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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小姐要高嫁-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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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樱心道,你家少爷倒是多管闲事的紧,可面上她却只笑笑,“我家小姐也没什么事,只是累了不爱出门。”
  沈忠原本还要再问两句,却嗅到春樱身上有一股子血腥味,不禁变了脸色。
  “薛大小姐受伤了?流血了?”沈忠问道,他们行伍之人,对这是最为敏感的了。
  春樱翻了个白眼儿:“与你何干?”
  说罢她躲开沈忠,将水盆中污水倒掉,又转头去后厨接了一大盆热水走了。
  沈忠却是如临大敌,忙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沈淮安,沈淮安脸色骤变,他想起自济南府薛婉差点从秋千上摔下来,第二日便将那秋千架拆掉了。
  难不成薛婉那日是受了伤的!
  想到这里,沈淮安几乎按捺不住,恨不得直接冲进薛婉的旁房间,看看她到底伤的如何。
  可他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只等到深夜,这才仗着轻功,悄咪咪摸进薛婉的房间。
  芷荷和春樱都睡在外间,薛婉小腹胀痛,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半夜悠悠醒来。
  沈淮安隐在黑暗中,听她辗转反侧的声音,心中隐约胀痛。薛婉向来是能吃苦的,过去在边关,更是受了什么伤都不爱说,默默隐忍。
  薛婉细细地抽了口气,又翻了个身,却发现身边有个人影,绕是她向来胆大,也差点惊叫出声。
  “是我。”沈淮安压低了声音说道。
  薛婉几乎崩溃,她想不通沈淮安何时变得如此登徒子,竟敢半夜摸进她的房间。
  此时只见沈淮安穿一件夜行服,就站在床边,担忧的望着自己。
  他蹲下身,趴在薛婉的床榻旁,伸手攥住薛婉的被角,作势就要掀开。
  “你要做什么?”薛婉的声音带着刚刚清醒的嘶哑。
  “听说你受伤了,伤在哪里?”沈淮安不安地说道,满脸情真意切的焦急,“快让我看看,你向来逞强,可是那日荡秋千伤着哪儿了?”
  他们上一世到底做过夫妻,沈淮安做起这件事来丝毫没有心理压力,更何况他此刻一心一意担心薛婉的伤情,亦不觉得怎样。
  薛婉死死拉住自己的被子,几乎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一场荒诞的噩梦。
  “你到底要干什么?给我滚出去!”薛婉压低声音怒道。
  “先让我看看你的伤,确定你没事了,我就会走。”沈淮安固执说道。
  “你从哪里听说我受了伤?”薛婉怒道。
  “沈忠说你流血了!”沈淮安低吼道,“你看看你的脸色,这般苍白,不是失血过多是什么?”
  薛婉头一次见着沈淮安这样紧张自己的模样,若不是此时境况这样尴尬,她一定会忍不住好好回味一番。毕竟上一世,她总是能够好好的照顾自己,以至于沈淮安极少关心她的安危。
  而此时二人均是十分紧张,各自扯着一个被子角对峙着。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相让,正不知该如何跟沈怀安解释,外间突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是芷荷半夜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问道:“小姐,怎么了?可是又要换洗一下?”
  “无事,你不必管我。”薛婉脱口而出。
  芷荷迷迷糊糊又道:“若是小肚子疼的厉害,我去帮你烧个汤婆子如何?”
