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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殄-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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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算不上什么好主意,但至少是个主意。
“说什么?”沈凌嘉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霍然说道,“你不会又有问题想问我吧?”
谭鸣鹊“啪”地一拍掌,点点头:“嗯!”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偏偏沈凌嘉也确实是无聊,便同意了,“行,你先问吧。”
毕竟,要不要回答这个权力,还是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他都那么不客气,谭鸣鹊自己还客气什么呀?
她便直接问了:“之前您怎么非说我没尝过饿的感觉,是您尝过饿的苦头吗?”
“啊?”
那都是在书房里才说过的事情了,沈凌嘉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道:“是我说的?”
“对,就是您说的。”谭鸣鹊自觉抓住了个小痛脚,要不他怎么不承认呢?
就怕那又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了。
沈凌嘉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是没反应过来,但出过他口的话他也不至于马上就忘。
“……哦,是。”那时候他怕谭鸣鹊没吃饭会不舒服,所以才这样劝说她。
“胡编的吧?”
“对我用激将法?别忘了这三个字还是我教你的。”沈凌嘉微笑着看她。
谭鸣鹊背着手与他对视,没一会儿又败下阵来,真不是她弱,只是沈凌嘉这双眼睛,不知怎么回事,看久了,总让她有些畏惧的感觉。
“咳咳。”她扭过头去,调整了一下心情,这才道,“那好吧,只是,先生您究竟愿意说吗?”
沈凌嘉笑而不语,这不还是一个激将法吗?
“……您真的饿过肚子?”谭鸣鹊索性自言自语,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沈凌嘉的表情。
沈凌嘉骤然看向了她,眼睛里装的东西,教她几乎冻住。
过了一会儿,他的目光重新恢复柔和的光彩,笑吟吟说道:“你这好奇心是改不了了吧?”
“要是先生觉得我这好奇心不好,那我就尽量改了吧。”谭鸣鹊无话可说,小声道。
刚刚沈凌嘉明明是微笑着,却还是让她心底发凉。
她下意识就说出了自保的话,要是他不喜欢,那她改了就是,大不了发掘一个其他爱好。
“不用,不过这种好奇心只要在我面前说说就行。”沈凌嘉笑容不变,“其他人不一定容得了你。”
谭鸣鹊一抖,连忙点点头。
接下来她不曾接着问,不过心里还是很好奇,听沈凌嘉这话,恐怕她是说中了?
可只消一句话就能问明白的事情,她却不敢开口了,只好憋在心里,于是接下来在两人走向厨房的路上,她就一直很憋屈,幸好,这条路终究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她看到熟悉的景色,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忙喊了沈凌嘉一声,道:“殿下,前方就是厨房了。”
“哦?”沈凌嘉挑眉。
谭鸣鹊观察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殿下,您其实是没来过厨房吧?”
“……来过几次。”
“您这瞧新鲜的眼神看起来可实在不像是‘来过几次’的样子啊。”谭鸣鹊甚为无奈地说道。
沈凌嘉横了她一眼。
谭鸣鹊蓦然想起之前他的警告,慌忙道:“哦,对了,既然到了,我们快过去吧。”
“别以为这么说我就忘了你之前的话。”沈凌嘉说完恐吓的话以后,却突然又用温柔的语气从背后喊她,“行了,你何必要蹿得那么远?我不是刚说过,能容你吗?”
那也算是好话吗?
谭鸣鹊慢慢走回来,咳嗽一声,道:“嗯,那我们先进去吧。”
“我本来也没停下。”沈凌嘉背着手顺着路往里走。
没一会儿谭鸣鹊已经闻到了烟火气,带着淡淡的饭菜香,不是那种呛鼻的,像是汤。
“这就开始煮汤了?”谭鸣鹊疑惑地想。
沈凌嘉笑道:“看来菊娘考虑得十分周全,还考虑到你吃饭吃得晚,对,先喝汤垫垫肚子,这才对身体好呢。”
看来他也闻到了那个味道。
谭鸣鹊听了他的说法,更觉得果然是自己多心了,菊娘对她不是挺好的吗?
