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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小姐要高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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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瑶没料到沈淮安说话这般直接,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渐渐化成冰冷。她原来还当沈淮安是个可以考虑的对象,因此早早在这等候,却未料到竟碰了一鼻子灰。她向来骄傲,自小无论样貌、见识、才学,在京中也都是数得上的,何时受过男子这般的冷脸。
“沈将军方才可是去我姐姐的院子了?”薛瑶冷冷问道,“您误食了一些药物,又从我姐姐房中出来,此事若是传出去,不知道姐姐会不会被我爹爹掐死……”
薛瑶话音未落,沈淮安人已到她面前,他的手掐着她的脖子,只需要轻轻使一点力气,便可以将她的脖子掐断。
“薛二姑娘,沈某人从不受人胁迫。”沈淮安神色冰冷,手指渐渐用力。
薛瑶只觉得喉咙被越掐越紧,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她的脸上略过一丝惊恐,后背也凉了,她盯着沈淮安冰冷的眼睛,只觉得眼前的人身体里似乎住着一只野兽,随时都有可能破壳而出。
“放……放开……”薛瑶挣扎着抓住沈淮安的手腕,可却无济于事,她的脚几乎离开地面,无力地摇晃着。
“如果你敢对薛婉不利,我叫你薛家鸡犬不留。”沈淮安一字一顿说着,送开了手,将薛瑶仿佛破烂一般扔在地上。
薛瑶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着,惊恐地看着沈淮安。
男人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丝毫没有白日里见到他时的和煦和彬彬有礼,他像一只猛兽,眼底全是歇斯底里的疯狂。
刹那间,薛瑶的心中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于这个男人来说,薛婉是他的逆鳞,是他不可碰的逆鳞。
她怯生生地挪动自己的身体,浑身上下抖若糠筛。
“别杀我,别杀我……”
“滚。”沈淮安冷冷说道,他看着薛瑶手脚并用地爬出自己的院子,这才默默推门进屋。此时他的眼底已没了方才的冷漠,而是渐渐涌起一丝遗憾。
上一世,若是他从一开始就杀了这个人,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样想着,沈淮安的眼底略过一丝杀意。
第37章
大年夜后; 薛瑶便生病了,一直闭门不出; 其余却一切如常,仿佛那日的小插曲不过了了。
年后数日,沈淮安多数时间都和薛平在一起; 沈淮安虽说是个武将,却也并不粗野,于朝堂上的许多事,更是十分有见地; 二人相谈甚欢; 薛平时常觉得受益匪浅。
这日沈淮安和薛平在书房对弈,棋盘之上,白子黑子十分胶着; 沈淮安执黑子; 一路横冲直撞; 虽气势汹汹,却被白子紧紧咬住,不得半点空闲。
“论棋,我比不得薛大人。”沈淮安沉吟半晌,终是扔下棋子认输。
薛平笑了笑:“不过雕虫小技; 沈大人不必在意。”
沈淮安却摇了摇头:“棋艺可见人心; 薛大人是稳妥之人,沈某自然佩服,只是近来薛大人; 实在过于疏懒了。”
薛平眉头紧蹙,他知道沈淮安说话向来有一说一,从不妄言,因而十分紧张道:“不知沈大人何出此言。”
沈淮安压低声音道:“薛大人虽是丁忧,但朝中之事,却不可不问。四皇子如今虽已就藩,却仍虎视眈眈,年前时我便收到线报,他正在暗地里招兵买马,只怕明年就要有大动作了。到那时,薛家到底何去何从,薛大人可不能不考虑。”
