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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宠记_九月轻歌-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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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缓声询问:“是不是?”
    崔夫人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语气分外艰涩:“……是……”
    皇后却是忽然话锋一转:“可有人证?你膝下那些儿女,就别跟我提了。”
    人证?除去崔家人的人证?眼下怕是只有皇后一个,意味的也就是——“……没有。”
    “既无人证,你怎能咬定蓝氏已然成婚?”
    崔夫人一定这话,预感大为不妙,慌忙道:“可是在蓝氏开的茶楼所在的街上,街坊四邻都知她已成婚,她亲口与人说过的,并且说夫君病重,见不得人。”
    “哦。”皇后又抹了抹下巴,目光凉凉地审视着崔夫人,“你是要告诉我,人在不得已的情形下,也不能撒谎保全自己。那可糟了,我成婚之前,也曾撒过弥天大谎,一再跟人说起自己病重,不知何时这条小命就没了——这可如何是好?我是不是要请太后娘娘和圣上治我的罪?”
    “……这……”崔夫人心里又急又怒,心说你这不是胡搅蛮缠么?已经贵为皇后,怎么好意思跟她一个命妇明打明耍无赖的?但心里再怨,面上也不敢显露分毫,“那蓝氏如何与皇后娘娘比得?况且,皇后娘娘当初必然是有着天大的苦衷……”
    “那倒没有。”皇后一笑,“我也不怕告诉你,那时只是钻了牛角尖,不想出嫁,便用病重为由搁置了长辈做主姻缘的心意。后来想通了,我的病就好了。那么蓝氏呢?她的苦衷,该比我更拿得出手吧?她的娘亲久病在床,可有此事?”又委婉地点出了自己所知的一些是非。
    “……是。”崔夫人心里已把对方恨到了极点,心说怪不得人们都说,这妖孽与不相熟的人话多的时候,一准儿没好事。此刻可不就实打实地验证了这一点?
    “这件事我记下了。”皇后也懒得长久对着一个面慈心苦的货色,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若是得空,会命人查一查帮蓝氏做戏的女子的身份。”顿了顿,语气转为寒凉,“不要动歪心思,两女子若是出事,你就跪死在宫门口谢罪。”
    “……是。”崔夫人倒吸一口凉气,面上已经没有人色。她先是因为皇后流露出成全崔振、蓝氏的心意恐惧,继而心惊的则是皇后有喜之后仍是百无禁忌,动辄口出杀伐之语。
    这样一个妖孽,老天为何不当即收了她?崔夫人冰冷发颤的手缓缓握成拳。
    “再有,舞阳公主的事,从未发生。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是你这个法子。”皇后沉声道,“诋毁皇室金枝玉叶名誉的罪过,十个你也受不起。”末了,望向门口,“走吧。昭华长公主的好日子,留不得你这般晦气的人。”
    崔夫人颤抖着身形行礼告退,出门时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她不知道是如何回到崔府的,心神完全乱了,趋近家门的时候,扬声吩咐道:“去找老四,让他去我房里等着回话!”
    马车在外院停下来,有跟车的婆子低声禀道:“夫人,四爷就在外院。”
    崔夫人下了马车,脚下如同踩着棉花,站稳身形,崔振的身形入眼来。
    他身边站着管事、小厮,正低声吩咐着什么,留意到这边的动静,闲闲望过来,对上母亲的视线,意味深长地一笑。
    崔夫人不自主地后退一步,在这顷刻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崔振什么都知道,知道她要去韩府斡旋,更知道皇后也去了韩府,算定了她会搬起石头狠狠砸到自己的脚。
    这个逆子!
    为了一个女子,他什么都不顾了,先是漠视将死已残的手足,再无情地把两个妹妹许配给名不见经传的两个窝囊废。
    如今,又眼睁睁地看她去自取其辱?
    他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在报复?是不是要为了一个女子,帮着外人毁掉这个家?!
    她怒火中烧。
    崔振遣了身边的人,缓步走上前来,行礼道:“您找我?”
