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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殄-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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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白天发生了那么荒唐的事情,他也能马上给予反应,解决之后亦不居功自傲,还能平静地接着思考下一步。
  “殿下,您不要怪罪田先生,其实这件事并非任何人的过错。”柳复道。
  既帮田照解脱,也为沈凌岳开解。
  沈凌岳疑惑道:“并非任何人的过错?”
  他虽然总觉得天下该以他为中心,却并非愚蠢自欺之人,当柳复说出这种话,他不免觉得柳复是在故意讨好他。
  “柳先生,这话怎么说?”他疑惑而警惕地看着柳复,莫非自己一次瞎了两回眼?田先生是个胆小懦弱的懦夫,柳先生也是个欺世盗名的假人才?
  “其实,您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休息,也是我的过错,我应该劝说您,您精神不济,也就影响到了您的思绪与情绪,当田先生不断打扰,令您觉得烦躁不安时,也就不断对您产生了刺激。他当然并非故意这样做,您也无法控制这些属于人的本能反应,所以我说,这并非任何人的过错,实在要怪,只能怪罪时机凑巧。”柳复道。
  沈凌岳十分惊讶:“睡不够的后果这么差吗?”
  “只是睡不够当然不至于,当外界再加诸各种刺激,就会令人产生不理智的举动,就像有些人喝醉酒会做出违背常理的事情一样,精神奕奕时人能够自我约束,当精神不集中的时候可就难了,睡眠不足与喝醉酒等行为便有可能导致精神不集中,您以后千万要注意。您看,喝了安神汤,又饱睡一场,您是不是恢复了?”
  “倒真是!”沈凌岳连连点头,“柳先生,幸好有你!”
  田照亦是听得佩服不已,对这种未知的知识,他毫无了解,但听柳复叙述再想想往日所见,不禁觉得柳复这番言论确实有其高明之处。
  “柳先生真是大才,我甘拜下风!”田照对柳复服气了。
  他正高兴呢,沈凌岳却又瞪向他。
  田照被瞪得莫名其妙,“殿下,我,我怎么了吗?”
  “你没听见柳先生的话?若不是你刺激我,我怎么会做出那种失控的举动?”沈凌岳在找原因,尤其是找别人的原因这方面十分敏锐。
  他睡不够,田照刺激他,他举剑追杀田照,这很合理啊!
  沈凌岳慢慢回想起来,当时他一再警告田照离开,田照非是不走,这不是田照的错,还能是谁的错?
  田照瞠目结舌。
  他还是不敢瞪回去,转而去瞪柳复,刚夸你大才,合着你是给我挖了个坑?
  柳复难得露出无语之色。
  他朝沈凌岳的方向努努嘴,田照看不懂:“啊?”
  “田先生。”他再次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接着朝沈凌岳那边努嘴,“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啊?啊……哦!”田照恍然大悟。
  被沈凌岳一番胡搅蛮缠,他竟然忘记之前和柳复刚讨论过,有他什么错!
  理直气壮之下,胸中又有一团怒火,田照便不再遮遮掩掩地说话,就像往常回禀沈凌岳时一样耿直地说道:“殿下,当时我去找您,确有要事!”
  “我不是让你走了吗?”
  “但是,那份消息非常重要,您说过,无论何时都要第一时间报之于您,是您说一定要送到的!”
  “什么消息有这么重……”说到一半,沈凌岳忽然呆住,“是战报?”
  “渝州战报。”
  “那你废什么话!”沈凌岳一边吼一边伸出手,“战报呢!”
  “还在我这,其实第一时间送到宫中,宫里的暗线抄写一份再送出来已经拖延了不少时间……”田照一边解释一边拿出一份文书。
  沈凌岳撕开封条将里面的信拿出来。
  在他拆信的时候,田照已经跑去点了一盏灯,拿在手中,帮沈凌岳照明。
  他沉着脸看完,脸色涨红。
  “殿下,里面写的什么?”在沈凌岳看过之前,田照根本不敢拆开,因此,他还不知道这份战报的内容。
  沈凌岳却没有说话,他慢慢将手中的信纸握紧,揉搓,团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猛地将手中团成一团的信纸扔了出去,正巧砸在田照脸上。
  他崩溃地叫喊起来,他甚至连骂人都忘记了,只是一味地喊叫,发泄。
  田照被砸中眼睛,也顾不上,他没想到沈凌岳会忽然崩溃,连忙把信纸重新展开。
  柳复轻轻移动脚步,站在田照身后,他比田照要高一些,所以看得非常清楚。
  这份战报,只有寥寥几句话,概括主要内容更是简单。
  渝州大捷,近日将要凯旋,三十九人牺牲,其中没有沈凌嘉的名字。
  “他没死?”田照脱口而出。
  跟沈凌岳混久了,他下意识就问了这句话。
  柳复皱了皱眉,从后面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田照打了个激灵,现在他的举动,算不算又是刺激了沈凌岳呢?
