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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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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遹的眼睛亮了起来,看来这是贾家作妖了,但不知此次事件,贾谧又是要做哪般。
且看卫玠如何打击贾家,他也好昨收渔翁之利。
“叔宝,你且等下,一杯茶,润润喉。”司马遹端起茶杯,亲自替卫玠斟茶,走到他的跟前,“左右不急,你且小心为上。”
“多谢太子殿下。”卫玠双手平举,接过司马遹的茶水,缓缓饮下,三人并肩而站。
贾谧眯起眼来,看来这新上任的太子冼马卫玠是要为他的主子强出头了?
很好,这卫家和贾家本就是血仇,早些撕破脸,也省的藏在心里,委实窝囊。
乐霖咽了咽口水,无烟的战火已然弥漫了硝石的味道。
卫玠将茶杯放在小案上,伸出手,去掀开那瓷碗,瓷碗下面,那木盒的酸臭味传来。
周围捂了捂鼻子,怎的这般臭?
卫玠倒也不觉这木盒臭,反而是拿着玉如意,拨开泥沙,推了推木盒,此时火已灭。
翻了翻木盒,这臭味更是浓郁了几分,卫玠伸出手,七堡递上麻制手套,他慢条斯理的带上,伸出手拿起木盒。
这一套动作做的是那般行云流水,让掩鼻后退的女郎当下又看痴了去。
卫玠拿着手里的木盒,玩味一笑,这笑让贾芙的心跳快了,叔宝要说哪般?
贾谧的眼神高深莫测起来,等待着卫玠的说辞。
石崇则是拥着绿珠,眼神深邃起来,今日金谷园怕是招灾了。
“这木盒……”卫玠的声音很是缓慢,“之内有一鱼鳔,这鱼鳔之上用麻绳拴住,怕是灌了一些东西。而这木盒底下,微黑的是蜘蛛,还有有些变形的铁针,而这铁针之外……”
卫玠将木盒底朝下,露出旁边的一处机关,指给众人看。
“这铁针之外有一处联动机关,这联动机关可让这木盒打开之时,这铁针刺入鱼鳔之内。方才的火是绿色的,是为鬼火,而这鬼火又名磷火,它有一妙处……”卫玠顿了顿,扬起好看的笑意,“便是燃烧仅需石灰伴随水的热度便可燃起。众人都是知晓……”
卫玠的话让贾芙越发的不安起来,“七月以木盒养蜘蛛,蜘蛛之下有白色石灰和黄色细沙,以保证盒子干燥。这磷跟石灰同为白色,若是混在一起,怕是人也看不出。若是在上放入鱼鳔,鱼鳔以铜针灌水而入,怕是……木盒打开便是森森鬼火,便是恰到好处了。只是……”
卫玠蓄意顿了顿继续说下去,“这木盒如此精巧,怕是集合了墨家机关术和吕氏春秋的精髓,是当朝大匠所致。这大匠有一习惯,喜欢在所作之物的东南角放一个梨花印子,而这盒子恰好也有……”
贾谧猛地看向贾芙,贾芙惭愧的低下头。
这个蠢笨如猪的贾芙!
但是又能如何?
贾芙闯祸,可终究是他的妹子,他必然要袒护。
“所以……这木盒并非乐家所有?”司马遹恍然大悟的说道。
“正是。乐大人素来清雅而又廉洁,如何有这财力有此奇巧之物?”司马颖笑着说起来,“看来叔宝所言不虚。”
乐广眼睛之中闪过赞许,乐凯僵硬的身子终是缓了下来,扭过头去,对乐肇点点头,乐谟则是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卫玠。唯有乐霜咬了咬嘴唇,既开心又难过。
乐霖恍然大悟的看着卫玠,原来卫玠口才竟是如此厉害。
怪不得……是当世的少年英才,果然玄谈的高手。
“若是在下没猜错,用此拙劣手段来逗弄乐家女郎的怕也是一位女郎。只是这位女郎不过是小孩心性,玩闹一二罢了,并不值得当了真。”卫玠轻笑出声。
这意有所指的话,让贾谧当下扬唇,“叔宝所言倒是有趣,有此财力,又跟乐家女郎仇怨甚深的怕是舍妹了。只是舍妹当真值得用如此手段来抒发心中怒气?”
