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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闺门毒后-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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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从前,不是不喜欢这些?”空青挠了挠头,不等桑支回答,便又自言自语道:“也是了,连姑娘都会变,你不过是……”
桑支神色变都不曾变,“不过是朵头花,瞧着新奇罢了。”
“那我随你一同去。”
☆、第五百一十七章 大师?大夫?
第二日便是景凤梧的受封大典了,屠凤栖今日穿了莲青色万字曲水织金连烟锦裙,梳了百花髻,瞧着很是精神。
出门前,连翘还与她说了,桑支与空青一大早,便已出门去了。
到了宫中,一切却还算平静,只在景凤梧的受封大典上,景子默到底还是被放了出来,虽说脸色不大好看,却仍是装模作样地站在了昭德帝的身侧。
屠凤栖心中膈应,所幸她不必在宫中待得太久。今日的舒大人神色有些不自然,屠凤栖看了他好几眼,他竟都不曾发觉,似乎是在想什么什么一般。
回王府的路上,屠凤栖却是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姑娘。
她本是与司湛一同回府,只在半途中,马车却是突然停了下来。连翘在外头道:“是一个公子犯病了,前面有一位姑娘正在给他救治呢!”
屠凤栖心中好奇,亦是听到了外头的喧闹声。她朝着司湛看了一眼,司湛捏了捏她的手掌,牵着她的手,走出了马车。
这本是没什么人走的路段,只因着出了些许意外,却也围了好几个人。见着马车上的标志,几人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
“不必多礼。”屠凤栖忙说道。
犯病了的公子穿着一身宝蓝色鼠灰袄,虽已是早冬,他却是被冻得脸色苍白,双眸紧闭,嘴角带着一抹鲜血,瞧着倒是不大妙。
而在他的身侧,正蹲着一个身穿碎花布襦裙的姑娘,那姑娘的肩上披着披风,双眸紧盯着那公子的脸颊看,她的双手仍按在男子的胸口上,手中还捏着一颗小小的药丸,正欲塞入男子的口中。
“姑娘,你会医术?”屠凤栖轻声问道。
那姑娘抬起眼来,淡淡地“嗯”了一声。
屠凤栖歪着脑袋看她,却见着她没有半点儿犹豫地将药丸塞入了男子的口中。不过一会儿,那男子便睁开了双眼。
“公子!”
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从远处跑来,见着倒在地上的男子,不免红了眼眶,“奴才不过是去给公子取了件衣裳,公子竟都犯病了!夫人早便说过了,公子不必自责,公子又何必非是要如此?”
又转过头来对着襦裙姑娘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奴才没什么能报答姑娘的,只……”
“我救他,不是想要报答。”襦裙姑娘仍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声音中带着几分凉意,“他不能见风,平日里最好不要外出,今夜应是会下雪,带着你的公子,在屋里好好儿待着。”
她说话的时候,双眸中却满是挣扎,她能救这个人的,只是不知晓自己贸然地提出这话来,会不会叫人觉得奇怪。
“是是是,多谢姑娘。”小厮扶着男子站起身来,男子脸色苍白,却也半分不损他的气度。
这个人……与凤梧哥哥有些相似,只是他却比凤梧哥哥更是真实几分,更像是一个长辈一般。
屠凤栖目露沉思,对上那男子的目光,便见着他朝着自己笑了笑,如沐春风般的感觉,不禁叫人心情愉悦。
男子被小厮扶着走远,屠凤栖方是注意到,襦裙姑娘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姑娘。那姑娘似乎还是害怕见着她一般,她看过去的时候,那姑娘竟还望后头躲了躲。
“你是战王妃?”襦裙姑娘皱了皱眉头,低头看了一眼屠凤栖的肚子,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的孩子很健康,不过再过一段时日,便说不定了。我看你的面相,应当是会有一劫,切记莫要相信了旁人。”
屠凤栖瞪圆了双眸,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您是……大师还是大夫?”
