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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宠娇女_田园泡-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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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咳一声,沐巧冷淡的看了苏娇,放下狠话道:“今日便先放过你,明日我可便宜不了你。”说罢,视线凌厉的看了一眼苏娇,却在对上她那双水灵灵的杏眼之后面色陡然一变,甩着宽袖匆匆离去。
一众贵女看着那沐巧郡主,来去一阵风似得快速消失在闭襟楼二楼的木梯之上,再联想到她刚刚对苏娇说的那句话,便都忍不住的对一副泪水涟涟可怜模样的苏娇产生了一股同情。
看来这草包苏娇倒是真惹到了这以强悍冷硬著称的沐巧郡主,这云南距离边陲较近,这沐巧郡主本就沾染了一些边境之人的脾性,再加上刚刚来到金陵城不过数月之久,强悍之气尚存,不知得罪了多少达官显贵,却硬是被她那老爹云南王给压了下去,而据说当今圣上的三皇子敬怀王金邑宴当年出征边境,大概就是那时候与这沐巧郡主相识的,也怪不得这沐巧郡主敢唤那疯子似得敬怀王为一声“宴哥哥”。
这边下了闭襟楼的沐巧提着裙摆坐进后庭院之中的马车之中,随着那马车帘子的缓缓落下,花匣一把按住沐巧郡主的双肩,一双大眼瞪得圆圆的,“郡主,不要急,跟我来,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对,就是这样……”
“怎么样,郡主好些了吗?”绿匣探过脑袋,看了一眼正在深呼吸的沐巧,有些颓废的垂下了脑袋道:“原本还以为那苏五是个什么善使小手段,与那孙玥一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却没想到……竟然长的那么……”惹人怜爱……
“哎呀,郡主,吸气,吸气,呼气呼气……”花匣看着一听到苏娇名字便陡然激动起来的沐巧,赶紧又继续道。
沐巧大喘了几口气,终于平缓了下来,她抹了一把额上的热汗,声音颤颤的带着抖音,两只手重重的掐在花匣的手臂上,激动之情难以言表,“我,我,我……”
“我知道,我知道,郡主我都知道,你别激动,慢慢说。”花匣一边轻轻的顺着沐巧胸口的气,一边细细劝慰道:“郡主,虽然那苏娇长得……额……”
“太,太可爱了……”花匣的话还未落,沐巧的声音便已经痴痴的接了上去。
“郡,郡主……那可是敬怀王的未来王妃,您可不能做什么傻事啊……”花匣听到沐巧的话,当下脸色一白,一下便提起了自己的心,她只要一想起她们刚刚入金陵城时,她家沐巧郡主看到大街上一个可爱童稚的女童,便直接掳了人家回府,就感觉到自己脑袋一阵又一阵的生疼,而且最关键的是,那苏五不知道比那女童好看多少,甚至应该说,比之前沐巧郡主所看到的那些女童男童都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为了她家郡主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的怪癖,她们不知想了多少法子,但是却都无功而返,最关键的是自从到了金陵城之后,这个遍地都是粉雕玉啄女童男童的南方地界,她家郡主的毛病便愈发严重了,让她们这群丫鬟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害怕她家郡主什么时候又捅出了什么新篓子,所以轻易不敢放她们家郡主出门,只是没想到这千防万防,竟然败在了这苏五身上,明明应该是个嚣张跋扈小肚鸡肠的草包女人,却没想到,长的这么竟然这么合她们郡主的胃口。
这边沐巧听到花匣的话,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气势,她揪着手里的宽袖,脸上显出几分为难神,“可是,可是……”
“郡主,你别忘了,她可是抢走了王爷的女人,你千里迢迢的从云南过来,不就是为了将王爷抢回来吗?”花匣苦口婆心的劝着沐巧,但是当她一对上沐巧那双游移的双眼时,便知道她家郡主是听不进去她的话了。
轻叹一口气,花匣放开按着沐巧双肩的手,声音轻缓道:“郡主,我们回王府吧。”
“我,我可不可以去……”沐巧扭捏的拉了拉花匣的宽袖,刚刚开口就被花匣给厉声吼了回去,“不可以!”
