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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兄长他如此撩人[重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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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头望去,就见得城楼上一袭青色的身影,风吹得她碎发凌乱蒙住了眼睛,整个人像松柏一样在原地生了根。
  沈延玉抬手冲他挥了挥,虽然隔得太远所以沈琏的面容有些模糊。
  可她却觉得他好像笑了。
  前世,沈琏此去会大胜而归,也是这一战让他收拢了人心。而他回京时却是一路杀回来的,一直到杀光了所有沈氏族人,踩着万人的尸骨坐上了皇位。
  不过今生沈延玉并不担心他会造反,这一次他应该会继续做他的靖北王,此生顺遂吧。
  沈延玉拢了拢大氅,冬日里的风还是有些冷的。
  而沈琏一直回头望着她,久久未动。
  直到出征的号角响起,他才收回目光,混在随行的军队中渐渐被淹没。
  沈延玉一直站在原地眺望着,直到连军队的影子都瞧不见了,她才转身回去。
  远山如黛,萦绕着朦胧的雾气,寂静无声。
  沈琏去漠北后,日子也还是悄然流逝。
  虽然边关告急,但是这并不妨碍宫里的人们开始准备年关,宫里热热闹闹的。
  沈延玉每天起来就是看书,或者去万寿宫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的病情又加重了,一天大半的时辰都是躺在床上,而皇上那边的药也一直没有断过。
  因为沈易阳的关系,沈延玉对于边关的战事也十分了解。沈琏出征以后,沙乞国一直节节败退。直到现在已经把他们逼到雪域以外了。想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大胜而归。
  沈延玉是这样想的。
  新年第一场雪的时候沈延玉正起了个大早。窗外下着鹅毛大雪,她伸出手,雪花落在她的指尖上很快就消融不见了。
  她扬起了脸,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她记得很多年以前也是这样一个冬天。也是这样的大雪天,她去找沈琏,可他已经不见了。那时候他是一声不吭地去了漠北。
  沈延玉伸了伸懒腰,刚刚推开窗就见得一封信纸摊在上面。她心下生了疑惑,流萤宫内现在就她一个人,怎么会有信送至?
  虽然怀疑,她还是打开了信封,上面的字迹她不认识,可那些字却让她微睁了眼。
  “沈琏困于雪域,南国与沙乞将用蛊毒屠城,若想救人,便来漠北。”
  沈延玉眉头紧蹙,冷哼一声,便揉了那张信纸。真是无稽之谈,漠北那边捷报频传,沙乞国和南国的大军很快就会被击溃。沈琏又怎么会出事?莫说根本没有听说有什么蛊毒,就算真有,随行的也有军医。
  她本不想理会,可行了半路,忽地又低垂了眼眸,若那封信是真的,沈琏和漠北的将士真的会有危险吗?
  沈延玉心下担忧,连忙披了衣袍去找九华宫,她刚刚行至半路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沈易阳。
  看到那人一身金银玉器和腰间的折扇以后,她倒是笑了。这么冷的天气,他竟然还带着折扇。
  雪花飘在沈延玉的脸上,因为太冷了,斗篷下露出了耳垂都透着几分红晕。
  沈延玉快步迎了过去,正想去问问漠北的战况。
  沈易阳虽然脸上带着笑,只是看向沈延玉的的眼神有些躲闪。
  沈延玉脚步轻快地走过去,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状似玩笑话:“四哥,你跟大哥一向亲近,可知道些关于漠北的战况?”
  沈延玉本来只是为求安心试探性的问他,可没想到沈易阳身子明显一僵,整个人都有些不自然。
  四周的鹅毛大雪都飘着他们两人的身上,沈易阳摸了摸鼻尖:“打仗嘛,也就那么回事。就是今日赢了,明日赢。最近宫里热闹的很,我带你玩去吧。”
  沈易阳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来扯她的衣袍拽着她往外走,可他拽了几下,沈延玉却丝毫未动。
  ”四哥,你知不知道你有个小习惯,你一说谎就要摸一下鼻尖。”沈延玉笑了笑,雪映在她的眼睛里,亮的让沈易阳有觉得有些刺眼。
  “我哪有说谎?你一天到晚瞎想什么呢。”沈易阳把头侧到一边,有些不敢看她。
  “四哥,跟我说实话,漠北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沈延玉反握住了他的手臂,第一次这样严肃地看着他,“别想扯开话题,也别想诓我。我们是兄妹,你骗不了我的。”
  沈易阳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鼻尖。
  沈延玉的嘴角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是沈琏出事了么?”
