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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娇且撩[重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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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母亲,自然也不会来叨扰。
宁兰想,如果母亲当年能够陪伴父亲一起去极西之地,也许父亲会担心她的安全,但是母亲却不会那么急着生小儿子。
她也是太孤单了吧。
不知母亲的魂灵会不会有片刻停驻,看到父亲再未续弦,看到哥哥弟弟长大,自己有了喜爱的人。而自己,也许终将走上她的老路,看着丈夫出征,等待着烽火岁月里的只言片语。
如果边疆他国能再不来犯,四海太平,该多好啊。
霍起在约定的地点没有找到霍宁,听到熟悉的西凉胡笳声,沿着花圃一直走,慢慢走到深处。直到面前一汪小河将他拦住,胡笳声在对岸。这河是弘安侯府建筑布局中将男宾外眷与女眷住处隔开的设计,冬日河面结了一层碎冰,过去对他不难,但既然吹胡笳的是女子,他无意冒犯。
胡笳的声音不算熟练,却勾起了他对西凉的回忆。男人听出几处指法错误,淡淡抬眼望了一眼河对面准备离去,目光忽然停住。
胡笳凄凉,冬夜暖黄的灯火下,少女并没有簪繁复的头饰,一身浓烈红袍,发上水滴状的银珠发簪合着乐声发出细碎的响声。她肤色白得几乎要融入背景的血色中,唯有唇色嫣红,头发与眼珠墨色似染。
天地纯净,唯她炽烈,少女抬掌自由回旋,霍起看着她的舞姿,怔在原地。
那是和于阗国公主相似的明艳舞步,然而她腰身轻曼,别有一股旋然欲翩飞的自由,掌心握不住,人间留不住。
胡笳由悠扬转而蛰伏,少女向后弯下腰肢……
少女……
霍起抿唇,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接下来的旋律里,宁兰跳了一支……艳舞。
不像营帐里那次用水袖改变上身的动作,在这支舞里,她用自己的身体叠出波浪,如在狂狼里漂浮的一尾光裸小鱼,浑身鳞片颤抖着惹人爱怜。男人看到会想要将她庇护在怀里,却知道,一旦风浪停下,这位勾人的小鱼会头也不回游回海里。因此更生出抓住她、占据她、囚禁她的欲念。
霍起心想,这支舞最好是编给自己的。她如果敢跳这样的舞勾引别的男人……
他若找到,就杀了那个男人。他若找不到,他的曼曼第二日肯定无法下床。
一舞终了,胡笳声停了下来。少女和行竹如梅花上的精灵一般,一翻身了无影迹。霍起侧身,对树上道:“小舅舅,睡醒了吗?”
霍宁带着浓浓鼻音,烦躁道:“谁吹的破笳,难听得要命。”
霍宁长腿一伸,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脸大梦初醒的困倦。霍起看他神色,似乎刚刚真的没有看到河对面梅香楼前的那支舞。
*
宁兰第二日睡醒,被太后身旁的大宫女忍冬姑姑叫去兰芳殿,拜见老师。
洛阳贵族女子在及笄后,到成婚前,需要在宗室接受成人教育,主讲“妇德、妇容、妇功、妇言”。因为宁兰的及笄礼由太后主办,所以她的成人教育仪格近公主,在宫室兰芳殿举行。
太后担心她不习惯宫里求学的生活,还特意吩咐忍冬让她提前来和女官接触,若觉得不合适,预留时间更换。
太后虽然相信侄子的眼光,但是对宁兰这容貌,多少是有点介意。因此对她妇德的教育格外看重,唯恐这女孩心思野了,给她最疼爱的小辈戴上别样颜色的冠帽。
其实宁兰虽然样貌柔媚,内里芯子还是乖的。裘女官原担心她倚仗太后与世子偏爱,又出身名门,对自己骄矜不服管教,准备了千百样弹压她的法子。没想到试着教授了几句,宁兰竟然很是恭顺,自己先乖乖背了几句《女戒》。
太后抽空来视察,隔着帷帐听了一会,唇角抿着的弧度慢慢放松,对忍冬道:“还算是个懂事的。没想到最后是我们阿起有福气。”
忍冬垂首道:“世子有您庇护,一向是有福的。只是东宫那事,太后娘娘您真的不管了吗……”
太后拂手:“儿孙自有儿孙福。玺儿若是连自己的东宫都管不了,怎么管偌大一个国家?”
