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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公是奸雄-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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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陆朝宗的斥责声,月牙儿面色委屈道:“我,我只是来给主子奉茶。”
  “放下吧。”陆朝宗不再多言,只又放下了帐帘。
  月牙儿闷闷不乐的低头把手里的茶盏放到圆桌上,然后掩上房门走了出去。
  苏阮垫着被褥靠坐在陆朝宗的怀里,指尖绕着他的绶带。
  “你的皂靴好脏。”陆朝宗走的是水路,皂靴搭在架子床旁边,湿漉漉的都染脏了被褥。
  陆朝宗俯身,将脚上的皂靴脱了下来。
  墨黑色的皂靴跟架子床下的嫣红绣鞋堆在一处,斜斜的压在绣鞋上,一黑一红,颜色尤其显眼。
  架子床内,苏阮偷摸着瞟了一眼,觉得大致是常年不见光的原因,陆朝宗的脚又大又白,简直就是自己的两倍大。
  小巧的脚丫子从被褥中伸出,悄悄的照着那只大脚比了比。
  陆朝宗把腿伸进被褥里,慵懒的伸长了身子,高壮的身形舒展开,占了大半床铺。
  “你压到我了。”苏阮使劲的抬脚想把那脚给踢开,却是不想这厮沉的紧,苏阮被他箍着,根本就动弹不得。
  “嗯,我知道。”单手搂住苏阮,陆朝宗靠在身后的软枕上,长长的沉吟出声。这被窝被捂得真软和,暖乎乎的还带着香味。
  苏阮蹙眉,突然使劲的伸手扯了扯他的绶带,“你还说自个儿干净,这才几日,便被我发现了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陆朝宗俯身,将脑袋搁在苏阮的肩膀上,下颚抵在那肩窝处轻动。
  随着陆朝宗的动作轻晃了晃肩膀,苏阮憋着声音道:“那月牙儿可不是好看着嘛,又白又嫩的,一看就知是个美人坯子。关键人还对你死心塌地的紧,日日夜夜的蹲在绮窗口盯着水面瞧,就盼着那主子能来。”
  苏阮拉长了语调,纤细的手指勾着陆朝宗的绶带,越拉越紧,显然心绪极为不好。
  陆朝宗侧头,“阿阮若是不喜,换过个丫鬟便好。”
  “不必换了,说话得趣也机灵,你日后过来,还能瞧在眼里,真是不错。”苏阮的话带着酸味,她放开自己拽着陆朝宗绶带的手,然后一拢身旁的被褥道:“我要歇息了。”
  “好啊。”陆朝宗笑着将苏阮揽进怀中。
  “你出去。”苏阮撑着身子从陆朝宗的怀里起身,一双眼瞪得极大。
  “阿阮真是好狠的心哪,这夜黑风高的,竟然要将我赶出去。”陆朝宗揽着怀里的苏阮调笑道。
  “再夜黑风高,也比不得你这副黑肝心肠。”苏阮伸手掰开陆朝宗搭在自己腰肢处的手。
  掰开了手,苏阮又抬脚,使劲的揣着陆朝宗。
  陆朝宗伸手,把苏阮那只微凉小脚裹在掌心里轻捂。“夜凉了,怎的没让人加个脚炉?”
