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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兄长他如此撩人[重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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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再试图去通风报信了。兰儿,如果你背叛我,我会发疯的。”沈元朗伸手捏住了她白皙的下巴,整张脸就凑近到她的眼前,“你要乖,要听话,这样才对的。”
他嘴角勾笑,就用力吻了上去,还报复性地咬了咬她的唇瓣。魏兰疏被他捏着下巴动弹不得,只是用手不停地想要推开他。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有侍从在外面通报:“殿下,宫里来人了,说陛下宣您即刻进宫。”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沈元朗放开了她的唇瓣,冲门外淡淡地开口。他转过脸就俯身凑到魏兰疏耳畔:“兰儿,等我回来。”
魏兰疏指着门口冲他沉声大喝:“滚。”她眼眶微红,已经隐隐有了泪光。
沈元朗看样子像是心情大好,他理了理衣摆就转身出门,准备去雀翎宫了。
他出了门后,对着暗处吩咐:“影卫,让人去将太皇太后引到雀翎宫。”说完他便径直走了。
沈元朗仰起下巴,眼底是疯狂的笑。好戏,开始了。
第81章 隔代恩怨
雀翎宫内,一众宫人都退下了。沈元朗进去时,正好和太监德兴擦身而过,后者冲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沈元朗理了理衣摆,脸上带着如同提前雕刻好的笑。皇上靠在榻上,微阖着眼,带着褶皱的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儿臣参见父皇。”沈元朗拱手行礼,身侧的长发就垂了下去。
大殿内烟雾缭绕,寂静无声。
“跪下说话。”皇上的声音飘来,听不清喜怒。窗户遮挡了光,只有两侧的烛火还在跳跃。
“是。”沈元朗面色如常,一拂衣摆就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像是在虚心听训。
“知道朕叫你来是为了何事么?”皇上翻了个身,侧对着沈元朗睁开了眼,神色淡漠。
沈元朗的头垂得更低了:“回父皇,儿臣不知。”头顶传来一声嗤笑,他照样端正地跪着。
“抬起头来,看着朕。”皇上的声音忽地带了威压。在沈元朗抬起头的瞬间,皇上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自己问道:“你看朕像快死的样子么?”
他这话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沈元朗身子一震,像是大惊失色。他急忙开口:“父皇洪福齐天,诸神庇佑,自然福寿延绵。”
皇上微弓着背脊,一条腿压在身下,厉声呵斥:“朕还以为你当朕死了呢!”
寂静的大殿只有皇上的呵斥声回荡着,带着属于帝王的威压。沈元朗身子一僵,脸上就浮现出惊恐和委屈的神色。
他立马跪着往前挪了几步,似乎是急于辩解:“父皇,儿臣万万不敢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儿臣是最敬重父皇的。”
“呵。”皇上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睨眼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的沈元朗:“你不敢?这天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么?”
皇上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涌出暴虐的怒气。这该死的逆子,他真恨不得杀了他。
“父皇……”沈元朗眼里浮现出泪光,声音带了哭腔,整个人看起来单薄又无助。
若是平时皇上定然心下动容,可此刻他只觉得心里烦躁:“轮到你哭了么?你大哥都没哭呢,你在这儿装什么装?!”
皇上似乎是越想越激动,猛地站起身,只手重重地拍在面前的桌案上,身体前屈,指着沈元朗劈头盖脸地大骂:“太子的儿子没了,朕的皇孙没了,你干的好事!哪儿来的脸在这儿哭!”
沈元朗眼眶一红,眼泪就落了出来:“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没有那样做。儿臣怎会对大哥不敬?而且儿臣听说是延玉的宫人做的,这如何又算到儿臣头上了?”
他咬着牙,眼眶微红,还是倔强地看着皇上,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上似乎是心头的怒火难以压制,不停地来回踱步。他双手负在身后,眼珠轮转。听到沈元朗的话后反而被气笑了:“冤枉?你真以为老子是死的么?你们干的什么勾当要是能瞒得过老子,这皇位就给你们来坐好了!”
“你以为你很聪明是吧?你以为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是吧?你以为所有人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了是吧?我告诉你,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也只能对付太子。不是他蠢,只是他没有你狠!”
皇上冷冷一笑,接着道:“还想把错推到小五身上?你这算盘打的好啊。你是不是以为小五不受宠,你就能把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朕告诉你,她再不受宠也是一国的公主,还轮不到你对她下手!”