“行了,进去吧。”沈凌嘉走在前面,先叩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小丫头,看到沈凌嘉,整个人都呆住了,揉揉眼睛,不敢相信地喊道:“殿下?”
两个字,把厨房里的人全引过来了。
“殿下?”
“魏王殿下?”
“不会吧!”
“他来厨房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边跑边聊,等跑到门口看到沈凌嘉,整个人都呆住了。
谭鸣鹊小心翼翼地尽量让自己没有存在感地走过去。
但有人不放过她,沈凌嘉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指着她,问在场的人:“之前菊娘是不是来过?应该让你们给她准备了饭菜吧?怎么这么久还没送来?”
众人这才明白,沈凌嘉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可怎么会亲自来厨房呢?还是替一个小侍女?
而且跑出来看热闹的人也几乎都是打下手的,真负责人都觉得殿下不可能来,没一个来看热闹,全都在厨房里接着干活。
直到沈凌嘉的声音响起,里头才呼啦啦又跑出来一串人,蔡婆子就缀在最后面。
她一抬头看到沈凌嘉的脸,整个人都傻住了:“殿下?”
蔡婆子噔噔噔跑过来,诧然问道:“您怎么会来这里?”
沈凌嘉没说话,不过这整个厨房里都是给蔡婆子打下手的,当然马上有人将之前他说的话又转告给了她。
蔡婆子也机敏,马上道:“对,她是来过,但她只说让我们记得准备这位谭姑娘的饭菜,殿下,您看看现在这个时辰,眼看着快中午了,我们当然认为她是让我们给她做午饭。”
沈凌嘉的眉头慢慢皱起来:“她是这样说的?”
“大概意思是这样,具体的话我也不能一字不差地告诉您,但若她说不是,我愿意与她对质。”蔡婆子道。
☆、不知
“对质?”沈凌嘉若有所思。
“是。”蔡婆子毫不犹豫地看着沈凌嘉的眼睛,她确实没有说谎,何必要心虚?
沈凌嘉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蔡婆子的眼神中,满是坚决,连一丝一毫的动摇也没有。
他的眉头死死地锁紧,忽然,又慢慢松开。
沈凌嘉突然笑了,看着蔡婆子,目光平静,说道:“这么看来,是菊娘说错了话,好吧,那你们先快点准备吃的,马上送过来,就当是今天的午饭我们早点吃,连我的也一起做,不必等到齐全了再端上来,有什么就送什么。对了,若是炖汤,切记不要搀人参。”
蔡婆子连忙行礼,一口答应道:“是!”
“好了,赶紧去做事吧。”沈凌嘉挥了挥手,让众人各归其位。
谭鸣鹊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刚才她看到了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特别诡异。
她慢慢问道:“殿下,那我们呢?”
“我们就先走吧,也免得站在这里倒给她们惹麻烦。”沈凌嘉说完,就先往外走。
谭鸣鹊慌忙跟了上去,缀在他身后,他的脚步特别快,她最后几乎还跑起来了。
沈凌嘉领着她,转了两个弯,谭鸣鹊一愣,这可不是回书房的路啊。
“殿下!”
怕也得问,她慌忙快跑过去,来到沈凌嘉身边了,低声问道:“我们刚才是不是还没告诉她们那些饭菜要送到哪里呢。”
沈凌嘉道:“她们知道的。”
这算是什么答案?
谭鸣鹊懵住,只能乖乖接着跟着他跑,万一他心情好突然又说了目的地呢?
