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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喜嫁-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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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公这是打哪儿来啊?”
  陈雁一回头,叫住他的也不是旁人,就是麓景轩的高太监。
  高太监嘴上说着遇见陈雁是碰巧,可究竟是不是碰巧,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高太监是五公主的人,陈雁这趟出宫去的就是田家,高太监八成是早就等在这儿“巧遇”他呢。
  但有些事儿嘛,就是看破不说破,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就行了。
  陈雁站住脚,也给面子的回了个笑脸儿:“刚出宫送了趟东西。田校尉病了,家里又没个能主事的人,我师父差我去送了点儿东西,探望探望。”
  高太监凑近了些,低声说:“陈公公辛苦了,这大冷天儿的还在外头奔波。田校尉的病应该不要紧吧?”
  “唉,这病早治就好了,太医说这病本不是大病,但是一开始没及时请人诊治,现在只能慢慢养着了,听太医说只怕得在屋里好生待个把月。我过去的时候,田校尉正咳嗽,哎哟,那动静听得人心惊肉跳的,真怕他把肺都咳出来。”
  高太监心里一沉。
  陈雁又说:“不过内宫监拨了人手伺候着,还有太医精心照看,这病肯定不碍事,最晚到开春就会痊愈了。”
  高太监总算松了口气,又对陈雁说了不少好话,塞了个荷包给他:“一点儿心意,陈公公见惯了好东西,这个不值什么,还请陈公公别嫌弃。”
  陈雁笑着收了,回去了就把这个给了他师父,顺带将出宫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回禀明白。
  “嗯,你看他病的怎么样?”
  陈雁说:“病的确实不轻,不过太医说只要后头好好将养,于性命无妨。”
  闵宏点点头:“这就好。”
  要是田霖再有个什么好歹,说不得他与五公主的亲事也就不成了。
  “这人的时运真是说不准,有人就一帆风顺,有人就总是波折不断。”闵宏想想田霖这几年的遭遇,觉得这人实在也太倒霉了些。上一回没娶成福玉公主,这一回但愿他能顺顺当当娶着五公主。
  刘琰听说田霖生病的消息还要迟一些,因为陈雁出宫这一趟她才知道的。
  听说这消息刘琰也难免感慨,不过也就只是感慨一下而已。
  最近生病的人还挺不少,连刘琰都病了两日,所幸并不严重,就只是夜里有些发烧,正好这一晚是桂圆值夜,听着公主的动静不大对,她赶紧披衣裳起来看,一摸额头就知道不对,赶紧把人都喊了起来。
  这一晚安和宫的灯彻夜长明,宫人太监没一个还能睡着的,太医也给请了来,到早上刘琰的烧退了,但人没精神。整个白天都在床上过了。吃点心、看书,李尚宫甚至想从乐坊叫几个伶人过来给公主解闷,刘琰赶紧摆手给推掉了。
  “不要那些,我想清静清静。”
  整个白天都好好的,李尚宫才松口气,结果晚膳时分刘琰又发起烧来,晚膳也没有胃口吃。
  李尚宫急的不行,差点儿就要揪着太医逼问是不是他医术不精了。
  太医倒是不慌不忙,说:“公主服了药睡一觉,明早起来就好了。”
  李尚宫半信半疑。
  她当然希望太医说的话一准儿应验。
  但就怕这人是吹牛。
  太医又说:“这药最好不是空腹服,还是要劝公主进些饮食,哪怕喝点粥也成。”
  但刘琰这会儿嘴里直发苦,李尚宫问她想吃什么,刘琰一直摇头,头都不敢用力摇,会晕。
  “嗯,想喝牛乳茶。”
  李尚宫赶紧回头吩咐人:“快跟茶房说,端一盏热热的牛乳茶来。”一面转头又和气细气的问刘琰:“公主还想吃点儿什么呀?”
  刘琰又想了想:“还想吃两口辣味儿的东西。”
  这个李尚宫就不敢一口应下了,先问太医:“能吃么?”
