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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小姐要高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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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虽不是世家,却靠着姻亲,在朝中连成一片,实力不容小觑。
前世时,薛婉就十分清楚这个林家的实力,三皇子登基,林家里里外外可是除了不少力的,那位侧妃林氏因此也十分受宠。
有这样家世显赫的侧妃,薛婉实在对进入李昭的后宫没什么兴趣,做皇帝的妃子,就得有些野心和手腕,努力升职,才能加薪,在后宫生活的好一些。
薛婉这副牌,若是在世家中打一打还不算差,若是在皇宫里打,那实在是一副烂的不能再烂的牌了。
更何况,薛婉这一时半会儿并没想明白,张贵妃想要李昭收了她的意思。
“好了,今日也晚了,花园那边也散的差不多了,让刘姑姑带你去寻你的母亲和妹妹吧。”张贵妃终于松了口,薛婉忙又行了礼,随着刘姑姑出了承恩殿。
此时,花园那处已散的差不多了,只张氏和薛瑶还在等她,二人明显受到了惊吓,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临走前,刘姑姑笑道:“过两日开春,宫里要办马球会,公主殿下是最爱打马球的,说不得要薛姑娘进宫,姑娘可提前准备准备。”
消息准备透露,薛婉满心感激,忙行礼道:“多谢姑姑指点。”
刘姑姑道:“本就无妨,日后说不得还得薛姑娘提点呢。”
薛婉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显,只客气了两句,待刘姑姑走了,才回头看向薛瑶和张氏。
只见二人均是目瞪口呆,再看薛婉的表情,也有了不少变化。
“方才刘姑姑说什么?”薛瑶焦急问道,“为何宫里办马球会,竟要……”
“出去再说,方才的教训还不够吗?”还是张氏还有几分理智,狠狠瞪了薛瑶一眼,三人这才又乘上黄门的小轿,出了承恩殿,往宫门走去。
之后,下轿换车,待上了马车,薛瑶再也沉不住气,急忙忙问道:“姐姐,方才刘姑姑是什么意思?”
薛婉看她一眼:“长庆公主尚武,宫里年年会办马球会,偶尔也会请些官眷去玩,母亲以前也是去过的吧?”
张氏的脸上露出一丝异色,她过去是去过一回,但因为不喜那场面,是以后来再没去过,未料到薛婉竟知道,只是她并未多想,点点头:“是去过一次。”
而后,张氏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方才贵妃娘娘没有难为你吧?”
瞧瞧这话问的水准,薛婉忍不住在心里鄙视了一把薛瑶。
纵然都是好奇,但张氏问的就如此关怀,如此如沐春风。
薛婉笑了笑道:“贵妃娘娘很随和,并不难为人。”
张氏干笑一声点了点头:“那便好,那便好。”
方才众人皆在,眼看孔翘进去没多久,便满身狼狈的被拖出来,公主早就派人守在那儿,人出来便挨了三十大板,是被抬出宫去的。
这之后,薛婉却久久没出来,张氏和薛瑶原本以为薛婉是死定了,只害怕她不要连累了她们,却没料到,薛婉不但囫囵出来,听刘姑姑那意思,贵妃娘娘还对她很是看中。
张氏有些尴尬,又暗暗后悔,之前薛瑶做的太过,若是薛婉真的一步登天,跟贵妃娘娘搭上了线,那薛瑶的婚事,说不得也可以再进一步,就是日后薛宁的功名,也都在这里了。
“贵妃娘娘与你说了什么?”薛瑶见张氏久久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姐姐,你就快点说了吧。”
薛婉斟酌用词,正不知如何开口,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三人身形一晃,差点滚出去。
“怎么回事?”张氏问道。
此时,他们才刚刚出了宫门,只听外面的车夫说道:“沈……沈将军……”
薛婉下意识地抓住裙摆,这沈淮安真够阴魂不散的,不过是救了自己两次,这么快,便来要利息了吗?
