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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国-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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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你生父,呵,如今我能活这么久,还生成这般模样,都是当年捡到你这块奇石。”
君芜微微张了张眼:“奇石?”
他不理她:“还有那朵雪蓝,也不是人间该有的事物。”
“你在说什么。”
黑衣人挥了挥衣袖,那青龙飞了过来,隔着青龙,他对她说:“我们去姜国,那块能联系你记忆的石头,你应已见过。”
阳光照在她的背后,逆光下,她静默的模样像一幅亘古的石画。
姜国,齐整巍峨的姜王宫犹如浩瀚的一片天际,那金黄色的宫宇像天空闪烁的星星。
在陵霄殿内进行会务的王邪似听到一声雷鸣,他推开窗户朝天空看去,隐约见一龙形往西而去。他只怔愣一会,便阔步朝凌霄殿踏步而去。
向西,他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供饲先皇祖先的地方。
殿内,又是一声龙吟,他急步而进,推开殿门。
大殿内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她,那熟悉的身影,哪怕只需看她的背影,他都能认出来。
另一个,他似见过,但他又一时想不起来。
一声大叫:“啊!”她蹲下身子,躬着背,两只手紧紧抱住头,身体颤抖。
王邪几步冲过去,却被一股大力一扇,扇到门口。
他朝那男人的手看过去,明明刚才他根本没有碰到他,却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将他扇至门前。
君芜的身子被一股力吸向那石头,王邪爬起来,上前走了两步,他看见,那石头与君芜同时平地而起,飘至半空之中。
他上前两步,又被一股力扇至门口,他立马又站了起来。
直到那人把他扇至殿外,他在殿门口吐了口血往上爬。再进来的时候,那殿内已是空无一人。
消失的除了君芜和那男人,还有那块石头。
日暮西斜,王邪的精锐骑兵一直向梁国行驶而去。他记得那日在梁国王宫的时候,明明他是在梁国,可是醒来的时候,却已在姜国。问了时辰,前后间隔不过一个时辰不到,按常理就算他被人暗中送往姜国,也是办不到的。
马蹄不知踏了几个日落,终于,他来到梁国,第一个就气势冷峻地来到大梁公主凤桔的住处。此时凤桔因为七日前的惊吓,正卧床不起。
王邪还未踏入凤桔的住处,即被人拦下,然而他的丞相萧衍,从里面像进自家门地走出来,才把他这个姜国的王带了进去。
“来者何人?”外面的脚步声有些急促地传来之际,凤桔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脚步声在离她床铺约一丈的地方停下,凤桔的床被暗红的纱幔遮着,隐隐能看见她靠在床头,有些精神不济的身影。
王邪出声:“是我,公主。”
里面默了短暂,一声笑来:“原来是姜王。”
凤桔又低声一句:“那日我醒来,再也没有看见姜王。”为了王邪失踪的事,凤桔第一时间封锁消息,背后又不知让多少人在寻找他的下落,直到两日前听说他出现在姜国,这才放下心来。
没想到,他这么快又回来了。
王邪开门见山:“公主,雪蓝和那位天师此时在何处?”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我不知道。”
王邪微微皱了皱眉。
凤桔又道:“姜王不知,那日我醒来身边除了萧丞相,却是空无一人。这几日本宫四下寻找姜王与其它几位失踪的消息,却是掘地三尺,也查不到半点消息。”
王邪望向萧衍,萧衍点了点头。
不过萧衍望向帘幕后凤桔的身影,“姜王想见梁后一面,不知公主可让人带我们去见一面。”
凤桔在帘幕后微微起身,语气微微有变的生分与不悦:“你们见太后做什么?!”
