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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识胭脂红-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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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5 棠花一去

  这回,许芳苓看着常五亲自拿了剪刀,正比着她原先铺在桌面上的布,一点一点仔细裁剪。
  常五手掌粗厚,什么刀枪剑戟在他手里都不是问题,惟独这小小的剪刀拿在他手里显得十分笨拙。
  许芳苓开了门进来,听楼里小厮说他在这里剪了有半个时辰了。进来一看,方见半个时辰,他只剪下来了一块,布料边缘参差不齐。
  “别剪了。”
  常五见了她,不好意思挠挠头,拘谨放下剪刀,看了看桌上被他剪的参差不齐的布料。
  “总,总是笨……………笨手苯脚。什么也…………做不好。”
  桌上两匹云丝锦,皆与上次他送来的那匹一模一样。
  许芳苓问道,“这些布,你一共花了多少钱?”
  常五笑道,“没,没多少钱,只,只要,你喜欢。”
  许芳苓在桌边坐下来,又问他,“那我问你,你一个月俸银多少?”
  只要是她问,他什么都会说。
  “现在,每月,不…………不足五百银。岭北。比不得叶,叶家。”他想了想又殷殷看着她,忙说,“你,你别担心,将来,等,等九爷…………”
  许芳苓却打断他,“常五,你每月这些银俸,已经不少了。可是,我过不了穷日子。”
  “十几年前,江北大旱,连续三年颗粒无收,为求一口饭吃,百姓多背井离乡。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走了多少路,又是如何走到了京都。我只记得,当时的京官见大批难民要进城,不仅不救济,反而封锁城门,严禁难民进京。不过月余,城外高墙下,饿死难民无数。可就是如此严格封锁,还是有人进了京。城门西北角上开了个狗洞,我便是从那里爬进来的。”
  “就算是进了京,也不见得就能有饭吃。白天官差巡街,我只能躲在一个破庙里不敢出来。只有晚上才能悄悄上街,街上无人,我饿极了,只能与狗争食。”
  许芳苓将左边衣袖往上一掀,洁白藕臂上露出狰狞一块疤来。她却笑说,“你看,这儿,就是因为我抢了狗的吃食,被那只黑狗追了半条街。可最后我还是没跑过那条狗,给它狠狠咬了一口。”
  “再后来,我不敢招惹狗了,就去抢人的荷包。可被逮住了一样要被打一顿。”
  常五见了,颤着手想去抚她胳膊上的伤疤。
  “芳,芳苓。”
  许芳苓又将衣袖往下一掀,遮了那伤疤。
  “正是以为穷过苦过,所以,我再也回不去了。”
  常五看着她道,“我,我以后,保护你。谁,谁也不能,欺负你。”
  许芳苓却坐在桌前轻轻低头,兀自一笑。
  “我现在仍旧记得,他那天到破庙的时候。晦暗肮脏的地方,栖藏了许许多多乞丐。他白衣胜雪,宛若神祗从天而降。我当时只以为自己是饿昏了头,花了眼。直怀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而且,他还一点一点朝我走近了。他低头,轻声说,以后,我给你衣食无忧,一辈子待你好,你愿意跟我走么?”
  “他手指修长,如玉一般。就这样朝我伸出来,指上阳光温凉。其实我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我只是将脏兮兮的手小心放在了他的手心。他不仅没嫌我脏,反而轻一笑,说,跟我走吧。我仍记得,那年腊月十一,大寒之日,他给了我醉雀楼,给了我一切。明明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我却有生第一次觉得暖。常五,你说我该不该报答他?”