薛平听此,脸上露出骇然地神色,他当然知道沈淮安不是危言耸听,四皇子的所作所为,确实出乎他的意料。而锦溪虽然只是小镇,于军事上却有些微妙之处。锦绣在金陵以南,再往南,便是富庶的渔民之乡,可供粮草,东边则是运河,可运输粮草,直入金陵,甚至是余杭等地。
想到此,薛平的后颈不禁沁出冷汗。
若是四皇子真的率军攻入锦溪,他便只有死和降两条路,而一但上了贼船,若是四皇子败,更是九族的杀身之祸。
“若是如此,可要如何是好啊。”薛平叹气道。
沈淮安轻声道:“好在如今尚有时间,薛大人确实需要掂量掂量了。”
二人一时无言,薛平更是面色惨白,之前那点过节的喜庆,尽数没了踪影。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叩门之声,薛平吓了一跳,神色不悦道:“是谁?”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回答:“老爷,夫人吩咐奴婢将这银耳莲子羹送过来。”
薛平揉了揉额角,十分疲惫道:“进来吧。”
大门被推开,那丫鬟走了进来。那女子生的十分娇媚,身段妖娆,又是特意打扮过的,手腕上戴着一串南红的手串,更衬得肤色娇艳,脸颊飞霞。
她手中举着托盘,将两碗莲子羹搁在薛平和沈淮安面前,之后低头退了下去,临走之前她按捺不住地看了沈淮安一眼,又羞涩地低下头。
薛平并未觉察出有什么异常,只与沈淮安道:“沈大人尝尝看,这莲子羹拙荆做的还有几分滋味。”
沈淮安点头,突然道:“前些日子,大人曾言说寻到一帖王右军的真迹,不知沈某可有幸品鉴一二?”
薛平笑道:“叫沈大人见笑了,那不过是一副临帖,只是作者功底深厚,你若有兴致,我便去取过来。”
说着,薛平起身,转身到书架上将那帖子抽出来。沈淮安不动声色,将二人面前的莲子羹换了换。
之后不久,薛平也将那银耳莲子羹一气喝干,只觉得这莲子羹的味道比平时更腻了一些,喝完之后,薛平更是有些晕晕乎乎的。
沈淮安见此,干脆起身告辞,薛平也没有再挽留。
出了书房,穿过一个抄手游廊便是内院,沈淮安闲庭信步,没走几步,便恰好遇到盈姨娘院子里的可儿。
可儿手里挎着篓子,正要出门采买些新鲜糕点,瞧着沈淮安,她忙福了福身子。
沈淮安点点头,飞快说道:“告诉你们姨娘,想法子叫方才送羹汤的丫鬟再进书房一次,越快越好。”
可儿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此时,张氏见青鸾一脸羞涩地回来报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怎么样?夫人可对得起你?沈淮安是什么样的位置,你若跟了他,便是做妾室,也是风光无限的。”
青鸾羞答答道:“多谢夫人的栽培。”
张氏的眼底略过一丝嫌恶,她也曾是名门出身,若不是这些年被那老虔婆压抑的很了,如何肯做这些龌龊下作的事情。只是这样的恶毒事,只做上一次,便会上瘾,只因为一切都太容易了。
她忍辱负重多年,煎熬了无数个日夜,都动不了那老虔婆一根汗毛,可一杯毒药,不过两个月的功夫,便可除掉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张氏突然发现,过去无数的痛苦,却原来不过是她自讨苦吃罢了。
可沈淮安却不好对付啊。
那日薛瑶回来告诉她,沈淮安差点掐死她,张氏便知,这人不可再留。
他心系薛婉,阿瑶又得罪了他,若是日后他将这些事捅出来,她和阿瑶都得完蛋。但她一个妇人,如何能杀得了沈淮安,只好用这样的办法行事,先坏了沈淮安的名声,日后他再说什么,薛婉再说什么,薛平都不信,那才能高枕无忧。
所以,张氏狠了狠心,终于将身边久留的一颗棋子用上,日后只需说青鸾是薛家送给沈淮安的一个婢女便可打发过去,再不济也可以杀人灭口,横竖青鸾父兄都不在世,便是一铺草席抬出去,也不会有人来闹。
张氏这样想着,脸上却笑盈盈地看着青鸾,还顺手褪下一个戒指给她:“去吧,这就当是我给你的贺礼了。”
青鸾激动不已:“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说罢,她转身朝沈淮安的客房去了。
可她没走出多远,便见可儿自她面前经过。
二人闲聊两句,青鸾却是心早就飞了,只心不在焉地应和着。