萧衍一笑:“公主无需动怒,我王听闻天师跟随太后时日颇久,兴许可从此查起。”
凤桔身子向后靠了靠,似在思量,半晌才又道:“好罢,不用找别人,本宫亲自带你们去见。”
梁太后的清辉殿,听说凤桔带着姜王要来求见,旁边人耳边风吹吹,梁太后当真以为姜王与凤桔欲成好事。这梁姜连姻,自是利大于弊的。一时大摆宴席,以至王邪他们一踏入清辉殿,里面觥筹交错,华灯点起,牛羊酒肉铺好在锦缎的矮机上,一幅大宴宾主的场景。
王邪他们被带至殿内,梁后亲切地从上座迎了上来,“姜王到来,真是令本宫的清辉殿蓬荜生辉啊。”说完,她丈母娘看女婿似地,猛地盯着英俊非凡的姜王王邪看上好几眼,再看了看自家女儿凤桔,觉得两人俨然一对天造之和。
一时,梁太后的眼睛笑眯成了一线。
王邪行了一个礼,“太后,冒昧打扰了。”
“哎,姜王何须客气,你能来是本宫的荣幸。本宫已备好美酒佳肴,姜王快快请入座。”
王邪又是一礼:“多谢太后美意,邪现有急事想问明太后。”
“哦?姜王有何事?”
“梁国天师现在何处,梁后可知?”
“天师?”梁后转身看向凤桔:“姜王这是何意,天师难道不在宫中?”
凤桔过去,拉住梁后朝后退了退,说了几句悄悄话,大致把事情交代一下。
梁后不由提高嗓音:“竟有这等鬼神之事?”
凤桔微微点头,也是诧异未醒。
梁后思忖一会,走向王邪:“天师在哪本宫并不知,但这梁宫中有一人,此人无所不能,定是知的。”
一旁萧衍微微弯唇道:“无所不能,这天下间还有无所不能之人?”
梁后看向这个最近把凤桔迷得七荤八素,吃她梁国喝她梁国,来路不明的姜国第一美男,一脸的不太待见的。
她嘴角微翘着,有一抹张扬的讥讽,于长期养尊处优的高傲优越,“此人乃天神也,哪是凡夫俗子所能比拟。”
刹那间,王邪与萧衍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有一道光闪过。
☆、第126章 壹佰贰拾陆·海与城
齐太后带王邪他们去见的神人,并未有见到,齐太后称此人一般不离齐宫,找人去寻,半晌无果,一时显得脾气焦虑而暴躁。
王邪与萧衍说了君芜于神殿消失的事,萧衍消失半日,再回来时让王邪陪他去一个地方。
齐太后寻那人无果,认为那位的消失恐与这二人有关,便把两人安顿在一处宫殿处,并派重军把守。王邪见齐太后竟动用军队,幽禁一国之王,心中不免惊疑那失踪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让她下了一步如此的险棋。
宫殿虽戒备森严,但他的丞相仍旧有闲情雅致弹琴,弹了半日当下流行的相思曲调,成功地勾引到齐国公主凤桔的驾到。
凤桔为他们指了一条通往宫外的地道,这才避免了一场交锋。
出了齐王宫,两匹骏马在原野上不知奔了几日,至跳跃着一片鱼鳞麟光的大海面前。
海鸥在海上盘旋,海面显得风平浪静,远处隐隐有山石。
王邪问萧衍:“这是何处?她在这。”
萧衍勒住马,朝他们所在悬崖方向,那片平静海平面的西面一块滩涂望去。
“你可知道,海的西面曾发生过一件怪事。”
“何事?”
“几年前,这里有个小渔村,村子里的人靠打渔为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的人丁越发的旺盛。在村长的提议下,村人们欲填海扩大渔村的居住范围。但在某一日,他们在填海之际,举头发现有一只巨大的怪物。那巨物长如蛇,身青红,不时发出野兽的嘶鸣,农人惊惧不已,于是停了填海行为。村长也向官府报告了此事,但官府过来什么也没有看见,以为只是村人的眼花将海物误认做了怪物,此事便作为怪谈在坊间流传。”
王邪拧了拧眉,觉得他说的那个‘:“怪物?小呆。”
“是挺像的。”萧衍顿了顿:“后来农人不敢在此处开垦并转向别处,但不久,又遇上一件奇事,以致于整个村子从此从这里举迁消逝。”
“发什么什么?”