贾谧的话让众人皱起眉来,只听贾谧继续说下去,“这若是存心报复,必然一击即中,让乐家女郎百口莫辩才是。但这计谋也要有退路,万一暴露,也要有圆谎之法。显然如此拙劣的陷害手法,太过幼稚,若是舍妹来用,怕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可是?”
贾谧将贾芙捧得如此之高,卫玠却没有出言打压,仅仅是明了的点头。
“原是叔宝多想了,只是这木盒的插曲着实让人心中不悦了几分。到底,若是没有人知鬼火如何灭,怕是这毁尸灭迹的木盒真成了无证之证,而乐家女郎届时真的是百口莫辩了。”卫玠轻叹一口气。
这话让贾谧眼睛眯起,很好,宣战了吗?
司马遹自然还在恼怒贾谧带走王景风的事情,立刻插嘴道:“叔宝,这是是非非,真真切切,金谷园内的诸位自有分明,有些话不要说太明的好。”
“怎么?太子殿下,还没问当事人,便是盖棺定论?”贾谧丝毫不肯谦让半分。
“叔宝没有指名道姓,如何是盖棺定论?”司马遹显然也不肯退让。
石崇脸色乌黑,他握住绿珠的肩头,将她握痛了一些。
“没有指名道姓?呵……这里除了舍妹跟乐家女郎有了些许龃龉,还有谁跟乐家女郎有恩怨?这不是直指又是哪般?太子殿下,莫要因为叔宝是你的太子冼马,就袒护了去。”贾谧看着卫玠,眼神带上了狠厉。
“孤的臣子,孤不护着,谁护着?”司马遹挺直腰板,带着储君该有的模样。
“哦?太子殿下,您这是授意你手下的臣子蓄意泼脏水给舍妹?”贾谧的眼睛带上了煞气,“月前,太子殿下数次下帖与贾后,求娶舍妹的事情,怕不是真心所为吧?”
贾谧将贾芙推到众人面前,而贾芙错愕的看着贾谧,这件事她怎么一无所知?
难怪叔宝总是拒人千里之外,莫不是太子求娶,他不好横插吗?
“所以?”司马遹已然不想与贾家结姻。
“若是太子殿下真心所为,自然是用了心,也自然对舍妹升起了怜惜之情。如今这叔宝口口声声指责舍妹的不是,你却字字逼人,将舍妹的名声尽数撕毁,这般夫婿,当真值得托付?呵?”贾谧也因着今日看到司马遹跟王景风的亲密动了气,如今见到司马遹丝毫不心疼妹子,更是怒火中烧。
“长渊大胆,怎可如此跟太子殿下这般语气?”本是看好戏的司马伦站了起来。
在这金谷园内,他是辈分最高的人了。
“赵王……您是前辈,长渊不敢,只是太子如此逼人,难道不许他人说出心中所想?”贾谧看向司马伦,“又或者,你希望贾家的女郎嫁入皇家,仅仅是联姻,却求不得半分幸福?”
“长渊,你这般说,到底是何意?”司马颖插上话,语气不佳,“赵王是我等太叔祖,你怎可如此无礼?”