  “月牙儿又娇又嫩的,我怎舍得让她干活呀。”苏阮歪着身子斜斜靠在软枕上,一头漆黑顺发披散,搭在肩膀上,更显身形纤细羸弱。
  陆朝宗知晓这小东西怕是吃了飞醋了。他脸上带着笑意,一把将人揽在了怀里。
  “我让她给你端盆热水来泡泡脚。”
  “不要她泡,你给我泡。”苏阮斜睨了一眼面前的陆朝宗,小嘴紧抿。
  苏阮知晓这要求是自个儿过分了,但她却没曾想,这厮竟然真的端了一盆热水来给自个儿泡脚。
  木制的泡脚盆内装着新鲜的药材包,浓郁的苦涩药味弥散在房内,让苏阮禁不住的暗掩住了口鼻。“这水是黑的。”
  “药材泡的。”替苏阮挽起亵裤,陆朝宗蹲着身子找了个小凳坐在那里,一本正经的开始给苏阮泡脚。
  陆朝宗的身上还穿着那件常服,他踩着赤脚,大袖搭拢在地上,被水打湿,髻发松散下来,细长的发丝有些甚至搭在了盆子里,身形有些狼狈,显然是从未做过这种活计。
  “不用你泡了。”看着难得手忙脚乱模样的陆朝宗,苏阮有些羞赧的缩了缩脚。她也就只是在气头上说说话而已,哪里想到这厮竟然来真的。
  “泡着。”陆朝宗按住苏阮的两只脚。
  “好烫……”苏阮的脚趾刚刚触到水,便被烫的往里一缩。
  陆朝宗伸手拨了拨水面上从药包里流出来的药渣子,“烫水活血。”说完,他突然抬脚把自己的脚放进了水盆子里,然后把苏阮的脚搭在自己的脚背上。
  “怎么样,还烫吗?”陆朝宗抬眸,看向坐在架子床上的苏阮。
  苏阮红着一张脸,轻偏了偏头,声音侬软道:“不烫了。”
  陆朝宗低笑,那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面滚出来,震震的打在苏阮的心口上,尤其好听。
  苏阮的脚又白又细,就像两块凝脂一样,软塌塌的搭在陆朝宗的脚背上。
  “你烫吗?”房内静默片刻,苏阮突然开口道。
  “不烫,就是热的紧。”陆朝宗抬眸,定定的看向面前的苏阮,眼中暗光流动,满是柔意。
  苏阮面色臊红的转头,轻咳一声,“你这里有伤。”伸手指了指陆朝宗的脚踝,苏阮蹙眉,“是旧伤?”
  “小时不懂事,爬树掉下来摔的,幸好没瘸了这条腿。”顺着苏阮的手指方向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陆朝宗眉目轻敛。
  “你小时还爬树?”苏阮的脸上显出一抹惊叹,她小心翼翼的勾了勾自己的脚趾。
  陆朝宗晃了晃脚背,“别动,水都要晃出来了。”
  “哦。”苏阮应声,低头看着两人浸在木盆子里面的脚。
  四脚搭在一处,周围裹着温水,柔柔的轻抚过,显出一抹亲昵。
  药香四溢,夜渐深,苏阮突然感觉这样的感觉尤其好。
  都说人有多面,苏阮觉得,这样的陆朝宗,大致只有她一人能瞧见。而这样想的她,便更觉得心口甜了几分。
  就算天下唾骂又如何,可是苏阮知道,这样的陆朝宗,才是她欢喜的陆朝宗。
  “陆朝宗。”垂着小脑袋,苏阮蜷缩紧了自己的脚趾,那小脚泡在水中,变的粉白。
  “嗯?”陆朝宗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我觉得,我是欢喜你的。”软糯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羞涩,轻飘飘的落到陆朝宗的耳中,让他捏着巾帕的手不禁一抖。
  陆朝宗拿过笔,拿过刀,拿过剑,从没抖过。可是这小人只一句话,便能让他失了神志。
  屋内静的可怕,只余下陆朝宗那明显的喘息声。
  苏阮扣着自己的指尖,继续鼓起勇气说道:“陆朝宗,你是欢喜我的,对吗?”
  何止是欢喜,陆朝宗觉得,他恨不得能将自己的心掏给她看。
作者有话要说:  坐在床边泡了个脚
小宗宗:是我宗哥拿不动刀了还是……我拿不动刀了……
苏二二:QAQ




  ☆、109晋江文学城独发

  泡完了脚; 两人躺上架子床。
  苏阮穿着素白的亵衣亵裤靠在陆朝宗怀中,头顶是那细碎的流苏坠子。
  “这帐子真是难看的紧。”捏着陆朝宗的头发; 苏阮轻眨了眨眼; “是谁选的?”