萧衍的眼睛里印着海面,一片清辉灼灼在眼底跳跃,绝世的容颜被阳光照得透明如白色的蝉翼,风吹得他紫色的绣袍就如山海那头而来的神仙。
“一日,雷雨交加,电闪雷鸣,有人见从天上划过一道明亮的东西,那东西最后落至西海渔村所在。东西落下发生一声巨响,从海里传来声声的低鸣,那声鸣虽不高,但村子里的人都醒了,有在地上打滚的,有捂着耳朵大叫的,还有七孔流血的,还有发狂大笑大哭的,举止异常的……当这打破渔村宁静的声音停下,整个渔村的人已是半死不活的模样,村人纷纷推开窗门房门,朝那片海面望去。他们看到从海里走出来一个人。而那人的身后有着十分诡异的蓝光,将周遭照成另一幅前所未有的怪异景象。”
王邪不语半晌:“渔村里的人现可有能找到的?”
萧衍转身对他笑了笑:“有一两个孩子现在长大了,仍旧记忆犹新。”
“你早就知道这一切。”
萧衍:“知道又如何,出现的怪物,不明的蓝光,从海里走出来的人……任凭我平生阅历多丰富,这一切都超出了我的认知。”
风吹过海浪,发出哗哗声响,与徐徐的波荡。
两人看着这片海,都不由地静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而在他们这片静立眺望着海,在西面的海洋深处,再深处,有一道蓝色的光,照亮了海底深处的鱼群,斑斓的珊瑚,与翡色的礁石。
蓝光所笼聚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银色、盘子样的东西,盘子外镶嵌着蓝色的宝石,银质的盘子外刻着一朵朵蓝色的花朵。
从里面传来一声声悠扬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琴瑟的曲调,相衬着海底的静谧。
银质的盘子上躺着个女人,她睁开眼睛的瞬间,眼神很是幽谧。眼珠的光色再闪烁一道蓝光后,又变成黑玉的颜色。
她坐起身来,模样与君芜的容颜一模一样,但那神情与唇角似习惯上扬的角度,却像是另外一个人。
站起身来,有一只张着锋利牙齿的鲨鱼,朝她缓缓而危险地游了过来。
那鱼看上去是有极具攻击性的,然而她张了张口,哼起一个曲调。那曲调不属于在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国家的语言;那曲调清透深远,传了很久很久,海底那静止的水开始流动了起来,迅速地流动了起来。
海水流得越发地湍急,海水间起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泡,在她面前卷成一朵朵巨大形状花朵的浪潮。
那鲨鱼似乎意识到危险,锋利的眼睛微微眯着,停下的一瞬,却是一个不知何时聚集起来的巨大水花般的怪物,朝它撞击过来。
它发出一声凄烈的嘶吼,鱼群吓得朝旁边飞快地游走。
水花将它的身子包裹住,向里勒,像外拉,一声巨响,那鱼被撕成若干片!水流散开,犹如墨水滴在水里化开,染着鱼血拉出一条条妖娆的丝线。
水流的速度缓了下来,缓缓地流动在这片深蓝的海底,一群鱼又聚拢朝它里面的血腥子,追逐过去,五彩斑斓,景色瑰丽。
而方才那唱歌的女子已消失在那银质盘子上头,不知所踪。
在上面看着的两人并不知海底发生了什么,王邪突见海面上有血浸出来,勒马朝着西海便奔过去。萧衍也见到了,比他慢了一步,朝西海的方向也奔了过去。
平静的西海海岸边上,正躺着一个蓝衣的女子,面容姣丽。
她黑色的头发散开,莹白的五官,像是白玉雕出来的模样,右眼角的位置有一颗蓝色的朱砂。
王邪的马飞奔过来的时候,见到躺在那里,正是他要寻的人,内心吃惊。
下了马,他并作几步冲过去,抱住她!
