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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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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姬与小二俱回头,只见君芜走来。
  她早已从后门潜入,换好自己衣裳,无事而闲适地走过来,闻言,自带些嗖嗖凉风。
  明姬见她好像从住房的方向而来,不免诧异:“去哪了?”
  君芜:“买些药与我郎君。”
  “郎君?”明姬疑,见他俩装扮都不似已婚配的。
  君芜见她疑惑:“我与郎君情投意合越过万重阻碍才千辛万苦至此地,还望明掌柜成全,我二人这份不易。”
  小二隐隐听她语中对那男子明宣所有权的话意,对明姬喜地小声道:“你看我说的是了!他二人果然是对私奔鸳鸯。”脑海中,小二刹闪现那公子小姐花前月下互许终生后被父母族人拆散,为爱私奔流落他乡被恶掌柜压榨的桥段……
  明姬看了看君芜那真诚而温和的小眼神,与方才说让他夫郎陪客的事不免尴尬。清了清喉咙,她换个话题掩饰道:“说好的楼前卖唱呢?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唱不唱你,不唱个翻倍生意给不了你好果子吃!”
  君芜勾了勾唇,眼角和那株朱砂,闪着些明喜。
  阳光下,明姬方见她脸上似有道淡淡的伤疤,却毫不影响她的夺目,瞧着怔了怔。
  她微微张开手臂,摆了摆手,两袖清风着一丝洒脱的轻闲与随意:“现下开始如何?”
  明月楼后院小楼,一颗老槐在风中吹得老叶簌簌,伴着那悠扬的歌声,穿透进窗内。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诉,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王邪只觉睡了很长时间,闻歌心中一动,睁开漆明的目。
  见四周似身处酒家之处,不由起身穿衣,走到窗前。
  老槐在秋日有些凋零,阳光照在枯叶上,伴着这清芜徐徐的,吟唱着命运多舛,却坚贞高洁的婉转词句,揪心又峭贞地令人动容。
  细听,又觉得……这美妙的歌声有些许熟悉。
  “阿芜……”他低语一句,便提剑下了下楼,往楼前奔去。
  第一首曲唤‘柏舟’,是君芜唱给明姬和小二听的。
  小二听完后看着她一脸的心酸,想她必定与她郎君遭受不少苦。而明姬听完后的反应……撇头。
  君芜看过明姬:哭了?
  这首曲明姬听的直白的意讲的是主人公向往自由无拘束的生活,却被人如金丝雀般囚禁阻挠,胸中苦闷地无人可诉。主人公找了自己最信任的兄长诉说,却还引得他怒火大骂,受尽众人指责同侮辱,不免万念俱灰。但即使这样主人公还是坚持心之所向,不愿与命运低头,只是奈何力量不够,不能够早日获得自由。
  君芜的嗓音不算惊艳到明姬,只算上悠扬动听,语调娓娓唱来。但她音中有情有血有肉,每个音符都唱到人的心坎。而后者,却是少有人做到的,需要些人生阅历与对世人世情怜悯而通透的感受才行。
  而明姬方被她歌声勾想起自己一些陈年旧事,不由扭头抹泪。
  小二:“掌柜的你怎了……”
  明姬,“我没事,眼睛进了沙子。今儿的风,怎地这么大,真讨厌。”
  小二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静无风的老树。
  君芜走过来,“明姬……”轻唤一声,
  她这一声低柔,带着些抚慰。
  不唤还好,一唤,明姬当下泪奔。
  一股眼泪委屈地往眼里窜,却转身强忍着,咬着唇对君芜笑骂了句:“好好地诗经也能被你唱出小曲来,看不出还真有两把刷子。”赞赏中又带着些揶揄的高傲。
  君芜看她目如兔子红眼,蓄满泪水,不免也有些难过起来。
  “下一曲,我唱些欢快的来。”说着,递了块方帕给明姬。
  明姬接过,觉得她还算懂事,吸了吸鼻子,定了定心神。
  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倒块,她看了一眼门前聚集的路人,当下眉开眼笑去吆喝:“哎都进来坐啊客官,我们明月楼今儿来了一异域歌姬。”把君芜推过去展示:“为大家献唱!酒水减半每座满二十钱送好酒头菜,美酒美人美曲,还不进来等什么哩!”