“我姓云。”
司湛漫不经心地扫了襦裙姑娘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那躲起来的帷帽姑娘。
“哦。”屠凤栖点点头,心中却是有些惊奇,她总觉得,自己日后仿佛会与眼前这姑娘,有很深的牵扯一般。
“我住在醉乡楼中。”襦裙姑娘沉吟了一会儿,面上的神色仍是不曾有丁点儿的变化,只看着屠凤栖的目光中,却是多了些温和,“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便差人过去找我。醉乡楼是你们王爷的产业,对吧?”
她果然是大师!
屠凤栖肃然起敬:“是的,云姑娘可是要随我一同回王府?”
得将大师带回王府供着呀!
云姑娘摇了摇头,身后的姑娘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她“唔”了一声,“下次吧,你要记得不要相信旁人。”
这是她第二回说这话了。
屠凤栖郑重地点点头。
待到她上了马车之后,云姑娘身后的帷帽姑娘,方是将帷帽给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清秀的小脸来。她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若是想回到她身边,方才便不应躲躲藏藏的。”云浅浅上前盯着她那张脸,“你的脸是我亲自换上的,虽说面容是变了,可给人的感觉总不会变化。你若是开口,她定是能认出你来的。”
帷帽姑娘含泪道:“奴婢这般模样,便是声音没变,可谁又能相信这般诡异的事情呢?奴婢不想姑娘为难。”
“你如今不想她为难,可那个人若是当真对你们姑娘做了什么,日后你便是后悔,都来不及了。”云浅浅无奈,“罢了罢了,终归有我在,自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祸害了你们的小主子。”
帷帽姑娘哽咽道:“云娘,谢谢你。”
云浅浅别扭地哼了一声,那张淡漠的小脸上带上了一抹红色。她低声嘟囔:“我是看在你陪着我走了这般远的路,方是想要帮你的,你莫要太感动,我才不是为着你,才到这个鬼地方来的!不过方才那个男人我见过,他怎会出现在这里,奇怪……”
她拧着眉头,很是想不明白。
帷帽姑娘却是有些不解:“他是谁?”
“云州的一个公子,幼时误食了断肠草,结果命虽是救回来了,却是成了这般一副病弱的鬼模样。我师傅在世的时候曾经去给诊治过,不过……命该如此罢了!”
云浅浅不禁想到男子那张温柔儒雅的脸,她方才实在没好意思说,那男子很是合她的心意,她方会救了他。
不过——
“可惜了,是个娶妻了的,虽说妻子跟着旁人跑了……”
【作者题外话】:爱你们哟~还有一章补更,容我缓缓~
☆、第五百一十八章 找到凶手
第二日,宫中便传出了消息,小鱼儿受封为玉妃,自此长居宫中。
屠凤栖几人并未有多意外,一切皆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了。只听闻皇后又在寝宫中砸了好几套茶具,动静闹得很大,偏生皇上仿佛不知晓一般,竟是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
只如今却是无人在意,皇后究竟如何了——玉丞相找到那冒充了四皇子杀了腾晔甫的人了!
景凤梧望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人,那是一个身形矮小的男子,容貌上并不出众,额头还被尖刀划了一道伤疤。他穿着粗布麻衣的衣裳,袖子短了一大截,露出黑乎乎的小臂,俨然不过是个为着生存而挣扎的寻常百姓。
“丞相是如何知晓,此人便是冒充了四皇子的人?”景凤梧只看了一会儿,便又将视线挪开,嘴角带着淡漠的笑意,双眸微眯,“丞相的消息这般灵通,若是父皇知晓,怕是该高兴,我大昭有丞相,倒真的是一件好事了。”
他话中的嘲讽很是明显,玉丞相却是呵呵一笑,“为大昭,老臣自然是万死不辞。倒是太子殿下,老臣这消息还是听战王府的丫鬟说的,老臣很是好奇,太子殿下是不是早便知晓了这一切皆是阴谋?”
