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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_繁朵-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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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去同陛下解释!”
“如此陛下尽管不可能完全原谅皇后与燕国夫人,但也能把怒火朝衡山王府,朝昭德伯去发作,到底不会再一个劲的盯着燕国公了!”
“虽然这么做对不住昭德伯……”
顾韶儒雅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冷酷,“然而如此局势,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只能事后补偿昭德伯一二了!”
老仆听到这儿,喃喃道:“端木老夫人竟然如此手段,一人就足以压下沈刘苏三家吗?”
“不只是手段。”顾韶淡然道,“更是因为,她一点都不在乎跟这三家玉石俱焚;但这三家,愿意跟她一个年事已高时日无多的老夫人,同归于尽么?!”
老仆不禁叹道:“难怪燕国公夫妇多次登门,请她搬去燕国公府,她都不肯了!”
“这样的老夫人是最可怕的。”顾韶半是调侃半是无奈的说道,“她有手段有城府,有人有钱,有底蕴有压箱底的牌——偏偏没什么后顾之忧!所以不仅仅是沈刘苏三家不想惹她,先帝,我,也不想把她逼到极处!”
显嘉帝素有英明之名,端木老夫人做的事情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呢?
只是他也没法子拿端木老夫人怎么样——因为他虽然可以把端木老夫人弄死,再对锦绣堂进行大清洗,但,万一他清洗得不够彻底,留下隐患给他的子孙怎么办?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先例,东雍的第二任皇帝,原本可以成为中兴之主的,就是因为想铲除阀阅世家,而且真的动手干掉了仅次于海内六阀的望族之一,帝都顾氏。
然后帝都顾氏族灭后不到两个月,这位皇帝忽然驾崩——对外说法是暴病,但如顾韶这种世家子,却知道,那是因为帝都顾氏埋在皇宫里的暗子出手弑君,为主家报仇!
要知道那位皇帝并没有轻视世家的力量,在出手之前,以及出手之后,对自己的安全都是十分上心,甚至一个晚上换几个住处的。小心到这种程度,依然没能活过三个月!
显嘉帝自己再厉害,但他这种成天担心自己睡下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的人,怎么敢贸然跟望族结下死仇?何况本来也是他对不起端木老夫人。
所以显嘉帝只能装作不知道,利用简离邈跟简虚白父子,一步步软化端木老夫人的心。
外人只道显嘉帝因为简虚白是唯一在宫里长大的嫡甥,且长得酷似显嘉帝,所以最宠这个外甥。却不知道,显嘉帝这么做,除了确实喜欢简虚白之外,也是做给端木老夫人看的。
——无论简虚白的生母是谁,他终究是简离邈之子,流淌着锦绣堂的血的。
端木老夫人的亲生骨肉都已不在人世,她一手带大的外甥,以及外甥的亲子,是她最重视的人,也是唯一能让她投鼠忌器的人了。
这些隐秘之事,顾韶以前也不知道。
还是显嘉帝托孤时,君臣单独密谈,才告知了他。
此刻顾韶回想起来,不禁叹息:“说到底,还是陛下资质不足!方使先帝行事之际,束手束脚,牵掣极多!”
倘若端化帝是显嘉帝那样的英主,显嘉帝还怕什么?
实际上顾韶都不敢奢望端化帝英明如先帝了,他现在只求,“只求陛下经过这一番磨砺之后,能够总结出一些教训来,不至于再出昏招吧!毕竟先帝虽然托我为他辅政,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手把手教就能教会他的——何况我到底不是先帝,说话行事,很多地方都有所顾忌,陛下实在听不出来,我也没办法!”
老仆看他烦恼的样子,安慰道:“陛下还年轻,渐渐的定然会好的。惟今之计,还是尽快为陛下解决各样忧患的好!”
又想起来,“昭德伯之妻,是博陵侯之妹。博陵侯至今在狱中,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迁怒他?”
