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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国-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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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良离几步上前,伸手在山壁一处画了个图,墓室的门开了,他步入,明姬随后跟着进去。
  浮云方要进去,只是前方数十名黑衣人不知从哪冒出来,挡住她的去路!
  她转后,发现一大帮的黑衣人手上拿着长刀,朝他们一步步杀意深重地走来。
  在意识到姬良离要杀她的那么一瞬间,浮云的心说不出来的揪了一下,眼中泛了氤氲朝墓室紧闭的方向。跺脚,她恨恨不解道:“这个人!”
  “打起精神来,公孙。”前头,萧衍已抽出长剑,不痛不痒地提醒着。
  “我知道。”她神色变得肃静。
  墓室内,姬良离他们直冲到楚华的墓穴中央。装置得精美优雅的墓室,里面那个女人正在撕扯屏风。她一块一块的撕扯,双目凌乱而疯狂,手指颤抖着,似乎正在借着撕扯的举动,来平息什么。
  突然,她低头抱住头,又是:“啊!”地陡然大叫。
  “阿芜……”
  明姬看到这一幕有些震惊不解,上前一步,却被姬良离抓住手臂制止。
  她看了姬良离一眼,姬良离摇了摇头。
  明姬咬了咬唇。
  他们两个就站在一旁看着她发疯,等她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姬良离走过去,将她抱在软塌上。
  她的手不期然地伸过来,抓住姬良离的手,那手微微凉意,沁人心骨。
  “良离,你来了。”
  她转过身,一双眼睛里藏有些让人看不清的思绪,遮不住的风华,让人无法移开她锁住你的目光。
  姬良离浑身一震,看着她张了张口,有些失语地定在那里,一言不发。
  “扶我起来。”她伸手。
  他那淡淡的神情一点点龟裂,脚步不受控制地过去,伸出的手,没有意识地小心将她扶起来。
  她看了看墓室,视线定在那具骷髅上披着的九凤还朝的金红羽衣。只是一会的功夫,她将视线从明姬身上轻瞟过,明姬朝她跪下。
  “公主!太好了你总算醒了!”
  “你是谁?”她看向那个陌生的女子。
  “明奴。”她的声音颤抖,泪不由地滴下。
  “明奴……”
  “是!”明姬抬头,焦急地似乎想唤醒她可能不明朗的记忆:“是公主当年放走了我的家人,大恩大德,明奴粉身碎骨没齿难忘!”
  她顿了顿,看着那个颤抖的女孩,抬了抬手,浑然天成的威仪:“起来罢,我想与良离说几句话。”
  明姬赶紧擦完泪站起来:“我在外面等你们。”
  楚华点了点头,看着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孩离去。她生前救人无数,倒真记不大清她了。
  不过这不重要。待明姬离去,楚华转身,将视线投向他。
  姬良离一脸木讷地看着他,她忍不住低头一笑,满室华光流泻。
  抬头,她轻道:“良离,你做得有些过分了。””过分?”他顿了顿:”我不觉得。”
  她看向他:”我不想问你这么做的原因……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们说你的意志一直活着。”姬良离上前,蹲跪在她的面前,抬头看着她:“我以为你知道。”
  她看着他默了半会,手伸向他的脸,像是要抚摸,却又在靠近的位置顿了顿。
  她轻道,如风吹拂:“我一直把阿芜当做我的孩子。不要伤害她。不要。”
  他垂了垂眼:“她并不是,你的孩子已经死了,你难道不想为她报仇?”
