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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侍女有点怪-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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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每逢这个时候总是内疚道:“前年若不是我好端端就病倒了,你也不会耽误了院试,不定如今已是秀才了。所以,今年的机会你绝对不容有失了!”
  过去这么久微醺自己也记不大清了,但那时候她的病确实是挺蹊跷的。前一秒还生龙活虎的,就去东院找爹爹聊了会话,回来就突然凶险起来。
  那时已经成功找到借口出府几天去的颜夕在找客栈住的途中,遇到国公府外出找大夫的小厮,经打听原来是国公府六姑娘突起发病,情况危急,连着找了几个大夫均没有用,就只差找宫中太医了。此时正四处向人打听坊间一些医术高明的大夫呢。
  得到这个消息时,颜夕脑里一片空白,那时什么也没有想,就只想着要跑回去看他家姑娘。
  六姑娘病势汹涌,一会子功夫就浑身长出了大片大片红疙瘩,疙瘩上还有无数小小的白色尖端,看上去十分可怖,与痘疮类似,却又有些分别。
  他赶到的时候,他家姑娘躺在榻上,周围围着数名大夫。蒋戚耀在房外廊道上着急地踱步,冯氏则在一旁好言抚慰。
  颜夕倚在门边,隐隐听到帐帘内姑娘孱弱的声音:“我不要…变麻子…不要…变那样子…回去…”
  几个没有出过痘症的丫头都不敢上前,都只隔着一段距离伺候着,往回擦汗和递水都必须得在脸上缠上一条丝巾。
  敛秋也来了,看姑娘痛苦的样子忍不住就落泪了。但她此时大腹便便,六姑娘和寿全都不肯让她靠得太近。
  颜夕一下子越过数人来到了床榻边,捧着茶水,掀开了帐帘,小心扶起他家姑娘,一点一点地喂她喝。
  他姑娘病得迷迷糊糊的,压根不知道是他回来了。抿下茶水不一会儿就累得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白皙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模样看不清晰,只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只温厚的手搭着,只一晃,就又昏迷下去了。
  “先生,姑娘她如何了?”颜夕此时已经把房间门紧紧栓上了,也早已打开其他小丫头回去,以确保安全之下才把溥先生叫来。
  溥先生摇摇头:“基本症状虽然像,但却不是痘疮,更像是中毒了,不过幸好毒中得并不深。”
  颜夕吁了吁气,接着询问解毒之法。
  溥先生却注视他良久,答非所问道:“筵儿,你本就要参加院试了,何必为她耽搁了?她是蒋府六姑娘,自然有的是人替她操心。”
  颜夕怔了怔,随后摇摇头道:“先生,当初也是你让我留下来的,你想必也知道,在国公府,唯有六姑娘能作我的依靠吧?我不希望在此时有丝毫意外发生,你不会不明白吧?”
  “这样说是不错,但你没必要…”
  “好了,先生,事到如今,能治你还是赶紧给治吧。”颜夕出言打断他道。
  溥先生拧了拧眉,从怀里掏出一套银针,让颜夕协助他开始施针。


第53章 
  其实溥先生算不上经验老道的大夫,只是年轻时家里有诸多藏书,尤其是医书类的。那时溥先生对书籍阅读简直是如饥似渴的,不管什么类型的书都会看。加上从官之后,和太医局的人也略有交际,就认识了当时一位医术高明的太医,那太医除医术了得外,私下对毒也略有研究,可以算是业余的兴趣。
  那太医平日里和溥先生十分聊得来,聊得基本也是一些医学领域的事情。两人也会经常私下里交流,所以久而久之,溥先生干脆拜了这位太医为师,跟着他学医学毒理。
  因为施针的穴位会导致病人呈癫痫状,为了不惊扰旁人,颜夕只得用缎帛把他家姑娘的嘴塞住了,并且拴住了手和脚。
  一针下去时,微醺就痛得翻起了白眼,被缚紧的手脚无论如何挣脱不掉,就只得蜷在背后用力地抓挠着床榻,直到把床单撕成了碎条状。
  “动静太大了,赶紧想法子稳住她!”蒙上白帛的溥先生命一旁的颜夕道。
  颜夕点头应诺,立马上前搂住了姑娘。颈项裸露处排得密密麻麻的红疙瘩触碰到他的肌肤,他第一反应不是觉得恶心,而是疼惜。
  “姑娘,你别动,让大夫给你施针,施完针就好了!保证不会留疤!到时候颜夕每天给你做好吃的,每天陪你到阁楼看书,每天给你设计新的掩鬓发式!”颜夕下巴抵住了微醺的额发,几乎是把她整个人都拢入了怀里。那时候他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家姑娘不能有事!