可儿巧笑兮颜:“青鸾姐姐这魂不守舍的是怎么了?方才我瞧着沈大人也是这般模样。”
“沈……沈大人……”青鸾瞪大眼睛问道。
“是啊,沈淮安沈大人,方才说是遗落了什么东西,又去老爷的书房去了。”可儿笑道。
青鸾一听,忙与可儿道别,只推说还有事情要做,径直往书房去了。
可儿见她匆匆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笑道:“哎,我的青鸾姐姐,可千万别怪我不救你,怪只怪你投错了主子。”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书房里突然传出女子的尖叫声。
两个路过书房的小厮面面相觑,终究是不敢发一言,只默默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听闻沈淮安没中套,自己的贴身丫鬟倒是被自家老爷给收了,张氏气得脸色发青,大步流星地冲进书房。
她到时,只见屋内的软塌上一片狼藉,青鸾趴在榻上,香肩半露,身上也有不少暧昧的痕迹,薛平站在一旁,脸色灰败,衣衫凌乱的厉害。
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张氏怒道:“好你个薛平,枉你自称是圣人的子弟,竟敢做这种白日宣淫的丑事!”
薛平又羞又恼,见张氏一脸不屑一顾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上前两步,抓着张氏的头发,把她拉到眼前,抬手就是两巴掌,直打的张氏脸颊红肿,嘴角流血。
“贱人,当我不知道你什么恶毒的心肠,老太太的事我还没跟你算!你如今就敢给客人下药!我倒要看看,这些事抖落出来,你们张家谁敢护着你!”
张氏被打的眼冒金星,几乎站不稳,听薛平竟然说到老太太,不禁心虚起来。
“我……老太太与我有什么关系……分明是她自己……”张氏话未说完,薛平抬手又是两个巴掌。
“贱妇!还不闭嘴!是要我在这掐死你不成!”薛平一脸狰狞,目眦欲裂,看向张氏的眼神充满仇视,似乎恨不得吃其肉啃其骨,像是野兽一般,“你若再说一句,我便当场掐死你。“
薛平一字一顿说道。
张氏见着丈夫一脸狰狞如修罗的模样,终于心生恐惧,闭上了嘴。
两个小厮听里面没声音了,这才进屋。
薛平一脸冷漠:“青鸾触犯家规,对主君不敬,杖责一百。”
青鸾吓了一跳,杖责一百,这就是要打死她的意思,她连滚带爬的从榻上下来,衣衫不整,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她抱着薛平的大腿哭道:“主君饶命啊主君!都是夫人让我做的,药是她给的,羹也是她熬的,奴婢实在不能不听夫人的话啊,主君,饶了我吧……”
张氏怒道:“贱人,我平时对你不薄,你竟为了保命陷害我,若不是你……”
“闭嘴!”薛平怒喝一声,青鸾和张氏均是一声也不敢吭。
他冷冷道:“拖出去,给我拖出去。”
这之后,饶是青鸾如何哀嚎,薛平也毫不动心。
书房外,棍棒砸在血肉上的顿重声音如同闷响,青鸾起先还能哭嚎两声,很快便没声息了,到了第七十棍,便七窍流血咽了气,血水在她身下汇成一小摊。
张氏看到青鸾的尸体,几乎吓得尿了裤子。
薛平冷冷看着张氏,缓缓道:“把夫人押进祠堂,关起来,不必送饭,也不许叫任何人见她。”
张氏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
“老爷……我……”
薛平疲惫地看了张氏一眼:“到底是夫妻,我给了你许多机会,可你做事却越来越没有章法了,薛家不能再留你。”
张氏后背发凉,却只觉喉咙里堵了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由老妈子们上前,将她拖了下去。
之后没多久,夫人犯了错,被老爷软禁的消息才传到后院。
薛婉听到这消息,只觉得有些十分微妙。
芷荷还在那喋喋不休地说着她打听到的消息。
“据说是夫人身边的奴婢不干净,竟在书房勾引老爷,就是那个叫青鸾的,是获罪人家的小姐,去年才买到家里来的,没想到竟干这种事。”芷荷不屑一顾地说道,“我呸!”
