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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宫旧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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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依旧是阴沉的,道:“你可以背逆我杀了他,但是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我可以将你捧至云端,就同样可以将你推回深渊。”
魏姝说:“你根本不是要帮我,你不过是想利用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赵灵笑了,说:“我本也没说过要帮你。”
他从来没有给过她第二种选择,如果她不想一辈子都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里,那她只能顺从他。
魏姝身子在抖,畏惧,抗拒,委屈,她的声音微微的变了,说:“魏王是杀我全家的凶手,你不让我血刃他,却让我承欢他身下,让我覆灭无辜的母国。赵灵,你还是不是人,我没有害过你,你却为何要如此的折磨羞辱我。”
赵灵说:“委身魏王,这对你来说并不算难”
“可这不一样!”魏姝几乎是喊着的。
这不一样,她的命是长玹拼死救下来的,她可以去杀了魏王,去报仇,或许这样长玹会生气。但她如果去糟蹋自己,去轻贱这幅身子,委身于杀死长玹的凶手身下,那么长玹泉下有知,他会恨她的,会恨死她的。
赵灵说:“没有什么可痛苦的,也没有什么是不能习惯的。”
魏姝笑了,说:“像是姜宣被你强迫一样吗?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赵灵面色不太好,整个人看起来很阴冷,因为她这是在讽刺他,就像那个田氏女一样,但他没有生气。
他只平静的笑了笑,说:“你觉得在这样的乱世里,你那副皮囊很值钱?这世上有太多的人,活不能活,死不能死。或亲见国破家亡,父母兄妹似彘豝野狗被置地骈杀于眼前。”
“先生!”乐野震惊不已,试图打断赵灵,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而赵灵还是很平淡的,似没听见,也丝毫没有感觉到痛苦,还是笑着的,麻木的,道:“或遭挚友同门背叛残害,被断筋剔骨落得一身残疾,又或宿于马厩茅房,蓬头垢面,装疯卖傻以图苟延残喘。”
他的语气并不愤怒,并不痛苦,甚至看起来风轻云淡。
乐野没再说话,他看着赵灵平淡的样子,从震惊到心疼,乐野也不知要说什么,言语无法抚慰伤口,因为言语是最苍白无力的存在。
魏姝冷笑说:“经历过痛苦而不能变得善良,反将这痛苦加诸到无辜者的身上,这样的人是懦弱的人,无耻的人,他应该去死,而不是像地洞里的老鼠一样,不敢见光的苟活着。”
赵灵显然是不想与她争辩,这样的争辩毫无意义,他掐着她的命,又何必与她耗费唇舌,他有些倦了,累了,轻挥了挥手,乐野便出去带了几个齐兵进来。
赵灵说:“别给她弄伤了,但要让她习惯,习惯委身陌生的男子,要让她感到快乐,别让她再给我摆出一副贞烈的样子。”
魏姝身子不抖了,赵灵,他真的不是人,他就是个畜生,遭天谴的,该杀的畜生。
她的命是长玹救的,是父亲用魏家换的,她不能死,因为她要报仇,但她也不能随便让这些人糟蹋,她变得异常的冷静。
魏姝摔裂了矮案上的陶碗,平静的说:“赵灵,既然这幅皮囊不值钱,那便不要了。”
她说着,用陶片割过白皙的面颊,割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猩红的血流了出来,沿着下颌一直滴到衣襟上。
赵灵本来是要离开的,看见她血红的伤口,脸色忽的就变了,变得略微苍白,很快便又阴沉了下来。
乐野将她手里的陶片一把的夺下,愤怒极了,恨不得一脚踹死她,他转头立刻吩咐那几个齐兵说:“还不快去叫医师!”
医师急急忙忙的跑来,给她清理伤口敷衍,乱成了一片。
赵灵只是看着她,阴沉又冰冷,许久,他说:“你最好求着别留下疤痕,否则就把你送去齐国的女闾。”说完乐野便要将赵灵的木轮车推走。
魏姝冷笑道:“赵灵,你就是个混账!”