  不管他觉得算不算,对于沈凌岳而言,显然是算的。
  “对!他没死!他活着回来了!”沈凌岳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拼命地喊叫起来。
  他憋了好几天,一直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他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只有绝望。
  沈凌嘉活着,并带着虞王这个俘虏回来。
  为什么替父亲征的人是沈凌嘉不是他?
  现在没有人还会记得沈凌嘉应该是将功赎罪,只会记住他是替父亲征!
  除了皇帝,还有谁有资格亲征?
  一国太子。
  即便沈凌嘉还不是,在众人眼中,他也与太子无异了!
  沈凌岳恨极,早知道迎战这么安全,他当时怎么就脑子进水把这种好事推到沈凌嘉头上?
  不!
  不!
  难道他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凌嘉压过他?
  难道他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被别人坐了?
  不!
  他不甘心!
  可是,他还能做什么?
  “我完了……完了……”崩溃之后,便是绝望。
  但这时,却有一个声音,用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说道:“殿下,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您还有机会。”
  

☆、前夜

  
  沈凌岳红着眼睛朝那声音的源处望过去。
  田照?
  不,不是傻乎乎拎着灯的田照,连他也呆呆地扭过头看自己背后。
  是柳复。
  他板着脸的样子从未像今日这般令沈凌岳觉得信任,依赖。
  沈凌岳结结巴巴地指着他:“你,你再说一次?”
  “殿下,您还有机会,无需绝望。”
  “我还有机会?”沈凌岳猛地推开田照,抓住柳复的双臂,“真的?”
  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飘过的浮木,就算那块木头上飘满了虫蛇,他也会抱住。
  “当然。”柳复笑道。
  他很少笑,并非不笑,但他的笑容很管用。
  如果严肃的态度只是令人信重,那么微笑的柳复就足以令人依赖。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
  沈凌岳紧紧地抓着柳复的手臂,双眼流露出渴望之色。
  如果柳复真的有办法,那也是最后一个机会了!
  他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一定要快,尽快!
  “不过,殿下,在此之前,我还要请求您先原谅我。”柳复道。
  “都这时候了你还遮遮掩掩干什么?有话直说!……说吧。”沈凌岳意识到自己显得太过急切,也太咄咄逼人,故而又修改语气,很和善地补充了两个字。
  柳复仔细打量他一番:“殿下,您……先换一身衣服。”
  沈凌岳被扔到床上时,被扒了外衣,只穿着中衣,一身的白,十分不体面。
  “哦?哦。”他咳嗽两声,放开了柳复的手,掀开被子下了床。
  三人即将要说的,乃是不得入外人之耳的大事,因此沈凌岳没有叫侍女进来,自己穿衣。
  在他穿衣时,柳复站在一旁说道:“在您昏迷时,我冒昧以您的名义召集了一些人。”
  沈凌岳冻住:“什么?”
  他系好腰带,猛然转头看向柳复:“你召集了哪些人?”
  柳复轻声说了几个名字。
  “您想做什么!”一直保持安静的田照终于无法继续维持他的平静,他吼道,“你知不知道让陛下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就算你以自己的名义去召集,陛下也只会认为那是殿下的命令!你,你想要害死殿下吗?”
  “住嘴!”沈凌岳却猛然呵斥道。
  他看着柳复,神情慢慢变得激动:“你接着说。”
  “我并非要害殿下,殿下,我是要帮您。”柳复笑着说道,“虽然我当时还未看过那份战报,但我知道,这样的消息,英王府也收到一份,但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对于魏王一派,这是一个好消息。”沈凌岳阴着脸说道。
  “所以,我不得不未雨绸缪。”柳复道,“但这毕竟是先斩后奏,所以,我要先请求您的原谅。”
  “没关系,你这是替我考虑,当时出了意外,而我们最需要时间。”沈凌岳发现,当他睡眠充足之后,头脑的确清晰不少,他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道,“渝州战报发回已有一天,虽然驿丁比大军凯旋的脚程快,但我三弟他们肯定不用几天也要回到京城。”
  所以,如果他们真要有所动作,则必须越快越好。
  “你做得很好!”沈凌岳赞许道。
  田照看着他们,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二人正在谈论一件胆大包天的事,但无论是沈凌岳还是柳复,似乎都将之视为平常。
  “殿,殿下,您真的要……那样做?”