昭德帝坐在上头,冷眼看着二人针锋相对,却是半点儿调和的意思都没有。
景凤梧神色自然:“丞相说笑了,且不说消息是不是战王府的丫鬟传出来的,孤若是知晓四皇兄是无辜的,自然不会看着四皇兄受苦。孤总不至于如此陷害自家的兄弟,若不是琉璃不爱见孤,孤都想要去丞相府看看孤的妹妹,听闻玉小公子又纳了一个妾室……孤扯远了,孤的意思是,孤不是那等恩怨不分之人,”
“是与不是,可不是太子殿下说了算的。”玉丞相看着景凤梧那满脸坦然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气恼。
他算计了几十年,等着的便是让景子默成为储君,只如今因着景凤梧与司湛这两个臭小子,这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却是落到了一个妓子之子的头上!
当真是可笑至极!
“皇上,此人是边关中的百姓,不知为何,竟是到了昭都之中。此人最是擅长模仿旁人的声音,那日在醉乡楼中的人,不是四皇子,而是此人!”玉丞相拱拱手,“四皇子是无辜的,老臣本不应过问此事,只是四皇子到底是老臣看着长大的,他的性子,老臣最是清楚不过了,且不说他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单说那日琉璃听到的话,便很是可疑、四皇子素来将琉璃公主当成亲妹妹宠爱,又怎会设计自己的妹夫?定是有人借了四皇子的名义,老臣那不成器的孙子中了计,方会做出这等叫琉璃公主伤心的事儿来。”
昭德帝虽嘴巴上说着不认景琉璃这公主了,只谁都知晓的,便是景琉璃当真失宠了,旁人亦是不能在昭德帝的跟前,堂而皇之的为难了景琉璃。
毕竟,这到底是关乎了皇家的颜面了。
昭德帝神色微动。
“四皇子在朝中颇受好评,此事皇上是知晓的。大昭与大历素来不和,虽说四皇子亦是在老臣的跟前提过大历的不是,但他是断然不会在昭都中,杀了大历的使臣,叫大昭丢了脸面的。此事于四皇子而言,没有半点益处。”
景凤梧嘴角嘲讽地勾起,“玉丞相说得是。”他半垂着脸,将面上的嘲讽给压了下去,转而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来,“若是可以,儿臣亦是希望父皇能原谅四皇兄这一回,也原谅驸马一回。此人是丞相抓来的,但他若当真是凶手,既是冒险在昭都中行刺,定也是有什么苦衷了。”
矮小男子听了此言,忍不住哽咽了一声。
昭德帝的神色更是松动了几分,方才他不开口,只是想看看凤梧的表现罢了。若是凤梧在面对玉丞相时咄咄逼人,他大抵是要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了。
所幸,他的好儿子并未叫他失望了,凤梧做得很好,既是适当的表示了自己的怀疑,却也不至于死咬着过往不放,更是不曾自恃身份,借机为难自己的兄弟。
反倒是玉丞相……
人老了,心便大了,竟是连君臣之礼都忘了。在自己这皇帝跟前,玉丞相仍是敢质疑太子的话,可见在玉丞相的野心倒是不小。
玉丞相却是不管昭德帝心中想的是什么,只看着地上哽咽不语的男子,冷笑了一声:“无论他有什么苦衷,在昭都中杀了大历的使臣,又嫁祸给哦皇子,终究是死罪。”
“小人冤枉啊!”男子似乎被玉丞相的话给吓着了一般,忙抖筛子是的将一切都交待了出来,“小人也不知晓那个人便是四皇子啊,小人只是见着有人与大历的使臣一同进了醉乡楼,便以为那人是大昭的奸细。小人虽不过是个寻常百姓,却也知晓大昭与大历素来不和的。小人模仿了那人的声音,杀了大历的腾晔甫……若是小人知晓,与大历舒大人走在一起的人,是四皇子,便是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亦是不敢陷害四皇子的!”
景子默私下与舒大人见面,是昭德帝心中最是难以越过的一道坎儿。身为大昭的皇子,几乎便是储君的人,竟是偷偷的与大历的使臣来往,难不成老四是觉得自己这皇帝坐得太久,想要勾结外敌,来威胁自己?
