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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小姐要高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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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荷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拿出铜镜,递给薛婉。
  “大小姐,你自己瞧瞧吧!”
  薛婉莫名其妙拿起铜镜看了一眼,不禁一时愣住了。
  只见她的嘴唇微有些肿,嘴角更是破了一点,任谁看上一眼,都知道方才她做了什么。
  薛婉的脸色不禁阴沉下来。
  “当真是个属狗的!”她气道。
  回到薛家,薛婉依次收到了盈姨娘、叶五娘和纪海棠的注目礼,其中尤以纪海棠的反应最为夸张。
  “这是沈淮安咬得?是你疯了还是他疯了?还是你们俩都疯了?”纪海棠捏着薛婉的下巴,一边上药,一边飞快地问道,“难道你被人当众求亲了?还是李武那个畜生轻薄你了?”
  薛婉的脸上半点也没有笑意,疲惫地摆摆手:“眼下没心思与你开玩笑。”
  纪海棠瞧着薛婉当真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禁更是奇怪,问道:“怎么了?
  薛婉请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李瑾瑜死了。”
  “什么?”纪海棠愣了愣。
  “沈淮安杀的。”
  一时之间,纪海棠说不出话来,她张大嘴看着薛婉,结结巴巴道:“他……你……你们……”
  薛婉上辈子也是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见把个死人,根本没当回事,李瑾瑜绝对是该死之人,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薛婉却只觉得说不出的微妙。
  “海棠,我只觉得,这山雨欲来啊。”薛婉轻轻叹了口气,皱眉说道。
  靖王世子满百岁的第三天,李瑾瑜的尸体在公主府的花园里被发现,她穿着自己的衣裳,尸体明显被处理过,神色中仿佛仍戴着些临死前的茫然。
  永嘉帝当朝失声痛哭,张贵妃几近晕阙,这之后永嘉帝要求彻查此事。
  而京城市井之间,更是谣言渐渐四起。
  有人说公主临死之前被人□□,也有人说她是被恶鬼索命,更有人说她夜间会化作厉鬼,在公主府日夜作祟。
  承恩殿内,李昭跪在地上,张贵妃面色苍白,额头上绑着布条,协议在一张罗汉榻上,神色萎靡地看着他。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你妹妹都让他们给逼死了,你竟还护着那姓周的!若不是他对你妹妹如此冷淡,你妹妹又怎会离家出走,遭歹人陷害!”
  李昭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冷声问道:“母妃!难道只有妹妹是您的孩子,我就不是了吗?”
  张贵妃愣了愣,渐渐回过神来,声音颤抖着说道:“你想说什么?”
  “瑾瑜是被沈淮安害死的。”李昭冷冷地开口,“无论到底如何,还请母亲一定记住这一点。”
  “你要做什么?”张贵妃一脸茫然地看着李昭,“沈淮安根本没到过公主府,又如何害死你妹妹?”
  李昭嘴角微勾:“谁说的?整个公主府的人都看到,沈淮安前日去过公主府!”
  张贵妃回过神来,脸色愈发白了,她脱口而出:“你连你妹妹的死都要利用?”
  “母妃!”李昭瞧着张贵妃一副惊恐的样子,不禁气道,“母妃如今也老了,不似过去那般当机立断,无论如何,瑾瑜如今已死,难道母妃便要看着你活着的这个孩儿深陷泥潭,难以脱身吗?”
  张贵妃回过神来,想到自己这个从皇子熬到太子的儿子,她的心里也同样充满着心疼和内疚。李昭本就要强,多年来一直被李政打压,可谁又想到,好不容易死了李政,却又来了个李武。
  李昭这两年过的很难。
  “你要我怎么做,你便说吧。”张贵妃眼中含着泪,轻声说道。
  第二日,张贵妃摘掉凤冠,一身缟素,自承恩殿出发,一步步走到上书房。
  永嘉帝这几日,因李瑾瑜的死,本就闷闷不乐,瞧着张贵妃这般,不禁愣了愣,不耐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贵妃跪在地上,朝永嘉帝三拜九叩,之后才缓缓开口,哽咽道:“还请皇上为我家瑾瑜做主!瑾瑜死的惨啊!”