只是,他后来一直安静地快步走,谭鸣鹊着实吃了一段路的苦头。
好在沈凌嘉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他再转了个弯,就领着谭鸣鹊走进了一间小院子里。
这里头别有洞天,有一座极为逼真的假山,引入泉水,造了一条院内小河,谭鸣鹊凑到近前看了一眼,很是惊讶,这里居然还有小鱼呢。
她扫视一圈,不由得赞道:“此处真是一个流觞曲水的好地方。”
说完,还自得其乐地点点头。
沈凌嘉本是板着脸,闻听此言,噗嗤一笑:“流觞曲水?你喝酒吗?学会什么词就往上加?”
“还不都是您教给我的?”谭鸣鹊有些闷闷不乐。
她原以为这话说的是对的,对,她是希望沈凌嘉听了她的话能开心点,但不是这种开心。
沈凌嘉领着她接着走,这间院子不小,谭鸣鹊都有些意外,她甚至不知道魏王府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她问沈凌嘉:“这里怎么没有守卫?”
“有,围绕这间院子,附近都有守卫,只是不过来罢了,反正,只要把人拦在外面一圈了,这里面究竟有没有守卫,也不重要了。”沈凌嘉摆摆手,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这时候,他们已经顺着小河走了一段路,然后上了桥,过桥之后,是一座亭子,亭子里是一个圆桌,奇怪的,这里只有两个凳子,相对着坐。
沈凌嘉在其中一个凳子上坐下来,指着对面:“你也坐。”
反正这儿没有旁人,谭鸣鹊便不扭捏了,直接坐下来,问道:“这凳子怎么只有两个?”
“两个也算是多的了。”沈凌嘉笑了笑,道,“我原本打算只置一个凳子。”
谭鸣鹊听明白了:“这是您自己待的地方。”
“对,现在么……勉勉强强,又多了一个你。”沈凌嘉亦有些无奈。
其实,他是想过,万一有一天,他能遇到一位心仪的女子,便与她携手来此,饮茶也好,弹琴也好,甚至是对诗也不错,能在这里,相对而坐,便是幸事。
没想到这第一次就落到谭鸣鹊身上了。
他方才实在是心里不高兴,就来了这里,一不小心忘了他还带了个不应该带的人,但既然来到这里,也不好再把她赶回去,认真想一想,她也算是受了委屈,他索性让她也来这里了。
“你看看,这一片是青山绿水,虽然你不能出门,但也就当作是踏青了吧。”沈凌嘉温和地说。
谭鸣鹊有些感动:“您还记得我不能出门的事情呢?”
其实她现在已经可以出府了,但离城,肯定是不行。
“真没想到,一座府邸里,还能有这样的美景。”她由衷地赞叹道。
在河道两旁,栽种着一棵棵树,有些她认得,有些她不认得。
“您好像真喜欢这些花草树木之类的。”谭鸣鹊问,“您真喜欢?”
沈凌嘉定定地望着那边,忽然道:“我为什么要不喜欢呢?”
他转头看了谭鸣鹊一眼,谭鸣鹊也看着他,二人忽而同时露出笑容。
相视一笑,他明白她,她也瞬间懂了他。
当然,只是懂此刻的他而已。
“这里是很美……不过,也真是很冷啊。”谭鸣鹊打了个哆嗦,忍不住抱怨道。
“又怪我扔了你披风?”沈凌嘉问她。
“呵呵呵……不是。”谭鸣鹊一脸的言不由衷。
沈凌嘉嗤了一声,忽然又叹了口气,道:“不过,你怪我是对的。”
谭鸣鹊猛然扭头,眼珠都快跌出来:“啊?”
这是沈凌嘉给她认错?不会是打算找机会来寻她麻烦吧?
“咳咳,其实我也没什么好怪你的,不对,嗯……我不怪你。”谭鸣鹊一句话改俩口。
“昔寒。”
“嗯。”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如此畏惧我啊?”沈凌嘉不解道,“难道,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谭鸣鹊慌忙摆摆手,道:“不,您对我……您对我已经很好了,再好不过了。”
“那你为什么……”
“殿下。”谭鸣鹊也叹了口气,道,“您也该讲道理,您是魏王,而我呢?我只是区区一个民女。是,如今您对我很好,教导我,包容我,但我也免不了担心,若是有一天您觉得厌倦了,不想再对我好了,怎么办?那时候,我如今的错便都成了未来的罪。”
沈凌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感叹道:“你小小年纪,能想到这些?”
