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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宫旧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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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宛说:“诺”
不等走出去,魏姝便说:“燕宛,告诉芈氏的人,说我片刻就去。”
燕宛惊声叫她:“姑娘”
嬴潼也说:“你胡闹什么,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向嬴渠交代。”
魏姝想了,她也不是胡闹,郑重的说:“嬴渠不是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总不能一直托词不见。”
嬴潼说:“那个芈氏的心思何等诡异奸邪,你哪里是她的对手。”
魏姝笑了,说:“我又不与她斗,当什么对手。”
嬴潼心知魏姝的脾性,她劝不动魏姝,又实在是着急害怕,说:“那我在外面守着,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就大声的叫嚷。”
魏姝说:“好”
魏姝对芈氏的印象大多还停留在她要暗杀嬴渠的时候,她对芈氏这对母子也确实是害怕。
她跟着寺人进了芈氏若居的蟠殿,这殿很大,垂落着薄纱,还有香炉,芈氏就柔柔的半躺在床榻上,三十五六,保养的很好,面容还很姣美,一身红色长袂深衣,腰坠鸾凤玉璜,头带红石金簪,鬓发乌黑如墨。
魏姝还是紧张了,手底不知不觉的出了一层细汗,她礼了一礼,说:“夫人所谓何事?”
芈氏笑了,从床榻上起身,她走过来,遍随之飘来了椒兰香气,手柔柔的落在了魏姝的肩膀上,说:“没什么事,就是宫中无人,萧条了些,所以找姑娘来说说话。”芈氏说着,还牵过了她的手,走到矮案旁坐下。
芈氏的手很凉很滑,就像是冰凉细滑的蛇皮,触到魏姝的肌肤上时,魏姝整个人都起了寒颤,却也忍耐了住,同芈氏一并坐在了矮案旁。芈氏说:“听闻姑娘是魏人,今日特意命人备了魏食,不知可否姑娘口味。”
魏姝见那满桌吃食果真是魏食无误,却断不敢吃,只得说:“回夫人,近来身体有恙,喉咙肿痛,难以吞咽,辜负夫人美意了。”
芈氏不动声色的向一旁的寺人冯使了个眼色。
嬴潼在外面等的很心焦,不断的踱步,手则叩在错金带勾的容刀旁,虽时准备抽刀而入,面色凛然,约有半个时辰,房里终于有了声音,她听见魏姝叫她,便立刻的破门而入。
快步到魏姝旁,魏姝的脸色也不好,惨白的,但还是装作很镇定的样子,敛了眸子,俯在嬴潼耳边说:“芈氏想对我下药。”
就听芈氏说:“嬴潼,你胆子到大,带刀闯入!”
嬴潼笑了笑说:“刚才姑娘大嚷,我以为是有匪人闯入,这才着急了,既然没事我就同姑娘离开了。”
芈氏眼睛很冷:“深宫内苑,哪里有匪人!”她还要说话,却被寺人冯给拉住了,寺人冯向他递了个眼色,芈氏便作罢了。
面上还是很亲和的对魏姝笑说:“魏姝姑娘身子不舒服,那便先先回去休息吧。”
魏姝礼了一礼说:“诺。”
等出了门外,魏姝才长舒一口气。
嬴潼问:“发生了什么?”
魏姝边往回走边说:“她让我用吃食,其中怕有鬼,我不依,她便想让那寺人高用强,我这便叫你了。”
嬴潼说:“她想毒死你?”
魏姝说:“不见得,毕竟宫里人多眼杂,又有你在,她应该不会要我的命,但那吃食里一定用问题。”
嬴潼听她说,恍然的说:“我知道了,此前嬴渠抓了一个暗杀他的死士,若没料错,定是芈氏的人,芈氏她兴许是想控制你,同嬴渠做交易。”又埋怨的说:“我就说她不怀好意,你偏要来见她一面,以后再有诸如此类的,全都一口回绝了。”
最安全的法子就是不见她。
魏姝见她恼火的的样子,笑说:“好,听嬴潼姐姐的。”
走了一会儿,魏姝问:“河西那边战况如何了,嬴渠哥哥他们打的容易吗?”
