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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天下:将门商女-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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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就劳您费心了。”暮颜点点头,目送老师傅离开。
康府,暮颜?
边上店小二唰地一下脸白了。若说这几日来往贵人聊得最多的,就是那位住在康府的长公主殿下……除了美丽,尊贵,说的最多的就是她的身份,是良渚郡主,夕照公主,前无古人,后估计也没有来者了,听说,盛宁还想娶她为太子妃……也就是说,他方才想要赶出去的是……是这尊大佛?他的胆子……的确是太肥了!
暮颜看着前面身子都抖得跟筛子似却要强行镇定带着她去付定金的店小二,自然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只是,她也不会真的和一个店小二去计较,留下了定金,带着暗卫就离开了。
至于一脸探究跟着她出门的刘太子,她才没有兴致与他纠缠,连招呼都不打,就朝着街头走去,她早膳还未用呢。
只是,她不想搭理,不代表刘太子不想搭理,身后,某太子声音格外响亮,“暮姑娘,一同用膳如何?”
语气像是施恩。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奇怪的刘太子
暮颜无奈站住了脚步,转身微笑,明显皮笑肉不笑的假,说道,“本姑娘今日不用膳。”
连借口都找得这么敷衍……恐怕姑娘你不是今日不用膳吧,是只要太子爷相约那日,你都不用膳。美人似乎憋着笑。
“那,一起逛街如何?”刘太子锲而不舍,搂着女子上前走近,他吊儿郎当的表情都没有了,嬉皮笑脸下,看着暮颜的眼神格外认真。仿佛想要透过那皮囊看到里面的芯子,到底是何种色彩。
该是瑰丽的吧。也有可能是纯黑的。至少,绝对不会是白的。
“不了。方才走路扭到了。逛不了。”暮颜退后一步,淡淡说道。还是这么敷衍的借口……明着告诉你,我就是不想跟你有什么牵扯。
“暮姑娘……向来都是这么婉转的么?”刘畅的笑意有些挂不住……
对面的女子,连表情都基本没有,以一种格外乖巧、耿直、诚实地表情,说着这话,说完之后,还似乎自己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微微笑起来。
“不,只有对刘公子的时候才这么婉转。”她笑地愈发温婉而迷人,挑了挑眉,嘴巴朝着那女子努了努嘴,“刘公子还是带着怀里的美女逛街吧,否则,待会儿又要用一支簪子来哄了。”
对面娇羞的女子脸色僵了僵,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这一点她一直知道。不管是大殿之上,还是这里,她都只是一个道具一样,和太子爷腰间的玉佩没什么区别。
她一向安分守己,明白自己的身份,如此才得了太子爷青睐,几乎是时时带着。太子爷也说,这是他最喜欢她的地方,足够聪明。
可是,人心都是贪婪地。当整个东宫里都是一样的姑娘,谁都不比谁高贵的时候,那点安分守己还不觉得什么,只是如今,当有一个站在绝对俯视的角度站在云端之上带着疏离的笑意用看玉佩的眼神看她的时候,她的谄媚娇柔似乎都显得做作而苍白。
那个女子,是太子爷追了两个国家,站在大殿之上,高声说要娶为太子妃的人选。矜贵,高华,整个世界上的女子,都要对着她低头下跪。
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
刘太子看了看怀里的美人,无所谓地笑笑,状似情深的模样,“若是暮姑娘可以这么哄,我倒是不介意将整个首饰店买下来。”这是,若是一个首饰店可以哄到的,也就做不成他的太子妃了。
这是一个永远无解的死结。
暮颜扯扯嘴角,刚想说什么,背后转来男子的声音,“颜儿的首饰,似乎还轮不到这位公子来操心。”
暮书墨。
丰神俊朗,器宇不凡,眉目间温柔如水的笑意缓缓漾开,旁边暗卫退后一步,侧了身,他走到暮颜身边,两人相视一笑,暮颜问道,“你如何会在这里?”