  薛婉道:“不必了,你睡吧。”
  “哦,小姐你也早点睡,这一阵子你月事一直不准,大夫也说是劳心劳累的结果。”芷荷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成了一声声鼾声。
  沈淮安正在冷神,薛婉借机一脚蹬过去,终于抢回了自己的被子。她忙把自己裹成虾米,只露一个脸,气呼呼的看着沈淮安。
  “你可以走了吧。”薛婉无奈道。
  “是……是那个……”沈淮安结结巴巴的问道,却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一张脸红了大半。
  薛婉无力的盖好被子,只能开口说了一句:“滚。”
  沈淮安从善如流的滚了,薛婉终于清静地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隔壁房间便想起了沈忠细微的哀嚎声。
  数日过后,队伍再次出发,这一次队伍里终于没再闹什么幺蛾子,腊月初五,薛平回到了淮南老家。
  薛家的祖宅位于一个叫做锦溪的小镇上,薛家本是当地的大户,后来逐渐发家这才一步步搬到了金陵,可祖宅和根基却是一直留在淮南的。
  到了薛平进京为官,祖宅里就只留下两个世仆负责清扫,族中诸人也早已搬离了这地方。
  老太太的棺椁由忠仆提前送回老家,已入祖坟安寝,家中也已打扫干净,待薛家人一到便可入住。
  奴仆们将带来的行李安置妥当,又梳洗打扫,薛家重新焕然一新,和在京城里没有什么别的不一样。
  薛婉的住处照例还叫舒兰苑,春樱和芷荷带着一众小丫鬟,细细收拾出来,又归拢杂物,很快初具模样。
  芷荷取出挽星河,准备挂到墙上做装饰。
  薛婉瞪她一眼:“收到箱子里去吧,收的隐秘些,别叫人轻易翻出来。”
  “嗯?”芷荷微微一愣。
  薛婉无奈道:“照我说的做。”
  和沈淮安的牵扯,也只此一样了吧。薛婉心中默默想着。


第35章 
  回到老宅时; 已是腊月,薛家整顿了家务; 便开始忙年,因薛家老太太过世没多久,一切从简; 但琐碎的事情还是不少。
  光是祭祀祖先的猪狗牛羊,便需要核算了数目,提前到镇子上采买,且不提薛平虽然丁忧; 但各家该送的年礼; 却是不能少的。京城中的,早在薛平离开前就已备下,至于其他各处; 正是张罗的时候。
  张氏忙的脚不沾地; 薛平亦是经常早出晚归; 只薛婉薛瑶反而无事。薛婉本是想早早叫工匠,重新安置一个秋千架,可腊月天里,出来干活的人极少,只得等明年开春再说。
  薛婉正是闲的发慌的时候; 韩三娘的第一封信到了。
  这封信辗转到薛婉手里已是一个月有余; 京中自四皇子就藩后,局势似又有了些变化,李昭收拢了不少势力; 在京中愈发一呼百应。
  但不知何时起,京中竟传出了不少留言,说城郊一处荒庙发现了一块石头,上面写着——龙出南方,有人说,这指的是就藩江南的四皇子,又引发了一场唇枪舌战。皇帝还因此给气病了。
  对此十分好奇的韩三娘忍不住在信中问薛婉,那四皇子李政生的什么模样,可像是能当皇帝的样子?
  薛婉无奈地提笔回她:多吃饭,少说话,可以保长寿。
  除此之外,韩三娘还提及,叶修昀也开始重新议亲,只似乎颇为不顺利,用她的话说有了薛婉这曾经沧海,那些普普通通的女儿家都不过是一滴水罢了。
  这话当然是说笑的,叶修昀议亲一直耽搁,也不过是因为叶家眼高于顶的缘故。不过叶六娘的亲事,却已说的差不多了,还是个皇子,只是从三皇子李昭变成了五皇子李武。六娘十分不高兴,气得在家中绝食呢。
  想到那个有点胆怯优柔的少年,薛婉不禁莞尔,只怕这皇子要被皇妃欺负死了。
  还有长庆公主李瑾瑜,近来频频闹着要去南方,竟被皇帝呵斥了,还放出风声去,要给她找驸马。
  未料到离开的三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薛婉十分满足的看完了京城的八卦,提笔给韩三娘写回信。她写路上的见闻,赶路的辛苦,江南的风景习俗,却在讲到沈淮安时,默默停下了笔。