  虽然柳复还未明说他的主意,但当他说出召集的人名,田照已经知道他给沈凌岳的建议是什么。这是真正的大逆不道之举!做了就不能回头,被发现会万劫不复!若是事败,哪怕沈清辉愿意饶恕自己疼爱的儿子,也绝不会放过撺掇这一切的柳复,还有听完全程没有反对的田照!
  而田照怎敢反对,怎敢告发?
  沈凌岳听了他一句低声的疑问,也马上冷厉地看了过来:“你不愿做?”
  柳复也冷冷地看着他,那目光极寒,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田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全身伏地,战栗着说道:“属下愿意!”
  沈凌岳立刻由阴转晴,满意地点点头:“田先生是俊杰。”
  柳复微微一笑:“如今入夜不久,正是最好的时候。”
  “这么快?”田照呆住,被二人重新冷眼观之才反应过来,补了一句,“我们难道不需要再仔细商量一下,规划出一个章程吗?”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那就大可不必了。”柳复自信地将双手背在身后,“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若要实践,非常简单。”
  “简单才好。”沈凌岳不断点头。
  “这,还没看过就……恐怕有些不妥吧?”田照小心翼翼地说。
  沈凌岳听了,想想觉得也是,便问柳复:“不知您那份计划的章程在哪?”
  “我已经写好,带在身上。”柳复早有准备,马上拿出一封叠好的文书。
  田照在一旁看得瞠目,再也说不出阻拦的话。
  沈凌岳接过,仔细地看了一遍,与看那份战报时不同,看战报时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这份章程时他的脸色则越来越高兴。
  看罢,沈凌岳的面上浮现出红润的光芒,连连赞赏道:“好,好,好!”
  “不愧是柳先生,您果然是大才!”他沿用了田照那句夸奖,真心实意地赞赏自己的眼光。
  当初怎么就从几十个幕僚里挑中这人?他果然很有眼光!
  田照也悄悄站在沈凌岳身边把这份计划看完,他不得不承认,这份计划非常简单,因此,容易理解,也更容易实施。有些计划显得太过复杂,一旦遇到意外,就很容易失败,可这份计划却有许多转圜的余地。
  尤其是柳复约见那么多人帮忙,那些人多是宫中守卫的小队首领,若是里应外合,便可以大开方便之门。
  的确是好计策!若是能够想出这么详尽的计划,也难怪柳复甘于冒险,甚至不怕事后被清算。哪怕真被清算,也是被飞鸟尽良弓藏,死在沈清辉手中,九成九不可能。
  田照神情复杂,但已上贼船下不去的情况下,他自然不能再说不。
  也许,他也有机会打破小小幕僚的桎梏,挣一份王侯将相之爵?
  想到这里,便连田照的双眼,也渐渐发红。
  他只是害怕,并非真的不想要。
  三人之中,唯一保持冷静的人反而是挑起一切的柳复。
  他静静地看着他们,谁也无法从他面具般的笑容下看出他在想什么。
  “殿下,要尽快。”柳复连催促都能说得漫不经心。
  “对!”沈凌岳低头检查自己的打扮,今天是他自己挑选着装,一条青色大蟒绕至周身,两只眼睛熠熠生辉。虽然并非五爪金龙,但威势不错。他已顾不上其他,一道从渝州传来的战报将他的精神彻底击垮,而柳复提供的主意,确确实实将他从深河中捞起来。
  如果最后一个机会也不抓住,他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
  沈凌岳推开沉重的大门,他仰望天空,慨然一叹。
  今夜,月朗星稀。
  “走!”
  ……
  时间不停,来到深夜。
  英王府中,暗潮涌动。
  不久前,一道命令从宫中传出,让英王即刻入宫。
  从宫中出来传旨的公公没有给出理由,只是不断催促。
  书房内,沈凌宥坐在书案前,菊娘站在五步之外,二人仍在冷|战,但此刻他们却不得不坐下来商议同一件事。
  “我觉得,这个命令不一定是陛下的旨意,我收到消息,不久前齐王递了牌子回宫。”菊娘说。
  “给你消息的人挺多。”沈凌宥道。
  菊娘忍不住皱起眉:“英王殿下,我们正在说要紧事。”
  “你接着说。”
  “从渝州送来的战报,你看过了吧?”