薛婉躺在摇椅上,晃得厉害,她听此,放下手里的话本,喃喃道:“既然是获罪的官家小姐,如何不知道轻重,敢在这时候勾引老爷?且不提便是这丫头不懂事,又为何要把夫人关起来?”
春樱也说道:“奴婢也瞧着不对劲,但老爷夫人身边的人,这一遭不知怎的,都守口如瓶的,一概说是不知道,只是老爷定然是动了怒的,那个青鸾听说当场便叫人给打死了,如今尸体只怕已经送到义庄上去了。”
薛婉觉得奇怪。
“算了,小姐想那么多干嘛,横竖夫人有老爷收拾呢,过两日可是上元节呢,小姐想买点什么好吃的?”芷荷笑道。
春樱白了她一眼:“你啊,就知道吃。”
薛婉却道:“芷荷说的对,不该咱们的事,先想想过两日上元节,你们想要什么点心?”
她嬉笑着岔开话题,心下却有一丝疑虑,这会不会与沈淮安有关?只是此事想来,是与她无关的了。
而薛家在这之后,更是诡异的宁静起来。薛瑶和薛宁要见薛平,却都被挡了回去,张氏被关在祠堂里也出不来,家里的事情暂由盈姨娘处理,更将祠堂把守的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只是张氏的事还不明朗,上元节便到了。
上元节是新年里最后的重头戏,京城里,每到这一日夜,都是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而锦溪这样的小镇,上元节里也有个不大不小的灯会,就在镇上的戏台旁,一条长街,均张灯结彩,还有耍把式,卖面人的,听闻也是十分热闹。
薛婉自回到老宅后,还不曾正经出过门,难得有这样光明正大的机会,她也十分期待。
这日太阳刚一落山,薛婉便出门去了。
因灯会就在隔壁街上,也不必套车马,只步行便到了。只见四处火树银花,各式各样的花灯将整条街景照的透亮,行人络绎不绝,纵然比不得京城的繁华,却也叫人心生喜乐。
芷荷瞧着街边耍把式的,嘴里含一口酒,一吐便火光漫天,高兴的尖叫起来。
春樱笑话她大惊小怪,京城里难不成还没见过吗?
芷荷却道:“京城中虽好,却没有这里自在,总是跟着一大堆人,还时不时的碰上这家的小姐,那家的公子,连累着大小姐都得假装斯文,怪没趣的。”
薛婉一本正经:“明明是你装不得斯文,可别说本小姐我。我薛大小姐可是真斯文的。”
芷荷一时气结:“小姐,你又拿我打趣。”
三人一时莞尔。
薛婉正笑着,突然有人拽了拽她的衣襟。
她转身,只见那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奶声奶气道:“神仙姐姐,有个漂亮大哥哥说,他在巷子里等你。”
薛婉微微皱眉,并不答话。
小女孩又央求:“神仙姐姐你还是快去吧,大哥哥答应我,若是你去了,他就送我和弟弟一人一块糖,我和弟弟从来没吃过那么香的糖。”
那女孩瞪着大眼睛,双手抓着薛婉的衣襟,一边晃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薛婉,说起糖果,还咽了口口水。薛婉终究是心软,和芷荷春樱一起过去。姑且就算是为了小朋友们的糖果吧。
可到了巷子里,她却未见到沈淮安,地上只有一个小兔子灯笼,上面还留了一张纸条,写着:送你的。
那是纸扎成的小兔子,里面点着一根小蜡烛,做工瞧着有些粗糙,只两只耳朵长长的,带着一丝憨态,上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沈淮安亲手所制。
春樱笑道:“这沈将军瞧着是个大男人,没想到有这样的心思。”
芷荷也附和道:“就是,小姐也不必谨慎过头,等逛完了灯会,奴婢帮您把带字的那一片撕下来。
薛婉白她一眼,道:“回去的时候就丢掉,留着做什么?”