谭鸣鹊苦笑道:“只求您别觉得我心思深就好。”
“不。”沈凌嘉摆摆手,“人还是心思深更好一点。”
谭鸣鹊扫了一眼桌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要是平时觉得尴尬只需要伸手拿起一杯茶来喝就行了。
现在缺了一杯茶,结果她也无所适从,再看看沈凌嘉的表情,也有点尴尬。
不过他到底比她更有休息,很快,表情又变得没事人一样了,谭鸣鹊简直佩服。
“你也不必说不怪我,仔细说起来,是我管教无方。”沈凌嘉突然说。
谭鸣鹊听得茫然,什么管教无方?
“你怎么还没明白?”沈凌嘉一脸无奈,“我说的是……菊娘。”
“菊娘?”
谭鸣鹊懵懵懂懂好像明白一点。
其实她今天经历的事情不少了,先是去找孙大夫,问完了去找沈凌嘉,被菊娘冷待后好不容易想办法给她找了个理由,又饿了大半天肚子,去厨房的路上被沈凌嘉吓了两回,她现在还没穿披风,冷飕飕的,脑子想转过弯来,都难。
“蔡婆子的话,你听见了吧?”
“嗯,菊娘姐姐传错话了嘛。”谭鸣鹊道。
是菊娘传错总比是菊娘讨厌她更让她觉得心里舒服一些。
“你还真觉得是菊娘传错了话?”沈凌嘉看她的眼神更诡异了。
“……是吧。”谭鸣鹊自己都底气不足。
因为若不是菊娘传错话,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给谭鸣鹊找各种小麻烦。但是她实在不明白,菊娘为什么要讨厌她。
她们昨天还相处得不错,明明菊娘对她一直都很好。
谭鸣鹊想不通,索性想开点。
沈凌嘉摇摇头,道:“但菊娘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她是自小受皇室培育的,来到我这边,一直规规矩矩,只要是她能做的事情,绝不会出错,更何况是这种小事,她不可能连怎么传话都不知道。”
谭鸣鹊迟疑地开口:“那她……”
“她是故意的。”沈凌嘉道。
谭鸣鹊犹豫一下,道:“也许这其中还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你为什么一定要替她解释?她做的事情很明白了,正是在针对你。”沈凌嘉道,“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但这却并非我的命令,她竟敢自作主张……”
谭鸣鹊明白了,真正让沈凌嘉动怒的是,菊娘竟然自作主张做他并未下令的事情吧。
也对,换做是她,得知身边的侍女竟然悄悄替自己得罪人,而她若不是恰好在,得知此事,恐怕连得罪了人都不知道。今日是对付她,来日也可以对付其他人。
谭鸣鹊便不再劝。
她想了想,道:“要不,等吃了饭以后,请菊娘姐姐过来,问问她。”
“嗯,我也正有此意。”
“那您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呢?”谭鸣鹊问。
沈凌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既然您早有此意,我们不是应该先去吃饭,怎么来了这里?”谭鸣鹊道。
刚才,他说这里不允许其他人踏足,若是厨房的人送吃的来,岂不就“踏足”了?
☆、承诺
“你就好奇这个?”沈凌嘉看向远方,“我心情不好,就喜欢来这里罢了。”
“也是,这里风景优美,最适合陶冶情操。”谭鸣鹊也忍不住附和。
“那你……好吧,反正你已经来过一回,在你住这的时候,如果你喜欢,大可以随时过来。”沈凌嘉难得在这片领域中大方。
谭鸣鹊又惊又喜:“真的?”
“我可从未说过做不到的承诺。”
“那我便却之不恭了。”谭鸣鹊欣喜地说。
她心中当然开心,来这里简直像踏青一样,她不能出城,也少能出府,偶尔觉得无聊了,还可以带着刺绣来这里做,岂不是赏心悦目?