今早便未见到暮书墨,于是才一个人来了,没成想还差点儿被人赶出来。
“出来办点事,想着上回你喜欢那家的生煎包,于是过去买了些。”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笑着解释道。
“暮小姐说了,今日她不用膳。”刘太子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有些诡异,他见多了高高在上看似亲切实则拒人千里之外的暮颜,或者对着他连伪装都没有就是不愿意搭理你的暮颜,骤然看到这样卸下了所有防备跌落凡尘的样子的她,有些诧异。
有了……鲜活气。
似乎,她不再是那个良渚的郡主,夕照的长公主,她卸下了这些身份,以及这些身份带来的华丽的迷雾,她就只是她,暮颜。
“对着刘公子,自然是不用膳的。”暮书墨意味深长地笑笑,好脾气的给他解释,“但是对着我,还是要用的。”
突然觉得,他们暮家的人,都是一个德行。怼人的时候连场面话都不说,一个找理由极其敷衍,还有一个连理由都不找,啪啪地打脸。
难怪这叔侄俩关系好,着实一样讨厌。
“在下就不叨扰刘公子陪美人用膳逛街了。”暮书墨笑着说道,“走吧。颜儿。”
“嗯。”
当下,俩人也不看刘太子愈发膈应别扭的脸,直接越过了刘太子离开。
“殿下……”怀中美女仰头,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娇娇柔柔地唤道。
刘畅低头,美人美则美矣,可终究少了几分灵魂,再回想府中那些莺莺燕燕们,突然竟觉得谁都不及方才那少女嬉笑怒骂来得耀眼有趣。
暮颜不是特别惊艳的美,她最美的地方是那双眼睛,微微上挑的眼角,泼墨般的瞳孔,极致地黑,似乎什么情绪都不见,反倒是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他又低头看了看,叹了口气,那样的女子,这世上也就这么一个了,若是多了,这天下,还要他们男人做什么?叹了口气,拍了拍怀中的女子,“走吧……”
……
之后的几日,盛宁这位花名在外的太子爷,展现出了他最大的诚意,几乎是日日出现在康府,要求相约长乐长公主殿下。
理由也是千奇百怪,一会要游湖,一会要喝茶,一会去首饰店看看,反正没有重复的,无论如何被拒绝也不生气,失落落地走了,然后过个半日或者一日,又锲而不舍地来。
门房小厮很是无语,可是又不能将人拦在大门外,通常是客客气气地请进了府邸,然后好茶好点心伺候着,喝完茶,再客客气气地将人送走。太子爷也不带美人了,都是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到了后来,几乎是每天照例来坐坐,招惹一下,连被拒绝之后的情绪变化都看不出来了。
对此,连康掌柜也是觉得这太子爷甚是奇葩,说是真心想迎娶长公主吧,似乎也没见多热情,倒像是说着玩玩的,可是,若说是说着玩的吧,传说中冷清冷血、狠辣血腥,将自己的同胞兄弟一个个解决登上太子位的盛宁太子爷,这耐心和好脾气又和传说不符。
五日时间,就这样诡异地过去了。天烬都城,终于迎来了丞相大人和月蝉姑娘的大婚。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送礼
本来,丞相大人大婚,是不需要礼部操办的。
但是这一次情况有些特殊,盛宁太子爷是要观礼的,月蝉姑娘的师妹夕照的长公主殿下自然也是重要人物,这就使得这一场大婚,几乎等同于国事,直接交给了礼部操办。
暮颜定制的戒指是在一大早送来的,银质的指环,上面蓝宝石的月亮和星星,在晨曦中熠熠闪光。暮颜满意极了,这位老师傅的手艺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很多,当下给了余钱之后又给了些赏银,那来送戒指的小厮乐呵呵地走了。
暮书墨从屋子里走出来,正好看到暮颜举着那戒指对着晨曦看着,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那孩子,似乎不是在看戒指,在透过那个圈,看更遥远的东西,遥远到……令人心悸。
那种遥远,似乎不是夕照到良渚的思念,甚至不是天人相隔的悲凉,而是,连怀念都已成奢望,知道一切既定,却总在午夜梦回时觉得无力和酸楚的感觉。
他突然觉得害怕。
上前,不动声色地问道,“颜儿,东西送来了?”