  常五心中一阵泛酸,他知道,她说的是九王爷。自九王爷将她带回来后,他就变成了她的一个梦。
  许芳苓将一袋银子放在桌上,推到常五面前。
  “常五,这是你这三匹布的钱,我只有这么多了。剩下没裁剪的布,你带回去吧。”
  许芳苓说完起身要走,行至门口,却被常五拉住。
  常五自知说话不利索,只能先拉住她不松手。
  “可,可是,九爷,他,他喜欢王妃。你,你……………”
  许芳苓听了神色一变,转身看着他道,“谁说他喜欢那个丫头了!我认识他多少年,那个丫头片子才认识他多久!我识他知他十几年,我不信比不过一个认识他一年不到的臭丫头!”
  她发了疯的想挣脱常五,奈何常五就是不松手。
  “他,他喜欢王妃。所,所有人,都,都知道!”
  所有人都以为他清凉似水,温润如玉,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不急不躁慢条斯理,永远这样下去,直到他遇到了她。九王爷依旧是九王爷,可又好像不是以前的九王爷了。任他常五迟钝,都能觉出九王爷的有些不一样,更别说别人了。
  至于萧池自己,只怕是心寒得久了,先前从未爱过,当局者迷。
  许芳苓闻言却看着常五哭了出来,忽而,她又攥住常五的衣襟。
  “他有九王妃又如何!常五,你若真心待我,不如,你就去替我杀了那个丫头!”
  “胡,胡说!”
  常五怕她祸从口出,一边厉声喝她,一边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又忍不住想安慰她。
  “芳,芳苓,你,你别想他了…………”
  最终,许芳苓还是甩开了常五的手,擦了擦眼泪,开门出去。
  “常将军往后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再送什么东西给我。我想谁也与你无关。重要的是,我不可能接受一个结巴。”
  前面几句,常五早就料到了。可这最后一句,着实让他难堪又伤心。
  平日里,任凭张朝和风谁打趣他,他都觉得无所谓。只是呵呵笑自己笨。可不知为什么,偏偏许芳苓只要稍稍嫌弃他,他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因为你爱,你珍视,所以,就连她的不屑都能轻易化成刀子。
  街上孩子打闹,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也未曾哭喊一声,回到家父母一句轻轻责骂便嚎啕大哭。男人在外辛劳,流血流汗未曾有过怨言,挣得银钱虽不多,却对谁都笑脸相迎,惟独回家见了妻子失望的眼神便怒火中烧。
  同样是伤害,只因来自至亲至爱,这伤害便自动升级成了百倍。不过是因为一个爱。他所有的一切便袒露在外,任她肆意伤害。
  一句不可能接受结巴,常五再也不敢抬头看她,一身局促,匆匆迈步出了醉雀楼。
  旧雪未及消,新雪又拥户,蜡树银山,朔风独啸。转眼岁末,今日大寒。熬过大寒,度过年节,不久后应该就是融融春日了。
  叶棠一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萧池的影子。扭头往窗外一看,寒风正呼啸。落在床头的信灵似乎是醒了很久了,她才刚坐起身,小东西便落到了她的被子上。这几日夜寒重,小东西每每都是在房里过夜。
  偏偏这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是她的生日。穿好衣裳起来,伫于窗前,百感交集。只因她从未正式过过生日。
  二十年前,她出生后没几日,她和叶修庭便没了娘。她的娘亲,终是没能熬过那个岁末。此后二十年,将军府里,她从未过过生日。她也自知,这生日,她不该过。是以,她也从未要求过什么。
  可每年今日,叶修庭必然会早早回来。先是带她拜祭母亲。然后将她裹严实了,陪她长街一转,买些她喜欢的小玩意儿。
  叶棠进来的时候,萧池手里正拿着一枚金丝棠花钗还未来得及收好。
  叶棠眼尖,一下便看见了他手里的东西,金闪闪粉莹莹,煞是惹眼好看。
  她凑过去,一把便从他手里将那棠花钗拿在了手里。
  “这东西可真好看。”而后冲萧池一笑,“九王爷,这个,可是给我的?”
