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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夫娇妻-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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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莫再自责,你也是因为责女心切,若非瑾兰做错事在先,你也不会出手教训她的,此事既然已经发生,咱们也只好期望她的耳朵能养好,郎中说了,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但愿如此吧……”君洛曦又叹了一口气,望着君沐兰的目光更添了许多歉疚和疼爱:“明明她作出这样对不住你的事情,你却还一味的替她求情?反倒是我这个做爹的,既护不得妻女平安,又保不了家宅安宁,实在失职……”
望着满目凄然之色的君洛曦,君沐兰心如刀绞,一时也不知如何宽慰他,只是将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
正在此时,二人却忽然听到君瑾兰的房中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君沐兰暗道不好——张大娘和春湘早就被她命人看管了起来,所以君瑾兰的闺房内此时只有她一人,那这声音会是谁发出的?
她与君洛曦面面相觑,立刻反应过来,一同奔进了房内,却见君瑾兰双脚悬空挂在梁下,浑身不停抽搐摆动,眼珠翻白——她悬梁了!
君洛曦立刻上前将她抱了下来,放到床上,君瑾兰剧烈的呛咳了几声,眼皮一阖,看都不愿看二人一眼。
君洛曦老眼含泪,急切的唤道:“瑾兰?瑾兰?”
可是唤了半天她理都不理,只得无奈叹气,这下该如何是好啊!
君沐兰瞧了一眼君瑾兰颈部的青紫瘀痕,以及残存着干涸血迹的耳廓,心里也是一阵酸疼,虽然她们二人彼此不待见,但是她毕竟是自己的妹妹,若是没有卢姨娘从中作梗,想必她们之间也不会闹到如今这般田地……
“爹爹,你先出去吧,我陪妹妹坐会儿。”
等到君洛曦离开了瑾兰阁,君沐兰才轻轻的坐到君瑾兰的床边,将她冰凉如铁的手握在掌心,小心的呵暖着,嘴里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二人小时候的趣事,说到高兴的地方,君沐兰还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君瑾兰一侧耳朵受损,但是另外一边已经没事了,所以也不算全聋,此时君沐兰说的话,字字清晰,她一字不落的听得一清二楚,心底也不免被君沐兰勾出了儿时的回忆,她的手忍不住抽了抽,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没有完全睁开。
君沐兰心底一喜,知道君瑾兰是听进去了,于是说的更加起劲,绘声绘色的,即便是一件极为枯燥的事情,都被她说的非常的精彩,让君瑾兰一时竟忘了自己的伤处,思绪跟着君沐兰的讲述不停的旋转着。
许是君沐兰说的这些回忆让君瑾兰的心墙开始瓦解,她缓缓的睁开眼,眼角滑落两颗冰凉咸涩的泪珠,望着君沐兰轻声唤道:“姐……”
“嗳……”这是这么多年来,君沐兰听到最欢喜的一句姐姐,因为这声姐姐,代表了君瑾兰终于放下成见接受她了——只是她并没有发觉,就在君瑾兰唤出这一声姐的时候,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和怨气…L
☆、一百零二 过年
连着下了几日大雪,整个上京城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崭露出一派银装素裹的纯净。大雪初霁,沐兰阁的院中,君沐兰一袭碧霞云纹洒花襦袄,亭亭立于白雪之上,手上团着一个拳头大的雪球,望着碧涛嘻嘻一笑:“快来快来,咱们来打雪仗!”
碧涛手中端着放了许多福字和窗花的托盘,无奈的撇嘴:“小姐,过完年你就该及笄了,怎么还这么顽皮啊?”