虽说如此,薛婉还是提着小兔子灯回到大路上,周围路过的女孩,大多提着精致的莲花灯,又或者带着仕女图的宫灯,如她这般,拎着小兔子灯,竟也有几分显眼。薛婉觉得自己简直有些傻乎乎的。
她在犹豫要不要还是把灯撤了,又有几个小孩子围了过来。
薛婉停下来,五个孩子手拉着手,围着她转起圈圈来。
“漂亮姐姐,岁岁平安,年年有余。”
“漂亮姐姐新年吉祥如意,早日嫁个好郎君。”
“漂亮姐姐一年更比一年美,青春永驻!”
每个小孩子都跟薛婉说了一句吉祥话,而后一哄而散。
春樱和芷荷面面相觑,也是奇怪。
“这难道是什么当地的风俗?”春樱忍不住问道。
芷荷摇摇头:“可不对啊,这满大街的,怎么这些孩子只对着大小姐一个人说?”
薛婉却大约明白过来,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神色,转身道:“我们走吧。”
春樱微微一怔:“这才刚出来没多久,就不逛了?”
薛婉点点头:“我累了。”她这样说。
三人转身,又有几个孩子冲过来,薛婉早有准备,等他们说完了,才拉住一个小孩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来和我说这些?”
小孩子天真烂漫地回答:“因为有个大哥哥说,只要我们找有兔子灯的姐姐说一句吉祥话,就给我们糖吃。”
说完,小孩子们一哄而散。
薛婉早已料到,并不吃惊。
她们转过一个街角,便见沈淮安身边围着一些孩子,他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将手里的油纸包摊开,露出切得方方正正的芝麻熬制的糖。
几个小孩子兴高采烈地拿糖,很快便分了个干净。
沈淮安将油纸叠好,温柔地抬头,他似乎早已看到薛婉,笑道:“上元节如何?”
他身形瘦削,又向来逞强,便是这般的冬季,身上也只着了单衣,瞧着竟有些单薄了。
薛婉本是不想理会沈淮安,可见他守在此处,眼里虽是笑意,却带着淡淡忧伤,突然间就有了些不忍。
“还好。”薛婉道。
沈淮安笑容更甚,薛婉没有扭头就走,于他来说,已经是惊喜了。
“愿卿岁岁年年如此夜。”沈淮安突然开口,低声道。
薛婉点了点头:“多谢。”
说完,薛婉转身,她突然有点不敢过多停留,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心软,再跌倒在同一个地方第二次。
可无论如何,这个上元节的礼物,她真的很喜欢。
她突然想起,上辈子她和沈淮安一起回到京城,度过的第一个上元节。
彼时,她是厚颜无耻和男人私奔,却风水轮流转,成了侯夫人的粗蛮女子,他是侥幸站对了队伍,竟然得到新帝青睐的暴发户侯爷。
两个人守着偌大的侯府,人缘差的要命,一个新年除了那些趋炎附势的官员,都没什么人来家里串门。那一年,薛婉和沈淮安过的有点没什么滋味,他们不约而同想念边关那些无拘无束的生活。
上元节,街上热闹非凡,他们一路闲逛,沈淮安问她可想要什么,薛婉道:“我想过去的兄弟们了,往年这时候,他们都会跑到家里来,喝一夜的酒,说一夜的吉祥话,翻来覆去只会那么几句,可是淮安你看,如今连这些话我们都听不到了。”
一路打过来,同沈淮安出生入死的兄弟死伤大半,余下的也都身有残疾,只能解甲归田。
可如今,时过境迁,她重活一次,竟真的有这么多人与她说这些吉祥话。
回薛府的路上,春樱忍不住说道:“沈将军这个人,还真是挺细心的。”
芷荷插嘴:“可不是,我瞧着他是真明白大小姐的喜好,事事都得大小姐心意呢。”
薛婉白她们一眼:“你们啊,如今都成墙头草了。”
芷荷道:“这怎么说的?我和春樱一直都是墙头草啊。”
女孩子咯咯的笑声将薛婉满心的惆怅冲淡,直到回到薛府,却见薛瑶守在门前,见她回来,便要往她身上扑。
薛婉轻巧地侧身躲开,薛瑶倒在地上。
她仍穿着新裁的衣裳,只此时却沾满了尘土。
薛瑶满脸泪痕,眼里迸发着仇恨的光,她恶狠狠瞪着薛婉,嘶声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只可惜,薛瑶本就年纪小,哪里是薛婉的对手,更何况还有芷荷和春樱在。
薛婉皱着眉头,吩咐门口看热闹的下人们。
“还不赶快把二小姐扶进去,在这大门前的成何体统?”