  刚刚才遣承译去取个盒子回来,没想到才这么会儿功夫,她就来了。萧池轻咳一声,又一把将她手里的棠花钗抢了回去。
  “不是。王妃不要想太多。”
  发钗被她抢了回去,她也没恼,笑嘻嘻道,“九王爷,我来是有件事跟你说的。”
  他收好东西,不动声色坐回了椅子上。
  “何事?”
  “我今日晚些时候要出府一趟。”
  想着今日是她生日,他也没细究,轻易便允了。只不过少不了暗里派人跟着就是了。
  叶棠从书房出来,恰好碰见承译捧着个盒子回来。
  承译一躬身,“九王妃。”
  叶棠点点头,急着回去,便匆匆应了。
  承译进了书房,将那盒子放在萧池面前。
  “爷,您看这个盒子行么?”
  萧池看了看那个长盒,盒身漆朱漆。嵌七宝,内衬红色绒布。他将那棠花钗拿出来,往盒中心一置,大小刚刚好。
  这东西在他手里许久了,就像当初,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将这东西买回来,明明那时候,他还没娶她。
  说不上喜欢,只是瞧着有点特别。自从买来,这棠花钗竟然几乎未曾离身。今天终于可以送她了。
  只不过,一不小心,竟被她提前看见了。
  承译又说,“爷,刚刚好。这棠花难得,王妃一定会喜欢的。”
  萧池却看着那个盒子笑了笑,没说话。随后将盒子一扣,就放在手边,想等着她回来再连这盒子一并给她。
  承译站在门口朝外一瞧,又问,“我刚刚来的时候好像看见王妃走得急急忙忙,似乎要出门。”
  “嗯,说是要出门,多派几个人跟着她。”
  “是。”承译应下,又说,“爷,前厅几家商户的人都来齐了,正等您过去呢。”
  “知道了。”
  萧池起身出了书房,那七宝方盒便被他留在了桌子上。
  和风说的没错。九王府营生多,不差一个醉雀楼。岁末之际,例行召商户入府,许芳苓也在其列。只不过,她没安生在前厅等着,而是想先到这书房见见他。
  可是,她来的时候,他似乎已经走了。书房里没人,她却一眼就看见了他搁在桌上的七宝盒。
  打开来一瞧,原是一朵精致棠花钗。东西精巧名贵,哪是区区几匹云丝锦能比。
  许芳苓一笑,“腊月十一,十多年前醉雀楼开张的日子,难得他还记得。”
  叶棠想起来自己的披风落在书房了,便想着顺道取了好出门。书房门口,恰碰到迈步出来的许芳苓。
  叶棠见了她有些奇怪,便问,“许姑娘?听承译说今日商户皆到府中来,你怎么不到前厅去,反而还在这儿?”
  许芳苓却清浅一笑,说,“我来拿东西。”
  随后将七宝盒顺手打开,笑意更深,“今日大寒,十多年前恰是醉雀楼开张的日子。九王爷当时亲自送了贺礼来。不想,直至今日,他这贺礼,一送就送了十几年。”
  叶棠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又想起他今早说的话来,不由冷笑一声。
  她原本还以为那棠花钗是………………
  好嘛,他说的还真没错,的确是她想多了。
  叶棠挑了挑眉,似乎也没放在心上,到底是将军府大小姐,什么东西没见过,只笑说,“不想一个大寒日,寓意竟如此丰富。既然如此,便祝许姑娘的醉雀楼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叶棠说完,干脆连披风未进去取,直接转身便出了门。
  镜前。叶修庭站了好一会儿了。李知蔓奇怪,明明府中无事,他却今日一早就告了假。
  有些好奇,她走到他跟前,看了看镜中人。男子挺拔,英气逼人,一身藏蓝锦缎,是府上下人一早送来,说是新裁。
  “修庭,这一大早的,你要去哪?”
  叶修庭突然回过身来,李知蔓看见,他瞧着她,眼睛里流光溢彩。满是温柔。随后,叶修庭开口问她,“我这身衣裳,还得体吗?”
  李知蔓一怔,难道,是他回心转意了?