  沈凌宥点点头:“三哥赢了,安然无恙,我想他马上要回来。”
  “既然您看过那份战报,齐王那边,应该也收到了。”一个声音响起,“可齐王府居然一直没有动静。”
  “你什么时候来的?!”沈凌宥吓了一跳。
  谭鸣鹊笑眯眯地说:“我早就来了,跟着菊娘一起进来的呀,你没看见我?”
  “别打岔。”菊娘警告二人,“宫中来人还在外面等着,你们还要废话?”
  “你先想个章程吧。”沈凌宥道。
  菊娘冷冷地看着他:“那你呢?”
  “我?我有什么要紧,反正一直都是你做决定。”
  “英王殿下,您一直要这么幼稚吗?”
  “我也可以不幼稚。”沈凌宥站起身,“那我现在就走出去,跟他入宫。”
  “这就更幼稚了。”谭鸣鹊幽幽地说。
  “这里有你什么事!”沈凌宥剜她一眼。
  谭鸣鹊往外走:“那我出去。”
  自从得知了沈凌嘉安好的消息,她从白天一直笑到现在,无论沈凌宥嘲讽她还是指责她,她都笑眯眯的,一点也不生气。
  说完,她真的开门走了出去,人影一闪就不见踪影。
  等谭鸣鹊离开,菊娘往前走了三步:“我怀疑这个命令是齐王发的,他想骗你入宫。”
  沈凌宥低着头一直看着她的脚步,看着她停在两步之外。
  

☆、九死之局

  
  就只有两步,更近一步,甚至半步,也不愿意?
  他猛然抬起头,问她:“骗我入宫?我一介英王,傀儡而已,有什么用?像我这样的王爷,大棠有不少,他为什么非得骗我?”
  “你为何要妄自菲薄,你真觉得自己跟其他人一样?”菊娘问。
  沈凌宥深深地呼吸了一次,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菊娘的话却还没有停止,她接着说道:“我们与齐王几近不死不休,当初他将殿下逼上战场,让殿下陷入九死一生的局面,虽然殿下活着,但这不是齐王的功劳。现在,殿下立了大功,安然无恙地凯旋而归,以齐王的个性,他会什么都不做?但他偏偏保持了安静,直到入夜才递牌子入宫。到现在为止,宫中没有传出一点消息,你觉得,是真的没有消息,还是根本传不出来?”
  “都有可能。”
  “对,但你何必以身犯险,别再说那种幼稚的话,那是送死,毫无必要。”菊娘苦心劝道。
  这一次,她是真的想要耐心跟沈凌宥讲道理,她不想接着冷|战,尤其在这种时候。
  但有时候,好心的话,也会化为浇在火上的油。
  “我自己做主,这叫幼稚送死吗?”
  “英王殿下……”
  “够了!”沈凌宥从书案后面走出来,“我马上要入宫,你不必再阻拦我。”
  “可是……”
  “如果这是父皇的命令,我没有遵从,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但如果这是齐王的命令,而你入宫,你又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菊娘盯着他的双眼,“你要入宫,是真的怕陛下,还是只为了跟我赌气?”
  “我没有赌气,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我能解决。”
  “那你正是在跟我赌气。”
  “我们说这些车轱辘的话有意思吗?让开。”
  “我不会让。”菊娘站在沈凌宥面前,“你也不准走。”
  “让开!”
  菊娘定定地凝望着沈凌宥,一如沈凌宥凝望着她。
  她的目光从未有今日这般柔情似水,他也从未像此刻把怒火与利箭从目中射出。
  “你别走。”菊娘轻声说。
  沈凌宥呆住。
  她力气比他大,也一向比他固执,往常她或许会强硬地将他留下,但此刻她却恳求他。
  “我不想你冒险,陛下是你的父亲,就算你不去,他会原谅你。而那个公公……他并非覃公公,贸然叫你入宫又不给理由,这分明是齐王的阴谋,若是你去了,可能就……”菊娘说不下去,“我不希望你冒险,更不想你一去不还。”
  “你舍不得我?”