  一个巴掌触不及防地扇向他的左脸:“她就是我的孩子。”
  他微微低头不语。
  楚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继续:”虽然身体不是她的,可是她的灵魂是我的孩子阿芜的!我不允许你伤害她,因为你伤害她,比伤害我来得更深刻。良离,你不止一次伤我。”
  姬良离浑身一震。
  半晌,他看向她,想起少年时初见的神圣。虽然她样貌变了,但眼神里的灵魂那么的光华与真切,依旧是他这些年赖以生存下来的心中“神明”。
  他对她道:“我做不到,哪怕我杀光全天下人为你陪葬,你也必须与我一同活在这世上。”
  楚华看着他,伸出的手,抚向他的脸。
  他闭上眼睛,微微侧头,让自己的脸贴在她的手心上。
  只有那么短暂的一刻,她另一只手狠拍向他的心脏。
  当下,他吐了好大一口血。
  她道:“我当年可以救你,我现在亦可以杀你。可是我没有时间与你纠缠,也没有精力去承担一个你。所以,放过我。”
  说完,她从上塌下来,走向那具骷髅,拿下上面的金凤缕衣穿上。
  她喝一声他的名字,带着惊恐。
  门外,明姬拨动机关冲了进来,而她用手挈制住她的喉咙,一气呵成道:“带我出去。”
  明姬不知里面发生什么会如此,看向一手撑着塌机,低着头,背影无比落寞的老板,心痛了痛。
  她没有反抗,这样的结果似乎不难预料,也只有他,还存着侥幸心理,做着他明知道不可能实现的执念。他为什么,就不肯面对那个错误……
  明姬心痛地不愿再看他,对楚华叹息道:“公主,我带你出去。”
  她们离开时明姬带楚华走的是后山小道,浮云他们赶到墓室不见君芜,只见靠坐在那里落寞而悲伤地笑着的姬良离。
  看见他的那刻,浮云的心揪了一下。这样的他,她第一次见。
  她上前,但是萧衍比她更快,揪住姬良离的衣服问他:“她在哪?!”
  他只是笑,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浮云上去一把推开萧衍:“别动他!”
  萧衍转身看了看四周,这墓室他不是第一次进来,发现那具骷髅上的衣服消失了。他眯了眯眼,而前他记得这里有一条小道。无意管身后两人,他料想恐怕楚华醒了,朝小道而去。
  走了几步,他顿了顿,侧身对身后人道:“如果你是因为内疚和抱着赎罪感在做这一切,我劝你不如面对过往,与她真心道歉忏愧,让一切来得简单容易许多。”
  姬良离的笑声戛然而止,待到他离去,他抬手将手插入黑发中:“道歉忏愧……呵……真要那么容易简单,我做的这些又算什么。”
  浮云不懂他们的对话,然而看到他的淡然一瞬间像是被什么击得狼狈不堪,她觉得很无措,她想要陪着他!
  不自觉地,她的手朝他伸出,可是‘啪!’一声,被他不近人情的打开。
  “我不需要同情,公孙小姐。”
  起身,他的语气恢复淡然,连同他的气质,清淡得不再有一点味道。
  浮云的心莫名揪了揪,他离开她并未叫住他,而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像是被一股力牵引。
  她想停下来,可那该死的致命的吸引力,让她忘了自己,只能追随这个背影前行。
  
  ☆、第138章 壹佰叁拾捌点。烧与见
  
  离开的楚华回到了虞国,而虞国因楚殇的驾崩举国准备着丧礼。
  护国寺内,虞殇的亡魂超度法事由神秘的黑衣国师主持着。虞殇正躺在上好的金丝楠木中,眼睛始终睁着。那死前的怨气,似乎并未因为他的离去而散去。
  哭声一片中,各国的使者络绎不绝地前来吊唁。虞殇无子,这些使者中的很多人只是打着吊唁的旗帜,目的是过来打探虞国的下一任王位由谁继承。
  哀乐袅袅,哭声涛涛,这场浩大的葬礼显得有点闷热与吵闹。
  就在大臣和宫人们都显得有着焦躁时,寺外一阵清风吹过,菩提树声簌簌,寺墙外树影婆娑斑斓。寺内,原本焦躁的气氛一时多了些说不出来的清凉舒解。