未细思其它,只担心地喊了几句:“君芜,君芜……”
叹她鼻息,似还有温热,才稍微定了定心神。
王邪一把将她抱起来,上了马,将她牢牢地圈在自己的怀里,紧了紧。
他又用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冰凉至极,转身勒马朝着附近的城邑奔去!
风卷,云轻。
赶来的萧衍见他已寻到君芜,勒马神色紧绷地朝东面而去,他未立马跟过去萧衍望向那西海的海面,半晌,海上呈现一片朵朵红色的花印,他目光微微闪了闪。
风吹过,一片血腥子的味道,海面上展开一幅奇景。
血红的花开在海面上,妖娆瑰丽。
蓝色的海浪一点点地拍打着那红色的花,在海浪的拍击下,花最后就只剩下花的轮廓还存留了些花的模样,花蕊却是蓝色的样子。
萧衍怔在原地半晌,直到那蓝色的花于血红的轮廓消失了,才缓过神来。
他跳下马,风吹起他那竹叶的袍子。他朝那片西海走去,后越走越深,直到海水将他整个人淹没。
西海的东面是梁国的曲城,因靠海,这里以海产闻名。
曲城的城邑上头,原本阳光普照的天空,不知为何阴云密布着,天气也变得闷热了起来。
一卖鱼的百姓在发现自己卖的鱼皆死去后,许多卖鱼的都发现同样的奇怪的事整座城池开始飘散着阵阵腥臭味,各家门房窗户为了阻止恶臭,都关了起来。
王邪入城时恰好是城闭之际,他一路冲过来,未理会守城的士兵,寻了一个写着大大‘药’字的医馆,将君芜抱了进去,也未注意到这座城池因某人到来,城内老鼠都纷纷往城外逃踹而去。
‘咚咚咚……’声的敲门声,惊到医馆的郎中。
郎中打开门见到王邪,只‘呃’了一声,连拒绝都未曾来得及说,那男人已抱着那女人登门而入,好生无礼!
“郎中!快来看,她怎么了?”王邪已顾不得礼节,他伸手用衣袖为她擦去脸上的汗珠。
受到男人焦急气氛影响,那郎中也只是在门口惊诧了会,门外的腥臭味道越浓,他赶紧关上了门,朝那一对来历不明的男人走去。
天逐渐变得阴凉,整座城池在黑暗中被暴雨的倾袭着,显得孤零飘摇。
闪电交加,城池显得忽明忽暗,一群鸟在城上盘旋飞向,像要迁徙,往南面盘旋飞去,不时发出一声声惊鸣。
密密麻麻的城池中,门房前的两个灯笼,终被风吹灭,被雨砸在地上,滚了两圈。
那大大写着‘药’字的医馆,蘸者雨水与沙子,斑驳一片。
医馆的小房内,白日郎中大奇地竟把不到那女子的脉搏?!埋头翻着医书,不信这邪。
王邪坐在床边,见她不醒,只握住她那越发冰凉,失了人气的手。没由来地,他觉得他会失去她。相比外面,医馆显得寂静,然而这片寂静,在一片蓝光照亮了外面的黑暗,照亮了里面的医馆,被打破了。
城中群禽嘶叫,人声开始鼎沸,人影穿梭不停地喧闹不已。
有一种从未听过的曲调,犹如亡灵的曲,在这座城池诡异般地彻响起。
☆、第127章 壹佰贰拾柒·雨与生
大雨漂泊下的城池,在一阵惊喧后,只剩下豆大的雨滴,敲打着斑驳残泥的瓦片。
她睁开眼睛,一双清澈而幽谧的眼睛,宛若幽井下的深渊。
在君芜醒来的一瞬间,王邪的睫毛动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绷紧背脊坐直,看向她。
对上她的眼睛,他没由来地心神一震,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与熟悉感交织。
她看着他,然后微微一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是同样的嗓音,但是有些陌生的语调和神态,却像是另外一个人。
王邪仔仔细细看她。
她把手从他的手中自然地抽出来,起了身,朝窗外走去。
窗门被她随手一推,‘嘎吱……’地打开,阴暗的天空,往前延伸着一片清墨的瓦片,看不到尽头。她抬头看着,王邪说不上来的感觉,觉得此刻的她像一幅亘古的画。
“我要出去一下。”她转头,对他微微一笑道。
他站起身来,朝她走过去:“去哪,这么大的雨。”
“见见朋友。”
“朋友?”