  “明日就换过。”陆朝宗半阖着眼,伸手捏住苏阮的耳垂。那耳垂又白又小; 捏在手里很是紧实圆润。
  “我要换成墨黑色的帐子。”苏阮歪头; 鸦青色的长睫轻动,“这样不管是白日里; 还是晚间,我都能睡着; 不用看到那日头。”
  相比起那些艳色或素白的帐子; 苏阮更欢喜深色的帐子; 因为那些深色帐子更易遮光,苏阮觉浅,换了黑色帐子能睡得更好。
  陆朝宗轻笑; 声音低哑的应了一声,然后抬袖将自己的大袖遮在了苏阮的眼前道:“好了; 时辰不早了,睡吧。”
  苏阮闭上双眸,身上盖着薄被; 露出一截纤细脖颈,小脑袋靠在陆朝宗的肩头。
  房内沉静片刻,苏阮突然又开了口,“陆朝宗; 陈郡王府怎么样了?”
  “好的很呢。”躺在苏阮身旁,陆朝宗帮她掖了掖被角。
  “哦。”苏阮声音细哑的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话。
  陆朝宗做事,自有他的道理,苏阮无权置喙。他要天下,她便放他去拿天下,只要自己不成为他的绊脚石便好。
  陆朝宗生来,就是为大宋而生的人。
  房内的琉璃灯熄灭,夜色笼罩下来,苏阮轻缓了呼吸,感觉整个人有些闷热。
  “睡不着?”耳畔处传来那熟悉的低哑声音,苏阮微侧了侧头,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她轻应了一句道:“换了地儿,不熟悉。”
  “怪我。”陆朝宗俯身,隔着那宽袖轻啄了啄苏阮的双眸。
  苏阮的脸依旧被陆朝宗的宽袖盖着,她只感觉到眼球处微压,带过一阵熟悉的温热气息。
  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罗扇的陆朝宗捏着那上绘艳红牡丹的罗扇木柄,轻轻的给苏阮扇着风。
  苏阮翻了个身,伸手拽住陆朝宗的宽袖揽在怀里。
  四面围水,上半夜虽闷热,但下半夜却陡然凉了下来。外头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落起了雨,长线般的滴入水面,晕开涟漪。
  苏阮一觉睡醒,天色大亮,昨晚的雨不知所踪,身旁的人也不知去向。她撑着身子从架子床上起身,就见月牙儿端着手里的漆盘进到屋内。
  “姑娘,婆婆做了粥食。”月牙儿仰头看向苏阮,脸上是与昨日无异的笑意。
  苏阮穿好绣鞋,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木施,上头挂着陆朝宗的宽袍,湿漉漉的带着泥浆。
  月牙儿上前,将那宽袍抱进怀里道:“我去给主子洗衣裳。”
  “不必了,就放在那处吧。”苏阮坐在床沿上,声音微懒的开口道:“你主子人呢?”
  “哦。”月牙儿闷闷的把宽袍重新挂回了木施上,然后道:“主子去给姑娘摘冬枣了。”
  现今冬枣初红,正是尝味道的好时候。
  苏阮轻点了点头,洗漱过后换上裙衫,刚刚坐到绣墩上,就见陆朝宗提着手里的一篓冬枣进到屋内。
  “又落雨了。”先是站在房门口拍了拍身上的宽袍,然后才提着篓子进到房内的陆朝宗把手里的冬枣递给月牙儿道:“去洗干净。”
  “是。”月牙儿应了,抱着怀里的篓子出了屋子,脑袋上的双髻随着她蹦跳的动作四下晃悠着。
  苏阮单手撑在圆桌上,看着陆朝宗走到一处圆角柜前从里头取出一套宽袍换了,然后才撩起后裾坐到她的身旁,“摘到一半落了雨,便赶紧回来了。”
  苏阮歪头,把手里的绣帕递给他。陆朝宗没接,只朝着苏阮凑了凑脑袋,嗓音微哑道:“阿阮给我擦。”
  捏着绣帕的手轻动,苏阮抬手,帮陆朝宗擦了擦脸上的雨渍。细雨微冷,浸透湿帕,沾在苏阮的指尖上。
  轻捻了捻指尖,苏阮把手里的绣帕递给陆朝宗道:“懒怠擦了,你自个儿擦。”
  陆朝宗轻笑,抬手握住苏阮的指尖道:“敢情昨儿个我帮你泡的脚,就没见着个影?”