  一大滴墨水落在宣纸上,薛婉才回过神来,写道:“此人颇为惹人厌烦。”
  这之后,她把信封好,要芷荷去驿站时,帮忙寄出去。
  如此过了几日,沈淮安却登门了。
  这一次,他的理由是来找薛平。
  沈淮安身为一个武官,皇帝突然委任他做巡抚,对面庶务,自然是捉襟见肘,是以没过多久,他便四处走访巡查,又亲自登门,向薛平咨询处理经验。原本因相国寺的事情,薛平以为沈淮安会避开薛家,未料到他显然心中并不介意,薛平也乐于结交这样一个仕途正好的年轻人。
  二人聊了半日,越聊越投机,薛平便请了沈淮安吃饭,席间吃了几盏酒,薛平也是微醺,便一口一个贤侄的叫起来,还装模作样的劝起了沈淮安成家的事。
  “到底也是在外漂泊多年,你沈家又只余你一人,总还是成个家,开枝散叶才好。”薛平大着舌头说道。
  沈淮安笑了笑,低头不语,一张俊秀的脸微微泛红,又斯文,又文气,简直不像个武将一般。
  薛平又劝了一回,他才道:“我一个兵鲁子,又只会行军打仗,不懂吟诗作赋,也不知哪家的小姐肯嫁给我。”
  沈淮安这样谦虚,薛平自然要好好劝慰一番,继续说道:“你好歹也是年轻有为,武官又如何,你这般的年纪能到六品,日后前途无量,不可妄自菲薄。早些年在京城,都传言说你是要尚公主的,但如今来看,你的志向必不在此,更要早早决断才是。”
  这话说的已十分露骨,推心置腹的,沈淮安听了忙道:“那此事,可就有劳薛大人了。”
  薛平捋了捋他新留出来的一缕小短须,笑而不语。
  沈淮安瞧薛平的样子,眼底露出笑意:“听闻薛大小姐年已及笄,端庄贤良,若不是因老太太的丧期耽误,如今正是议亲的时候呢。”
  薛平哀叹一声:“是啊,可惜了我这女儿。”
  “沈某与薛大小姐也有数面之缘,瞧她品行高洁,若薛大人肯割爱,沈某不胜感激。”沈淮安低声道。
  薛平忙摆摆手道:“沈贤侄说笑了。我薛家如今正在孝期,若将女儿许你,可不是白白耽误你的时间吗?”
  沈淮安忙道:“不妨事,不妨事。我倾慕大人这般的读书人家,不在乎多等几年。”
  薛平哈哈大笑,二人又说了些谦辞,推杯换盏了一番,将此事揭了过去。那日,沈淮安离开之后,便派人送来一枚成色十分不错的玉佩,是只玉蝴蝶,听闻是有一对,都是沈家家传之物,给沈家一只,算是信物。
  待薛婉孝期满了,便要迎娶。
  薛平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兴致勃勃告诉了薛婉。
  薛婉眉头紧蹙,看着薛平:“我不嫁。”
  薛平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还请爹爹回了沈家。沈淮安,我不嫁。”薛婉冷冷看着薛平,“我知爹爹是想给我寻一个好归宿,但这世上男子千千万,旁的人都可以,只沈淮安不可以。”
  薛平微微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女儿,却见她面色平静,只一双眼睛亮的吓人,如同火烧一般,坚定至极。
  他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薛婉的母亲,那性子决绝的女子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一字一顿道:“薛平,我后悔了,若有来世,必不嫁你。”
  可沈淮安和薛婉才不过见过几回,怎会这样?
  薛平的脸上阴晴不定,他想了许久才道:“你可是因为叶修昀?婉儿,别傻了,叶修昀不出一年,亲事必然定下来的。”
  薛婉苦笑,许多事她无法与薛平说清楚,但沈淮安此人,她却是绝不会嫁的。
  “爹爹,若你应下这门婚事,便等着替女儿收尸吧。”薛婉如此说。
  薛平瞪大眼睛,指着薛婉,浑身颤抖道:“你!”