“无礼?在下的舍妹被人脏水尽泼,犹如木屐底下的烂泥,任人践踏。我这做人长兄的却是袒护不得了吗?又或者,这胡言乱语的叔宝,他这个始作俑者无错,反而是我这平白受冤枉的贾家万般不是?天下哪有这般道理?”贾谧将视线转向卫玠,他今日就抓住软柿子捏。
第33章 承接贾谧的怒气
卫玠自然不怕贾谧的怒意,他下巴微微抬高,等待着接下来的暴风雨。
“你这是哪般话?叔宝的分析又有哪里的错处?怕是你妹子做了错事,本就是事实,你辩驳不得,故而恼羞成怒?”司马遹唯恐贾谧不够生气的刺激道。
“呵……呵……真是有趣,本就是事实?呵……这卫玠到底是何人,不过轻飘几句,也当真是金科玉律?你这太子府之主还当做宝了?”贾谧的怒气越来越大,他今日要让卫玠绝对的难看,为小妹报仇。
“孤的太子冼马,天下众人皆知的名士,不是宝,又是哪般?”司马遹显然不肯退让。
“呵……不过是数年前倾颓之家,一朝之间,树倒猢狲散,之后卫家虽有府邸,哪里还有门庭?门可罗雀的卫家数年不见人住。而这卫家的后人尽数躲在了王家,卫玠……呵呵……你可还有卫家门庭?”贾谧的话字字诛心。
卫玠本是清明的眼神,不过须臾,已然如墨,黑的恕
“还有那一夜迁徙八次,转送子嗣的裴楷,不也是狼狈逃窜?那一年,太原王家三女婿,同年而去,我本以为王家该是懂得自己的分寸,却不想,你这寄人篱下的竖子还敢呲牙?”贾谧的语气是如此的锋利。
卫玠不语,仅仅是跟贾谧对视,看着他狂妄,等待着他疯狂之后,自取灭亡。
永平元年,那一年,司马玮矫诏,杀了卫瓘和司马亮,也灭门了卫家子孙九人。
之后,司马玮又被贾南风以拨乱反正的名义,治罪矫诏,处以极刑。
那一年,外祖王浑收留了他和二哥卫璪,还收留了表哥裴瓒、裴礼、裴宪等人。
可也是那一年,他的大姨夫何峤,二姨夫裴楷尽数被斩杀。
权力倾轧之年,王浑三女婿同年死去,这都是贾家的手笔,用以震慑其他不安分的世家。
至此后,陈郡谢家、琅琊王家、太原王家尽数安分。
而司马懿第三子,赵王司马伦也投靠在贾南风的阵营,身先士卒。
也是那一年开始,卫家倒了,被人奚落,他犹如丧家之犬。
卫玠藏在袖口之下的手,紧紧攥起,等待着贾谧更多的诛心之语。
“裴家和卫家当真是好的很,如此多年还不知安分?可知今日这委实幼稚的手段,会如何?不过是当了太子冼马罢了,你卫玠还敢逆天了去不成?”贾谧的话让石崇心下一震,看来贾家要跟卫家,跟太子府彻底撕破脸了。
王衍连忙拉着王景风后退,想要躲开是非圈,他感觉大晋要变天了。
“长渊,叔宝不过是说了一下木盒之事,这上升如此高度,怕是言过其实了。”司马颖赶紧缓和着气氛,本想着做和事佬,却被司马遹抓住了手腕。
“十六弟何必这般?不过是贾后的外甥罢了,本姓韩,奈何是个过继儿,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如此奚落孤的臣子,谁给你的胆子和脸面?”司马遹怒气横生。
“大晋立国至今,还未曾见太子府主人被如此的奚落,秘书监大人,你可以说叔宝的不是,但不可如此轻慢太子府主人。”卫玠挺直胸膛,整个人犹如一团火。
“轻慢?卫叔宝,若不是你蓄意挑唆,今日本是饮酒,又如何会这般针锋相对?你这做了坏事还要做好人的模样,莫不是做了表子还立牌坊?当真可笑!”贾谧丝毫不给卫玠退路。
“你这般说是何意!”裴宪恼了,他裴家怎能如此被人轻慢?
“不过是丧家之犬,你裴家也敢发声?别忘了,你二哥如何去的!乱臣贼子也配提轻慢?”贾谧意有所指的说道。
裴宪的二哥是裴瓒!