  “是你自个儿偏要给我泡的,关我何事?”苏阮挑眉,抽开自己被陆朝宗握住的指尖,转头看向那捧着竹篓子站在房间门口的月牙儿,“进来吧。”
  月牙儿抱着竹篓子进来,小心翼翼的把冬枣放到圆桌上,然后面色踌躇的看了一眼陆朝宗。
  陆朝宗目不斜视的盯着苏阮瞧,就像是她的脸上能瞧出花来似得。
  “月牙儿,拿去吃吧。”苏阮伸手拿了几个大冬枣儿递给月牙儿,脸上笑容清浅。
  月牙儿看着苏阮那张未施粉黛,却已桃夭柳媚的脸,当即面色一红,赶紧捧着冬枣儿出了房间。
  苏阮垂眸,挑了一颗浑圆的冬枣递给陆朝宗,“你尝尝。”
  “都是自家种的,味道定然不差。”陆朝宗看出苏阮的意图,也不戳穿,只伸手接过将那冬枣放入口中。
  冬枣甘甜香脆,带着果香味,肉质厚实。
  “怎么样?”苏阮拿着手里的冬枣,只等陆朝宗吃完了再用。
  吐出嘴里的枣核,陆朝宗朝着苏阮点头道:“味道确是不错,不过你挑的这枣却不好。”
  “哪里不好?”苏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掌心里的冬枣。小小巧巧一颗,看着就十分可爱。
  “这枣要选皮色为半紫红的,外皮上皱纹痕迹浅少,果形完整短壮,才最是可口。”陆朝宗挑了一颗冬枣放到苏阮掌心,与那颗她自个儿选的放在一处。
  苏阮选的那颗虽然好看,但是颜色却浅,一看就知没熟。
  伸手把那颗自个儿选的冬枣递给陆朝宗,苏阮蹙眉道:“知道没熟还摘了来给我。”说完,她将陆朝宗选的那颗放进嘴里,果然肉质细致紧实,香甜脆口。
  照着陆朝宗说的话挑了好几个冬枣,苏阮吃的尽兴。
  瞧见这副模样的苏阮,陆朝宗轻扣了扣圆桌面,突然伸手给她从一旁的瓷盘子里头扒拉了根香蕉。
  “香蕉,新鲜的紧,尝尝味道。”一边说着话,陆朝宗一边将那香蕉剥了皮递给苏阮。
  苏阮不在意的伸手接过,咬了一口香蕉。
  嘴里还残留着冬枣的脆甜味,香蕉软腻腻的味道一下添进来,让苏阮有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
  一开始,苏阮还没觉出来,她咽下嘴里的香蕉,随手又拿了一个冬枣轻咬一口。冬枣入口之际,那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一瞬弥散出来,就像是吃了什么秽物一般。
  抬手捂住自己的嘴,苏阮扭身,赶紧去寻了地方将嘴里的香蕉冬枣给吐了出来。
  陆朝宗依旧稳稳的坐在绣墩上,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苏阮的举动,他一双漆黑眼眸轻挑,大袖摆在圆桌边缘,轻轻抖动。
  苏阮吐完回来,还在捂着胸口。她不知是刚才她吃的东西有问题,还是她自个儿的身子有问题。
  面对面的坐到陆朝宗眼前,苏阮忙不迭的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漱口,然后瞪着他瞧。
  陆朝宗勾唇,“阿阮,可是身子不适?”