    “逆子,逆子……”崔夫人切齿道,“你若让那贱人进门,先把自己逐出宗族!”
    崔振只是回以淡淡一笑。
    崔夫人铁青着脸,回身上车。
    到了垂花门外,有女子清脆的语声传入耳:“娘,您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坦么?”
    崔夫人视线迟缓地循声望去。是老五新娶进门的杨氏。只有这门亲事,是她无从挑剔的。是以,这个儿媳妇进门之后,她一直态度和蔼地相待。
    她伸手携了杨氏的手,“你跟我来!”
    那边的崔振去了崔贺房里。
    萧错下手太狠,把崔贺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又让他再不能言语,便使得他真正成了个等死的废物。此刻,他坐在轮椅上,看到四弟进门,眼中毫无喜色,有的只是怨毒。
    崔振摆手遣了房里的下人,走到崔贺近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眼前人。
    崔贺眼里的怨毒之色更浓。
    崔振俯身,唇角噙着淡漠的笑意,语气分外平静,“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到现在还没为你报仇。”
    崔贺听闻此言,眼神里多了几分希冀,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萧错毁了他的一辈子,这笔血债,崔家如何能漠视?他在听闻崔振回京的时候,满心狂喜,只盼着家族中最出色的这个手足帮他以牙还牙,可是没有。等了这么久,崔振一直没有对此事正经着手。
    崔振忽而问道:“蓝月宸,你还记得么?”
    崔贺先是茫然,继而恐惧,末了已是恍然大悟的神色,激动起来。
    “你最好老老实实坐着。”崔振的语气仍是那么平静,平静得近乎木然,一丝人该有的情绪也无,“我不介意你与三个一同出殡,真的。”
    崔贺只觉得周身发冷,却真的再也不敢动弹。
    “我还是要娶她,不管等到何时。
    “你曾想将她收为妾室,甚至屡次找到她家中,欲行龌龊之事。
    “你羞辱的到底是一个弱女子,还是与你一母同胞的手足?
    “这样一个畜生,又是自寻死路,要我出手报复?
    “抱歉,我不会管你的死活,我不把你扒皮抽筋已是过于仁慈。
    “我想,有时候,我是感激萧错的。感谢他,替我处置了你,让你得到最妥当的下场:生不如死。”
    语声一声声入耳,崔贺面色青红不定,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崔振仍旧是笑微微的,淡漠的笑着,“好好儿活,直到你油尽灯枯,敢跟我来自尽那一出,我就让你的妻儿替你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这不是人该办的事儿,是吧?我知道,可有什么法子,是你和娘、俪娘、容娘教我的。”
    崔贺如遭雷击。
    崔振抬手拍了拍崔贺的面颊,“做了丑事,就该得到报应。亏欠于人的,就该百千倍偿还。”语声停了停,他站直身形,“我已给你找好了一所宅院,今日你就住进去。崔府很脏,你滚出去,能稍稍干净点儿。此生,你我不需再见。”