昭德帝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玉丞相敏锐地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再看景凤梧端的是一副恭敬的派头,倒是显得自己有些放肆了。
玉丞相一惊,忙说道:“皇上,是老成放肆了,老臣只是觉得,四皇子是个好孩子。”
景凤梧端着一张恭敬的脸,眼睁睁的看着玉丞相越描越黑——
四皇子是个好孩子?这等话也是他一个臣子能说的?先前皇上不会在意,只是自景子默私下瞒住了腾晔甫被杀一事后,皇上心中对每个人都多了几分怀疑,玉丞相这般说,无疑是在告诉皇上,在他心中,他是景子默的长辈,而不是臣子!
【作者题外话】:我发誓今晚一定是四更,尊的!
☆、第五百一十九章 太子VS丞相
“皇后娘娘是将四皇子当成亲儿子宠爱的,如今这两个孩子,琉璃公主叫皇上回望了,四皇子却是被人给陷害了,老臣心有不忍。老臣跟在皇上身边几十年了,老臣的忠心,皇上还信不过吗?”玉丞相面上露出了几分凄苦,倒是叫昭德帝心中的怨气消散了些许。
“朕不是不信你,只是……”昭德帝想起了被自己禁足在宫中的景子默,想到昨日他在太子的受封大典上满脸黯然,心中未免多了几分不忍。
再看玉丞相,早便变得沧桑的面容上,却是带着几分真诚。这个人,自自己还是皇子时,便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说到底也是一种情分了。
他叹了一口气,正欲发落了跪在地上的男子,却见着景凤梧满脸的悲伤。他的脸与雨儿最是相似,又是个病弱的,他穿了一身白色的锦袍,此时却仿佛那随时都要离开的仙人一般。
“若是儿臣能早些知晓自己的身世……”他苦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失落,“玉丞相说得对,四皇子最是个孝顺的,在朝中亦是很有些名声。儿臣不过是一个妓子之子,能回到宫中,能见到父皇,便已是上天的恩赐了。儿臣本不应奢求什么的,儿臣……愿意将这太子之位还给四皇子,儿臣受之有愧!”
他白着一张脸,“噗通”一声跪在了殿中,忍不住失落得落下泪来,“四皇兄出身正统,儿臣在外头给旁人当了十几年的庶子,若非是妹妹好心,儿臣如今怕早便是尸骨无存了。四皇兄与儿臣是不同的,儿臣曾经在寒冬腊月吹了整整一日的冷风,只愿能叫母妃活下去。四皇兄……他方是真真的担得起太子之位的人。”
昭德帝再次动摇,他望着可怜兮兮的景凤梧,再看老当益壮的玉丞相,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最是喜爱的一个女子,便是凤梧的母妃雨儿了。当年他与雨儿可谓是琴瑟和鸣,好不快活。偏生皇后爱作妖,不仅仅害死了雨儿,更是连
这个该死的病秧子!
玉丞相气得满脸通红,这病秧子分明是在提醒皇上,他曾经因着皇后,吃过多少的苦头!便是他那出身青楼的母妃,亦是被皇后害死,害得他不知晓自己的身份,给旁人当了十几年的庶子!
他张了张嘴,本还想说些什么,只不待他开口,昭德帝便很是疲倦的摆了摆手,“好了,你们都下去,这个人也带下去。”
玉丞相无奈,只得退了出去。
景凤梧却是慢了一步,“父皇,无论如何,儿臣皆不想父皇为难。方才玉丞相带来的人,儿臣心中有些想法,儿臣只求父皇问清那人为何非是要杀了腾晔甫不可。大历人祸害了边关多少百姓,儿臣不敢去问。儿臣告退,望父皇保重身体。”
他缓缓地出了大门,却在御花园中遇见了玉丞相。
玉丞相很显然是在等他的,景凤梧停下步子,朝着玉丞相点点头,正欲错身而过,玉丞相却是冷笑了一声,“太子殿下可当真是好威风!这糊弄人的本事儿,倒是与你那贱婢出身的姨娘一模一样!”