  李知蔓看着他一点头,莞尔道,“很是得体。”她又伸手帮他理了理衣襟,难得叶修庭没有打开她,只顾着看镜子里的自己。
  李知蔓也看了看他,这男人,眉目清俊,英武无双,当真是世上少有。否则,她当初也不会想尽了办法,一心要嫁给他。
  松了手,她只说,“好了。”
  叶修庭似乎也满意一笑,而后什么话也没同她说,自然也没回答她那个问题。他只看时间就要到了,转身急急出门。
  “修庭………………”
  等她追出门来,门外已经又没了叶修庭的影子。
  叶家陵外,叶修庭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叶修庭!”
  他听见声音,转过身来,只见她正朝他小跑过来。
  等她到了他跟前,却见他眉头一皱,“怎么连个披风都不穿!”
  想起书房门口的许芳苓,她只说,“我不冷。”
  叶修庭伸手便又要解自己领口的襟扣,想将自己的衣裳脱给她。叶棠却一手按在他的手上,“我真的不冷!”
  “今日大寒,你乖些。”
  挡开她的手,他终是将自己的外衫脱了披在了她身上。
  牵着她进了陵,小心祭拜过母亲。
  出来的时候,叶修庭又说,“叶棠,又长大一岁了。”
  这话她听着耳熟,似乎每年今日,他都要说同样的话。任他牵着手,她只“嗯”了一声。
  照例带着她上了街,他问,“叶棠想要什么礼物?”
  她看了看身上披着的他的衣裳,想了想,便是说,“你给我买件披风吧。”
  她知道,她要是就这样将衣裳脱下来还给他,他一定不愿意。所以,只好她先买件披风了。
  叶修庭笑,“好。”
  不多时,叶棠身上便多了一件新披风。
  店家直说,“这披风,取雪狐皮制成,以色白皮整为上品,整个西平一年也就能出这么一两件,这位公子眼光可真好。”
  叶棠有了新披风。便将身上的衣裳取下来,双脚一踮,顺手给他穿上。她仔细给他系上襟扣的时候,他竟然有种不顾一切想要抱她的冲动。
  喉结滚动,他沉声唤她,“叶棠。”
  她忽然松了小手,看着他笑道,“好啦。”
  他给了钱,拉着她出门,店家在身后见了直道,“好一对儿恩爱的小夫妻。”
  九王府里,前厅。
  众人一次排开,正在等座上九王爷说话。忽而匆匆进来一个人,小跑到九王爷身边。附耳几句。
  不过片刻功夫,随着那人说话,只见这九王爷面色已经不太好看。最后,九王爷阴沉着脸,将桌子重重一拍。一时间,众人低头,不知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敢说话。
  又见九王爷将大家都叫来,最后什么都没说就又不声不响地走了。诧异之际,只听九王府小管家说,“今日就到这儿,各位改日再来吧。”
  众人虽不明所以,可也不敢多说多问,便都低头散了。
  往常。叶棠出门走上半日便要喊累,嚷嚷着要回家。可今日与叶修庭出来,几条街来来回回走了许多遍,她依旧不觉得累。
  华灯初上之际,行至灯火阑珊处,叶修庭一手背在身后,突然停了脚步。
  她奇怪,“你怎么不走了?”
  叶修庭看着她,背在身后的手往她面前一递,只见他正拿着一枚金色的纸风车。
  她眼前一亮,“风车!”伸手接了,她又说,“还是金色的。”
  原来,她每一个小小的愿望,他都记得。
  她嘟着嘴开始吹那个纸风车,纸风车在她手里轻轻地转着。
  他知道,不是东西越贵越能讨她喜欢,反而是这类小玩意更能得她欢心。
  “叶修庭,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看见?”