  生病的人就应该吃些清淡的,辛辣油腻要尽力避免才是。
  太医说:“公主喜欢的话,只吃个一两口不要紧的。”
  既然太医这么说,李尚宫也只好让人去预备了。
  牛乳茶和两碟小菜一起端了过来。
  牛乳茶熬得浓浓的,里面不只有牛乳,还有磨的核桃浆,因为公主不是那么爱吃甜,所以糖只放了一点点。
  两样小菜分别是酱瓜条儿和鱼脯,两样菜都是咸鲜开胃的,微辣。
  刘琰就着酱瓜条儿和鱼脯,把牛乳茶喝了。
  两样小菜每样她都吃只了两口——李尚宫可不敢让她多吃。
  吃饱喝足,刘琰洗漱了重新躺下,李尚宫很了解自家公主的习惯,让人拿了一本经文来,她亲自坐在公主的床头诵读。
  这催眠的法子对刘琰来说是百试百灵,哪怕她现在并没有睡意,听着絮絮叨叨的诵经声,倦意就象潮水一样漫漫的往上涌。
  李尚宫念得十分专注虔诚。
  她诵经不光是为了给公主安神,李尚宫也希望诵经替公主消灾祈福,让这病快快的好起来。
  “……还得如故,身心安乐。”
  轻声念完这一段,李尚宫掩了经卷转头一瞧,刘琰早睡熟了。
  太医开得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刘琰从晚膳后就睡,一觉直到天亮。
  身上清爽了,精神头也回来了。
  李尚宫赶紧又念了句佛,笑着说:“这位太医还是有真本事的,说公主早上就会好,果然好了。”
  李尚宫赶紧让人去宜兰殿报个信儿,说四公主病好了,一面又让人赶紧预备早膳——公主昨天一天都没正经吃过东西,一定饿了,再说这生病了的人,正该好好补一补。
  至于太医嘛,李尚宫对人客气了不好,话里话外恭维夸赞他医术高明,不过还不能把人放走,得等到公主确实平安无虞了,才能让太医走呢。


第五百五十五章 意外
  李尚宫吩咐了好几样平时刘琰就喜欢吃的东西后,又问:“公主还想用点儿什么?”
  刘琰正觉得嘴里淡淡的,李尚宫问她想吃什么。
  “想喝萝卜汤。”
  李尚宫愣了一下:“萝卜汤?”
  刘琰回过神来,摆手说:“我随口说说,随便来点儿什么汤都行,要咸香有味儿的。”
  早膳她没吃多少,这病刚好,人还虚着,李尚宫可不敢放任她多吃。
  早膳也有汤,汤也十分清淡美味。已经是寒冬腊月,这时节想吃点儿新鲜瓜菜比吃肉还要奢侈。
  刘琰这道汤就是看起来很简单的一道素什锦汤。里面就几片青菜、几片番萝卜、一点儿嫩豆芽。看着是简单,汤却很鲜美,不知道是用了几只鸡、多少配料才出了这么一锅清汤。所以这锅素汤可一点儿都不素,要是把材料什么的都算上,那这汤怕是今天早膳桌上最贵的一道菜。
  李尚宫满面关切的看着刘琰喝了一碗汤,表情是十分满意,看样子比她自己喝了这汤还享受。
  曹皇后遣了人来,吃喝玩乐的东西送了好几样,都是给刘琰养病打发时间用的。
  曹皇后的意思刘琰很明白,就是让她在殿内老实待着呗,千万别再出去吹风受冻。
  刘琰自己也不愿意再生病了。
  不光是生病难受,还得喝苦药。要紧的是,再过两天就是年节,她要是病着,那这个年也甭想过好了,连带着旁人一起过不好。
  母后和父皇肯定会担忧她,还有大姐姐、小哥他们。
  身边儿伺候的这些人也落不着好,桂圆、豆羹,李尚宫——估摸着膳房那些人也急得够呛,生怕伺候的不精心不周到。
  有时候刘琰会觉得很不自在,她的喜怒哀乐,平安康健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她若好,那些人不一定会跟着好,可她若不好,肯定会有一大群人跟着一起不好。