景凤梧抬头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却是不置一词,从一旁快步离开,那背影看着,仿佛有几分无措。
玉丞相嗤了一声,抬脚往外头走。
只他却是不曾见着,一个身影忽然从后头冒出了出来,他朝着玉丞相的方向摇了摇头。
何公公回到殿中,昭德帝正头疼地揉着眉心,见着他进来,只抬了抬眼皮子,“如何?”
“奴才看到玉丞相拦下了,说了几句话,后来太子殿下便快步离开了,瞧着倒是有几分狼狈。”何公公如实道。
昭德帝的手顿了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如今便只有你,知晓朕的心思了。凤梧自是个最好不过的,只是……这玉丞相啊,心大了!”
“奴才可不知晓什么心大不大的。”何公公笑眯眯地说道:“只是太子殿下的孝心却是顶顶儿好的,便是七皇子都及不上了。”
“凤梧自然是好的。”昭德帝笑了起来,不免有几分畅快,“朕听说,他为着说服雨儿进宫,每日差了一个丫鬟过去问候,却又不敢亲自露面了,唯恐旁人说他的不是。朕能有这般一个儿子,亦算是此生无憾了。”
“皇上!”何公公惊呼了一声,“皇上是大昭的天子,太子殿下能成为皇上的儿子,是他的荣耀才是。”
“朕心中有数的。”昭德帝叹了一声,却是问起了旁的事情,“玉妃在何处?”
“奴才方才似乎看到玉妃娘娘正朝着这儿来,却是不知是不是奴才看错了。”
何公公话音方落,外头便传来了玉妃柔柔的声音,“臣妾参见皇上,臣妾给皇上炖了汤,不知臣妾能否进来?”
昭德帝双眸一亮,何公公会意,亲自去给玉妃开了门,方是走了出去。
玉妃身穿一袭玉青色襦裙,飞仙髻上头别了一朵儿方才从外头随手采下的花儿,因着年纪小,却是格外的惹人喜爱。
“雨儿来了,快到朕的身边来。”昭德帝站起身来,走到了玉妃的跟前,正欲牵着她的手走上去,玉妃却是微微侧了侧身子,躲开了他的手。
昭德帝皱了皱眉头,玉妃轻声道:“皇上不可!臣妾本是卑贱之人,怎能与皇上同坐一席?”
她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了桌案上,白皙的手指仿佛带着莹莹的光一般,将食盒中的小汤碗给捧了出来。
“臣妾听闻,这宫中是有试毒的规矩的。”她率先喝了一口汤,不待昭德帝反应过来,便弯着双眸笑道:“这下皇上该是放心了,也省得旁人说臣妾没有规矩!”
昭德帝愣愣的看着她,似乎又见着了当年那个如花般,叫人觉得满心皆是爱怜的女子。
“当年,你亦是这般,捧着汤碗与朕说,这汤是没有毒的。”他低声道。
玉妃却是抿唇笑了起来,“皇上还记着从前的事儿呢,可惜臣妾已经重来了一回,若非是太子……罢了,不说这些,如若不然,旁人还当臣妾是要借机帮太子说话呢!”
☆、第五百二十章 朕答应你
玉妃低下头来,微微的红了眼眶,“太子吃了不少苦头,臣妾……臣妾要走的时候,最是担忧的,便是怕他过得不好。”她有些哽咽,“太子能回到皇上身边,臣妾也总算是能放心了。臣妾不懂那些朝堂上的大事儿,臣妾只希望皇上,能够看在太子吃过的苦头的份儿上,莫要嫌恶了他。”
昭德帝满心皆是眼前的女子,闻言如何会有不答应的?更何况,凤梧确实是个好孩子,他自是不忍心嫌恶了他的。
“你放心。”他握着玉妃的手,“上天将你们母子二人送到了朕的身边来,朕怎会舍得叫你们受了委屈?宫中的那些子规矩,你若是不喜欢,只当不知晓便是了,便当是咱们还在江南的时候。若是再有人敢说你的不是,朕绝不轻饶了他!”
