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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宫旧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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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吻上了她的嘴唇,解开了她的衣裳,她怕了,她能感觉到他的舌触到了她的舌上,又软又烫,湿湿滑滑的,她躲不开,抵挡不了,由着他侵犯,他的吻很绵长,舔舐吮吸,他咬了咬她的嘴唇,她便害怕的发抖,急促的喘息,微发育的胸口上下起伏。
他的手解开的她的衣裳,指腹触到她的肌肤上时,她便跟着战栗,伸手去推他,怕的要掉眼泪。
嬴渠还是压着她的,鼻尖抵着她,说:“怎么了,怕了,不是说喜欢我?”
魏姝说不出话来,她觉得他的样子很可怕,很冷漠。
嬴渠说:“你不是想讨好我,这就是讨好。”又说:“这就是男人,没你想的那么干净。”
魏姝就哭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眼睛红的像兔子,她觉得他不是嬴渠,不是那个清俊温和的少年,她觉得他变了,变得很可怕,觉得他这是在欺负她。
嬴渠说:“你不必讨好我,我也会不会让你出事。”
她根本没听见,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以后再也不会和嬴渠说要和他睡觉了,她的眼睛都哭的模糊了。
嬴渠松开了她,她便坐在地上,眼泪多的像是发洪涝了。
嬴渠看她这样嚎啕的哭,无奈的笑了,他知道她吓坏了,便拿指腹去擦她的眼泪,她的脸蛋又软又细,只是哭的湿乎乎的。
魏姝不断的抽噎,她说:“我真的错了。”
嬴渠说:“嗯”
魏姝泪眼模糊,说:“那你还生我气吗?”
嬴渠说:“不生了”
魏姝还是很不安的问:“那你娶了蜀女,还会对我好吗?”
嬴渠看着她,语气很平淡的问:“你想我娶她吗?”
魏姝摇头:“不想,姝儿只想你对姝儿一个人好。”又说:“姝儿知道自己很自私,可就是不想把你分给别人。”
嬴渠便笑了,说:“好,我不娶她。”
嬴渠说完,便给她整理凌乱的的衣衫,他刚一碰到她的衣襟上时,她又紧张了,然而他却没动她,干净白皙的手指系着她的衣裙。
他也有些懊恼,自己刚刚对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现在冷静下来一回想,他觉得自己像是个禽兽。
他只是很生气,气她满口假话的讨好他,她本是不喜欢他的,不喜欢却偏要说喜欢,他呢,本应该是有理智的,却被她轻易的搅乱了。
他正想着,她却又凑了过来,跪在地上,他系着她衣衫的手指微僵,不等他说话,她便亲了一下他,亲在他的唇上,湿乎乎的,她是用小舌头舔了一下他。
她总是这般捣乱。
魏姝笑了,说:“以后是这样讨嬴渠哥哥开心吗?”
嬴渠没说话,无奈的笑了笑,他觉得刚刚白吓她了。
她还是占上风的,而且更会讨他便宜了。
第24章 二十四
政事殿
秦公看着嬴渠,这是他的儿子,他的嫡子,不曾忤逆过他的嫡子,如今正微躬着身子,不卑不亢的要拒绝掉蜀女的婚事,很恭敬。
秦公说:“你当真要回绝此门婚事?”
嬴渠躬着身子,双手相叠,宽大的曲水纹深衣垂落,冷静又平淡的说:“是”
秦公说:“若是寡人不准呢?”
嬴渠还是微躬着的,微垂着眼眸,平静的说:“河西之地尚未夺回,儿臣无心成婚。”
秦公目光如刃的看着他,半倚着身子,看了许久,像是累了,揉着额头说:“寡人会做思量,先退下。”
“是”嬴渠便退步离开了。
秦公揉着额头,没有说话,揉了一会儿,听见通仲的笑声,秦公的手没放下,转头诧异的看着通仲,也不在意他的失礼,只说:“为何笑?”