“奉公主口谕来传一句话,只是公主特意嘱托,只可薛家大姑娘一人听到。”沈淮安的声音隐约传来。
张氏神色一变:“这……”
薛婉在心中默念三字经,想她这人与李瑾瑜当真是八字犯冲,那骄横女子要传话便罢了,怎非叫沈淮安来传,这是个什么道理?
只是想归想,口谕还是得听的。
薛婉掀开帘子看过去。
只见沈淮安骑着马,身板儿挺的笔直,腰间还悬着佩剑。
薛家的马车出宫,走的是南边的朱雀门,朱雀门又称内门,出了大门后,是一道长长的走廊,两侧是太监宫女和侍卫们值夜的住所,此时马车已快走到外门前,两边都是刷了红漆的低矮宫墙。
薛婉下了马车,看向沈淮安。
沈淮安翻身下马,双手抱拳:“薛姑娘,请借一步说话。”
如此,薛婉便随着沈淮安走到马车不远处的墙边,
这里视野开阔,二人相距一丈远,张氏、薛瑶、车夫还有侍卫们都能看到,一举一动都是一目了然,倒也并不十分逾距。
“不知公主殿下有何事吩咐?”薛婉淡淡问道,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儿,尽量忽略眼前的人是沈淮安这件事,只把他想象成一个小黄门或者小宫女。
“公主殿下并无话给你。”沈淮安的声音更冷。
薛婉愣了愣,抬头看向沈淮安。
“什么?”她有些狐疑。
沈淮安的眼底略过一丝笑意:“是我有事要与你说。”
薛婉瞪大眼睛看沈淮安,朱唇微微张着,吃惊地忘记了闭上。
于是,沈淮安轻挡了一下唇,将自己勾起的唇角掩饰起来。
“贵妃娘娘可是要你做三皇子的侧妃?”沈淮安问道。
薛婉心里咯噔一下,警觉地看着沈淮安:“你怎的知道?”
“薛大姑娘不必惊慌,此事绝没有走漏风声,只是沈某人猜到了而已。”沈淮安一边说,一边盯着薛婉,眼神□□裸地,将薛婉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他已许多年不曾见过这个年纪的薛婉了,她今日梳了个时下流行的坠马髻,脸上薄施粉黛,衣裳也是有意收拾过的,一阵风吹过,衣袂翩翩,眉宇间自有闺阁少女的灵动,那样生动的表情,实在太让人怀念。
沈淮安几乎是贪婪地看着薛婉,他今日确实有许多话要说,但他心里更清楚,其实这些事也不必一定通过他来表达,只是他想多看她一眼,毕竟,他真的很想很想她。
薛婉被沈淮安看的发憷,这男人一副面无表情冷酷无情的模样,只双眼直勾勾盯着自己,仿佛下一刻,便要拔剑一般。
“沈将军缘何这般看我?”许久,薛婉终于忍不住问道。
沈淮安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无事。”
二人又沉默下来。
张氏和薛瑶在马车旁,看着沈淮安和薛婉旁若无人的站在宫墙下,倒也不像是说话的模样,反而气氛诡异的安静。
薛瑶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异样:“娘,这沈将军不会也看上薛婉了吧?”
张氏白了薛瑶一眼:“你当她是块蜜糖,全天下的男人都跟苍蝇似的围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沈淮安此人很闷骚
第15章
承恩殿内,宫女们如鱼贯入,将新上的贡品瓜果另数样点心放在张贵妃的矮桌上,下首处,三皇子袖手而立,神色间颇为不满。
“母妃为何对薛家一个小小的嫡女如此在意?”
张贵妃冷冷一笑:“昭儿你近来可是愈发得意忘形了,如今便是本宫也拿不来你的主意了。”
李昭听出张贵妃是真的有气,只得低头道:“儿子不敢。”
实际上,他却依旧是不服气的。
自他前头两个兄长都去以后,李昭心知自己这帝位已是十拿九稳,只张贵妃却十分谨慎,不但要通过联姻笼络大臣,平素里也经常叮嘱他要多结交朝中有能之士。
“你哪里不敢,我看你是一万个胆子。”张贵妃姣好的眼底带着一丝阴狠,“李政只比你小两岁,本朝历法,皇子成年既要就藩,可你看你父皇,有把他撵到封地的意思吗?你外祖家在朝中势力太大,你父皇忌惮,这些你难道不知?”