沈元朗缩着身子再也不敢开口,低着头像是怕极了。
大殿内又恢复了片刻的死寂,皇上顺了顺气,指着沈元朗的手都微微颤抖着:“你想和太子争,和他抢,朕可以由着你们折腾。但谁给你的胆子把主意打到他的孩子身上的?”
见到沈元朗一直低着头不应答,皇上心里的火气又窜起来,他的声音一字一顿却带着强压的暴虐:“回答朕,谁给你的胆子?!”
眼见事情是彻底败露了,沈元朗也不再继续狡辩,老老实实地低下头认错。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只是一时糊涂,是受了别人的蛊惑。”沈元朗的脸上落下泪,病态苍白的脸上只有惊恐和悔恨。
皇上的眉头紧蹙,皇后的哭诉,太子的委屈,那个还未出生就没了的皇孙。他的几个儿女,还差点手足相残。
都是拜这个面前这个畜生所赐。思及此,皇上抄起桌案上的茶杯就往沈元朗身上砸去。那茶杯砸到了他的肩膀,碎在地上还混着血迹。
沈元朗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整个人完全不敢抬头直视皇上的怒火。
“你使手段可以,要是你真有那本事扳倒太子,朕就让你取而代之。可你没那本事!正统就是正统,他是皇后嫡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皇上一手捂着胸口,努力平复着怒气。他的额头青筋直跳,气得涨红了脸。
沈元朗颤抖的身子在一瞬间恢复了平常,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皇上,脸上再看不到一丝的害怕,反而带着一股子倔强:“父皇不是嫡长子,不也称帝了么?”
听到他的话,皇上的身子一僵,眼神也瞬间冷了下来。如果之前他对沈元朗只是盛怒,此刻却隐隐起了杀心。
他冷笑一声,带着怜悯和嘲讽地看着沈元朗:“你和朕比?呵,你拿什么跟朕比?你以为你的手段很高明?告诉你,这些都是你老子玩剩下的!”
皇上本来还觉得这个老二纵然心思阴沉,好歹也是有点脑子。可现在看来,也是个不自量力的蠢货。
沈元朗不再说什么,只是神色自若地跪在那儿,连嘴角都渗出似有若无的笑。
可他越是笑,落在皇上眼里就越刺痛。这张脸太像那个人了。
一样的苍白,一样的病态,连笑起来时嘴角扬起的弧度都一般无二。
“你,真是该死。”皇上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此时他看到的究竟是沈元朗还是那个和他有几分神似的人。
沈元朗握在袖袍下的手一紧,仰头看着皇上。可皇上的眼里只有冰冷的杀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越看沈元朗的脸,眼中的杀气和恐惧就越是交织在了一起。
直到看到沈元朗嘴角似笑非笑的嘲讽,皇上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一样,压在心底记忆汹涌而来。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人正在垂眸看书。
那人面色苍白,带着病态,眼下一点泪痣让他更添温润。正慵懒地躺在床榻上,用书卷掩嘴轻咳,却对着他温和地笑:
“旬弟,过来。”
白色的幔帐飘扬,只有那人的笑容一直浮现在皇上的眼前。
不过转瞬之间,皇上眼底就恢复了清明,却还是带着时隐时现的杀意。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叩着桌案,声音听不清喜怒:“你构陷皇储,害死了皇长孙,你觉得朕该怎么罚你?”
“父,父皇……”沈元朗立即跪伏在地,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带着哭腔,“儿臣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旁人都有母妃教导,可儿臣自小就什么都没有,儿臣……”
他话还未说完,就开始哭了起来。倒是让皇上眼底的暴虐松动了几分。沈元朗的母妃当年是为了救皇上而死的,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对这个老二颇为偏爱。
可现在看来,他已经将这份偏爱当成他肆无忌惮的底气了。到底是他太过放纵这个老二了,才让他成了如今这副德行。
皇上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声:“把衣冠除了吧。”
“父皇!”沈元朗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让他除去衣冠,这是要将贬为庶人啊。
“求父皇开恩啊。”沈元朗不住地在地上磕头,额头就留下一道道红痕。
座上的皇上闭上了眼不再看他。
“捡儿!”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沈元朗磕头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一旁的太皇太后急忙跑了过去,跌坐在地上,只是颤颤巍巍地伸手摸着沈元朗的头。
她的眼里还是一片浑浊,痴痴地看着沈元朗。萎缩的唇瓣翕动,喃喃自语:“捡儿,捡儿……”
沈元朗一头扎进太皇太后怀里,一边委屈地哭着,一边唤着“太奶奶。”而太皇太后也像孩子一样抱着沈元朗嚎啕大哭。
皇上眉头紧蹙,心下的暴虐差点又起来了。这个混账竟敢利用太皇太后来当挡箭牌!