  “那里很危险……”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齐王可能会害你。”
  “那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鸡同鸭讲了半天,菊娘才醒过神来。
  “是。”她点头,“我舍不得你,我终于知道那时候殿下离开鸣鹊时为什么会那样,因为现在我也是,我不希望你走,如果你入宫,很可能是送死,我不想你死,我不想……再也见不到你。”
  菊娘说完,突然红了脸。
  她只是下意识说了些话,等说完才品过味,明白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你心悦我。”沈凌宥露出大大的笑容,用坚定的语气说,“你心悦我!”
  他笑眯眯地连续说了好几句,直到菊娘红着脸喊停:“好了!”
  “我想听你亲口说一句。”
  “菊娘,就说一句。”
  “一句就够了。”
  沈凌宥认真缠起人来实在可怕,菊娘头一回发现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好好好,我说就是了!”她实在怕他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她马上会变得不像自己,总是情不自禁脸红,烧得像是被火烫了一样。
  沈凌宥把手背在身后,直着腰板做洗耳恭听状。
  “我……”
  “嗯。”
  “心悦……”
  “嗯。”
  “……你。”
  “嗯。”沈凌宥的表情没有变化。
  “我说完啦!”菊娘忙道。
  “一个字都没听清!”
  “我说了!”
  “含含糊糊的什么都听不到,我没听见!”
  “你耍赖?”
  “分明是你耍赖,你答应我要说一句,可怎么能拆开说呢?你什么?谁心悦谁?”
  沈凌宥抓细节来说服她,让菊娘实在无话可说。
  “我心悦你!”菊娘飞快地说完四个字。
  “太快啦,你……什么什么什么?没听清!”
  菊娘瞪了他一眼,终于明白今天是混不过去。
  “我心悦你。”这次慢慢地说。
  “嗯。”
  难道还没说清楚?“我心悦你。”
  “嗯。”
  “我心悦你?”菊娘实在搞不清楚就四个字他到底是哪里没听明白。
  沈凌宥的嘴动了动,终于还是忍不住,噗嗤一笑。
  菊娘终于明白自己是被他耍了,正要生气,却被沈凌宥抱住:“我知道啦,你心悦我,还是特别喜欢,不然,怎么会说这么多句?”
  “我可不是……”
  “那些话可都是你亲口说的,别想赖账!”沈凌宥笑嘻嘻地看着她,忽然胆气上涌,在菊娘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菊娘勃然大怒:“英王殿——”
  就算不悦,她也依旧记得这个称呼。
  她正要生气,沈凌宥却讪讪地放开她,忽然用恳求的语气道:“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英王殿下?我想再听一次那句话,你叫我的名字好吗?凌宥。你再说一次,凌宥,我心悦你。”
  “为什么?”
  “你说一次吧。”
  菊娘满腹不解,更是恼怒,她可还在生气呢!
  只是沈凌宥的目光那么严肃,他看起来是很认真地说出这句话,仿佛,这六个字非常重要。
  菊娘不自觉便心软了,叹了口气,道:“凌宥,我心悦你。”
  沈凌宥好久都没有说话。
  她以为他又要玩那种无聊地骗她多说的把戏,便瞪过去,却发现他竟然痴痴地看着她,目光中蕴含着浓烈的情意与眷恋,教她难以直视。她红着脸转过头,不好意思地问:“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因为很重要啊!”沈凌宥吐出这句令她迷惑不解的话。
  但下一句,她就很解了。
  “菊娘,我还是要入宫。”
  “什么?”她扭回头,“我刚才不是说明白了吗?你若入宫,是在冒险,你,你很可能会死的!”
  她已经不忌惮说出这个字,如果这个字能够让他忌惮,便说得值。
  可是沈凌宥毫无动摇:“我知道有危险,但并非必死之局。”
  “什么并非必死之局!也许齐王已经布好天罗地网,就等你上钩!留在宫外,起码还有退路!”菊娘急切地问,“你不是答应了吗?你不会去冒险!”
  “没有。”沈凌宥轻轻摇头,“菊娘,我不曾答应你。”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你分明——”菊娘说到一半,却呆住。
  她仔细回想前事,的确,沈凌宥从未亲口答应他决不去冒险。
  “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非得去?我心悦你,我舍不得你,凌宥,我不想你冒险!”
  如果说这些话有用的话,她愿意说千百万句!