    **
    裴羽在崔夫人离开韩府内宅之后,回转到昭华长公主、舞阳公主面前,再次行礼,寒暄一番,便放下贺礼回到家中。
    吉祥、如意跑出院门去迎她。因着这几日屡次有萧错发话,都知道不能往她身上扑,便只是很欢实地围着她打转。
    对如今这情形,如意是很失落的,它已习惯了享受裴羽亲昵的搂抱。可是没法子,它对萧错的意思,是从来无条件遵循的。
    吉祥倒是还好,有着皇帝把它气得头晕眼花的行径在先,与裴羽相处的情形不过是稍稍有所改变,并没觉得怎样。
    裴羽与两个小家伙回到正屋,换了身轻便的家常穿戴,如意、吉祥已经在东次间的地上并排坐下,眼巴巴地瞧着她。
    甘蓝奉上点心、白开水之余,将一碟子肉干放在炕桌上。
    裴羽便取了一小把肉干,一块一块地喂给如意和吉祥。
    在韩府所见所闻,她跟谁都没提,是相信有皇后介入之后,事态一定会有很顺利的进展。
    三月下旬,崔三公子崔鸿病故,崔家发丧,诸多官员及家眷前去吊唁。
    萧府的人听听就算了,两家在婚丧嫁娶方面,不会有来往。
    闲来去东院的时候,裴羽把自己有喜的事情,告诉了二夫人。
    二夫人听了,由衷地道喜,又道:“你可真是的,瞒了我这么久。”
    “你自己还在安胎,我怎么好让你早早知道这件事呢?”裴羽开玩笑,“我便是年纪再小,你也得唤我一声大嫂不是,我总不能给你添乱的。”
    “你啊。”二夫人笑着携了裴羽的手,“我总归比你早一些有孕,好歹也算半个过来人,日后有什么犯嘀咕的事儿,命丫鬟来唤我一声就好。”
    裴羽欣然点头,“这是自然,往后轮到我麻烦你了。”
    这之后,裴羽命外院的人去宫里请太医来府里为自己把脉。就此,有喜的事情一步步传扬出去,王家、赵家、魏家、张家等人先后闻讯后,纷纷送帖子过来,上门道贺。
    诚哥儿许久未见姑姑,一直念叨着。裴大奶奶却是一直等到这时候,才带着儿子过来,并且有言在先:“你姑姑现在身子有点儿不妥当,嗯……不是生病,只是没什么力气……”
    不待她说完,诚哥儿已乖顺地道:“我不让姑姑抱了,也不让她陪着我玩儿,省得费力气。娘,我会很乖很乖的,只是想姑姑了。”
    裴大奶奶不由眉开眼笑,“那就好。诚哥儿说话可要算数哦。”
    “一定的!”诚哥儿笑着眯起了大眼睛,抬起胖胖的小手,“我和娘拉勾。”
    裴大奶奶笑意更浓,“好。”
    裴羽见到诚哥儿,亦是满腹喜悦,先命木香去取闲来无事做好的带骨鲍螺,“刚做好装了匣子,寻思着这一两日给诚哥儿送去呢。你们来的正好,快尝尝。要是不好吃,我再琢磨着精益求精。”
    “姑姑专门给我做的吗?”诚哥儿问。
    “是啊。”
    “姑姑真好!”诚哥儿乖乖地坐在裴羽身侧,这会儿站起来,亲了亲姑姑的脸颊,重新坐下之后,又担心地道,“那姑姑是不是很累?以后不要了,要先养好身体。嗯,我省着吃。”
    裴羽听着,心里特别熨帖,摸着侄子的小脑瓜,柔声道:“没事,这些是小事,姑姑还做得来。”
    诚哥儿这才高兴起来,尝过带骨鲍螺之后,逸出甜美的笑容,诚声道:“好吃,特别好吃!”
    裴羽道:“你可不能哄姑姑啊,是真的吗?”
    “真的!”诚哥儿道,“我怎么会骗姑姑呢?”
    裴羽与裴大奶奶都笑起来,后者更是道,“你一向心思灵巧,谁敢说你厨艺不好?”