  他冷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薛平知道,自己这女儿是说一不二的性格,纵然再荒唐的话,他既然说了,便会说到做到。
  见薛平离开,薛婉原本绷着的肩膀才塌了下来。她的脸上渐渐带了一丝怅惘,她从来不是肯回头的性子,纵然这一世,沈淮安什么也没做,且似乎对她还有几分情谊,但曾经的伤痛仍留在记忆里,绝不是可以一笔勾销的。
  薛婉根本没办法,以平和的心态面对沈淮安,又枉论嫁给他。
  春樱和芷荷都是听着的,她二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芷荷忍不住先开口:“小姐,这多好的姻缘啊。”
  薛婉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于我来说,却不好。”
  她说罢,转身,叮嘱道:“此事,你们都不要再提,更不可与外人说。”
  “是,我们知道了。”
  薛平纵然百般不愿,却还是谨慎的先给沈淮安去了一封信,隐晦的提及了女儿不愿意的事情。未料到,沈淮安对此,毫不介意,只说大小姐对他确实有些误会,但不妨事,这不还有三年的时间,他可以细细与她分说。
  沈淮安在信中十分热情的语气终于让薛平瞧出了端倪,这小子只怕是早就看好薛婉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薛婉这样的性子,他也是没办法的。
  “多好的姻缘啊,可惜了。”
  这之后,沈淮安更是时不时寻理由,便往薛家跑。自金陵到锦溪,骑马也得一日一夜,沈淮安也不嫌麻烦,时时往返,更是说动了薛平,准备大年夜也在薛家过了。
  薛婉对沈淮安的厚脸皮深表震惊,干脆闭门不出,以至于这一个月的功夫,她再没见到沈淮安的面。
  这边沈淮安摆开阵势,明显是要打持久战的意思,两军对垒,拼的是消耗和耐力,那边张氏的心却又跟着蠢蠢欲动。
  小年夜,大家吃了饭,各自散去,薛平本是要去盈姨娘处的,却被张氏拦住,张氏细细说道:“听闻沈将军属意婉儿,但婉儿却不肯。”
  薛平冷冷看了张氏一眼,阴阳怪气:“夫人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张氏讪讪一笑:“沈将军那态度和婉儿的态度,便是瞎子也看出来了。”
  薛平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是以,你要说什么?”
  “我是觉得,既然婉儿不愿意,老爷何不考虑考虑瑶儿。这三年孝期一满,瑶儿可也十六岁了,到时候也得抓紧说亲事呢。”
  张氏说完,一脸温柔地抓着薛平的衣襟,低声说道:“自上回相国寺的事之后,老爷就是恼了我的,我也知自己做了错事,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沈将军那儿,到底是薛婉自己不肯的,瑶儿也是老爷亲生,有这样的好亲事,您为何不能多为她考虑一下呢?”
  薛平听此,也是迟疑:“罢了,新年的时候,沈淮安是要来过年的,到时候叫他见见两个女儿,若是他愿意,我又如何会拦着。”
  “多谢老爷了。”张氏感激道。


第36章 
  薛婉是薛家最后一个知道沈淮安要在薛家过年的; 那已是腊月二十五,张氏带着佣人们里里外外的张罗; 客房更是收拾的妥妥帖帖,香料、被褥、乃至于家具摆设,都用了最好的; 竟还有屏风和大木桶,得两个佣人抬着,气喘吁吁的搬进屋。
  至于客房的位置也十分微妙,就在薛瑶的院子旁边; 薛婉对这母女俩的德行心知肚明; 只是她既然无意于沈淮安,那一切就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她冷眼看着; 不发一言。
  腊月二十九; 沈淮安登门造访; 薛平自然是举家欢迎。
  沈淮安坐在东侧的座位,薛平坐在他身旁,下面张氏带着薛婉薛瑶一起出来见客。
  因在孝中,女眷们穿不得太亮眼的料子,薛瑶便另辟蹊径; 挑的都是素淡雅致的颜色; 脸上也只薄施粉黛,头上挽一根玉簪,格外惹人怜爱。
  她如今正是豆蔻年华; 身子跟抽条的柳枝似的,日渐亭亭玉立起来,站在沈淮安面前,盈盈拜下,声音细细小小地唤一声“沈大人”,端的是柔情似水,如花美眷。
  当然,这样的做派于沈淮安来说,那就跟跳舞给瞎子看差不了许多。
  只因沈淮安的眼睛,那是紧紧贴在薛婉身上的。