  苏阮眯眼。不对劲,这厮特别不对劲。
  “你吃。”把刚才自个儿咬过两口的香蕉递给陆朝宗,苏阮手里用了劲,那香蕉直接就戳到了陆朝宗的唇上。
  张口就着苏阮的手咬了一口那香蕉,陆朝宗点头,“嗯,香甜可口,软腻细滑。”
  见陆朝宗毫无异常,苏阮又伸手把那自个儿咬了一半的冬枣递给他。
  陆朝宗低头,咬了一口那冬枣。
  苏阮收手,盯着陆朝宗的表情瞧。
  慢条斯理的嚼着嘴里的香蕉和冬枣,陆朝宗看着苏阮,眼中带笑,眼尾散开,浑身都舒展开了,似乎是心情极好。
  “好吃吗?”苏阮一手举着香蕉,一手拿着冬枣,对陆朝宗那闲适的表情十分不能理解。
  难不成不是这两样东西的问题,而是她自个儿身子不适?
  “月牙儿。”重新拿起一根香蕉和一颗冬枣,苏阮起身去寻月牙儿。
  月牙儿正蹲在房间门口,听到苏阮唤她,赶紧推开门走了进来。
  苏阮笑眯眯的将手里的香蕉和冬枣递给她道:“这是你主子给你吃的。”
  月牙儿万分惊喜的接过,抱着东西就准备往外去,却是被苏阮给拉住了胳膊道:“在这处吃。”
  “嗯。”月牙儿也是个没甚心思的,剥开那香蕉就咬了一大口,然后又喜滋滋的把那冬枣塞进嘴里,一张脸塞得圆圆满满的,看上去极为开心。
  “唔……”突然,月牙儿身子一顿,圆溜溜的眼珠子盯住面前的苏阮,脸上显出一种难以表达的表情来。
  苏阮稍稍往后退了退,“好吃吗?”
  月牙儿闭着眼,使劲的把嘴里的东西给咽了下去,然后皱着一张脸笑道:“好吃。”说完,她打了一个嗝,一股味道直冲头脑,当即就捂住了嘴,整个身子都蜷缩着蹲在了地上。
  看到月牙儿的表情,苏阮这才发现了陆朝宗在戏弄她,她扭头,恶狠狠的朝着他瞪了一眼,然后气势十足的将那框冬枣子给香蕉往他面前一堆,“吃,今日吃不完,你就给我继续吃。”




  ☆、110晋江文学城独发

  
  苏阮作为一只纸老虎; 自然是吓不住陆朝宗的。只见那人勾着苏阮腰间的丝绦,就把人给揽在了怀里。
  “古人云; 戒骄戒躁; 戒蕉戒枣,可不是说着玩的。”一边说着话; 陆朝宗一边伸手点了点苏阮的唇瓣; “你瞧,这嘴噘的都能放颗冬枣子在上头了。”
  “哎呀。”苏阮伸手打开陆朝宗的手; 秀眉紧蹙道:“你总是戏弄我。”
  “生气了?”陆朝宗低笑,搂紧了苏阮; “这可如何是好?要怎么哄呢?”