赵灵很愤怒,回去后,挥手将架子上的竹简全部扫掉。
乐野是第一次看赵灵发火,赵灵以前也有生气过,只是那时一般都是笑着的,看不出来。
这次不一样,赵灵是真的生气了,真的动怒了,因为一个女子,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乐野看在眼里,赵灵,他其实对魏姝并没有那么残忍,他一开始都是好言的,至少没想伤害她,甚至于把自己过去的,最隐晦的伤疤都撕给了魏姝看。
这么多年了,乐野是第一次听赵灵亲口说起这些过去,这些血淋淋的,无比残忍的过去,乐野的心里都跟着难受。
魏王,赵灵迟早都是会杀了魏王的,国都灭了,又怎么还会有王,魏姝为什么就不懂呢。
她去杀魏王?怎么杀?难道带着一把匕首就去?不等她近身,就会被魏王身边的魏卒给拦腰斩了。弑王如果能那么容易,魏王早死了千百次了。不过是搭了自己的命,又害了别人。
她千不该,万不该骂赵灵。
赵灵他的心并不冷,他其实是善良的,只是被太多人背叛,伤害,而那些伤害他的又恰恰是他曾经最信任,最尊重的人。
昔年他也曾是俊美独绝,窈窕美女为之倾心,王侯将相争相逢迎,门前车马如龙,来客踏破门槛,戏谑笑傲,风流无双。
本是那么尊贵高傲的一个人,如今呢?
不良于行,病痛缠身,蜷居在不见天日的地宫里,眼见自己这幅虚弱残废的样子,看着自己那双枯萎如干木的双腿,煞是荒谬,煞是可悲,可笑。
齐女也好,魏姝也罢,不管是谁,只要愿意接近,愿意真心相待,肯说一些好话,赵灵他一定是会心软的,可她们偏偏都几近恶毒的去讥讽他。
赵灵他不是薄凉的人,相反他是个重情的人,不然乐野又怎么会誓死的追随他。
世道对这样一个原本善良的,温柔的人,太过残忍。
魏姝左脸上的伤疤被抹了药,沙沙的疼,但是她根本不在意。
她现在想的是要怎么逃出去,怎么离开这里,赵灵他就是个疯子,是个变态,她迟早会死在他手里的。
魏姝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伤若是好不了,赵灵是一定会把她送去女闾的,那是多么肮脏的地方,她急的不行,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有一点是好的,赵灵他没有再关着她,铁栏也没有锁,那她也逃不出去。
姜宣依旧是来给她送吃食,想了想,将一个小木奁给魏姝说:“这里面是膏药,去疤很好用,你拿去。”姜宣是听说了的,魏姝脸上留疤就会被送走,姜宣不想让她走,至少在这地宫里有魏姝这么一个伴能不寂寞些。
魏姝说:“谢谢”又道:“这该不是你……”
姜宣摇了摇头打断说:“之前手割破了,一个齐兵送来的,用着很舒服,很快也就好了。”
魏姝狐疑的打开,一打开她便怔了怔,说:“这不是甘鹿膏吗?”
姜宣偏头看她,不懂她说什么。
魏姝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以前用过而已。”
以前她背上受伤结疤时嬴渠给她用的便是这甘鹿膏,这膏药很贵,价格胜金,秦宫也只有一奁。
齐兵送给姜宣的?是赵灵给的吗?
魏姝心里觉得怪怪的,很复杂,很鄙夷,同时还有点不是滋味。大概是觉得赵灵那么阴沉又没人性的人,是不会这么细心的,更不会惦记着姜宣手上的一个小伤,还给她这么珍贵的膏药,这跟她所见的赵灵很不一样。
人其实是种很奇怪的动物,当魏姝在心里对赵灵设下了固定的形象,认定他就是个冷血的坏人时,就算他做的是好事,在她心里也一定是肮脏的,别有目的。
她想,他或者有特殊的癖好,怕姜宣落了疤,他不喜欢身上有疤的女人?