  足足折腾有两时辰,三人都折腾得够累了。微醺终于又昏死过去,溥先生给颜夕留下一些药丸,嘱他把药丸磨成粉加入姑娘每天喝的汤药里。
  后来在颜夕的悉心照顾下,他家姑娘身上的疹子一点点褪去。蒋三爷欣喜地赏了后来叫进府的大夫许多物品和银两。冯氏隔三岔五都会来瞧瞧微醺,只是态度一直淡淡的。
  之后颜夕也曾经问过姑娘,在病倒之前曾经去过哪里,和哪些人接触过。
  他家姑娘笑着挽起他的手臂漫步在湖畔,那个笑靥美得如同百花齐放,她幽幽道:“颜夕,做人这么小心眼到底累不累呀?大夫不说了是痘疮么?每个人一生都总得出一次的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幸亏那大夫医术高明,倒是半点疤痕也看不到,不然啊…这个再加上这个,想必我这辈子都没男人要了!”她还有兴致指着自己的右鬓和他开玩笑道。
  迄今为止,颜夕对姑娘的起居依然小心翼翼,寸步不敢离的。因为他对当年发生的这件事隐约感到不是那么简单,但他姑娘又老是不肯配合他。所以他总是觉得讽刺,明明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却偏偏要像个老妈子般操碎了心。
  院里绿叶成荫,不时有凉凉的风袭入,舒适得让人想入睡的午后。朱漆雕梁画栋的建筑物传出一曲清泠泠,曲折委婉的美妙乐音。雀儿在枝丫间一波三起地随着曲韵飞上腾下,鱼儿掠出波光粼粼的湖面,在半空盘旋了几圈。花瓣儿被轻风曳下,随着风韵旋动飞舞至远方…
  一曲倾尽,就连平日老是一副严肃脸对着微醺的花琴师,也不禁动摇了心旌。
  “嗯…指法都没有错。下回就要一曲之间转换四十八套指法了。”花琴师含蓄地夸赞一下,随即开始布置下一个任务。
  微醺一听,随即全身散软,顺着绣墩滑落委顿在地。
  “花师父…你让醺儿休息下好不好?醺儿已经好久没有去自己的小阁楼看书了…”微醺哀怨道。
  花琴师轻飘飘地瞟她一眼,微醺不好意思地抓着案桌腿想要爬起来。
  “嗯…这次确实有些难度,允许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吧,这段时间上课我就看着你练习吧,自己课后也得抽时间。”
  听完花琴师这句话,微醺简直是觉得如获大赦。但随即又觉得,两个月的时间似乎还是太少了,兀自又在苦恼起来。
  这段期间花琴师似乎对微醺格外用心,就连课后也不离开,搬个椅子坐在那里,监督着她练琴。
  但越是这样,微醺就越是觉得紧张,导致频频出错。一旦出错,花琴师就又会忍不住上前“指导”几句,于是微醺就更容易出错了。
  颜夕深知这样下去不是法子,只得叹叹气,邀请花琴师到外面水榭亭坐,他给琴师端茶伺候着。
  原本看着花琴师终于肯出去了,微醺还想悄悄让颜夕伺候完琴师过来给她瞧瞧,指导指导。但无奈颜夕仿佛对她的暗示仿若未闻一样,于是她只得自己硬着头皮练习。
  不过她也没有辜负颜夕和花琴师,毕竟之前已经受颜夕开过窍了。在一个半月的时间完成了花琴师先后布下的两个通关任务:一曲内灵活转换十二套指法、二十四套指法。
  近日国公府上下都十分忙,都在忙着张灯结彩布置房屋去了。这阵子就是颜夕也被抓去布置了,不过他只是负责统筹布置映日苑里的。
  一大早的微醺就坐在绣楼二层的游廊过道上,倚着美人靠一边背琴谱一边不时用眼角的眸光飘下去追随他的身影。
