的。
  “那就听王爷的吧。姝儿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闻言,许晟阳眼中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意思,想当年那么小的一个娃娃,粉雕玉琢的,这才多久啊,竟然就要出嫁了。
  那傅祈钰长姝儿不少,又常年行军在外,那方面的需求……
  这般想着,许晟阳看女儿的目光突然多了些异样的感觉。
  “爹爹,您怎么这么看着我?”许姝微微诧异道。
  为了掩饰尴尬,许晟阳故意咳嗽两声,半晌才道:“没什么,只是这大婚可以,别的什么事儿,还是得你成年之后的。你莫怕,这事儿爹爹会私下里和镇北王说,即便他不愿,爹爹也会让他点头的。”
  这什么跟什么嘛。
  一开始,许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可爹爹这话,越听越让她脸颊忍不住的发热,这若再不明白,她白活了两世了。
  “爹爹……”不由得,她有些嗔怒道。
  许晟阳也有些不自在,可他就这么一个嫡女,娇滴滴的,女人生养可是大事,无异于鬼门关走一遭,他如何能不慎重。
  如此想着,许晟阳便急急差随从约了傅祈钰在外面吃酒。
  见此,许姝真是有些啼笑皆非。不过看着爹爹如此担心自己,她心里还是暖暖的。
  这许晟阳才走没多久,柔安郡主出宫替太妃娘娘祈福之事,便传了过来。
  想到上一世柔安郡主宠冠六宫,许姝微微有些晃神。
  这许就是蝴蝶的翅膀吧,她重生归来,确实是改变了好多事儿。
  对柔安郡主,许姝这会儿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可这种感觉虽然很复杂,却并不是歉疚。重活两世,许姝早已经学会了不难为自己。
  上一世,自己虽未看到柔安郡主最后的结局,可想想也知道,有昱王府在,只怕再深的感情都抵不过现实。而这一世,自己努力走到这一步,势必会陷入柔安郡主当时的困境。所以,她没有时间在这里悲春伤秋,她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郡主,庄子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找到宝夕姑娘了。只是,是从窑子里找到的,宝夕姑娘想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整个人现在神神叨叨的,郎中说是疯了。”
  “哦?”许姝缓缓抬眸,一个姑娘家沦落到那样的地方,疯了倒也不奇怪。只是,宝夕是孟姨娘身边侍奉过的人,即便孟姨娘去了,只要她愿意,可以选择留在庄子上,或者是会许府,总好过一个人无依无靠的。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丫鬟急急逃出去呢?这问题,或许也只有等待宝夕清醒过来那一日,才能知道答案了。
  “先把她养在庄子上吧,明个儿你去请常太医往庄子上瞧瞧,我总觉得这事儿不会那么简单。”
  孟姨娘身边侍奉的人,不可能是那种不知所谓,不知深浅的人。既然选择了从庄子上逃出去,那必定是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事儿了。
  “郡主,过几日这次选秀的秀女就要入宫去了。听说,五姑娘这几日做了好几套新衣裳呢,还特意差人去玲珑坊买了首饰。五姑娘难不成真的魔怔了,这别家的姑娘都避之不及,怎的五姑娘却这么上心?”
  自打太太有意撮合五姑娘和高公子不成,阖府上下可都拿五姑娘当笑话看呢,可人家,压根就没放在眼里,看那样子,似乎真的想入宫。
  五姑娘难不成是真想服侍圣上?
  “随她去吧,她自小就爱争强好胜,许是真的想着能当圣上的宠妃,把我们这些人都踩在脚底下呢。”
  否则,若不是存这这样豪、赌的心思,怎的别人都避之不及,她却兴、致冲冲。
  再说这次,蕙姐儿怕是真的伤了爹爹的心了,否则,爹爹怎么着都该拦着的。可爹爹,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对蕙姐儿,怕是真的失望之极了。
  就连萧氏,这些日子都免了蕙姐儿的晨昏定省,随她折腾去了。
  为了蕙姐儿,萧氏可谓是动了不少脑筋,可惜她的好意,别人觉得你这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这一来二去的,再热的心也冷了。

☆、第110章 钦天监

  另一边,萧氏虽说因为高秀才之事心里多少有点儿不待见许蕙,可到底也没有在明面儿上给她没脸。
  对于萧氏如何看她;许蕙并不放在心上。左右她要入宫了,待选的秀女,若她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日后谁巴着谁还不一定呢。这心情好了;用的饭都比往日多了些。
  可惜这汤才刚喝到一半;碧珠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许蕙打了个哈欠;“瞧你;这什么事儿能把你吓成这样?”