李昭撇撇嘴:“孤倒觉得,母妃是多虑了,父皇那身子骨,大家都是知道的,老四如今在朝中并无根基,就这几年的功夫,他就是想改天换日也是来不及了。”
张贵妃轻轻叹了口气:“你到底年轻,不知世间的凶险,想当初你父皇继位还不是满朝文武民心所向,可你那皇叔竟引北蛮入关,也要夺下皇位,若非威远侯拼上一家子的性命,哪里还有你的今日?”
“母妃的意思是?”李昭挑眉道。
“薛婉是威北侯余下的唯一一点血脉,如今军中诸多老将都是念着她的,你若纳了她,不见得有人高看你一分,但若到紧要关头,军中定会有人肯看在薛婉的面子上来帮你。”张贵妃轻叹了口气,“你父皇忌惮张家颇深,不会再叫你掌握了兵权。林家这点筹码,还太少。”
李昭神色渐渐变了:“母妃是明白人,听您的。”
“薛婉之事,不必急于一时,你想用她,需她死心塌地的跟你。我赐了玉牌给她,便是要她随意出入皇宫,日后你待她殷勤些,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你若连这般的女子也拿不住,也枉为我儿了。”贵妃道。
李昭轻笑:“那是自然。”
而此时,薛婉已在出宫的马车上了。
薛瑶连连追问,她都不肯再说一个字,只推说累了,闭着眼,细细思索着沈淮安方才说的话。
“威北侯在军中盛名犹在,你是威北侯唯一的血脉,三皇子想纳你以得军中的好感,并非良人。”
“我一个三品官家的女儿,能做个皇子的侧妃,日后还极有可能做皇妃,倒也算不错的归宿,不知沈将军何意?”薛婉兀自装傻地问道。
那一刻,沈淮安的脸上略过一丝诡异的微妙神色,薛婉一时之间分辨不出。
“薛大小姐,皇家的事可都说不准的。”沈淮安这般说,“小心跟错人,他日连累全家,也未可知。”
薛婉自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沈淮安说的直白,叫她要再装糊涂也是难了。
“沈将军慎言。”许久,薛婉才回过神来,神色严肃道。
沈淮安却不以为意,只道:“今日沈某说的清清楚楚,万望薛大小姐谨记,终身大事,切不可糊涂。”
说罢,沈淮安双手抱拳,行礼,转身离开。
薛婉注视着沈淮安离去的背影,实在不知这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彼时,薛婉还不曾细想,如今在马车上静下心来,却是后背都跟着发凉。
前世,沈淮安可是铁杆的三皇子党,他这样的出身,能攀上皇子做靠山,十分不容易,尤其李昭对他十分重视,二人一拍即合,君臣和谐的很。
可这一世,沈淮安的口气显然是李昭根本不会继承皇位,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以至于许多事似乎都和过去不同了。
“姐姐如今就是不一样了,得贵妃娘娘青睐,便不肯与妹妹多说一句话了?”薛瑶连叫了薛婉几声,薛婉都不答应,十分懊恼。
薛婉回过神来,笑了笑:“妹妹误会了,只是还在想方才沈大人所言之事。”
薛瑶瞪大眼睛,问道:“沈大人到底与阿姐说了何事?”