嬴潼皱眉说:“秦魏双方已呈胶着之势近三月,也难怪,那龙贾,公孙座都是沙场老将,定不会像胜公子昂那般容易。”
秦营
嬴虔着一身铁甲风风火火而来,一把掀开了营帐,就见嬴渠在大羊皮图鉴前,嬴渠皱着眉头看着,身下的甲衣已经几天不曾卸下,下巴也泛出了青色的胡茬,虽然战事吃紧,但是他整个人还是很冷静的。
嬴虔则显得更为狼狈,发髻微乱,因为不曾打理,几缕碎发垂至额前,英俊的脸上也脏污了,铠甲上都是暗红色的血迹,绛红色大麾上也全是口子,他见嬴渠如此冷静,就更是着急。
嬴渠没看他,而是冷静的看着图鉴,问:“败了?”
嬴虔说:“败了!这该如何是好!”
嬴虔很急躁,行军打仗其实很忌讳心急,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在帐子里来回的走着,身上的铁甲也就跟着辚辚做响,走了一会儿,他便停了下来,很懊悔痛恨的说:“这战就不该打,这就是个大泥潭,谁也拔不出来,我们迟早会被魏国给耗死!”声音不自觉的高了几分,又说:“这都夏始了,误了春时,黍稷不支,不用到来年,秋末大军就会断粮!军中全是流言蜚语,各种亡国之谈铺天盖地!”
嬴虔说了这么多,而嬴渠好似一句也没听,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图鉴。嬴虔怒道:“嬴渠!你听没听我说话!”
嬴渠这才看他,说:“听了。”
嬴虔说:“你有没法子。”
嬴渠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可记得,魏军此战调的乃南边之军。”
嬴虔说:“记得啊!可是庞淙在攻宋前已经顺路平了楚军,魏国南边无忧,他们无忧就可以一直同我们耗下去,我们耗不过魏国!”
嬴渠说:“出征之初,我曾托书于楚。”
嬴虔一怔,惊讶的高声说:“你托书于楚!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乍一吼完,嬴虔也觉得自己问的毫无意义,声音平静了些,又问:“托书何人?”
嬴渠说:“江一”
江一乃是楚国谋臣,弱冠之年便拜以卿位,乃是楚国最年轻的客卿,其人冷静沉着,攻于谋略,城府破深,为楚王所倚重,更重要的是昔年他曾于嬴渠有过一面之缘。
嬴虔不了解此人,只问:“所托为何?”
嬴渠只是看着图鉴,说:“如今魏东大军陷于宋地,无法抽身,此时楚国大可北进中原,继而大梁危如累卵,如此一来,公孙座必将撤兵,而我军也可全身而退,秦楚皆尽得其利。”
嬴虔面露喜色,大笑说:“你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当真厉害!难怪你这么平静。”
秦楚两国世代交好,且秦弱楚强,又皆视魏为劲敌,没有不帮之理,嬴虔这心中焦虑瞬间散了大半。
嬴渠却面无喜色,甚至眉头微皱,语气还是很平淡的,说:“如今已是半年有余,楚国那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怕早已暗中生变。”
嬴虔问:“怕楚国不帮?”
嬴渠没有立刻的说话,他看着嬴虔,很平静,平静的嬴虔心里发毛,然后嬴渠垂下了眼眸,说:“不怕楚国作壁上观,只恐他图渔翁之利。”
嬴虔心中发寒,他听着嬴渠说话头脑胀白,嬴渠的声音很平静,很冰凉,他说:“兄长,秦国此次,怕真面临亡国之危了。”
第26章 二十六
正是响午,烈日当空暑气蒸人,林立的铁戟在这灼目的日光下杀气凛凛,□□的黄色土地枯败萧条,光影模糊,血迹斑斑。
少梁城外叠摞的尸骨早已如山,铁剑没于血渠,旌旗碎裂于野,铠甲生出矶虱,飞蝇附着腐肉,令人作呕的气味在这炎炎烈日里一阵阵的扑鼻而来。
嬴虔却心情很好的阔步而来,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迫不及待的高声说道:“嬴渠,楚国发兵了!”