  沈易阳身子一怔,立马接话:“没有,他好好的。”
  这一瞬间,沈延玉只觉得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好像只听得见她自己的心跳声。沈易阳这样的神情,却说沈琏没事。那只能说明他真的出事了,还是出了大事。
  良久,她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沈琏,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四哥。你知道的,你不说,我也会想法子打听到的。”
  沈易阳对她的话丝毫不怀疑,他犹豫了一番,还是叹了口气:”延玉啊,沈琏他,可能死了。”
  沈延玉抬起了眼眸,雪花就那样飘进了她的眼里,却让她觉得有些刺痛。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笑道:“四哥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他说沈琏死了,可是他不会死的,他会好好的活着,他会平平安安的回来。
  沈易阳的脸上也显出几分难受的神色,剩下的话他是用足了劲儿才艰难的开口:“沈琏和几十个将士被围困在了雪域,已经七天了,沈琏他们都没有从雪域出来,只这能说明他们已经……”
  后面的话沈易阳也再说不下去了,他低垂着眼,心中也隐隐有些难受。
  虽然他不喜沈琏,可沈琏终究是为了沈国在流血牺牲,他也不想沈琏里这样死了。
  “不是传来的全是捷报么?又怎么会被围困在雪域?”沈延玉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沈易阳的话,还有那封莫名其妙的信,竟然开始合上了。
  沈易阳叹了口气:“这不过是为了安抚民心,我也是从大哥那儿知道的,漠北那边的战况一直不好。现在近了年关,漠北那边大雪封山,条件太恶劣了。一开始以为只有沙乞国,没想到他们和南国也联合在了一起。镇南侯不小心中计,被他们引诱到了雪域。沈琏他带了人断后,才让我军不至于损失惨重。说起来,他也算是个英雄了。”
  “我不信他死了,身体还没有找到,他就没有死。没有人亲眼看到他死了,那他就还活着。凭什么说他死了,凭什么?”沈延玉直直地看着沈阳,脸上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因为她不信,她不信沈琏会死。
  无论有没有前世的记忆,她都不会相信沈琏死了,他那样厉害,他是她见过最聪明武功最高强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死?
  沈阳知道她是一时无法相信,毕竟她和沈琏的关系一向是几个兄弟姊妹中最要好的。
  “他们被围困在雪域里面已经有七天了,活人进去不要一天就得冻死了。就算他们当时还活着,可在雪域里面不吃不喝,七天啊,谁也扛不住的。”
  沈延玉倔强地看着他,坚信着沈琏还活着。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身子已经无意识地在颤抖了。
  “四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镇南侯呢,沈国的大军呢,为什么没人去救他?”
  沈阳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了下来:“大军……大军已经撤退了到长洲了。这没办法,是沈琏当时让他们撤退的,镇南侯也是做出了最有利的裁决。”
  沈延玉没有再说什么,站在那儿只是笑。
  她不懂行军打仗,她也不懂什么是最有利的判断,她只知道沈琏被舍弃了。
  被他所救的人心安理得的舍弃了。
  大军退到了长洲,将他一个人留在了雪域。
  沈易阳的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延玉,你要是觉得难受,就哭出来好不好,你别这样。”
  他以为沈延玉知道这个消息会哭会闹,所以才想瞒着她。可他没想到她会如此平静,可她面上越是毫无波澜,他心里就越觉得发慌。
  沈延玉扯着嘴角笑了,雪花落在她的眼睛里很快融化不见。身上的大氅似乎在一瞬间失了温度,冷意贯穿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忽地失了神,沈琏还在雪域,他一定觉得很冷吧。
  良久,她抬起了头,脸上带着苍白的笑意。看着沈易阳道:“能帮我个忙么?”