薛婉张了张嘴,却似乎不好意思启齿的模样,又羞涩地低下了头。
张氏见此,心里凉了半截,心知这定是婚事,否则薛婉又岂会做这样小女儿扭捏的神态。
见薛婉又不说话了,薛瑶恨不得去掐她的脖子,反倒是张氏一把按下薛瑶,笑道:“这沈将军也真是,这样的事哪有传话给你的?还是该由我先听着,如今这般,倒叫婉儿不好言语了。”
薛婉低着头,声若蚊蝇:“母亲定是猜到了,沈将军说三皇子殿下似是相中了我。”
张氏双手狠狠攥住手里的帕子,几乎要把帕子撕碎了。
薛瑶已是目眦欲裂,若不是张氏拦着,那模样倒像是上前要撕了薛婉的。
“这可是好事啊。”张氏一张脸僵着,硬是勉强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只是婉儿,你到底是女儿家,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先嚷嚷出去的,你可千万不要往外说啊。”
“婉儿晓得,只是一会儿归家,不知如何与父亲交代。”薛婉继续扭捏道,“过几日的马球会,女儿只怕也是要参加的,到时候,可得母亲和瑶儿都与我一同去,也好壮个胆子。”
张氏正是求之不得,点头盈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薛瑶更是红光满面,恨不得现在就开马球会。
薛婉笑了笑,心想着自己这婚事能不能给搅和黄,可就要看二位给不给力了。
三人归家,薛老太太和薛平都已等待多时,京中本就无秘密,孔翘和薛婉被带走单独问话的事,很快传出皇宫。
后来又听说孔翘被打个半死,薛婉迟迟不出,薛平更是心中焦虑,如今见女儿全须全尾的回来,终于松了口气。
薛老太太的心思却是不同。她之前被薛婉气得中风,如今刚好了许多,斜倚在榻上,将薛婉上下打量了一番,见身上没伤,才有些遗憾地收回目光。
“听闻你和孔家的女儿惹恼了贵妃,被叫到承恩殿单独训话,那孔翘被打了三十大板送出来,你父亲可担心的不行。如今看来,若非你皮糙肉厚,不甚要紧。”
薛婉行了礼,低声道:“倒叫祖母和父亲担心了,贵妃娘娘为人敦厚,不是那胡乱刑罚的,女儿不但无事,还有幸得贵妃娘娘垂青,得了一块玉牌。
此话一出,薛平和薛老太太一起露出惊讶的模样。
薛平:“还不快拿出来。”
薛婉起身,将玉牌递给薛平。
“婉丫头这回可是长了咱们薛家的脸,贵妃娘娘嘉奖了她,还邀请她过几日进宫打马球呢。”张氏笑了笑,真心实意的帮薛婉说起话来。
利益的力量果然伟大,为了薛瑶能去马球会,张氏俨然是要和薛婉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啊。
薛平仔细打量了玉牌,神色却渐渐变了。
这样的玉牌有多珍贵他是清楚的,尤其得知是贵妃赏给薛婉的,不禁心中咯噔一下。
他素来是直臣,忠实恪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对党争尤其明白,薛婉若是被贵妃看中,那便是妥妥的将薛家拉入三皇子的阵营,有违薛平素来为官的准则。
“与三皇子如此交往过密,有失君子之道,你竟还在此沾沾自喜?”薛老太太心里很是不爽,她一直看好薛瑶,想着这样的场合薛瑶彬彬有礼,气质出众,定能有几家有意结亲的,却未料到张氏一回来,说来说去,都是薛婉的事。
“孙女不曾沾沾自喜,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定夺,因而婉儿特意来问父亲,若实在不妥,婉儿明日便将这玉牌还给贵妃娘娘。”薛婉道。
“你……”薛老太太气得脸色发白。
她自然不是这个意思,退回玉牌,虽只是个贵妃娘娘,也是公开打人家的脸,薛家于这样的官宦人家,不过蝼蚁一般,真惹恼了人家,只怕薛平很快就要搬出京城了。
“婉儿不必惊慌,横竖贵妃娘娘只是给你玉牌,又不曾直接提婚事,你拿着便是。”薛平皱着眉头,似也觉得十分棘手。
张氏看薛平的脸色,生怕他不让薛婉去马球会或是又有什么旁的想法,忙道:“老爷放心,婉儿再入宫,也得妾身跟着,不会有事的。”
薛平点点头:“你多留心些,宫里的事历来是表面平静,暗流汹涌,不比寻常。”
“妾身知道了。”
至此,话题基本结束,薛婉、薛瑶和张氏告退,薛平原本也是要走的,却被薛老太太留下。
“我薛家世代清明,从不攀附权贵,婉儿这般,实是败坏薛家门风!”待人都走了,薛老太太屏退左右道。
薛平忙道:“母亲说的哪里话,此事也不是婉儿的意思。”
“她姓薛,外人便只会这般想。”薛老太太浑浊的目光看着薛平,“你还是速速给她寻个人家嫁了吧。”
薛平脸色大变:“此时给婉儿说亲,那不是公开不给三皇子脸面吗?”