嬴渠表面上虽然很冷静,但他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面色缓和了不少。
嬴虔说:“如此以来,与公叔痤也纠缠不了多久了。”
秦宫中
芈氏没再找过魏姝,想来是上次自讨没趣,魏姝身边又有嬴潼她们护着,才悻悻的作罢。
至于嬴潼,近来她听说河西一站打的很惨烈,但是她只字未提,怕魏姝听了徒增害怕焦心,如今要看秋初将至,这战硬是打了一年之久。
此刻,魏姝正坐在矮案前看着一卷竹简,她是真的无聊,否则也不会这么安静的坐着,案上摆了包干肉,她看一会儿便会吃两口,权当是打发时间了。
嬴潼进来,神采奕奕的说:“看看你,摸的一竹简的油。”又将魏姝手里的竹简抽了出来说:“看什么呢?”
魏姝不做阻拦,说:“闲来无事,随便看看。”
嬴潼从上至下的看了遍竹简,她当魏姝看的是什么奇巧□□,没想是秦风,出乎意料,便边念边同她玩笑说:“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怎么?背终南呢?这是打算秦军凯旋后为君上奏上一曲?”
这终南是赞美秦君姿仪,祝愿秦君长寿的,魏姝怕秦公,避之不及,哪里还敢去奏曲,抽回了竹简说:“当然不是。”
她心里是很担忧河西一战的,这终南不曾背下来一句,脸色也很忧愁,不过她没问嬴潼,只是将那竹简卷好收到了一旁。
嬴潼沉默了一会儿,她知道魏姝心里闷,便想带她出去走走,便说:“见你在这宫里待的无趣,同我去马场吧!”
魏姝现在对任何事情都是意兴阑珊的,空荡荡的马场,只有她和嬴潼两人,想来便不愿意动弹,不等她开口。
燕宛慌张的从门外跑进来,脸色惨白,身子不断的轻抖,像是受了剧烈的惊吓,她这幅惊恐的样子也吓到了魏姝。
魏姝心里忐忑,嘴上问:“发生什么事了?”
燕宛几乎是抖着说的:“姑娘,魏国大军攻来了。”
魏姝心似停顿了一刻,她也吓到了,然后又立刻的否认燕宛的说法:“河西没有传来战败的消息,魏军怎么会这么快的攻来,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燕宛急忙说:“不是河西的魏军,据说是庞淙的。”
庞淙不是在东面攻打宋国吗?嬴潼觉得是燕宛吓得口不择言,说:“你慢慢说,庞淙的军队怎么会攻来。”
燕宛勉强平静下来了些说:“听闻,几个月前楚国出兵,魏王震怒,便掉遣了东边的庞淙将军,以为是传言,没想庞淙在魏南大灭了楚军,接着避开函谷关,走商於之地,一路北上直指咸阳,如今已经攻破了栎阳城。”
栎阳距离咸阳不过百里之遥,魏国大军仍在向咸阳挺进,她这幅样子不像说谎,而且若是击败了楚军,庞淙确实可以迂回商於北上,从背后狠狠的插秦国一刀。
魏姝吓得一身冷汗,眼中惊恐,全然失去了方向,心中无主的说:“那该怎么办?”
燕宛的声音又高又尖,说:“逃,现在咸阳的百姓都往西边的雍城逃了,姑娘,我们也逃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燕宛话不等说完,就听门外传来了凌乱的声音,寺人婢女的脚步声,尖叫声,吵闹声,很刺耳。
魏姝推开门了,只见秦宫中一片狼藉,遍地是掉落的东西,戍宫的守卫不让出宫,杀了寺人,促使的尖叫声迭起,寻常那些稳重温顺如羔羊的寺人奴婢现在都像是疯了的野兽,眼睛血红,拼命的想逃出秦宫,不惜以肉身相搏。
燕宛惨白着脸,绝望的踉跄的退了几步,说:“完了,姑娘,我们完了,逃不出去了。”若是众人尚不知情,她们还可以托词出去,现在已经闹成了这幅样子,秦宫戍守是不会放出去一个人的。
潼脸色凝重,但是还保留着清明的,她指不上弱小的魏姝,甚至于魏姝还在指望着她,她只得肩负起重任,问道:“芈氏呢?她可在宫里?”