其实要不是贺兰玺是中宫嫡子,立长立嫡会减去许多不必要的风波,她也不是那么看中贺兰玺做太子。
别人都以为她是凉州霍氏的嫡女,心里偏向凉州。其实她心里更看重的是谁能让天下安宁。若是小肚鸡肠只盘算着一家的得失,她如何坐稳这个位置这么多年。
宁兰没受到什么刁难就放了课,定下来老师,可以回去等着及笄礼后来上学了,心情不错地提着裙子跨过了偏室的门槛,往主殿出去的路走。
未料还没出兰芳殿的正门,有人已经等在正殿门口了,正与后宫最为尊贵的女人对坐饮茶。
听到声音,霍起回过头来,淡淡看了她一眼。
太后亲自对她招手:“小曼曼,坐过来。”
宁兰过去向两人先跪下行了礼,太后捉着她的小爪子给霍起看:“一大早巴巴地进宫,就担心我把你的小姑娘欺负了是不是?现在看看,可有少一根头发丝?”
霍起笑着道:“侄子是来拜见姑母安的,姑母误会了。”
太后也不戳破,只又逗了两人几句。太子往日去寿安宫给祖母请安,今日听说祖母来了兰芳殿,又有曼曼在,精心装饰一番仪表堂堂地来了。
没想到一进庭院,先看到霍起轩朗身形,背对他坐在太后对面,身形似有似无地护着宁兰。太子心下一惧,先收了乱七八糟的心思。
太后主管皇族宗室,皇后心小,六宫之事尚且要魏贵妃从旁协助,太后那里更是指望不上她助力,因此平日事情繁多。与小辈交谈几句,心情舒畅了,太后扶着忍冬的手要走了。
临走前,还用眼神意味深长地警告了贺兰玺一眼。
太子愈发乖了,没有抬头看宁兰,只和小舅舅乖乖地谈了一些政事,自己预计如何处理,交谈着送小舅舅出宫。
临到宫门,霍起突然问:“东宫女官宁莲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太子顿了顿,心情有些烦闷,吞吞吐吐着将青药说给他的话转述了。
霍宁今日心情颇有些怪异,在弘安侯府里住着也觉得寄人篱下,吃的不好。原想来宫门接了堂弟,一起出去纵马聊聊,不料正好遇上太子宁兰霍起一行,他便将马牵上,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
霍起对太子道:“你若真的喜欢她,应该将她身体放在第一位。”
贺兰玺不忿反驳:“那以后若是曼曼需要与年轻强壮的男子行房,我可以效劳!”
霍宁眉峰一挑,撸起袖子:“阿起,一起打他?”
霍起冷冷道:“年轻人喜欢做梦,天亮了,梦醒了,自然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霍宁和霍起的友谊(亲情?)不会因为小兔子决裂的。
第72章
霍宁听到贺兰玺要染指宁兰的话,十分烦躁。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熊,一点没有教养,提剑就想干,偏偏太子打不得。
贺兰玺道:“你就是偏心我舅舅!他还没急,你气什么!”