  所以刘琰现在还是尽量不给自己,也不给旁人多添麻烦。看着身边的人因为自己受累又受罪,刘琰心里也实在过意不去。
  曹皇后送来的东西里头有一副水晶棋子,这不知道是什么人进献的,曹皇后对琴棋书画这些玩意儿既不精通,也不感兴趣,这些东西进了宜兰殿也不过是在库里落灰,要么就象现在这样,被曹皇后拿了赏人。
  可这棋子落在刘琰这儿也是明珠暗投了,因为刘琰下棋的水平也不是一般的差。嗯,大概是她懒得动脑,也天生缺了那么根筋。刘琰觉得吧,棋下得好的人,怎么着也应该是胸有韬略,遇事不慌,都是很厉害的人。
  反正她这辈子大概也活不成那个样子。
  这副棋子儿在刘琰这里作用也无非就是当摆设或是送旁人,反正她不爱下棋,甚至一看棋盘棋谱都头疼。
  刘琰看过了曹皇后送来的东西,很干脆的说:“都先收起来吧。”
  桂圆是不会同刘琰唱反调的,笑着说:“公主病刚好,这些玩意儿都耗精神,还是等大好了再玩也是一样的。”
  李尚宫她们在旁边做些活计,陪刘琰说话解闷消磨时光。今天是个半阴天,没有太阳,殿内门窗都紧闭着,越发显得昏暗,刘琰靠在那儿翻了会儿书,可书上写的什么,她却也没看进去。
  桂圆问刘琰午膳想用什么,刘琰却没什么胃口,想了想没有头绪,索性不费这个力气:“让膳房看着上吧,不要太油腻的。”
  对膳房的人来说,主子点一样他们做不来的菜肴是很难应付,但是主子完全不点,说句随便,那他们能随便吗?得比平时更卖力,更挖空心思才行啊。
  去膳房传话的小太监就被膳房的人拉住多问了好几句话。
  可这个小太监又不是豆羹那样能见着公主、伺候公主的,他只是跑腿传话做点杂活,就算膳房的人冲他打听,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午膳是膳房的小宋领人送来的。
  他嘴巧,会说话,人机灵,再加上他又是膳房张公公的徒弟,今天送膳的活计他就比其他人合适。
  其实即使送来的午膳四公主不喜欢,按她的脾气也不会找碴、怪罪。但如果回头皇后娘娘那边查问,知道公主不思饮食,那他们膳房难免得个“办事不力”的下场。
  刘琰洗了手,坐到了膳桌旁。她平时用膳也不铺张,不必摆一桌子的菜肴,光是看就把人看饱了。
  所以今天的午膳尽管比平时做的更精细用心,也就是四样菜一个汤。
  不过小宋把汤钵盖子一打开,刘琰就怔住了。
  她虽然病还没全好,鼻子不大灵光,但是她好象闻到了一点熟悉的香气。
  桂圆盛了半碗汤放在刘琰面前。
  萝卜汤?
  刘琰抬起头来,小宋已经躬身退到了一旁。
  这汤……
  膳房几时学会了这个手艺?
  刘琰舀起一勺尝了尝,咸淡香气和陆轶曾经做给她的一模一样。
  这,哪怕对着菜谱,或是有人手把手的教,但一个人做菜是一个味,这汤……应该就是陆轶做的。
  刘琰把这半碗汤慢慢的喝了,桂圆一看公主胃口似乎好了些,试探着又给她盛了半碗。
  半碗加半碗,其实碗也不大,喝完一碗汤刘琰并没觉得哪儿不适,可能因为热汤下肚,反而觉得人好象舒服了不少。
  她就着菜吃了半碗饭,然后又用了半碗汤。
  李尚宫在一旁伺候,她当然不会忽略公主特别中意这道汤。
  早上公主就说想喝萝卜汤,午膳送来这道汤果然就合了公主的心意。
  但是……
  这汤真是膳房做的吗?