太皇太后抱着沈元朗,手中的龙头拐杖就指着皇上:“你,你欺负我家捡儿,你混账!”
皇上刚刚冷静下来的眼神又危险地眯了起来,因为那一句“捡儿”他整个人都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不过一个死人,竟然还有人记得他。
皇上指着沈元朗冷冷一笑:“皇祖母,您睁大眼睛看清楚,他不是沈垣。不过是长得有几分相似罢了。”
太皇太后几乎要将龙头拐杖扔到皇上身上,她阴沉着脸嘟囔:“骗子,我家捡儿明明在这儿。”
皇上眼底的嘲讽越发明显,真是老糊涂了。
他没有就这样放过太皇太后,反而把最后一层窗户纸都捅破了:“沈垣早就死了,二十年前就死了!”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彻骨的恨意。
皇上瞪大了眼怒吼着,胸膛不住地起伏着。可这些话他竟是在对太皇太后说,还是在对他自己说,没人分得清。
“不,不是的,捡儿还活着的,他还活着的。”太皇太后双手抱头,嘴里还像是失了魂一样自言自语。
“捡儿,我们走,皇祖母这一次会保护好你的,走,我们走。”太皇太后整个人都痴痴傻傻的,却还是拉着沈元朗要往外走。
沈元朗却站在那儿不走,像是无措地看着皇上。皇上没开口,他也不敢私自走了。太皇太后就挡在他前面,生怕皇上对他动手。
皇上冷笑一声,这个畜生真是好手段。现在看太皇太后这个阵势,谁要动了沈元朗,就要跟谁拼命一样。皇上心头烦躁,又想起了沈元朗死去的母妃。
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冷眼看着大殿下的一老一少。良久他才指着沈元朗不耐烦地呵斥:“你马上给朕滚到漠北去,好好跟着你岳父魏广周。敢回到兆京,朕就打断你的腿。”
皇上说完就拂袖而去,再也不管他了。
“谢父皇开恩。”沈元朗低下头诚惶诚恐地行了礼,可嘴角却是勾起了得逞的笑。
雀翎宫的大门合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沈元朗刚刚扶着太皇太后出去,太监福禄就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太奶奶,您先回去吧,我随后再去看您。”沈元朗将太皇太后交托给福禄带回万寿宫,她走一步还在回头望着沈元朗,而沈元朗亦是依依不舍的神色。
直到太皇太后身影不见了,沈元朗脸上的笑才瞬间消弭,只剩下一片冷漠。
青灰色的天空下,沈元朗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走了远远的,他喉头滚动,伸手抚上了自己的面颊,指甲几乎有一瞬间想要抓破自己的脸。
他冷笑一声,终究还是垂下手。挺直着腰身往回走,他踩着细碎的光影,脸上带着隐隐的兴奋。
他要的就是去漠北。
而下一个,就是沈琏了。
第82章 先朝皇后
沈元朗离京的日子是在三日后,皇上给他安排的名目是自请去漠北戍边。他这一走,相当于彻底与皇位无缘,倒是让不少观望的人傻了眼。
漠北多战事,一去无归期。
他走时孤身一人,魏兰疏虽然想称病不去送行,可到底她终归摆脱不了这个身份,也不能让旁人生出闲言碎语。
宫殿外,马车侯在一旁,沈元朗穿着金丝流云长袍,神色自若,一身贵气倒像是去郊游一般。
魏兰疏虽然不知道他去戍边的实情,到底也隐约猜到了几分。沈元朗离开,她反而轻松了许多,起码自己不用再面对这样一个反复无常的疯子了。
深秋里,风时常将人的头发都吹得凌乱,带着刺骨的寒意。魏兰疏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灰鼠毛大氅为沈元朗系上,随后便要转身离去。
手腕猛地被人抓住,她眼中闪过一丝抗拒和厌恶,却不得不克制着自己。她没有回头,哪怕是知道沈元朗有话要对她说。
身后沉默了好一阵,才传来沈元朗闷闷地声音,像是带着些委屈:“兰儿,你就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么?”