老仆这么讲,自然不是关心袁雪沛,主要是因为,“博陵侯与燕国公的交情,世人皆知!那位侯爷……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本来燕国夫人宋宜笑,就是一个会把燕国公朝端化帝敌对阵营拉的主儿了,再加上一个博陵侯,即使这回顾韶说服端化帝不再逼简虚白杀妻,这表兄弟两个还能一起玩吗?!
而且,“皇后娘娘原就是有成算的人,经此之事,以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庶人崔氏另有所爱的事情,皇后是早就知道的,却一直没跟陛下说。”顾韶皱眉了一会才道,“皇后宁可把这个消息留给其他人告知陛下,又或者留到万不得已时用,可见暂时还不想同陛下撕破脸。何况陛下虽然已经下令充实后宫,现在新晋妃嫔都还没进宫呢,就算进了宫,能不能生下出色的皇子也不好说!也不想想先帝膝下六子,论天赋,也就肃王还算不错罢了,其他皇子,包括今上,不过是那么回事!陛下到现在才太子一子,太子算是很聪慧的了,谁能保证陛下以后的皇子也都个个出色?”
至于袁雪沛……
顾韶捏了会眉心,叹道,“这两天一件事连一件事,件件都那么愁人,你就不能说点让我开心的么?”
“倒也有。”老仆闻言笑了起来,“方才贺楼公子那边报来的消息,道是景敏县主有喜了!”
“你这老杀才!”饶是顾韶城府深沉,此刻也不禁喜笑颜开,笑骂道,“这么紧要的事情居然到现在才说!”
……顾韶欢喜自己外孙将为人父之际,宣明宫中,却是一片气氛肃杀!
朱芹的衣襟都已被冷汗打湿,但别说举袖去擦拭,却是连指尖都不敢动一下。
其实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顾韶离开后,他在殿外久久没得到传唤,感到不对劲,所以壮着胆子,到殿门外请了声安。
跟着端化帝倒是出声喊他进去了——只是朱芹才跨过殿槛,就看到丹墀上的皇帝面无表情的瞪着他,那眼神,俨然随时可能扑下来活撕了他似的!
朱芹吓得当场就跪了下来!
这一跪,就跪到了现在。
“你说,朕该如何处置梁王?”就在他已经跪得眼睛发花时,端化帝终于开口了,却是提都没提顾韶方才禀告的事情,只淡淡道,“按说他居心叵测,委实该杀!”
皇帝说到“该杀”二字时,没什么激动的意思,但熟悉他的朱芹,却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无尽寒意!
“难道顾相方才来说的事情,是又查到梁王做了什么丧心病狂之事吗?”朱芹暗自琢磨了一句,定了定神,正要出言,猛然想起端化帝前两日的敲打,本就汗水淋漓的额上,顿时又挂下来一路冷汗,有点哆嗦的磕头道:“奴、奴婢……奴婢乃卑贱之躯,不、不敢妄议宗室!”
他保持着五体投地的姿势,自是看不到端化帝的神情。
只觉得过了千万年那么长时间之后,皇帝再次冷冷淡淡的开口:“不过他到底是朕唯一的胞弟,杀了他之后,他日朕到了地下,见到母后,却不好交代。”
朱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偏偏皇帝说到这儿顿了顿,他要是不接话的话,空荡荡的大殿里未免显得太冷清了。
所以他只能战战兢兢道:“陛下仁厚!”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端化帝没理会他的习惯性吹捧,仍旧继续道,“梁王与皇后极为不和,有他在,多多少少,能替朕盯着点皇后跟卫家!不至于让朕在这宫里住得寝食难安!”
刚刚因为回话,起了点身的朱芹,闻言差点整个人又趴回了地上!
“太后主持采选的事情,怎么样了?”端化帝无动于衷的看着他惊怖欲死的样子,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问,“还有,皇祖母那边,可有空暇?若有,朕既然已有决断,也该禀告长辈,请皇祖母定夺才是!”