玉妃是在景凤梧受封之日被送进宫来的,人一进宫,便被封了妃,朝中自是有不少人眼热得很,更有甚者,竟是当着昭德帝的面儿,指责玉妃的出身。
偏玉妃是个性子软的,被人指责了,亦只当自己是真的错了,竟是一句都不敢反驳!
“皇上的恩宠,臣妾心领了。”玉妃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手指有些发抖,“可是臣妾不希望皇上因着臣妾,而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臣妾本便是出身低微,但臣妾有皇上,便都满足了。臣妾不奢求旁人能对臣妾有多恭敬,只要能再次陪在皇上的身边,臣妾又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母子二人,竟都是体贴的性子的。
昭德帝眉梢间的郁气散去了不少,他硬是拽着玉妃的手,二人黏黏糊糊地用完了一碗鸡汤。
“这朝中的人,心是愈发的大了。”昭德帝无奈,如若不然,他亦不会叫凤梧受了委屈了。
玉妃半垂着眼帘,迟疑了好一会儿,“臣妾能不能求皇上的一个恩典?”
难得她这般说,昭德帝自是不会拒绝。
“臣妾见过那个冒充了四皇子的人,臣妾……”她咬了咬嘴唇,有些为难,昭德帝忍不住握紧了她的手,她方是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臣妾还在风雨楼中时,便见过那人了。臣妾觉得他会模样人说话,很是有趣儿,便差人去问了几句。他,他是边关的百姓,一家十二口人,有十一人死于腾晔甫的刀下。他出门去讨生活了,方是躲过了一劫。”
她抽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情一般,摇头苦笑:“像咱们这等卑贱的百姓,死了便是死了,又有何人在乎呢?那人的家人,被腾晔甫割下了脑袋,当成球儿一般扔着玩。偏边关本便是不平静,那人便是再有不满,又能如何?臣妾……臣妾若是他,亦是会这般做的。若是谁,伤害了皇上与太子,臣妾便是不要这性命,亦是要杀了仇人的。”
苏风雨素来是个多愁善感的,玉妃说到此处,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只紧紧地依靠在昭德帝的怀中,嘤嘤哭泣:“臣妾……臣妾不懂你们男人的权谋,臣妾只知晓,大历人与大昭势不两立,臣妾不忍心那人受罚,便是罚,亦该是罚大历的人,他们杀了这般多的人,大昭的子民焉能忍下这口怨气?不过是一次来使,便先抹平了一切,哪儿有这般简单的事情?”
这等妇人的见解,若是被旁人听到了,定是要呵斥玉妃不识大体了。偏她却是说到了昭德帝的心坎儿里。
怀中的女子脆弱至极,却偏是生了一副好心肠,更是难得的是,她仿佛不曾因着受寵,便失了分寸,仍是干净纯粹得很,叫人不忍更是心疼了几分。
玉妃一抽一噎,泪水儿落下,她抬起那双通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昭德帝,“皇上,你放了他好不好?臣妾实在不忍心,叫一个良善之人无辜枉死。臣妾不愿意看到大历人在大昭中胡作非为,臣妾更是不愿意,看着太子与皇上被百姓们误会!”
昭德帝仔细地斟酌了一番,竟是觉得玉妃所言,很是有道理。
杀了那模仿老四的人,并无任何的好处,反倒会叫大历人觉得,他们能在这昭都中胡作非为。他是时候给大历的使臣一个教训了,如若不然,那不识相的舒大人,说不得还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昭德帝叹了一口气“好,朕答应你便是了。”
玉妃终于露出笑颜来。
*
连翘脸色很是难看,王府中出了叛徒,此事竟还是从玉丞相口中得知的,若非是太子来了,她竟都不知晓还能有这等事!