  有些眼尖的发现,有一个红色的影子朝这边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逼人的气势。
  楚华记得大概有十二年了,离她过世至今,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活着回来。
  此刻,离那些熟悉的人越来越近,她的心情竟是无喜亦无悲。
  是啊,自己来过与否,与他们何干。
  他们只是一个帝国运转的工具,他们最在乎的也只是自己的利益与生死。
  想到这里,楚华笑了。
  寺中,随着她的走近,一切逐渐地安静下来。
  有些臣子转过身去,他们看见她身上的凤衣,那九凤还朝的金缕衣在逆光下有些灼人眼。
  她在寺庙门前停下,随着她静止的动作,庙内也陷入一片沉静。
  众人的目光不由地皆转向那位不速之客。
  她顿了一眨眼的功夫,提脚继续向前,却被人叫止住。
  两个侍卫上前欲拦住她,可是都被她挥一挥云袖,倒在门的两旁。
  里面的人楞了一瞬,丞相大喊一声,一群侍卫冲了上去。
  她喝了一声,不轻不重:“退下。”里面带着陡然的威慑,让来抓她的众人不由停下了脚步,呆呆地望着她。
  “太傅杨安何在?”她的声音寂静地响在庙堂之内。
  半晌,走出来一位约五十多的,黑发间夹杂着一些白发,身形瘦削,眼袋醒目的男子。他的声音还算清亮道:“杨安在此,来者何人!”
  她的视线越过众人,轻瞟向他。
  与她对视的杨安莫名地心中陡然一惊,觉得此女哪里,非常之熟悉。
  就在杨安心惊之余,她又朝里走了几步。
  莫名地,她那行走时极为优雅高贵的姿态,还有眉宇间浑然天成的华气,让人自觉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反倒忘了问,她是何人?来此做何?
  她从容地走到楚殇的灵柩前,嘴角露出一抹一闪而逝的笑意。紧接着,她走向烛台,众人不知她要做什么,她拿着一根蜡烛过去,直到她放掉手中的蜡烛,虞殇的尸身燃起来,他们才倒抽一口凉气。
  谁喊了一声:“抓刺客!”
  一帮军卫朝她围了过去,她无动于衷地,只是站在灵柩前,专注地欣赏他被一点点烧死的模样。
  这时候的楚华突然想起小时候父皇同她讲的一个故事:有一天一个农夫遇到一条受伤的蛇,农夫好心地把它带回去疗伤,等蛇的伤口好了,蛇饿了。于是饥饿的蛇咬断农夫的脖子,一口一口鲜美地把农夫吃掉。
  楚殇就是那条蛇,只是她不是农夫,农夫是未生。
  搞不清楚她与未生关系的楚殇,这个愚蠢的人,饥不择食地抓了一个它本不该碰的脖子咬。所以楚殇,即便你死了,我也不要让你在地下好过。
  “起火了,快去救王,快去救王!”
  一群人预备过去扑火,然而只要他们接近那灵柩,便被一股力狠狠地弹开。
  十米开外,那女人的周围没有任何人,惟有她,和那团火。
  楚殇身上的金蚕丝被和头发先熊熊燃起,很快烧的一点不剩,接着皮肤收缩紧绷,又开始膨胀,肚子像被一个锥子捅破地爆炸,里面的油吱吱地冒着,头骨部分冒着黑色的焦火。即便他死了,似乎也能感觉到痛苦,不一会他张开口,双腿向上曲膝,好像要站起来,然而随着喉咙的破裂……他很快被烧成骨头般的焦尸。
  众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唯独楚华用近乎欣赏的神情看着他一点一点地飞灰烟灭。
  她从喉间发出一声笑声,那笑声几不可闻,但却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轻蔑与嘲讽。
  他尸身燃尽,她缓缓转身。
  转身的一刹那,杨安在她那抹上扬的嘴角中似乎看到了什么,一时眼睛蒙上一层水花。
  猛然,他朝她的方向扑跪过去,双手举头地隆重叩拜道:“大公主!”