“我,我只是想去如个厕……”沐巧委屈的看了一眼花匣一眼,声音细细的。
“郡主,上次你如厕如到了人家的闺房里,半夜抱着人家的孩子回了云南王府,你知道那孩子是谁的吗?”花匣引着一张脸看着沐巧咬牙切齿道。
沐巧心虚的转了转眼珠子,不答话。
“是连辟公府的嫡孙女,那天晚上人家带着一家几百口跪在云南王府门口哭嚎了一整晚,郡主还记得吗?”花匣面无表情的说完这一番话,看了一眼愈发心虚的沐巧,转头对马车外高声道:“回府!”
马车悠悠的晃动起来,慢慢的驶离了庆国公府。
第87章 87
这边苏娇掩着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抽抽噎噎的被姗姗来迟的老太太给赶回了鹧皎院。
“姑娘,奴婢听说那云南王府的沐巧郡主刚刚去了闭襟楼?”秀锦手里端着桐华刚刚喝完的药碗,面带忧色的走到苏娇身侧。
苏娇摇了摇头,抹了一把小脸,整个人都脱力的倒在软榻上。
秀珠跟在苏娇身后,帮她脱下沾着细泥的绣花鞋,隔着罗袜给苏娇细细捻柔脚掌。
“秀珠,你刚刚不是与姑娘一同去的闭襟楼吗?到底怎么回事?”秀锦侧蹲在秀珠身侧,看了一眼双眸通红的苏娇一眼,转头对秀珠道。
秀珠捏着苏娇脚掌的手一顿,声音有些沉闷道:“都怪我,给那孙玥的奴婢缠上了脱不开身,不然肯定拼死也会保护姑娘的。”一边说着,秀珠手下用力,狠狠的揉捏了一把手掌之中苏娇的脚掌。
“啊……疼死了……”苏娇猛的一下从软榻上坐起了身子,绯红的小脸皱成一团,更衬得那双红彤彤的杏眼明显了几分。
“哎呀,我来。”秀锦皱了皱眉,将手里的药碗推给秀珠,然后将苏娇的脚掌隔在自己的膝盖上,慢慢的揉捏开。
秀锦的揉捏技术明显比秀珠好了许多,苏娇轻呼出一口气,伸手抱住身侧的软枕靠在软榻上,视线在内室之中逡巡了一圈道:“桐华姐姐呢?”
秀锦顺着苏娇的视线往一旁看了看,却发现原本坐在窗边的桐华竟然不见了踪影,便有些奇怪道:“刚刚奴婢还看到桐华姑娘坐在这窗边摆弄东西呢,喏,姑娘你看,便是那个东西。”
秀锦的话刚刚说完,秀珠便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提起裙摆小跑到了窗边,将桐华刚刚摆弄的那表面绿油油的小木板给小心翼翼的端到了苏娇的面前。
“这是种生求子。”秀锦看了一眼那小木板,便道。
“种生求子?”苏娇疑惑的眨了眨眼看向为自己捏着脚掌的秀锦。
“种生求子,是与穿针乞巧,喜蛛应巧,兰夜斗巧一同作为七夕乞巧的一种习惯,据说在七夕前几日,用一小木板敷上一层土,播下粟米的种子,让它生出绿油油的嫩苗,或将绿豆,小豆,小麦等浸于瓷碗之中,等它长出敷寸的芽苗,再以红蓝丝绳扎成一束,便称为‘种生’,用借以求子。”秀锦慢慢的朝着苏娇解释,说话时不知为何语气之中淡淡的带着些许伤怀之感。
“那这桐华姑娘……是想肚子里头是个男娃了?”秀珠朝着苏娇的方向探了探,有些不确定道。
苏娇绞了绞手边的薄被,轻叹一口气道:“我觉得她是怕如果她的肚子里头是个女孩……境遇会与她一般模样……”
根无所归,强颜卖唱,寄人篱下,心不偿愿……
苏娇此话一出,秀珠与秀锦便都沉默了下来,烧着炭盆的内室之中,暖香阵阵,却少了几分生气。
“秀珠,放回去吧。”苏娇看了一眼秀珠手里的小木板,声音有些疲惫道。
“哎。”秀珠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又捧着那小木板放回了窗户口,但是当她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却突然惊奇的从窗户的细缝之中掏出一小团的五彩丝线道:“姑娘,你看这五彩丝线,和我们的怎么不一样呢?哇……好滑好细啊……”
苏娇漫不经心的转了转脑袋朝秀珠手里的五彩丝线看去,但是当她的目光一触即到秀珠手里的五彩丝线时,整个人便是一惊,声音颤颤的都带上了惊颤的尾音,“扔出去,扔出去……”