  早上那道素什锦汤里也有番萝卜,也没见公主格外青睐。
  刘琰用完午膳,豆羹就象掐着点儿一样进来了,先行礼再禀告:“公主,陆参判来了,说给公主送些自家庄子上的东西。”
  听到这消息,刘琰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看到萝卜汤的时候她就猜着七八分了。
  “嗯……请他到书房坐坐,我这就来。”
  豆羹应了一声赶紧去传话。
  桂圆轻声问:“公主要换身衣裳吧?头发再重梳一下?”


第五百五十六章 投缘
  刘琰第一反应是:“头发还梳什么?不用梳了。”
  倒是衣裳得换一件,上午在榻上过的,揉搓半天,不说皱巴巴的,也不大齐整。
  但是换衣裳的时候,刘琰觉得这头发确实有点儿松散了,于是桂圆拿出手艺,三下五除二给她重梳了。
  还别说,一点也看不出是赶工出来的,十分齐整,关键是还挺好看。
  等刘琰都站起来走到殿门口了,穿斗篷的这么点儿功夫,桂圆还能见缝插针又给她鬓边簪了一朵茶花。
  不是绒花,是真花。
  刘琰不喜欢头上挂满珠钗簪环什么的,总觉得自己的脑袋象长出了许多尖锐又沉重的枝杈一样,很不自在。
  簪朵花她倒很喜欢。
  在乡下的时候也没什么首饰戴,但野花野草尽够,能戴一脑袋。刘琰那会儿年纪还小,而曹家亲戚特别多,随便一个小姑娘过来,还没有刘琰高,表姐都会提醒她说:“喊姨。”
  谁知道这个姨是怎么论的呢?反正刘琰在曹家几年,辈分年纪一直都是最小的一个。辈分小的好处,别人都会让着她,有事没事喜欢逗逗她,比如在田间地头,大家闲了揪一大把花,全插她头上了。
  刘琰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陆轶已经挺不客气的坐下了,茶喝着,书看着,那叫一个自在,不知道的人一准儿以为这是他的书房呢。
  说实在的,安和宫这里清静尊贵,男宫嘛,除了自家亲眷之外就没来过几个。
  以前来过的,也就是兄长们的伴读。
  陆轶第一次登安和宫的门也是跟着四皇子来的。
  他自己独个儿就敢登安和宫的门,这是头一回。
  头一回来就不把自己当客,这人胆也真大。
  刘琰提着裙摆,缓缓迈过门坎。
  陆轶过来扶她,被刘琰推了一把:“我没那么虚弱。”
  陆轶还是扶着她,一直到她稳当当的坐下才松开手。
  “病好了?”
  “好多了。”刘琰问:“汤是你亲手做的?”
  “是啊,还好膳房的人给通融。”
  膳房的人凭什么给他通融啊?刘琰不用想都知道。
  膳房的人消息那么灵通,刘琰给陆轶送过那么一二三四五……记不太清楚送了几回东西了,其中糕饼点心这些都是膳房经手的,他们能不知道陆轶的来头吗?
  这是把他当准驸马看待了,别人不能通融,他就能。
  “汤很好喝,多谢你了。”
  陆轶就在她旁边坐下了,顺手把刚才翻的书拿过来给刘琰看,还笑着问她:“这书的批注是你写的啊?”
  “什么啊,不是批注……”刘琰赶紧想往回抢。
  那哪是什么批注啊,就是一个人看书无聊,在上面瞎涂瞎写。
  反正书房是她自己的,自从小津之后,她也没用过别的太监宫人专门整理书房,她写起来随心所欲,天马行空,甚至是离经叛道的,就觉得不会有别人看到嘛。
  结果陆轶手这么快,这么不见外的自己就翻书看了。
  比如这本书里就提了一句,说某郡某村张姓,多么多么的有来头。来头在哪儿呢?这村里有九块牌坊!九块啊!问题是,这九块全都不是什么进士坊、状元坊或是什么忠义坊、功德坊之类,九块全是贞洁牌坊!
  这有什么好夸耀的?
  刘琰直接就在这一页的空白处写:这算光彩?这村的男人都干什么去了?有没有姓张的男人凭真本事挣个牌坊?