她点点头,将眸微垂着一丝幽谧,似乎不愿多提起她要见的这位朋友。
王邪看出来,并未问下去,只道:“我去拿伞。”说罢,他转身去找那翻了一夜医书睡着了的郎中,叫醒他,并从他那借了把黄色的油纸伞。
只是他出去时,她人已消失在那间房。
独留雨水敲击着窗棂的节律,急而闷沉。
雨巷,她虽未撑伞,可是雨水打在她身上却是自动散开。
她发丝不乱,衣衫清爽地穿过一条狭长的小巷,在小巷间,有一个人正在等着她。
这是她几百年来,第一次以自己的意志出来,从她落入到这个美丽的星球上的那刻。
她停住脚步,看向那个最开始遇到的人类。
曾因感谢那个人的救命之恩,为他延续了将近百年的寿命,却换来了他贪婪的野心。
“未生?”
“还记得我。”
“怎么会忘记。”他低哑,那双一直忧郁的眸,因看到她,此时闪着光。
未生嘴角微翘,“想不到再见,你还是那么可恶。”
“何来可恶而言。”
“唯一能容得下我精神的人身,楚国公主,楚华。因被你所逼分裂出一个她女儿的寄灵,君芜。光是这件事便着实让我心疼的。”
说罢,未生手一伸,未触及那黑衣人身,那黑衣人便被她甩得老远。
黑衣人吐出一口血,抬头看她。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还未完全恢复。”
当下她吹响了一声口哨,刹那数名戴着鬼魅面具的黑衣人朝她飞扑过来,如一群蝙蝠围着猎物一般。只听闻一声细微而不屑地:“呵。”从黑衣人口中传来,从天而降地雨下得更为地暴烈。
王邪到处找着君芜,空无一人的街巷,连敲门都无人应答,诡异地让人生奇。
王邪担心君芜出什么事,不由脚步加快,气喘吁吁。
突地,他只觉有什么东西闪过,他才僵住背脊,朝后望了过去。
背后,有一道细微的蓝的光从不远的深巷发出来,在这阴而急速的雨中,显得异常夺目。
他朝后看了看,脚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深巷里,方才涌过来的黑衣人此时无一人,唯独地上几点血迹,昭示着好像有人来过。
王邪走过来时,见她站在那里。她的手心中有一束如闪电般的细长蓝色光发出,那光尾联接的位置,是此时处于半空中,一名面色扭曲的黑衣人。
对上黑衣人那双有些忧郁的眼眸,他一眼认出他曾是有几面之缘的,梁国国师。
王邪未细究梁国国师为何在此处,他的眼神定在君芜手心的那道蓝光,怔怔不已。
黑衣人似受不了痛楚,但依旧压抑着,发出嘲笑:“呵呵呵……毁了我又能如何,回不去的!楚华是你,君芜是你,未生也是你,你必须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事实!为了救活那男人,你改变太多这世间的规则,你打破了这里的规则,就如同当初一般,你是活不下去!”