一边说着话,苏娇用力的将软榻上的薄被盖到自己身上,用力的搓着自己的手臂,将自己裹得一丝不露。
“可是,这么好看的五彩丝线……”秀珠不舍的捏着手里那坨五彩丝线往苏娇的方向靠了靠,便听到苏娇一阵更加激烈的娇惊声,吓得秀珠赶紧扒开窗子把那五彩丝线给扔出了窗户口,然后用力“彭”的一声关上了窗子。
苏娇缩在软榻上,使劲搓揉着泛起了鸡皮疙瘩的白皙手臂,原本疲惫的身子被这一惊一吓的又弄的够呛,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刚才在闭襟楼与金邑宴发生的事情,那缠缠绕绕的五彩丝线,贴合的肌肤,劲瘦的腰肢……想到这里,苏娇忍不住更加用力缩紧了自己的身子,但是那微烫的绯色却渐渐顺着她的身子开始蔓延,直爬到她白皙小巧的面颊之上。
“咦,姑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这屋子里头的炭盆太旺了吗?”秀珠扔了手里的五彩丝线走到苏娇身边,就看到缩在薄被之中的苏娇小脸满满一片通红,水灵灵的双眸浸着水汽,迷迷蒙蒙的小模样不知道多勾人心。
苏娇的脑中缠缠绕绕的还是那细腻丝滑的五彩丝线,她用力的甩了甩头,身子一歪就躺倒在软榻上,声音有些嗡嗡道:“秀锦,你去派人看看桐华姐姐是不是去了大哥那处……”
秀锦应了一声,转身撩开珠帘走了出去。
这边秀珠疑惑的凑到苏娇面前,就见裹成一个蚕蛹状的苏娇小脸绯红一片,团团缩在薄被之中,只露出那双微微泛红的双眸,枕边不知何时钻进了那只小奶猫儿,毛绒绒的一团蜷在苏娇脖颈侧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与苏娇的杏眼并排而睁,亮晶晶黑黝黝的,直直的看向秀珠。
秀珠看着这般模样的苏娇和她脖颈处的小奶猫儿,暗暗的咽了咽口水,努力抑制住上前抚弄一把的冲动,嘴里一咕噜道:“姑娘你歇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说罢,连气也不喘一声的转身就跑出了内室。
苏娇看着秀珠急急忙忙跑出去的身影,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但是却也没有多想,只打了一个哈欠蔫蔫的准备小憩一番。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闭襟楼上的氏族贵女纷纷离去,鹧皎院中万籁俱寂,秀锦看了一眼躺在软榻上睡得正香的苏娇,轻轻的给她披上一层毛毯,然后挑了挑炭盆,悄悄的关上内室的门。
房内沉静非常,只余下苏娇清浅的呼吸声,软榻侧紧闭的窗户口微微探开一条缝,细小的冷风钻了进去,让苏娇有些不适的往薄被里面钻了钻。
“喵……”小奶猫儿往苏娇的脖颈处钻了钻,轻轻的哼出一声。
月色微凉,无尘皎洁,苏娇在睡梦之中安心的翻了一个身。
要问花匣在她这十六年间的花样年华之中最痛苦的一件事是什么,不是她有一个喜爱粉雕玉啄小童的怪癖的主子郡主,而是她有一个不仅喜爱粉雕玉啄小童的怪癖的主子郡主,而且她的主子郡主还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主子郡主。
金陵城中新建的云南王府一方后院之中,花匣脸色惨白的看着自家郡主主子抱着一个圆滚滚的人形春卷小薄被,从窗口英姿飒爽跳进来的身影,伸出的指向她家主子郡主的手指都抖的不成样子,“郡,郡主……你,你那被子里……不会是……是……”
“喵……”一个毛绒绒的小奶猫儿脑袋从薄被之中微微探出,圆溜溜的眼珠子上下扫视了一圈,然后小身子从半空之中飞跃而下,十分悠闲的踏上一方软榻,窝在那软枕之上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便歪头睡了过去。