  说着客人被明姬拉说着,主要听‘异域歌姬’,唱得曲风也独特,不由都涌了进来。
  君芜问小二:“你掌柜的,常如此不眨眼地瞎扮?”
  小二用毛巾擦了擦汗:“能赚银子的时候,请不要把她当正常人看。”
  君芜点了点头。
  见这两杵着不干事,明姬叫喝:“哎你!继续再唱两首。小白,你赶紧去让厨房伙计动起来!”
  “哎!是了!”
  小白转身招待,君芜见进来的寻常百姓与商贾居多,想明姬这酒楼的定位应属中层,也很配合地继续唱了几首农民劳作,男追女女追男与买卖生意的曲。
  不会,明姬酒楼的人,楼上楼下皆满客。
  而明姬突拨开月明,看清楚君芜的价值。当下灵机一动,明姬给君芜临时搭了个唱台,又让人把泽县会异域胡琴乐器的乐师请过来,去商人那找几件异域女裙来。在楼上又捣腾出几间视线看台颇佳的雅座,一间光是包价便翻了十几倍多,让伙计赶忙去请老板在泽县的几位有钱有势的重量人物过来听曲。
  君芜没想到明姬反应如此快地,又动作如此大。
  一晌午连唱了十几曲,嗓子都有些沙哑,明姬让她稍作休息,但告诉她晚上才是重头戏,还说要给她许多工钱。
  君芜本欲拒绝,但明姬一直的神情太期待,到口的话却说不出来……泽县与邱县不远,她担心见到邱县人,认出她来。
  但明姬倒为她想好,说要她扮异域风情女子,唱那欢脱的异域歌曲。
  君芜捂脸思量:是不是该逃跑……
  放了还未动的筷子,打定主意,她决定还是赶紧带着王邪离去是好。
  却在站起的那刻,君芜见王邪抱剑正站在门前,倚着门口,注视着她。
  那漆黑闪烁星光的目,深深地,羞人而大胆地涌动着些许……让人心跳不已的情思。
  “你……”
  王邪回神,立马站好。
  方见她纠结的模样,一时入神,觉得可爱,倒是不知看了多久。
  “醒了?”
  “是。”
  顿了下,他朝她走过去。
  君芜站在原地,觉得有些压迫而来。
  靠近时,他开口,脸有些红地,涩道:“阿芜,我……”
  
  ☆、第26章 贰拾陆·屠与狗
  
  “啪……”
  君芜两手心朝前一合,一声脆响拍在王邪身前,打断他要说的话。
  王邪神情停了下,扇长的睫毛,眨动瞬。
  君芜:“有苍蝇。”
  王邪:“……”
  她缓缓伸开手掌,对他笑了笑。看了看掌心,煞有介事地有些苦恼:“好像跑了。”
  王邪张了张口,看着微微低头看掌心的她,想说什么,可最后噎下方才想说的话。
  “阿芜,你是不是想走?”他改口问。
  方才他见她在门口唱了半会歌,听小二说是为抵他二人的住房钱,本欲去拉她回来,他身上还有些钱两,可又想听她唱歌。又想见,她好像是在为自己而奔忙的样子。心下苦闷:不知,是什么心理。
  君芜点点头,说出她此时窘境:“这里的明掌柜晚上为我搭了唱台,要我唱那异域的曲。一来我不会异域的曲,二来也不想在这么热闹的地方出现,邱县与泽县只半日路程而已,有些冒险。”
  王邪知她话中意,之前他晕倒的事也都想起来,不知她如何带他来得这里,但是她又救了他无疑。
  伸手朝她,他微微一笑:“那还等什么,这就走。”
  君芜一怔,又朝他伸出的手看了看:他这是要拉她走吗……她要牵住?可他们又是什么关系,这般牵手又代表什么,朋友之前,危难之间……
  就在君芜拧眉很认真地想要不要牵手,王邪已走上前轻执她手掌的三分之一,带着些含蓄礼节性的亲密,朝门外而去。
  君芜被他拉着,从手心传来的温热……令她不由看了看他好看的侧脸轮廓,抿了抿唇弯。心里有一种情绪在滋长,让她脑袋发热,又不断涌现些小鹿乱跳的酸甜与欣喜,脸跟着微微晕热起来。从未有过的有些奇怪。
  他二人想离开,可明月楼远非他们所认知的,是一座普通酒楼。