“碧涛,好不容易雪停了,若是不打雪仗,岂不可惜?”君沐兰丝毫没有因为碧涛的话而影响心情,反倒笑的更加灿烂,将手中的雪球顺势抛了出去,将来不及反应的碧涛砸了个正着。
碧涛惊叫一声,手中的托盘也险些脱手掉到地上,她赶紧将头上的碎雪拍落,嘴角一撇:“小姐,这可是你说要打雪仗的哦,待会儿奴婢可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就不客气,谁怕谁?”还不等碧涛放下手中的东西,君沐兰又是一个雪团扔了过去。
碧涛赶紧将托盘往旁边的栏杆上一搁,顺手抓过一大把雪,团了团就扔了过去,却被君沐兰旋身躲过,二人就在院中追逐嬉戏起来。
站在门口笑望着二人的许婆,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一直担心君沐兰因为夫人的事情而心生怨怼,如今看到她如此开怀的生活着,想必夫人知道了也会非常的高兴。
君沐兰和碧涛闹了好一阵,浑身香汗淋漓,这才喘着粗气,将有些凌乱的鬓发拨了拨,望着天空中那一抹耀眼的暖阳。好似那人的眸光一般。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君沐兰瞥了一眼碧涛,一张因为奔跑而染上绯红的脸有些发热,嘴中低声呢喃:“没想什么……”
碧涛一瞧自家小姐这副模样,立刻露出捉狭的笑意,跑到她身侧,低声问道:“莫非是在想穆公子?”
“胡说什么呢!”君沐兰羞恼的捂着发烫的脸。一扭脸跑到了檐下。将碧涛扔在院中。
碧涛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乐得哈哈大笑。
“再笑就不要你吃年夜饭了!”
碧涛双手叉腰,娃娃脸上满是得意:“哈哈。不让吃奴婢也要笑……”
君沐兰脸色羞窘,拉住门口含笑不语的许婆撒娇道:“许婆,您管管碧涛,她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许婆轻咳几声。拿了帕子替她擦拭着头发上沾染的残雪,温和的笑道:“小姐大了。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改明个儿老奴同将军说叨说叨……”
“许婆您……”
真的是要羞死人家吗?君沐兰只觉着自己的脸烫的吓人,她干脆钻进屋内,做起了缩头乌龟。
想起小年那日。穆逸忽而跑到她的院中,君沐兰几乎快认不得他了,满脸胡茬。醉意朦胧,还说了一大番胡话。若不是如此久的时间二人不曾见面。君沐兰恐怕还不会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竟是如此之深,所以在甫一见到他的时候,心底涌出的思念和喜悦,让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也罢,爱了就爱了。
她君沐兰从不是个畏首畏尾的胆小鬼,不然也不会在上一世爱上金天俊之后宁死都不愿意他娶平妻纳偏房,若是穆逸以后负了她,此生此世,她绝不会原谅。
一扇琉璃窗下画,一绺青青丝绕花。
夜光洒在窗前,穆逸曲腿坐在窗台之上,手指勾着一绺发丝在指尖不停缠绕,望着天上那轮明月,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第一斋看了他嘴角眉梢掩藏不住的幸福感,面无表情的泼冷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抽风了……”
屋顶默默充当化石的小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们少爷本来就经常抽风好伐?
穆逸哈哈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支兰花钗,这支钗子还是他那次醉酒误入沐兰阁时一时兴起从她头上偷来的,一直收着竟忘了还,今日除夕夜,不便去看她,但是一见到这钗子,就好似见到她一般。
“能不能把你那欠抽的笑容收起来,看着眼疼。”
“你是羡慕嫉妒恨吧?”穆逸又是哈哈一笑,将这钗子翻来覆去的把玩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钗子第一斋不止一次见过,自然知道是君沐兰的东西,想起上次这小子偷了自己的宝贝算盘还弄坏了,他就气不打一出来,忽而伸出手将钗子夺了过来,捏在手中,气呼呼的说道:“我是来找你喝酒的,不是来看你炫耀的!”
“知道了知道,小爷好好陪你喝酒,你能还给小爷了吧?”
因为喝了酒,第一斋白净的脸颊上稍稍染了一丝绯红,难得傲娇的说道:“不还,你先把我哄高兴了再说……”
“喂,你是不是想打架?”穆逸挑眉,这小子就忒么欠揍。
“打就打,谁怕谁!”