花匣的视线从那小奶猫儿钻出来的薄被之中看去,只见一张白细小巧的小脸靠在薄被处,脸上带着淡淡红晕,露出脖颈处的瓷肌凝肤,顺滑的黑发飘顺而下,杏眼樱唇,娇美不可方物。
“苏……唔……”
沐巧上前一把按住花匣的嘴,压低声音道:“嘘,不要吵醒了她……”说完,沐巧小心翼翼的抱着手里的苏娇放在了自己的绣床之上,然后撑着下颚蹲在绣床边,盯着苏娇那张睡梦之中依旧白细娇美的面容,开始自顾自的痴痴傻笑起来。
“郡主,你快点把人放回去吧……”花匣哭丧这一张脸站在沐巧身侧,两手颤颤,整个人都抖得厉害。
沐巧郡主没有回答花匣的话,只弯身脱了脚上的鞋袜就要爬上绣床,却被花匣死死的拽住了小腿。
“郡主,奴婢求您了,您把人送回去吧……”花匣“扑通”一声跪在绣床边,双手用力的拽住沐巧的小腿,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哎呀,放手,你别哭了,要把我家娇娇儿吵醒了……”沐巧不耐烦的动了动小腿,就见花匣瘦弱的身子一下扑跌到了地上。
花匣苦着一张脸刚刚从地上抬起被撞得酸疼的脸,就见面前出现一双厚底的皂角靴,那无风而动的长袍一角轻轻的打在她的脸颊上,引起一阵阴寒的颤栗。
“郡,郡,郡,郡……”花匣哆嗦着身子,嘴边打结的厉害,硬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哎呀,郡什么郡,别烦我。”沐巧头也不回的扒完苏娇身上的细薄被,兴奋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厚袄,但还不等她上手去脱苏娇的衣物,就感觉自己后脖子一紧,被硬生生的从绣榻上提了起来。
“我倒是不知道,我家娇娇儿……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娇娇儿了……”金邑宴阴测测的声音在沐巧的耳畔响起,让她禁不住的咬着牙齿打了个哆嗦。
“宴,宴,宴,宴……”沐巧转头,看着金邑宴那张阴沉的面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本王看你是还没被打够,不然也不会这么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金陵城中来讨打了……”金邑宴捏着沐巧的衣领越捏越紧,完全无视于沐巧那张渐渐泛紫窒息的面容。
“王爷,王爷饶命,您放过郡主吧,求求您高抬贵手,看在我家王爷帮过您一次的恩德上,放过郡主这一回吧……”花匣看着沐巧越来越困难的呼吸声和愈发无力的挣扎,吓得脸色煞白,整个人跪在地上不停的给金邑宴磕头。
“哼。”金邑宴冷哼一声,伸手将手上抓着的沐巧狠狠一甩,就见她虚软的身子滑落于地,发出一声闷声。
“咳咳……宴哥哥,许久不见,没想到你竟是这么无情。”沐巧的嗓子因为刚刚被勒的紧了而沙哑干涩,说话时异常艰难。
“沐巧,我提醒过你,我的东西,你敢碰一下,我就敢让沐濮阳那老头白发人送黑发人。”金邑宴身形欣长高挺,双手负于身后,挺立于沐巧面前,那微微下垂的视线扫向伏地而坐的沐巧,带着明显的蔑视,声音低哑暗沉,浸透寒意。
沐巧抬首,浸着水渍的双眸定定看向金邑宴,在对上他那双毫无感情波动的暗沉眼眸时,嘴唇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宴哥哥,你在云南王府与我从小一处长大,不说有意,但也应该算是有几分情谊……”顿了顿,沐巧自叹一声,撑着身子从地上慢慢站起,语气之中透着无尽悲切,“我早该知道……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无心的人,若不是父亲有恩与你,你今次恐怕还不会留手……”