通仲还是在笑,说:“老奴看啊,这嬴渠公子颇像君上当年。”
秦公经他一提,也回想起了当年的事,不由的笑了,他年轻时也是如此,当年他在魏为质,魏武侯明要许于他魏女,实则是要监视他,他自然不受,说是无情于此女,不愿她受委屈,又说什么齐大非偶,反正就是不娶。
他其实是可以委婉些的,却偏偏当着众臣驳了魏武侯的面子,得罪了不少的人,尤其是那女子,极其怨恨他,甚至重金聘死士意图暗杀他。
最后,他到底也还是没娶,固执的很。
至于那女子,其实生的很美,更乃魏国名门之后,白氏名越。
秦公也笑了,这世上诸事兜兜转转还真是有趣,无奈的说:“多少年前的事,还提及作甚”又说:“你觉得呢?这门婚事如何安排。”
通仲收了笑说:“老奴但是觉得,嬴虔公子为长,理应先许给嬴虔公子。”稍加思索,又说:“虽派嬴渠公子迎接蜀女入秦,但这事尚未盖棺,换为嬴虔公子,想必也挑不出什么错。”
秦公听着,不曾说话。
通仲于是说:“嬴渠公子应是喜爱魏姝的,君上不如成人之美。”
秦公眉头微皱,很头疼,掂量着说:“魏姝,魏时的女儿,白越的女儿,其实也不是不可”
他突然又不说话了,他不讨厌那魏女,反而觉得她颇有胆识,也很聪明伶俐,可是她毕竟是魏时的女儿,他琢磨不透魏时,似敌似友,对他的女儿自然也多了分戒备。
他与魏时相识的很早,在他质魏时就相互熟识,那时他们志趣相同,曾抵掌相谈至天明,风流少年,意气风发。
但是人终究是会变的,变得不择手段,变得心狠手辣,变得难以琢磨,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会便的,这世上唯有利益是永恒的。
沉默了一会儿,秦公说:“魏女年纪尚轻,且等几年看看。”
秋狩很快就到了,其实天算不得冷,但是燕宛还是给她披了貉子披风,魏姝一动也不动的,由着燕宛给她系带子,说:“会不会太热了些?”
燕宛说:“不会,近来得风寒的多。”又说:“君上下诏了,将蜀女许给了嬴虔公子。”
魏姝眼睛亮了,来了精神,十分雀跃的说:“真的?”
燕宛也笑了说:“真的”
恰好嬴潼进来,她今日一身降红火勾纹劲装,头发束起插一玉笄,腰配宝剑带革皮袖腕,脚踩黑色折纹络鞮,看起来英姿飒爽的。
她刚一进来,便见魏姝一脸喜气,也跟着笑说:“何事如此高兴?”
魏姝这边脱离开了燕宛,微扬声音,说:“君上将蜀女许给嬴虔了!”
嬴潼端正的坐在矮案旁给自己斟了杯清水,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魏姝这便在矮案旁缓缓走了几步,笑的很开心,眉眼弯弯的,煞有其事的说:“燕婉之求,得此戚施。得此戚施,真是可怜蜀女了。”
本欲求个美少年,结果呢,嫁给了个癞□□。
嬴潼这便捧腹笑了,说:“你还敢骂嬴虔了,这话可千万别叫他听了。”
魏姝俯身跪坐在嬴潼身侧,笑眯眯的说:“我也就和嬴潼姐姐说说,哪敢让别人听去。”
嬴潼说:“嬴虔虽然凶了些,不过也是人中龙凤,蜀女不亏的。”
嬴虔确实英俊,只是那脾气实在是可怕,他近来没找魏姝的麻烦,魏姝的胆子就越发的大了起来,她以为是因为自己有了嬴潼嬴渠两座靠山,实则嬴虔只是不愿理她。
时候差不多了,魏姝便同嬴潼走了,已经入了秋,原本葱翠林子已经染的绯红,如火烧一般,天是有些灰蒙蒙的,地上的草已经枯黄,风骤然的掠过,卷的灰尘弥漫。
场面很隆重,平地垒起了高台,足有半个城墙高,旌旗猎猎,摆有大鼎设有祭台,列有铜樽秦酒,祭祀牲肉。
秦公带着两位秦公子及一队人马最先进了山林。
嬴潼上了马,扯着缰绳,腰带容刀,马配箭囊,爽朗的问:“如何?随不随我进林?”