  陆轶正翻在这一页,指头在书上点了好几下,笑着说:“说得好!这些男人都头顶着女人裙子过日子,却装得一本正经,没得叫人恶心。”
  行吧……
  刘琰也知道陆轶不会笑话她。
  他要是那样道学的人,跟刘琰也说不到一块儿去。
  说了一会儿书上的事,刘琰问陆轶,他这个年打算怎么过。
  “一个人过。”陆轶早就习惯了。虽然说别人都一家团聚,他自己光棍一条,可是清静啊。
  “嗯,那初一你也进宫吗?”
  陆轶点头。
  大年初一宫里的事情不少,祭祀、饮宴,能从天不亮折腾到夜深,体格不好的根本撑不下来。有资格进宫的人家,怕不是四更天就要起身,穿戴齐整,乘着车马往宫里赶,顶风冒寒,个个冻得面无人色。
  但就这样受罪,还人人抢着要受。
  这罪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受的。
  比如陆轶,不管是从官职来说,还是从他的出身来说,其实他都够不上大年初一进宫领宴的资格。
  但是这世上还有一样不讲理的东西叫圣眷啊。
  皇上喜欢你,看重你,那你就能一日之间连升数级,权势地位全都有了。
  陆轶很得皇上看重,这是他凭本事挣来的,再加上皇上虽然喜欢他,却不愿意拔苗助长,让人说他是“幸进”,所以陆轶尽管接连立下功劳,却还是做个五品官。
  不过年初一进宫这事儿,对陆轶来说还真是什么难事,这对他来说又不是头一回,刚回京那一年他身上无官无职,不照样在宫里进进出出的,还查清了大皇子妃朱氏离奇暴毙的案子。
  “膳房做了不少年糕,还有福饼,你走时带些吧,省得去外头买。”
  陆轶笑了:“好。”
  刘琰没有多少话说,陆轶给她说了不少城里的新鲜事儿。
  说外城有个富户买了幢新宅子,不知道是想扬名还是想炫富——也许二者兼而有之,花钱雇了一帮女子在门前搭台唱曲,还抛洒铜钱。
  “真的?还有这么傻的人?”
  陆轶笑着说:“就是这么傻。他搭的那个台子晚上彻夜点灯,说不差那几个灯油钱。结果一夜过去,台子上的灯里油全被偷空了。”
  刘琰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些天整天净听说一些人精斗心眼的事,听得人心累,象这样的傻子的事情却真是不多见。
  “这么张扬也不怕招贼。”
  “招不招贼咱不知道,不过他这名声确实已经散布出去了,现在不少人都知道东城有个二傻子,还特别会往外扔钱。”
  看刘琰笑了,陆轶再接再励又说了是有小偷半夜想去行窃,翻墙进了人家之后发现这家人晚上竟然还没睡,一直絮絮叨叨说话。他不甘心空手走,就一直在窗子下头等着,等到屋里睡熟了他想进屋行窃,发现腿冻住了,拔都拔不下来,最后被逼得叫人救命。
  刘琰笑着斥他:“胡说,哪有那么傻的偷儿。”


第五百五十七章 宫戏
  陆轶没说诸如“听说你病了我很担心你所以想尽办法来见你一面”,刘琰也没说
  “你惦念我这份儿心我都懂”。
  用不着说那些。
  刘琰也觉得那样的话她说不出口。
  反正,心里都明白。
  陆轶并没待多久——毕竟这是公主的地方,不好久待。
  走时他说:“初一的时候,还能见着面吗?”
  刘琰说:“初一有宫戏,总能见上的。”
  刘琰没送出去,她就站在书房门边目送陆轶出去了。
  陆轶披着一件墨色的大氅,步子稳当,走的也快,大氅被吹起来一角。
  这么看好象个子更高了。
  不过陆轶很快就出了安和宫的门,就看不见了。
  一说明年好象很远似的,其实也就眨眼的功夫,除夕一过可不就是初一了?