说打二人就真的交上手了,你一拳我一脚,有来有往,直将院中的积雪凝冰搅的漫天飘洒,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穆逸一身名贵的织金缎面绣如意纹交领薄袄就破了不少的细口,而第一斋也没捞到什么好处,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腰带都被穆逸故意扯散,此刻他涨红着一张脸,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瞪着穆逸:“你这个小人,尽出损招!”
穆逸拎起衣摆,露出裤子大腿处的极细的裂口,苦笑道:“你这厮还有脸说小爷,若不是小爷躲得及时,岂不是走光了?”
第一斋虽然不懂走光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忍不住得意的诡笑一声,他故意的!
“现在你爽了,赶紧把东西还给我!”
第一斋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却忽然袖子一挥,一个物什飞快的像穆逸激射过去。
黑夜之中看的并不清楚,穆逸以为又是第一斋的暗器,下意识的避过攻击,却见对面的第一斋脸色稍变,他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金玉撞击之声,他赶紧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宝贝疙瘩兰花钗撞到了身后栏杆上,此时碎作无数片,落到白雪中,砸出了几处浅坑,找都找不到了。
这下玩大了!第一斋望着穆逸,脸露歉意。
穆逸走到钗子砸碎的地方,却忽然露出诧异的神情,他将白雪上躺着的一张极小的羊皮纸卷拈在手中,对着第一斋招了招手:“快来快来,我发现一样东西。”L
☆、一百零三 地
本来还有些担心穆逸会生气的第一斋此时连忙走了过去,将穆逸递过来的东西放在手心小心的摊开,借着屋内映出的光线,将小半个巴掌大小的羊皮纸翻来覆去的敲了个遍,才有些无语的说道:“实在看不清楚,密密麻麻的不知道画的什么。”
能藏在兰花钗里面,许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穆逸稍一沉吟,唤了第一斋一同进了屋子,临走不忘对着屋顶冷冷道:“小度啊,记得给爷把这玉钗的碎片都收起来,一片都不许差。”
都碎成这样了属下怎么可能捡的全?
小度一百个不愿意,板着一张木头脸望着穆逸冷冰冰的问道:“主子,你在找碴吧?”
穆逸回视他,十分理所当然的点头道:“是啊,被你看出来了,赶紧找吧!”
谁让你刚才在屋顶看热闹了?看见第一斋扔什么东西还不拦着,害的我的宝贝碎成渣!哼!
门哐当一声关上,将小度的木头脸毫不留情的关在门外的夜色中。
穆逸将羊皮纸摊开放在书桌上,又从书桌的木盒中取出一块两面凸出的琉璃片,隔着琉璃片仔细研究起这块羊皮纸来。
第一斋奇怪的瞧着穆逸手中的琉璃片:“这是个什么东西?”
“放大镜,做来玩的。”穆逸随意的应声道。
这的确是他闲来无事做的,做好的那个送给了君沐兰,这是个半成品,后来没了耐心做,就一直扔在盒子里,没想到如今还派上了用场。
第一斋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他露出十分好奇的样子,但是为了不打扰穆逸,他忍住这股好奇,静立在书桌旁边,打量着穆逸的动作。
穆逸拿着琉璃片看了许久,才抬起头对着第一斋道:“这好像是一副地图。”
“地图?”谁会这么无聊将地图画在这样小的一张羊皮纸上啊?看起来费劲不说,而且不小心就给弄丢了。
“应该是。我瞧着上面都是一些线条。以及标注,应该是地图。”穆逸点点头,将琉璃片随意的扔在桌上:“我记得你曾经说进入古墓需要地图才能进去。这会不会就是古墓的地图?”
第一斋诧异的看着穆逸,要低头瞧了瞧有些发黑的羊皮纸,摇了摇头:“我从不曾进入过古墓里面,不知道。”
“这钗子是君沐兰的。而宫里一直有人想试图从将军府找什么东西,看来极可能就是为了这副地图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放在君沐兰的钗子里!”
