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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天下:将门商女-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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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是他的了。
  ……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这种大婚仪式,长长的迎亲队伍,和月府的嫁妆,从张灯结彩的月家大门一路出去,无论月家曾经有多么不待见这个天纵奇才却一心研究旁门左道的月家子嗣,但是该有的嫁妆本分也不少。
  听说月蝉母亲当时就是隐世豪门家的女儿,嫁妆多得数不胜数,过世之后自然全都留给了月蝉,再加上月府给的,这用十里红妆形容,半点也不为过。
  她跟在花轿后面一路走着,这喜庆的氛围里,少女似乎也染上了一丝明媚而单纯的快乐,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和身边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说着话。
  暮书墨笑着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之际,轻声说道,“欢喜?”
  虽是问句,却带着笃定的语气。
  暮颜回头,看着暮书墨日光下清隽的容颜,笑着点头,“嗯,欢喜。”这是她第一次,身临其境这种古典的婚礼,似乎全城都在欢庆,每一条街都张灯结彩,每一个人都欢欣鼓舞,有小孩在人群里跑来跑去要着喜糖,认识或者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今日,所有人都在庆贺这一对新人。
  就是这么简单的心意。
  月府和丞相府相隔并不远,即使绕了两条街进入了丞相府大门,还有大半嫁妆在月府没有出发。这样的十里红妆,即使是大婚之后的月余,都成了邻里街坊茶室酒楼的闲话美谈。
  这是后话。
  而如今,长长的迎亲队伍刚刚跨入修缮一新的丞相府大门,天烬帝早已高高坐在首位,他的边上空了两张位置,一张是留给盛宁太子爷的,一张是留给暮颜的。
  只是太子爷贪玩,今日一早说什么也要跟着言丞相去迎亲,这一路载歌载舞地好不热闹,而那日日抱着的美人,今日也没有带出来,也不见如何缠着暮颜了,倒是时不时去找月林儿聊聊天。
  月林儿如何架得住太子爷的纠缠,没一会儿,就躲得远远的了。
  太子爷没了人聊天,也不急,跟着大部队晃悠悠地走,格外惬意的模样。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红妆素裹里,卸下了风流不羁、高高在上模样的盛宁太子,和这沿途的公子哥也没了什么区别,甚至,连眼神里的笑意,都真诚实在也许多,再不是那种带着点挑逗实则虚无缥缈看不清摸不准的那种遥远。
  暮颜看着,噗嗤一声笑了,对上暮书墨看过来询问的眼神,轻声说道,“这盛宁太子,倒也不是靠着喜好美色就能稳坐太子之位的人。”
  几乎等同于废话。
  可是,只有他们这个位置的人才知道,有时候,荒诞不羁、爱好美色、桀骜不驯等被世人诟病的特征,才是关键时候足以自保的武器。
  足够完美的人,太招人忌惮。
  暮书墨用另一只手摸摸少女的头,笑地温柔,“盛宁帝子嗣众多,刘畅不是最出色的一个,也不是最有背景的一个,可是,这些年,他能将那些个有背景又出色的兄弟一个个弄下去,稳稳坐着这张位置,即使世人对他颇有微词,他却始终可以在东宫悠闲地搂着美人喝着美酒,安安稳稳地睡着他的觉做着他的梦。”
  这叫就是独属于刘畅刘太子的魅力所在。
  不管他的私生活有多荒唐,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让人又爱又恨,有人看不惯他的作风,却也有人肝脑涂地为他办事。
  就像此刻,结束了一路上载歌载舞的刘太子,在跨入丞相府大门的那一瞬间,立马就换了一副面孔,轻佻中带着认真,认真中又带着随意,他嬉皮笑脸走上去,对着天烬帝随意打了声招呼,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坐好后看着婢女上茶,上水果,上点心,然后笑眯眯地对着跨进了门的暮颜招了招手,格外熟稔的模样,大声嚷嚷道,“来来来,殿下坐这儿!”