魏姝也上马了,说:“随!”
嬴潼说:“好,那我们便随在队后”说着双腿夹了夹马腹进了林中。
林子中是很静的,只能听见马蹄踩在枯叶上的莎莎声,也不见秦兵,因为他们一旦进了林中就会再次分成几组小队,比谁狩得的猎物最多。
这山林深处是有野兽的,不单单是狼,据说还有虎,嬴潼自然不敢带着魏姝往深处走,只想在林边猎头獐子,走了一会儿也不见獐子的踪迹,嬴潼便放弃了,与魏姝闲谈,说:“今日秋狩过后,君上或许要发兵。”
魏姝微显慌乱,问:“怎么又发兵。”她没了刚才的欢快,上次石门之战才过了一年,这便又要发兵。
嬴潼说:“如今这天下,何时没有战乱。”西南刚安稳下来,这便又要攻打河西了,秦公年纪大了,或许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便越发的心急了。
突然间,嬴潼看见了一头小獐子,灰色的斑纹,正在一棵树后,她便在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抽箭搭弓,缓缓逼近,而那小獐子全然没意识到危险的降临,浑然不觉的吃着青草。
魏姝没敢上前,她实则是害怕狩猎的,无论是猎獐子还是猎虎狼,都很残忍,尤其是他们垂死挣扎的样子,这世上,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是畏惧死亡的。
而且这林子里也是布满危险的,她还记得上次在林中找丹生葵,自己差点命丧狼口,所以她没动,就在原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了窸窣的声响,警觉的回头,却见是嬴渠,松了口气。
嬴渠今日是一身铁衣,玄色里裳,配铁甲袖腕,黑色胡靴,见她,微笑了笑问:“怎么在这?”
魏姝说:“嬴潼姐姐刚刚去狩獐子了。”又问:“你怎么也在这?没去狩猎。”
她见他箭囊里的箭都没动过,他的箭法很好,却没有和嬴虔他们去狩猎,她很不解。
嬴渠微笑着摇了摇头。
魏姝问:“你不喜欢狩猎?”
嬴渠说:“许多年没狩过了。”
魏姝问:“为什么不狩了?”
嬴渠见她刨根问底得样子,笑了笑说:“多年前猎了一头虥,以那以后便不猎了。”
嬴渠他总是很平淡的,不同于她,她每每想起那晚他吻她,解她的衣裙,她就会很紧张,脸也会发烫,可他却始终都是淡淡的。
魏姝觉得自那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变得有些不同才对啊,就像她对他的感觉,也是不同了的,她现在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他来,想起他吻她,想起他与她唇齿缠绵,想起他的指腹触她肌肤上那种微微战栗的感觉,好奇怪,然后她的脸就会火烧一样。
她变得想与他再近一点,不只是讨好他,她想知道他的想法,想更了解他一点,想知道嬴渠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她看不透他,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她觉得自己是被他隔离在外的,她没见过他生气,没见过他难过,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
嬴渠问:“想什么呢?”
魏姝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发愣,摇了摇头,说:“没想什么。”又说:“嬴渠哥哥,秋狩之后是要出兵吗?”
嬴渠说:“是”
魏姝说:“那姝儿可以跟着去么?”
嬴渠看着她一脸期待的神情,笑了笑说:“不能”
魏姝这就失望了,沮丧的说:“如果嬴渠哥哥不带我,那我就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嬴渠说:“我会派人看着你的,秦宫戍守也会更加严密。”
魏姝更失望了,两人驱马走着,过了一会儿,她说:“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打仗是会死人的。”
嬴渠说:“因为人有欲望。”
魏姝不解的看着他。
嬴渠笑了,说:“以后你会知的。”
人是有欲望的,自出于怀妊之中便有。
因为有欲望,所以才会有战争,因为想要诸侯俯首,因为想要染指天下,所以才会战争迭起,厮杀连绵。
魏姝问:“那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再打仗。”
嬴渠说:“当有一国可吞灭天下的时候。”
魏姝不懂的问:“会有这样的国吗?”