  永嘉帝微微一愣,瞧着张贵妃道:“你这是何意?”
  张贵妃咬牙道:“皇上,孩子们都怕你担心,故而没人告诉你,可我这般的母亲,他们却也是没法子的,臣妾也是刚刚知道,瑾瑜死的惨啊,她临死之前还被人欺辱了身子!”
  毛笔自书桌上滚落,吧嗒掉在地上,沾染了一大块墨汁。
  永嘉帝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瞪着张贵妃,咆哮道:“你说什么?”
  “公主府的丫鬟们都看到了!那日沈淮安沈侯爷入了公主府,瑾瑜这些日子只怕都躲在他那里,他送她回家,却不知二人发生了什么争执,瑾瑜便死了!皇上,求您为瑾瑜做主啊!”张贵妃一边说一边磕头,她磕得十分用力,不过片刻,便红了一大片。
  永嘉帝身形晃了晃,几乎要晕倒。
  他瘫在座椅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去,速传公主府的女使家丁,还有……还有把周驸马请来。”
  宫人们应了下来。
  永嘉帝的脸上流出两行清泪,他声音嘶哑地说道:“你起来吧,我的女儿,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第75章 
  周瑾之神色拘谨地坐在周家大殿上; 众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周家百年书香门第; 正厅内,二人合抱粗的石柱便有四根,偌大的厅堂不比皇宫来的狭小; 婢女们手中依次托着酒菜,排成一队,如鱼贯入,皆是姿态贤雅训练有素。
  今日是周家家宴; 周家凡是混的有些头脸的人物都到齐了; 周子安坐在上首,不断劝酒,其中对周瑾之尤甚。
  他一身华服; 言笑晏晏; 丝毫不因李瑾瑜的死而有半分悲色。
  京城中人人皆知驸马与公主的关系实在不好; 对此并不奇怪。
  李瑾瑜死的蹊跷,如今京中众说纷纭,也有说是周子安动的手,可李瑾瑜出事的那天,周子安恰好走亲访友; 并不在京城内; 所以最先被排除了怀疑。之后不久,便传出凶手是沈淮安的说法,且越发有鼻子有眼; 如今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这次家宴正是周家不少外中人打听其中情况的机会,是以周子安的每一句话众人都是竖着耳朵听着呢。
  周瑾之如今也是朝堂上后起之秀中的翘楚,以商贾之身入仕,能做到五品十分不易,且是极其要紧的户部,管的又是钱粮,位卑而权重,周子安素来十分想要笼络。
  “太子殿下近日还常与我提起你,瑾之是国之栋梁,又出身周家,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周子安一边劝酒一边说道。
  周瑾之抹了一把冷汗,十分勉强的笑笑:“承蒙太子殿下错爱,瑾之愧不敢当。”
  周子安自自然又客气了一番,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之后画风一转突然道:“京中传闻公主殿下之死与沈淮安有关,瑾之可能曾听说过?我记得你以前在金陵时曾在他的手下做事,沈淮安此人到底是何等品性。”
  周瑾之忙道:“侯爷虽是性情中人,有时过于耿直,但绝非手段残忍,不分青红皂白,便会杀人之人。”
  周子安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侯爷自然不是那样的人,市井传言不过是无稽之谈。”
  一时之间,满堂鸦雀无声,许久才有一人突然说道:“周大人说的没错。”
  周瑾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也跟着点了点头。
  自周家出来,周瑾之便叫车夫掉头去了纪海棠的医馆。
  纪海棠的医馆今日开张,因是未婚的女子,生意并不兴隆,倒是有不少惹事的,通通都被薛婉先准备好的打手,撵了出去。
  见着周瑾之过来,二人均是一惊,纪海棠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笑意,面上却冷着脸道:“你怎么来了?”