  君芜与王邪从明姬为他们安排的那间房走出来,片刻,便有一个竹筒端连着根线。有人在竹筒的一端说了句暗号,暗号顺着贯通的绳线,一墙一墙,一楼一楼,左右上下地由人接替传送。
  以至,他们还未走出明月楼的内楼院,明姬便出现,挡住两人的去路。
  “嘻,黑衣帅哥哥起来了,这睁着眼的比闭着眼看上去更是俊美了哩。”明姬瞧着王邪目光一贯奔脱而放肆地欣赏打量。
  王邪被她看一盘下饭佳肴地看着,脸一热地眨了下睫毛。
  当下明姬心花怒放一句:这美男……好纯情!像是发现什么似地,她眼神迸发更为炽烈的光芒。
  君芜微紧了紧王邪的手,王邪收紧的心神朝君芜看去,方定了定。
  君芜将他向后拉了拉。
  她这一拉,拉得本想与明掌柜结账放他们离去的王邪,心中一动,便不说话地,藏有些不明心思地看着她与明姬说话。
  君芜语气婉转地笑唤了句:“明姬。”这话里凭添了些份忍而不发的意。
  明姬自是听出来,看出来她对她这夫郎的意,收了看美男的心神,朝她望来。
  瞠目叉腰,明姬对君芜当下换了副跋扈之间又透着种亲近熟稔的态度:“怎么着你!歌还没唱完就给老娘长腿跑了你!你不留下夜里献唱我又如何收场,又如何与老板跟在泽县的熟客们交代?”说着,她声音有些酸紧放慢:“没良心地……我与危难之间救你与你那美郎一命,你倒好忘恩负义地才隔了一夜,就忍心看着我损失大把真金白银,被老板扣上几年的工钱,然去投那县口的井来做那无家可归凄凄惨惨的孤魂女鬼,就舒坦了你个小蹄子了……呜呜,这世道,这人心真凉透人心……”一口气说完,明姬抽着娟帕,这本是说给君芜听,却又好似说得太动情,她倒是真觉得内心酸楚,不由低头抹泪。
  君芜:“……”
  “呜呜……”
  “别哭了,今日的客应是你平日几倍多,生意翻倍我已做到,晚上你找个会唱歌的优伶替我,再找些会舞的女子,以舞为主,小心一点,便不会被发现。我必须得走,明姬。”
  “哪做到了!我账都还没算清!”明姬拨了拨手指,就是不让她走地上前拽住她,“你不能走!除非从我尸体趟过去!”明姬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她想让君芜趁热打铁连唱个七日,今夜能唬弄过去,她不能连着七日都唬弄过去。
  瞟了她眼,见她不为所动,心道软的不行……明姬一跺脚,杏目瞪圆道:“你果真要走?”说着,她掳起袖子,一副准备要动粗的模样。
  君芜也只是看着她要发狠,也看着王邪悄然走到她身后,然后举剑着剑柄,方叹口气。
  明姬只觉后脑勺一阵疼,头晕目眩,朝君芜栽去。
  君芜接住她,朝王邪看了眼,露出些赞笑。
  王邪也对她弯了弯唇,老槐被风吹过,笑得丝丝凉暖。
  王邪下手不算重,在那么多人前站台唱曲确实冒险,两人内心也没什么罪恶感。
  抬起明姬,王邪对君芜道:“等我一会。”
  君芜点了点头。
  王邪朝君芜与他之前那屋走去。
  随王邪离去,君芜走向院落走廊的一处隐蔽处,等他安顿好明姬。并时刻注意四下动静,只听闻楼前一片熙攘喧哗,不知明姬已揽了多少客,倒有些担心晚上她是否能收好这个场。
  但又一想以明姬今日的反应能力来看,君芜抿唇弯了弯,她应是能应付得来的是。
  “在笑什么?”身后突来一声,如乐拨动。
  君芜以为王邪,“来了?”看到来人惊世的容貌,身上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袍,如世外的仙神,不免心一跳。
  “你?”指了指他,有些惊愕。
  姬良离对她淡淡笑应:“是我。”
  方才在楼上见她与明姬好好说话着,没想到思绪稍稍远了远,她同行的伙伴却把他楼里的金牌掌柜给打晕了。
  这满楼的宾客来看表演,光是伙计们可是不够的。而他,倒不想在这种场合出面。
  “你……怎会在这?”君芜问道,早上他明明在邱县?