嬴渠笑了,说:“或许会有”
嬴潼猎下了一头獐子,此刻带着猎物归来,她见了嬴渠,笑了笑说:“我这回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二位了。”
魏宫
近来魏王终于有了些许好脸色,他刚得到东线捷报,上将军庞淙已连取卫国三城,卫国危如累卵,朝不保夕,卫侯自降为君,仅留濮阳一城,现庞淙领兵伐宋,欲取宋玉台。
恰好公子昂进宫,魏王看着伏地跪着的公子昂,挥袖将那战报丢到了他眼前,没什么好气的说:“捡起来瞅瞅”
公子昂这边战战兢兢的从地上捡起来,手还是哆哆嗦嗦的,他通体看完,就听魏王说:“看看人家上将军,擒将破敌,攘地千里,我大魏雄将,你再看看你,寡人的胞弟啊!输给一个穷僻的秦国!”魏王对于石门一战始终是耿耿于怀。
公子昂很不甘的说:“非臣弟之过,实在是那魏时,太过无耻!”又说:“现在已经查明真相,不知王兄将如何处置这魏时。”
魏王冷嗤,眼中狠厉:“自然是杀!魏之毒瘤。必严加惩治!”
公子昂说:“如此杀了太过可惜。”
魏王冷冷的看着他说:“不杀难不成还要寡人将他供起来。”
公子昂说:“臣弟自然不是这意思,臣弟听闻,秦国已有集兵之兆,秦魏必将再战。臣弟是觉得,经洛阴,石门两役,这秦公定是相信魏时的,这是件好事,我们恰可以利用秦公的信任,大挫秦军。”
魏王担忧的说:“可是这魏时的女儿在嬴师隰手里,魏时怎么会听寡人的话。”
公子昂笑了,说:“虽然魏时的女儿在秦国,可这魏家全家都还是在安邑的,恰可挟其满门,控魏时以蠹秦军。”
魏王听着,捻了捻自己的胡子,缓慢的捋顺思路,说:“你是打算,挟持魏家,控制魏时,诓骗秦军。”
公子昂说:“臣弟正是此意,石门一战秦军是如何用魏时损我魏卒的,此战,我们就如何用魏时折他秦将。至于魏时,等此战过后他便再无价值,届时再杀也不迟!”
魏王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此也好。”又说:“那现在该当如何?”
公子昂说:“暂不声张,以防走漏风声。”
魏时近来生了一场大病,其实自石门一战后,他的身体就一直不好,疾病缠身,他总是能想起石门那惨烈的景象,流血残骸,旌旗破碎。
其实魏国本不该败的,或者是不该败的这么惨,这一切都由于他,因为他的自私,因为他要保护自己的女儿,所以拉了六万的魏人陪葬,这六万的魏人,试问谁没有妻儿子女。
他的耳边总是响起女人孩童的哭声,这幻觉夙夜的纠缠着他,让他夜不能寐。
他披着大厚皮裘不断的咳嗽,喉咙里是腥甜的,身体竭力,嬖人给他端药,他也喝不进去,脸色惨白。
他很不安,预感很快就会出事了,石门一战帮他在秦魏间往来的密探不见了,他动用了所有的人手,可是还是找不到,没有人会凭空消失,或许是被什么人抓住了,他心里有鬼。
一年了,越是如此的平静,他就越是害怕。
他抬起头看见昏暗的天上飘落了雪,一片一片,碳火在呼呼的燃烧,又到了冬天,好似比去年还要寒冷,然后余伯踉跄的跑了近来,脸色苍白,他惊恐的说:“大人,不好了,秦国又发兵了。”
他怔了一刻,然后苍白的笑了笑说:“发兵了,发兵又如何,石门大败,魏王不会用我”
不会用他,他反而感到了轻松,他不用因背叛母国而痛苦万分,也不用因无法保护魏姝而怨恨纠结,他宁愿缩在安邑的角落缠绵病榻,也不愿再受重用。
余伯很为难,他能看出来,魏时的身子很弱,形容枯槁,面如死灰,但凡明眼人都是能看得出来的,魏时已经大限将至。
余伯很心疼的说:“大人,刚刚宫中来诏,让您进宫面王。”
魏时坐在那里,他听着,又像是没听见,过了很久,他才起来,踽踽的离开。
魏时进了魏宫,他看见了威严的魏王,看见了失踪的密探,但他很平静,平静的行礼,平静的听魏王说话。
魏王说:“通敌卖国,此乃死罪。”
魏时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
魏王不恼,说:“魏时,怎么如此糊涂,你不只有那么一个女儿,你还有魏家,三十口人,你难道为了一个长女,不顾他们的死活了?”