“你说宫里有人想找地图?”第一斋忽而有些拔高了声音,面露惊诧的望着穆逸。
“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眼神复杂的望了一眼穆逸桌子上安静躺着的羊皮纸。低声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
“是啊!”穆逸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他早就做下决定了,不是吗?
此刻陪着君洛曦守岁的君沐兰并不知道。自己丢失已久的兰花钗是被穆逸拿走了,更不知道这兰花钗之中便是卢姨娘这么多年以来找寻的目标。
这一个除夕之夜。因为吴氏去世,卢姨娘被遣走,以及君瑾兰受伤,整个将军府都异常的冷清,比之往年君洛曦不在府中更甚。
君瑾兰以身体不适为由,年夜饭也只是闷闷的吃了几口,便告辞回了瑾兰阁,并没有来正堂陪君洛曦守岁,所以堂中也只有君沐兰和君洛曦两个人罢了。
二人给吴氏上过香又烧了许多纸钱之后,才坐在桌旁,一边饮茶一边闲聊。
许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君洛曦不过四十几岁的年龄,两鬓竟隐隐透出灰白之色,让君沐兰看了忍不住心疼。
看着他胡须之中夹杂的几根银丝,额头上深刻的皱纹以及稍显伛偻的腰背,君沐兰不禁暗叹岁月之无情,流年之冷清。
“看什么这么入神,是不是觉着爹老了?”君沐兰正发着呆,却被君洛曦的话拉回了思绪。
瞧着摸着络腮胡须一脸怅惘笑意的爹爹,君沐兰却蓦然觉得心酸,她凝声问道:“爹,女儿想问你一些事……”
“什么事就问吧,爹爹知无不言!”
“女儿想知道为何太后要将卢姨娘安置在咱们府中,可是为了找什么东西?”
君洛曦显然不知道君沐兰会问这个问题,有些诧异的望着她:“你这丫头听谁说的?”
“爹别管我听谁说的,女儿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同一座古墓有关?”君沐兰已经决定将此事问清楚,她想知道爹爹到底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若是爹爹不知道其中的原委,那她一定要尽早劝爹爹抽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君洛曦摇了摇头,望着渺远的漆黑的夜空,眼中露出凄怆的神色,这种眼神只在他怀念吴氏时才会露出的。
难道爹爹又想起娘了吗?
显然并非如此,君洛曦忽而开口低声道:“这件事不是爹爹想瞒着你,而是爹爹曾答应一位故人,永远替她保守这秘密,即便死,也不能告诉别人。”
“那人是谁?”
“一个如火一样热情,如风一般自由的女子……”
君沐兰下意识的想起一人——“可是第一无梦?”
“你怎么会认识她?”君洛曦立刻转头盯着君沐兰,满目震惊之色。
君沐兰并没有回答他,反而避重就轻追问君洛曦:“爹答应了她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呢?”
“既是答应别人的事情,又怎么能随便食言了?沐兰,你就不要为难爹爹了!”君洛曦无奈的摊了摊手。
君沐兰只得抿紧嘴巴,她总不能告诉他,因为这个东西,以后会害的他身败名裂吧!虽然不知道爹爹为何会认识第一无梦,但显然那些人想要的东西极有可能就在爹手中,君沐兰不禁头疼,这下该如何是好呢?
难道她也要加入这些“寻宝”之人的队伍,将爹爹手里的宝贝给偷出来?
父女二人顿时相顾无言,沉默良久,君洛曦忽而想起一事,他满目慈祥的望着君沐兰日渐俏丽的脸颊,忽而问道:“爹爹记得,从前送了一支钗子给你,怎么这些日子不见你带?”L
☆、一百零四 除夕夜
君沐兰疑惑的看了一眼君洛曦,爹爹从前从不过问这些女儿家的事情,为何会突然问她这个?难道这钗子很重要吗?
“女儿也不知道何时弄丢了,找了许久都不曾找见。”
君洛曦闻言,眼中是一闪而逝的怅然,最后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的呢喃道:“丢了也罢,丢了也罢……”
“爹,那个钗子很重要吗?为什么你会突然问起来?”