最后,还是两个有些力气的媳妇子,将薛瑶从地上拉起来,押进屋里。
薛瑶十分不甘,边走边歇斯底里地道:“薛婉,我要你给我娘偿命!偿命!”
薛婉挑了挑眉,却见盈姨娘身边的可儿不知何时,也到了门前,见薛婉看她,这才慢慢走过来,轻声道:“姨娘命我在门口等大小姐,好给您提个醒,方才祠堂那边来了话,夫人只怕是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暗搓搓的早更一下,怕大家被气到嘿嘿嘿
第38章
张氏的卧房里; 均是死气沉沉的模样,一灯如豆; 摇摇曳曳,薛平负手立在床前,静静凝视着自己的发妻。
此时张氏面色枯黄; 眼神涣散,已是强弩之末,全凭一腔的愤恨撑着,仍是死死瞪着薛平。
薛平看着张氏怨毒的目光; 神色却冷硬而淡然:“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你若有什么遗言,此时都可告诉我,凡不是过分的事; 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薛平; 你这丧尽天良的东西; 你竟真的敢毒死我!”张氏捂着胸口,大骂道。
传世数代的大家族,大多都有祖传的秘药,一些不肖子孙做了不可外扬的家丑,既不好报官; 又不可宣扬; 只得用一些药,叫他们早些病逝算了。
薛平这一次,正是给张氏强灌了药; 薛老太太死时,薛平便已动了杀机,更何况张氏行事日渐荒唐,若是不施以一些措施,只怕薛家早晚是要败在这妇人手里。
“你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怎这般粗野?”薛平嫌恶地说道。
张氏微微一愣,而后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来。
是啊。她也出身书香门第,可平素里长辈们只教她如何做一个闺秀,却从未告诉她,内宅里的阴私诡秘。
张氏娘家家贫,人口也简单,若是回忆起来,在她嫁给薛平之前,生活谈不上顺风顺水,至少是平和安定。
薛平这门亲事,人人都说好,虽然是续弦,但前头的夫人只生育了一个女儿,薛家人口简单,又有不纳妾的家规,张氏满心欢喜的嫁过来,却只有一个相敬如冰的丈夫和脾气古怪的婆婆。
她回娘家哭诉,母亲却道:“出嫁女哪有不受委屈的?人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张氏熬啊熬,可老太太身子骨硬朗,薛平年纪轻轻,她竟是熬的看不见头呢。
她一生恭谨,安安分分做众人眼中的守规矩的闺秀,贤良的妻子,可无论她如何孝顺婆母,生儿育女,丈夫心里仍然记挂着那死去的亡妻。
还有薛婉。那个大宅子里桀骜不驯的少女,她活的那么肆意,那么横冲直撞,她和婆婆一起嘲笑她,可心里却羡慕的发疯。为什么,薛婉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却可以得到贵妃的青睐,叶家的喜欢,而她和她的女儿只能被老太太管的死死的。
而后,她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没等到什么舒坦日子,等来的却是一个打不得骂不得的贵妾。
盈姨娘进门的时候,张氏彻底死了心。她以为薛老太太会为她做主,毕竟那是辱没了薛家的家规,那老太太却只淡淡说了句,总不好得罪官场上的同僚。
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薛家世世代代多少人,难道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还不是刀没割在自己身上,不心疼!