魏时的脑中闪过了白氏,闪过了小女儿魏娈,然而他还是很平静,跪在地上,稽首长拜说:“臣之过,臣死不足惜,望王上责罚臣一人。”
魏王说:“秦国发兵河西,寡人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此战你同统将公孙座若能大挫秦军,将功抵过,寡人可饶你一命。”
魏时说:“公孙将军乃魏国之名臣,不必臣帮,也定可大挫秦军。”
他不肯,不肯,因为怕魏姝被秦公杀,他宁愿以死谢罪,宁愿背负千夫所指的骂名。
“魏时!”魏王突然喝他,面色愤怒,他说:“魏时!你难道真为了一个女儿,制满门于不顾!”
魏时说:“臣愿以死赎罪。”
魏王霍然起身,指着他,看着他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怒气冲天,说:“你会死的,死你也得给寡人退了秦军再死!秦军昨日如何斩我军六万,今日寡人就要你如何斩秦军六万!你以为寡人会留你活?寡人恨不能活剐了你!”又吩咐寺人:“来人,拟诏!”
第25章 二十五
秦军出发的那天,天气很好,秦国没有下雪,阳光灼目,黄鸟在枝丫间跳跃。
魏姝敲门进去时,嬴渠正在系甲衣,修长挺拔的身子穿着甲衣更显得十分的利落,黑发上的玄色冠嵌着红玉,身披绛红色大麾。
如此肃杀的铁衣还是掩不去他的清俊温润,反而更衬的他面色白皙,若不是过他杀人的样子,魏姝定然觉得他上不了战场。
嬴渠正在系袖腕上的护甲,看见她眼睛下的乌青,微笑着说:“怎么起的如此早?”
魏姝脸色很不好,一脸怨气的说:“嬴渠哥哥!你真派人来看我了!”她一早起来,发现门外多了六个寺人,六个!加上燕宛,她走到哪里,那些人就会跟到哪里!
嬴渠笑了笑说:“你是逃出去过的人,自然要多些人看才稳妥。”
魏姝泄气了,说:“嬴渠哥哥,你就带着我呗,姝儿自己在秦宫很无聊!”