又坐了一会儿,沈凌嘉从座位上起身。
谭鸣鹊也连忙站起来:“要走了吗?”
“嗯,回去。”沈凌嘉点点头,走出亭子。
谭鸣鹊从台阶上蹦下去,赶紧跟住了沈凌嘉的脚步,她原以为他会跑得很快,没想到走了几步才发现,他竟然是慢悠悠地走着,倒挺悠闲。
看来,他已经不像刚刚来这里时那么郁闷了。
这间院子的魔力,有那么厉害吗?
离开之前,谭鸣鹊回头仔细地将整间院子都摄入眼中,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走了!”沈凌嘉在前方喊。
“是!”
谭鸣鹊赶紧跑过去。
“怎么样,你现在还冷不冷了?”沈凌嘉问她。
谭鸣鹊一愣,问这个干嘛?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好像,是很久没抱怨过了。
“你看看,就是要出来多走走才能感觉到温暖,要不然,当然冷啦!”沈凌嘉一脸得意地说。
谭鸣鹊也没办法反驳,毕竟她现在确实感觉不到什么冷了。
但她也不服气,道:“可是,既然有披风,为什么非不肯穿呢?”
“难道说,有披风就一定要穿吗?”沈凌嘉道,“强身健体,好处可不止一点。”
谭鸣鹊还是无法理解,可一时找不到回击的话,只得闷闷不乐地点点头,姑且算服了。
不过走了一会儿,她又发现沈凌嘉不是带她回书房。
既不是回书房,那应该就是去餐堂了,若下午还要接着上课,那便没必要如此舍近求远,难道说,吃完饭就直接放过她了?
但沈凌嘉又说了,等到吃了饭以后,还要问问菊娘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这种话自然不能在餐堂那种大大方方,毫无间隙的地方问,不然,若菊娘真是有理由,或者真犯了错,那这不就是让府中的人都知道菊娘被训了?那也太冤枉。
就算谭家只是一介商户,但谭老爷在训斥下人时,也会选择书房之类的地方,真有错,才会推出去惩罚,让众人都看见,若无错,那也不会有旁人知道曾有这一桩公案。
沈凌嘉在这方面总不会比一个商人还差。
谭鸣鹊自己苦苦思索了老半天也着实想不出缘由,无奈半晌,还是忍不住走过去问沈凌嘉。
“殿下,我们为什么要去餐堂,而不是回书房呢?”
“餐堂?”沈凌嘉一愣,“这是去餐堂?”
谭鸣鹊亦一愣:“嗯!”
“哦,那我走错了。”沈凌嘉“腾”地改步转了个方向。
谭鸣鹊郁闷不已地跟上去,心下叹息不止,原来理由就这么简单,那她刚才想那么复杂是做什么?
“你怎么又站在原地磨磨蹭蹭的?快过来呀!”沈凌嘉无可奈何地招了招手。
谭鸣鹊只得又匆匆忙忙地缀上去。
不久,沈凌嘉终于走上了她最熟悉的道路,这回是去书房了。
她们来到院子门口,谭鸣鹊远远看到一个人,呆住,原来是菊娘,就站在书房门口,也看着她们。
谭鸣鹊与菊娘对视一眼,这回终于明显地瞧出了菊娘眼中的厌恶。
她的脑子里顿时“腾”一下,跟炸了似的,她终于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恐怕,她的菊娘姐姐……是当真厌恶着她。这并不是谭鸣鹊的错觉了,这是真相,菊娘是确确实实地讨厌她。
谭鸣鹊忽然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走不动步。
她根本不知道理由,所以才更加抗拒去了解。
“过来。”沈凌嘉沉声说着,突然,伸手抓住了谭鸣鹊的手,用不由分说的态度直接拉着她往前走。
“殿下……”
沈凌嘉这回没说话了,直接拉着她来到书房前。
菊娘看了一眼他们交握的手,看向沈凌嘉,目光中带了一些怜悯。
于是谭鸣鹊便更为费解了,无端端的,菊娘为何如此?