  周瑾之一脸愁云惨淡,没理会纪海棠,反而把将薛婉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坊间传闻是沈淮安杀的李瑾瑜,这事侯爷要管啊,我只怕众口铄金,日后他更加难辨清楚,我如今到底是周家的旁支,不好与他相交过密,你若见着他,还请跟他提个醒。”
  薛婉瞧着周瑾之认真担忧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并无多言。
  周瑾之见薛婉答应,才松了一口气,拱了拱手,转身便要告辞。
  纪海棠瞪着周瑾之,气道:“你今日来就为了找薛婉?”
  周瑾之憨憨地点了点头:“是啊。”
  纪海棠气的剜了他一眼 气道:”滚滚滚,老娘今日这生意不做了!”
  周瑾之被纪海棠一通乱轰赶了出去,只得站在医馆外头傻傻问道,“海棠你怎了?难道生气了不成?”
  纪海棠愈发生气,在屋里团团转。薛婉瞧这一对活宝,只得无奈道:“我先走啊,你们如果有什么话,还是好好说清楚吧。”
  二人均不理会她,仍在那个各自鸡同鸭讲。
  “我生气?我生自己的气,定是瞎了眼,才看上你!”纪海棠气的柳眉倒竖,指着鼻子大喊道。
  “你为何要生自己的气?”周瑾之仍是懵懂。
  薛婉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此时,上书房内。
  叶七娘跪在地上,抖若糠筛。
  永嘉帝目呲欲裂,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她。
  “你再与我重复一遍。”
  “那日宴席之后,奴婢陪长庆公主与沈淮安理论。他亲口承认昔年曾给公主一样定情信物,与公主山盟海誓,许诺终生,后来是他先辜负了公主。公主伤心欲绝,泣不成声。”
  永嘉帝听此,气地浑身发抖,将桌案上的一方砚台狠狠摔碎在地上。
  叶七娘吓了一跳,声音戛然而止。
  李昭上前一步,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你尽管说,莫要怕,父皇从不是迁怒之人。”
  叶七娘听此,苍白的脸上才有了些缓和,轻声道:“这之后,公主殿下便说要和沈侯爷单独谈,我便回避片刻,之后不久,二人是一同出来的,我瞧公主的神色,似是高兴,沈侯爷还说,要送公主回府,后来二人上了同一辆马车,一同离开了。”
  李昭瞧着永嘉帝的神色,不动声色道:“这如此说来,瑾瑜与沈淮安也算是两情相悦,这人未必是他杀的。”
  “两情相悦?什么两情相悦!”永嘉帝咆哮道,“他明明就是贪慕荣华富贵,想要瑾瑜以公主之便,在朝堂上支持他,是以玩弄她的感情,定是瑾瑜发现之后,恼羞成怒,这才被他杀害。”
  李昭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与沈淮安相交多年,他绝非这样的人。”
  永嘉帝冷笑一声:“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昭儿,你还是嫩了些。朕早就料到,沈家人不会再肯为我大永朝尽忠了。”
  说罢,永嘉帝扶了扶额头,他患头疾多年,本就精神不济,若非为了李瑾瑜,也绝不会这般大动干戈。
  他疲惫道:“去传我旨意,宣沈淮安觐见,不,等等。”
  话未说完,永嘉帝又叫住了宣旨的太监,他转头看向李昭:“你派人先去接管京中防务,务必做的隐秘些。”
  李昭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父皇三思啊,沈淮安手握重兵,此事若没个铁证,只怕他不会轻易承认。瑾瑜是我妹妹,我也心疼她,可是江山社稷……”