魏兰疏唇畔洇染出淡淡地嘲讽,只是不冷不淡地开口:“那便祝殿下此去顺遂,莫有归期。”
莫有归期,莫再相见,此生足矣。
沈元朗的手一顿,却反而握得更紧了。一声冷笑逸出:“不想再见到我么?可我偏要与你纠缠。”
魏兰疏微睁了眼,手下用力便挣脱了他的桎梏,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身后沈元朗微扬起下巴,眼里是漫不经心的笑:“兰儿,过不了多久,我就回来的。”
风吹得他大氅上的灰鼠毛撕扯着,缠绕在发丝上,整个人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
魏兰疏的身子一僵,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渐行渐远了。
马车缓缓行驶,离开了沈国的城门。驾车的马夫吆喝着,沈元朗抬手撩开车帘,沈国城楼高耸,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勾唇轻笑,苍白的脸上带着嘲讽。沈琏啊沈琏,这一次,我倒想看看你还能如何翻天覆地。
马车渐行渐远,向着漠北的方向,慢慢模糊成一个小黑点。
柳巷口,两个黑衣人站在暗处,腰间挎着黑鞘弯刀,正戒备地看着对面戴着帷帽的青衫女子。
不过见她呼吸举止毫无内力,一身脂粉香,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两人便也放松了些。
沈延玉淡淡地开口:“听说两位是下手干净利落。我有一阿姊和一个八岁的小弟,不久前都为人所害,所以来此请两位为我报仇。”
其中一个黑衣人冷冷地开口:“姑娘,找我们做事是讲规矩的。三爷能介绍你来,想必也跟你说明白了的。”
沈延玉应了一声,抬手就将腰间的白玉蝴蝶佩扔了过去。
那两人挑剑稳稳当当地接住了玉佩,看清成色后立马露出贪婪的神色。他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然是懂得玉器鉴别,这玉佩一看就是琳琅阁的珍藏,价值不菲。
思及此,他们不由得用手摸了摸,果然触感温润,是难得的珍品。
“这样的报酬,二位觉得满意么?”沈延玉双手交叉放在腰间,微风撩动素白的面纱,带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
报酬开的越高,说明暗杀的目标就越难,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那两人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想先试探一下口风:“报酬倒是够了,只是不知道姑娘想买谁的命?”
沈延玉站在那儿没有开口,虽然隔着帷帽,却让那两人无端觉得她正冷冷地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他们有些不舒服。
良久,沈延玉微扬了下巴,却是笑出了声:“我要买的就是你们的命。”
巷子里没有一丝光亮,她的声音更显得清冷。
闻言,那两个杀手冷哼一声,立马拔刀冲来了过来。他们身形极快,而沈延玉也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分毫,甚至连眼睛都未眨一下。
刀风凌厉,直逼她纤细的脖颈。眼见那刀就要割断她的咽喉,却在靠近她不足半步之遥时便硬生生停住了。那两人喉头涌上一阵腥甜,捂着胸口就半跪在了地上,神色十分痛苦。
他们一抬手掌,只见得掌心黑气涌现,竟然中了毒。两人面面相觑,眼里俱是惊骇。
“不,不可能的,我们怎么会中毒?”他们抬头看向沈延玉,刚刚张嘴就呕出了一口血。
沈延玉怜悯地看着他们:“闻到我身上的香味了么?这不是脂粉香,而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二十八种剧毒调在一起,又得将它的味道弄得和寻常脂粉味一样,可花了我不少心血呢。本来它也没什么害处,只不过我又在玉佩上融了些东西。偏偏两者混在一起就成了剧毒,现在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拿着玉佩的人立马将它扔开,正好磕在石头上碎成了两半。他们捂着胸口,手中的刀还指向着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的沈延玉。
可毒一发作,两人根本再无力气。他们正想运功逼出毒素,却发现越是动用内力,那毒就发作得越快。
那两人怨毒地瞪着沈延玉,咬牙切齿地开口:“我们兄弟二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对我们下此毒手?”
听到他们的话,沈延玉却是笑了,只是笑声带了几分凄凉:“陈家村有一个八岁的男童,是你们杀的吧?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么?”
那两人一愣,整张脸都阴沉了下去,前几天他们确实是受了委托,抓了个孩子。
沈延玉话锋一转,忽地放松了语气:“不过我知道你们只是杀人的刀,真正与我有仇的是持刀之人。你们若是肯说出那人是谁,我便给你们解药。否则一炷香之后你们可就死得非常痛苦了。”
地上躺着的两人脸色一白,额头全是冷汗,腹痛如绞了,他们还是咬着牙硬抗。
“我们凭什么信你?”