第四百八十五章 祖孙争议(上)
太皇太后听说端化帝要来向自己禀告事情,先是一皱眉,继而微微冷笑:“让他来好了!哀家现在还有什么事情好忙的?连阿虚,昨儿个在宫道上徘徊了半晌,不也没敢过来找哀家?!皇帝把哀家逼到这样的地步,要来清熙殿,还要问过哀家的意思么?!”
玉果对小宫女道:“去告诉宣明宫来的人,太皇太后这会儿有空的。复制网址访问 ”
待小宫女福了福告退之后,她半跪下来,替太皇太后理了理裙裾上的褶皱,叹了口气,说道,“娘娘何必如此?陛下到底是您的亲孙儿。这些日子,陛下也是很不好过的,如今既然主动过来跟您禀告事情,可见陛下到底是孝敬您的!您何不给陛下个台阶下,祖孙从此重归于好,往后和和乐乐的,公爷也不至于左右为难。”
这样的话,也就她这样伺候了太皇太后数十年的老资格可以讲。
而且还是看着太皇太后这两情绪已经平稳下来了,才敢讲。
只是太皇太后闻言,却毫无征兆的落下泪来:“你到底是哀家住进这清熙殿之后,才来伺候哀家的,所以你不懂得——你以为,哀家当年同申屠还有贞媛那两个贱人斗,为的是什么?!”
她凄然的笑了笑,泪水滴落在衣襟上,“可能所有的人,包括晋国跟代国,都认为哀家是咽不下一口气吧?毕竟哀家是惠宗皇帝的原配,所生子女里,肃惠、襄靖还有显嘉,都是太祖皇帝陛下都赞许非常的。说起来当年惠宗皇帝在太祖皇帝陛下的诸子里,其实不算顶出色,他能够承位,哀家给他生的这三个儿子,可没少出力!”
大睿开国时候下来的老人都知道,太祖皇帝最喜欢的晚辈,就是肃惠王跟襄靖王。
这两个孙儿战死之后,太祖皇帝那么强悍的人,竟难过到了整整一天吃不下饭的地步——要知道那时候天下未平,太祖皇帝根本没有一时空暇,这种情况下,哀毁至此,可见心痛的程度!
而太祖皇帝的几个儿子战死沙场时,他也只是唏嘘了一阵而已!
“但其实哀家最初察觉到惠宗皇帝变心之后,根本没想到去争去斗——因为哀家那时候只觉得万念俱灰!”
太皇太后望着不远处摆瓶里的花枝,低声说道,“哀家之所以决定要跟申屠还有贞媛那两个贱人拼个你死我活,是因为……因为陈国的死!”
玉果知道她说的陈国,是陈国大长公主——其实这位大长公主,连长公主都没做成,是公主的时候,就故世了。
这个大长公主,还是端化帝登基之后,追封的。
史书的记载上,陈国大长公主的死因是一场风寒之后,由于金枝玉叶的娇贵体质,未能好转,所以年纪轻轻就香消玉陨——玉果记得,陈国大长公主死时不到二十岁。
“陈国是因哀家的失势,在一次酒宴上,被她的异母姐姐谷国跟荆国联手戏弄与羞辱之后,到惠宗皇帝面前诉说委屈时,反被申屠贱妇颠倒黑白,令……”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数十年,陈国大长公主也早就不在了,太皇太后说到这儿,依旧气息不稳,“令陈国反遭惠宗严词训斥,掩面而去!”
“回到她的公主府后,她又被驸马讥诮——哀家那苦命的女儿,最终忍无可忍寻了短见!!!”
太皇太后说到这儿,已经是泪流满面,玉果吓得脸色苍白,暗悔自己方才不该那样劝说,竟勾起了太皇太后这样的伤心事。
正要出语宽慰,但太皇太后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却又冷静下来了,摆手道,“你不必惊慌!虽然哀家每次想到这件事情,都觉得心痛难忍,但到底这么多年过去,哀家到底不可能一直沉溺其中了!”