  唉,每次过年都一样,而且不管事先筹备的怎么样,到了那天总得有点儿意想不到的事情闹出来,叫人手忙脚乱的。
  今年除夕夜里有一处宫室走水,不过这宫室地方偏僻也没有人住,发现着火之后很快扑救,倒没酿成什么大祸。
  至于空着没人住的地方怎么走水,这个就不需要刘琰去操心了,反正总会找着个理由给掩过去,比如放焰火爆竹的时候被风吹过去了,又或者是巡查值守的太监侍卫们不当心弄翻了灯笼烛火。
  总之,事情一定会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也一定会有一个人顺应情势出来顶了罪。
  倒是初一这天的宫戏还有点看头。
  今年的宫戏听说也是位名士写的本子,写的是一个道士,揭穿了一个江湖骗子的把戏,故事跌宕起伏,唱念作打功夫精湛,是这几年难得好看的一出戏了。
  戏再好看,奈何刘琰心不在焉。
  她瞅了个空子就换了个地方,离戏台远了点儿,但屋子里暖和,还能听清楚外头的动静,就是看不见台上的情形了。
  看不见没关系,等陆轶一来,就把这戏的来龙去脉和刘琰说得清清楚楚。
  “这道人是真有其人,现在还活着哪。”陆轶接过刘琰递给他的一杯热茶,先不忙喝,把茶盏捧手里权当暖手炉用。
  “你这是从哪儿来?”
  看他脚上沾的雪泥,就知道今天又没少走路。
  “没去哪儿,整天瞎忙活一通。”
  反正这人总是闲不住。
  “接着说呀。”
  陆轶抿了口热茶,接着往下说:“我见过他,他原来就在京城附近的一家道观里,后来不住了,不知道是和观里的道士合不来还是别的缘故。”
  “你怎么总认识些奇怪的人。”不过刘琰对这个道士还是好奇的:“戏里演的这事儿是真的?”
  “是。他就不象个正经道士,据说年轻的时候四处游历,骗吃骗喝,但伤天害理的事儿是不做的。遇着旁人有危难的事,他心情好了还愿意伸手拉一把。因为他自己就没少干骗人的勾当,所以这里头的把戏他全知道,说白了,他和骗子其实是同行。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嘛,他常和别的骗子过不去。”
  刘琰问:“这人现在有多大年纪了?”
  “这个说不好,看着象三四十,听人说又有五六十,不显老是因为练过些内家功夫,保养得好。”
  刘琰来了兴致:“真保养的那么好?他练的功夫叫什么呀?”
  陆轶摇头:“这我可没打听过。但他年纪肯定不止四十,我觉得得快五十了。唔,听说他也是世家公子出身,少年时也风流倜傥过,做了道士也是个野道士,假道士,四处游历的时候还骗着一个红颜知己,人家年轻貌美,对他也是一心一意,可他就是一颗心定不下来,硬生生拖了那位娘子五六年,把好年华全拖过去了,也等不着这个负心薄幸的东西回去娶她。”
  一说到这话题,刘琰更好奇了。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陆轶捏了几棵松子扔嘴里,嚼得挺香:“后来这姑娘自己给自己赎了身,给自己盖了个小楼住下,继续等他。”
  “等着了吗?”
  虽然这么问,可刘琰觉得,十有八九没等着,不然为什么陆轶还说这道士在道观里混着呢?