  暮颜扶额,看着纷纷转头看过来的天烬官员和宾客,只觉得头疼,又是好一番起身,行礼,然后再入座,对着新郎官道贺。
  一时间,场面乱成一团。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交换戒指
  礼部尚书充当了司仪,主持这场大婚。
  一看场面有些乱,身经百战的礼部尚书立马上前,朗声说道,“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我的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了。现在,有请夕照长乐长公主殿下和暮家三爷到台前就坐。”
  新娘子还在轿子里,暮颜和暮书墨到了位置上坐下,月家大长老就坐在高堂的位置上,月蝉没有母亲,言丞相也没有父母,高堂位置上空落落的。
  言正枫的过去似乎是个谜,很少有人知道他来自于哪里,父母又是谁,只知道他是某一年科考状元,由此开启了自己一往无前的仕途。
  他为人也是光明磊落,不拉帮结派,也不轻易得罪谁,除了公务和同僚之间也没多少来往,短短几年就成了天烬帝的心腹,朝中上下也对他赞誉有加。可以说,是个长袖善舞智商情商都极高的人才。
  暮颜也问过暮书墨,不过暮书墨表示并没有去查过,所以也不了解。
  暮颜也就是随口问问,出去好奇罢了,这会儿目光从大长老身上收回,看着门口,火盆已经架起,一脸笑意深深如春水荡漾的言正枫,轻轻踢了轿门,将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牵下了轿子。
  按照规矩,新郎官应该是用红绸缎花来牵新娘的,可是言正枫却没有,他直接牵了手,十指相扣,一步一步领着月蝉走进去。
  媒婆、喜娘、客人们,纷纷善意地笑。谁都知道,这位丞相大人到底有多喜欢这位新娘子,几乎是新娘子重伤方愈,就已经一跪跪到了天烬帝面前请旨赐婚了,甚至之后还因为要照顾准新娘子连着好几日都请假不早朝。
  可见情深。
  暮颜看着他们俩踏着火盆,一步步走来,便朝着礼部尚书招了招手,礼部尚书愣了下,小碎步跑的极快,几步就到了暮颜跟前,垂首听命。
  暮颜附耳说了几句,那尚书愣了愣,似乎不明白,但是新人们已经上前也不好多问,只好点点头,纳闷地走了回去,嘴里似乎还嘀咕着什么,听不大清楚。
  新人们相携站好,肩并肩,手拉着手,一袭红袍的言正枫,比之往日要英俊许多,也明朗许多,本来相对来说只算得上普通的容颜,这会儿多了分风流倜傥英姿飒爽的味道。
  他紧紧攥着身边少女的手,偶尔偏头看一眼,眼中满满的都是志得意满。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前一项,多年前已经完成,如今,他终于完成了另一项,迎娶了这一生的挚爱。
  “一拜天地!”礼部尚书提声喊道,他没有松手,只是就着十指相扣的姿势转了身,鞠躬。
  “二拜高堂!”高堂之上,只有一人。那是月蝉最敬之重之的老人,他们已经商量好,婚后就将大长老接到丞相府中居住。
  “夫妻对拜!”侧身,盖着红盖头的少女,看不见表情,但是自始至终蜷缩在自己掌心的那只手,微微的怯意,有些薄汗沁出,她也该是紧张的吧,但是应该和自己一样,欢喜更多。
  弯腰,头抵着头,嘴角,不可遏制的笑意缓缓勾起,也不想遏制。四下有掌声响起,就等着礼部尚书说礼成,送入洞房,这个女子,便是自己的妻。
  “交换戒指!”