她顿了顿,没有解释为什么陈国大长公主被明文记载是病逝,只一字字道,“陈国死后,哀家悲痛万分,方醒悟过来,与其伤心于惠宗皇帝的变心,不如顾好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总好过陈国已去,哀家才懊悔没有能够保护好她!!!”
“但哀家究竟醒悟得太迟了!”
“所以哀家的亲生骨肉里,除了代国,包括先帝显嘉在内……”
“没有一个过得完美无缺的!”
“代国是唯一的例外。”
“往常哀家总以为,哀家在她身上,可以稍稍得些安慰。”
“可她也没有了!”
“你说,这叫哀家如何与端化那小儿,重归于好?!”
太皇太后流着泪说道,“当年肃惠跟襄靖战死沙场时,哀家简直恨不得跟着他们一块去了算了!后来大睿定鼎,天下初平,哀家受册为太子妃,在大典上看着儿女们前来朝贺,以为他们终究是有福的,不必似他们的兄长那样,经历种种艰难种种生死,使哀家这个做生母的,即使长居后方,也是昼夜不得安宁,时刻忧心什么时候下人夜叩院门,报来噩耗!”
“却不想……”
“——哀家后半辈子所有的不择手段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勾心斗角,为的就是,让哀家的亲生骨肉,不再重蹈陈国的悲剧,可以随心所欲,用符合他们身份的高贵与恣意的方式,好好儿的活在哀家跟前!!!”
“为此哀家愿意做任何事!!!”
她举袖遮面,低声道,“玉果你可知道为什么你年岁不算太长,却能管着哀家这铭仁宫么?”
不必玉果回答,太皇太后已自己说了答案,“因为哀家看到从前的老人,就忍不住想到肃惠、想到陈国他们,哀家实在受不住!是以,搬到这清熙殿之后,把伺候的人,统统都换掉了!”
玉果跪在地上,亦是泪流满面,想到即将过来的端化帝,她无比担心,可此时此景,却什么劝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是半晌后,端化帝入殿行礼时,重新梳洗过的太皇太后,却没给这个孙儿冷脸,反而平静的叫了起,又命赐座。
除了脸上没什么笑色外,竟是一切如常。
这情况看得玉果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太皇太后这是欲扬先抑,接下来忽然就发作起来了!
端化帝许是左右已经跟太皇太后撕破过一次脸,这会倒没什么惶恐忐忑的,落座之后,直截了当的说道:“皇祖母,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朕已经查得差不多,再这么拖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来跟您商量,是不是该了结了?”
他以前在太皇太后面前一直自称“孙儿”的,自从闹翻后却就改口自称“朕”了,这回过来也没改口,可见不是为了要跟太皇太后和好的。
玉果看在眼里,不禁暗暗皱眉。
太皇太后也冷淡道:“你既然是皇帝,自己看着办就好,找哀家做什么?”
“其他人其他事也还罢了。”端化帝淡淡道,“不过代国皇姑到底是您的心肝宝贝,逼死她的真凶,难道皇祖母不打算亲自处置吗?”
又说,“当然了,那个宋卢氏,乃是宋弟妹的娘家继母,宋弟妹虽然不会管这继母的死活,但其子是江南堂目前唯一的男嗣,恐怕宋弟妹说不得就要求阿虚来打扰您了——您要是觉得却不过面子,处置了他们之后,推到朕头上,朕是没有意见的。”
“这个就没必要了!”太皇太后冷冷的说道,“阿虚媳妇的为人哀家很清楚,她不是这样不懂事的人!”
太皇太后眼中有些隐约的恼色,倒不是气恼端化帝的态度,而是端化帝故意提到宋宜笑这点,很有借此挑拨太皇太后跟简虚白关系的嫌疑。
“既然如此,那还请皇祖母示下!”端化帝呷了口茶水,平静的说道。
……祖孙两个冷冰冰的商议了好一会,又经过更加冷冰冰的讨价还价,最终定下了这段时间一系列事情的处置结果:
首先崔家跟宋卢氏这种小角色,那肯定是不落好的。
两家都被查抄族没,十六岁以上无论男女一律处斩,十六岁以下官卖且不得赎身!