  “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沈易阳生怕她心头难受还一个人忍着,所以现在无论沈延玉提什么要求他肯定会满足她的。
  沈延玉的眉梢落了雪,忽地走过去抱住了沈易阳,她低声开口:“对不住了,四哥。”
  沈易阳还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就感觉手腕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眼前渐渐模糊一片。
  他皱着眉头,想去抓住沈延玉的手却终究抵不过药效。他轻轻唤了一声“延玉”整个人就瘫软了下去。
  沈延玉急忙接住他的身子,将他扶回了流萤宫的厢房。她去换了一身男装,又摸出了沈易阳腰间的通关令牌放在袖兜里。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皱巴巴的信纸,上面提到了沈琏被困,还有南国投毒。她自然知道这送信之人不会安好心,也许这就是一场阴谋。
  可沈琏在那儿,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定要去走一遭。
  沈易阳还昏睡着,半个时辰后才会醒转。沈延玉将写好的信放在他的床头,为他盖好了被子,才关上门出去了。
  大雪纷扬,将天地都涂染成白茫茫一片。
  官道上,一个穿着青衣长袍,头束玉冠的人骑着白马疾驰而过。
  风吹动她的衣袍,猎猎作响,只有身下的雪地上留下一串马蹄印。
  而她去的方向正是漠北。


第84章 只为寻你
  连绵的山峰落满了白雪,铺展在地上的全是红色的血,还有连姓氏都不为人知的尸骨。
  雪域深处有一峡谷,像是被随意的一刀劈开一样,只有悬崖峭壁上爬满了枯松乱石。整个峡谷都静悄悄地,没有飞禽走兽,一眼望去只有看不到尽头的雪地,在辽远的地平线汇成雾茫茫的一片。
  峡谷口横七竖八躺着一堆黑甲红袍的将士,而不远处隆起了许多新挖的土包,土包前摆着叠高的石块。
  呼啸的风吹在人的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绘着“沈”字的旌旗无力地瘫在地上。
  耳畔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这些剩余的将士身上都快要开始结冰了,嘴唇乌紫,眼窝深陷,脸色煞白。一开始四肢还能感觉到被冻得僵硬,到现在他们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
  顾老黑仰起头,冻得皲裂的脸上全是茫然,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天了。
  若不是掉进了这个峡谷,恐怕他们早已经死了。虽然现在和死亡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隐约明白了一个事实,他们被舍弃了。
  不远处,沈琏靠坐在石块旁。他的眉眼都结了寒霜,额前染血的碎发被凝住,浑身上下都是或深或浅的伤痕。
  腰侧的剑伤因为没有药物的治疗,再加上天气寒冷。伤口已经恶化了,饶是过了这么多天也没有半点愈合的征兆。
  他坐在那里,像雕刻的石像。
  所有人都静静地坐着,饿了就抓起地上了雪往嘴里塞,吞下去的时候像刀子割在咽喉,五脏六腑都彻心的疼。可他们没有办法,这里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他们吃。
  不吃雪泥就会死,然后永远地被埋在这里。
  沈琏一直低着头,他渐渐的觉得眼睛有些模煳了。只有寒风不停的吹进耳朵里。明明是这样寒冷的天气,他却觉得有点热。在快要失去意识前。他狠狠地用指甲抓上了自己的手臂,这才让他清醒一些。
  无论如何他都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这里所有的人都相信着他,他必须得带他们走出雪域。
  他忽的伸手往怀里掏了一个什么东西,掌心摊开是一串白色的珠花。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遥远的回忆,眼中的凝重又加深了些。他握紧的手里的那串珠花,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继续待着这里他们早晚会死,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变成一具尸体。
  沈琏闷哼一声,拾起了地上的旌旗。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在雪地里清晰可闻:“大军应该已经退至长州了,所以我们必须靠自己走出去。大丈夫死于家国,不可死于非命。”
  余下的人听到他的话,也纷纷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他们都不想死。家中父母妻儿亲朋好友都在等着他们。他们这条命可以在战场上死了,却绝不能白白地死在这里。
  天地苍茫,一群红甲黑袍的战士相互扶持着渐行渐远,他们的身影被风雪所吞没。虽然步履维艰却没有一个人放弃生的希望。
  他们要活下去。
  而另一边,沈延玉也到了。这几日,她夜里只睡两个时辰,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到了长洲。
  只不过她刚到城门口就被拦下了,守城的侍卫说。雪域那边已经被沙乞国攻破了,任何人都不得跨过长洲半步。就算是沈延玉拿着沈琏的通行令牌也没有得到放行许可。
  “大哥,我家中有亲人在雪域那边,我得去接他回来,您就行行好,放我过去吧。”