沐巧的声音越来越低,迎着屋外瑟瑟风声,好似低沉的悲怆,让跪在地上的花匣不禁又红了眼眶,但是还不等花匣起身安慰她家主子,一片银光闪过,原本面容悲切的沐巧手持短匕,已经与金邑宴打在了一处。
花匣跪在地上,眼角还挂着一滴清泪,看到此刻的情况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半张着一张嘴一动不动的看着打在一处难舍难分的两人。
“彭!”的一声,沐巧身子一斜,被金邑宴一脚踹到了一旁的木施上,那原本挂在木施上那层层叠叠的衣物四散下来,遮盖住她撑在地上的半个身子。
“闹够了?”金邑宴甩了甩宽袖,目光冷冷的看向扶趴在地面上脸色有些苍白的沐巧。
“宴哥哥,好歹青梅竹马一场,用得着这么狠吗?”沐巧扯起嘴角,眸色微动,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只感觉刺痛的紧,大概是脱了臼。
“对一个从小就捅了我十七八刀的人,我可不会留情。”金邑宴微微眯起双眸,起步慢慢走向软榻。
软榻之上,苏娇迷蒙的睁开一双杏眸,怀里抱着一只小奶猫儿,愣愣的看向与自己迎面走来的金邑宴。
“在,在做梦吗?”苏娇的杏眸之中还带着惺忪睡意,她大大的杏眼往面前凌乱的内室之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到面前的金邑宴面前,声音娇娇软软的还带着几分旎侬软媚。
“对,乖,闭眼就醒过来了。”金邑宴伸出带着几个微凉的手掌,轻轻的帖了贴苏娇带着睡痕的脸颊。
金邑宴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低哑,细听之下竟还有几分难掩的温情旖~旎,苏娇听在耳中,顿觉这是在做梦,赶紧吓得闭上了眼睛。
金邑宴看着乖巧闭上双眸的苏娇,她那纤长黑细的睫毛微微颤抖,像一把小扇子似得覆盖而下,在眼睑处显出一片阴影,随着金邑宴手指的滑动而颤颤巍巍的,细细小小的挠人心痒痒。
修长白皙的手顺着苏娇的脸颊缓缓下移,然后那手掌突然一撇,往苏娇后颈劈了一掌,苏娇纤细娇小的身子便软软的瘫倒了下来。
金邑宴早已准备好的另一只手稳稳的接住苏娇瘫软下来的身子,然后用绣床上的薄被细细的将苏娇纤弱的身子完全裹住,小心翼翼的揽进怀中,在她白细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宴哥哥,当初说好的,用云南王府的兵权换你一物,你可还记得?”沐巧咬着牙为自己接上了脱臼的手臂,满头冷汗的看向抱着怀中苏娇正往外走去的金邑宴。
金邑宴听到沐巧的话,顿了顿脚步,转身看向沐巧,“说。”
沐巧的视线从苏娇精致的小脸上轻轻滑过,声音冷傲清雅,“我如果说,要她呢?”沐巧纤细白皙的手指上覆着厚厚一层残茧,直指向金邑宴怀中的苏娇。
金邑宴冷哼一声,转身一脚踢开面前横倒的绣墩,面向那大开的屋门而立。
初春的晚间的冷意浸入肌骨,冷风簌簌,金邑宴黑发衣袍,迎风摇展,他伸手用宽袖掩住苏娇娇嫩白皙的小脸,声音幽暗带着一股不可忽略的戾气,“江山三分娇,尚不及苏五一人之娇,你说我换是不换?”说罢,金邑宴微微侧头看向沐巧苍白的面色嗤笑一声继续道:“况且你云南王府的兵权,早已在我手中。”
一方言毕,金邑宴不耐多留,揽着怀中的苏娇消失在暗黑夜幕之中。
“郡,郡主……”终于缓过神的花匣哆嗦着手去搀扶半靠在软榻上的沐巧,却不想自己腿软的紧,还没从地上站起来就又跌了下去。
沐巧看了一眼一脸惊惶神色的花匣,摇了摇头道:“你去找我父亲过来,就说我有话与他说。”
昔日狼狗已成豺狼虎豹,凶狠戾杀,饲养之人危在旦夕。
“是……”花匣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声,手脚并爬的出了屋门之后才踩着两条软绵绵的双腿飞跑而去。
鹧皎院中,寂静安详,秀锦睡在外间的绣床上,微微翻了个身便清醒过来,然后提起手边的一盏琉璃灯,撩开珠帘往内室走去。