  碧珠见状,忙觑了一眼屋里侍奉的丫鬟;等这些人都退下之后,她才颤声道:“姑娘;还是被郡主抢了先;宝夕姑娘找着了。我们的人差了一步;找到窑子里时;那贱婢已经被郡主的人带走了。”
  听着这话;许蕙顿时腿都软了。原想着这都多长时间了,这丫头说不准离开京城了。一个丫鬟,身上能有多少盘缠,又是急匆匆逃出来的。可她怎么都没想到,竟是好巧不巧的给卖到窑子里去了。
  “姑娘,都怪奴婢想的太简单,只想着她或许是投奔她娘家人去了。这京城都快找遍了,却从未往那方面去想。”
  不待她说完,许蕙突地便甩了桌上的茶盏,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她冷冷道:“不可以,这贱人万万不能留活口的。告诉底下办事儿的人,不管他们用什么法子,都得给我把这贱人弄死了。只要能办好这事儿,我可以出原先三倍的价。”
  这么大的事儿,碧珠也要吓坏了。这三百的价,姑娘的体己也就那么多啊。眼瞅着这也要入宫了,入宫之后,需要打点的地方更多。
  “姑娘,这如何使得?”碧珠急急道。
  许蕙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好了,你当我就舍得了。只是,眼下还有别的法子吗?那贱婢八成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了,此时不除掉,日后你我都得死。姨娘虽只是父亲的妾室,可这弑母的罪名,我如何能逃脱。”
  想到孟姨娘的惨死,碧珠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之前,姑娘想着姨娘若是死了,太太多少会怜惜姑娘,老爷也不会再苛责姑娘。可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却是成了隐患了。
  “奴婢晓得了,这次,定不会让姑娘失望的。只姑娘也需放宽心,这没几日就要入宫了,您可得养足了精神。”
  闻言,许蕙静静的看向窗外,半晌,她才幽幽道:“不管如何,我不可能把自己的前程寄托在别人手里。否则,我争强好胜这些年,到底为的什么。每年选秀,除了充盈内廷之外,圣上也会给诸位皇子和宗亲指婚,我自问姿色不错,可这日子越近,我心里却是莫名慌的很。可不管如何,纵是这是条死路,我也得去的。”
  “姑娘,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奴婢知道您私心想着若是能被指给皇子或者是宗亲,可万一,万一您直接被留了牌子呢,到时候……”
  碧珠这些话藏在心里好几日了,她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思,自打殷家三姑娘成了三皇子妃之后,姑娘就很不平静。一心想着自己不要屈居人下。可筹谋再多,若是刚开始就被圣上瞅中,留了牌子呢?内廷那是什么地方,最不缺美人的。淑贵妃表面上看着不争,却绝对不是简单的人。姑娘要在她眼皮子底下赚出路,这何其艰难。
  何况,姑娘还这么年轻,圣上比姑娘年长那么多,姑娘这若真的被留了牌子,真正的是伴君如伴虎呢。
  宫里头,不得宠的美人连太监都不如,听说为了让圣上看到自己的绿头牌,私底下少不得去贿、赂那些太监。有的,甚至忍不住寂寞,和太监对食。
  “若真那样,那便是我的命。总好过嫁给那穷秀才。如今宫里就那么几位娘娘,爹爹怎么说都是内阁首辅,即便是看着这个,我也不会没名没分的。”
  不知怎的,说这话的时候,许蕙的心猛的一咯噔。可戳穿这最坏的结局之后,她心里倒是一下子没那么慌乱了。是啊,最坏也不会比嫁给一个穷秀才,每日为了柴米油盐操劳强。不管在哪里,她都会费尽心机让自己爬的更高的。
  记得她六岁那年,出了天花。那一年,京城也有不少贵女没挨得住,早夭了。等她醒来时,姨娘说亏得她命硬,阎王都不敢收的。
  以前吧,她总不爱听姨娘提及此事,时下一个姑娘家命硬,那难免扯上八字,传出去了,少不得会让人背地里嚼舌根。可这会儿回想起当年那事,却给了她一些力量。
  碧珠哪里知道该如何答这话,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不管到哪里,奴婢都会陪着您的。”
  许蕙懒懒的瞥她一眼,也没计较她的答非所问,冷哼一声,道:“你晓得最好。”
  御书房
  “圣上,都这个时辰了。您看,四皇子还在外面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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