燕宛眼睛还是木的,怔怔的,她说:“芈氏昨天夜里就跑了,我也是今早得到的消息。”
嬴潼心里也是很怕的,她只是有些骑射的本事,没上过战场,更没应对过这种生死存亡之事,听芈氏逃了,很愤怒的骂道:“这个芈氏,跑的到快!”
魏姝慌张的扯着嬴潼的衣角,口齿不清的,混乱的问:“嬴潼姐姐,我们该怎么办?魏军如果攻进城来,会不会杀了我们!”她是魏女,可如果魏军攻进来了,谁会问她是不是魏人,谁又会在意她是不是魏时的女儿,要么是侮辱她,要么便一戈将她给捅死。
嬴潼没有说话,眉头拧的很紧,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举国的兵都在河西,咸阳令的那点兵力和魏军相比简直是以卵击石,河西呢,怕早就被公叔痤的大军给缠住了,脱不开身,更没法长途跋涉的回咸阳来救急,危难迫在眉睫。
嬴潼不说话,魏姝便急的眼泪往外鼓,脊背都是冷汗,魏姝带着哭腔的说:“嬴潼姐姐,我们怎么办?”
嬴潼咬着牙,她沉默了片刻,说:“先同我去宫门看看能不能逃出去。”
魏姝这才抹了眼泪。
宫门口有一大滩猩红粘稠的血,应该是被捅死的寺人的,奴婢们有的在痛哭,有的则绝望的发呆,高大的漆黑的宫墙将他们死死的囚在这里,一块块高垒的黑色大石冰冷沉重,她们这是要给咸阳城殉葬。
守宫的士兵只肯放嬴潼一人出宫,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此时不比寻常,哪里还能让嬴潼带那么多的人出去。
嬴潼冷静的说:“这是魏国的人质,于秦有重用,我必须要带走。”
秦兵冷冰冰的说:“没有令牌便不能出宫。”
任凭嬴潼如何说,秦兵都不依,双方僵持不下,嬴潼气的恨不得拔刀,怒目而视,过了一会儿,秦兵语气软了软,说:“不是我们不放,若是可以逃,我们便都逃了,谁又愿意在这里等死。”
谁愿意在这里,眼看着魏军攻破城门,明知无力反抗,明知是死路一条,谁不愿意逃,可生与死,哪里是他们这种人可以决定的。
魏姝也猜到了这结果,没有起初的那么害怕了,但是心里也不是坦然的,她只是觉得没有办法了,大概有种认命了的感觉,她听着奴婢不绝的哭泣声,对嬴潼说:“嬴潼姐姐你走吧,别再当误了。”
嬴潼恼怒的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嬴渠托我照顾你,我怎么能将你一人丢在这里!”
下一刻,耳边传来了厮杀声,是咸阳令的人同魏军在做最后的殊死搏斗,强弓劲弩,簇支避天,铁盾锐戟,城上的秦军不断的扔下滚木圆石以阻止魏军的前进,声音震天。
刚刚或是哭泣的或是木楞的寺人奴婢此刻都抱头鼠窜,哭泣呜咽。
魏姝吓傻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嬴潼很快的反应过来,拉着她厉声的说:“快!找个地方藏起来!”
秦军到底是没支撑住,魏军很快的攻破了城门,接着攻破了宫门,大肆杀戮。
魏姝躲在大木箱子里,只有她自己,她不知道嬴潼去了哪里,也不知道燕宛怎么样了,她只能听见宫人凄厉的惨叫和铁戈穿透肚子的声音,她不断的抖,不断的抖,双手狠狠交叠捂着自己的嘴,怕吓的哭出声来,怕会矢口尖叫,她咬着自己的手,咬的出血了都浑然不觉,嘴里都是腥甜的血气,疼痛比起死亡显得太无足轻重。
她听见了脚步声的临近,一声声,像是手里还拖着铁戟,刮过地板发出刺喇的声响。
然后魏姝便不抖了,也无法呼吸,每一根汗毛都是耸立,她听见脚步声停止了,她觉得自己的心在一胀一胀的跳着,就要从喉咙里出来了。
接着她头顶的箱子被打开了,光也打在了她的身上,她缓慢的抬起头,看见了那魏卒,一双细小的眼睛,露着阴险凶光,他说:“呦,秦宫里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人。”说着他伸出手来,揪着她的衣襟将她拎了出去,而她只是在抖,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魏卒将她扔在了地上,很疼,她觉得自己骨头都被摔断了。
魏姝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和勇气,她开口,声音抖的不行,她说:“我是魏人。”
魏卒怔了一刻,他只是没想到她吓成了这样竟还能开口,然后便奸邪的笑了,说:“魏人怎么了,谁管你是魏人还是秦人。”他伸手去扯她的衣衫。
魏姝就哭了,大声的叫,大声的嘶喊,说:“你放了我,放了我!”