  “你能在这此,为何,我不能?”
  君芜:“你说要找神龙?”
  “啊……”姬良离手指点了点他那比女人唇线还要优美,樱红上翘的唇瓣。这一个小动作被他无意地做起来,却又别有一般动人的风情颜色。
  “可我也要做生意。”他道。
  “做生意?”君芜脑袋停顿了下,转而转过,微微吃惊:“明月楼……你便是明月楼,明姬口中说得那位压榨员工身心健康克扣员工本命钱的黑心老板?”君芜打量他这副仙人不染俗尘的样子,感慨句:“太不像……”
  “哦……明姬对别人,是如此说我的。”姬良离牵了牵唇角,轻而淡地笑了笑。
  君芜看了眼他那不明所以的淡笑,莫名令她为明姬捏了把冷汗。
  “可能是我记错了。”她颇有良心地改口。
  “是吗?”
  君芜点头,“我要走了。”
  姬良离看着他,老槐风轻簌簌,吹着他齐腰的黑发,如墨泼染。
  他平淡和悦地笑起来:“君芜……你果然不能走的。”
  君芜双目撑开些讶然角度。
  他又笑纠道:“叫错了,该是尹无才是。”
  *
  日落,夜至,月升。
  明月楼前一缕清风吹过,摇曳着楼前左右两排长而明地犹如葫芦籽的红盏。几辆马车络绎不绝地浮动着暗香驶来,下来的人衣着排场一眼望去非富皆贵,被伙计热情地恭迎了进去。
  片刻,遥遥又驶来一辆马车。
  车饰看去低调,但车的四周和车身后,跟着的奴与官牌刀侍却是非贵极的权位之人,而不得有的。
  “吁……”车夫拉住马跳下来,紧忙在一旁低头恭谨地站好。
  车一旁的奴人上前,又赶紧躬身蹲下去,成凳子状。
  美婢垂首上前,轻轻地撩起车帘。
  “大人,到了。”刀侍的领头过来,低声一句,好似担心打扰到里面是否在休息的人。
  半晌里头回了句:“知道了。”一声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接而,从马车里走出来一位纹锦紫衣上嵌鹰纹,系披件银月的斗篷,头戴高乌紫纱帽的男子。
  他的五官生得十分精致,比例完美,面容看起来年轻英俊,但嗓音乍听有些沙沙得低哑,气质又有些上了年岁的沉气。两条本来就细长的眉,深画得往上飞斜。一双细长目的眼角外,方晕了些渐变的夭红紫色,唇透些红紫,脸白得有些若宣纸,像是长期在夜间活动或长久不见光地。
  细骨轮廓,气显妖治,眉宇一眼透出让人不好接近,与又不好惹的阴寒气。
  绣着鹰爪的金缕靴踩着那奴人而下,屠丞理了理袖口,姿态高贵地问一旁侍统:“你可确定,他今日在此?”
  侍统汪源低头上前,恭谨着掐媚地禀道:“属下确定!”