  他就在楼下的院里,一身素衣素裳,加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发髻。自打他逐步完全掌管起映日苑之后,历来那些大丫头标配的装束皆一一被他抛去。
  簪子镯子什么的一律不佩戴,衣裳也尽量地简洁朴素,最多也只是在头上插一根样式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银簪。
  可尽管衣着素净,从未施脂沾粉的,那英隽秀美的眉眼,精致绝尘的五官,挺秀颀立的长身,宛若天仙的风骨,依旧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惊艳住了。


第54章 
  “清瑶,清芷负责给院里上下结彩带,清珞,清芊在这两天之内把我这单子上的物品都采办回来,漏一不可。”
  “心幽,心凌去检查院上下每一个角落,不得出现有盆景未修、路面不平、枝丫太低、围栏不稳、石阶长藓等等情况。”
  “拂冬去帮姜妈妈做茶点,念夏,熙春负责大家的着装和仪态,尽量在这几天规范统一好来。其余人开始在院内大扫除。”
  坚持每天喝下微醺煎的几味汤药后,虽然嗓音嘶哑严重,音色损坏难辨,但已经足以让周遭所有人都听清楚各自职责范畴,也都顺顺服服开始工作了。
  微醺在上头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都忘记自己背到哪里了。想不到,颜夕还是挺有管理能力的,在工作的分配上,尽量都挑大家擅长或者着意的领域。
  例如清瑶青芷心灵手巧,就安排她们结彩带和布置挂饰,清珞,清芊一个精明心细,一个吃苦耐劳力气大,就搭配两人外出采办。
  心幽,心凌平日醉心园艺擅长修剪插花就安排她俩视察园林,拂冬平日爱黏着姜妈妈讨论做点心小吃的就继续让她和姜妈妈一块儿,而念夏,熙春平时妆容精致爱好穿衣打扮,仪态也不差且有管理欲望的就让她们管仪容。
  颜夕美人不止人美聪颖,心细如尘,观察入微,还是挺有几分治理能力的。往后运气好入了朝堂,说不定还真的能把文武百官治理得贴贴服服的呢!微醺一个劲在莫名窃喜着。
  “颜夕,你还没告诉我,最近府内究竟要接待哪位贵人呀?怎么连内宅都要装束一番了?”微醺走下木楼梯,走向颜夕道。
  “姑娘…”颜夕的声音如同一位百岁的老妪,转身打算去庖屋给姑娘端早点,却发现自家姑娘已经在他身后了。
  颜夕还没回话,那头东院的晴香就过来让微醺到东院一趟。
  原来是冯氏让她过来一块儿用膳。因为这几天府里忙,冯氏已经让姨娘姑娘们免去几天的定省,所以冯氏只单独让微醺过去,还要一同用膳,她还是有点纳闷的。
  颜夕本是还要留下安排布置一下院子的,但听到姑娘要到东院去,立马就丢下手里边的工作随姑娘过去。
  向冯氏问其安后,冯氏难得脸色和悦地让人来给微醺舀米饭。
  微醺低下头,朝那攥着裙角躲在奶娘身后的齐哥儿微笑。
  她一向十分喜欢这个小萌孩,只是鉴于怕冯氏不喜欢,所以都不敢前去撩拨那小孩儿。
  这时,冯氏居然破天荒对那萌宝宝道:“齐哥儿,害羞什么?去跟你六姐姐坐一块,一会用完膳一起玩儿吧。”
  齐哥儿在府里都很少和别的姐妹们一起玩耍,原因皆是冯氏不让。此时听他娘这么说,那小孩儿又有些蠢蠢欲动地迈开小短腿走上前去。
  微醺握住了他的小胖手,托着他小身体提到了圆墩上,宠溺道:“对不起齐哥儿,这次姐姐没带酥糖,下回给你抱一些过来吧。”
  说完,又想起上次偷着塞了齐哥儿一粒酥糖后,冯氏那不悦的表情,即时又用手掩了掩嘴。