她抬眼,眼神锐利而神秘:“楚华和君芜不是我,你变愚蠢了。”
那人眼神一滞,转而眯了眯:“姜国那位年轻的王,你把那男人的意志精神锁在他的精神深处,你以为你自己那部分已爱上他的分生,会允许你毁了他,让那个男人占有他的意志,拥有他的身体,再次得到重生!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这个话题,但她不想听这个人揭她的创口!
蓝光的闪电转了方向,将黑衣人摔向一面墙。
“我只知道,我只爱过那么一个人,只要我存在,他也必须存在。”
下意识地,她转过头朝身后的方向望过来。
王邪也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将自己隐藏起来,不知是雨水是汗水还是什么,顺着他的轮廓清晰而微微颤抖地滑落下来。
她走过来拐角的时候什么人都未看见,只留一根红绳落在地上。
她捡起红绳的那刻,从指间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指间,眼前一晕间,她倒在雨中。
城中的雨下了半晌,又突然停了,那些逃窜的老鼠和鸟们又都回来了。
城中的百姓这才开了门与窗,之前心里的那种莫名焦虑和恐慌,犹如此时初升的太阳,一扫而空。
君芜醒来时候,是在一个空无人烟的巷子,未生方才发生的事都在她梦里重现过。
她皱了皱眉,以为他也许看到了。
醒来的时候,她一时不知去哪。
在城中逗留一日,想了想之后的打算,她买了匹马,往梁国的京都方向而去。
梁国的京都,被一片祥和的氛围所包围着,然而此时有一支军队却在人毫无知觉中朝着京都铤进。京都的百姓做买卖的做买卖,喝茶的喝茶,听曲的听曲,还有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全然不知毁灭性的危险正在朝着他们靠近。
宫内,梁后因找不到国师忧切。
别人不知道,她能有今天,梁国能在这乱世中不被外国侵扰,都靠这位国师在背后运筹帷幄。
自国师消失那刻,她的精神便一日不如一日,此刻卧在贵妃椅上,闭眸拧眉,无论再华贵的衣裳,也遮盖不了她那一幅忧虑神创的模样。
她的一个亲信小太监跑进来,道:王后,公主驾到。
梁后这才张开凤目,但眼神满是忧愁与疲倦:“让她过来。”
“是。”
凤桔到,一进梁后的寝宫大殿便见母亲躺在那里,病怏怏的模样。
她蹲身在她踏前,轻声唤道:“母后为何如此怏怏模样?”
梁后抚着她黑色锦缎般的乌发,有些无力的语态:“昨夜,母后做了一个梦。”
“是什么梦?”凤桔的两手包住梁后其中一只手,顿觉冰凉。
她命人端来火盆子,又搓了搓她的手,希望能暖和她一点。
梁后长长地抽了一口气,才道:“我梦见,梁国亡了。”
凤桔不由微微睁眼,提声:“这只是个梦!”
梁后看向她,眼神一瞬不瞬,又有浓浓地似对她命运的忧愁。
凤桔不知国师的失踪对梁后影响如此大,莫名心惊。
她咬了咬牙,震惊的神情变幻成原本雍容的神态:“母后先休息会罢,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晚些来看你。”
“国师可有消息?”
凤桔摇了摇头。
梁太后挥了挥手,凤桔才拖着曳地的长裙离开,在宫门处她顿了顿,但最后还是跨步离去。
梁后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离去,才缓缓闭上,吐出一口气来。
待凤桔走后不久,梁国城墙外,城门突地一声大震。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朝城门处望去,城上人大叫:“胡寇,是胡寇!”