嬴渠说:“嬴潼不会走,你可找她去马场。”他走了,即便是有嬴潼在,那也是不一样的,她早早的起来,就是为了可以再看他一眼,迫不及待的赶来,甚至一晚都没有睡实,生怕一觉错过了便又剩她自己了。
她问:“此战会多久。”
嬴渠说:“少则半年。”
“多呢?”她立刻的追问,重复道:“多则多久。”
嬴渠沉默了片刻说:“多则也是半年。”
魏姝知道他是宽慰她,她不能阻止他离开,打仗是很危险的,她现在也开始担心他了,不像石门那次,理所应当的认为他不会出事。
嬴渠说:“我离开的时候,别甩开寺人和燕宛。”面色微冷,又说:“防着点芈氏”
魏姝知道他为何意,重重的点头。
嬴渠微皱着眉头说:“有事便去找嬴潼。”
魏姝觉得他很担忧,担忧的都有些过头了,他走了,将她自己留在秦宫,他其实也很不放心的。
魏姝重重的点头说:“姝儿明白。”见时候不早了,他快要走了,魏姝说:“嬴渠哥哥你过来。”
嬴渠不知她为何意,微躬下身子。
魏姝便搂过了他的脖颈,凑近了身子,亲了下他的唇,她只是想贴一下,想试试自己的心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咚咚的跳。
然而不等她离开,嬴渠伸出手臂来搂住了她的腰,将她锢在了怀里,他的舌又侵入了进来,吻的她身子软绵绵的,瘫软在他怀里。
她的手落在他的肩旁,摸着他冰凉的甲衣,她的身子很奇怪,又热又酥麻,心果然开始咚咚的跳着,然后她也试探着伸出小舌来回应他,来体会这种新奇的感觉,她心跳的更快了,身子也更烫了,很难受,她觉得自己的血液都是滚烫的,她流了好多的津液,喉咙又干又渴,但是好舒服。
缠绵片刻,嬴渠松开了些,鼻尖还是相互轻抵的,很近很近,他说:“别乱跑”
魏姝脸烫的像火烧,应道:“嗯”
嬴渠笑了,说:“别让我担心”他笑起来很好看,但魏姝不敢看他,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只盯着他的衣领,说:“会听嬴渠哥哥话的。”
嬴渠这才松开她。
她其实是有些傻乎乎的,嬴渠走了她也没反应,等过了一会儿,她才偷偷的笑,撞上了嬴潼。
嬴潼说:“你傻笑什么呢?”
魏姝红着脸:“我没笑”
嬴潼说:“嘴咧的都快将自己给吃了,还说没笑。”又拿手背贴了下她脸颊,说:“脸热的像碳火,怎么,刚刚去见嬴渠了?”
魏姝抿嘴笑,说:“是”
秦军再次出发了,走出咸阳城,车千城,骑万余,连绵近百里,旌旗避日,秦军尚黑,通体便如黑色巨龙一般,在凛风烈烈中缓缓前行,颇有吞狼咽虎之势。
嬴虔其实是很担忧的,秦国此战乃是倾一国之力而攻一国,这赌注实在是大,秦国赌不起,败了,则有亡国之忧,胜了,也将是遍地疮痍,但他不敢劝,更何况此战乃是秦公领兵,他说不上话,只得骑马跟随。
而且嬴虔有所听闻,不日前廷前曾有朝臣谏言,曰秦之府库不盈,囷仓空虚,朝有弹冠之朋,野有结璜之友,赏则不与,伐则不行,士民断生畏死,如此秦国,战则败,胜必衰。
这一番话说的虽是铿锵激昂,字字珠玑,却惹得秦公怫怒,当即断首,血溅廷前,如此一来,更是无人敢与置喙。
他们的君父,不是个昏庸的君主,却太过独断专行,铁腕狠厉,不计后果,这一切在他的末年显得尤为严重。
嬴虔正是忧虑之时,见嬴渠面色平静,便问:“你觉得此战有把握吗?”
嬴渠平淡的说:“没有”
嬴虔见他回答的这么干脆,就有些不满了,说:“怎么就没有?”
嬴渠说:“公孙座是为魏国相国公叔痤一派,力主灭秦,此次为主帅,恰合其意。”又说:“副将龙贾乃魏国名将,声明不逊于庞淙,更配甲兵五万,骑兵八千,武卒一万。”
嬴虔其实也是没底,听嬴渠这么一数,心里更是发慌,嘴上却说:“长他人威风!”
嬴渠倒是笑了,说:“那兄长如何看?”
嬴虔抿了抿嘴,颇没面子的说:“我也没底!”又说:“我看你倒挺有底。”
嬴渠只是沉默,没有再说话。
秦宫
秦军这一走便是半年,宫中清闲,现在已至夏初,天气清爽,微风拂柳,嬴潼带了刚烤的炙肉来,她都走近了,这魏姝还是没发现她,就站在方木窗子旁,也不知想什么,直出神。
嬴潼便将那炙肉在她鼻子旁晃了晃,见魏姝有反应了,嬴潼这才调侃她说:“呦,小狸这是闻到味了。”
魏姝伸手要去盂上拿炙肉,嬴潼手下一晃,便避开了,也不给魏姝吃,笑眯眯的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又想嬴渠了?”