四个丫鬟皆是跪在厅堂中,景凤梧神色淡漠,司湛眸中的寒气更似乎要溢出来一般。
“本王不想将此事告诉王妃,是谁将消息走漏了出去的,若老实交代,本王还能留你个全尸。”
空青身躯颤抖,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额头上更是有冷汗不断地冒出来。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倔强地低着头,避开了司湛与景凤梧的目光。
司湛的目光从最前头的连翘身上扫过,再落到最后的空青身上。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俊美的面容上,不再是带着往日的柔和,仿佛一把寒气四溢的利剑一般,四个丫鬟皆是大气不敢出。
“可,可能不是奴婢四个……”素锦咬着牙,忍着心中的畏惧,结结巴巴道。
她是景凤梧送进来的,如今早便成为了屠凤栖的人。但身边这三人,皆是与她日夜相处的人,又是对姑娘最是忠心不过的,她自然不会怀疑她们。
桑支欲言又止,目光却是从空青的身上扫过,很快便又低下了头来,只双手却是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裙摆,仿佛很是不安。
“只有你们四个知晓,那个人是边关的人。”景凤梧冷笑了一声,“鸢鸢绝对不会与旁人说这件事,何况玉丞相说了,是王府中的丫鬟,你以为除了你们四个,还有何人会知晓这等机密?”
素锦红了眼眶,不说话了。
“也许是玉丞相想要挑拨离间,奴婢相信,叛徒定不会当真是姑娘身边的人!”连翘的冷脸,亦是出现了些许裂痕,“奴婢发誓,奴婢若是背叛了姑娘,甘愿以死谢罪,永世不得超生。”
☆、第五百二十一章 空青死了
“奴婢……”空青张了张嘴巴,桑支却是飞快地按住了她的手。
桑支咬了咬牙,一脸义无反顾的向前挪了两步,“是奴婢!”
她抬起头来,直视着司湛的双眸,“是奴婢说出去的,那日奴婢与空青一起出门,却是遇见了玉丞相,是奴婢不小心撞到了玉丞相,玉丞相要杀了奴婢,奴婢不得已之下,方会将此事给说出来。奴婢甘愿受罚,奴婢对不起姑娘和王爷!”
连翘与素锦皆是有些回不过神来,空青却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她随着桑支上前了两步,与桑支并肩而跪,神色间满是感激。
“桑支,你不必替我背下这罪名。你我陪姑娘一同长大,错了便是错了,我早便知晓会这般了。”空青忍不住嚎啕大哭,望着桑支的目光中,满是陌生,“是奴婢撞到了玉丞相,他知晓奴婢是姑娘的丫鬟,便想要杀了奴婢。桑支是为着救奴婢,方屠与玉丞相说了此事的,王爷要怪,便怪奴婢好了。后来也是奴婢告知玉丞相,那人究竟在何处,奴婢还答应了玉丞相,会帮着四皇子作证他是无辜的!”
“空青!”
“你疯了!”
素锦与连翘皆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身边,竟是当真出了叛徒。
空青闭上双眸,不去看她们,“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奴婢与姑娘一起长大,如今奴婢不过是几个月未见,待到奴婢回到王府中,姑娘身边,却是有了更信任的人。奴婢知晓自己是个愚笨的,只是奴婢对姑娘确实是忠心耿耿,偏姑娘不信奴婢!”
说话间,她的眼中已经带上了悲愤。她无所谓地嗤笑了一声,“是,奴婢是没有连翘与素锦这般厉害。只这些年来,随着姑娘风里来雨里去的人,却是奴婢与桑支。姑娘可以不重用奴婢,却不该怀疑了奴婢的忠心!那日在醉乡楼中,奴婢分明是无辜的,姑娘却是选择放弃了奴婢,这便是从小到大的情分,奴婢恨她!”
“空青!”桑支拉了拉她的衣袖,“我早便与你说了,姑娘不是不想回去找你,只是,只是来不及罢了……”
“什么来不及?分明是她不想救!”空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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