  一愣。静默。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戒指?戒指是什么?就连言正枫都一愣,直起身看向礼部尚书,尚书大人虽然说着这话,眉头却难得地蹙着,似乎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对着看过来的丞相摇了摇头,偷偷朝着暮颜使了个眼色:别看我,都是长公主殿下的交代。
  掌心里的手,缩了回去,转而看向暮颜的眼神立马收回,看向对面的少女。少女另一只手里一直拿着一只盒子他是知道的,按理说应该是苹果。但是这些小细节他不在乎,他的妻要在大婚典礼上拿什么都可以,只要她开心。
  这会儿,见她低头打开了盒子,盒子里,两个不曾见过的很美丽的饰品静静躺在黑丝绒绸缎上,银色的圆环上,是月亮和星星相依相偎的蓝宝石。
  那蓝色,美得夺人心魄,湛蓝地仿佛最美丽的天空,也似……这女子,清澈湛蓝,碧波无瑕。月蝉……月婵……她是那月,自己便是那围绕月而存在的星……
  “那是什么?好美……”有眼尖的宾客见到了,不由地感慨……
  “是啊……新娘子手里不应该是苹果么?我刚刚就想问来着……”这是疑惑。
  “月蝉姑娘的大婚,能和普通的大婚一样么?没见三国权贵都坐在上头么,哪家公主都没这待遇啊!”这是羡慕。
  暮颜坐在那,听着下面的交头接耳,笑地明媚而安慰,师姐……这就是我给你的第一份礼物,全天下,独一无二的一份礼物,一场交换了戒指,揭过盖头的完整的婚礼。
  这就是……戒指?
  言正枫心思转地很快,见月蝉从盒子中拿出较大的那只戒指,拉过自己的手,套在了自己的指尖。
  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呢?就像是心脏处猛地颤了颤,但是那颤意又让人无限欢喜,就像是从此以后的人生有了归处,就像是无论多晚的夜,都有一盏灯为自己而亮,有一碗热腾腾的饭为自己而热。
  就是这样的欣喜和笃定。不再深深回廊无人相伴,不再寂寂长夜对影成双,会有一个人,无论荣辱都与他相伴携手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他从盒子里拿出另一只较小的,学着月蝉的样子,套上了少女的指尖,再一次十指相扣,指尖熠熠生辉的蓝宝石相映成辉。
  “这戴在手指上……就是戒指?”
  “应该是吧……真美啊!以前从未见过啊!”
  这就是戒指?所有人都惊艳于那美丽,蓝宝石见过,可是那么纯正造型那么美丽的蓝宝石倒是少见,更何况还是套在指尖的?
  礼部尚书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暮颜,暮颜含笑点了点头,尚书大人才心头宛若大石落地,高声喊道,“礼成!送入洞房!”


第一百四十章 郡王到访
  今日天公作美,晴空万里。碎金日光倾泻而下,洒落在院中一抬抬的红木箱子上,灼灼反射着光芒。新鲜的油漆味道还未散尽,每一个箱子上都扎着大红色绸缎花,格外喜庆。
  爆竹劈啪作响,礼乐再次奏起,众人诚挚的祝福声里,满脸喜色的言正枫依旧十指相扣,带着月蝉转身往后院椒房去,相扣的指间,湛蓝色宝石璀璨夺目,全天下独一份的“戒指”。
  小孩子们嬉闹着跟着,喜娘将早就准备好的糖果发给他们,他们嘴里嚷嚷着其实自己也不太懂的词汇,“闹洞房!闹洞房!”一边撕开五颜六色的纸张包裹的糖果,一边一路跟着跑着没了影。
  大人们呵呵笑着,却碍于陛下在这儿,多少收敛了很多,没有闹得太疯,又都是官宦世家,大多数都撑着面子也不会失了礼数。
  侍女们端着美酒美食穿梭其中,每个人都将压箱底的最喜庆的过年才穿的衣服拿了出来,首饰也是平日里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月例银子买的,或是差事办的好了主人赏赐的,平日里是绝对不舍得拿出来戴的。