霍起不急是因为他不会给贺兰玺染指的机会,霍宁生气大概是因为他对堂弟太好了,所以为他的事情不痛快。将马缰递给侍从,霍宁沉着脸与霍起、贺兰玺并肩向前。
宁兰尚不知自己雪夜跳舞落入了两个男人眼里,她还盘算着过年给霍起惊喜呢。霍起替她将保暖的披风帽子戴上,将她护在身旁问了课业是否理解,教习女官是否喜欢。她抬头看着男人乖乖答着,额上的发珠扑簌簌垂着,随着她走动一颤一颤,看起来乖巧灵动极了。
只是不论别人怎么看,宁兰专心回答着男人的问话,连一眼也没分给别人。
偏偏马声嘶鸣,路上的冰渣被马蹄溅起,西风呼啸处,浩浩荡荡的众人簇拥着一个月白锦衣男子而来。男人远远便看到了从别院逃走、又在围场跳舞勾引男人的小姑娘,心下一哼,路过他们时,特意勒停了马,寒气扑面侵袭。
宁兰一转脚步,挪到霍起身后,男人高大,她只从他后颈衣服外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向上抬着,警惕地瞪着马上的人。
贺兰筹心下不满,这么怕他做什么?他还能当着霍起剥了衣服吃了她?上次还没得手,别院就折损了大半守卫,连花木堂都被人砸个稀巴烂,海棠树也给砍了……
他从想要这个小姑娘开始,就想给她脑袋上亲手簪一朵海棠,在海棠树下亲她,甚至解了衣衫抱她。这种娇艳又娇气的植物最适合她,偏偏亲手种了十二年的树,霍起带侍卫走了一趟,现在全成秃头年轮了。
打架就打架,砍他的海棠树干什么?!霍起越来越让人讨厌了!
可惜贺兰筹想在海棠树下做的那种事,男人们心里都清楚,却不好当着众人面挑明。贺兰筹不能说什么,心里有气,没有下马,居高临下地向几人问好,目光掠过霍宁脸上。因为气度不凡,脸容俊美,他目光又折回来看了一眼。
什么状况?
曼曼似乎并没有分心,贺兰筹心下稍定,握着马缰,对霍起阴阳怪气道:“听闻世子与凉州王去弘安侯府求亲,应该不久就能听到世子的好消息了吧?”
这是听说他在弘安侯府吃瘪,要看他笑话。
没想到霍起淡定道:“嗯。”
贺兰筹:“……”
对方越是这么气定神闲,他越觉得自己心火难灭,好像妄念被对方衬地十分愚蠢一般,他想撕破霍起这个虚伪老男人淡定的面具。
贺兰筹道:“那真是恭喜世子了,弘安侯若首肯,大婚可就快了,不知世子预计定在什么时候?”
霍起看着他,平静道:“婚礼,应该还是你快一点。毕竟不管元家二小姐愿不愿意,你已经让他父亲愿意了,这点我是比不上。”
元馥属意他哥哥,并不想嫁给六皇子。霍起戳人痛处,贺兰筹恨恨得盯着他。
元馥是曼曼闺中好友,曼曼上次帮元馥牵线见贺兰翎,却被自己使手腕截了去。关键时刻,凉州安插在皇宫的太监报信,诱使皇帝招六皇子入宫,柔媚入骨的小东西又被霍起救走,虽被欺负却没得手,这事是同时梗在两个男人心头的一根刺。
他不知道霍起当时没有正面和自己对战大开杀戒,是对贺兰皇室尚余情面,还是不想闹得太大传出去影响曼曼名誉。但他亦不想被这个男人比下去。
贺兰筹点着小兔子的名,道:“我这一趟进宫,会向父皇禀明,请他成全元家二小姐与四哥。我贺兰筹和有些人不同,若得不到心爱的女子,我今生不会成亲。”
哥哥贺兰玺闻言,老脸一红。
宁兰被点了名,乖乖道:“噢,好。替馥儿谢谢你。六殿下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六皇子左等右等了半天,没下文了,就只等到这么一句。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等着宁兰,小兔子站在霍起身后,疑惑地看着他。
贺兰玺沉着脸道:“无妨,我付出了的,都会连本带利地收回来!”
霍起回道:“哦。”
贺兰玺要被这两个人气死了!
他道:“于阗国的军队不日就要进犯西凉边境,你们有功夫,还是早点回属国去准备!不要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有心成亲无力大婚!”
霍宁道:“好呀,谢谢殿下提醒。你快走吧,不是要去找皇帝吗?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吧?”
宁兰道:“殿下千万别反悔呀!那不是男人所为!”
贺兰玺气得握紧马缰,心里暗恨,我迟早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所为!