魏姝想了想,突然的抓住了姜宣的手,笑眯眯的说:“姜宣姐姐,你人可真好。”
姜宣被她突然的突如其然的举动吓坏了,她从来没见过魏姝这样。
魏姝在她手心写着:我想逃。嘴上笑眯眯的说着:“我想吃蒸鱼。”
姜宣脸色忽便的煞白,心就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扑通扑通的,她说:“你想怎么吃?”
魏姝说:“能吃到吗?就当是践行了,我这疤肯定是好不了。”
姜宣没说话,默默把手抽了出去。
姜宣走后,魏姝轻按了按怀里,衣裳里有一个锦囊,那里面除了有一卷锦帛还有一个小木奁,是离开秦国时嬴渠给她的,里面装着封喉的脨狐毒。
她是在赌,赌姜宣会不会帮她,会不会出卖她,她很害怕,很紧张,这话说了出去没得后悔,毒用了出去也没得后悔,一旦走错了一步,一旦走漏了风声,赵灵一定会杀了她的,碎尸万段,抽筋断骨,亦或是更加可怕。
她趴在矮案上,紧紧的攥着长玹给她的那块白玉,她需要点勇气,需要点力量,来面对这件凶险万分的事。
身子在抖,心也在抖。
她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
这地宫里分不出昼夜,但是把守的齐兵是要轮岗的,轮岗的时候便是外面天黑的时候。
魏姝熄了灯,躺在床榻上,姜宣不帮并没有什么,她只怕姜宣会向赵灵报信,她正忧虑时,外面的长廊里的油灯灭了,一瞬间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魏姝吓坏了,弹似的瞬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她怕黑,不敢下地,到处是凌乱的脚步声,过一会儿,长廊里又恢复了光亮。
魏姝也要下地去引火,她一掀开被褥,就见下面放着几片薄麻布,笔,还有一小块墨丸,是刚刚趁着在黑暗,有人偷偷送来的。
而最上面的一张薄布上有字,魏姝借着光,是姜宣,字迹娟秀,用的还是魏字,魏姝看起来并不觉得费力。
姜宣她也是想逃的,从很久以前就想,这里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折磨,上面也写了田氏齐女的事,一字一句读来心惊肉跳。
魏姝看完沉默良久,便引火烧了,赵灵不会允许她们逃出去,她不能让自己和姜宣都落得个田氏的下场。
不能,所以索性杀了赵灵,杀了所有的人,这是个非常疯狂的念头,却也是唯一的办法。
魏姝怀揣着这个念头,一直无法入睡。
她需要规划,细细的规划,她有毒,但是她没有办法近赵灵的身,不止她没有办法,姜宣也没有。
她动了动身子,取了一杯清水,研了研墨,用笔沾着墨汁,藏在被子小心翼翼的写信。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发完了,没看完的不用着急看,我不打算倒v了,可以慢慢看
看在我码了这么多字的份上给我多留言吧,我要留言!!!