少女仿佛突然从大梦中被惊醒,骤然回头,消散了那一身的低落的气息,微笑,“嗯。”
她将戒指递过去,“好看么?”
戒指有两个,一大一小,宛若工艺品一般的美丽,不用说也看得出这是一对,好看是好看,只是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这是何用?”
“戴手指上。这根手指,叫无名指,听说左手无名指是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所以相爱的两个人,带上这个戒指,表示这一生一世,在对方心里,都只此一人,直至地老天荒。”
她没有将下跪求婚什么的说出来,这事情在这个大陆,恐怕是太过于惊世骇俗的内容,即使是暮书墨,怕也是不能接受的。
少女背着光站着,晨曦淡淡,从她身后升起,连她的发丝都镀上了一层金黄,她微微仰着头,睫毛纤长柔软地翘着,宛若蝴蝶展开羽翅,忽闪忽闪地挠地他心尖微微地痒。肌肤白皙细腻,看得到微小的绒毛。
很多人都说她是高高在上的疏离。
可是,面对自己人的时候,她一直都是乖巧软糯的孩子。
他揉揉她的发顶,“这就是颜儿说的,容不下万千山河,容不下芸芸众生,只容得下一人么?”他低头看她,她微微仰着头,墨色瞳孔里,只有他的倒影。
他格外能体会言正枫二话不说就请旨赐婚的心情,那一种骤然失去的痛,足以让人瞬间觉得天地塌陷,万念俱灰。
所幸上苍优待于他,将她又送了回来。
思及此,他执起她的手,将戒指放进她的掌心,将她拥进怀里,宛若梦呓喟叹般,满足地呢喃,“幸好,你还在。”
是的,我从未如此感谢,哪怕这显得并不厚道,但是,还是要感谢那具棺椁里的小小尸体不是你,还是要感谢,他们拼尽全力全军覆没保下你,感谢兄长找到你。
……
月蝉无论如何传闻已经与月家断绝了关系,但终究只是传闻。
所以这一日,她还是从月家出嫁。
月家从几日前就开始张灯结彩地布置了,哪怕大厦倾倒的阴云还笼罩在整个月府上空,但是,这一日,绝对是喜庆的。
暮颜是单独来的月府。暮书墨先行去了丞相府。
暮颜到月府的时候,还未到吉时,相对来说,月家要比丞相府冷清许多,大门口只有三三两两地马车,相信这个时候的丞相府,已经水泄不通。
月蝉化着精致的妆容,比之往日地清冷多了分娇羞和魅惑。她被喜娘们簇拥着,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师姐。”暮颜跨步进去,笑着说道,“恭喜新娘子。”
月蝉闻言,从一堆喜娘里抬了头,笑意多了几分真实,“小颜,你来了。”
妆已经化好,她也就挥了挥手,让喜娘们先行出去,因着身上厚重的层层叠叠的喜服,她也没有起身,只是朝着暮颜含笑伸手。
暮颜上前,拉住月蝉的手坐下,将手中的黑檀木盒子交到她手中,“准备的仓促,出发时没想过你大婚。”
月蝉有些羞赧,她也没想过言正枫会这样招呼都不打地直接请旨赐婚,“小颜,你该知道的,你能参加我的大婚典礼,我就已经很开心了。真的不需要礼物的。”
真的,她们之间,并没有太多接触,可是,那份冥冥中的感情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都不是太过于热络的人,也不是很容易走心的人,大多数时候会显得冷心冷情,若非长久的相处,都不愿推心置腹。
可是,她们对于彼此,似乎是个例外。
“我知道。”暮颜帮她捋了捋凤冠上垂落的流苏,“打开看看,可喜欢。”
如何会不喜欢?不管是什么,她都是欢喜的。欢喜在这人生最重要地时刻里,不是她孤身一人。
只是,当盒子应声而开,两枚戒指静静躺在里面,银色地环,蓝宝石的月与星映入眼帘,她突然屏住了呼吸。
该怎么形容那份震撼?