裴瓒迎娶的是杨骏的女儿,当年杨骏叛乱,杨骏诛,裴瓒为乱兵所杀。
怒气让裴家兄弟攥起了拳,而卫玠则是一手一个抓住两位表兄,暗暗摇了摇头。
“哦?但不知,在下是否配提?”王济慢慢站了起来。
众人将视线投去,这是先帝司马炎的驸马。
王济是司徒王浑次子,官至骁骑将军、侍中。王济才华横溢,风姿英爽,气盖一时,娶常山公主。
王济爱好弓马,勇力超人,又善《易经》、《老子》、《庄子》等。文词俊茂,名于当世,与姐夫和峤、卫恒及裴楷齐名。
“骠骑将军。”贾谧气息收敛了一些,这王济到底是驸马爷,是次长公主的夫婿。
他贾谧可以指责所有人,但唯独王济必须要给一些脸面。
追根究底,也不过是王济与王衍和王戎兄弟交好,他还指望迎娶王衍长女,定然不能得罪了岳父的好友。
再言,这王济也是先齐王司马攸的妹夫,这王济和司马攸的旧部更是情芙颇深。
“长渊今日莫不是醉了,竟然如此的奚落在下的外甥们?”王济显然怒气深了几分。
“骠骑将军,长渊……”贾谧不敢太多造次,只能收敛起脾气。
“你若是醉了,就好好坐下,吃些茶水,观看歌舞就是。莫要如此将事态扩大,另……”王济看向自己最杰出的外甥,“叔宝,你今日里话太多,你母亲多次让你谨言慎行,舅舅今日容你一次,下一次莫要多言才是。”
“是,舅舅。”卫玠长袖作揖,低下头去。
“罢了,今日里,不过是两个孩子吃了些酒,醉意上头恼了几句,左右无事罢了,大家坐回位置吧。金谷园主人,上些餐饮吧。”王济重新坐下,而一时人们也尴尬的坐下,安静下来。
石崇已然知道今日的事情必当传入椒房,看来他的运道渐衰。
司马遹狠狠瞪着贾谧,并不打算就此放过。
司马颖和司马伦耳语几句,看着贾谧的眼神也变了。
乐霖望着乐广,乐广及三位兄长、嫡姐的眼神之中便是暗示她早些过去,以便得到庇护。乐霖自然知道方才父亲和三位兄长想要为她说话的模样,也知道卫玠若是不首先站出来,她兄长也必然会挺身而出。
今日里的事情,她没参与,却被卷入。
虽然贾谧口口声声说卫玠是挑事的始作俑者,可她又如何不知自己才是事件源头?
说起来,这件事就是贾芙设计让她难堪的小事件,只不过卫玠出头,上升为门阀之间的倾轧。
她胆小,命薄,实则无法在这惊涛骇浪中存活。
才站起身,准备往前走去,却被卫玠一句话压住了去路,“坐下,陪我。”
他端起酒觞,闷闷的一口饮下。
她望着他的侧脸,那如刀镌刻的面容戴上了寒意,眼神直视前方,桃花眼中皆是萧索。
仿佛这一刻,他的内心冰霜肆虐,将他冻个通透。
他骨节分明的手,攥着酒觞的力道有些大,青筋都看得清晰。
许是注意到她的呆愣,他的声音,更是严厉了几分,“坐下。”
她打了个激灵,这个腹黑的家伙,她连忙坐下。
此时乐凯的脸色黑了,乐广则是玩味的笑起,又想起宁云子的话,更是眼中带着几分趣味。乐肇若有所思的望着卫玠,眼珠一转,慢慢计较起来。乐谟瞥了一眼父亲的表情,学着父亲的模样,望着卫玠。那日宁云子所说,他乐谟也听到了,故而,这有缘人……倒是有趣。
说实话,今日金谷园的排位很是尴尬,这卫玠坐在最远处,最下方的位置。
这个位置彰显了卫家当下的地位,是那般的卑微。
也怪不得王衍的长女,那王景风即便是满眼的情愫却也不敢承认。
也难怪这贾芙无论如何苦恋,这贾家终是不肯将唯一的女郎下嫁。
卫家,倒了,倾颓在数年前那场灭门之中。
骄傲如此的卫玠,当世名士,却被世人给了名誉,被世家看做玩物。
他的后台只有太原王家,可是那般奚落,王济身为卫玠的舅舅都没有挺身而出。
唯有贾谧数落裴家和王家的时候,才站起了身。
裴家在王济心中怕是更重于卫家吧?
这便是世家,倾颓的家族,已经得不到其他世家尊敬,只剩下践踏和讥讽。
她竟然能够理解他的心,只是不知,叔宝可否筹谋重振卫家?
“你可有绢帕?”他的声音才出,她呆愣住,绢帕?