是胡寇,这三个字很快传遍京都,抵达梁宫,上下皆为之震动。
☆、第128章 壹佰贰拾捌·误与差
胡寇,这个诸国都忌讳的字眼在梁都中叫嚣出,惊动四方。
城中的百姓听闻后,都懵住,然而清醒过来,纷纷回到家忙碌地收拾行李。城中的军队朝城门口集中涌过去。梁国的都城内有东南西北四门,北门因较为偏僻,不知谁说北门守城的少,大批的百姓背着简单的行囊,拖家带口地朝北门人头攒动地涌过去。
梁国宫内,梁后听闻胡寇杀入京都的那刹那,已让人去准备她逃难的行囊。
这宫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在梁国国君的寝宫内有一条秘密通往城外的隐蔽地道。这条地道是以杞人忧天闻名天下的老梁王为了防止战乱,特意让人挖的。梁后曾劝阻过,但没想到生死关头,第一想到的救命法子竟是那条地道。
公主凤桔和小梁王纷纷被紧急召进她殿宫内。
小梁王见母后已打包好行囊,当下皱紧眉头:“母后!你也要逃?”
这宫内宫人听到胡人已乱成一锅热蚂蚁,目光短浅地就想着逃城!没想到他那平时雍容威严的母后也是!
梁后过去抓住他的龙袖:“皇儿,快,带上国玺,还有些简单的行囊,与你几个亲信,让陈将军护我们出城?”
“出城,母后你在说什么!?我们如何出城?”小梁王甩开梁后抓住他的袖子:“且我已让人打听过了,胡军人数只有一二万!我城中约有七八万的梁国精锐士兵护卫,还有大家士族几个重要分支、无数子弟民众,即便能出城,我们不战而败,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日后梁国又如何在天下立国威!?”
凤桔上前,“母后,为何如此急切?”虽然胡人凶猛,但正如小梁王所言,城中并非无力对抗。
梁后转身怒斥他二人,那眼神夹杂着惊恐,看着二人奇怪。
“立什么国威!你们不知国师曾言,梁都最后灭于胡寇!如今胡人突然来袭,你们难道想死在这里?”
小梁王听到国师二字,一时脸色黑了黑,“巫言惑众!本王不走!”
“你!”梁后上前一步,自己的孩子脾性还是了解,小梁王素来硬的不吃但服软,于是吸了口气,好言地语重心长劝道:“皇儿,你听母后一言,母后也知我们这一走对梁国日后在天下的名誉必是有损,然而……”梁后抓住他的手:“若是你有什么闪失,梁国必发生一系列连母后都难以去预想的内外动乱,到时候被有心人或他国强敌抓住时机,那便是我梁国的覆国之灾!你日后又如何,面对你九泉下的父王与梁国各位先王?”
小梁王眼睛微微一颤,不解:“母后为何说得如此严重?”
梁后看向凤桔,凤桔会意,想想梁后所言并非无理。于是她上前握住小梁王的手,温柔地改口唤他道:“皇弟。”
小梁王看向那个他唯一信任的皇姐,“你也不信我,要劝我走?”小梁王此时神情很尴尬,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难道就不能保护自己的国家和母姐?
凤桔笑了笑:“母后说得有道理,你不能有任何闪失,即便我们占据优势,也不容许你有丝毫性命被威胁的差池。”
“可……”
凤桔拍了拍他的手:“听话,你的离开不是畏逃,而是为了你的子民,你的国家,还有我和母后。待你羽翼丰满时,阿姐会支持你所做的一切。但现在不是恰当的时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明白阿姐与母后的良苦用心,是否?”
“皇姐……”
“你先随母后离开,我留守梁都。”
梁后与小梁王都震惊地看着她,凤桔含笑地微微回望着他们。
*
七日,君芜自醒来拿着红绳,乘着丹青去了次姜国。
她去找王邪,可是有人告诉他,他去了梁国的都城,那个被胡人和赵*队围城的梁都城,于是她又去了梁都城。
城郊外,君芜在城外逗留了些日子,寻王邪无果,恐怕他已入了城。
梁国与姜国算是邻国,有友国间的盟约,此番梁国陷难,他定然不会不理,但她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
见那些赵军和胡骑在城外不动作,她也只是等着,等着老天阴云密布,电闪雷鸣,要下雨时,城外的士兵安营扎寨。她骑着丹青在一片青茫的乌云中,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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