魏卒却笑的更高兴了,伸手迫不及待的去解自己裤子,他的手刚触到腰上的粗带,就停了。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心口出现了段剑刃,是从身后刺透过来的,接着大口的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眼睛翻白,他看不到是谁杀的他,就那么断气了。
蓦地,那把剑抽了出来,鲜血四溅,魏卒的尸体轰然的倒地。
魏姝却还是再哭,她已经吓的傻了,神志不清,嘴里一遍遍的重复着:“你放了我,放了我。”哭的眼睛被泪水呼住,什么也看不见。
她瘫坐在地上,衣衫凌乱,模糊间她看见一个人影走近,那人蹲下身来,用手指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他的手指冰冰凉凉的。
接着她便看清楚了他。
虽然下巴上冒出了微微的青茬,虽然显得有些疲倦,但她觉得他还是那么清俊,那么温柔的,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
她试探的叫他,声音还是哽咽的,她说:“嬴渠哥哥”
他便笑了,用指腹又抹了抹她的眼泪说:“没事了。”
他说没事了,可她的眼泪又突然的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着,扑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他好像又瘦了,但肩膀还是很宽阔,让她安心。
一年了,她有一年不曾见过他,行军打仗是如此苦的事,她也不知是心疼他,还是觉得自己委屈,就是不停的掉眼泪。
突然的,她想起了嬴潼,紧张的问:“嬴潼姐姐呢,她怎么样?”
嬴渠见她泪眼模糊又焦急的样子,笑了笑,说:“没事,还要谢她出了宫里应外合,这才截断魏军。”
魏姝一下子就安心了,说:“那嬴潼姐姐是立了军功吗?”
嬴渠笑了笑说:“是”
宫里的魏军被嬴渠带回来的秦军给绞杀净了,魏姝看着一片狼藉,遍地横尸的秦宫不禁的后怕,地上那本要侮辱她的魏卒也成了具尸体,被拖了出去,留下一条猩红的血迹。
燕宛跑了过来,脸色显然不太好,发髻有些散乱,身上却没什么大碍。
燕宛先是看见了魏姝,长舒了口气,说:“姑娘没事就好”接着又见了嬴渠,燕宛怔了怔,立刻的俯礼说:“公子”
嬴潼此战立了大功,她将魏姝藏在了大箱子中,本是想跃身梁上护着她,却无意中听闻秦军从河西杀来的消息,她不知事情真假,若是真的,那秦军必然进不来咸阳城,于是她杀了个魏卒,换上魏人的衣服趁乱出城,就在城外,她遇到了嬴渠的副将子车罟,于是她便引着秦军从魏军侧路杀了进来。
她没见到庞淙,那个名震列国的上将军,有些遗憾,据说他攻下了咸阳便率先行队回魏国去了。
这也说明魏国此举只为震慑秦国,并没有久攻的打算,魏国本是想在秦国援兵到前便全军撤离,可偏偏有那么些军纪涣散的魏卒想在这秦宫里大肆掠夺一番,秦军进咸阳时,魏军的主力已经撤离了,所以秦军几乎是兵不血刃便退了魏卒。
咸阳不比其它城池,上将军看的很明白,一但秦军从河西杀回,魏军便会全线陷入秦国,东境的形势将更为堪忧。
不得已之时上将军便舍弃了这些视军纪为无物的魏卒。
此刻嬴潼正落刀利落的杀了秦宫中最后一个魏卒,溅得自己一身粘稠的血。
嬴潼抬头便看见嬴渠带魏姝出来,魏姝刚刚受了不小的惊吓,此刻脸色缓和了些,却还是很苍白,目光也有些涣散,似惊弓之鸟般一步不落的跟在嬴渠身后。
嬴潼挥手将容刀收鞘,问嬴渠:“你们是何时从河西启程回来的?”