“卫公子……”她实则没听明白。
“无事。”他收回语言,不再多说,只是喝酒的速度更是快了几分。
乐霖咬了咬唇瓣,今日的卫玠像是被点着了□□,怕是随时会爆炸了。
“叔宝……你刚才没事吧。”司马颖凑了过来,抬眼看去,那边正是歌舞升平。
只是唯一破了美好的是司马遹和贾谧的争锋相对。
“无事。”卫玠抬高下巴,嘴角的笑容缓缓绽放,只是笑容不太真切。
“那长渊委实气人,你莫要当了真。”司马颖靠近卫玠,软声安慰。
“他说的都是事实,便是真,又如何能够抹了去?”卫玠看向司马颖,只是他的倔强刺伤了司马颖。
“那叔宝,你可选择好了?”司马颖意有所指的说道。
“终是寄人篱下,可叔宝天生傲骨,实则不愿将就。”卫玠从袖口拿出一粒棋子,恰是白子。
“如此,过几日,本王与太叔祖请你过府一叙。”司马颖拍了拍卫玠的肩膀,“今日的事情,你权当是看了一出闹剧,莫要当真。”
“放心,是非如何,我自有分明。”卫玠点了点头。
眼神瞥向身后的乐霖,让乐霖差点喝水呛到,她又怎的惹了他?
为何跟成都王司马颖说话的时候,非要看她。
“看来你已有了计较,如此甚好。”司马颖也跟着卫玠的眼神看向乐霖,“只是心中所想,还需步步为营,你现在不宜太过冒险。”
卫玠说:“我知道。”
“如此,本王先去跟太叔祖说说,他还在气头上。”司马颖拍了拍卫玠的肩膀,转身离开。
卫玠望着司马颖的身影,缓缓对乐霖说道:“我怕是要用几年的事件去筹谋,你可会……”
乐霖愣住,看着卫玠的后脑勺,他头也不回的说着话,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她听?
卫玠没有得到乐霖的回答,自嘲一笑,“原是,我终是自作多情的那个。”
第34章 金谷园中再起风波
乐霖还没明白卫玠的话是哪般,只听前边传来一阵嬉闹之声。
仔细听去,便是石崇在劝王衍饮酒,这王衍的酒喝得有些多,这酒杯拿的都有些不稳了。
王衍拒绝石崇的劝酒,也不知这石崇是否因着方才那场木盒鬼火的闹剧,有了恼意,竟然执意王衍饮酒。
但这王衍终究是个倔强脾气的,就是不肯饮酒。
众人本是看着石崇的笑话,谁曾想,这石崇唤来数十位美姬,以美姬劝酒,非要王衍喝下不可。
王衍的死倔是出了名的,自然是美姬送至嘴边的酒水,闭紧嘴巴。
石崇终是恼了,唤来几名小厮,将美姬斩杀。
如此这般,三位佳丽顷刻之间,血染金谷园。
一时之间,这石崇和王衍争执不下,眼看着要斩杀第四名佳丽,这贾谧重视站了起来,来到王衍桌前,端起酒水,仰头饮下。
王衍望着贾谧,皱起眉,而石崇呆愣住。
“长渊,你这是做哪般?”石崇一脸诧异。
“世人都知在下的心意,在下自幼便是钟情于王大人的长女,虽是尚无媒妁之言,但终究是记在了心头。故而这泰山丈人便在了心头,岳丈饮酒,贤婿代饮,不是最佳?”贾谧笑起来,端着酒杯,看向石崇。
石崇一时语塞,而王衍则是皱起眉,看着时局变化。
这一肚子火的司马遹终是爆发,方才他的太子冼马被贾谧说的一无是处,而他,太子府之主竟然压不住贾谧的造次。
如今又是当众抢了他看中的女子。
既然贾芙是迎娶不得了,如何能丢了这王衍长女?
夺妻之恨,自然恨上心头。
“呵……不知长渊何时起,如此的矫情了。这王大人的长女与你无半分干系,你以女婿自居,当真不觉脸红?”司马遹立马出言讥讽。
“太子殿下,我再如何,也是敢于挺身而出,而你却只能岸上关火。你我这般,到底谁更胜任王大人的女婿,当下立判。”贾谧也不辩解,直接戳中司马遹的死穴。
司马遹毕竟是太子府太子,公然站起来替王衍挡酒,怎是可能?