内室之中,炭盆依旧,暖香袭来,苏娇舒缓的躺在绣榻之上睡得正熟,小脸红通通的泛着绯晕,枕边一只雪白小奶猫儿,听到声响动了动身子,在看到是秀锦之后渐渐放松了拱起的身子,慢慢的又缩回了苏娇的脖颈处。
秀锦的嘴角轻轻的勾起一抹笑,伸手替苏娇掩了掩薄被,有些惊奇的发现今日她家的姑娘竟然没有踢被子。
又去挑了挑炭盆,开了半扇窗子通风,秀锦这才掩嘴打了一个哈欠提着琉璃灯重新回到了外室。
次日清晨,春意冷峭,细雨绵绵,天色带着几分晦暗,苏娇洗漱了一番之后坐在绣桌旁吃着早膳。
“姑娘,你今日早晨的胃口真好。”秀珠撑着下颚看着苏娇吃完了面前的一小碗血燕窝,有些嘴馋的咽了咽口水。
听到秀珠的话,苏娇垂首往自己手边看去,果然见原本她最多只能食三分之二的血燕窝此刻在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已经被她吃完了。
皱着细眉思索了一下,苏娇侧头对眼巴巴的看着她的秀珠道:“大概是昨日里做梦做的太累了一些吧。”
可不是嘛,不仅梦到了那厮骗她说她闭上眼睛就醒了,还梦到自己被他按在那绣榻上……
想到这里,苏娇原本白细的小脸上泛起一抹均匀的绯色,就好似上好的胭脂一样醉人心神。
“姑娘,炭盆太旺了吗,你怎么又脸红红的?”因为苏娇皮肤太过白皙,所以那一抹绯色格外明显,秀珠略一抬首,一眼便发现了,她歪着脑袋看向苏娇的视线有些疑惑。
苏娇轻咳一声,伸手夹了一筷子春卷咬了一口,声音嗡嗡的有些含糊不清道:“唔,是有些热了……”
“哦,那奴婢去拨拨那炭盆……”一边说着话,秀珠提着裙摆走到了那炭盆处蹲下身子开始拨炭盆。
这边秀锦手里端着一瓷盅,撩开珠帘走进了内室。
“姑娘,厨房送来的羊皮奶。”秀锦将手上的瓷盅放置在绣桌上,伸手收拾了一番绣桌上略有些凌乱的碗碟。
“秀锦,桐华姐姐是不是去大哥处了?”苏娇一口吞下筷子上夹着的半个春卷,转头对秀锦道。
秀锦收着碗碟的动作一顿,低低应了一声道:“嗯,是回桐华阁了。”
苏娇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筷子继续道:“那你最近可有听到关于桐华姐姐或大哥的什么消息吗?”
秀锦皱眉想了想,然后默默摇了摇头,反倒是一旁拍着炭灰的秀珠听到苏娇的话,赶紧提着裙摆一溜烟的就小跑到了苏娇身侧,圆润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手舞足蹈的捧着双手道:“奴婢知道,奴婢知道,今儿早上奴婢在去厨房的路上碰到新贵,他说他家大公子自昨日里进了国公爷的书房,便是到今儿早上都还没出来。”
“昨日晚间就去了?”苏娇听到秀珠的话,有些惊疑道。
“对啊对啊,昨日晚间闭襟楼宴会时大公子就已经跟公爷一处在书房之中了。”秀珠看着苏娇一副惊讶模样,有些疑惑的挠了挠脑袋道。
“秀锦,你是怎么知道桐华姐姐已经回桐华阁了?”苏娇猛地一下从绣墩上站起了身子,整个人都有点打晃。
秀锦一把扶住苏娇微晃的身子道:“奴婢其实未进桐华阁,只是走到檀菊园院门口看到一丫鬟随口问了一句,便回来了。”
听到秀锦的话,苏娇暗暗咬牙,“糟了。”
第88章 88
当苏娇提着裙摆匆匆忙忙找到苏灏的时候,他正被新贵搀扶着往檀菊园走去。
“大哥。”苏娇气喘吁吁的跑到苏灏面前正欲说话,抬首之际却是陡然看到他一脸惨白憔悴神色,苏娇眸色有些微怔道:“大哥,你这是……”
新贵扶着苏灏往避风的地方站了站,看了一眼苏娇道:“我家公子染了风寒,这大半月的也未好,夜间总是咳嗽,不能安眠……”
“咳咳……五妹妹,有事?”苏灏侧头避开苏娇,掩唇轻咳了一声,声音有些干哑道。
“我,我……”苏娇绞了绞手里的帕子,有些不确定到底要不要把桐华不见了的事情告诉面前明显神色憔悴,寒病缠身的苏灏。
苏灏看着欲言又止的苏娇,眸色微沉道:“是不是桐华出事了?”