菊娘也没说话,三个人都安安静静的,于是气氛便突然古怪起来。
“殿下,谭姑娘。”菊娘忽然走到了书房前面,打开门,恭敬地说,“请进。”
沈凌嘉先将谭鸣鹊推了进去,自己走进去之前,忽然问道:“刚才,你去哪里了?”
“我去厨房吩咐以后,账房又来找我问些事,我去了一趟,刚刚才回来。”菊娘回望着他,眼睛里连一丝一毫的动摇与心虚都没有。
沈凌嘉定定地望了她一眼,走进去。
菊娘等门关上了,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悄无声息。
很长一段时间里,门里面没声音,没外面没动静。
谭鸣鹊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桌子上的茶已经倒上了新的,但她也没心思喝茶。
她悄悄看着沈凌嘉,他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打破平静的是突然走进院子里的一个人。
谭鸣鹊首先听到脚步声,她没动,过了一会儿,那人走上了台阶,于是连沈凌嘉也听见了那个脚步声。
菊娘笑着问那人:“蔡婆,今日怎么是您亲自来送饭菜?”
原来,今天送食盒来的人不是什么小丫鬟,而是蔡婆子本人。
谭鸣鹊不由得想,原来沈凌嘉去一趟厨房的威慑力是这么大。
蔡婆子嗤笑一声,道:“我这不是怕让别人送饭菜来,又出错吗?”
菊娘噎住,显然不明白蔡婆子的语气怎么忽然变成这样,带了点怨气。
沈凌嘉终于开口:“送进来吧!”
“是。”菊娘忙推开了门。
蔡婆子马上走进了书房里,书房里也有吃饭的地方,分两个区域,一个区域写字读书,一个区域喝茶或者吃饭,沈凌嘉没有一些酸腐文人那种计较,况且书房里摆的书都是副本,也不用担心坏了珍品。
谭鸣鹊看一眼就明白为什么蔡婆子没法开门了,她左右手各拎了一个食盒。
☆、询问
蔡婆子走过来,先将两个食盒放在了桌上。
这两个食盒都是处理过的,底下干干净净,不可能留下印子,更不可能有油滋菜汤之类,不然她也不敢把两个食盒就这么直接往吃饭的桌子上放。
菊娘看了一眼,还是不安,忙走过来,道:“我帮你提着。”
“你提得起?”蔡婆子冷眼问道。
菊娘道:“你尽管放心就是了。”
一直被蔡婆子挑衅,她也终于有些动怒。
她伸手想要去拿桌上的食盒,但蔡婆子突然伸出手,按住了:“不劳你动手。”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谭鸣鹊站旁边看都觉得看出了火。
僵持了一会儿,沈凌嘉猛然拍响了桌子:“够了!”