  薛婉今日睡过了时辰,沈淮安来时,她还在睡,直到张氏派人来请,芷荷才把人从被窝里拖出来,又手忙脚乱的梳洗一番,别说静心打扮,就是头上的钗缳也少了几根。
  此时,薛婉睡眼惺忪,素面朝天,额间还有些碎发,无精打采地福了福身,道一声:“沈大人。”
  沈淮安目光烁烁地瞧着她,竟低笑起来。
  他本就生的好看,这一笑,更是叫薛瑶看的小鹿乱撞。之前有叶修昀在,薛瑶看不上沈淮安这样的武将出身,可如今却不同了,薛平丁忧,三年后又不知是什么光景,能在此时下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夫婿,已是很好了。
  沈淮安不知旁人如何想,只是瞧着薛婉的样子,便知道她定是又睡得日上三竿也不肯起。薛婉是个夜猫子,上辈子整个边关,只他沈家是最费灯油的,晚上旁人都熄了灯,薛婉却点了灯油,一会儿看话本子,一会儿又要饮酒吃宵夜,孩子似的,没个消停。到了清晨,她又嫌沈淮安起的太早,扰她清梦,搅和的沈淮安苦不堪言。
  可那样打打闹闹的日子,他们只过了两三年,后来,战事、家事、国事……二人终究是渐行渐远。
  “本以为沈大人是武将,未料到瞧着这般斯文秀气,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啊。”张氏见沈淮安紧盯着薛婉,心中暗叫不好,忙开口岔开话题。
  薛平笑道:“这是妇人之见,你们以为,这武将就定是五大三粗的模样?只不过男儿志在四方,相貌不过皮囊,又有什么可多言的。沈大人年纪轻轻,素有军功,又岂是那空有样貌的绣花枕头可比。”
  沈淮安忙道:“薛大人说的晚辈实在汗颜。”
  这之后,二人又互相职业吹捧了一翻,便叫人开宴。
  说是开宴,男丁总共不过薛平和沈淮安两个,薛宁还是个小孩子,吃了一些便下去了。
  因有外男,张氏带着薛婉和薛瑶也没在一处吃。
  因夜里要守岁,薛平和沈淮安只喝了几杯酒便散了。
  张氏派奴婢们带沈淮安去客房,沈淮安装模作样歇下,一转身却悄悄跑到薛婉的院落外面。
  薛婉因起的晚,吃了午饭,在院子里,一边散步消食,一边和芷荷春樱闲聊。她依旧穿着方才见客时的衣衫,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小姐今日还是应该打扮一番的,听说二小姐,今早天不亮便起来了,凭白叫人家比下去了。”芷荷说道。
  “她是她,我是不是,有什么干系?”薛婉笑道。
  “说来也是奇怪,那日小姐已回了这门亲事,老爷为何还要让沈大人到家里来住呢?”春樱也纳闷道,“奴婢瞧今日沈大人的模样,似并不清楚此事。”
  薛婉嘴角微勾,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来:“爹爹自然有爹爹的考量,薛瑶和夫人,更有自己的算盘,我们管好自己院子里的一亩三分地就是了,何必在意他们?你们也是,在外面口风都给我紧一点,不可多言半句。”
  芷荷和春樱齐齐称是。
  沈淮安站在门外,眉头却渐渐拧紧了。
  这辈子,他重生之后,本是一心想挽回薛婉,只是一回到京城便被李瑾瑜纠缠,他怕给薛婉惹麻烦,便处处谨慎,不敢流露出丝毫的意思,只暗地里谋划,帮她挡掉三皇子的姻缘,就连盈姨娘,也是他设计安插进薛家的。
  原本的计划是毒死薛老太太,让薛大人丁忧,那之后,他南下,她亦南下,再慢慢赢得薛婉的心。
  可相国寺的事让他终于明白,薛婉对他沈淮安根本没有半点好感,还十分抗拒。是以叶修昀要娶薛婉,他也认了,嫁到叶家,于薛婉来说,实在是不错的归宿。
  她想嫁,他便帮她嫁。
  谁又想到,命运弄人,薛婉终究是没能嫁进叶家,而他最初做的局面,却阴错阳差的实现了,有时候午夜梦回,沈淮安忍不住犯嘀咕,老天爷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在耍他。
  无论如何,他终究是要遂了心愿,尤其是当他发现,薛婉也极有可能带着上辈子的记忆,他更是对她志在必得。
  这不是那个和沈淮安形同陌路的薛婉,这是上辈子那个陪他辗转边关,共赴沙场,却最终被他连累而死的薛婉。
  他替她报了仇,却挽回不了她的命。可既然今生今世,他们再相遇,那他这一次就再也不会放手。他已不在乎薛婉爱不爱她,只要这个人活着,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爱谁于沈淮安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薛婉的余光看到院外似乎站了人,她心里咯噔一下,机警道:“谁?”