就像是踽踽独行的往日岁月里蓦然回首,看到少女柔眉浅笑,笑容就是如同这湛蓝,有些清冷,更多暖意。
就像是水牢里那些疼痛到令她想要绝望放弃生命的每时每刻,黑暗寂静到只有自己凌乱地微弱心跳和水流潺潺声,猛然惊醒,却见少女站在不远处,朝她张开双臂,明媚微笑。
她想,这一生,至此已不悔。
“新娘子可不能哭。”脸上,有温凉的指尖轻轻抚过,才发现,令是落泪了。
多少年不曾哭泣,最近,却是当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一些地孩子哭了两回,只是,哭都哭了,也就不别扭了,含着泪,笑着嗔怪,“还不是怪你?”
“是是是……怪我。……看来是我送的礼物不好,惹得师姐不开心了。我这就拿走。”说着,伸手就要接过那盒子。
有手比她更快,“啪”地一下合上了,媚着眼控诉,“哪有送出去的还要拿回去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月蝉大婚(1)
“我以为师姐并不喜欢。”她促狭地笑,明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可是就是想逗弄一下今日的新娘子。
“谁说我不喜欢了。”新娘子今日打扮格外娇艳,一个眼神看过来,都觉得顾盼生辉,她娇嗔地看了眼暮颜,小心翼翼地将盒子合起来,握在手里细细摸索着,偏头对着暮颜正色道,“小颜,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言丞相是个可以托付的人,如此,我便也放心了。”她替月蝉细心拢着衣襟,流苏,而后才满意地看着点点头。
明明还是个年少的孩子,非要做着这老成的举动,宛若母亲细细叮嘱出嫁的女儿般,这举动,令月蝉呼吸都有些重,有些情绪拼命地压抑着,“你说的今天新娘子不能哭,可你非要让我哭么?”连声音都是哽咽的。
天烬的习俗,女儿家出嫁前,是要自己母亲来梳发,抚一下衣襟,然后再摆弄一下凤冠上的流苏,盖上盖头。她没有,她的这一套流程都是族中长辈做的,总少了母女之间那种千丝万缕的情感,倒流于形式了。
只是,这孩子絮絮叨叨说着“放心”的模样,却令她突然想哭。
暮颜一怔,看着胸膛起伏地厉害的月蝉,突然之间有些百感交集,这个女子,心中有个结打不开,所以总显得并不快乐。她将月蝉轻轻拥进怀里,低声呢喃,“师姐,开开心心地嫁给言正枫。月家的事,有我呢!哪怕以后,你但凡有什么事情,就来告诉我,即使我远在良渚、或者夕照,但我依旧可以为你撑起一片天空,那里,是医的至尊,毒的巅峰。”
二八年华的少女,柔声说着这世上几乎无人敢做的承诺。
她身形尚且瘦削,肩膀窄小,穿着繁复的长裙,衬地更加瘦小,拥抱着自己有点违和感,可是,月蝉就是觉得,这孩子,如同她说地那样,不仅仅为自己,也为她任何的“自己人”,撑起那一片天地。
深呼吸,平复了胸膛里似乎沸腾地情绪,她拍了拍暮颜,轻声说道,“我知道。”
过多的话,却是不需要再说了。一句道谢,早已太过于轻浅和苍白。
……
“月蝉姐姐。”门外,有女子怡怡然而来,捧着一个小匣子。脸色似乎有些虚弱,情绪也有些低迷,脸上是略显牵强的笑意。
月林儿。
除了月蝉之外,月家这一代最受重视的子嗣。和月蝉的叛逆不同,她真的是循规蹈矩在月家长大、学习,顺理成章地入住高塔成为下一任老祖宗。
单纯干净地如同一张白纸。
她走进来,噙着淡淡笑意,见屋中有人也并未在意,今日新娘子的屋子里是必须有人的,只以为是月蝉的哪个朋友,一直到暮颜下意识回头看来,才惊觉是长公主殿下。