薛老太太木着脸看薛平:“那便让她早早病逝了吧。”
薛平浑身一颤,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母亲可知,您到底在说什么?”薛平脸色大变,说完这话,便拂袖而去。
这一日,入了夜,永安居内,盈姨娘正在写字,可儿将薛老太太的话一字不落地学出来,只见那美丽女子盈盈一笑,写下最后一笔。
“想推一门婚事,还有何难?若是老太太没了,到时候别说什么皇子,便是皇上皇后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可儿神色大变:“姨娘可万万小点声。”
盈姨娘却不以为意,随手搁下笔,只见洁白如雪的宣纸上,只写了两个大字——丁忧。
第16章
赏花宴上,贵妃娘娘竟给了一个三品小官的女儿一块玉牌,这件事很快在京城的豪门圈子里不胫而走。
各家纷纷打听了一番,武将人家听了,只恍然大悟道一声是薛婉啊,文官人家却是不屑一顾地冷笑一声,呵是薛婉啊。
还有些不知道深浅的,开始四处打探薛婉是谁?
只有暴风眼中心的薛家,浑然不动。薛婉闲着无事,寻几个话本子看,又或者变着法子的叫芷荷去买些外头的果子吃,倒是薛平比平素里多了一些应酬,张氏也跟着忙碌了些。
这日薛婉打发芷荷出去买新鲜果子,却见她回来时,脸色苍白,一看就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她好奇问道:“怎的了?”
芷荷放下食盒,咽了口口水,竟连肩膀也在跟着发抖。
薛婉无奈看了她一眼:“到底怎么了?”
“方才,方才奴婢去买樱桃煎,听旁人说,孔家在发丧……”芷荷小声嘀咕道。
薛婉微微一愣:“孔家?是谁没了?”
“听说是孔家的大小姐。”芷荷低声道,“那日在宫里被打了三十大板,受了重伤,回家挣扎了这几日,终究是咽气了。”
房间里,春樱原本正要帮芷荷倒杯茶水喝,听此,也放下了茶壶,抬头看向薛婉。
“孔翘死了?”薛婉微微一怔,张口道,“也是,宫里的三十板子,寻常的闺秀扛不下来,也是常有的。”
芷荷是个直心眼的,这几日听说贵妃娘娘有意纳薛婉,整日里美滋滋的,却没料到这宫里竟还有这样丢了性命的事,吓得三魂七魄都要没了一半,直说道:“大小姐,这宫里面也太吓人了,咱们不嫁什么皇子了好不好?”
薛婉笑道:“说什么浑话!一来,此事还做不得准的,二来,这样的话可是大不敬,咱们院子里关着门说也就罢了,出去可不能乱说。”
“可是大小姐,这日后万一进了那……”芷荷看看周围,压低声音道,“那虎狼窝……”
春樱实在看不下去,走到芷荷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道:“我的好姐姐,八竿子没一撇的事,你少说两句吧,万一叫人听了去,可是要杀头的。”
芷荷本还要再说几句,外头的丫鬟来报,说是张氏在寻她,似是宫里来人了。
薛婉微微一愣,却知道厉害,忙叫芷荷帮自己整理了衣裳,匆匆到了正厅。
只见张氏和薛瑶已等在那里,俱是装扮过的,厅中站着一位公公,身后跟着数人抬着三口箱子。
那公公年不过四十上下,是贵妃娘娘身边得力的太监,见着薛婉,他和蔼的一笑。
“贵妃娘娘有旨,还请薛夫人和二位薛小姐接旨吧。”
三人忙一同跪下。
那太监才道:“传娘娘口谕,薛家女薛婉薛瑶仪态端庄,性情淑雅,甚得本宫心意,各赐锦绣十匹,银一百两,金五十两,玉钗两对,金簪两对;其母张氏,教女有方,赐纱绢十匹,银一百两,钦此。”
三人一同谢恩,张氏接过太监给的礼单,又塞了个荷包给他,十分忐忑地寒暄了几句,才试探着道:“贵妃娘娘圣恩,不知依大人您看,我等何日去谢恩合适啊?”