第42章 四十二
魏姝这几日都在同姜宣进行暗中的书信往来,赵灵没再来过,她也没去见,大概对于赵灵这样不择手段的卑劣恶毒之人,她打从心底就是鄙夷厌恶的,所以没有去求情,没有去逢迎讨好,她宁可是被他杀了,也不会去低头。
乐野也很意外,他将一卷竹简递给赵灵说:“没想魏女的骨头那么硬,心气那么傲,我还以为她很快就会服软了。”
赵灵说:“因为她鄙夷我,鄙夷这种卑劣的手段。”所以她没有办法向一个鄙夷厌恶的人卑躬屈膝。
乐野沉默了一会儿,说:“先生,要不算了,直接杀了她吧,到底是公室的女子,骨子里终归是孤傲,轻高的,又怎会真的甘愿以色相侍人。”
赵灵没有说话,他看着跳跃闪烁的烛火,然后便笑了,道:“诸侯尚且可沦为阶下之囚,公子可被贩为家奴走卒,万物皆是刍狗,公室女?”他很讥讽,挥袖打开火折徐徐的燃亮一油灯,又道:“她若是孤傲,那便折断她的傲骨,她若是轻高,便将她尊严辗如薄尘,麟之子兮,振振公侯,不过尔尔。”
话虽如此,不过赵灵却一段时间之内都没有再去见她。
他是很忙的,齐国的急书源源不断的从密道里送来,魏齐两国面上平静,也未兴刀兵,但这私下里却是暗流涌动。
有的时候,赵灵会觉得自己是否错了,与其在魏国安拆斥候间谍,搅弄风云,倒不如去盟他国以弱魏国,楚齐刀兵不止,赵韩弱小尚无力自保,朝魏暮齐,为强者马首。
北边的燕国呢?虎视眈眈,恨不能连魏灭了齐国。
算来算去,倒也只剩下西边秦国了,两国地无接壤,更无边境领土之纠,利益向同,然秦齐素无邦交结盟先例,与这样一个尚未开化的偏蛮之邦互通盟友,不知脾性,恐其会于背后□□一刀。
赵灵觉得很头疼,而且他听说,秦国的现任秦公已有殡天之相,其薨逝之后,嫡庶长幼必有内斗,他没有精力在这个时候再去趟秦国这趟浑水。
魏姝一连五日都没有见过赵灵,她脸上的伤已经结痂了,但是她不敢去碰,生怕落了疤。她必须在脸上的痂掉之前,想办法离开这里。
她虽然有毒,但是没有时机用,赵灵的一切吃食用度最终都会经由乐野严格排查。
姜宣来给她送吃食,是最简单的魏食,见魏姝脸上那条长长的血痂,很心疼说:“姑娘用没用那药膏?这样好看的一张脸,花了就可惜了。”
魏姝说:“用了些。”
姜宣把饭菜放下,不等魏姝用,赵灵就来了,姜宣脸忽的煞白,稽跪俯身跪拜在地。
魏姝却连看也没看,优雅的往嘴里送着饭食。
同样是求生,她愿意去讨好温润善良的嬴渠,却宁死也不愿意屈服于卑劣残忍的赵灵,不得不感慨,人真的是种很奇怪的动物。
赵灵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倒是乐野有些不高兴了,说:“魏姝!你还坐在那里吃什么!”
魏姝偏头说:“不然呢?伏地跪拜?既非君王神明,又非宗祖父母,我拜甚?”
乐野没说话,拽着她的衣领从矮案旁揪了出来,一把扔在了地上。
魏姝衣裳脏乱,头发也散了,她要起来,乐野踢了她膝盖一下,她疼的猝不及防,扑通的又跪回了地上。
魏姝又生气了,暴跳如雷似的,吼他:“乐野,你为虎作伥与他沆瀣一气,你们…”
乐野说:“姑娘,省省力气吧,我们先生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嗓门大,话又多的人,一般你这样的人,多是活不到现在的。”
魏姝没再吵吵,她突然的生出了一个想法,她左右是要逃的,为什么就不能放软一些,说这好话呢,她要让赵灵对她少一些防备,这样她才有更多的自由,才更好下手。
正当时,乐野过来,把她腰上的襟带解了,层层的深衣瞬的散开了。
魏姝说:“你要做什么?”
乐野说:“你别动,就不会伤你。”
魏姝没动,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身上的衣裳都脱了,身子在微微的颤栗,丰满高挺的双胸,上面带着淡粉的颜色,像是两朵含苞待放的蓓蕾,纤细柔韧的腰肢,修长的双腿,光滑而富有弹性的皮肤。
赵灵就这么看着她,没有□□,他是在衡量着她的价值。
魏姝的脸涨红,这幅身体隐秘和美好除了嬴渠再没有第二个男人看过,她感到又羞又耻,恨不能杀了他。
然后赵灵看到了她的后背,面色忽的就沉了,她雪白的肌肤上全都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几乎是没有一块完整皮肉。
乐野也傻了,根本没想到她的后背会这样丑陋,声音陡然扬了几分说:“你一个姑娘,这背上怎么如此多伤!”