当下,匆匆忙忙行礼,“民女月林儿,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福。”
“无须多礼。”暮颜收敛了一些笑意,淡淡开口说道,“今日是师姐的大婚,本宫也只是前来道贺,如此多礼本宫反倒过意不去了。”
“不知长公主殿下在此,贸然前来,实在有些唐突。”她说着,上前,递过盒子,“月婵姐姐大婚,备了些薄礼,以表心意,祝姐姐与姐夫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几日她时常来,便也和月蝉比之以前亲近了几分,这会儿虽然碍于暮颜在场,显得拘束一些,但终究喜悦更多,眉眼间都是满满笑意,方才的低迷似乎也没有了。
只是目光停留在暮颜身上时,终究有些欲言又止的无措,仿佛心事重重。
月蝉没有注意到,她打开手中盒子,一看是薄薄几张纸,都是地契,铺子,一愣,合上盒子摇摇头,递回给“林儿,这些太贵重,我不能收。”
月林儿从出生开始就娇养在府中,连出门都需要批准,哪里能有这些个地契铺子的,必然是问她母亲要来的,这很可能还是未来月林儿的嫁妆。
虽然……若是以往碍于族规,她一辈子都不能嫁人。
但,这份礼,她终究不能收。
“月婵姐姐……”月林儿不愿接,背着手摇头,“母亲说,你去了夫家,终究需要这些傍身的,有一些自己的产业总是好的。她说,她和月婵姐姐的母亲从前关系就极好,如今故人之女要出嫁了,她因着身份尴尬不便过来帮忙,但是这些,你还是要收下的。”
月林儿的母亲一生只生了一个女儿,之后便再无子嗣,这在天烬是不能过来帮忙的,视为不吉利。
年幼还住在月府时,除了大长老,也的确是那位夫人平日里多有帮衬,吃穿用度时不时送来,宛若母亲一般地照顾,她看向手中的盒子,很轻,却又重若千钧。
那份心意,沉甸甸的。
“谢谢。”她终是收起了盒子,将它放在手边。
那些遥远的心意,暖暖地熨帖着。外面,礼乐声声,爆竹礼花响彻大地,从天还未亮,就已经充斥耳畔,空气中都是那一股硝烟的味道,入目所及,都是一个个贴着喜字的红色箱子,里面都是长辈们准备的嫁妆,虽然她自己这些年也有了许多产业,嫁妆上绝对不会寒碜了去。
可是,这份心意足以令人动容。
“好了好了……丫头们,都出来了,新娘子要盖盖头了,马上吉时就要到咯!”有长辈笑着走进来,提醒道屋内的少女们,很有经验地念叨,“这是喜事儿,以后就在丞相府,近着呢!虽是可以说体己话!”
月林儿噗嗤一声,笑了,起身跟暮颜打着招呼,低声说道,“这是月家大婶婶,不识得殿下,说话随意了些。……殿下,我们先出去吧。”
从她进来后,这位殿下似乎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笑意盎然,如同邻家姐姐一般,最初的那份拘束也就没有了。
暮颜点点头,起身,“师姐,那我先出去等着。有什么需要,叫我便是。”
月蝉偏头,微笑,笑容里娇羞又多了几分,“嗯。”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月蝉大婚(2)
暮颜对着月林儿走出门等着,院子里都是言正枫送来的彩礼,锦衣华服、地契铺子、珠宝玉石,每个箱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大开着,实实在在的塞了整整六十四抬。
其实很多人大婚彩礼,听着多少抬多少抬,很多都是虚的,可是言正枫却实实在在筹备了这么多。恐怕,整个丞相府都搬空了。
她看着,眉目含笑。
“殿下……”边上,犹豫了很久,踟蹰了很久的月林儿,终于开口问道,“他……还好么?”