君洛曦摆了摆手,摇头:“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君沐兰还欲多问,却见君洛曦双眼缓缓阖上,满脸疲色,她心内的种种疑问只得悄悄咽了回去,望着君洛曦眼底掩藏不住的阴影,心底一阵阵抽疼。
若是娘亲还在,多好!
夜色沉凉如水,冷凝的寒风发出空寂的啸音,君沐兰沉默的看着头顶的一隅天幕,这本是合家欢聚的日子,可是却偏偏无法与母亲团聚,这样的分离还要多久?
离上京并不算很远的小山村里的粗陋木屋中,一名粗襟木钗的中年美妇,带着柔和的浅笑,倚坐在发黑油亮的木桌旁边,望着对面狼吞虎咽的穿着黑色旧袍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轻声道:“道长慢些吃,这些也算不得名贵佳肴,还多谢道长不嫌弃!”
这名美妇人便是君沐兰一直挂念着的吴氏,她不仅被老道人救醒,如今身体日益康健,比之在将军府时,倒还好上几分,一张柔和似水的面庞上泛着粉色的光泽,倒似少女般妩丽。
这也多亏了这名老道人。吴氏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若非他出手相救,自己恐怕再也无法见夫君和女儿一面了。
想到即将及笄的女儿,吴氏心中一阵欢喜,过完年就可以见上一面了!
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到将军府,但是她如今身体康复,若是能偷偷的同女儿和夫君见上一面。她也知足了!
这时。另有一名姿容俏丽的二八少女从一侧厨房内端出一瓮鸡汤,对着不停胡吃海喝的道人无奈的撇嘴道:“道长,您怎么像是饿了十天八天的!”
老道人打了一个饱嗝。抬起头,咂摸着油汪汪的厚嘴,两眼放光的盯着翠屏惊喜道:“竟然还有老母鸡汤?快给老道人尝尝!”
翠屏忍不住将瓮端的更紧了一些,苦着一张脸摇头:“不要不要。这是炖给夫人喝的,她身体刚刚恢复。得喝点营养的!”
“无妨,我也喝不下这么多,便给道长喝吧!”
翠屏还欲摇头,老道人却等不及品尝不停喷涌着香气的鸡汤。直接冲到翠屏旁边,一把接过汤锅,端到桌子上。先给自己倒上一大碗,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直把翠屏看的一愣一愣的。想着第一次见这老道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还以为是什么神仙下凡,谁知道一起离开将军府没过多久这家伙就原形毕露,整天抢吃抢喝的,好似上辈子没吃过饭似的!弄得一贯淑女的翠屏,常常对着他的时候忍不住翻白眼。
此时翠屏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甩了甩袖子,坐到吴氏右侧,替她夹了许多菜,恭敬的说道:“夫人,用饭吧,都凉了!”
“在外面讲这些虚礼作甚?”吴氏轻轻的拍了拍翠屏的手,又忽而望着一旁正在喝汤的老道人恭敬的说道:“道长,妾身想请道长做一做见证。”
道长吸溜一口汤水,将嘴中的骨头渣吐到桌子上,听了吴氏的话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见证什么?”
“妾身想收一个干女儿,烦劳道长了!”
老道人不置可否的摊了摊油腻的双手,又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鸡汤,还顺势夹了好几块鸡肉,埋头苦吃。
吴氏丝毫不以为意,转头瞧着翠屏俏丽的脸庞,柔和的轻声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瞧你是个稳重心细的好姑娘,你可愿做我的干女儿?”
“干女儿?”翠屏惊讶的张大嘴巴,虽然她心里一直都将吴氏当做自己的亲娘,但是却从未想过会有做她女儿的这天!
“你可是不愿意?”见到翠屏迟疑,吴氏以为她不愿意,遂也不便勉强,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翠屏愣了愣,立即从座位上爬起来,跪到吴氏脚边,磕头:“不,奴婢愿意,谢谢夫人抬举奴婢!”