  他只说,“你没看见的可多了去了。”
  叶修庭看她拿着纸风车很是开心,有些后悔没有早些买给她。
  叶棠伸手轻轻拨了拨风车,又见叶修庭朝她伸出了双臂。
  她明白,他的意思是要抱她。
  叶棠却拿着风车看着他一怔,脚下没动。
  他眉心一蹙,“叶棠。”又唤了她一声,似在催她。
  她到底是永远也无法拒绝他的怀抱啊,终究是莲步轻移。缓缓朝他怀里走去。
  叶修庭似乎是嫌她慢了,胳膊急急一收,她被他牢牢抱了个满怀。
  一低头,他轻轻吻她的额头。
  “叶棠,跟我走吧,我带你走。”
  叶棠听了却一把推开了他,斩钉截铁道,“不行!”
  以前不行,现在就不行了。莫说老将军年事已高,叶家上上下下都得依靠叶修庭。重要的是,她知道,那个九王爷与坊间流传根本就一点都不一样。
  她终究是变了,变得不在那么不顾一切。她开始考虑叶家,考虑九王府。考虑种种后果。
  叶修庭知她的意思,又看着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可是叶棠,我快要熬不住了。”
  九王府里,承译在书房外走来走去。
  书房里,萧池看了看椅子上她忘记带的披风,一直沉着脸。
  和风刚巧溜达到书房这边儿,悄悄看了看书房里头,问承译,“爷这是怎么了?”
  承译摇摇头,小声道,“不知道。下午来了个跟着王妃的暗卫,具体禀报了些什么不知道,那暗卫走后,爷就阴沉着脸一直没说话。”
  承译又拉住了和风,“爷该不是病了吧。”
  和风似乎是笑了一声,“对,病了,我看还病得不轻。”
  叶棠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直到进了府,到了房门口,她还兴冲冲拿着那个叶修庭买给她的金色风车。
  房里没亮灯,萧池应该在书房还没回来。
  她吹着风车推门而入,才回身将门关好,还没来得及燃灯,便听得身后有声音响起。
  “王妃这么开心,去哪了?”
  那声音隐匿在黑夜里,听起来温温淡淡,与平日并无两样。甚至,比平日还要慵懒悠长几分。
  叶棠却被萧池吓了一跳。随即燃了灯,这才看清了萧池,他正坐在房里椅子上。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让人来燃灯?”
  而他一抬眸,恰恰也看清了她,她身上未曾摘下的披风,还有拿在手里的风车。
  眸子一眯,那个纸风车,她甚至连燃灯都未曾放下。
  他又清凉开口,“王妃还未回答本王,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见谁了。还有。这披风和这风车,都是谁给你买的。”
  叶棠当然没想到他能派人跟着她,且随时有人回报她的行踪。她只是想到今早的那枚棠花钗,心中莫名一阵不悦,便说,“不用你管。”
  他看起来与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叶棠不打算与他多说,正要往里间走。却不知他何时已经起身,走到她跟前,扣了她腰身。
  “你,你干嘛!”
  萧池一手钳制着她,没让她动,一手将她手里的风车拿在手里,轻轻转了两下,笑说,“金色的风车,很漂亮。”
  他明明笑着,叶棠看着他却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而后他手一松,那风车便掉到了地上。
  他又凉凉笑说,“可惜啊,是个纸的。”

  ☆、076 他知道了

  叶棠见她那风车被他扔在地上,一下急了,在他怀里不住挣着他,“你干什么!那是我的东西!”
  萧池却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依旧不疾不徐将她揽着,却也不容她挣脱。
  “王妃若是喜欢,本王明日给你做的个金的怎么样?比这个可好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眸子清泠无波,只温淡瞧着她,状若平常。
  可他的确是十分不悦了。
  只不过,他暖的时候,若微风轻抚百草,无论内里如何的繁华盛景一片,外表也只是河岸边上青草,才浅绿三分。他若萧瑟,眼染秋霜,有清凉寒意几不可查,心里却早就十里冰河,肃肃杀杀。
  他所有情绪都不甚明显,是因为他早就内敛,内敛得似乎没有一点脾气,喜怒哀乐全部内化,让人如隔着云里雾里,总也看不分明。
  她却说,“金的银的再好,我不稀罕!我就要这个!”