    **
    四月,吏部尚书江式庾、吏部文选司郎中、兵部武选司郎中先后向皇帝推荐崔振,建议由崔振补上兵部武选司空出来的一个位置。
    吏部与兵部的两名郎中,是五品官,但他们都是不可小觑的。
    京官的四大肥差是吏部文选司、吏部考功司、兵部武选司和兵部武库司,若是不慎选了贪财之人,上任后只需几个月光景,便能贪得盆满钵满。是以,任职这种人的人选,在皇帝与重臣看来,不亚于筛选各部尚书、侍郎。
    两个领着肥差的人,齐齐举荐,让崔家的四公子担任武将人事任命的职责。
    江式庾跟着凑趣,意思很明显,不过是审时度势之后的决定。
    皇帝思忖之后,准奏,拟旨。至于崔鸿病故一事,皇帝予以忽略,让崔振为大局着想,收敛哀思,三日内上任。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一时间,崔家丧事的愁云减淡,门前依旧是车水马龙,在京城风头极盛。
    这期间,人们都知道,五城兵马司指挥之一陆君涛与崔家常有走动,区区几日光景而已,他每日都会上门。
    而与此同时进行的,是陆君涛时时来到萧府,见不到萧错,便转去西院见萧铮。
    这个人到底是哪头的,外人都看不出。
    **
    这日,二夫人来找裴羽说话,带来了自己和母亲亲手做的一些小衣服,男孩儿、女孩儿的俱是一式两样,“我做的少,家母近来倒是紧赶慢赶地做了不少,也是要谢谢大嫂以往对我的帮衬照顾。”
    “这不就又见外了?”裴羽笑着将小衣服拿在手里,仔细赏看一番,“令堂的针线真好。”
    “这些都不在话下,绣活可就比不得别人了,最起码,是比不得你和昭华长公主。”二夫人笑道,“她原也想送些亲手做的酱菜零嘴儿过来,又担心你吃不惯,便只专心做针线。”
    “也无妨,横竖你手里有不少好吃的,等我哪日馋了,便去跟你讨要,到时候你可不准小气啊。”
    “我巴不得呢。”二夫人逸出清脆的笑声,分外亲昵地抚了抚裴羽白里透红的面颊,“你现在这样更好看了,真的。”
    “是么?”裴羽也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想着这类话萧错也没少说,他还说现在更愿意搂着她睡了,提起以前,便嫌弃地扯扯嘴角,说“那时太瘦了”。她当时也忍不住撇嘴斜睨着他,说有本事你就等我生完孩子瘦回去之后还这么说,反正肥兔子没有,只有瘦瘦的小猫一只。惹得他笑了好一阵子。
    “我还有个事儿要说。”二夫人道,“陆太太这些日子也没闲着——陆大人陆君涛的结发妻,你应该也知道了。她一再上门找我,起初是送这送那,之后便说起了初衷,说等你得空了,要我帮忙周旋一下,让她见见你——她想为自家的小姑子和三爷说项。”
    “哦?有这种事?”裴羽只知道陆太太时不时前来,至于别的,她自然不会破坏妯娌情分去探听。
    “她亲口与我说的,总不会拿这种事胡言乱语。”二夫人神色微敛,“可我是想着,陆大人到底是哪头的人都不清楚,虽说近日也与三爷频繁往来,可谁说得准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我也懒得跟二爷说这件事,便先来跟你说说。”在她看来,裴羽的看法,兴许比萧锐更客观且正确。
    “三爷的确是到了说亲事的年纪。”裴羽沉吟道,“可若不是两情相悦,陆家那边,我瞧着是不可取。京城里不知有多少闺秀,何苦去选这种摸不清底细看不出目的的人家?”继而又笑,委婉地道,“其实,归根结底,我现在并不适宜置喙这种事,到底是分家了,侯爷的态度一直就是原先那个样儿。”
    在她与萧错看来,萧锐、萧铮才是一家人,并且,萧错的意思是:他们的事,他都不管,由着他们怎样。
    “我明白。”二夫人正色思忖片刻,道,“我这就去找三爷说说话,探探口风。跟三爷说这些话,也只冒名顶替,不会让他知晓是你的意思。”
    裴羽喜闻乐见,“那就辛苦你了。”送走二夫人,过了小半个时辰,萧铮通过外院小厮求见。
    裴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该听听他想对自己说的话,便去了垂花门东侧花厅见他。
    比起以往,萧铮神色间的落寞沮丧减少,显得清朗起来,笑着行礼落座,随后直接道出来意,说的正是二夫人方才所说的事情,末了道:“陆君涛那个人,不踏实,每每来找我,或是请我赴宴的时候,都是不着痕迹地询问萧家一些事情。这些大哥心里有数,我只担心大嫂不知情,陆家那边的女眷,依我看,尽量是别理会。即便相见,她如果提及想要结亲的事情,大嫂也只需敷衍两句。”
    裴羽暗暗松了一口气,“好,我记下了。”
    萧铮说完该说的,再不赘言,起身道辞。
    晚间,萧错回来之后,裴羽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他。
    萧错听到末尾,略显意外,“长脑子了,还圆滑了,变天了不成?”