吴氏立即露出欣喜的笑容,将翠屏从地上搀扶起来,和蔼的说道:“那以后你便是我的干女儿,再莫要夫人前夫人后的,更不要奴婢长奴婢短的,可好?”
翠屏忙点头,她自幼入了将军府伺候吴氏,吴氏待她一向仁厚,她不知道多少次在背地里偷偷的喊吴氏娘亲,如今可以正式唤其一声娘,简直像是做梦一般
她望着吴氏,眼中落下两滴喜悦的眼泪,带着鼻音轻唤道:“……干娘!”
“嗳……”吴氏欢快的答应道,亲自替她夹了许多菜,又拾起帕子替她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珠,柔声道:“傻孩子,以后你便是我的女儿,沐兰的姐姐,再莫把自己当做外人了!”
翠屏“嗯”了一声,刚想点头,一旁“呼噜呼噜”喝汤的老道人却忽然放下手中的碗,一抹嘴巴,油腻的手指顺势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意味深长的说道:“福兮祸之所伏,小姑娘,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您不要胡说了,这是翠屏几世修来的福分才能做夫人的女儿,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后悔呢?”
听了翠屏这番话,老道人并没有反驳,只是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和惋惜之色。
吴氏拧眉,她知道老道人能掐会算,能看穿人的命运,他如今说出这样的话,必定代表着一定的含义!
“道长这是何意?”
“哈哈!”老道人捞过腰中黑漆漆的葫芦,灌了一口酒,慢吞吞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夫人何须多问?”
吴氏看了一眼毫无所觉的翠屏,心底涌出一股不安的感觉,只是这感觉并不怎么强烈,但若是吴氏知道以后将会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今日的这般决定!L
☆、一百零五 沐兰及笄
三月春风带着微寒,轻刮人面,碧涛一张娇俏的小脸被着浅风给吹的通红,她一边指挥着身后卖力搬东西的丫鬟下人们快些,一边望着前面不远的沐兰阁,脸上露出一丝喜悦的笑容——大小姐今日总算是要及笄了!
若是夫人在,一定会十分开心的!
若是穆公子来了,指不定就会像大小姐求亲呢!
连云国的风俗,女子十六岁及笄,昭示成人,即可嫁人生子,须得习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等。
及笄之礼,是女子一生之中仅次于婚礼的典礼,一般稍有家世的家族,对于嫡女的及笄之礼都会办的非常隆重,不仅可以昭示女子在家族中的卓越地位,更可以借此为其寻觅好姻缘。
可是因着君沐兰刚丧了母亲,再加上她本是个不喜这些虚礼的人,所以今日礼仪精简了不少。
虽是如此,君洛曦还是忍不住花了大价钱,将整个将军府都给装饰一新,还将府中的白灯笼都给换成了彩色的宫灯,张灯结彩,看起来十分喜庆。
红色的地毯一直从君沐兰的沐兰阁延生到将军府的正堂,也就是她今日即将举行典礼的地方。沿路挂满了彩色的绸带,五颜六色的,随风飘舞,虽然因着倒春寒并没有开出许多花朵,但是有了这些绸带的装点,那些空枝秃树倒显得格外的漂亮。
“你们可别把毯子踩脏了,仔细些!”
碧涛领着众人小心翼翼的避过红毯,进到君沐兰的闺房之中,她笑眯眯的望着屏风后面喊道:“小姐,可等急了吧?奴婢刚从管家那里取了冠服过来。你快看看还需不需要改动,待会儿笄礼上便要穿了!”
积极之日要穿冠服,可是君沐兰嫌定制的冠服太笨重,临时命人改动了许多地方,还好赶在典礼开始之前给弄好了,碧涛小心接过旁边丫鬟端着托盘,便绕过屏风往内室走去。
此时的君沐兰身穿粉色采衣。背对着她坐在梳妆台前。听见碧涛进来,立即回头,对着她露齿一笑。
碧涛顿时呆立在原地——不经意间。大小姐竟是长成了如此倾人之姿!