魏姝脸唰的红了,说:“没有”
嬴潼说:“真没有?”
魏姝说:“这都半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回来的消息。”她其实也没相信他半年就可以拔城回来,只是心里还是失落。
嬴潼笑了,说:“这不还是想了”又说“这战不比石门,劳师远征,没那么容易。”
魏姝没再接下去,迟疑了下,说:“你说什么是喜欢。”
嬴潼笑了,坐在矮案旁,指了指她的胸口说:“这得问你自己”
魏姝也一同坐下了,她很懊恼,很疑惑,说:“我以前是不喜欢他的。”
嬴潼将炙肉推给她说:“别想了,人是会变的。”
人是会变的,就像她以前只在意长玹,可现在她已经许久没有想过他了,更没有去询问过他的生死,就像是彻底忘记了一样。
长玹
她想起了他的模样,想起了那双碧色的孤独的眼睛,他们有过短暂的相依为命,他们有着同样的孤独。
她与长玹,他们的人生,从此以后不再会有交集,他或是战死了,或是病死了,都不再与她有关系。
很悲伤,很无奈,可她没有办法,她必须要生活下去,她不能总是沉浸在对长玹那没有希望的想念中。
可是她走不出来,走不出来,那就只好让另一个人走进心里,去代替长玹,去填满她内心深处的空虚。
魏姝说:“不是因为人会变,是因为人有太多的无奈。”
人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去爱上另一个人。
这固然是个好办法,但人毕竟是人,自己以为忘记了,却哪里能忘得彻底而又干净呢?
倒最后还不是痛苦了自己,也伤了别人,追悔莫及。
嬴潼怔怔的看着她,然后笑了,往嘴里塞了一块炙肉,说:“小姑娘家的,这么多愁善感。”
魏姝也笑了,拿起一块炙肉,不等她放进嘴里,就见燕宛神色紧张的从门外进来,白皙的脸颊冻的通红,一双细手紧张的攥在一起。
燕宛说:“姑娘,芈妃邀姑娘过去。”
魏姝面色一怔,立刻的想起嬴渠嘱咐的话,心底有些不安,很忐忑,她不知如何应对芈氏,对嬴虔的母亲也自带一种恐惧。
嬴潼说:“我同你去。”
燕宛很着急的说:“不行,芈妃说了,只许姑娘一个人去,说有些私话要说与姑娘。”又说:“这可怎么办,谁知她打的什么心思。”万一出了事,她要怎么同嬴渠公子交代。
魏姝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就是去趟芈氏那,不用这么紧张。”
嬴潼说:“不行,万一她连你也害了,让嬴渠怎么办。”
魏姝不解,问:“什么是也?以前出过什么事吗?”
嬴潼面色变得很难看,惨白的,她有些磕绊的说:“以前…听闻…嬴渠的母亲,也就是国后,就是让芈氏给害死的。”
魏姝感觉到很愤怒,她不怕,只是愤怒,身子都在发抖,问:“嬴渠,他的失忆和芈氏是不是也有关系?”
嬴潼抿嘴,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说:“所以嬴渠才会在你身边安了这么多的人,还让我陪你,就是为了防芈氏。”他其实很担心她,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如果可以,他其实宁愿带她进军营,也不愿留她在宫中。
魏姝问:“她能怎么害我?”
嬴潼脸色更不好了,很难看,惨白的说:“这就多了,她代理国后,掌后宫之事,别的不说,随便给你安插个罪名,又或者直接对你动手,再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她都是做的来的。”又对燕宛说:“你去告诉芈氏的人,就说姝儿重病,起不了身。”先给回绝的,能托一时算一时,芈氏和嬴虔,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燕宛说:“诺”
不等走出去,魏姝便说:“燕宛,告诉芈氏的人,说我片刻就去。”
燕宛惊声叫她:“姑娘”
嬴潼也说:“你胡闹什么,万一有个三长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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