君臣之礼,也不许司马遹屈尊降贵。
司马遹暗地里攥了攥拳,他很想杀了眼前这个桀骜而又肆无忌惮的贾谧!
“是吗?当下立判。长渊,你可知,孤看中的人是何人?这大晋开国至今,还未听说,有人敢抢太子府妃位的臣子。”司马遹一句话将贾谧推入悬崖边缘。
司马伦此时的眼睛亮了起来,盯紧贾谧,等待着伺机攻讦。
“妃位?原是太子殿下去贾后那里下帖求娶的心不足,也实则心不诚。原是想要舍妹做妾,让王大人的长女做妻?你这般说,可是要让姨母如何思量?”贾谧直接搬出贾南风。
“呵……你倒是会说,孤看中的女人,即便是皇后也会安排入住太子府。你以为你是谁?”司马遹已经被气得脸色黝黑。
“太子殿下当真好气度,长渊不过是问问太子殿下求娶舍妹到底是何意,竟然如此霸道的强娶臣女?大晋开国至今,还未听说皇族可以肆意抢夺世家女郎的先例。莫不是太子殿下要做第一人,不顾琅琊王家脸面了不成?”贾谧此时拉上了王衍。
被拉下水的王衍,现下不悦起来,可是琅琊王家终是不能成为两方掠夺的炮灰。
“太子殿下,秘书监大人,老夫有两女,若是两位皆是想与老夫成了翁婿关系,不如前去皇宫,定下约定?”王衍将婚事推给当今陛下,委实聪明。
“呵……王大人这般说倒也是灵巧。”司马遹气的脸黑透了,“原是我太子府地位不足,求娶何人都定不下来。孤,彻底懂了,懂了!”
司马遹脾气一上来,直接踹到案桌,转身朝着金谷园的大门离去。
一时之间,宴席尽数毁掉,人皆散去。
乐霖跟乐广对视一眼,连忙跟上自家父亲,快步离开。
乐霖才走出金谷园门口,乐广意味深长的说道:“阿霖啊,以后卫公子,你还是多多接触的好。”
乐霖愣在当下,乐谟走过来摸了摸自己小妹的发顶,“听爹爹的话。”
乐凯轻叹口气,“今日里,那卫家公子倒是对你有心了,以后我不会忘记。”
乐肇点着头,“小妹,那卫家早年与我家还有些交情,以后你还是多多的给些善意才好。”
乐霜则是瘪了瘪嘴,因着今夜的事情语气不善的说道:“小妹,走了。”
她乐霜是嫉妒的,却不会失去理智的跟小妹当众计较了去,但因着心情委实不好,便不再笑脸相对。
乐霖看着嫡姐的背影,恍然想起十三岁时,嫡姐口口声声提到的公子,怕就是卫玠了吧?
如此,亲近嫡姐心上人,也难怪,嫡姐如此不悦了。
想要追上乐霖的卫玠才走到一半,却被赶来的贾谧拦住了去路。
“太子冼马……”贾谧打量着卫玠,“你今日可真是大放异彩。”
“贾公子,谬赞。”卫玠恭敬有礼的后退一步。
“只是,你该懂得一件事,那就是以卵击石,会鸡飞蛋打。”贾谧白了一眼卫玠,转身离去。
卫玠手缓缓攥起拳头来,很好。
且说几日后,贾南风在椒房终是听到了风声,问了贾谧几句,疑惑石崇不曾主动禀报,唤来石崇斥责一番,便将石崇放回。
这放回的石崇,隐隐感觉石家将会倾颓,请来道人询问时运,得来近日血光之灾的批语,委实惶惶不可终日。
七夕过后三天,这太原王家的老爷子,王浑因着病痛吃了几帖药,却膏石罔及。
卫玠正在书房练字,听到王浑噩耗,笔在指尖折断,他指尖颤抖,握紧桌角,不可置信的看着七堡,“外祖父一直身体硬朗,不过是受凉,如何药石罔及?”