  屠丞方回身朝明月楼望了眼,见里面人头攒动,皱起眉头,透着嫌恶。
  汪源倒是懂他不喜这般与庸俗为伍的地,“已为大人订好了雅间,大人若嫌俗人惹眼,我等可从侧面进雅间。”
  屠丞看了眼汪源:“你倒是懂我,干儿子。”
  比他大上十岁的汪源喜道:“干爹的爱好,儿自是每日睡前必省。”
  “哈哈哈……”屠丞笑起,“走罢。”又受用他狗腿地骂一句:“真是一条天生狗命。”
  汪源不怒反喜,跟着他身后,为他笑嘻嘻地拖着那拖曳在地的脚摆纱袍,比宫里夫人还要夸张的曳摆……“汪,汪……”为讨他欢喜,他还学小狗叫了两声。
  “哈哈……”他一声大笑。
  不时,身后响起了数声“汪汪……”不一的‘大狗小狗公狗母狗’的学叫声,来自他的那些奴与刀侍。
  “哈哈哈……”他仰头开怀,笑显张狂。
  凌颤了,夜色。
  
  ☆、第27章 贰拾柒·鱼与鹰
  
  明楼的老板姬良离请君芜喝酒,君芜与他同坐,但醉翁之意皆不在酒。
  寻不到王邪,又困于这楼,君芜端起一杯酒思量,他应是被软禁在某处,而她则被眼前这位客气的‘明’禁。
  “酒不好?”姬良离见她端酒不饮,问道。
  君芜摇了摇头:“心不在此。”
  “恩……”礼貌地应了句,他便没了下文,自喝自的酒,有些孤芳独自的自在。
  君芜仔细地瞅了瞅他。
  直到对面有人影过,君芜见那一副好似对什么都不关心的明楼老板,才朝他们这间雅间的对面望了望。
  君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一扎眼的紫色纱帽的男子,带着几名刀侍进入那对间。
  “是他……”开口,姬良离的语气带着些耐人寻味的讶异。
  君芜不免好奇:“他是谁?”
  姬良离看她,眼中一丝淡笑浮现:“一位……不好惹得,相识。”
  “相识?”君芜笑了笑。
  转而,终败于他的淡静,她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把我留下,是为何?”
  姬良离:“白日喝浆,晚上当是留你喝酒。”
  君芜不语,只是伸手拿过他身侧酒壶,打开酒盖仰头朝口倒,那酒水咕咕入她喉,和喝水似的……
  不会,她翻倾酒壶,不留一滴酒水,“喝完了。现在,我可带我的人走?”
  姬良离看着她半晌,淡而轻缓地拍了拍手,赞了句:“好酒量。”
  “你定要与我耗在这互猜?”
  “此话何意,不明。”
  君芜手捏了捏桌子,不清楚他来历,但连雷公都招架不住的王邪,都能被他软禁的悄无声息……站起身来,她道句:“谢今日款待,失礼告辞。”
  方走了几步,姬良离终道:“慢着。”
  君芜一直在等他许想要对她说的话,这时她感觉好像到了。
  身后,他问出一个令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的问题:“君恪,可是你的父亲?”
  君芜转身疑惑:“你认得我父亲?”说完,她意识到自己败露身份,但又见他一副寻常模样,还有不久前那句‘君芜……’想必他早便知道自己是谁。
  姬良离莫名感慨了句:“果真是……想不到他的女儿竟如此大了。”
  “你到底是谁?”君芜皱了皱眉!
  “我是谁,对你重要?”
  君芜怔了下。
  姬良离直直望向她,“再冒昧问句,你爹临终前可交代过什么遗言,或遗物与你?”