  新郎官和新娘子要在椒房里揭盖头、喝过交杯酒之后,新郎官才会出来给宾客敬酒,至于小孩子们方才闹着喊着的“闹洞房”其实和大人们也是没有多少关系的,毕竟,不管是新郎还是新娘子,身份在那谁都不太能毫无压力地乱来。
  这个时候,是大家伙的尽情吃喝的时间。当然,这个尽情也是收敛的,毕竟,谁都不想在那几位大佬面前失了分寸。
  盛宁太子爷似乎有些不在状态,眼前的美食美酒的失了味,甚至连穿梭来往的婢女也没有看一眼。
  他自始至终,都越过了天烬帝,看向暮颜。
  那对戒指,当日他就见过设计图,可是看着设计图,远远没有这一次所见来的震撼,也许是情景所致,也许是太过于美丽,总之,那一刻的视觉冲击是震撼的。
  他这一生,过得小心谨慎却又随心所欲。
  很矛盾的两种活法。小心谨慎如履薄冰连睡觉手边都必须放着长剑,任何下人侍女宠妾都不能在他房中过夜,却又随心所欲地寻花问柳荒诞度日。
  七情六欲,独独没有信任。
  他不想给,也给不起。只是,看到这个女子,明明应该是跟自己一样冷心冷情,满心满腹都是利益权衡的,却拉着月蝉一路走出来的模样,明明知道天烬月家的浑水不该淌,却义无反顾乔装打扮来了这天烬皇城搅弄这一池浑水。
  他便愈发不懂了。
  也有些羡慕。
  明明是一样的人,明明是一样应该小心翼翼的地位,却可以大胆地去相信,去爱恨。
  丞相府珍藏的美酒,突然失了味。他苦涩一笑,少女偏头和暮家三爷相视一笑的模样,简直是刺眼极了。
  ……
  椒房。
  喜娘已经将长篇大论的吉祥话说完,递上了揭盖头的玉如意。
  月蝉一袭火红嫁衣,端坐在床榻边缘,身后,是代表着“早生贵子”的吉祥物,红烛微光里,美得就像是一副画一样。
  有些不忍打破。害怕乍然发现不过梦一场。
  言正枫下意识搓了搓指尖,看了眼一旁对着他微笑的喜娘,又搓了搓鼻子,才拿起了月如意,小小玉如意,握在掌心竟如同千钧之重。
  “新郎官儿,快些呀!”喜娘含笑催促,这丞相大人方才看着是个大胆的,一路拉着新娘子的手就进来了,这会儿却迟迟不动了。
  言正枫也有些局促,终于还是伸手挑起了盖头。
  盖头下,少女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抬眼看来,那睫毛宛若挠过心间,黑而亮的眼瞳里,映着同样一袭红装的自己,她眉目含笑,笑容娇羞,殷红嘴角的弧度轻轻勾起。
  她轻启朱唇,唤,“夫君。”他就在这两个字里,只觉得此生已得圆满。
  这场喜宴持续了三日。
  除了第一日正席之外,丞相大人又大摆了三日的流水席,都城所有百姓都可以前去吃酒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听说天烬帝都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盛大的典礼了,丞相大人又一向很得民心,是以这场婚礼办得格外热闹。
  而月家那长长的嫁妆队伍也传为美谈。
  当然,后面几日大佬们都是不出现的,暮颜也没有参与,这一次,她是真的准备离开了。
  离开之际,康府迎来了一位贵客。
  贵客是真的贵,但是也很不受欢迎。至少,知道内情的暮书墨就没有给什么好脸色,全程冷着一张脸,连茶都没让人上。
  对于这样的待遇,贵客自己心中也是有数,咳了咳,化解了一些尴尬,假装没有发现暮家三爷的待客之道有点欠缺,毕竟,自己理亏在先,当着康府上下的面,堂而皇之地掳走了堂堂夕照长乐长公主。
  是的,贵客就是黎郡王。
  “咳咳……”黎郡王很有自知之明,今日过来必然是不受欢迎,不过有些话他硬着头皮也得来说一下,“听说,你们就要走了。”
  “再不走,等着被你在掳一次么?”暮书墨很不客气,自己的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掳走,犯人还敢堂而皇之地上门来?