问完,却已白了脸。这问题多奇怪,他怎么会不好?更何况,他好不好,何时轮得到她来关心。自始至终,自己只是他的一枚恰到好处的棋子罢了……
什么时候,下棋之人好不好,需要棋子的关心了?
少女心,一目了然,芳心暗许之际却发现那人只是为了通过自己去接近月家,感情的种子还未生根就已注定无法开花结果。
纯白的生命之纸上,注定了有这样浓墨重彩的一笔。每每触景生情之时,都必定黯然神伤。
“他挺好的。”暮颜看着这女子,心底无声喟叹,“只是觉得愧疚。”
暮书墨愧不愧疚她不知道,也许月林儿是谁他都已经不太记得,但是看着这样一个女子,在这一片喜庆的氛围里白着脸的模样,暮颜终究有些不忍,说着善意的谎言。
愧疚……
她惨然一笑,扯了扯嘴角,却比哭还要难看,“明知道殿下是在哄我,可我还是想要去相信……”即使只是愧疚,也至少证明他还记得自己。
那日月府大门口,他连一眼都没有瞧她,可见,所谓愧疚,也不过是这位殿下安慰自己罢了。那一日,他站在长公主身旁,别人不曾发觉,她却是看得明白,他的眼中只有长公主一人。
因她微笑,因她皱眉,因她动怒和喜悦。
至于旁人如何,在他暮书墨眼中,怕是半点干系都没有的。
“如今,月家不该有那些个限制人的规矩了。”暮颜叹了口气,知道月林儿自己足够清楚,转移了换题,“若是得空,出去走走也是好的。若是要来夕照,便托人写信给我。”
眼前之人,可以说是月家倾倒的罪魁祸首,却无端让人讨厌不起来。人人都说她是这个世界最尊贵的女人,高居云端之上俯瞰众生如蝼蚁,但是这一会儿相处下来,却又觉得,其实和她们并没有什么区别,一点架子也没有。
她没有穿朝服,穿着一袭白色长裙,裙子繁复层层叠叠,行走间如云朵般飘逸,腰间一颗硕大红宝石璀璨奢华,在此刻淡薄的日色里,折射着刺目的光。
她温柔微笑,自称“我”。
可是,那日月府门口,张扬、霸气、肃杀、决绝的女子,亦是她,那怒火,宛若惊动天地,令家主都骇然倒地。
思及此,月林儿终于明白,这女子动怒也好,平和也罢,都不过是因为月蝉,于是后退一步,行了礼,道谢,“谢长公主殿下。”
这位殿下,和他是一类人。
……
吉时很快就到了。
大门口已经响起了喧哗声,是来接亲的丞相大人到了。
屋里,那位大婶婶走出来,对着暮颜有些拘谨地笑,“殿下,新娘子的盖头,还是由您来盖吧。”这位长公主盖的盖头,怕是天下独一份的。
暮颜点点头,闻言就往里走,进门前笑着回眸,对着这位大婶婶笑道,“其实,你叫我丫头,也是可以的。”多少年,没有人这么亲切地称呼她,或者说,从未有人这样称呼过她,丫头。
初来之时,她是良渚尊贵的郡主,娇养在太上皇身边的宠儿,人人护着宠着,却没人敢这样唤,后来,成了暮离的私生女,所有人都说她是废物,丢了将军府的脸面,这般带着疼惜的称呼自然也没有。
到了如今,更没有了。
走在身后一步的大婶婶闻言一愣,下意识抬头,就看到那位尊贵的女子眼中情绪波动,又愣了下,才笑着唤道,“嗳,丫头。”
将门口互动看在眼里的月蝉了然,对着暮颜招了招手,她现在开始便不能说话了。
屋内其他的喜娘见到她进来,都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位置,头微微低着,很是拘谨的模样。方才月林儿的那句话,所有人都听见了。对着这位长公主,他们的心情敬畏有之,复杂更有之。
毕竟,月家今日的情境,可以说是她一手造成。
暮颜却并未在意,她走到月蝉跟前,看到又精心修饰了一遍妆容的月蝉,本就美丽的少女,此刻真的是惊为天人。妩媚、娇羞、明艳,所有词汇都已经不足以描写起万一。