  但沈凌宥只是静静地听着,保持微笑。
  “我知道你心悦我,我们两情相悦!”这是沈凌宥曾经很想让菊娘承认的事,但她并不明白,当她承认这一刻,并不会令他改变心意,只是推动了他的决定,“我很高兴,你也喜欢我,所以,我更要保护你。”
  “可是,这和你入宫有什么关系?”菊娘的眼角泛红,她呆呆地问道。
  “我一定要入宫,如果这是父皇的命令,那么我入宫不会有危险。如果这是齐王的命令,那么,如果我不入宫,我的母妃,还有你们,全都有可能会死。”
  菊娘一愣,是了,楠嫔还在宫中。
  “齐王想要的人只有我而已,若我反抗,他的人便有理由攻击英王府,到时候我反而可能活下来,被抓去,而其他人都会被灭口,包括你。英王府建立不久,是一座新宅,这里没有密道,一旦被围住,谁都没可能逃走。所以,若我入宫,你反而有机会离开,对了,顺便带那只小鸟走吧,我答应三哥要护住她,你们安全,我与三哥都能安心。”
  “那你呢?宫中禁卫森严,若你去了,也是九死一生!”
  更可能的是,十死无生。
  “不是还有一条生路吗?”沈凌宥到了这时候还能笑出来。
  “你还笑!”
  “我高兴啊,你舍不得我,还担心我。”
  “你知道我担心你,还这么高兴,你非急死我吗?”菊娘实在不明白沈凌宥在想些什么。
  她曾经觉得沈凌宥是很好懂的,但这些天他却一再推翻这份认知。
  沈凌宥笑够了,才缓缓答道:“我想证明给你看,我可以肩负自己的责任。”
  “……非得用你的命?”
  “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这是九死一生之局,我,还有一条生路。”沈凌宥自信地说。
  “哪有生路!难道你想赌齐王会顾念手足之情?”菊娘说完自己都想笑。
  沈凌宥噗嗤一乐,道:“他有手足之情?天大的笑话。”
  “对,你也知道!”
  “我的生路,当然不在齐王那。”
  

☆、再绣蟒袍

  
  不在齐王那?
  菊娘想了半天,可她全无头绪,又郁闷烦躁,一时之间哪有答案?
  “你直说。”菊娘道。
  如果沈凌宥不说清楚,她今天是绝不准他离开的。
  用强也要把他留下。
  就算楠嫔遇险,就算他以后恨她,他不解释清楚,她绝不准他玩命。
  “好吧,好吧,看样子,我不告诉你,你是决计不肯让我走的了。”沈凌宥笑道。
  菊娘白他一眼:“快说!”
  或许是他的自信影响到她,她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他看起来颇有成算,这可能真的不是必死之局。
  “在宫中,有一条密道,无人知晓,若是我遇到危险,随时可以躲入那条密道中逃生。”沈凌宥说完又忙不迭补充一句,“这个秘密就不要告诉你那位小姐妹听了。”
  狡兔三窟的道理,人人皆知,各个王侯将相的府邸中,都难免有几条私自建造的密道,毕竟京城这种地方,天子脚下,安全时极为安全,危险时也是步步危机,谁都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后路。
  但菊娘从未想过,皇宫中也会有密道。
  “真的?”
  “当然。”沈凌宥没说出口的是,皇宫里几乎被挖成了筛子。
  自开国以来,总有几个朝代,会出一个心思重的皇帝,或者野心大的权臣,不是从皇宫往外挖,就是从宫外往里挖,虽然每隔几代也会有专人搜索这种密道,进行堵塞,但也难免有漏网之鱼。
  楠嫔几年没挪窝,一次阴差阳错就在自己的卧室发现一条密道,当时可把胆小怕事的楠嫔给吓坏了。她悄悄看过,那条密道并未通向宫外,而是通往一座无人居住的宫殿,因此她并不敢让人知道这条密道的消息,毕竟,虽说她知道自己清白,但架不住沈清辉多想,万一他怀疑她曾经用这条密道与他人有私下来往呢?
  不管沈清辉是不是一个胡思乱想的人,楠嫔是,她便从不曾将这条密道的秘密告知他人,除了自己儿子。
  沈凌宥已有打算,他一走,宫中的人便找不到理由围住他的英王府,否则这岂非无端端惹人猜忌?他相信齐王让太监来邀请他入宫,必定还是希望暂时别打草惊蛇,因此,只要抓住这个时机,菊娘与谭鸣鹊即可脱身,以菊娘的武功,一定能够离开。而他入宫之后,一旦发觉情况不对,就直接去找母妃,与母妃一起躲入宫中密道,寻机离开。
  若是齐王真要行谋逆之事,宫中必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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