尤其是他的曼曼!只要霍起前脚去西凉打仗,他后脚就将小家伙捉过来,囚禁起来日日占有,让她肚子里揣上自己的崽,看霍起怎么办!
当然,他得先将花木堂修好。
*
弘安侯僵持了好些天,最终居然勉强应下来这门婚事,众人都有些惊讶。
霍宁在一旁作为男方家人,看到弘安侯终于收下凉州送来的呆雁,心里也有些古怪。
那日从河边回到住处的路上,一贯自负的堂弟突然问他:“兄长有中意想要娶为妻子的女子吗?”
霍宁正心乱,闻言立刻反驳:“我不喜欢女人。”
霍起轻咳一声:“那也好。”
霍宁:“?”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堂兄了?我有龙阳之癖你居然说那也好?
霍宁自闭了。
霍起诚恳道:“阿宁哥,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霍宁不理他。
霍起在他身后继续道:“若我有一日战死沙场,请你替我照顾曼曼。”
霍宁当时脑里正被梅香阁下惊鸿一瞥弄得有点心神不宁,骤然听到这一句,立刻道:“胡说什么?于阗战场我和你一起上!有什么哥哥给你扛!”
霍起道:“我认真想了,弘安侯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曼曼貌美,觊觎者众多,且各个权柄在握。若她嫁与我为妻,我有意外,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后半生难免飘零辗转在不同男人身侧。我不忍心她过这样的日子。”
“弘安侯恐怕也并不是真心想要将曼曼许给一个不上战场的文臣,那未免要闹出君夺臣妻的丑闻来。我猜,在弘安侯心里,太子原先是最合适的女婿人选。可惜现在东宫风雨飘摇,与六皇子都不明朗。因此他退而求其次选中了你。”
什么叫退而求其次?贺兰玺能和他比吗?霍宁不满,正要反驳,霍起笑着道:“当然,我是次中之次,尚且不在弘安侯考虑范围之内。”
霍宁见状,安抚道:“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弘安侯只是对你门第有成见,并不是不认可你。另外,弟弟,宁兰虽然貌美,哥哥不是这样肤浅的人,绝不会夺你所爱。况且就算弘安侯愿意退而求其次,他女儿也不会愿意。哥哥向你发誓……”
霍起拦住他道:“你我兄弟,无需为这件事生出龃龉。何况曼曼并没有在你我之间抉择,我不会因为弘安侯更看重哥哥而不快。我并非那样量小之人。”
霍起道:“只是哥哥,不要对我承诺这件事。”
“若有一日我在边疆战死,凉州霍氏一脉断绝,父母高寿之后,希望你替我带曼曼去西海,免她受大梁皇室欺辱,平安直至百年。若有子嗣,我与她的子女继在你膝下,日后他们愿意,继承凉州祖辈遗志,可守护大凉疆土。孩子不愿意,在西海做一个平头百姓也可。”
兄弟俩皆默然半晌,霍起似也有些难以开口,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坚定道:“若我死去,而你照顾时久,对她生意,她也愿意。不用管我这个死人的想法,你可以娶她。只要她安乐一生,我都愿意。”
霍宁一怔。虽然凉州民风开放,但是哪个男人自己会愿意,甚至对别的男人主动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堂弟是爱昏了头了。
霍起回去后,和弘安侯长谈,再出来时,弘安侯改了口风。
霍宁看着聘雁,心想,堂弟不会和弘安侯说,如果自己战死了,就由弘安侯主持宁兰改嫁,建议改嫁给自己吧?