“你们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么?”沈延玉的声音冷了下来,身形紧绷带着肆意的杀气。
那两人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五脏六腑像被人插进刀子搅动一般。饶是他们平日里都在刀口上舔血,此时也是疼得几欲昏过去了。
其中一人受不住了,身子瘫在地上,虚弱地开口:“找我们的人没有表露身份,看那样子也只是别人手底下的小喽啰。我们杀人只管拿钱办事,别的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半晌,沈延玉才不冷不淡地“哦”了一声。她大概也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背后的主谋是个小心谨慎的,为了不暴露身份,连抓小满的弟弟这样的事都是交托给江湖上的杀手去办。还真是半点腥味都不往自己身上染。
她看着地上还在垂死挣扎的两个人,摇了摇头便要转身出去了。
见她直接就走了,地上已经快要奄奄一息的两个人急忙开口:“我们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还没有按照约定给我们解药。”
沈延玉刚刚走到巷口,闻言嗤笑了一声。她仰着头,清冷的月光就洒在她身上。
良久,她才垂下眼眸,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你们不也答应了放过那个孩子么?可最后却杀了他,还将他的尸体扔去喂了野狗。你们做这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也会有今日。”
沈延玉再不迟疑,踩着如霜雪般的月光就走出了那阴暗潮湿的巷子。身后只有那两个杀手气急败坏地怒吼,慢慢变成惨叫声,到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她挺直着腰身,将所有的声音扔在身后,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直到走出很远之后,她才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再也迈不动步子。一开始还能扶着墙勉强稳住身形,到最后却是顺着墙壁瘫坐了下去。
她杀人了。
沈延玉蜷缩在墙根,双手环抱着膝盖,低垂着头埋了进去。身上的香味已经淡去了,耳边那两个人的惨叫声却仿佛从未消失。
她的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自嘲,这双手以前是治病救人的,可现在却也研制毒药去取人性命。
可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如此也算了却了她和小满六年的主仆情谊了。
沈延玉就那样缩着身子,夜里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可她却没有一丝感觉,整个人只觉得累。从岳县回来以后,她再也没有一刻放松过。
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事了,多到让她无能为力。从那一夜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太子和沈易阳了。没有人天天在她宫里来叽叽喳喳地找她说话了。
沈延玉喉头哽咽了一下,心头的苦涩就像泼在水中的墨汁一样洇染开来。
四哥,应该再也不会理她了。
“这么冷的天,你一个人坐地上干嘛?”熟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淡淡的阴影将她笼罩在其中。
沈延玉身子一怔,却没有抬头,声音透过臂弯有些闷闷地:“我不冷。”
她刚刚说完,头顶就被人用折扇敲了一下,那人骂了一句“笨。”随后就传来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旁边有人挨着她一起坐下了。
沈延玉把头埋在臂弯里,整个人蜷缩着。旁边的沈易阳啪的打开折扇,对着她头顶就使劲儿扇风。
冷风从她脖子里灌进去,她虽然还是没有开口,却冷得一阵哆嗦。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冷呢。”沈易阳瘪了瘪嘴,却还是收了折扇放在一旁。他身上就要去提沈延玉的后衣领,作势要将她的头给掰回来,“怎么,就这么讨厌我了?连我这个四哥的面都不想见了?”