魏姝平静的说:“被人拿鞭子抽的。”
赵灵的眉头皱了皱。
乐野说:“先生,这可怎么办?”
赵灵没说话。
乐野又道:“这样子定是不能献给魏王的。”
赵灵也很烦,有些措手不及,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室女身上竟然这么多的伤,他还要再去寻一个漂亮的女人来,既然魏姝没有用了,那就不必再留着。
赵灵没说话,疲倦的挥了挥手。
乐野便明白了,扯着她的胳膊就要将她拉扯出去。
魏姝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倒是姜宣最先反应过来,她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先生留这姑娘一命吧。”
赵灵看着姜宣,微皱着眉,没说话,但眼神并不阴冷,甚至有那么一点动摇。
姜宣重复道:“先生留这姑娘一命吧,求先生给她点时间养伤,这疤兴许是有可能消退的。若是不行,还可以同奴婢一同伺候先生。”她哽咽停顿了一下,声音已经带着哭腔,颤抖的又说:“留她一命吧,留她陪奴婢作伴,留她陪奴婢说说话,奴婢求先生了。”
赵灵沉默了一会儿,对乐野冷声道:“放了她”
姜宣还是跪着的,从始至终都不曾抬头,惶恐,战兢,好似可怜瘦弱的羔羊。
而赵灵一直都在看着她,皱着眉,分不出喜怒,看起来俊美又虚弱。然后便离开了。
魏姝捡回了一命,她瘫坐在床榻上,神智涣散。
姜宣便给她一件件穿着衣裳。
过了许久,魏姝说:“你为什么要救我?”
姜宣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魏姝答应过她,会想办法杀了赵灵,会救她出去,魏姝说:“我不会忘。”
乐野推着赵灵走在长廊里,想了一阵子,说:“先生,那魏女的伤疤虽然多,但也算不上重,田将军不是送过一瓶甘鹿膏吗?可以给那魏女用着试试。”又说:“如果甘露膏还是不行,就黥上花纹,精美一些,倒也独特,而且这样一个美人,有点这缺陷倒也不碍事。”
赵灵还是没有说话,不仅没说,好像也没有将乐野的话听进去。
大概到了晚上,守卫换岗,乐野又来了,扫了眼床上面色苍白的魏姝,转头对陪着照顾魏姝的姜宣说:“先生召你去伺候。”又对一旁目光惊慌的魏姝说:“你就不用去了,去了反而坏了先生的兴致。”
他们先生不喜欢魏姝这样的,不喜欢这么妖媚的长相,不喜欢那么丰满的身子,更不喜欢她那性子,总之就是不喜欢魏姝的,若不是姜宣求情,若不是她这幅脸蛋对魏王的胃口,他们先生容不得她活到现在。
而魏姝也消停了,安分了,更不敢造次,安静听话的就像是小绵羊,每日就坐在矮案旁,像是个木桩子似的杵着。
赵灵没来看她,一次都没来,大概是她没有用了,赵灵也懒得管她,她更没去伺候过赵灵。
她若是去了,担保赵灵还得厌烦她,觉得她碍眼,打扰了他和姜宣的床笫之欢。
而她背上的疤在每日抹药,精心护理下,竟然奇迹似的都淡了,脸上的疤更是不见了,皮肤就像是剥了壳的蛋。
乐野来看她背上的伤时,她依旧乖巧。
乐野很高兴的说:“行,姑娘背上这疤不显眼了,完全可以交给魏王。”
魏姝说:“我想去见一眼先生。”
乐野也痛快的答应了,说:“行”
这是魏姝第一次离开这件屋子,她走在昏暗的长廊里,一直走到了赵灵的房间,这段路狭长而又昏暗。
赵灵正在看一卷竹简,依旧是苍白虚弱。
魏姝走到他面前,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说:“先生,我愿助先生灭国,只求事成之后,先生不阻我杀魏王以报灭门血仇。”
赵灵看着她跪在地上,一幅赤诚的模样,将手里的竹简扔在一旁,道:“变主意了?”