  庙堂一片鸦雀般的寂静……
  七日后,姜国。
  王邪听到君芜要登基为虞王的消息,坐在座上就像一座石雕一般,一动不动。
  “王,王……”卫风叫了他两声,神色担忧又着急地看着他。
  那个尸女难道不知道王一直在等她?也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王回来常做噩梦不说,还饶了一个弯子等尸女来嫁他!王也是!直接把尸女绑回来娶了不就是了!关键时刻傲娇什么!这下得怎么封住那些等待王大婚的臣子们。
  若是尸女登基了?!那她还能嫁给王吗?
  就在卫风在此忧急不已,王邪终于出声了:“孤要去虞国。”
  卫风眼睛一瞪,一下急火攻心,那即将的大婚之礼怎么办?刚登基不久就把满朝文武给愚弄了,背后还有几大贵族随时准备找他的妖蛾子?王到底怎么想的!
  然而他所有的利害还未说出口,他的王已摆手制止道:“孤去意已决。你将右相,上林尉,与司马叫过来。”
  “王请三思!”
  他一声轻叹:“不用思了,只要碰到她的事,孤的脑袋里总是一片空白……”
  暴雨连着下了几日,一行马队行了数日至梁国。晨日,被艳阳高照的虞国楼宇之间磷光闪烁,金色的宫宇贯穿京都,就像一头沉睡的狮子。
  王邪的马队停在离京都不远的鸿图酒家,稍作休整,在虞国的姜国使者与他接洽。差不多了解宫内外消息,他随那名使者乔装一同进宫,赴即将登基的新王宴。
  晚宴还未开始,他们被安排在贵宾台休息。
  王邪坐了一会,找了个上茅侧的借口出去。虞宫他不是第一次来了,很快他来到了她登基前最可能待的地方,前楚华公主的旧居:朝华殿。
  朝华殿内落英缤纷,刚过冬的早春季节微凉微暖,粉色的花树开得满眼满地都是。
  他静悄悄地踩着花瓣进去,没有人阻拦他,甚至他一进朝华殿便发现里面的戒备很松懈。不知是刻意还是有意。
  花瓣被他踩得发出‘吱吱……’声,是他刻意所为,但似乎无法引起那站在树下人的注意。
  在他几步之外,他顿住脚步,他张了张口。
  她微微侧身,红色的曳地凤裙微微扫了几片花瓣被风撩起。
  她问:“韩玉来了吗?”
  他的步履哑然地停顿在原地。
  
  ☆、第139章 壹佰叁拾玖·臣与涌
  
  楚华转身,见他,微微一愣笑道:“是你?”
  他:“很遗憾,不是他。”
  她的笑容深了深。
  他看着她,欲行一礼,被她止住:“受不起。”
  “你是她母亲,而她是我的人,这礼你必是受的起的。”
  他行下,她莫可奈何地看着这个倔强的青年,与芜儿还是有些相像的。
  “陪我去后花园走走。”
  “好。”
  在离楚华行宫的不远处,一青衣官员和一紫衣官员,正一脸神色沉重地向楚华的行宫朝华殿而来。
  青衣官员:“哎,怎么回事,半路杀出个楚华公主的女儿,还有什么先皇传位于公主,公主又传位给她小女的亲笔手谕,还有杨安那不想多活几年的朽木,真是一个个都是什么事!”
  紫衣官员:“稍安勿躁。”
  青衣官员:“我能不躁吗?先皇那边的人得势了我们的下场是什么?你难道不知!?绝对要立即解决此事让雍王进京登基。”
  紫衣官员一声冷笑:“进京,你知道现在城内城外多少守军,整个天下都知道大虞即将有一位新女王,使者都到了,拥非纯正王血的雍王进京,你认为天下君臣会如何看待我虞国,我虞国的贵族贵卿!”
  青衣官员一摆手:“哎,那你说怎么办?”
  紫衣官员:“暂缓登基,我已让人去寻国师,只要国师在,我想一定有办法阻止这一切。”
  青衣官员立马点头:“是,国师!对对,只要有他在他必定不会让一个女人登基的!”