  暮颜看着明显很有情绪的暮书墨,笑着说道,“嗯。这几日就要走了。”
  准备了一晚上的话,组织来组织去的,这会儿却有点说不出口,手边也没有茶杯,连掩饰一下尴尬都做不到,只能握拳掩唇,又咳了咳,才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本王……我……就是来道个歉的。”
  “呵!”果不其然,暮书墨嗤笑一声,很不屑,连接话都不愿意了。
  黎郡王便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幸好戴着面具,脸上微微的赧意和歉意,倒也是看不出来。
  如今,他脸上的疮是完全好了,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可见暮颜最后是真心实意帮他治疗的,只是丹田的问题,她也说了,无能为力。至于她自己到底是何机缘,他却是不愿去问了,所谓机缘,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穹楼里的白衣女子
  暮颜端着茶杯,听着黎郡王明显很不习惯的道歉,并未接话。
  她不想说什么没关系。
  那些因为她的失踪带来的麻烦和担忧是真实的,那些良渚、夕照边境的动荡也是真实的,那之后的一连串连锁反应也是真实的。
  若黎郡王真的想借此挑起战乱生灵涂炭,亦是轻而易举。毕竟,大军压境,也是真的。
  对此,黎郡王也知道。
  他过来道歉,其实并不是一定要得到原谅,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毕竟,设身处地平心而论,若是自己必定不会原谅的,甚至,也不会如此大度地给他解毒。
  虽然……暮颜在他那里其实并不太像一个被绑架的人,倒更像是请回来的祖宗。
  他刻意忽略心中那份因着知道她终将离开而带来的不舍,那日宫宴之上,母妃执着她的手问她是哪家女儿的时候,她温柔浅笑的模样,那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错觉,令他之后的每一日都有些神情恍惚。
  会在闲暇、或者忙碌之时,偶尔回忆起那几日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个颐指气使的丫头,想起她格外挑剔的口味,想起她画的惨不忍睹的画,想起烛火中她柔软而认真的侧脸。
  就连青儿和紫儿,有时候也会对着地宫的放下发呆,明明是个囚犯,还是个特别麻烦的囚犯,却连自己的小婢女都对她依依不舍。青儿说,因为暮颜每一次都会说谢谢……
  他的脸已经彻底好了,但他还是习惯戴着面具,还是不习惯照镜子,也许这样,她存在过的痕迹就会淡一些。
  黎郡王坐了会儿就走了。到最后也没喝上一口茶。
  暮书墨心中嗤笑,就那郡王爷看着暮颜的眼神,也就是暮颜迟钝没明白,还想喝茶?没直接赶出去就不错了,觊觎他的小丫头。
  后来,月蝉和言正枫也来了。他们依旧是十指相扣,相携而来,恩爱得羡煞旁人。
  初为人妇的月蝉,梳起了发髻,装扮也是一家主母的装扮,少了几分少女清冷,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听说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在大婚第二日一早,就颁布到了丞相府,这里面,多少有些看在暮颜的面子上,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对于暮颜的离开,月蝉没有表现地太多依依不舍,常年行走大陆的女子,早已习惯了相遇和别离,早已明白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虽然这一次的离别,等到再次相逢可能会很久,毕竟从此以后月蝉便显少能和以前一般无牵无挂地游走大陆了。月蝉只是拉着暮颜,絮絮叨叨事无巨细说着很多交代的话。
  俨然来自于老母亲的关怀。
  暮颜看着这样的月蝉,往日里眉宇间淡淡戾气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人呈现一种格外柔软的状态,想必,她的心结终于因为言正枫得到了很好的化解。