蔡婆子这才放开手。
菊娘瞪了蔡婆子一眼,将两个食盒都拿起来。
“拿起来,你这样拎着,我怎么好端碗盘?”蔡婆子道。
菊娘没说话,倒也乖乖将食盒举起来了,食盒本来就不轻,里面装了各种碗碟,她把手臂伸得笔直,这样举着食盒当然很累,但菊娘只是咬着牙,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让人想同情她都很难同情起来。
可是,她毕竟是一手一个食盒,单手举着,就更不易了。
谭鸣鹊想了想,站起来,和蔡婆子一起把碗碟往外拿。
沈凌嘉看了她一眼,道:“坐下。”
“您是我师父,我伺候您不是应该的吗?”谭鸣鹊笑了笑,飞快地将食盒里的碗碟往外拿。
先是几碗米饭,然后是其他菜。
蔡婆子故意慢吞吞的,拿了半天,也才拿出几碗饭而已。
谭鸣鹊手脚麻利,很快将一个食盒里的碗碟都端出来了,今天蔡婆子准备的菜不少,估计是想将功赎罪,光是这一个食盒,就分好几层,食盒本身就大,装了不少东西,虽然都是小碟子,但种类多,一眼看过去,估计有几十碟,连小碟子,蔡婆子也认真装饰过,一个个看起来都是赏心悦目。
她扫了一眼也觉得胃口大开,忙对菊娘道:“把另一个食盒拿过来吧。”
说完,愣了一下。
刚才她一直低着头,什么都没看见,结果一抬头跟菊娘说话,她才发现菊娘居然也看着她,而且并没有要掩饰自己表情的意思。如果说早上菊娘还有一丝要遮掩的心态,那么到了现在,她算是彻底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她现在一点也不在乎谭鸣鹊知道她讨厌她。
谭鸣鹊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仍然手脚麻利地迅速将另一个食盒里的碗碟拿出来。
等她拿空了,菊娘把两个空的食盒往蔡婆子怀里一塞:“还你。”
“吭。”蔡婆子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但也察觉到了书房里的诡异气氛,没说话,对沈凌嘉行了一礼之后,马上离开,临走的时候也没忘记将书房的门关上。
菊娘想了想,没有出去,只是慢慢退到了门口,眼睛还是盯着桌子这边。
谭鸣鹊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非得要盯着自己?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看着面前的桌子,各种美味佳肴,摆了满满一大桌,几十碟,可她忽然就没了胃口。
“我看你喜欢吃这个。”
沈凌嘉忽然将一个碟子端到她面前。
谭鸣鹊看了一眼,忍不住说了实话:“我不喜欢吃这个。”
沈凌嘉脸一红:“啊?你不是喜欢吃辣的?”
“但这碟拌海带丝里有我不喜欢吃的。”谭鸣鹊实在郁闷,实话一句接着一句,“您看,大蒜……还有葱,我都不喜欢吃。”
“是吗?”沈凌嘉不解,“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呢?”
谭鸣鹊的表情突然变得尴尬,她低头苦笑了一下,道:“这都是些琐碎的事。”
“还有别的吗?”
“……啊?”谭鸣鹊一脸茫然地看向沈凌嘉。
沈凌嘉耐心地问道:“除了这两样,你还有什么不爱吃的吗?”
“倒也没了。”
“嗯。”沈凌嘉点点头,“我记得了,下次,我会让厨房给你准备没有这两样的东西。”
“谢谢。”谭鸣鹊站起身,鞠了一躬。
这对于沈凌嘉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于她而言,却是有如解救一般的大恩大德。
她是真不喜欢吃葱和蒜,偏偏寄人篱下,看见也只能假装没看见,要么避开,如果是避不开的葱末蒜蓉,她就干脆默默吃干饭。也幸好这里煮粥和煲汤的时候一般不放葱和蒜,怕坏了味道,要不然她可能真的很难活到现在。
——要是一直吃不了东西,谁都会饿死吧。
谭鸣鹊也没办法,她也不是没试着吃过,一吃就吐,全是自然反应。
“行了,赶紧坐下。”沈凌嘉把刚刚端给谭鸣鹊的碟子又拿回来,笑了笑,道,“你总站着,还站我对面,我想吃都没胃口了。”
“是。”谭鸣鹊也扯了扯嘴角,坐下来,拿起筷子。
这算是正式开饭。
两人各有心思,虽然一开始说笑,但很快谁也没说话了,都安静地吃饭,书房里便只剩下了十分不起眼的咀嚼声,谭鸣鹊只专心地夹菜,一口饭,并着菜入口,这么吃完了两碗饭。
吃完她才发现自己的胃口好像比往常好,但也许真是饿了吧。
她把两个空碗拿到一旁,吃完了,结果一抬眼,沈凌嘉竟然还在吃第一碗饭。
一边吃,还一边皱着眉,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吃饭也不至于吃得这么不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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