  永嘉帝冷笑:“沈淮安说到底是个臣子,若杀了公主都能逃之夭夭,朕这个皇帝也算白当了!你快去!还有,别让你弟弟知道,他与瑾瑜关系平平,若是知道了,只怕反而会跟沈淮安通风报信,这个女人,先关起来,待事情了了再发落。”
  说着,永嘉帝指了指叶七娘。
  叶七娘顿时噤若寒蝉。
  李昭轻轻点了点头:“是,孩儿明白了。”
  薛婉到忠勇侯府时,沈淮安恰好正在接旨,她待传旨的太监走了,才走进侯府正厅。
  下人们都被遣散了,偌大一个侯府正厅,只沈淮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面上神色凝重,眉宇间深深的褶皱,难以抚平。
  薛婉瞧着沈淮安的模样,不禁有些难过。若是她不知道便罢了,如今她想起上辈子的事纵然还是生气,却忍不住想到她身死之后,沈淮安一个人在世上,到底是如何过完这一生的。
  “你来了。”沈淮安看着薛婉,疲惫地说道。
  “如今外头传的沸沸扬扬,周瑾之都被敲打了,今日特来寻我,叫我劝劝你。”薛婉轻轻叹了口气。
  “李昭是个心狠之人,竟想到用这法子来打击我。”沈淮安轻笑一声,眼底略过一丝狠意,“早知如此,那日就该把李瑾瑜分尸扔掉了事。”
  薛婉轻叹了口气:“算了,又有谁想到,李昭会拿妹妹的性命来打击你。”
  李瑾瑜死后,沈淮安秘密派人将尸体送回公主府,造成她是在公主府被杀的假象,然而未料到李昭为了借机对付沈淮安,竟放出谣言,说沈淮安先奸后杀,以此触怒永嘉帝。
  这几日京中传的沸沸扬扬,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京中的局面表面上不过是一个公主之死的猎奇传闻,实际上京畿各大营如今调动频频,事态一触即发。
  方才皇帝更是下旨,以换防的名义,撤换了沈淮安对禁军的管辖,转而给了李昭。
  “我也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京中的禁军他们以为想撤就能撤吗?”沈淮安冷笑一声,“只是阿婉,这京城只怕要乱了。”
  薛婉来之前就料到了这情况,听此不禁笑道:“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不必顾及我。”
  沈淮安看着薛婉姿态从容的样子,心中竟觉得有些局促。
  她近来瞧着他的时候,笑容多了许多,而自那日百岁宴之后,她对他似乎更多了几分谅解。这让沈淮安十分别扭,他那日的失态她都看在眼里,自然也知道了许多上辈子发生的细节,那些难以启齿的隐秘事如今薛婉都知道了。
  想到这里,沈淮安便有种想躲开薛婉的心,因此最近这些时日,他都没有主动找过薛婉,却未料到,反而是薛婉上了门。
  “我想先把你送到金陵。”沈淮安看着薛婉,慢慢开口。
  薛婉微微一愣。
  “此次永嘉帝和李昭都不会放过我,我已联络李武,准备趁机举事,以清君侧的名义,杀永嘉帝和李昭,拥戴李武登基。”沈淮安慢慢说道,“阿婉,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不想你搅和进来。”
  沈淮安低着头,避开薛婉的目光。
  薛婉看着沈淮安,轻轻叹了口气,她上前一步,拉了拉沈淮安的衣袖。
  沈淮安因为接旨,穿着朝服,宽袍大袖的,他抬头看向薛婉,神色间竟有些迷茫。
  “你以为我去金陵,就一定能安然无恙吗?”薛婉微微一笑,突然俯身,在沈淮安的唇上落下一个吻,“沈淮安,别害怕,这一次,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沈淮安的手紧紧攥着衣袖,他张开嘴,嘴唇颤了颤,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眼里惊讶又惶恐。
  许久他才轻声说:“好。”


第76章 等这些事了了,我再嫁你一次可好?”