  不承想冯氏居然没有什么反应,还分别给齐哥儿和她夹菜。
  就在微醺即将要拿起筷子之时,颜夕走上前来,声音嘶哑难听,不徐不疾道:“姑娘真是大意,怎生把自个儿发髻弄歪了也不知。”
  说着就伸手拔出自个发间的那支银簪。
  微醺鬓前那个复杂的掩鬓髻很别致,也很独特,它必须要以细长的尖端把少量发丝挑出经过巧妙的绕缠才能成型。
  颜夕基本是把她的小髻挑开重新再绾。
  绾着绾着,微醺耐不住挪动了一下僵直的腰身,于是就不小心碰了颜夕一下。手边的簪子掉落,恰恰插正了微醺那碗的饭菜中,而且是非常碰巧地,穿透过了碗里冯氏方才夹来的所有菜和肉中。
  “姑娘,三夫人,对不起,颜夕失手冒犯了。”颜夕连忙后退,垂首伏下道。
  微醺笑了笑,从碗里拔出簪子,走上前去,搀起他道:“是我碰到你了,原就不是你的错。”
  “况且…”她把簪子凑近自己鼻端一嗅,轻闭眼睛,小声地在他耳边轻浮道:“颜夕的味道可以让人胃口大开哦。”
  颜夕浑身抖了一抖,皱起眉心,惊愕地抬起头看着她。那始作俑者见成功把人给恶心到了,不禁抿唇忍着笑。
  此时冯氏没有过多反应,只摆摆手让颜夕退至一边,让微醺继续入座用膳。
  用完膳后,冯氏又继续留她在这里闲聊。聊着聊着,就问起了她的女红刺绣,琴棋书画之类的学得怎么样。然后微醺都一一如实回答了。
  最后,走之前,冯氏轻轻带过一句,语气间却不容人拒绝地道:“十来天后你的太子表哥会来府探望母舅,届时可能会小住数天。你到时候得准备首曲儿,就当是欢迎你表哥的罢。”
  回去的路上颜夕有些慎微地跟在他家姑娘身后,不敢跟上前去。
  最后是他家姑娘半途停下来,看了他半晌,见他脸色不改,也丝毫没有异样。于是又往回走了几步,挽起了他的手。
  “你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整日里脑子都想得是些什么呀?”微醺微有不悦道:“若是冯氏再聪明一些,怕是一定得把你卖到府外去的。”
  颜夕微有心虚,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知道他家姑娘肯定猜得出来的,只是,她那从来不听劝说的个性,跟她说再多有用吗?
  国公府拾缀妥帖后,阖府上下就开始翘首期盼太子的莅临。
  这时不少年轻漂亮的丫头们就悄悄地抱有遐想,闲来扎堆在一起谈笑时,话题都不经意飘向几日后的太子爷驾临。


第55章 
  “欸,你说太子爷长得怎么样啊?好看吗?”
  “外甥多像舅,你看三老爷长那么好看,表少爷肯定也不差!”
  “诶诶、那可是太子爷!叫表少爷可是把人家身份降下去了!而且,太子爷什么样轮得着你们议论吗?到时候有没有机会能瞧上一眼都是个问题呢!”一长相娇媚的丫头叉着腰朝众人道。
  “也对啦,真要是有机会在驾前奉上一杯茶水的话,那太子爷也不会瞧上我们啦。”一小个子丫头沮丧道:“有姐姐如此天人一般的人儿在,太子哪会瞧得见我们呀。”
  那长相娇媚的丫头一听,不禁沾沾自喜起来。
  “哎,那也不一定哦。你们是没有见过映日苑的颜夕姐姐,那样的容貌才能称得上天上有地下无呢!平日里多少小厮绕着路都想瞧他一眼呢!”
  “对呀对呀!你们又不是没听过,国公爷的大公子不就迷上他了吗?还为了他奋发念书了呢!而且他跟在六姑娘身边,肯定有见太子爷的机会。”
  “没错,就是太子爷没有瞧上,将来也肯定是要被大公子收房的,这个你们是盼不来的了!”