沈延玉只是用劲埋着头,也不吭声。
沈易阳肩头一松,面上带着几分愧疚,难得的语气也温和了些:“好了,是四哥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眼见她还是倔强地不肯抬头看他,沈易阳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放在沈延玉身前晃悠,跟逗孩子一样逗她:“刚从四喜阁买的酥饼,你要是再这样不理我,我就一个人吃完了啊。”
“我真吃了啊。”沈易阳拿起一块酥饼就要往嘴里放,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偷瞄着旁边的沈延玉。
见她丝毫不为所动,沈易阳脸上的光采一瞬间消散,颓然地垂下了手。延玉不想见他也是应当的。
那一夜,是他没有拦住太子,也是他们这些做兄长对不起她。
她现在讨厌他,也是情理之中的。
沈易阳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将手里的酥饼用油纸包好,就轻轻放在了她的身前。他看着她好半晌,手伸了一半还是停了下来。终究什么都没说起身便要走了。
只是他的身形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他刚刚抬起脚,便感觉衣摆别人死死地攥住了。沈易阳身子一僵,缓缓地回过头。
月色下,沈延玉张着嘴,无声地哭着,一张脸上全是止不住的眼泪。
”四哥,别不理我。”
沈易阳偏过头,眼眶一阵温热。良久,他才伸手揉着沈延玉的头,哽咽着开口:“你傻么?我怎么会不理你?我是你哥,永远都是你哥。”
沈延玉一双眼红的跟兔子眼睛一样,喉头像梗着鱼刺,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不住地点头,眼泪就落满衣襟。
不远处的屋檐上,沈琏正站在上面,风吹动他暗色的长袍。见到沈延玉终于和沈易阳和好如初,他的眼底才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阿玉长大了,陪在她身边的,不能只有他。
沈琏一展衣袍,正准备离开,一转身却正对上一道黑影。
不远处的人浑身裹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面容。弯月如钩,他就踏在漆红的飞檐处,衣袂翻飞。
“沈琏,咱们做个交易吧。”那人声音像是刻意压低了,只依稀听得出是个青年男子。
沈琏毫不迟疑地开口:“没兴趣。”
他神色淡漠,似乎并不想和这个人多言,转身便踏在屋脊上,几个起落就要走远了。
”你娘还活着。”
淡淡的声音传来,却让沈琏的身子一僵,整个人就停在了原地,只有紧绷的脊背暴露了他此刻的思绪。
黑色斗篷的男子似乎笑了,他知道沈琏的弱点不止一个沈延玉。还有他那死在火场中的娘,沈国的先皇后。
夜色下,沈琏回过头,墨发纠缠在空中,只有眼尾的嫣红,煞气逼人。
“她已经死了,你若再提起她,我不介意杀了你。”
斗篷男子似乎并不畏惧,他知道沈琏已经信了。他要的是沈琏的合作,自然要先摆出态度。
“你去问问沈延玉吧,她身上就有线索,这是我给你的诚意。若是你改变了主意,便来城外泗水亭找我。”斗篷男子说完,便翻身跳下了屋檐,整个人隐在黑暗中就不见身影了。
屋檐上的沈琏久久未动,夜色无边,只有他的身影显得有些离群索居的落寞。
良久,他才将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沈延玉身上。沈琏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片刻后,还是转身离去了。
屋檐上空荡荡的,只有一轮弯月凄清冷漠,照在交错的楼阁上。
第83章 一往无前
从沈元朗走后,一切的诡谲风云,好像又突然莫测起来。尤其是皇上最近身体越来越差,已经连续三日没有上早朝了。
沙乞国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蠢蠢欲动起来。沈国和沙乞国的矛盾似乎又要一触即发。
不过短短半个月漠北那边就传来了消息,沙乞国趁夜偷袭了沈国边防线,这其中似乎还有南国的参与。
皇上端坐在宫殿内,底下的一众大臣一字排开。
皇上面色苍白带了病态,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咳了起来。底下的臣子都看的忧心忡忡。
良久,皇上淡淡的开口:“沙乞国和南国联合起来大举进犯,漠北那边局势已经是混乱不堪,连破三洲,你们有谁愿意出征?”
底下的臣一听这话都沉默了,在朝中能够堪此大任的人,他们一时也没有想到。
整个大殿都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沈琏突然向前行了一步,恭敬地抬手回话:“臣愿出征平定漠北之乱。”
皇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终是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便由靖北王为大将军。”
“陛下,臣请愿与王爷同行。”萧承林也往前走了一步,他虽生得温润,站在那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萧世子为副将,着令镇南侯挂帅,即刻去点兵驰援魏将军,定要让那些沙乞小儿铩羽而归。”皇上刚说完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旁边太监急忙给他端了一杯热茶。
皇上摆了摆手,颇有些疲惫的开口:“诸位都退下吧,若有急事再来上奏。”
“臣等告退。”一众大臣立马恭敬的退了出去,空空荡荡的雀翎宫只有皇上一个人的咳嗽声。
大军出发的那一天,正是临近年关。城门下,一身玄甲黑袍的沈琏骑马立在人群中,枣红马甩着尾巴,高昂着头。
他回头望去,就见得城楼上一袭青色的身影,风吹得她碎发凌乱蒙住了眼睛,整个人像松柏一样在原地生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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