  春樱和芷荷齐齐出门去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罢了,可能是我这一阵子太紧张了吧。”薛婉打了个哈欠,往屋里走去。
  芷荷瞪眼看她:“大小姐,您不会还要睡吧?”
  “自然是要睡的,夜里还要守岁呢。”薛婉认认真真地说道。
  这一觉薛婉又睡到天色渐暗,她起了身,终于好好梳洗一番,此时整个锦溪已有了些许年味,鞭炮声此起彼伏的响着,不少人家互相串门,隐约可以听到热热闹闹的声响。
  镇子上照例是有年戏的,戏台子距离薛家不远,只可惜薛家有孝在身,不能去听,只能听一点声音,解解馋。
  南方的乡音薛婉早已听不懂,只隐约听着咿咿呀呀的声音。
  她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便有丫鬟来叫,又该吃年夜饭了。
  薛婉到时,薛瑶已在桌旁等着她了,桌子上摆了八样菜,另有一盘年糕,每人还有一碗汤圆。
  锦溪的习俗,大年夜是要吃年糕和汤圆的,薛家的年糕是留在老宅的老仆人自己打的,淋上红糖很是香甜软糯。夜里守岁,薛婉吃了两块,很是餍足地放下筷子。
  薛宁年纪小,外头的鞭炮声一响,他便坐不住了,薛婉见了干脆带着他出去放鞭炮烟花,如此也不必听屏风那头,沈淮安闹心的声音时不时传来。
  薛婉起身,才想起身旁还坐着一个薛瑶,想了想还是转身问道:“瑶儿妹妹要一起吗?”
  薛瑶眨眨眼,轻声道:“好啊,我和姐姐一起。”
  三人一同出门,站在院子里放烟火。
  夜色当空,漫天的繁星犹如一条银河,此起彼伏的烟火将星空照的透亮,不时闪烁。
  薛宁还是孩子,一边玩一边笑的灿烂,薛婉也跟着心情好了一些。过了一阵,盈姨娘也来了,身后的丫鬟可儿还拿了不少烟花棒。
  可儿将烟花棒分了,众人又一起在院子里放烟火,夜间昏暗,只烟火的光芒映得每个人的脸都红彤彤的。薛宁咧着嘴,高兴地看着盈姨娘,纵然薛瑶瞪他无数回,他也顾不得了。
  他太小,并不懂得为何母亲不叫自己亲近这又温柔又好看的姨娘。
  如此闹了许久,一阵鞭炮声密集地响起来,薛婉放下烟火,心中暗暗想,又是一年了啊。
  屋内,沈淮安放下筷子,和薛平又饮一杯。盛在他盘子里的那块年糕,只被吃了一口。
  张氏瞧了一眼,笑道:“沈大人多吃一点,这年糕可是旁的地方买不到的。”
  沈淮安笑了笑:“沈某不嗜甜,这年糕口味虽好,于沈某来说,却不太合适。”
  张氏听此,脸上有些遗憾,却也不得再劝了。
  这一日直到后半夜,众人才散去。
  薛婉白日睡得多,精神奕奕地回到自己的院子,本是准备拉着春樱和芷荷打牌九的,可春樱和芷荷却没她的精神,直说太累,强行服侍她就寝之后,便都去睡了。
  这两个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薛婉气呼呼地又从床上爬起来,自己穿好了衣裳跑到院子里看隔壁的院子放烟火,一片片的光亮在天空绽开,美不胜收。
  她抱着膝盖,看的神色恍惚,不禁想起在边关那些年,年年的新年,将士们饮酒、打牌……一闹就是一整夜。
  边关冷的厉害,酒也都是烈酒的烧刀子,一杯下肚,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要点着了一般,哪有江南的酒醇厚,但那般的酒喝着痛快,喝的酣畅淋漓。
  沈淮安是海量,每年那些将士们都拼了命的灌他酒,总想把他灌醉,可他就那么一杯一杯的喝,不动声色地笑,而后,所有人都倒下了,只有他站着,转身看她,洋洋得意地问道:“你夫婿如何?”