嬴渠说:“半月前,得知庞淙打败楚军,君父便命我率一队骑兵回咸阳退敌。”
嬴潼说:“原来如此”又问:“那你何时启程回少梁?”
嬴渠说:“明日”
魏姝心中一紧,明日,那岂不是马上就又要走了,都已经分开一年了,她才刚见他,心里刚刚泛起欣喜,这就又落寞下去了。
嬴潼也很不满,她是被魏军吓怕了,嬴渠这么一走,咸阳岂不是又无人守,谁知庞淙的大军会不会再次杀来,朝不保夕,她皱着眉头说:“这么急?”
嬴渠没做回答,平淡的吩咐:“派人将宫中重新整理”说罢,他便转身向宫外走去。
魏姝看着嬴渠离开的背影,心里其实很不舒服,他回来了,又匆忙的离开,只那么平淡的吩咐了嬴潼一句,没看她,就连告别都没同她说。
她很固执,就那么跟在他身后,小心的躲避开地上凌乱的兵戟。
她就是要跟着他,看他何时向她主动道别。
跟了一会儿,他突然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很平静,就那么看着她。
魏姝同他的目光对上,心又扑通扑通的跳着,她觉得他又长高了,身子更挺拔修长了,仪容还是那么清俊,却被历练的多了一分冷冽的杀伐气。
沉默了一会儿,魏姝开口,有些局部的说:“姝儿只是想送送你。”转而面色坦然了些,摊开了双臂说:“姝儿想亲嬴渠哥哥”她是顶着很大的压力说的这话,他万一拒绝了,或者平淡的忽略了,她会很没面子。
嬴渠看着她,然后唇微微扬了些,语气还是很平淡的,说:“同我去河西”
魏姝摊着双臂,就这么傻了,怔住了,越有片刻,她反应过来,咧着嘴,高兴的笑说:“真的!”
嬴渠也笑了,说:“真的”
魏姝听到他的话,几乎是奔跑到他面前,双臂一圈就抱住了他,他没抱她,那她就主动的来抱他,声音欢快的像是青鸟叫,她说:“嬴渠哥哥不准反悔!”
嬴渠笑了说:“不反悔!”
魏姝抱了他一会儿,又问:“那嬴潼呢?嬴潼姐姐也可以一起去吗?”
嬴渠微笑着摇头,说:“我只能顾的来你一人。”
魏姝替嬴潼争取了,不过嬴渠不许,她也没法子,虽然把嬴潼自己丢在咸阳是很不讲义气的行为。
第27章 二十七
天边初亮,日光熹微,一队轻骑快速的驰骋于厚土与苍穹之间,掠风而过踏得落叶飒飒,宛如一匹桀骜的孤狼奔袭于苍茫的大地之上,他们所着的也均是黑色的甲衣,黑色厚底靴,连那马匹都清一色的黝黑,皮毛油亮,夙夜之间已行百里,日落之前于洛水东畔安营扎寨。
嬴渠昨夜在秦宫中住了一宿,经过梳洗打理,又恢复了那副清俊干净的样子,下巴上的青茬也不见了,只是眼下还是微青的。
他掀开帐帘进来,将干粮递给魏姝,问:“可还受得住”他们赶了一整天的路,魏姝虽然会骑马,但他还是担心她吃不消。
魏姝的腿磨得生疼,骨头像是都被拆开了又重组的一般,不过她没说,也没抱怨,坐在矮案旁接过干粮笑着说:“能受得住,同在马场差不多。”
她这一伸出手,才见手掌也被缰绳给勒出血了。
嬴渠便命人取了药粉来,白色的,他同魏姝一起坐在矮案旁,她的手上出了些汗,嬴渠便用绢帛擦了,再给她轻轻上着药粉。
安静了一会儿,他问:“疼吗?”