  果然陆轶摇头:“唉,但凡红颜就是常薄命。这姑娘把楼盖好了,住进去才两个月就病故了,临死也没再见着这道士一面。”
  刘琰有点儿郁闷:“怎么到处都是这样,痴心女子负心汉。”
  “他这人也不算负心,就是……”陆轶想了想,用了个比较准确的形容:“就象一辈子长不大,甭指望他能担起什么责任。”
  刘琰摇头:“这不对。人活在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要担的责任,他不担,那他那份儿就得有别人担上,那旁人又凭什么替他担责呢?既然担不了,那一开始就别去招惹人家。”
  戏台上唱得好象还是很热闹,看戏的人也十分捧场,因为里面揭穿的很多骗术确实蒙得人一楞一楞的,如果不知内情突然间碰上,怕是真会上这当。一把木剑凌空劈了两下,剑刃竟然自己就着起火来,看着真象是有些什么神神鬼鬼的门道。“其实说穿了很简单,道士们常烧炉炼丹嘛,这些能自己烧起来的丹石药末儿多得是,只是一般人不了解。他们比比划划念念有辞的,手法再快一些,变出这些把戏来一点儿也不稀奇。不管是空中砍出火来,还是清水里砍出血来,都是一个道理。”
  “装神弄鬼的。”这中间的门道说穿了其实一文不值,但是很多人不知道啊。那些消息闭塞,没念过书,一辈子没离过家乡的人,对鬼神之说都是深信不疑的。
  不说那些人,就算今天有资格进宫,能看到宫戏的人,只怕也很少有懂得这些偏门道理的,要不然刚才台下怎么会这么热闹?都是那些人一惊一乍闹腾的。
  豆羹站在门口,其实今天这戏他也想看。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万没想到都是骗术。但是戏嘛,今天看不成以后还有机会,终究还是差事最要紧。
  不过喝了两盏茶的功夫,曹皇后遣了太监过来,把刘琰给唤了回去。


第五百五十八章 亲事
  刘琰坐到曹皇后身边,看起来全然还是个乖宝宝的样子。
  “母后唤我做什么?”
  曹皇后塞了个橘子给她:“老实坐着看戏,大冷天儿的乱跑什么。”
  行吧。
  刘琰知道什么事儿也瞒不过父皇母后,可她也没做什么呀,不过同陆轶说了两句话。
  她老实的剥好橘子,喂给曹皇后一瓣,自己再吃一瓣。
  然后她含着橘子就发了一下呆,父皇本来也在看戏,旁边还坐着两个老臣陪着说话,那两个人老得都快看不出长相来了——眉毛都秃了,脸上的皮耷拉着,不知道父皇同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两个人走了一个更老的,还有一个不那么老的坐在那儿,不远处姚德光正领着陆轶过来。
  呃……总不至于是因为刚才的事,父皇要找他的麻烦吧?刘琰微微欠身,又被曹皇后按了回去。
  曹皇后也是没办法。
  平时没觉得闺女傻,可是怎么一扯到陆轶的事儿她就容易急躁了呢?
  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得到,这是什么场合?这是初一的年宴,在场的不是宗室就是亲贵大臣,这种场合只会说好话,谁会选这个场合为难、发作人?
  刘琰重又坐下来,可是坐得不如刚才稳当。
  嘴里的橘子似乎也不甜了,有点儿酸乎乎的,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她支起耳朵想听听父皇跟陆轶说什么。
  父皇是绝对不会对她生气的,刘琰很确信这一点。
  但父皇很可能迁怒陆轶啊。
  皇上叫了陆轶到跟前,跟他说了几句话。
  刘琰隔着屏风,今天又很嘈杂,即使她很用心,也没听清楚那边在说什么。
  她挪挪身子,又往那边靠了靠,正好鼓乐声也停了,应该能听的更清楚。
  嗯?刘琰慢一步想起来,鼓乐声怎么停了?这一折戏才开始呢。
  不但鼓乐声停了,观戏的这些人也都安静下来,纷纷转头往这边看。
  皇上笑着同旁边那个很老的刘琰不认识的老臣说:“这就是荥文先生的外孙子,你怕是认不出来了吧?”
  这句话刘琰是听清楚了。
  原来这人是陆轶他外祖父的的旧识,皇上叫他来估计就是为了说说话。
  既然不是兴师问罪,那刘琰就放心了,她又抠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
  这蜜橘是贡品,只看着就叫人心里喜欢,圆滚滚金灿灿的,橘皮上有着让人喜欢的光泽。橘皮一抠破,喷溅出来的那汁液气息更好闻,就是得当心——真溅到眼睛里也不会舒服的。剥完橘子,手指手掌上都让那汁液染得有点微黄,还有些黏黏的,刘琰伸出手,让站在一旁的桂圆用湿手巾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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