  君芜心咯噔下,她张了张口……明月楼的灯倏地暗下,君芜转过身去。
  月琴夺人心地拨动出一节动人有力的音符,瞬间消静了方才吵闹的宾客,从台子中间一条金黄的绸带缓缓掉落下来。月琴与几种异域的乐器夹杂奏响,开头奏出瀑般奔涌而下的乐符。
  那台中那根绳上,飞转而下一半面戴着白面焰火面具的红衣女子。那红衣包裹着她那火辣曲线玲珑的□□,令台下的男人们鼻血贲张地盯看。
  随着她从绸带上舞下落,一男子充满异域风情,悠扬而迷离的曲调响起。
  “曾西漠一座城,城上秃鹰城下鱼。”
  “朝圣喇叭路过,困阿鼻十八地狱。”
  “飞鱼游过阿鼻,阿鼻的梦若幻境。”
  “幻境阿鼻公主,亲吻圣僧的秃鹰。”
  “……”
  异域的曲调由男音唱得悠扬而神秘,伴随着那红衣女子曼妙的舞姿,与阿鼻公主与喇叭圣僧的故事,还有那引诱佛主遁染红尘的青丝媚眼……让人一刻离不开眼地注视追寻着台上的人儿。
  待那月琴随着男子尾词:“阿鼻公主回眸,佛在情深之处,是圣僧的浮世千重……”
  一曲完,四皆静。
  台下看客似还未从那异域曲调与迷人的舞曲中回神,那红衣女子已谢幕,身退。
  灯盏亮起,四下掌声一片叫好:“再来一首!再舞一曲!”拍起桌子,热闹的叫嚣声不绝于耳。
  君芜方才也被那舞曲吸引,那红衣女子身形是明姬无错,不知她将这异域的舞蹈跳得竟这般地好。
  不过……她倒未想到明姬会亲自上台,代替她去完成今晚的表演。
  想着,明姬已让下一轮舞姬接跳空档,风风火火地冲出来,冲到姬良离身前。
  她手狠狠地拍得桌子震了震:“不跳了不跳了!凭什么老娘累死累活地给那些眼珠子掉出来的色狼呸们跳舞,你在做甩手掌柜地饮酒逍遥!”说着,抢过他的酒杯,将未尽的酒一饮而尽。
  姬良离好笑地纠正她:“我是老板。”
  明姬鼓起腮帮,捏着酒杯,愤愤然。但又像有什么把柄握在姬良离手上,不好发作地,只胸脯起伏着,想瞪死他。
  君芜左右看眼,揣测着两人的关系。姬良离倒是指向自己,提醒明姬:“这位,像是你丢了的歌姬。”
  君芜:“……”
  明姬转身,见到君芜,方喜与气交替得丰富。
  君芜顿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见明姬三步并作两步朝她走来,君芜后退,明姬一把抓住了她,“可逮着了你!今晚你不陪我唱完赚够,我不拨了你的皮扔县口井里,我就改名叫‘姬明’。”
  “鸡鸣,不错。”姬良离道。
  明姬回头:“不错你个大头鬼,讨人厌的人别说话!”
  “……”
  说着她拉着君芜往外走,君芜:“明姬……”欲止,却被明姬一股蛮力往前拉着。直到明姬撞到一人,方停。
  “哪个不长眼的!”
  明姬抬头对上一双高高在上阴冷的目,当下打了个冷激灵。
  君芜与撞着明姬的人四目相对,瞬时心底涌现出一股,令她极为不舒服的情绪,有些诧异。
  屠丞视线阴冷地越过明姬,在君芜身上又短暂顿了下,见她那有些扭曲的怪异神色,挑了下左眉。便将视线投入至他等了一首曲,却不见他来谒见,让他亲自来找他的人!
  “陵原君,别来无恙。”
  姬良离与他对视,神情淡淡。
  他放下手中杯盏,对他笑得缥缈若神仙,谁都看不出他是梁国被人道尽满身铜臭味的首富:“甚好,屠大人。”
  “走。”明姬对君芜压低声了一句,那声音里透着些不明的警戒,君芜心生好奇。
  被明姬拉走走廊,她回头一眼,见那紫袍鹰爪的背影,同那渐带起的门扉,心下又是一股焦灼辣刺涌得莫名。
  君芜不知她这情绪从何而来,垂头低思。
  明姬逮着君芜换舞衣,被明月楼的机关给关进地板下的王邪奋斗了几个时辰,终于爬上来,来寻君芜,正见明姬在拨君芜的衣裳。
  王邪从窗外看见,跳窗进去。
  他一把拉住君芜藏护在身后:“你要对她做什么?”眼里,尽是防备与奇怪打量明姬的神色。
  明姬被他瞧得古怪,好似她是那要非礼他心上人的恶霸来。
  君芜见王邪出来,喜地抓住他:“你无事?”