  几个不服气的小丫头随即奋起反击道。
  “哎,照我说哪,你们都别瞎想了…”一个年纪稍大的丫头过来道清了事实:“太子爷要是想纳妃,那也得在表小姐们里面挑,即便是妾室御女,那也有的是官员的女儿排着队等着,那轮得上我们这些人啊。”
  迎接太子的当天,府内随处可睹飘飞的红绸彩结。国公府虽然人丁单薄,穿官服的只有蒋戚耀和冯氏这个诰命妇,然则微醺、蒋炜炎和几个年幼的妹妹,拴手在奶娘身后的齐哥儿也都到正门来迎接了。加上些随侍的人,倒也显得浩浩荡荡的。
  名则是皇太子为表率嘉奖常年驻守边疆,近年还立了不少战功的魏国公,实则是和三国舅蒋大人攀感情。
  那时蒋戚耀虽说是答应了守口如瓶,然这些年来一直遭受良心谴责,寝食难安,明里暗里都与皇后表达过自己想要动摇的念头。
  蒋四妹那个急啊,左盼右盼,终于盼来皇上立了闵儿为储,于是趁着她大哥蒋戚亭立下战功之际,让太子代表皇上驾幸蒋家,实则是来攀个硬关系的。
  而那冯氏似乎是感觉到些什么了。这太子至今仍未立正妃,这节骨眼儿来驾幸国公府,接见他的却大多是三房的人,还恰恰要在立储不久后。虽然她不知道蒋三爷和皇后间的那些旮旯的事,但她还是隐约感觉得出这皇后似乎是更着意于三房的女孩儿。
  等了老半天,等来的不止是太子爷,还有和太子爷年岁相当的八皇子司马舆顷。顷皇子的生母是庶民出身,是皇后当年陪嫁过去、从蒋府出去的丫头。因为姿色出众,有幸得到皇上的宠幸,遂这些年来也从才人一路晋升到贵妃的位置。
  当然,这其中不乏有皇后的功劳。须知入宫如入瓮,一旦进去了,非得与些飞禽走兽相争相斗至死方休。皇后这里必然要培养一些自己的人,而那肖才人本就是自己的人,并且这些年一直温顺恭谨的,就是最好的培养对象。
  肖才人一路过关斩将终至贵妃之位后,也一直不忘皇后恩情,在好几回的后宫大战中都替皇后扳回几垒。而她育下的顷皇子就更不用说了,就是太子爷的跟班,无论太子去到哪,他铁定也会跟到哪。
  招待宴上的菜肴很丰盛,用的全都是些昂贵的食材,只是,要说精致还是不够微醺生辰宴上的菜肴精致和别出心裁。
  席间,太子和蒋三爷在闲话家常,作为三舅母的冯氏偶尔陪笑着招待几句。然后说着说着,冯氏突然提出,他的六表妹最近在学操琴,还问太子愿不愿意指点一二。
  微醺相隔不远,听到的时候还是噎住了,捂着嘴憋得满脸通红,颜夕在一旁给她递水。
  虽然再三推辞,但颜夕那句话说得对:“别人要是有意让你这么做,你再怎么推辞也推辞不掉,不过更显矫情罢了。”
  微醺还是忐忐忑忑抱着绿绮琴上场了,自然她还得拉一个垫背的。那个在她推辞之际在她耳边用老巫婆般声音怼她的,自然被拉了垫背。
  第一次在诸人面前演练,说到底她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虽然已过了仲夏,但鬓边依然微微沁出薄汗。颜夕也似乎看出来了,上前替她理了理鬓髻,眉眼依旧淡然,嘶哑平缓道:“姑娘不若用几年前最初学琴时,我教你的法子?”