那自己现在要不要和外甥媳妇兼弟妹先打个招呼,万一……
早知道还是让她死在山里好了。
弘安侯心情亦很复杂。一个是大儿子、小儿子都和自己唱反调,独女也视霍起为意中人,他大感做父亲的头痛。另一个是,霍起居然向他承诺,如果自己战死沙场,由弘安侯主持宁兰改嫁。
他也是男人,自然明白霍起这样说意味着什么。
凉州王几乎是捂着脸签下这个丧权辱儿条约,虽然他儿子喜欢宁岳的女儿,那女孩又能和东宫侍卫对战,是个飒踏生风的姑娘。但是这个婚事太多磨了,他得回去和王妃好好说,这尊大神娶回去得好好供着,千万不要一个不开心闹和离了,弘安侯立马能给她主持改嫁。看儿子这个痴情种子的样子,恐怕到时候不会令娶,凉州霍氏一脉就完了。
*
腊月小节多,各府里张罗着庄子上的鸡鸭鱼米、内府布置,给主子下人们裁纸新衣,归集一年的进账余钱。
在这团团喜气中,梁帝的身体也好了些,虽然被刺的伤口还没好全,已经能倚靠着吕章上下朝,批改一些要紧的奏章。
寝殿里的地龙烧得旺了伤口生炎,烧得小了他身体有些扛不住,年纪大了,都是这样,他父亲像他这个年纪问题更多。梁帝觉得自己还算精壮,虽然一时不察栽了个小跟头,小跟头而已。他还很强大,依然可以着手削藩。
得知狱里行刺自己的是于阗国的公主,梁帝口上说着低调处理,将会放人,却一直没有动作,似乎在酝酿着边远小国的敌意。
离除夕原来越近,这也意味着离太子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朝中气氛愈发诡谲,连不在政治中心的弘安侯府都有所波及,不过弘安侯一向不站队。
宁兰对于太子成婚这件事有些本能的恐惧,私下问了霍起几次,霍起只让她安心准备自己的及笄礼。也许他也对自己如此担忧太子大婚感到奇怪,她不主动说,他也没有问。
皇帝在小年那日赐下了凉州世子与弘安侯嫡女的婚旨。
长公主贺兰枝倒是早有预感,只在宁兰去兰芳殿领太后赏的书本笔砚时,神色冷漠倨傲地站在高台之上觑着她,像只孤傲凛冽的孔雀。宁兰虽然有些害怕她会在宫里对自己做不好的事情,但还是强撑着体面向她行了一礼。贺兰枝似乎觉得她的应对还算得体,没有太丢世子的人,盯着她看了一会,转身什么也做离开了。
三公主就荒唐多了,先是在魏贵妃那大哭一场,眼泪淹了宫殿,又抱着父皇的腿哭,还想抱太后……被令秋姑姑拉开了。
婚事谈定,那日凉州王进宫谢过太后、皇帝后,预备踏上归程。三公主在寿安宫外等到凉州王,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说宁兰如何勾引太子、六皇子,连六皇子一派的元扈都不放过,早就不是什么待字闺中的纯洁少女,在秋巡时经常彻夜不在房中,十分不贞。
霍起和姑母太后问过安,正准备出宫送父亲一程,没想到父亲竟然被绊住了。
他站在三公主身后听她胡言乱语,淡淡问:“依照公主这样说,我在秋巡时从温泉别馆抱了一个女子回明质阁,也是十分不贞了。”
贺兰悦听到他的声音一颤,僵硬回头,捏着声音道:“世子一定是想拯救不幸沦落的女子,这和自甘堕落的人不能相提并论。”
霍起“嗯”了一声,走到父亲身旁,对她道:“我从温泉别馆救回明质阁的那个不幸女子,就是弘安侯女。”
三公主睁圆了双眼,他们那么早以前就搅在一起了?
“你说的没错。”霍起平静对三公主道:“被这些男人算计是够不幸的,但这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曼曼的错。你既然知道你哥哥觊觎她,以后她是我的妻子了,最好劝你哥哥收收心。”
“不然以后发生了什么,别怪我不够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理智的柿子不应该和霍宁说他死后如何如何的这些话啦,如果不是曼曼差点被戳死,局势又不太好,他应该会承担一些风险继续熬下去,弘安侯迟早会点头。
男人想要的东西会多一点,不会只要兔子不要江山,我觉得这种男人不太有事业心(戳)。不过兔子是最重要的,而且会在接下来变得不断更重要。
第73章
距离太子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本来应该稳操胜券的,梁帝不知为何,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并非毫无缘由。比如不知凉州用了什么方法,原本蠢蠢欲动的于阗国,一直没有得到释放的五公主,按理应该摩拳擦掌瞄准时机大举进攻,而现在大梁举国庆祝春节这么好的休息时间,他们居然没有丝毫压境进犯的迹象!一直在沙漠的另一端盘踞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皇帝收到镇北侯从塞北阿尔山、凉州西侧驻扎营地窥探传回来的军报,大怒:“通敌!一定是通敌!”他认准了凉州王和于阗达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因此于阗大将才按兵不动。凉州富庶,很可能用了钱帛交易。万一凉州收买了于阗,联合小国一起对抗洛阳怎么办?