  于是薛婉便笑道:“我夫君实在厉害。”
  下一刻,他便咕咚一声倒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
  薛婉想到这,终究是忍不住莞尔。
  她忍不住想,当年若是不回京城,若是一直在苦寒之地,他们俩说不得就不会发现后来的那些事。
  薛婉回过神来,门外传来踉踉跄跄的脚步,而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沈淮安眼神发热地站在院子里。
  他似乎未料到薛婉没睡,眼里流露出一丝惊讶。
  薛婉愣了愣,几乎不敢置信:“沈淮安?”
  沈淮安向来机敏,上辈子在京城的那几年,什么刀光剑影没见过,他只尝了一口,便知道他盘子里的年糕有问题,那甜腻的红糖香味里,夹杂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后来张氏莫名劝他,更让他确信。
  只是也不知是那药太厉害,还是他喝的酒后劲太大,总之他刚走进客房,便觉得不对。他不敢再呆下去,只好跌跌撞撞往外跑,本能地闯进了薛婉的院子。
  冬夜寒凉,沈淮安只穿单衣,被夜风一吹,清醒了几分,他咽了口唾沫,只觉得黑暗中薛婉的脸白的发亮。
  他声音嘶哑地说道:“你回去,我只在你院子里待一会儿。”
  薛婉眉头紧蹙,纵然离得远,但她也听出沈淮安的声音不太对劲。
  “你中毒了?”她问。
  沈淮安摇摇头,干笑一声:“不是毒。”
  薛婉挑眉:“那是什么?”
  沈淮安喘着粗气,靠着墙根坐下,他此时十分痛恨自己的目力太好,即便是这样的黑暗中,薛婉那带着淡淡粉色的唇也仿佛近在眼前,夜风之中,似还有桂花头油的香气。他几乎要产生幻觉,想起许多年前,那娇艳的身体,盈盈秋水般的眸子,是如何痛苦又欣喜过的模样。
  他有反应了,所以不得不坐下,来遮掩自己的尴尬。
  “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看着沈淮安竟站都站不住,薛婉的心中一阵烦躁,这人若是在她的院子里晕倒,她要怎么把他送回去?
  薛婉忍不住头疼的想。
  “我……”沈淮安咽了口唾沫,嘶哑着声音道,“中了点下三滥的东西。”
  薛婉反应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她火速起身,后退,将大门咣当一声关上,又把门栓放下来,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迅速。
  沈淮安苦笑一声,无奈地低下头。
  门缝里传出薛婉的声音:“你自己能走了就赶快走,让人看到我可说不清楚。”
  沈淮安乖乖点点头:“知道了。”
  好在他总共吃的不多,药力消退的极快,待有了些力气,沈淮安便起身,想溜回客房。
  可他刚推开院子的大门,便见一个少女站在原处,听他的声音,这才转身盈盈笑道:“沈将军去哪了?”
  正是薛瑶。
  沈淮安神色一暗。上辈子,直到最后,沈淮安才终于明白,薛婉的继母和妹妹到底何其恶毒,薛瑶的话到底有多么诛心。
  他神色厌弃地看了薛瑶一眼。
  “薛二小姐,瓜田李下,如此深夜,你应当避嫌才是。”
  薛瑶没料到沈淮安说话这般直接,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渐渐化成冰冷。她原来还当沈淮安是个可以考虑的对象,因此早早在这等候,却未料到竟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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