  守城的侍卫见她穿着一身男装,以为她只是一个俊俏的小公子,低下头小声嘀咕:“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别人逃都逃不及,这人竟然还要上赶着往雪域去送死。”
  那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沈延玉的耳朵里,她也不生气,只不过不管她是塞银子也好,还是好声好气地同他们说理也好,这些人都摆明了一个态度:不准入城。
  沈延玉挠了挠头发,颇有些无奈,她只想了快点来漠北,却忘了寻常人不能轻易去雪域。
  她看了一眼高耸的城楼,虽然无奈,但还是不得不去先行离开,再想别的办法了。
  只是她刚刚走了不远,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姑……公子留步。”熟悉的声音响起,沈延玉回过头时却愣住了。
  眼前的人身穿黑甲红袍,原本白净得像个文弱书生的脸已经被风霜吹得皲裂,可他却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精神抖擞。
  沈延玉讶然地掩嘴轻唤了一声:“傅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眼前这个将士分明就是傅思翰。
  她记得他因为秋闱的事被连累而终生不得参试恩科,可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见到了他。
  傅思翰也是仰脸一笑:“我是来这里参军的,已经来了大半个月了。虽然我不能参试恩科了,可保家卫国的途径又不只有在朝为官。来了这儿才知道什么叫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
  沈延玉笑了笑,认真地点头:“傅公子,沈国有你们这样的英雄,才真的是有了希望。”
  傅思翰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他看了一眼沈延玉牵着的马,还有她这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颇有些疑惑地开口:“姑娘,你怎么只身来了长洲?还做男子打扮。要不是我刚刚见你背影实在熟悉,都差点要与你错过了。”
  听他这样说,沈延玉才定了定神,她凝重地开口:“傅公子,能不能求你帮我一个忙?我想去雪域,现在就得去。”
  傅思翰的脸上露了几分难色:“姑娘,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雪域太过危险了,全是敌军,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虞的。”
  “傅公子,若是老爷子在雪域,你会去么?”沈延玉直直地看着他,脸上带着恳求的神色,“对我来说,那儿有个重要的人,比我的命都重要。”
  傅思翰微张了嘴,半晌说不出话。只是看着一脸认真的沈延玉,她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雪域,她是非去不可的。
  他叹了叹气,无奈地笑了笑:“姑娘,长洲这儿过不去,不过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直达雪域。只是一路太过凶险,还是请你三思。”
  沈延玉眼前一亮,急急地开口:“烦请傅公子为我指路。”
  傅思翰抿了抿唇,见她这样也不再多言了,便悄悄为她指了路。
  沈延玉翻身便上了马,冲着旁边的傅思翰展眉一笑,雪花正落在她的睫毛上。
  “傅公子,保重。”
  她刚刚说完,便一松缰绳,骑着白马疾驰而去。
  她要去找到沈琏,一刻也不想耽搁。
  傅思翰还站在原地,握紧了红缨枪,他看着沈延玉的背影低声道:“保重啊。”
  雪峰连绵起伏,沈延玉拿大氅挡着扑面而来的风雪一点一点往前走。四周白茫茫一片,几乎看不清路。白马在一旁甩着尾巴,看起来倒是挺欢实。
  一路走来,几乎遍地都是尸体,被葬在雪地里。沈延玉低垂了眉眼,摇了摇头。这些尸骨有的是沈国人,有的是的沙乞的。可不管他们生前如何斗得你死我活,如今也是一样同埋此地。
  他们到底在争什么呢?
  沈延玉也不愿再去多想了,只身便往雪域深处走去。她记得沈易阳说沈琏是一小队人马一起留下断后的,如果他们还活着,定然留下痕迹。
  她眯了眯眼,四周里是白茫茫一片,她也不能直接喊沈琏的名字,容易引起雪崩不说,万一被沙乞国的人发现就完了。
  她抬手捂着脸,呵了一口气,在空中萦绕出一圈圈白雾,深深浅浅的脚印很快又被大雪覆盖了。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是一处峡谷,她走近了些望去。入眼是一座座土包,像是临时挖出的简陋的坟墓。
  她牵着白马到了峡谷口,风吹得她快要睁不开眼睛,可她余光却看见了地上的血迹。她急忙跑过去弯下腰,手指捻了捻那些血,似乎是不久前留下的。
  也许是沈琏他们的部队,不管是不是,她都得顺着这条路去看看。沈延玉长舒了一口气,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有了一些线索了。
  她刚刚拉了拉白马的缰绳,就突然感觉它急躁了起来,双蹄不停地踏着地,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嘶鸣。
  沈延玉愣了愣,急忙伸手要去安抚它。忽地,她身子一怔,眼睛微微眯了眯,好像有人在跟着她。
  “来都来了,躲躲藏藏的做什么?”这人能跟着她却没有动手,说明不是完全的敌人,所以沈延玉转过身就冲着峡谷口冷冷地开口。
  石块遮掩处,踏出一双银白的长靴,不染纤尘。待看到那人眼下一点泪痣时,沈延玉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了些。
  “萧世子,你怎么也在这儿?”