凉州若生了反心,必要时需要镇北侯先安内夺了凉州政治中心雍良城,再整合军队一举杀出沙漠攘外。可是只有凉州霍家有贺兰山以西沙漠作战的经验,镇北侯打打草原诸国还行,横穿沙漠需要驼队和强大的忍耐力,他可不太妙,那时大梁局面将非常被动。
皇帝的心腹都在下面站着听,元国公捋了捋胡子:“凉州王……”同为大梁效力多年,虽阵营不同,但也正因立场对立,彼此互有了解。霍氏从大梁开国受贺兰氏元帝荫封,满门荣耀,家主自请退居凉州守国土疆界。一百六十八年来,霍氏子孙儿郎战死、甚至有些支系满门慷慨就义,却不曾让西北诸国铁蹄踏进贺兰山一步,进犯大梁国土。
凉州王若有反心,恐怕不会上洛阳一趟请皇帝为他儿子与弘安侯女赐婚。元国公更倾向于凉州王没有通敌,但是皇帝对凉州霍氏有成见,心意已定,他是不会站出来和皇帝唱对台戏的。
梁帝越老越多疑,也许与自己掌控力无可避免的下降也有关。他对元国公道:“你那个小女儿,如果确实与老四合得来,阿筹也在劝我,就成全他们,也未尝不可。毕竟元露……也不是不行。”
元国公俯首道:“六皇子仁孝,是陛下之福,是大梁之福。臣这个小女儿顽劣,令臣头疼。哎,说来惭愧,她确实是配不上六皇子。”
在场的都是梁帝核心心腹,都心知肚明皇帝未出口的那句话。元国公的嫡女虽然许给了太子,把小女儿许给六皇子,那不过是麻痹凉州霍氏的权宜之计。
元国公一向把长女当做未来皇后培养,纵然做过一件不成熟、小家子气的事,但大方向上,元国公还是愿意给她机会。
元露未来是要嫁给统治大梁的男人的,在座的人,包括梁帝,都心知肚明,这就是元露的婚姻所透露出的元家的风向讯息,也是皇后在她名声受损时依旧要求皇帝为她与自己儿子赐婚的原因。
梁帝打定了主意,不能等到沙漠交战处于被动,他要先下手为强。
皇帝下旨赐了精美的绸缎、珠宝给林家、元家、宁家的三个女孩,又让皇后降懿旨抚慰她们待嫁的忐忑心情。
父慈母爱子孝,一切都掩盖在温馨、喜庆的情绪中,就等太子大婚。
*
宁兰被定为凉州世子妃后,继林燕渺、元馥、宁莲,一跃而为京都贵女最羡慕的女孩之一。
说是之一都有些谦虚。毕竟太子身份虽然尊贵,除了皇帝无人可出其右,但是他的人品样貌虽然在贵族男子中也算优秀的,在凉州世子面前就有些失色了。
何况嫁进东宫规矩繁多,这些贵女自幼虽然有嬷嬷教导礼仪,毕竟是在家里如珠似宝养着长大的,要进皇室里整天兢兢业业,还要提防着不要说错了话站错了队哪天被人连同家族都端了,哪里有去凉州做世子妃天高皇帝远舒适自在。凉州又富庶,据说凉州王室的男人都很俊美,前些日子西海令进京就让有些贵族小姐惊叹了一番,就算红杏不出墙,天天看着这么多美男子也赏心悦目啊。
腊月二十九这日,最后一天功课、政事散了,皇子们都在太后这里讨她欢心尽孝。贵女们没有传召,除夕是不能进宫拜见的,因此都选了这一日来请太后安、拜个早年。
寿安宫里的万寿灯在汉白玉座上栩栩如生地转着,上面投了二十四孝的故事,五六人高的灯身图案被大海烛的光投在地上,影子愈发宏伟。宁兰每年这一日来时看到都会觉得震撼。
皇家体统,端正威严,宏伟高大,使人仰望,不可直视。
宁兰看着万寿灯的时候恰好预见武安伯府的嫡女魏瑛。隆冬腊月,天气冷寒,魏瑛依旧一身利落的紫色裙袍,连披风也没穿,腰身匀称,玉立飒爽。