其中崔子玉跟宋卢氏因为是主要参与者,深为太皇太后所恨,所以他们没有斩刑那么好的待遇,而将被施以“梳洗”之刑。
这种刑罚在史书上也算是大名鼎鼎了,乃是将人绑在一张铁床上,泼以滚水,然后用铁刷子一下下的刷去其皮肉,最后只剩白骨森然——实际上皮肉尚未褪尽,受刑的人就已经死了。
但这期间的痛苦,也可想而知!
不过依照太皇太后对代国大长公主的疼爱,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无可厚非。
在这两家的处置上面,端化帝没有任何意见。
接着轮到的梁王,却让祖孙两个差点再次当殿撕破脸——按照太皇太后的要求,既然梁王也在代国大长公主之死上有份,而且还是主谋,那么连从犯都处了“梳洗”,即使念在梁王乃是宗室的份上,给他一份体面,顶多也就是留个全尸罢了!
太皇太后是这么说的:“我儿代国乃金枝玉叶,又是梁王之姑,崔子玉跟宋卢氏的行为,是以下犯上,谋害宗室大长公主!而梁王不但犯了此罪,还要加一条逆伦弑亲,给他个全尸,已是哀家念在祖孙之情的份上!”
可端化帝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梁王乃朕之生母的幼子,朕之生母在世时,甚爱之!皇祖母既然偏疼代国皇姑,料想也该明白朕之生母偏疼梁王的心情!所以朕怎么能够杀他?若行此事,却叫朕到了九泉之下,如何同生母交代?!”
“再者,所谓梁王乃宋卢氏与崔子玉幕后主使,不过是风言风语,可没有实际上的证据!”
“焉知是不是宋卢氏他们自知已无幸理,怨恨皇家,故意这么说,好让朕杀弟、皇祖母杀孙?咱们可不能中了这样的诡计!”
太皇太后被这话气得直哆嗦,颤声说道:“代国当初不过是撺掇着襄王跟你争位,梁王却是在你登基之后已经心怀叵测!你现在为梁王说起话来倒是一套又一套,当初却为什么不能对哀家的代国仁慈些?!”
“你怨哀家偏疼代国,现在自己偏疼梁王怎么不说了?!”
“但朕也打算宽恕宋弟妹。”端化帝来之前早有准备,闻言想也不想道,“皇祖母以为如何?!”
第四百八十六章 祖孙争议(下)
太皇太后被气得差点抓起茶碗砸到他脸上!
无怪她动怒:她要答应为宋宜笑放过梁王,等若是在端化帝手里输了一局;她要不答应——简虚白虽然不至于说怨上她,但祖孙之间,到底也要存下隔阂了。
太皇太后自从住进这清熙殿以来,何曾被人这样戏弄过?!
一时间竟是怒极反笑:“显嘉教的好儿子!你有那个本事杀阿虚媳妇?!你倒是试试看!”
“这个就不劳皇祖母费心了!”端化帝听出她语气中的轻蔑,眸光沉了沉,才面无表情道,“总之梁王的处置还是朕来做主吧!毕竟皇祖母年纪也大了,精力必定大不如前。什么事情都请您操心,朕这心里也怪过意不去的!”
说着不待太皇太后出言,便自顾自的宣布,“梁王图谋不轨,贪赃枉法,按律当诛,但念在朕与他的生母的份上,贬为梁国公,罚俸三载!”
玉果听到这儿,等了等,又等了等,端化帝终于再次开口,却在说袁雪沛了,“博陵侯身有残疾,朕念其行动不便,无法出仕,登基以来,颇为照拂,每多加恩。其却不念天恩之浩荡,反而每有诡诈之行……”
说了一大堆罪行罪名之后,他眯起眼,淡声道,“到底是朕在东宫时的麾下,就夺了他的爵位了事吧!”