“公子,这大夫都来了,怕是你再不去,都见不到太老爷最后一面了。”七堡眼中含泪。
“外祖……”卫玠回过神来,跑向外祖父的房间,此时满屋都是王家子孙,后面跪着的是和家、裴家的外甥还有他的二哥卫璪。
“叔宝可来了?”王浑颤巍巍的手,伸出来,寻着卫玠。
“外祖……”卫玠当下跪下,一路爬去,连忙攥上王浑树皮一样的大手。
“叔宝……那几日的事情,外祖知道你受了委屈。你莫要伤心……”王浑缓了缓气息,“我家叔宝终是那云中龙雀,岂能被那些人讥讽几句便是毁了去?你且记住……王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外祖……”卫玠要紧嘴唇,整个人颤抖起来,他脸上的泪扑簌簌的落下。
“莫哭莫哭,外祖年岁大了,终是要去了。”王浑一脸幸福的看着卫玠,“叔宝虽不是我王家子孙,可我王浑能出这般的外孙也是幸福。若是外祖去了,武子他们定会助你。”
王浑老眼看向王济,声音始终是放心不下,“武子,你妹子王洛和王淮是个苦命的人,带来这卫家和裴家两宝,你莫要轻慢了去。”
“父亲……”王济婆娑双眼,声音满是颤抖。
“你且应了我。”王浑不放心的看着王济。
“父亲,儿一定护住两位姐姐和四位外甥。”王济哭着点头。
“如此……我便放心了……放心了……”王浑含着笑缓缓闭上眼。
众人哭作一团,卫玠更是哭的撕心裂肺。
当夜守灵,卫玠陪着王聿跪坐在王浑的棺材前,烧着纸。
卫玠终归是不信外祖是药石罔及,猛的站起身来,问向王聿,“表哥,外祖的药渣可在?”
“叔宝?你怎的?”王聿看着卫玠。
“外祖不像是药石罔及,前几日我才得罪了贾家人,转眼间,外祖就不治而亡,我不信!”卫玠抓紧王聿的手。
“你的意思是?”王聿恍然大悟起来。
金谷园内,王聿有些事情临时离席,后来听说贾谧和卫玠争执起来,才知晓那日事情。
“外祖一定是被贾家所害,一如当初和峤姨夫和裴楷姨夫。”卫玠斩钉截铁的说道。
“如此……走……”王聿唤来小厮,通知父亲,便赶紧取来三日里来的药渣。
王济更是将此事放在了心头,请来郎中,却无一人发现药的错处。
卫玠不信的摇头,他是个认死理的家伙。
外祖父死得太巧了,他一定要知道真相!一定要!
卫玠将药渣打包,快步走出王府。
此时夜色浓重,他一人飞奔在房梁之上,顷刻之间甩开身后的七堡和九堡。
几个跳跃腾挪,卫玠蹦上乐家的高墙,直奔乐霖二层闺房而去。
他熟门熟路的推开二楼的窗户,跳窗而入。
本是浅眠的乐霖被声音惊醒,她才要开口询问,却被他捂住了嘴巴。
她皱起眉,如瀑的黑发垂下,与他对视。
深夜,卫玠一身孝衣,而她则是中衣覆身。
这样的见面让乐霖委实诧异。
卫玠容不得乐霖多想,将手里的药渣晃了晃。
乐霖闻了闻气味,竟是药渣?
这是怎回事?
卫玠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乐家女郎,在下很抱歉,深夜闯入你的房间。今日有一事,非要拜托乐家女郎不可。烦请你,务必相帮。”
乐霖点点头,指了指捂住自己的大手。
卫玠松开,将药渣放在桌上,转过身来,却见到乐霖披上外衫,站在一旁。
“卫公子这一身孝衣,可是家里出了何事?”乐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卫玠的声音沉了几分,“子时之前,在下外祖仙逝。”
仙逝……
她呆愣住,王浑去了?
这是贾家动的手吗?
她没问出口,只是翻弄着眼前的药渣,“这药渣可给其他医者看?”
“有,但是都说此药没有问题。”卫玠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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