  已是夜深; 靖王府中灯火通明,李武、叶修韵、沈淮安带着十几个文官武将; 在书房中,均是一夜未眠。
  他们中大部分人是京郊各大营的将领,又或者朝堂上位高权重之人; 乃是李武多年来培养的心腹。
  “明日父皇便会召见沈将军,按着宫中传出来的消息,父皇会将你扣押在宫中,就公主之死与你对峙; 到时陈将军会杀掉李昭的嫡系人马; 控制京城防卫,进宫救你。”李武对沈淮安说道。
  沈淮安轻轻点头:“我明白。”
  “把皇宫收拾干净后,我会放出消息; 说李昭谋反将父皇杀害; 之后还需叶大人带人控制局面。”李武继续道。
  叶修韵点点头:“一应文书都会提前预备好; 请靖王殿下放心。”
  “各位,成败都在明天这一举,承蒙各位不弃,肯追随于我,李武在此多谢诸位了。”说着; 李武拱手一拜; 满脸诚意。
  众人忙回礼道:“我等必追随靖王殿下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至此这一夜的会方才散去。
  沈淮安和叶修韵并肩自后门离开靖王府。
  叶修韵不敢置信地问道:“我至今仍是不信; 你当真把李瑾瑜杀了?”
  “杀了。”沈淮安冷冷道,“我若不杀她,她便要杀薛婉。”
  叶修韵一脸头疼地看着她:“就凭薛婉的本事还怕李瑾瑜杀她?”
  “本事是一回事,我疼不疼她是另外一回事。”沈淮安反问,“就因为她聪明机警,我便要留一个祸患,让她时常处于危险之中吗?”
  叶修韵看着沈淮安理直气壮的模样,更加无奈:“罢了,和你们这些武将没处讲理。”
  沈淮安嘴角一勾,笑道:“天家贵胄就有理可讲?李家人哪个不是视人命若草芥,阴谋诡计,极尽利用之事。”
  叶修韵知道沈淮安这话里有话,抬头看他一眼,道:“我还当你没看出来,正要瞧你去送死呢。”
  沈淮安一晒:“看来你当真以为,我这个忠勇侯是任人宰割的。”
  李武的计划里,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保全沈淮安,纵然无人提及,但许多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尤其近来李武和沈淮安貌合神离,若非他如今骑虎难下,不得不杀皇帝和李昭,也不见得会同意这个计划。
  叶修韵后来听沈淮安说了前因后果,心中更是多了无数猜测。
  李瑾瑜失踪数日,怎么就这么凑巧,躲在靖王府里?怎么就那么凑巧,在这里撞见了薛婉和沈淮安,而后被杀?
  还有李瑾瑜死在公主府,皇帝又是如何怀疑到沈淮安头上?这一桩桩,一件件处处都有李武的影子,说这只是李昭的计谋,没有人会相信。
  毕竟现在沈淮安实力极强,若要动他,李昭不会选一个这样的时刻。
  这更像是借题发挥,有人在挑拨皇帝和沈淮安翻脸。
  叶修韵听沈淮安这般说,心里才终于松了口气。
  “听你这般说,看来是不需要我来提醒了。”
  沈淮安似笑非笑看了叶修韵一眼:“不过这件事一了,我和李武之间就没有任何缓冲,只怕不久将来就会对上,叶家何处何从,你可想好了吗?”
  因叶六娘的关系,人人都觉得叶修韵是铁杆儿的靖王一派。只有沈淮安知道,叶修韵自始至终都只是个直臣罢了。
  “我爷爷在世时曾与我说过,朝堂之上瞬息万变,站队这种事万万不可做得过早,否则待发现不对已无力掉头,一切皆休,我如今身为叶家的家主,背着百十口人的性命,自然要好好选边站的。只是若你活不过今日,可就一切方休,是以要问我的忠心还是等淮安兄顺利活下来再说吧。”叶修韵笑眯眯地,一脸认真的拍了拍沈淮安的肩膀。
  沈淮安不禁低笑:“叶家如今的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
  “脸面?脸面能保我性命,替我照顾家人吗?”叶修韵哈哈大笑起来,他少年成名,锦袍轻裘,人人都道叶修韵是个风流人物,只沈淮安却懂,此人是滑不溜手的。
  沈淮安淡淡一笑:“你且放心吧。”
  “那我便静候沈侯爷佳音了。”
  这之后二人才分道而行。
  叶修韵回家,沈淮安却去了薛府。
  如今还是半夜,沈淮安翻墙而入,径直到了薛婉的院子里。
  薛婉也没睡,她穿了件月白色薄衫,显是打扮过的,就坐在院子里新架好的秋千架上,一边晃荡,一边看着月色。
  听到声音,她回眸看沈淮安,展颜一笑。
  沈淮安看着这个笑容,微微晃神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这么晚了为何不睡?”