  微醺怔了怔,抬头恰好和他凝驻的目光对视,那对黑亮的墨瞳犹如波澜不兴的黑海。她瞬即释然地笑了,想起了几年前花琴师刚开始教授鼓奏的时候,颜夕教她闭上眼睛,继而打开心灵的窗口,把自己流放到心里面的那个宽阔的世界里。
  “咚…”微醺吸了吸气,扇盍长睫,开始拨动第一个音。身后的颜夕也正坐在琴前,做好了附和的准备。
  平稳流畅地拨动了几个音后,微醺睁开眼睛狡黠地抿唇一笑,十指突然间伸直开来,重重地按住了七根琴弦。
  乐音一下子戛然而止,身后的颜夕愣了愣,想不到她家姑娘来这么一出…
  他也顾不了许多,眼看着宾席间的人都惊惑地朝这儿看,他蹙了蹙眉,立马轻巧勾动修长灵指,勾拨出一拨又一拨弦声。
  这么一来,突兀停下的弦声就被巧妙地衔接了过来,前头的那个断音就更像是为后头这一拨拨细碎灵巧的旋律作铺垫的。
  在座众人不禁击起了掌,都为后来颜夕出色的鼓奏赞叹不绝。
  颜夕脸色微暗,冷着眉瞅向前方的背影。微醺自觉中招,顽劣吐舌而笑了,接着勾动五指,开始附和了起来。
  一曲下来,由于微醺频频使坏,颜夕都在惊愕和忐忑之中把一曲奏完,而原本应为主角的微醺却退而成了配乐。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在座宾席无一不讴歌称颂,一时间掌声击破了天际。


第56章 
  挨着太子坐着的八皇子也一时之间忘形地站了起来,一个劲儿鼓掌,眸光闪烁,脸上流露出歆羡之色。
  “好!好!我还是第一次听这么绝妙的曲子!没有猜错的话…这曲子可是以广陵散为底本,篡写改编的?”顷皇子觉得曲韵与广陵散有相似之处,却是比之更胜一筹,因而不敢确定。
  微醺于琴前站起,恭谨地垂首下去,不卑不亢道:“回皇子,此首曲子是我的侍女意兴之作,黔驴技穷,不过充作玩乐,皇子不要见笑。”
  身后的颜夕也站起垂下了头,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这首曲子并不如微醺所说,是他意兴之余所作。这首曲子可是当今为数不多的人之中,正儿八经由嵇康那儿传下来的真正的《广陵散》。
  而在外间还有一个《广陵散》的流传版本,那个只是当年嵇康行刑之前,有幸得以听到的人之中,凭借有限的记忆拼凑出来的。继而就广泛流传下来,被误以为是正曲儿。
  在很早之前就有古籍载说过:《广陵散》于今绝矣!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嵇康临死之前,其实是有琴谱留下的。在他死了之后,他的兄长受他之托,把琴谱送给了与他青梅竹马长大却最终嫁作他人妇的女子。
  当初微醺学琴时甚是疲懒,就借言说是没有一首好的曲子,弹得烦闷。颜夕无计可施之下,就给她鼓奏了这么一曲,顿时就把她惊艳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那时候颜夕见她眸光闪闪,一副趋之若鹜的表情,心底是有几分嘚瑟的。
  这次其实他也没有想过会鼓奏这一曲的。当时他家姑娘拨了几个音,一下子就掐断了,他一个心急,又联系起她前面的几个音,开始快速在脑海搜索起来。不知怎么地随手就弹起了这么一曲,也恰好只有这一曲能完美衔接住她前面鼓奏的曲调。
  “嗯,曲儿果真不错,醺儿表妹费心了,竟是比我弹得还要好,我这个做表哥的也没有什么好指点的了。”尽管众人的目光皆凝集在微醺身后容颜绝色的丫头身上,闵太子的目光却一直都在微醺那儿。
  顷皇子偷偷地与太子道:“皇兄,跟在小表妹身后的那个姑娘着实不错,琴技了得更隐约透着股魄力,且容貌就更是没话说的。我见过后宫那么多的妃嫔中,没有一个能与她比颜色的。”
  “是吗?”闵太子懒懒道。
  “皇后娘娘不是属意皇兄纳小表妹为妃吗?依臣弟看,皇兄这次不枉一行,娶得小表妹之余,还能把那绝色美人儿纳入后庭,一举两得啊!”顷皇子羡慕之余微有失落道。
  太子疏朗一笑,道:“我看是八弟更想把他纳入后庭吧?”