  听说她把大长老接到了丞相府,在回门那日终究还是去拜见了自己的父亲,父女俩说了几句话,用了午膳,也就离开了,但这是冷了多年的父女真正意义上的和解。
  月家虽然没落了许多,再不复往日荣华,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少了帝王的猜忌,又因着月蝉的关系,得到了更加安稳与世无争的未来。
  盛宁太子爷似乎销声匿迹了许多天,也有说是天天在驿馆买醉夜夜笙歌,又有说是瞧上了月家的月林儿,为了哄伊人开心,天天送首饰送衣服,只是月林儿一件都没收,于是又效仿当年万品楼上巳节活动送蔷薇花,一时间,天烬都城的蔷薇花价格大涨,商人们乐呵呵地将这位太子爷画像给供奉上去了,日日三炷香从不间断。
  一盆一盆的蔷薇花摆在月府门口,摆那也不管,不浇水不管理,眼看着就要一株株凋零了,最后月林儿没办法,都搬进了月府。
  至于后来如何,却也没听说了下文,因为彼时暮颜和暮书墨等人已经踏上了回夕照的道路,对于那位借着要娶她为由,连闯两个国家的太子爷,她并没有多大兴致,对于他的最终目的,她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
  巨大的半圆形穹楼建筑屹立在高高的山顶之上。
  紫色绉纱随风飞扬,有鸟儿展开羽翅穿梭其间,似乎与之嬉戏。微风不燥,日色正好,碎金日光从四周投射而下,照亮一室黑曜石地面。
  朝南案几上,摆着一个奇怪的沙盒,盒子里白色的沙砾似乎无风自动。案几后蒲团之上,跪坐着一个白袍人,看身形似是个女子,大大的兜帽遮住了脸,看不清容颜。
  她双手合十,似在诵经。
  地面中间,是一个向下的楼梯,楼梯上,有脚步缓缓而上。上来的是个黑袍人,步履缓慢,拄着拐杖,老态龙钟的感觉,走几步咳两声,声音嘶哑而难听。
  “她回国了?”闭目诵经的女子开口问道,她也没有转身,凭着那脚步便判断了来人。她声音很是甜美,只是这会儿问出的话却带着一丝戾气和不甘。
  “是。”老者走到女子身后,垂手而立,低着头。只说了一个字,声音难听宛若生锈的锯子锯过木头,明显是被人破坏过。
  “呵!”女子闻言,嗤笑一声,“月家也不过如此。天烬以武治国,如今倒是也像个孬种了。枉费我如此大费周章地透露了手札的消息给他们。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子哪里找来的这些个徒弟,竟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黑袍人没有接话。低垂着头。
  凉风微微拂过,紫色绉纱飘摇而起,拂过案几上的沙盒,沙盒里煞是好看的白色沙砾竟纹丝不动。
  有鸟扑棱着翅膀飞进来,颤颤巍巍停在了沙盒边缘,双手合十闭目的女子挥了挥右手,那低着头整理羽毛的鸟突然直直掉落在干净地倒映出人影的黑曜石地面,羽翅一抖,鲜血才缓缓沁出,死了。
  黑袍人见此,浑身一颤,只觉得后背都被冷汗浸透。
  头愈发地低了,握在胸口的枯瘦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太后召见
  悄悄地乔装打扮偷偷离开的夕照,回来的时候宫门大开百官跪伏相迎。暮书墨进了都城就带着他的人先行离开了,毕竟是他暗地里的人手,不太好摆到夕照台面上来。
  暮颜等着官员们行完了礼,下了马车,换上了宫里的轿辇,一路回了长乐宫。只是,皇宫里,明显呈现了一种格外低迷的气氛,似乎所有人都郁郁寡欢,心事重重、小心翼翼的模样。
  回了宫一问才知,是太后娘娘玉体欠安,说是这些年来一直药石不断,是药三分毒被掏空了身子。
  因为不是什么病症,所以太医们也无法对症下药,只能眼睁睁用上好补品吊着,这吊了大半个月了,千年人参鹿茸一支支熬成了汤药端进去,只是也没见好转,太医都说是怕要不行了。所有宫人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说话都不敢大声,几位后妃听说一开始也是天天值守在太后病榻前,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就被赶了出来。