她也盯着万寿灯看了一会,道:“没想到真的是你嫁给他。那处庄子添作陪嫁,兜兜转转还是进了凉州霍家。”
宁兰回头,两人互执手行了一礼,魏瑛道:“十分麻烦,我就不喜欢这种虚礼。”
宁兰笑:“我也不喜欢。到底在太后宫中,姐姐且忍一忍,出去咱们就互免了,以后见面都拍肩膀搭胳膊。”
魏瑛想了想那画面,也不由勾起微笑:“其实那日世子因为围场引老虎过去吓你那事来警告我和妹妹,我就想恐怕会有今日。他若是认准,必然不会退让。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喜欢上他,我还以为你更喜欢我表弟六殿下那样清俊风雅的男子。”
宁兰愕然,转念一想,自己在中秋夜宴主动要了贺兰筹的礼物,旁人难免误会。霍起那时一脸冷冽,恐怕心里醋得都要翻了。
魏瑛又道:“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觉得你和世子不相配。恰恰相反,你们很般配。只是你这样的女子……总让人感觉是要嫁入皇家的。”
宁兰这才反应过来,魏瑛赔自己庄子的时候,还以为将来自己会嫁入她表弟六皇子宫里,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没想到现在被自己带走了。她摇了摇手道:“既送出来,就是我的了,虽然没成妯娌,我可不还姐姐了。”
两人正说笑着,内殿里林燕渺和元馥一起出来。
林燕渺一副东宫太子妃的派头,明明年纪比几人都小,妆画得威严成熟。仪态应是大婚前皇家教习姑姑狠狠磋磨过,一走一动都像尺子量过似的。
她招了招手,让寿安宫的宫女给宁兰上了一杯水。
宁兰:?
林燕渺旁的宫女道:“这是林姑娘看侯女一路劳累,润润喉咙进去拜见太后。”
宁兰心里莫名其妙,接过水道了谢,元馥已经扑过来抱住她手臂:“曼曼,你来啦。你来得总是这么晚!”
宁兰想,来得早人少,若太后还没出来,光和太子两个人对坐着多尴尬。再说,她又不是主角,何必早早来这等着,摆出一副主人家的派头。
噢,她解过味来了,林燕渺请她喝水,是表示自己是皇宫主人之一,在待客。
宁兰脸上带了笑,又恭喜林燕渺后日大婚,即将成为东宫皇太子妃。
林燕渺嘴上客套一番:“曼曼姐你也别难过,世子也是极好的。”接着安慰了两句将她带了进去。
宁兰:???
也不怪她发懵,林燕渺素来不在贵女圈里出头,是个冒出来渔翁得利的,众贵女都对她性子有些摸不着。虽然那行动姿势标准端正,但是做事真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燕渺一副主人态带宁兰、魏瑛进去,元露依然在太后近前坐着,将最好的位置留给了林燕渺。元露脸上妆容淡雅,举止得宜,见到宁兰,先绽出一个看起来极其真挚的微笑,又在太后面前好好夸奖了她一番。
因着太后给宁兰办及笄礼,小年又出了皇帝降旨将她定为凉州霍氏世子妃的事,她在太后心目中的地位蒸蒸日上。其余人包括元露都将最近太后的位置让给宁兰来了坐,偏偏林燕渺早早来了,自己一屁股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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