  薛婉笑道:“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隐约觉得你会来,今日的京城不太平吧?”
  沈淮安微微一怔:“你猜到了?”
  “白日去瞧六娘,六娘说叶七娘失踪了,她带人搜过七娘的院子,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她猜测李瑾瑜失踪后一直藏在叶七娘那里的。”薛婉一边说,一边道,“起先我们都猜,是李昭将李瑾瑜送进去的,可我回来后左思右想,却想不通李武的意思。”
  薛婉眉头紧蹙:“你当真要扶持他当皇帝吗?”
  沈淮安瞧着薛婉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禁失笑,他心口发热,忍不住上前一步,将薛婉拉进怀里,低头吻在她的头顶
  薛婉抬头看着他。
  “我的阿婉,太聪明了。”沈淮安感叹道,“我如今是别无选择了。”
  薛婉从秋千上站起来,她的手靠在沈淮安的领口,触手之处,一片冰凉。薛婉拉开沈淮安的衣襟,只见衣裳下面一片雪亮,竟是一套锁子软甲,心中咯噔一下,面色微变。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薛婉认真问道。
  “你知道的,我不想你掺合进来。”沈淮安无奈道,“如今我还没与李武撕破脸,只怕真到了那天,李武会对付你。”
  “你且放心,我不会轻易被人抓到把柄,你知道的,我也是能冲锋陷阵,真要是没了退路,我便逃出京城,寻你的军队,当个将军什么的。”
  她笑盈盈说着,靠在沈淮安胸膛上。
  沈淮安看着薛婉的笑脸,五味陈杂。
  薛婉是个越处于逆境,便越能爆发出强大力量的女人,过去在边城,每一次危局,她都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化险为夷。
  许多年前,他们曾山盟海誓,说好了要同甘共苦,后面两字她向来做的极好,而前面二字,他却不曾给过她。
  薛婉听沈淮安半天没有声音,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喉结上下翻滚,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统统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好像我自始至终,总是在让你以身涉险。”沈淮安生涩说道,“我实在没用。”
  “自怜自艾可不是沈淮安的风格,你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是最大的用处。”
  薛婉看着沈淮安,他生的极好,眉宇间自有一番上位者的冷峻,温柔又深情的时刻,却又叫人心动不已。
  “可我不该只做这些。”沈淮安轻叹了口气,如今许多话说开了,沈淮安突然发现,对着薛婉倾吐最隐秘的心事,已没过去那么难了。
  “你这般好,好到我总觉得配不上你。”沈淮安轻声说道,“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也入如此。”
  薛婉不禁一时失笑:“沈淮安,人无完人,我也贪图平安恬静的生活,当年陪你去边关,我心里也后悔过,但我一直觉得,夫妻一体,既然成了亲,我便会对你负责到底,对你好,护着你,如今也一样。”薛婉一边说,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沈淮安瞪大眼睛瞧着薛婉,只觉得方才仿佛听到了什么幻觉一般。
  “等这些事了了,我再嫁你一次可好?”
  “好,当然好。”沈淮安激动道
  “所以好好活着啊。”薛婉伸手戳了戳沈淮安的胸口,“保全了性命才有以后。”
  沈淮安笑了起来:“你放心,有你这句话,我便是死了,也得从阎王殿里爬出来!”
  清晨一早,叶六娘便捧了一蛊燕窝推开李武书房的大门。又是一个彻夜未眠,李武和府里的幕僚,已将今日之事一一推演过了,心中稍安。
  见叶六娘进来,李武上前扶住她,温柔道:“不是叮嘱你多睡一些,你身子弱,这些事交给下人们来管便是了。”
  “我睡不着,不如找点事来做。”叶六娘笑了笑。
  房间里的幕僚见此,忙告退离开,房中仅余下李武和叶六娘两个人。
  “我昨日去搜了七娘的院子。”叶六娘放下托盘说道。
  李武拿起杯盏,喝了一口燕窝,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叶六娘一眼。
  “哦?是吗?有什么发现?”