话音未落,他已经起了身,也不去看太皇太后怨毒的神情,轻笑了一声道,“既然商议好了,那朕就不打扰皇祖母颐养天年,告辞!”
向来只有身份平等,离开时才会讲“告辞”,像端化帝是太皇太后的孙儿,即使贵为天子,按照孝道,要走也该说“告退”的。
如今他这么做这么说,显然是根本不把太皇太后放眼里了。
出了清熙殿后,端化帝斜睨了眼身后战战兢兢的朱芹,忽然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朕今儿对太皇太后太过了?”
这会他是连“皇祖母”都不喊了——朱芹不敢否认不敢承认,只低着头躬身说道:“奴婢想着,陛下……自有用意!”
“梁王是太皇太后的亲孙,朕何尝不也是太皇太后的亲孙?”端化帝广袖浩浩,行走在宽敞的宫道上,冷笑出声,“太皇太后今日可为代国要求杀梁王,焉知心中不是也想为代国杀朕?!”
既然如此,他还对这位嫡亲祖母好声好气做什么?!
抓住机会把自己从前受的闲气都还回去还差不多!
只是端化帝不知道的是,此刻清熙殿上,太皇太后在他离开之后,却立刻敛了震怒之色,瞥了眼端化帝扔在几案上的茶水,一皱眉,用可以说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吩咐玉果:“人已经走了,着他们把这儿收拾下吧!”
玉果应下,着了两个小宫女上前撤去残茶,自己则急速思索着劝慰太皇太后的话语——然而太皇太后等那两小宫女弄好之后,命玉果之外的宫人都出去之后,却反而安慰的拍了拍她手背:“别担心!哀家并未真正动怒,伤不了身体的!”
“娘娘……”玉果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心里怀疑太皇太后是不是气过头了?
却听太皇太后微微冷笑道:“这皇帝,许是打量着哀家瞧不出来他的心思!”
“未知陛下今日举动,是何用意?”玉果还在发懵之中,闻言下意识的问。
太皇太后冷笑着说道:“自从上回顾韶赶过来平息了事情之后,皇帝再未踏足过哀家这儿,今日忽然前来,岂是善意?”
顿了顿,“无非就是想借着梁王犯的事,试探哀家是否对他们兄弟还存着祖孙之情罢了!”
玉果闻言惊道:“那娘娘为何还要坚持处死梁王殿下?!”
这话说了出来,又觉得不对——这不是讲得好像太皇太后怕了端化帝一样吗?
虽然事实上太皇太后确实有点拗不过端化帝了,但这样的话说出来未免太伤太皇太后的心了。
然而太皇太后并不在意,只哂道:“你可知道,皇帝他做什么非要留下梁王的性命不说,甚至连他的爵位,也只降了一级?”
至于说后面那个罚俸三年,简直就是满满的敷衍与搪塞了——且不说梁王之前从宋卢氏手里得到的财富,单说梁王的身份,还需要靠俸禄过日子吗?
“陛下这回……着实有些过了!”玉果如实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无论是谋害代国大长公主殿下以及驸马,还是谋逆,任何一件,都不该只这样轻轻揭过!尤其梁王殿下还是二者并犯,陛下他……他也真是……就算要念崔太后的面子,如此罔故国法……也不知道顾相会不会进谏?”
“你以为他力保梁王,还真是出于所谓的兄弟情深,以及惦记着生母?”太皇太后却冷笑了一声,眯眼说道,“他这是要留着梁王,与皇后那边斗呢!毕竟,皇后被软禁,又失了宫权,接下来新人进宫——往后皇后母子,若是运气不好,怕是连哀家跟显嘉的路子都没机会走!”
“皇后也好,卫家也罢,都不是好欺负的!”