    裴羽知道他说的是萧铮,却故意掐了掐他的脸,“你这是在说我么?”
    萧错笑起来,捉住她的小手,亲了一下,“故意打岔很有趣么?”又瞥一眼她的腹部,“你就不能让女儿学点儿好?”
    裴羽忍俊不禁,“是啊,我不让孩子学好,瞎打岔,你呢?索性与我胡搅蛮缠起来,怎么好意思的?”随后又拧了拧他的鼻子,“不准张嘴闭嘴就说是女儿,把我的儿子说的投胎成女儿,我跟你没完。”
    萧错大笑,“这也太看得起我了。”
    “没正形的。”裴羽嘴里嗔着,却依偎到他怀里,“你许久都不曾夜间离府办事了,是不是为着我的缘故?不用这样的。”
    “赶巧了而已。”萧错搂着她,柔声道,“我和简让总不能一直如此——动辄夜间长途跋涉,白日还要如常处理诸事,太累。一直都在培养精锐人手,如今他们出科了,我们便能清闲一些。”
    “这样就好。”
    萧错转而说起孩子的事儿:“我算了算日子,女儿出生大概也在十月吧?那样的话,你们两个就是同个月份的生辰。”他啄了啄她的唇,“往后每年的十月,都有两次喜事。”
    “说了是儿子,你偏跟我拧着来。”裴羽有点儿无奈,更多的是则是喜悦,随后才回应他的言语,“不出岔子的话,孩子真就是十月出生。”
    “绝不能出岔子。”萧错握住她的手,“我只要你好好儿的。但凡出一点儿岔子,生孩子这事儿,咱们就一次管够,再不要了。”
    “我会的。”裴羽笑着掩住他的唇,“这种事儿,我说了算。不要担心,也不准管我生几个。”
    萧错唇角噙着笑意,颔首,“先顺利生下女儿再说。”太吃苦的话,往后能免则免吧。孩子多一些自然更好,可是只有一个女儿的话,也是益处颇多。
    “女儿,女儿……”裴羽笑不可支,“你是魔怔了不成?”
    “嗯,我看像。有一次做梦都是女儿出生之后的情形。”
    裴羽真的服了他,继而问起陆君涛的事情:“等会儿再没正形,陆君涛这个人,在你眼里到底是怎样的?”
    “不是什么好东西。”萧错并不瞒她,“不知何故,铁了心要投靠崔家,眼下这是变着法子要给崔家一份大礼。”
    “我知道了。”有了他的态度,她便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陆太太,转念想想,又问,“那你对陆君涛有何打算?”
    “不需要我出手。”萧错牵了牵唇,“估摸着等不到那厮到我面前做乔张致,崔振便会把这个人收拾掉。”随后,跟她细致地说了说原由:
    以他掌握的消息,陆君涛是受过崔贺恩惠才能有今时地位的人。
    崔贺成了残废,崔振一直没有正经去查,完全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这意味着什么?自然是兄弟两个有了难以打开的心结。
    他能笃定这一点,所以,兄弟反目的原因,是他不会在意或查寻的。
    全无必要。崔贺已经是那个样子,不论与崔振是手足情深还是相看生厌,于局势都是可有可无的事。
    知道与否都没有分毫益处的事儿,他不会浪费精力人力。
    “那么,”说到崔家,裴羽便会想起蓝氏,“崔四公子与蓝氏的事情呢?都惊动皇后娘娘了。”
    “皇后正在慢吞吞地着手此事——她没必要心急,一来是不想在明面上给崔家好处,二来兴许也是在观望崔夫人、崔振的态度。”
    “那就难怪了。”难怪皇后这次全不似以前果决利落的做派。
    随后的日子,事实证实了萧错对于陆君涛一事的猜测:
    崔振上任之后,第一个拿来开刀的,便是陆君涛。
    他上奏皇帝,陆君涛公务上徇私舞弊,更有结党之嫌,清清楚楚列出了五条罪名——明眼人一看就知,证据确凿,那是陆君涛百口莫辩的。