按照规矩,新娘子是要手握着苹果上花轿的,但是月蝉不同,她手里拿着的,是个黑檀木小盒子。
盒子里,便是自己送给她的戒指。
“师姐。紧张么?”她双手轻轻搭上红盖头,看着抬头看来的新娘子,她长长的睫毛下,含笑的眼眸亮若星辰璀璨,她摇了摇头,指了指暮颜,有你在,便不紧张。
礼乐声越来越近了。
月蝉应该由父兄背着出门,可是一早她就拒绝了。她没有兄弟,却也不愿意父亲背出门,最后大长老快马加鞭请回了自己的儿子。
这会儿,青布长衫的男子已经走了过来,站在门口,并不催促,只是看着,轻声说了句,“小蝉,长大了。”
“吉时到了,盖盖头吧。”大婶婶在身后提醒,悄悄转了身,擦了擦眼泪。
暮颜放下了盖头,牵起了她的手,低声说道,“师姐,我送你上花轿。”
盖头下,少女轻轻点了点头。
暮颜牵着她起身,牵到门口,看着她爬上青年的背,又一路牵着她的手出门,掌心里的手,微微有些湿润,有些凉,她轻轻捏了捏,看着盖着红盖头的少女,无声微笑,看向门口。
门口,一身喜袍带着大红色绸缎花的新郎官已经跨步进门,身旁,一左一右站着暮书墨和黎郡王。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月蝉大婚(3)
喜乐奏起,礼花绽放,一袭大红喜袍的言正枫站在人群中间,手执大红色绸缎花,一脸深情注视着青年背上的女子,她趴在兄长背上,显得格外娇小,一只手拉着身边的少女,那只手,白皙,细嫩,完美,任何赞誉都不为过。
只是一只手,就令他心生喜悦。
心中满满的即将溢出胸腔的满足感,没有人知道那几日他有多害怕,害怕失去,害怕最终抓不住。
曾经,他以为,只要她好好地在这个大陆的某一处,他就满足了。可是如今他觉得,只有将她好好收藏在身边,他才能放心。
这短短一段路,竟觉得何其漫长,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尖上。近了……近了……又近了……
少女终于停在了他跟前,触手可及的位置。
近乡情怯。方才有多满足,此刻就有多胆怯,暮颜将手递给他,他却下意识地迟迟不敢接,今天开始,这个女孩就是他的了,他将承担她的一切喜怒哀乐,他要好好将她收藏,珍之重之。
越是重视,越是害怕,害怕自己的疏漏,给她带来悲伤与难过。
“言丞相。”暮颜看着眼神剧烈波动的言正枫,笑着提醒道,“本宫今日,就将师姐交给你了。往后余生,但凡她有一点点的不开心,或者委屈,只要被本宫知道了,天烬也护不住你。”
笑意盎然的少女,说着威胁的话,其中的认真,却明明白白地表露着。
言正枫点点头,慎重地接过那只手,瞬间只觉得心脏狠狠一抽,掌心里,那只柔弱无骨的手,有些瑟缩,有些不好意思,湿湿的汗意。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只是一只手,就令他心神荡漾。他笑着攥紧了,陪着她一路上了花轿。
唢呐声声里,方才的忐忑终于化为虚无,满满的只有此生笃定的安宁。
她终于是他的了。
……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这种大婚仪式,长长的迎亲队伍,和月府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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