魏姝说:“我的命为先生所救,本应为先生驱驰,此前实属魏姝无理取闹,望先生见谅。”
赵灵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魏姝说:“若先生还生魏姝的气,可打之责之,以解先生怒气。”
赵灵今日的心情并不差,况且他还不至于去打一个女子,他靠在木轮车上,笑了笑,吩咐乐野道:“取木尺来。”
乐野明白的笑道:“嗨!”
魏姝没想到赵灵真的要动手,慌慌张张的说:“先生真要打?”
赵灵说:“反悔了?”
魏姝立刻的说:“没有,没有,先生随意,魏姝绝不喊疼。”
她跪在地上,蹭着膝盖向前走了几步,跪在他脚边,可怜又委屈的说:“先生随意打我,所以就别把我送去女闾了,也别让那些齐兵欺负我了,如果先生怕我不懂怎么讨魏王的关心,可以自己教我,姝儿愿意同先生行鱼水之欢,探讨床帏之术。”
赵灵到底是没有打她,不仅没打,好似还被她这露骨的话给惊到了,况且他不喜欢魏姝,现在更没兴致行那种事,避之不及,皱着眉,平淡说:“你先回去。”
“先生”魏姝叫他,她看出来了,赵灵在躲她,而她也没想真同赵灵行房,她只是觉得有意思,故意的开始解衣裳,嘟囔着又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先生…”
赵灵现在压根没有那个心思。
乐野大概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先生露出那么一幅无奈又痛苦的样子,还是因为一个女人,乐的捧腹。
赵灵皱着眉道:“把她给我带出去”
乐野笑道:“诺”这便拎着魏姝的衣领将她揪走了。
魏姝觉得很没面子,投怀送抱,却被想老鼠一样给拎出来,她道:“先生嫌弃我!”
赵灵听见了,没有理她,由着她被拎走。
乐野说:“先生不是嫌弃你,是你压根就对不上先生的胃口。”
魏姝说:“他是嫌我丑!”
乐野说:“我们先生喜欢清丽佳人,弱柳扶风的,不是你这种聒噪娇媚的妖孽。”
聒噪?妖孽?
魏姝说:“你说的好像没有一句是好话?”
乐野摆摆手说:“行了,回去吧,别再吵了。”
说完乐野也回去了,偷瞥了眼他们先生,又开始憋笑,他们先生那副表情,让他觉得十分有趣,他觉得他们先生也是有怕的,怕一个主动脱衣的妖艳魏女,这与他寻常所见的冰冷阴沉的赵灵非常不一样,这种反差让他觉得好笑极了。
赵灵却不觉得有什么可笑的,很无聊,而且很厌烦。
秦国咸阳城
老秦公卧榻近半旬了,估计是要不行了,今日早朝未结束,竟然当朝吐血昏厥了,弄得时秦廷动荡,人心不宁。
芈氏也得到了消息,等下了朝就派寺人高把嬴虔给召唤来了。
嬴渠猜到了芈氏什么心思,她盯着那国储之位可不是一日两日了。
芈氏着一身□□交叠的鸾凤深衣,很焦急又谨慎的屏退掉了寺人,问:“君上的状况如何?”
嬴虔说:“母亲不必担心,君父并不大碍。”
芈氏心想,这老不死的还挺能挺,扯着衣袖将嬴虔拉到一旁,问:“君上,他可透漏了国储之事?”
嬴虔其实不愿意与芈氏说这些,只把袖子抽掉,说:“没提,母亲可还有其他事情吩咐?”