  说是不需要了。
  后来,就是太上皇日日守着,陛下得空了也会去看看。
  伺候太后娘娘的下人们都说太后进气比出气还要少了,有些胆小的宫人已经不敢进去了,说是都不像个人了,晚上见着了都害怕地做噩梦。
  这些,暮颜刚回长乐宫,小平就已经将所见所闻甚至所感都一字不落的说完了,暮颜一边无声听着,一边沐浴更衣,准备稍微休息下便去太后宫里看看。
  谁曾想,刚沐浴完毕,还未坐定呢,太后宫里就来了人,暮颜当即让人请进来了。
  是个老嬷嬷,年纪很大,佝偻着背,头发全白了,却一丝不苟地梳着高高的发髻,一丝杂乱的发也没有。背虽佝偻着,气质却是极好,仪态也到位。
  她在宫女带领下走进来,给暮颜行了礼,“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彼时,暮颜正沐浴完,发还未梳起,湿漉漉地披散着,小平拿着干毛巾给她细细擦着,少女原本总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晕着淡淡的粉红,倒是比之往日更平易近人了。
  “嬷嬷请起。”暮颜摆摆手,小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起身搀扶着老嬷嬷,“嬷嬷过来,是太后有何吩咐么?”太后在南瑾失踪后便疯了,但是自从南瑾回来后,听说偶尔也有些清醒的时间。只是,她们俩也没什么交集,如今派了嬷嬷过来倒是意外。
  “殿下,太后娘娘有请。”这个请,已经请了许多天,所以一听到长公主回宫的消息,立马就来了。
  有请?听说太后已近弥留,这“请”就有点交代后事的意味,只是怎么不是请南瑾,而是请她这个不相干的人?她有些疑惑,却也知道不该问,便笑着点点头,随手拿了个发簪,将还有些湿的发松松挽了,随手又披了件素色的外袍,道,“那嬷嬷便引路吧。”
  “殿下这……”嬷嬷看着暮颜的头发,这头发还是擦干的为好,还有这衣服……
  她刚要说,便被暮颜截住了话头,“无妨。”这头发要真擦起来,估计一时半会都去不了了,她没那么多讲究。
  嬷嬷也没有坚持,这个时候,她可以等,长公主可以等,可是恐怕太后娘娘等不及。
  只有她知道,太后娘娘的这个“请”,着实已经请了许多天了。
  一开始,所有都以为太后娘娘是说胡话了,她每次醒来,都叫“倾城”,说着一些听不大清的奇怪的话,连太上皇都吃了一惊,因此才遣走了那些个伺候汤药的妃子们,宫中最怕流言乱传。
  后来,倾城也不唤了,囫囵叫着孩子孩子……大家都以为太后说的是当今陛下,太上皇去请了陛下,陛下来了,太后却拉着他的手,依旧叫着……孩子……去找那孩子……
  去找哪个孩子?大家都哄她,孩子不就在这里么?这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啊!连一向冷心模样不太开口的陛下,也别别扭扭地喊了一声母亲。
  可她还是唤,倾城……孩子……倾城的孩子……
  倾城的孩子。
  太上皇沉默了,他和倾城的这段故事,是太后疯魔之后发生的,谁都不知道她如何得知,并在这弥留之际念念不忘,反倒是成了最大的念想,而且还那么熟稔地叫着倾城,连她的孩子都知道。
  太后宫里的人越来越少。她知道,那些听到太后呢喃的人,是被太上皇秘密处理了。
  嬷嬷一路上都在催促轿辇快一些,再快一下,那些太监们走得心惊胆战的,长公主没有开口,他们快了怕颠,慢了又被催,实在头疼。
  今日日头有些大,风又没有,明晃晃的日光照得整个皇宫金灿灿的刺眼,空气里都是燥热而压抑的空气,一路上偶尔一两个宫人见到了立马转身低头静候长公主过去了才走,巨大、无声、又空旷的皇城,这种安静让人有些烦躁。
  连蝉鸣都没有。
  皇城之中,为了避免某一只蝉惊扰了正欲休息的主子,或者主子正巧心情不好,所以一到这季节,就会安排一部分人,将树上的蝉全部抓走。
  势必让这种宫城在这样明晃晃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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