  对面的人正是萧承林,他穿着银白铠甲,温润一笑,便向她走了过来。
  “我本想来寻一下沈将军他们,却看见了你,还误以为你是敌方的斥候。”
  沈延玉放松的笑了笑:“巧了,我也是来寻人的,不若一起吧。”
  “好啊。”萧承林点了点头,便过来要和她一同前行。
  沈延玉扯了扯白马的缰绳,可它怎么也不愿挪动分毫。她本以为是白马畏惧风雪,她抬手摸了摸它的脖颈:“好马儿,乖一点,沈琏还等着我呢。”
  白马突然长鸣一声,沈延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觉得后颈一疼,像是被谁打了一掌,当即她就闭眼昏了过去。
  白马像发了疯一样狂奔起来,转瞬就消失在一片雪色中。
  萧承林抱着昏迷的沈延玉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他的面上无悲无喜,只是微挑的眉眼带着与平时不同的清冷。
  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下来,遮住了原本留下的所有痕迹。
  雪域深处,沈琏一行人正冒着风雪而行,已经有人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旁边的人立马围过去将他扶了起来,慢慢地往前走着。
  顾老黑突然睁大了眼,他唇瓣翕动,一只手颤抖地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白色身影。
  “你们看,那是不是一匹马?”
  随着顾老黑的声音响起,原本低着头的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有人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了:“真的是匹马!好像,好像还是冲咱们这儿跑来了。”
  “快,抓住它,咱们有吃的了!”
  众人像是看到了希望,皲裂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意,像做卜筮时龟壳上裂开的纹路。
  那白马一直向着他们的方向跑过来,身上的包袱还跟着抖动。
  “它身上好像带着干粮!”
  白马跑到他们跟前时才停了下来,温顺地低着头,两只前蹄轻轻地踏着。
  “快,包袱!看看有没有吃的!”
  一行人激动不已,纷纷上去解开了马背上的包裹,里面果然是一些干粮和水袋,竟然还有一些治伤的药。
  “老大,有伤药!咱们有救了。”齐二握着几个瓶瓶罐罐,已经激动的哭了起来。他赶紧挑了治疗外伤的药要去给沈琏敷上。
  他抹了抹眼泪,却发现沈琏整个人都愣在原地看着那匹马,眼中是一片惊骇。
  齐二试探性地开口:“老大,你怎么了?”
  沈琏的袖袍下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着,眉头紧蹙,心头的担忧压过了甜意:“阿玉……她怎么来了。”


第85章 九死不悔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沈延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光线有些刺眼,后颈处更是一阵酸痛。她刚刚动了动身子,才后知后觉自己正躺在一张床榻上。
  她瞬间睁大了眼睛,刚要挣扎着起身就听得耳畔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小豆芽,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让她身子一震,血液似乎都在倒流了。可她被人下了软骨散,完全使不上力。
  一道阴影将她笼罩在其中,她转过头就看到拓跋昭熟悉的脸。
  此时他正穿着一身戎装,卷曲的头发散在肩头,只有那双流动着波光的狐狸眼还在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怎么,见到我高兴坏了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是哪儿?”沈延玉动弹不得,她得先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处。
  “这儿是雪域的燕城,也是我的房间。”拓拔昭似乎也没有想隐瞒她的念头,随意就告诉她了。
  燕城?沈延玉面上带了几分凝重。燕城本是沈国与沙乞国的交界处。两国交战后,燕城便被沙乞国攻占了。拓拔昭作为南国的太子却跑到了沙乞国的地方,看来他们真的结成了联盟。
  沈延玉眉头紧蹙,语气生冷了下来:“那封信是你安排的吧,所以是你把我引到雪域来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拓拔昭颇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似乎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深意:“我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啊,只是单纯的喜欢你,所以想你过来陪我。可能是用了些手段。可如果我不给你写的那封信的话,你是不会来的。”