这之后,她的手段越来越激烈,却每一次都一败涂地。如今,更是落了个被人毒死的下场,实在又蠢又笨,可悲可叹。
张氏想到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流下眼泪,近乎癫狂。
薛平皱了皱眉头,冷冷道:“你不必不服气,但凭你毒杀婆母这一条,就够你死一万回了。如今,你房中的下人都已招供,若不是为了瑶儿日后的前程,我就先休了你,再送你去报官,保你一个凌迟处死,如今起码可以保全你的名声,你也该瞑目了。”
张氏听得目眦欲裂,恶狠狠瞪着薛平,浑身颤抖:“你早知道,你早就知道!你根本就是利用我!”
薛平面露疲态,似不愿再与张氏争论:“盈语一直劝我,不可对你过于苛刻,甚至于你在相国寺陷害婉儿,我也没有过度追究,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那些馊主意,闹的家宅不宁,家丑外扬,我本不至于要了你的性命。”
盈语指的是盈姨娘,张氏听到薛平提起盈姨娘,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薛平,是你负我!薛家早有祖训,不能纳妾,你凭什么纳妾,你凭什么要纳妾!我要杀了那贱人!杀了那贱人!”
张氏发丝凌乱,状若癫狂,竟欲要从床上爬起来,却实在浑身无力,满头的乱发蹭的到处都是,瞧着十分可怕。
薛平本还对张氏还有几分恻隐之心,见她如此丧心病狂之态,那最后一丝怜悯也消失无踪了。
“你果然是无药可救!”薛平说罢,转身离开。
张氏乱叫几声,彻底没了力气,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过了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薛瑶溜进屋里,瞧着母亲狼狈的样子,扑倒在张氏床边,哭得不能自已。
“娘,怎么会这样?我去找爹爹求情,他定不会那么狠心的。”薛瑶一边哭,一边拉住张氏的手。
张氏看着薛瑶,方才的怒火化成满脸的不舍,她伸手摸着女儿清秀的脸庞,喉咙哽咽。
“你不懂,你爹爹才是这世上最无情的人。可怜我的瑶儿,那么小年纪便没了娘,日后你的日子该怎么办啊!”
“娘,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薛瑶几乎泣不成声。
张氏摇摇头:“你弟弟纵然懦弱,却到底是你爹爹的嫡子,他不会亏待他,可是你,我的好孩子,日后没有娘给你谋划,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薛瑶哭得不能自已,只一个劲儿的点头:“娘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张氏使劲点了点头,又没力气地躺回床上,她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惨白的脸上升起一团不正常的红晕,连眼睛里都仿佛带着光。
“我的阿瑶那么聪明,一定可以赢过那些杂碎,什么薛婉,什么盈语,什么叶家沈家,我的阿瑶,艳冠京城,日后定然是最尊贵最美丽的女子。”张氏的眼睛逐渐放空,喃喃地说着,再不看薛瑶一眼。
薛瑶伏在张氏身旁大哭,那声音太大,惊动了看守的下人,薛平也跟着进来,瞧着薛瑶满脸的不耐烦:“快把二小姐带下去,看好了!”
这两日薛平十分暴躁,光是张氏房里的下人便发卖了好几个,奴婢们个个寒蝉若禁,见老爷发话,立马出来两个人,将薛瑶连拖带拽的拖了下去。
张氏又熬了半个时辰,才终于不甘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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