    两日后,皇帝下旨,罢黜陆君涛的官职,让他即日离京,回祖籍思过。
    外人听了,有不少心生寒意的,暗想着崔振这翻脸无情的性子,也就萧错能跟他有得一比。
    局外人不知所以然,崔家人却是再清楚不过:
    陆君涛式微时受过崔贺的恩惠,主动与崔振、崔家攀交情,都是因此而起。
    崔夫人得知此事,只是愈发的痛恨崔振。
    被吓到的,却是崔耀祖与崔毅。这事情不论让他们怎么想,都会脊背发凉——送到手边的可利用的工具,崔振都弃之不用选择除掉,足见他恨崔贺恨到了什么地步。他与陆君涛私下来往的目的,兴许就是为着在今时把人逐出京城。
    为此事心惊的,是裴羽,心惊之处在于:萧错对崔振太了解,反过头来想,便是崔振对萧错也有着相同的了解。不然,他们不会在那种仇恨的前提下,还能尊敬、欣赏对方。
    势均力敌的对手,得到了,的确是他们这种人的幸运,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如今的处境,都如在刀尖上行走。因为,若失败,便是一败涂地,再无转圜的余地。
    而如今,二人都已是官居要职——争锋的日子,已然来临。

  ☆、82|1004@081@

082
    暮春时节,草木的绿色浓郁几分,多了厚重感,各色香花成怒放之姿,争奇斗艳。
    后园里鸟鸣声不绝于耳,避鼠的大猫偶尔会三两结伴,在太湖石上打瞌睡,享受和煦的暖阳、含香的熏风,又或在芳草地上嬉戏,追逐翩然起舞的彩蝶。
    一切都是那么鲜活悦目。
    陶醉在这节气中的,还有如意、吉祥。
    在枝头歌唱的小鸟、意态迥异的大猫,都是它们的乐趣所在。
    这日,裴羽到后园赏花的时候,如意、吉祥的叫声时时入耳,像是气恼暴躁得厉害。
    该又是那只大花猫吧?只有它胆子大,逃到树上之后,就坐在树枝上跟如意吉祥示威,全不似别的猫儿,会一溜烟跑得不见踪迹。
    说起来,吉祥这次在萧府住的日子可不短了。
    期间红蓠来过几次,崔鑫来过两次,都想哄它回宫去。
    它根本不理那个茬,转头就跑,找个地方猫起来。
    皇后实在惦记着吉祥,这日抽空来到萧府,想亲自带它回去。
    它站在皇后和如意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期期艾艾半晌,末了还是转到如意身后,偷瞄着皇后,有点儿理亏的样子。
    皇后直笑,“没良心的。也是该这样,受了委屈,没个说法可不成。”
    裴羽闻言失笑。
    皇后到底没忍心勉强吉祥,“由着你,等我忙过这两日再说。”随后命宫女将带来的诸多赏赐留下。
    皇后这样说的缘故,裴羽晓得——长平郡主来到了京城。
    长平郡主,江夏王膝下长女,江夏王世子师庭迪的妹妹。
    师庭迪被崔振修理的不轻,消息不可避免地传回了江夏王府。江夏王不能够亲自进京,便请旨让长女替他来京城照看着儿子。
    皇帝没道理不答应。
    经过连日的长途跋涉,长平郡主赶至进城,随身携带的,还有一道江夏王写给皇帝的请安折子。
    江夏王的意思是:长子总是没个正形,婚事不知要拖到何时,索性也不管了。而长女已经年纪不小,在封地却无相宜的门第,还请皇上、皇后费心,给她指一门亲事。
    赐婚的事,应下归应下,不需急着办。
    皇后与长平郡主终归是堂姑嫂,表面功夫总要做一做,要与长平郡主好生叙谈两日,领着人去给太后请安,再将昭华长公主、舞阳公主和楚王妃、晋王、晋王妃、师庭迪传进宫中,办个家宴。
    皇后临走的时候,问裴羽:“找好医婆、产婆没有?”