另一边,通仲照顾好了秦公,服侍他睡下,便同嬴渠出了殿,在铺着石块的长路上走着。
嬴渠的脸色不好,很苍白,周身也是冰冷的。自从魏女被送走了,他便是这样,很冷漠,也不总是温和浅笑的。
通仲其实很能理解,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自己心仪的女子,他没有什么办法,心里的挣扎痛苦全都得深埋着,因为他是秦公子。
在这秦公即将殡天,外敌窥伺环绕,宫内危机四伏的时候,他必须要舍弃掉一些无谓的情感,因为他担负的是更重的担子。
一场血雨腥风的角逐即将拉开帷幕,而他必须在这场血腥的角逐里寻得一条生路,为了他死去的母亲,也是为了他自己。
嬴渠的风涎又犯了,或者说,自魏姝离开后,他的头每日都在疼,像是斧凿,有时会整夜都无法入睡。
芈氏那里始终是蠢蠢欲动的,而楚国呢,是不会放弃掉这个绝好的机会,他们会伸出手来,伸进秦国的宫廷,操控秦国的内政。
嬴渠还不知道秦公回将国储之位交给谁,但无论谁是秦国未来的国君,这秦国的国政,权利,都不能旁落到楚人的手里。
那样,秦国也就亡了。
所以芈氏是一定要除了,只要她活着,就始终是秦国的悬梁之剑,秦国骨中之刺。
就这么走了一会儿,通仲说:“公子想做何打算?公子面临的不是芈氏,不是嬴虔公子,是整个楚国。”
芈氏,楚国,宛如跗骨之蛆,嬴渠以一己之力无异于以卵击石,通仲很担心。
嬴渠倒是很冷静,很平淡,说:“楚国无碍”又皱了皱眉头说:“我担心的是兄长。兄长待我如同手足,芈氏不妄动尚好,否则我真怕兄长会心生愤恨。”
通仲说:“长公子是明事理的人。”
嬴渠叹道:“虽是如此,可毕竟母子连心,此乃人之常情,谁又能悖逆常理。”
过了一会儿,通仲道:“老奴想问句不当问的话。”
嬴渠道:“但说无妨”
通仲说:“公子可对国储之位,动过心思?”
沉默了一会儿,嬴渠笑了,说:“你想让我如何作答?”又道:“无论我说什么,有心之人均可曲意扭解。”
通仲立刻道:“是老奴唐突冒失了。”
嬴渠没有生气,在他心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国储之位,他自然是动过心思的,这是人的本性。
嬴虔走了,芈氏一点消息也没摸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是该决定国储人选了,可为什么还是一点的消息都没有呢,这样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做,或者不做,现在是进退维谷,难以抉择。
寺人高说:“夫人不如早下决断,楚军迫境正可震慑公子渠,若是长公子继位那便引兵而退,秦楚依旧相安。若是公子渠继位,那便以斩杀暴君,匡扶正统为名杀了他,再辅长公子继位。”
寺人高很平静的说出这些话,面上毫无波澜。
斩杀暴君,匡扶正统,说出来也不怕列国耻笑,究竟谁才是无义暴君,谁才是秦国嫡之正统。
芈氏也笑了,很讥讽的道:“引兵而退?你当楚国真的会退兵?留一个完好的秦国?真可笑!楚国不会退的,会杀至咸阳,签订丧权辱国的城下盟约,秦国完了,我会好过?秦国完了,我也就完了,不过是楚国的傀儡。我虽然不怕世人唾骂,可我也不想遗臭万年!”
寺人高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起来很恭敬。
芈氏还是讥讽的,笑道:“项高,你是不是当我真是个傻子?”她忽又厉声,呵斥道:“我告诉你项高,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楚军绝不能迫境!”
寺人高说:“夫人,您是个楚人。”
芈氏笑了,说:“我现在是半个楚人”
第43章 四十三
魏姝觉得,赵灵是喜欢姜宣的。
她一开始也被突然冒出的这念头给吓到了,但是她越想,越看,就越觉得是,女人的直觉一向都是很准的。
就像那日乐野来查她背后的伤疤,很惊讶的说:“姑娘这伤竟然好的这么快,我本来还想给姑娘去甘鹿膏的。”
“甘鹿膏?”魏姝道,心想她用的就是甘鹿膏。
乐野却不知说:“是,一种上好的膏药,这地宫里有一小罐,我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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