  叶棠说着便要弯腰去捡。可他既然给她扔了,哪里能容她再将其捡起来。
  一手牢牢扣着她,另一手轻抬。缓缓又解了她的披风系带,随即伸手一扬。叶修庭给她买的那件披风也被他扯了下来,随手丢在了一旁的地上。
  “萧池,你疯了!”
  地上披风他连看都不屑在看一眼,只揽着她轻轻说,“这披风丑陋得很,哪有本王给你的好看。本王给你的那件,一颗血珠便可抵这样的货色千百件。王妃说是不是?”
  叶棠却冷声道,“我说过了,别的东西再好,我不要!”
  一手轻轻勾了她下巴,她小脸生得精致,白皙细嫩,轻轻一碰便觉软如棉滑似缎。他向来舍不得用力,却看见她那眼睛里倔强的时候不由捏了她一下,迫她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
  明明她的下巴已经吃痛,可他偏偏还笑的温然无害,“这两样东西,王妃似极其看重,不知,这是谁送的?可否说出来,让本王也见一见?”
  “你想都别想!”
  他也不管她究竟说了些什么,只顾着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似乎只要找到她身上原本不属于九王府的东西,他就要给她扔了。
  突然,叶棠看见他眸色一变,似乎周身都冷了几分。
  将她的披风摘下来他才发现,她今日出门特意换了衣裳,身上这件显然与他不是一套。
  大掌轻移,缓慢而有力覆在她身前心口处,慢条斯理道,“本王知道,王妃这里头一直有个人。本想着给王妃一些时间,让王妃自己忘掉他。如今看来,是不能了。”
  叶棠听了他的话,不由一个哆嗦,“你,你想干什么。”
  他又一笑,可是那么好看的笑,竟没有丝毫温度。
  “没什么,长痛不如短痛,不过是本王想帮王妃一把。将这颗心洗洗干净。”
  她听了冷笑一声,看着地上散落的披风和风车道,“可惜,纵使九王爷本事通天,也无法洗干净我这颗肮脏到极致的心。”
  停在她身上的手一用力,却是他轻轻浅浅地揉,“不会的,本王会帮你,若是实在不行,大不了,就将它掏出来洗。”
  叶棠又说,“只怕是掏出来也不行。九王爷若真想帮我,只有一个办法。”
  他眉眼如温玉,轻声又问,“哦?什么办法?”
  她却在他怀里低笑,只不过是笑得凄然决绝。若是能将心洗净,她早就洗了,何曾轮得到他。
  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她说,“那就是,剥我皮,放我血,拆我骨,分我肉。对了,只怕这样也不行,最后还需劳烦九王爷将我挫骨扬灰。”
  她说完,也不在挣扎了,转而身子向前一贴。伸手勾上他的脖子,“九王爷知道为什么要如此么?”
  他终于敛了全部笑意,低声问她,“为什么?”
  她却看着他愈加莞尔,歪着脑袋看他,“因为呀,我心里那个人,早就由心入骨了。我身体里每一寸,都有他的影子。哦,对了,恐怕就是九王爷将我挫骨扬灰,也不可能将他剔除。”
  她这话说得一点没错,谁叫她与叶修庭身上流的是同样的血。
  萧池听了突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脚下轻移,缓缓踏过地上那个纸风车,咯吱作响。
  “无妨。大不了,一杀了之。”
  没想到,叶棠听了却揽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笑出来,“九王爷,莫说是你,这朝上朝下,无人能杀得了他。”
  “哦?是么。”
  她眉毛一挑,“当然。”
  他抱着她,边走边说,“本王不信,有一人,一定能杀他。”
  她忽而一脸认真看着他,他唇角冷冷一勾,继续说,“久闻少将军武艺了得,朝野内外难逢敌手,莫说西平,就是淳于人拿他也没办法。不知若是少将军出手,王妃心里这人可杀得?嗯?”