  紫衣官员:“恩,我们先去探探那丫头有什么可以攻克的地方,如果能够找到致命要害尽快解决。”紫衣官员给了青衣官员一个阴险的杀戮神色。
  青衣官员了然地点了点头。
  后花园,白樱花处。
  楚华站在树下,一袭红衣,那倾国倾城之姿,像是瑶台下的神女。
  她的嘴角始终噙着一丝味道,某个角度,王邪觉得她与未生,还有君芜,倒是有些相像的。甚至一瞬间的错觉,若不是她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高华姿态,他错把她认作是君芜。
  “你应该很思念她罢,就像我思念他一样。”
  王邪:“我来此除了为了君芜,还想问寻你一件事。”
  “什么事?”她微微对他笑着,高贵从容。
  “韩玉,与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君芜,楚华,未生共生一体的背后,有一个神秘存在,与神秘力量的未生支配着,那他呢。他与韩玉共生一体,是什么。
  她答他:“是未生。”
  他的神色恍然间,又似乎早已知道。
  楚华朝花树走了几步,伸手她轻轻地抚了抚枝头的花叶:“她不想我死,她也不愿韩玉死,她爱着韩玉却不愿承认,想要让我们在一起,可是却凭中生出一个君芜,还有你,心底却做着三个人共同消失的打算。她的爱果然不同我们这些凡人来得简单。”
  王邪消化着她的话,“共同消失是何意?”未生,君芜,还有他共同消失?成全韩玉与楚华?
  楚华未答他,半晌只轻轻问他:“王邪,你爱芜儿吗?”
  王邪:“爱,爱到愿意放弃王位,顾不及自己的性命。”
  “难怪……难怪是你,与他很像,与他很像啊……”她自言自语道。
  他看着这个高贵的女子,即便她笑着,也能感觉她命运里的一种莫可奈何地无力。
  “我能做什么,帮君芜,帮你,改变这一切。”
  楚华转身看向他:“什么都不用做。”
  “我会插手的。为了她。”
  “我会动手的。为了我们。”
  两人对视中,一股暗涌。
  王邪不知她是敌是友,而楚华看他的眼神过于深刻,眼底的想法让人无法探寻。
  王邪先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留在你身边?”
  “你认为我会吗?”
  王邪:“我会守着她,日后多有冒犯,还望公主见谅。”说完他行了一礼离去。楚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中晃荡出一抹别有寓意的笑意。
  王邪走后,进来未让人禀告的青衣官员与紫衣官员在偏僻的角落听着,又悄悄地退去。
  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在他们走后,一个相貌普通很不起眼的侍婢过来禀报:“御史大人与太尉方才过来又方离开。”
  “找人跟上。”
  “需不需要女婢做些什么。”
  “暂不用,让人继续监视着便可。”
  “是。”
  侍婢神出鬼没地退去,楚华转身向内殿走去,一重重门走过去,她推开一道案门。
  密不透光的环境点着明亮的玉红灯火,一条五米长的长桌两排,因为她的到来,原本坐着的官员立马都站起来,朝她行礼。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从容而睥睨天下的自信与从容,被玉红灯照得煜煜生辉,让人不敢直视。步入,那门随之缓缓关闭。
  是夜,凉风习习,楚华在偏殿内微微眯着,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仿若做了一场梦,那神色已经清澈冷静而幽谧的神态,属于君芜的灵魂醒了。
  之前楚华焚烧楚殇的事,见王邪的事,与大臣们密谋处理雍王登基出兵天下的事,她背后一阵冷汗,不知道那个一直沉睡在她身体内的女人,她的‘母亲’,要做什么。
  冷风吹着玉台上的纱幔清扬,她感觉有些口渴,伸手欲去倒,却有一个内侍在她之前为她倒杯水,她接水抬头见他,眼睛一瞬睁大:“是你?”