  沈延玉嗤笑一声:“你费劲心思将我引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上演这情深义重的戏码么?如果你不说你有什么目的的话,那我和你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要么你就杀了我,要么你就放了我。”
  拓拔昭顺势就坐到了她的床边,沈延玉别过头不想去看他。
  他低着头语重心长的道:“小豆芽,其实我是真的有点喜欢你的。上一次呢,你差点就成了我的太子妃。现在你也可以选择留下来,我家里也就几个侍妾吧。我觉得你挺聪明,也比她们好看多了,那些女人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他身子前倾靠近了几分,声音缱绻暧昧:“到时候我还不是被你套得牢牢的。”
  沈延玉双目微阖,不再去看他,只是嘴角扯出的弧度带了些嘲讽。
  拓拔昭口中的喜欢,只让她觉得可笑又无聊,从头到尾只是他用来哄骗她的把戏。就算真的喜欢,他只是将她视为玩物罢了。
  肆意逗弄,可有可无。
  她见过真正爱她入骨的人,她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消遣。
  她的眼前不自觉浮现出沈琏的脸,干净,带着笑。无论何时,都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真傻,这么多年,什么都不懂。
  一个人的心思,应该很辛苦吧。
  可惜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
  沈延玉止住了思绪,现在还有更棘手的事情等着她。
  “萧承林呢,你们是什么关系?”她抬眼看着拓拔昭,不想错过他的神色变化。
  萧承林当时和她站在一起,以他的武功不可能让人悄无声息的接近。可她却被人从背后打晕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萧承林和拓拔昭是一伙的。
  拓跋昭用手捏了捏下巴,似乎在思考着怎么跟她解释。
  “我跟他,应该算朋友,他得到他想要的,而我得到我想要的。只是不是挡路的,都可以做我的朋友。”
  拓拔昭的话让沈延玉沉默了一阵,隐约猜到的事情,在别人口中得到证实,这样的滋味让她有些难受。哪怕就在刚刚她还是心存了一丝幻想的。
  只是因为发生了小满的事情,所以她现在已经可以淡然地接受了。如果换做以前的她。恐怕到死也不会相信。记忆里那个温润的大哥哥,现在却一下子成了一个处心积虑的坏人。
  她忽地觉得有些累,大家都在争,都在抢,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变得面目全非。
  她已经快要不知道去相信谁了,每一次都要防备着身边的人,提防那些来自亲近之人刺向她的刀。
  她抬了抬眸,眼里已经只剩下平静了。
  “沈国战势一直失利,是他和你里应外合吧,这是你想要的,那他想要的是什么?”沈延玉有些想不通,萧承林只是一个世子,他做这些又能得到什么?
  如果说是为了权利,这样做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为了皇位就更是不可能了,名不正言不顺,他拿什么来称帝?何况他是个极聪明的人,与虎谋皮,他自然也能考虑到后果。所以她实在想不通,萧承林究竟是怎样打算的。
  不过一直有问必答的拓拔昭倒是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小豆芽,这事我就不能透露了,不过你可以问问我别的。比如我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再比如……”伸出手指挑起沈延玉的一缕头发,暧昧的搅动着,“我的床上功夫。”
  他的狐狸眼眯了眯,舌头卷了一下薄唇,身子慢慢向她探了过去。
  沈延玉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她冷冷的开口:“拓拔昭,你别忘了,学医之人研毒也是一样的。我杀不了你,可我随时能了断自己的性命。如果你想白费这一趟功夫的话,你就试试吧。”
  拓拔昭伸出的手一顿,眼里的□□说散就散。他摆了摆手,面上有些无奈:“动不动就说死,小豆芽,你这太没意思了。我不过是逗逗你罢了,可没想要你的命。”
  他退回了床头,托腮看着她,像是在想着什么:“我喜欢你的聪明,可我现在又觉得有些讨厌了。算了,你太无趣了,我还是去找那些笨女人玩去。”
  沈延玉现在已经可以完全无视他的话了,拓拔昭这个人表面油嘴滑舌,可他不是绝不是个什么念情的人。他将她关在这里,只是想利用她做些什么事情。
  哪怕她现在并不知道拓拔昭的想法,不过她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旁人的触碰,只让她觉得从心底里感到厌恶。
  拓拔昭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小豆芽,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心心念念的情哥哥回到长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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