魏姝笑了笑说:“疼”她坐直了身子,凑到他唇边吻了一下,笑的更开心了,像讨了个大便宜,说:“如此便不疼了!”
嬴渠也笑了,说:“如此便不疼?”
魏姝想了想,说:“现在好像又疼了”
说完她便又凑到了他的唇边,鼻尖相互的轻抵。
嬴渠很平静,纵容着她胡闹,这么抵了一会儿,魏姝又向前挺了挺身子,吻上了他,她很主动,先是伸进了小舌舔了舔他,想挑开他的牙关,可是他却没有依她,也没有回应她。
魏姝想他这是想当君子,可她偏偏就想看君子动情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像野兽一样,会不会去撕扯她的衣裳,于是她便用手臂环着他的脖颈叫他:“嬴渠哥哥。”
嬴渠笑着,很温柔,他说:“你想做什么?”
魏姝说:“姝儿想做什么,嬴渠哥哥不知吗?”
他的眼眸里总是含着笑意,看似很温和,但其实她根本看不透他,看不透他的心绪,看不透他的喜怒,即便他此刻是笑着的。
但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胡闹,他都不会生她气的,于是她又吻上了他。
他没有拒绝魏姝,而是由她的小舌细细的舔舐他,又滑又烫,她很聪明,他只吻过她两次,她便学会了。
魏姝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乱了,没有刚刚那么冷静了,他的手环上她的腰,他的身体很硬,不像女子那么柔软,呼吸也很烫,灼着她细嫩的皮肤。
很快,他便由被动变成了主动,他其实是更喜欢这种感觉的,压着她,微微轻咬着她的舌尖,感觉着她的身子发热,发软,像是要融化了一般,柔柔的靠着他。
他的手摸进了衣领,指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肌肤,光滑细腻,她的身子便跟着轻轻颤抖,睫毛也是轻颤的,眼眸里含着水汽。
但她不是乖巧的女子,她伸出手来,沿着脖颈摸上了他的喉结,指腹刚触上,便被他反手握住了,握在手心里,他的掌心出了汗,却不比她出的汗多。
魏姝可以感觉的到,她的发丝都是湿的,薄薄的一层亵衣黏贴在身上,但是却很舒服,她随着他的抚摸挑弄,发出微弱的□□声,身子也不由的弓了起来去攀附他坚实的身体,轻浅的□□,像是一只□□的小狸猫,绯红的脸颊,眼尾的浅痣,媚人极了。
帐子外
子车罟说:“公子,少梁来报”
魏姝听见子车罟雄厚的声音,她还没清醒过来,陷在刚刚的迷乱里,鬓角的几缕碎发被汗溻湿,扭曲的黏在潮红的面颊上。
嬴渠却已经松开了她,坐回矮案前,面色平静,连衣裳都是整齐的。
但是魏姝看的出来,他眼里有些微乱,还有些不耐烦,兴致就这么被突然的打扰了,心里一定不怎么愉快,不过他总是能摆出一副平淡的样子,说:“进”
子车罟进来了,浑然不觉的将绢帛布递给嬴渠,说:“公子,少梁来报。”
嬴渠接了过来,平淡的说:“退下吧”
子车罟说:“嗨!”
嬴渠打开那绢帛看着,面色平静,看完便扔进了一旁的碳火盆里,沉默不语。
魏姝则跪坐在一旁,她看着不语的嬴渠,知道他是在想事情,她此刻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那么跪在软垫上。
犹豫许久,她才想好要说什么,正要开口,嬴渠却起身了,淡淡的说:“时候不早,你且先休息。”说罢掀帘离开。
魏姝还是跪坐在软垫上的,现下帐里就只剩她自己,顿时觉得空荡荡的,冷清又寂寞。
她也不知道前方战线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很生气,很恼火,那个子车罟何时来不行,偏偏要这个时候来扰了他们的兴致,她很气,又无处发泄,拿拳头一顿猛垂软垫。
很快的,这一行骑兵到了秦军驻扎的少梁,一下马便遇到了嬴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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