  白日方出现的人,不知他如何又进来,只有耳边那句他对楚华说的话:“我会守着她。”一时心里五味具杂。
  从她醒的那刻,他便清楚地观察到她周身的气质变了,变成那个她想见的人。
  走过,他拥住她,抚摸她的发,力道又紧了紧。
  她端着水,蠕动着唇,想要说什么,最后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半晌,他放开她,抚摸着她的眉眼:“怎么出来的?”
  “许是她累了。”
  “累了?”
  “我感觉到她的疲累,于是我就醒了。”
  他微微思量,屈膝跪坐至她身旁,笔直的背,拍了拍自己的腿:“躺这里。”
  她有些怪异:“做什么。”
  他伸手把她安放在腿上,按住欲动的她:“别动好好休息,我不想让你劳累,我不想让任何人再取代你。”
  她微微一怔,安静地不再动作,乖巧地像一只兔子,微微眯着眼睛。
  她的唇角有些放松地微微上扬:“你可知道,在你身边,我才觉得我可以活在这人世间。”
  “看来你不是很喜欢这人世间?”
  “为何如此说?”
  “因为你总是推开我。”
  她揶揄:“你……不是要成亲了?”
  “我此生唯一的女人都要被人绑去做王了,日后说不定三宫六院的面首,我还成什么亲。”
  一丝丝说不出的甜蜜在心里翻涌,她原来也可以做个小女人,也可以一瞬间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温柔。突然她知道为什么唯独他能走进她的心里,因为她总是在最困难,最迷茫,最无法向前的时候,他出现在她面前,做她的方向,做她一片茫茫黑夜的明灯。
  “王邪。”她唤他,温柔如水,如夜。
  他因为她突如其来的温柔而柔软无比:“我在。”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
  “我爱你。”
  一阵沉默,他问:“你说什么?”
  “我只说一遍。”
  他看着她,低头吻了下去。
  君芜不知道那只是发自内心的一句告白,在一个纯情的男人身上造成了什么样的生死相许。
  次日,那个沉睡的人醒来,已变成一个高华地站在云端,俯视着苍身的女人。
  待她梳洗好出院落,那个在外等着她,不知何时易了容,但那有睥睨天下之不同凡响的神态,却是一眼让她认出了他是谁。
  两人看着彼此,都有心照不宣地暗涌。
  她认出了他,而他又认出了她。
  然而她并未戳穿他,容着他跟在她身后,去参加她为群臣准备的一场好戏。
  
  ☆、第140章 壹佰肆拾·谋与逆
  
  白日,宫内十分热闹,雍王进京了,要见她。
  然而凤驾经过一条王道的龙巷时,无数道冷箭朝她放过来。
  一瞬间那原本纱幔轻扬的凤驾,似乎早已预料有被暗算的一日,四面竖起了铁壁的机关,那黑压压地箭雨只是打在那凤驾的铁壁上,击中间,却也只是徒劳地留了一个滑衡。
  一句:“保护公主!”来自王邪,受袭的众人立马醒过来,抽出腰间佩剑去抵挡那剑。龙巷东南有两道门,一时大开,有两组军队朝着这边杀气浓重地马蹄振振而来。
  为首的男人十分高大俊猛,只是一脸的戾气,与楚殇十分的想象,他便是雍王,先皇皇弟的庶子,一个残暴的崇尚用武力与杀戮解决一起的人。
  “给我杀掉那个冒牌的楚华公主的女儿,她真正的女儿本王已经找到,并非是她!”将他这场杀戮的罪孽冠以捉拿逆贼的名号,一群士军跟着他肆无忌惮地朝那座凤驾冲过来。
  然而一声龙吟震住了所有人,雍王的马在前停下,众人抬头,目瞪口呆地不知是幻觉,还是眼花,见一条青龙在这条龙巷朝他们左右张牙舞爪。