  叶棠听了,脸上失了笑,一时没有说话。
  萧池察她细微变化,又缓缓道,“本王有的时间,也有的是耐心。一日洗不净没关系,反正来日方长。就是…………”目光落在她衣裙上,“王妃这身衣裳,本王很不满意。”
  他说着,将她放在榻边儿上。一手落在她领口,而后竟是不留余地,将她那件外衫扯个粉碎,让她再也没法穿。
  她一下不备,伸手便往身前遮,“萧池!你别碰我!”
  他却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双手一举,按在榻上,与她咫尺的距离,“怎么,见过他之后,便不让本王碰了,是吗?”
  头一低,他声音落在她耳畔。“叶棠,你是本王的王妃,夜夜与本王做过什么,他应当都知道。”话音一落,顺势轻轻咬了她颈间皮肤。
  他故意如此说,果然见她一下不在挣扎,连被他扣着的手都瞬间失了力气,只躺着颤颤流泪。
  叶棠啊叶棠,当真是他么。
  难怪朝中年纪相仿公子被他挨个折腾了个遍,又故意将消息送进她耳朵里,她皆置若罔闻。却惟独偏偏不能与她说起那个人的半点不好。
  她又哭,可又咬着唇忍着不出声。任他如何故意折腾她,她甚至将头扭向一边,连看都不想看他。
  冬夜漫长。他将她折腾了大半夜,天还未亮。
  他一转头,见她为了忍着不出声,将自己的唇都快咬出了血。指甲尖尖,又没忍住挠了他几下。下手倒是毫不留情,逮他哪就挠哪。
  她终于一边流泪一边迷迷糊糊睡着,他悄悄起身。很难想象,大寒夜,她的生辰,他不顾她的挣扎,与她抵死纠缠一夜。此刻竟还有人站在九王府外面,这一站,星辰交替,他似乎忘了时间。
  九王府门口,两盏门灯高悬,被寒风吹得摇摇晃晃,有干透的树叶不时被冷风卷起。
  萧池却只穿了中衣出来,连个外衫都没披。上下雪白薄薄的一层,寒风吹过,黑夜里,雪白的人影身后发丝轻扬,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冷一样,兀自站着。那感觉,似真似幻,亦仙亦魔。
  衣料贴在身上,隐隐可见他其实挺拔颀长,结实有力。
  轻薄衣襟半掩,抬腿缓步迈下九王府门前的石阶。他缓缓开口,“出来吧。”
  声音不大,依旧是波澜不惊,偏偏在夜里如惊鸿入耳,让人想忽略都不能。
  “少将军可是因为打伤了本王的人,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才深夜候在此?”
  白日里,叶棠一出现,叶修庭便发觉不对,很明显是有人跟着她。叶陵里,他悄悄捡了几枚石子出来。趁其不备,几枚石子纷纷钉入那几人的膝盖,肩肘几处关节。
  叶修庭倒是没有丝毫愧意,只说,“我不习惯出门有人跟着,叶棠也是。”
  俊脸含笑,萧池又说,“于是,少将军便出手伤了本王的人?”
  “九王爷手下训练有素,个个皆非等闲之辈。加之今日修庭察觉到岭北异动,特来找九王爷讨教一二。”
  萧池笑意更深,数月之内,他将岭北不起眼的军队悄悄整治了一番,并且该换的将领全部换成了自己的人。
  本就是小部残余,又山高皇帝远的,他原本以为他就是动作再大一点也不会有人注意。没想到,还是被叶修庭发现了,并且这少将军还亲自找上了门。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少将军。本王不信,少将军深夜登门而不入,仅仅为这点小事。”
  军机变动,涉及国本,在他眼里,不过是小事。
  叶棠说的没错,这九王爷,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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