听到苏灏的话,苏娇双眸有些微泛红道:“从昨日晚间到今日晨时,我便没有桐华姐姐的身影,我原本以为是大哥你将桐华姐姐接回了檀菊园,但是……”
“咳咳咳……”
“大公子……”新贵从宽袖之中掏出一块帕子递给苏灏,苏灏掩嘴重咳了一阵之后,紧紧捏着手中的那一方巾帕,声音低哑道:“五妹妹,麻烦派个奴婢去三妹妹院子里头去一趟,拜托那钱大将军务必彻查一番金陵城进出的马车,事后苏灏必有重谢。”
“好。”苏娇点了点头,转头对身后的秀锦道:“秀锦,你去一趟三姐姐的院子里。”
“是,姑娘。”秀锦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看着秀锦消失在房廊拐角处的身影,苏娇一个转身才猛然明白刚才那苏灏说的话。
那钱大将军这是除了每日的上朝,一天到晚都窝在她三姐那处了吗?
“五妹妹,麻烦你随我去敬怀王府,借些人马。”
“好的,大哥……嗯?”
刚才她大哥说的……是去哪里?
一路颠簸飞驰的马车之上,苏娇用力的攥紧了身侧的马车帘子,才避免自己的脑袋再次磕上那硬邦邦的马车壁。
马车缓缓的停落在一扇九纵七横六十三枚门钉的恢宏大门之前,苏娇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微微掀开手边的马车帘子,就见那两边冷兵铠甲的护卫穿着敬怀王府的家卫服,手持红缨长枪,肃穆冰冷,浓厚的阴冷煞气扑面而来。
在微微抬首往上一看,大门宽大的匾额之上龙飞凤舞的书着四个大字“敬怀王府”。
远远看去,一排晃眼的绿琉璃瓦绵延无边,覆盖正殿数七间,侧殿翼楼八九间,七间高高耸起的后楼上覆统一筒瓦,特别是那楼房旁庑,层层叠叠高低不齐,与架空的房廊接连蜿蜒,一眼都看不到边。
看到这气势磅礴的前院,苏娇总算是明白了这所谓的深眷隆宠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这种规格的府邸比起那标准的太子府,差的大概只有那一个头衔的分别了。
马车被敬怀王府的马奴引着,经过敬怀王府侧边的角门,穿过狭长的冗道,稳稳的停在敬怀王府的一方侧院之中,苏灏搀扶着被颠的一路头昏脑涨的苏娇下了马车。
“请随奴婢来。”侧院之中,早就有穿着华衣美服的女婢子等候在侧,引着苏娇与苏灏往侧院的会客厅走去。
这是苏娇第一次进敬怀王府,她站在高耸的房廊之上微微垂眸,入眼的便是那不远处足足七进院落的后院,略略看去,花园马号家庙一间不少,绿林氤氲之气,假山碎石亭台,莫不精致大气,难得一见,而只这一隅之角,比起庆国公府,便是犹如天壤之别。
“苏五姑娘,请这边安坐。”那女婢子毕恭毕敬的请苏娇入了侧殿一侧室之中安歇,然后又引着苏灏往侧殿方向走去。
苏娇坐在那宽大的红木制靠背椅上,略有些拘谨的动了动晃在半空之中的绣花鞋,然后将自己的身子稍稍往前坐了一点,这才将脚尖踏上了光洁的地面。
这侧室之中烧着炭盆,厚厚的毡子将它与侧殿隔离,女婢子盛上鲜果糕点,清香热茶之后安静退去。
那女婢子退去之后,侧室之中空无一人,只余下那烧得正旺的炭盆,苏娇有些无措的绞了绞手里的帕子,目光从面前干净肃穆的侧室摆件之中一一滑过,只感觉这地方即便是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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