  龙巷一片寂静,那凤驾一声声响,机关铁门打开,纱幔在风中清迷地吹动,那倾华绝伦的女子下车,双眉如飞鸟,鼻如秀峰,身如闲庭,目如日月,眉宇间闪烁着无法让人直视的光辉,嘴角噙着一抹像是阳光洒在碧蓝幽静湖水上的微微麟光。
  一时众人再次屏住呼吸。
  当楚华的目光投向雍王的瞬间,雍王的背脊一凉。而他的马似乎感觉到了他的退却,马蹄也向后退去几步。
  青龙在她身边停靠,她伸手摸了摸它的龙头,像是天命的‘龙子’。此刻雍王方才那句话显得冠冕堂皇地站不住脚许多。
  主人与盗贼的位置一瞬间已悄然改变。
  雍王稍稍定惊,走到这步已经没有退路,他举剑高喊,竟不管天命,不管前面是什么:“给我杀!”那些人随着他那一喝,仿若也清醒过来他们没有退路,往前冲时,却听身后一阵马蹄连连,而墙上一声:“啊啊!”大叫,那原本放冷箭之人,正被另外一批人杀掉。
  从墙头陆陆续续掉下许多死人,跳下许多活人。
  他们微不足道地一小部分将楚华围住,另外一大部分落地地朝雍王的兵杀去,还有一部分在墙头倒着喂马的黄豆,以及砸人的石头。
  雍王的军队兵荒马乱地完全失控,而就当雍王发现被埋伏,欲掉转离开时,两边的城门‘啪!’一声关起来。
  一场实力悬殊的杀戮很快地已雍王人头落地的逆反罪,尘埃落定。
  次日宫门前挂着反贼雍王的人头,彻底让原本暗涌的一帮朝臣彻底地放弃了反抗。他们精心策划的一切,没想到竟然全部被识破,不知道何时,如何,他们似乎一瞬间也看清了他们给自己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仿若是当年那个动了动手指头就能让天下大乱的楚华,回来了。
  大虞的第一女帝在一片虞国上下异常的寂静中登基了,来拜贺的各国使臣都将虞国朝堂内外大概发生的一切都回速回禀报。一时,各国*的请帖与拜帖朝虞国纷至沓来,但均以新王登基政务繁忙给挡了过去。自此,那个虞国的女帝身上的谜团越来越重,在民间留传许多有关于她杜撰的流言和段子。
  其中最让寻常百姓津津乐道的还是她的后宫绯闻,听闻她养了一个相貌寻常的面首,日日*,而且还怀有身孕了。并且那面首听说其真实身份竟是姜国的王,而姜王的确不在姜国,说出兵讨伐蛮夷去了,可是姜国的北方却是毫无动静。
  是夜,君芜又醒了,她一醒来并见自己躺在王邪的孩子里。
  怀孕约4个多月,脱了楚华让人精心备制的斗篷,她那隆起的肚子,和时不时的胎动,瞒得过其它人,却再也瞒不过身边的他。
  他知道她怀孕后,曾经和他闹过一阵脾气,总要表现就是不说话,不看她,她做什么他都感觉这个不行,那个不对,甚至还和她一起发生了孕妇才有的一些反应。
  “醒了?”他握着她的手温热有力。
  她点了点头,有些想呕吐,他上前抱住她往簌水台走去,她呕了会却是什么也呕不出来,只是难受。他抚摸着她的背,眉头一直深锁。
  那阵恶心过去,她转头对他道:“我没事。”伸手抚了抚他那深锁的额头,她又道:“真的没事。”
  他不语,走过去给她端来漱口水,待她清口完毕,又将事先热好的浆汤看她饮下。
  她饮下后,抬头道:“我想出去走走。”
  “外面风大。”
  “就一会。”
  他看了看她渴望的眼神,转身去拿了外套还有披风,一点不让她动手地帮她穿好,搀扶着她出去。
  君芜笑道:“感觉我像一个残疾的人,走哪里都被你托着。”
  “我有过一瞬的想法,如果你是个残疾也好,这样你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我身边待着。”
  “你喜欢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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