那太监笑道:“薛夫人是明白人,要进宫谢恩,自是越快越好。”
张氏心下了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的把人送了出去,才回头神色复杂地看着薛婉:“今日我和你妹妹可都是沾了婉儿的光啊。”
薛婉继续假装羞涩:“母亲说的哪里话,都是您和爹爹教导的好。”
张氏气得咬紧了后槽牙,才勉强挤出话来:“明日我会派人递帖子进宫,答谢贵妃娘娘的恩赏,过两日你们定是要进宫谢恩的。”
“是,婉儿知道了。”薛婉柔柔地福了福身子,“娘若无事,婉儿告退了。”说罢,薛婉才转身离开了
张氏看着薛婉离开的背影,眼底愈发添了一丝狠劲儿。
薛瑶也道:“娘,我可是头一回见姐姐这般温顺。”
张氏冷冷一笑:“眼下,她想顺顺利利进三皇子的门,可都得依仗我这个主母,自然是不能撕破脸了。”
“娘,三皇子日后可是要登基大宝的,若是她将来真当了宠妃,那还有咱们的好果子吃吗?”薛瑶焦急道。
张氏深吸一口气:“我如何不知,可这都是贵妃娘娘的意思,我又能如何,只除非……”
“除非什么?”薛瑶问道。
张氏转头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薛瑶若论姿色并不逊色于薛婉,她的五官随了父母的好处,眉眼细致,年幼时瞧着可爱,如今渐渐长开了,自有一番风流的气韵。张氏心中叹了口气,伸手拂过女儿的鬓发,低声道:“除非是三皇子先看上了你。”
薛瑶瞪大眼睛,渐渐变了脸色。
第二日,张氏给宫里递了谢恩的帖子,贵妃娘娘火速的同意,还特意叮嘱,要召见三人,于是张氏又带着薛婉和薛瑶入宫,谁料这日竟是孔翘的头七。
薛家的车和孔家出殡的队伍撞了个正着。
张氏命车夫将马车退到一边,薛婉从帘子的缝隙里望过去,只见一条狭长的街道,孔家的家丁抬着孔翘的棺木,送葬的只有孔家几个小辈,年长者是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想孔翘的纵然为人尖刻,却到底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花朵一般的年纪,十来天前还在赏花宴上张扬跋扈的耿着脖子,如今却已在地下了。
一时之间,就连薛瑶也跟着沉默了。
许久,马车才又继续往前走,因孔翘的事,薛瑶似乎也被吓到了,这一路上都十分沉默,直到进了宫,又换轿子到了承恩殿,薛瑶才又恢复了一点蠢蠢欲动的神色。
贵妃娘娘照例夸奖了张氏一番,说她“教女有方”,说起来,张氏出身张家,和贵妃娘娘也算是远房的亲戚,因而聊的“格外投机”,贵妃娘娘一高兴,要留三人用饭,又因为时辰还早,就叫薛婉薛瑶出去逛逛玩玩。
薛婉和薛瑶就遵旨出门,手拉着手去逛花园子。
二人出门时,贵妃娘娘又刻意叫刘姑姑带着她们,薛婉心知肚明,只是不知道三皇子李昭如今又在哪等着她们呢。
“二位小姐不妨去花园后面的佛塔看看,那里若是登高望远,太半个皇宫,都是能看见的,景色极美。”刘姑姑笑道,“以往几位皇子都极爱在那处吟诗作赋的。”
薛瑶眼前一亮,哪里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不禁低头理了理鬓发,轻笑道:“姑姑说的实在叫人心生向往。”
薛婉也只好捧场:“那我们也过去看看。”
“那二位这边走吧。”
谁想,才刚出了承恩殿的后门,薛婉和薛瑶恰好和李瑾瑜撞了个正着。