往日君沐兰不喜妆容,所以一贯素面朝天,偶要出席隆重的场合必须化妆,她也是淡粉轻扫。清清爽爽的模样,今日却忽然好似换了一副妆容。倒使得整日同她待在一起的碧涛给惊艳住了。
那是怎样一张完美的脸呢?好似玫瑰花瓣一般娇柔,又好似露珠一般莹润,青黛眉,凤眸垂。玲珑玉鼻红樱嘴,青丝挽,素木簪。双鬟花髻流苏缓——纵是天下娇花,也不敌她一颦一笑!
瞧着碧涛傻呆呆的模样。君沐兰忍不住扬唇轻笑,伸手挥了挥:“喂,傻碧涛,你做什么发呆?”
“小姐你好美……”碧涛下意识的接口,却忽然觉得嘴角凉凉的,抽空用手背一抹,脸顿时涨的通红——她竟然盯着小姐流口水了?!
君沐兰呵呵一笑,这丫头真是可爱!
似乎被她这个笑给炫花了眼,碧涛揉了揉眼睛,这才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赶紧将自己手中的衣服献宝似的拿到君沐兰跟前:“小姐快看,这是锦绣阁刚送来的冠服,都是按着你说的标准改的,你快试试合适不?若是不合适我让裁缝赶紧改,这回他还在外面候着的!”
碧涛一边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把衣服从托盘中拿出来,小心的拎到君沐兰面前。
君沐兰接过碧涛手中的礼服翻来覆去的瞧了一遍,发觉的确比之前少了很多装饰,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将衣服放在身上比了比,在碧涛面前转了转腰:“怎么样?”
“小姐太美了,若奴婢是个男人,定会被小姐给迷晕的!”碧涛捧着脸两眼放光的瞧着君沐兰,嘴好似抹了蜜一般:“不,奴婢已经被小姐迷晕了……”
“坏碧涛,贫嘴!”君沐兰笑嘻嘻的作势要掐她的脸,吓的碧涛赶紧后退几步,嘴中还不忘打趣道:“奴婢想若是穆公子瞧着小姐这番模样,定是会迷的神魂颠倒,恨不得立时将小姐娶回去呢!”
“浑说什么呢?当心让人听了去……”
君沐兰拧眉瞧了一眼门口处的屏风,却见一人恰巧从后面走了进来,正是君瑾兰。
这些日子君瑾兰收敛了脾性,对着君沐兰恭谨亲近了不少,只是对君洛曦颇多怨怼,所以依然不爱搭理他。
君沐兰心知君瑾兰也喜欢着穆逸,心底闪过一丝酸涩和纠结,但是很快这情绪便被她压了下去,她望着君瑾兰日益瘦削的脸颊,眼波微闪,轻笑一声,道:“妹妹什么时候来的?”
君瑾兰望着君沐兰微微侧头,笑了一下,淡淡道:“才过来,想看看姐姐准备的怎么样了!”
“有什么好准备的,不过是沐浴更衣而已,不过这新制的冠服却还不错,等妹妹及笄时也可以做一件这样的!”君沐兰将冠服送到君瑾兰手中,嘴中温和的说道。
“这衣服好漂亮,姐姐穿了定是极美的!”君瑾兰垂眸低声道:“不知道我及笄的时候会不会有这么美丽的衣服……”
君沐兰瞧着君瑾兰这副失落的模样,心里有些难过,于是拉过她一起坐到榻上,安慰道:“妹妹莫急,等到你及笄,定会有比这更美的衣服,到时候妹妹只怕是上京之中最美的女子!”
“是吗?”瑾兰冷笑一声,自嘲道:“恐怕再美也不过是个半边聋的残疾!”
君沐兰皱眉,她知道这件事对君瑾兰的打击有多大,即便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恐怕也很难接受,何况是一直争强好胜的君瑾兰身上?
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身心受创的君瑾兰了——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说什么都容易,但说什么也都显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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