  顷皇子有些局促,太子拍拍他肩膀道:“放心吧,既然八弟喜欢,那皇兄绝对不夺人所爱。况且,我总觉得,我那小表妹似乎更要可爱得多了。”
  说着,闵太子又回想起微醺在断音之前,那狡黠的小眼神,带有顽皮意味的笑容和在鼓奏期间频频涌现的小心思。喝一口茶,若有所思,不禁又扬起了嘴角。
  太子与八皇子在国公府小住期间,住的是北苑拾缀出来最好的厢房,旁边绿树环绕,更有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自成一方天地。
  太子挨着国公爷的大公子蒋炜炎住着,也经常喜欢有意无意间向蒋炜炎打探微醺的事,惹得他不满极了,私下里常常跑到微醺那儿诉苦水。
  “醺大妹子,你依依兄台的,早些把颜儿许给我吧!”蒋炜炎满脸虑色,“我瞧那太子实际上看得是颜儿,又害怕别人说他看重颜儿美色,就借你当幌子。他可是太子!要是哪天受不了了,干脆让皇上下一道旨,那我的颜儿岂不是…”
  微醺被他烦得有点不耐,拿着琴谱扇他嘴巴,道:“边边儿去!!成日里嚷嚷,烦都被你烦死了!你都道他是太子了,即使颜夕跟了你,他若有心,照样能抢了去!”
  蒋炜炎一顿,一锤掌心,恍然道:“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点…那、那怎么办?醺妹子,你可得替你兄台想想法子啊,你当初可是答应过的…”
  他面有虞色,死皮赖脸地拽着微醺衣摆不放。
  “能怎么办?”微醺奋力扯过被他攥得皱巴的衣摆,斜睨着他,冷冷道:“求你的佛祖去啊!”
  蒋炜炎反应不过来,窒了一下,直到微醺忍不住捂起嘴角笑,他才反应过来恼羞地一把圈揽她脖子,两人打闹起来,闹得微醺连连哀叫。
  这时从远处端着点心过来的颜夕看见这一幕,立马拂了拂衣摆,脚底生风、大步流星走了过来。略重地搁下托盘,嗓音嘶哑浓重,清咳了一声,喑得几乎不成声道:“如今六姑娘已过垂髫之年,大公子还是不好如此轻率,以免姑娘被人落下话柄吧?”
  急急地一口气说完,他被喉间淤堵物呛得提不过气来,手捂着喉咙一个劲咳不停。
  当初他一方面是不忍看见他姑娘失望,于是央了溥先生给其开处方令到自己嗓音损毁。这样一来,嗓声尽然仍是嘶哑,却也不至于会太低沉。
  为此他姨母曾与溥先生大吵了一顿,最后还是被师徒俩给气哭了,捂着半边掩银面具的脸,泪涟涟道:“溥季东你混蛋…误了我一生也就罢了…又给我甥儿下药毁他声线,这以后…他可怎么办哪、、、”
  也因此颜夕对溥先生深感抱歉,因为他死命要求时,溥先生是极力反对的。于是他就竭力与他分析道清利害,又是信誓旦旦保证以后绝不怨怼,又是以他爹娘的事做说词,这才逼得溥先生不得不对他下药。
  声线,毁了就毁了,反正,以后他肯定会让蒋戚耀还回来的。
  “颜夕…你没事吧?”微醺一脸担忧地轻抚他后背,声音柔若春风道。
  一旁的蒋炜炎此时也已经走到颜夕旁,手足无措地,想上前搀扶又怕唐突,一脸心疼道:“颜儿…你不喜欢看到我们打架,那我大方点让她就是…你快别生气了,你这样我心疼…”
  说完又扭过头对微醺一脸抱怨道:“妹子!看看你给颜儿喝得什么药?!把我颜儿天籁般的嗓喉变成什么样了??”
  微醺摸摸头,一脸懵逼道:“我…我也不想啊…可他这不喝下我的药就能开口了吗…”
  这天微醺练完琴,忙里偷闲地拉着颜夕去了翠竹苑的七层楼阁上看书,一来她是真心想念她的那些书的世界,二来则是想给颜夕多留些复习用的时间,因为院试的考试时间已经公布下来了。
  如今,七宝阁的这七层楼阁皆被微醺充分利用改造过了。从二层到六层,皆摆放了从园林到景观房的建筑模型,款款栩栩如生的,就连细微的雕刻之处也丝毫不敷衍。
  当然这其中颜夕也出了不少气力,就那雕梁画栋的地方,可是他耗费好几昼夜的功夫才一点一点描绘出来。雕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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