  “里面有李瑾瑜的被褥和熏香,看新旧,至少也用了半月有余。”
  “那么久?”李武蹙眉。
  “是啊,也就是说,李瑾瑜失踪以后不久就到了靖王府,被藏在叶七娘的院子里半个月,阖府的人竟都没发觉。”叶六娘的声音不禁高了一些。
  李武面上神色不不变,慢慢说道:“下人们不好好当差,确实该罚。”
  叶六娘冷笑一声,眼里却渐渐红了,她仰头,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我曾经以为我寻到了这世上真正疼我爱我的人,可如今看来,这也不过是我黄粱一梦罢了。”叶六娘一字一顿说道,“李武,你今日告诉我,你娶我,到底是心里有我还是为了我叶家在朝中的威望!”
  李武笑起来,似乎叶六娘问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
  “六娘,人活在世上,尤其是女人,又何必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处处计较呢?难得糊涂不是很好吗?”李武慢慢开口,轻声说道。“知道的太多,若有一日出了问题,便是我也救不了你。”


第77章 
  永嘉帝负手立在御书房中; 看着墙上悬挂的高祖画像,眉宇间神色淡漠; 并不见火气。他如今年岁渐长,两鬓斑白,也缠绵病榻了些日子; 就连生气的机会也少了许多。
  大永朝开国百年,历经七位皇帝,到永嘉帝这一代,无不是刀光剑雨中走出来的; 尤其北蛮边患多年; 日渐猖獗,数年前,更是攻城略地; 若非先后有陈家沈家拼死杀敌; 北蛮之危只怕更加难解。
  直到数年前沈淮安横空出世; 横扫北蛮数十城,杀汗王、灭龙城,这才彻底平定了边关,后来戾王叛乱,亦是沈淮安率军平定。
  若论战功; 沈淮安是当之无愧的忠勇侯。
  只是; 李瑾瑜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啊,他视她如珠如宝,千娇百宠的长大; 如今却死得这般不明不白。
  他这一生,也算兢兢业业,身为一代君王,若是连女儿的性命都丢的不明不白,他也就白当这皇帝了。
  沈淮安身穿朝服,走进御书房,恭恭敬敬俯身拜下。
  “臣参见陛下。”
  永嘉帝回头,轻声道:“起来吧。”
  沈淮安起身,袖手立在一旁,并不先说话。
  “今日为何叫你来,相信沈卿心知肚明。”永嘉帝淡淡开口,神色颇为冷淡,“有人称亲眼见你杀了长庆公主,你可有何话说?”
  沈淮安微微一怔,抬头看向永嘉帝:“亲眼所见?”
  “是啊。”
  这倒是超出了沈淮安的预料,他不禁一笑:“臣倒是有些好奇,是何人亲眼所见。”
  永嘉帝看着沈淮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样大的罪过,他也料到沈淮安不会轻易承认。
  “来人,把叶七娘带上来。”
  没过多久,叶七娘被人带了进来,这些日子她都被软禁在深宫之中,日日被管事的嬷嬷拘着,前头几日她还想耍一点主子的派头,被宫里的人教训过之后,如今十分胆怯。
  叶七娘低头进了御书房,不说二话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先磕了几个头,才颤颤巍巍道:“拜……拜见陛下……”
  永嘉帝神色疲惫地坐到椅子上,伸手指了指沈淮安,对叶七娘道:“如今沈淮安在此,你把你之前与朕说的话,再当着他的面,说一遍。”
  叶七娘听此,小心翼翼抬头看了沈淮安一眼,鼓起勇气说道:“民女……民女亲眼看到沈淮安杀了公主!”
  “哦?是吗?”沈淮安嘴角微勾,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叶七娘,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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