“咱们这位志大才疏的皇帝,磕磕绊绊到今日,总算醒悟过来,连梁王都可以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上,何况是皇后以及卫家?”
“只是为着太子乃是他膝下迄今独子的缘故,他现在不好动皇后。”
“所以必须给皇后留个麻烦——这才是梁王得到从轻发落的缘故!”
太皇太后说到这儿,眉宇之间流露出一抹轻蔑,“之前梁王没曝露时,处处跟皇后作对,你道他是傻的么?”
玉果听得心惊胆战,说道:“娘娘的意思是,梁王殿下早就算到会有今日,这才故意装作与皇后娘娘为敌,好让陛下……让陛下这会子留下他?”
可如果这是梁王故意而为,那么梁王跟卫皇后,真是敌对关系吗?
还是他们都在装模作样,为要哄过端化帝?
这个念头才转过玉果脑海,只听太皇太后叹道:“哀家都是这把年纪的人了,在意的孩子也就剩了那么零星几个,又哪来的心思操心那么多事情?梁王与皇后到底是否私下勾结,哀家却是不知道的!”
“不过皇帝显然也有这样的担心,这不,哀家就派上用场了?”
她嗤笑出声,“皇帝现在最忧虑的,无非就是帝位不保!而哀家口口声声要求杀梁王,又怎么可能容忍梁王取代皇帝登基?!如此哀家等于是帮皇帝看住了梁王了!”
“而梁王与皇后之间若是当真敌对,那么就是哀家盯着梁王,梁王与皇后彼此勾心斗角——皇帝高居帝位,居中制衡,超然且逍遥!”
“如果梁王与皇后之间有私下的勾结,所谓的针尖对麦芒乃是演给外人看的表相……”
“那么皇帝也不会亏,因为哀家意在为女报仇,又怎么可能放过与梁王有勾结的人?”
太皇太后安然说道,“为了增加哀家对梁王的憎恨,皇帝也真是费心了!生生忍下被这个弟弟耍弄了两年多的愤恨不说,还只降了他一级爵位!看来哀家以前觉得他废物,却也是低估他了。他倒也不是不能忍的人——虽然比起吾儿显嘉,差太远了!”
又若有所思,“估计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哀家专心去恨梁王,而不是针对他!”
虽然端化帝敢在清熙殿上对祖母无礼,但他到底不能真的拿太皇太后怎么办——倒是他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好,几近众叛亲离,各种打击纷纷而至,心腹大患依旧活蹦乱跳,这眼节骨上,太皇太后如果继续明着站出来反对他,他的乐子可就大了!
玉果凝神思索了好一会,才把太皇太后与端化帝这一番祖孙交锋的内涵理清,不禁变了脸色:“那么娘娘跟陛下说,绝不放过梁王殿下……?”
“当然是看出他心思,故意成全他的了!”太皇太后朝她摆了摆手,不以为然的说道,“难得他肯用用脑子,哀家作为祖母怎么能不赏他点面子?”
“那……娘娘的打算是?”玉果听着她这平淡的语气,心头却觉得七上八下的,忐忑了会,才试探着问,“接下来也是照陛下希望的去做吗?还是?”
太皇太后冷笑出声:“哀家风风雨雨一辈子!受过多少贱人的气,流过多少眼泪,心疼过多少次自己的亲生骨肉,送走多少黑发人,方能住进这清熙殿——临了临了,区区一个贵妃之子,搁外头也就是个庶长孙,什么下。贱东西,也敢给哀家脸色看?!真当哀家这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么?!!”
又切齿道,“代国一直对皇帝不喜,皇帝亦恨她这个姑姑,也还罢了!阿虚可是皇帝看着长大的,也不想想要不是阿虚是他的嫡系,端木老夫人肯回帝都?!若非忌惮端木老夫人,沈刘两家且不论,单凭一个顾韶,压得住青州苏?!”
“皇帝给予阿虚的不过是小恩小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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