李瑾瑜似乎刚刚骑马回来,身上仍是一身的男装,手腕上竟还有些尘土,手里拿着一根马鞭,她身后跟着数个宫女,领头的幽檀脸上还有两道鞭痕。
“这倒是巧了,你们怎么在这儿?”李瑾瑜看到薛婉薛瑶,很是惊讶地问道。
刘姑姑忙上前道:“公主殿下,是贵妃娘娘请了两位小姐和薛夫人来做客,如今时辰尚早,奴婢带两位小姐出来逛逛。”
薛婉看着幽檀的脸,暗暗皱了皱眉。
“逛逛?这后山的院子又什么好逛的,不若跟我来,瞧点新鲜玩意儿。”李瑾瑜嘴角微勾,在薛婉薛瑶的脸上打了个转,笑道。
她心知贵妃娘娘的安排,是想薛婉和李昭相看一番,因而故意将二人领走,给薛婉搞点破坏。李瑾瑜甫一见薛婉,仿佛有一种女人的直觉,对她十分不喜,更何况她素来横行霸道,也无人管得了她。
刘姑姑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她今日的任务主要是做月老,谁成想,刚一把红绳拿出来,就遇到李瑾瑜这么个天煞孤星,恨不得拿把剪刀来,给她把红绳剪了,偏偏这皇宫里无人敢得罪她,忤逆她。
“你们俩,跟我走。”李瑾瑜也不等薛婉和薛瑶答话,转身就走。
薛瑶心中暗恨,面上却也不敢多说,闷不吭声地随着李瑾瑜辗转去了承恩殿的一处后殿。
薛婉跟在李瑾瑜身后,不知为何,一边走,右眼皮一边狂跳,待兜兜转转,走了足有一刻钟,李瑾瑜才将她们带到了地方。
那是一处偏殿,前门很小,走进去院子却很大,只见那院子里竟搁着个铁笼子,笼子足有两个人那么高,一只老虎正趴在里面酣睡。
沈淮安和一个华服少年正站在院子里瞧着呢。
刘姑姑瞧着那老虎,脸色苍白,却还是勉勉强强先行了礼。
“奴婢请五殿下安,请沈将军安。”
薛婉也和薛瑶行了礼,而后打量起五皇子来。
当今圣上很是能生,孩子有十几二十个,前面几个还算金贵,尤其三皇子李昭,四皇子李政都是人中龙凤,只李武却是个十分没有存在感的。
李武今年十四岁,只比李瑾瑜大半岁,因生母是低微的宫女,故而打从出生起,就被排除在夺嫡的范围之外。或许正是因为出身低微的缘故,李武虽然衣着考究,眉眼间却多少有些怯懦,看着比他还小的李瑾瑜,甚至有几分害怕。
“瑾瑜,咱们偷偷把这老虎带出来,已是不合规矩,你怎又多带人来?”李武小声嘟囔道。
李瑾瑜不屑地看了李武一眼:“阿武你这人胆子就是小,不过一只老虎,多几个人看看又怎么了?她们都是我母妃请的客人,定不会将这事说出去的。”
沈淮安道:“她们是兵部侍郎薛平的女儿,前几日赏花宴上,贵妃娘娘见过的。”
一听赏花宴,李武露出恍然地神色,更是有意回避去看薛婉薛瑶的脸。
李瑾瑜见沈淮安对薛婉薛瑶的事如此清楚,又犯了脾气,笑道:“这老虎竟还在睡觉,真是无趣,不若我抽这畜生两鞭子,听个响儿也好。”
说罢,李瑾瑜上前一步,一鞭子抽在那老虎的脑袋上。
老虎睡梦中吃痛,睁开眼睛,大吼一声,刹那间虎啸声彻响了宫殿,直把在场的宫人吓得腿脚发软,更有宫女直接倒在了地上。
薛瑶尖叫一声,紧紧扣住薛婉的手臂,薛婉看她一眼,无奈道:“关在笼子里,有什么好怕的?”
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那老虎,却恰好与沈淮安对上了眼睛。
不知为何,沈淮安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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