    “还没有。”裴羽道,“一来是脉象安稳,不需心急,二来也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这其实都怪萧错,他吩咐了管家和管事妈妈:医婆、产婆一定要踏实可靠,一丝存疑之处都不能有,还要懂规矩知进退,只管慢慢找,只要别滥竽充数就行。
    府里的小丫鬟、婆子看到他,不过是战战兢兢,相反,真正怕他怕到骨子里的,是诸位有头有脸的管事妈妈,见到他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得了他这样的吩咐,几个人和管家郑重其事的着手,可是那样的人哪里是轻易能找到的?看着极有分寸懂得进退的人,到了管家那儿,背景不见得是毫无问题;而背景毫无问题的,又不见得是性子沉稳精明的人。
    管家无所谓,知道慢慢来就行。可几名管事妈妈却一直是提心吊胆,随时都恨不得哭一场——几时侯爷想起这档子事,一听还没办妥,出言惩戒可怎么办?
    裴羽瞧着她们这么为难,倒是有心帮忙,却偏偏无计可施——萧错连裴府专门料理生产的妈妈都信不过,并且说这种事怎么能让岳母和大嫂费心呢?
    在他近前当差的人是真不容易——他要总这样的话,迟早把一干人逼得疯掉。
    此时皇后听了,笑道:“这样吧,我给你物色两个,过些日子命人带来,给管家和管事们看看。是不是能留,府里的人自有分寸。不管怎样,你都不必当回事。”
    萧错要是信不过她选的人,也不会碍于情面留着碍眼,自会叫人送回去。自己在一些人眼里是煞星,惹不得,可在萧错、简让和韩越霖等人眼里,总有些不着调,要他们碍着她的身份毕恭毕敬,那是不可能的——对这些,她很有自知之明,并且喜闻乐见。她可不想过那种谁见了自己都要大气不敢出的无趣时日。
    裴羽连忙要行礼谢恩,皇后却先一步扶住了她,“又不是在宫里,不准多礼。闲来别与我一样纵着吉祥,千万别由着它跟你撒娇——太胖了,撞倒你怎么办?”
    因为“太胖了”这一句,裴羽没撑住,笑起来。
    皇后也笑,又叮嘱几句,回到宫里。
    师庭迪正在宫门外等着见她。
    皇后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有点儿幸灾乐祸地笑了,“谁把你怎么了?”
    师庭迪一面与她缓步走在路上,一面抱怨:“皇上做什么要答应长平进京?你为什么不拦住他呢?”
    皇后斜睨着他,“你们兄妹两个不合?”
    “这还用说?”师庭迪撇撇嘴,“一母同胞的人都有反目的可能,何况她是我爹的侧妃生的。我只是没正形,她则是个……唉,说不清。”
    “那就别见。”皇后道,“依你这态度,她也不是来照看你的。”
    师庭迪拧着眉嗯了一声,沉了片刻,低声道:“那丫头……你离她远点儿吧。眼下不同于以往,又摸不清她什么路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皇后只是道:“你放心,就算来日她犯在我手里,我也不会迁怒于你。”说到底,她不能因为师庭迪与长平郡主不睦就先入为主,对长平郡主全然的反感。说到底,谁都不是完人,不合的两个人,未见得就是一个好一个坏。当然,师庭迪的提醒,她也不会浑不在意,放在心里就是。
    “……”师庭迪一听就知道,她对这类事是随遇而安的意思,“说你什么好?”又叹了口气,行礼离开。
    当晚,他到了萧府东院,找萧锐说话。
    师庭迪与崔振的争端过后,萧锐去看过他几次,问明原由之后,只能报以苦笑,知道这件事只能大事化小。
    真闹起来又能怎样?师庭迪花名在外,大多数人看热闹之余,说不定会认定是他调|戏良家妇女才吃了苦头。
    崔振却是不同,好事坏事都做过,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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