  王邪过去看她。“你才是,他们可有伤害你?”
  “没有,我很好。”
  “那便好,这楼藏有诸多机关,不是寻常酒家。”王邪判断道。
  君芜,“我知。”
  “我们赶紧走。”
  “好,听你的。”
  “走什么走!你们当老娘我蜡烛不是!?”明姬单身许久,被这你一句我没事我一句你没事,你一句我知我一句听你的,给刺激得不行!
  这两人真把她这个大活人当成透明?!好不容易看上个和老板比没有差到十万八千里的,还是个‘有妇之夫’伤碎她心肝脾肺肾不说,这会还在她面前公然,秀,恩,爱!
  明姬过去抢过君芜往后退,“不准走,今儿她必须唱完曲才能走!”
  王邪:“住宿的钱两我付与你,她没必要再去抛头露面。”说着王邪在衣胸掏起银两。
  明姬摆手:“昨日赊下的咱们只按昨日约定的,哪有今日算的理。昨日算昨日今日算今日明日算命日一日不一日,我不要你钱,我只收她昨日账来!”
  王邪:“胡言!”过去抓住君芜,往身前拽。
  明姬死两手抱住,王邪也伸出两手拽住,两人互不相让。
  夹在中间的君芜,大有要被他们给分成两半的痛……
  一阵磨牙:“放,开……”
  但这两个人没听见似的。
  君芜:“放开我!”一声喝,这两人才一下松了她,见她站不住,两人又伸手去扶她。
  王邪抓住她心生歉疚:“阿芜……你还好?”
  君芜冷嗖嗖瞟过:“你试试。”
  “……”
  明姬指着王邪:“都是他的错,不关我的事。”
  君芜嗖嗖继瞟她眼。
  “……”
  两人上前,她抬手分开两人,朝后退:“容我静静。”说着揉了揉手臂,带着些怨念地看着二人。
  明姬与王邪:“……”
  半会,她闭眼再睁开,方道:“好了这般,明姬,今晚我唱完这场台子,我们便两清,可应?”
  明姬犹豫下,君芜抬脚拉住王邪欲离,明姬连忙抓住她跺脚:“好好,都依你都依你,那就一场抵七场,你别让我亏了次大发便是!”
  “好!”
  
  ☆、第28章 贰拾捌·磬与伤
  
  君芜同意明姬的要求,但她确是不会异域的歌与曲,且唱一夜以为不妥。明姬倒是爽快,只要她唱的好,怎么唱由她。
  台上的舞姬们已跳过空档,君芜换上身红舞曲裾,与人要了块面具遮住半面。明姬本生奇,但见她带着神秘又好看,便噎下疑问。继而君芜准备上台轮着明姬唱第二场。
  在后台犹豫了下,王邪握了握她的手,沉稳道:“不想唱就不唱了,没人能勉强你。”因为有他在。
  君芜看他笑了笑:“不勉强,就当唱给你听的。”
  莫名欢喜,王邪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对望了,两人眼中暗涌的情意潺动。
  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他们,并推着君芜上前:“哎哎,眉来眼去不差你俩这会儿,紧上台去。”
  明姬这一推,推君芜至台前,灯盏点亮,台下响起一片叫好闹哄声。
  因她所穿衣服与明姬方才一样,故观众把明姬当做她,当下指着她道:“看,那美妙地舞姬又出来了!”
  眼尖地奇了句:“怎觉那胸,缩水了哎!”
  后台,明姬闻言抵腰笑。
  王邪扬了扬手中的剑,朝向那人作打状,“唾,眼睛看哪里!”
  君芜深吸一口气,走到台前。
  台下,静声。
  与方才那惹火风情的从绳而下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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