  “你把这里头的冬枣和香蕉吃完。”苏阮微仰下颚; 声音细糯。
  “这一大篓子; 我可吃不完,不过可以做成冬枣糕。”将下颚搭在苏阮的肩窝处,陆朝宗语调缓慢的道:“再配上一盏杏仁茶; 滋味定然极好。”
  “冬枣糕?”苏阮一挑眉,抬手打开陆朝宗挑着自己丝绦的手道:“好啊; 你给我做。”
  受宠的人,自然是那个最有恃无恐的人。苏阮自头一次在陆朝宗面前亮出自个儿的小爪子之后,便越发大胆了起来。
  其实在茅草屋时; 陆朝宗也做过许多次吃食,但苏阮却没尝过他做的糕食。
  “想吃?”陆朝宗挑眉,坐在绣墩上的修长身影微微拉长,宽大的袖口随着他的动作滑到手肘。
  陆朝宗的胳膊不粗不细; 乍眼一看甚是白皙,但只有苏阮知道,这好看的胳膊下头是怎样恐怖的力道。
  “你给我做,我就吃。”苏阮坐在陆朝宗的身上,穿着绣鞋的小脚微微翘起,罗裙轻摆,显出几分女子的娇俏。
  “好啊,给阿阮做。”陆朝宗伸手,轻握住苏阮的手。
  对于这个样子的陆朝宗,其实苏阮是最无力反驳的。这个即将手握天下,杀伐果断的男人抱着她说要给她做冬枣糕吃,俊美的面容上是那让人醉心的笑意。苏阮觉得,只要是女子,都无力反驳吧。
  一手抱起苏阮,一手拎起那篓子冬枣,陆朝宗抬脚就出了屋子。
  屋外,细雨朦胧,月牙儿举着手里的纸伞,吃力的给两人挡雨。
  苏阮被陆朝宗托在怀里,身上盖着他的大袖,迎面打来的是夹带着细雨的水风。垂头把自己的脑袋缩在了陆朝宗的脖颈处,苏阮微微歪头,看了一眼月牙儿。
  月牙儿还小,身量都没有她高,掂着脚尖,使劲的给陆朝宗挡风遮雨。
  “月牙儿,把伞给我吧。”苏阮伸手,拿过了月牙儿手里的纸伞。
  月牙儿站在原处,看着苏阮给陆朝宗撑伞,纤细白皙的手指搭在赤红色的伞柄上,贴着下缀的流苏,肤色雪白。
  月牙儿知道,姑娘极美,配主子是再好不过的。
  雨势越发大了几分,不过好在苏阮和陆朝宗已经到了一旁的小厨房。
  小厨房内有一老媪正在煮东西,陆朝宗放下手里的篓子,把苏阮放到地上。
  苏阮仰着脑袋收伞,却是不想傻愣愣的将陆朝宗的脑袋给收到了伞里。
  纸伞上湿漉漉的带着水渍,苏阮赶紧斜伞把陆朝宗的脑袋从纸伞里放出来,然后看着他又湿了一半的宽袍,举着纸伞往旁边躲了躲,先发制人道:“谁让你要长这么大个子的。”
  说完,她又道:“你都把我的伞给弄坏了。”
  “真是委屈,这可是我的伞。”抬手把苏阮手里的纸伞拿过来挂到墙上,陆朝宗拿过一旁的巾帕给苏阮擦了擦脸上的雨渍。
  苏阮面色微红的扭头,瞧见那老媪上前来给自个儿行礼。
  “姑娘,想要吃些什么,老妪给您做。”老欧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身形佝偻,脸上布满皱纹,但看上去却十分和善,说话做事也尤其得体。
  “不必了。”陆朝宗牵着苏阮的手走到橱柜前,从里面拎出一袋面粉道:“半个时辰以后再回来。”
  “是。”老媪应了,躬身退了出去。
  苏阮踮脚,将下颚靠在陆朝宗的背脊处,“你在拿什么?”
  “桂花蜜。”一手拎着面粉,一手举着一坛子桂花蜜,陆朝宗将其放到木桌上,然后朝着苏阮伸手道:“帮我把宽袖扎起来。”
  苏阮上下寻了物事,没找见,就从腰间的丝绦上抽出两根系带,帮陆朝宗把宽袖扎到臂弯上。雅红色的系带衬在陆朝宗那墨绿色的宽袖上,尤其明显。
  陆朝宗抿唇轻笑,净了手以后开始给冬枣去皮去核。
  苏阮自顾自的搬了个木凳子坐在陆朝宗的身边,仰头看着他。
  “陆朝宗,我现在‘失踪’了,大姐他们会不会很着急?”
  攥着手里的小匕首,陆朝宗一手两个冬枣,快速的将它们去皮去核,扔到一旁的水盆子里。他垂眸,看了一眼搬着小板凳坐在自己脚边的苏阮,“不会。”
  “为什么不会,是你偷偷告诉大姐他们我在这处了吗?”苏阮伸手,扯了扯陆朝宗的后裾,仰头时,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就连眼尾都撑开了,鸦青色的纤长睫毛轻眨,犹如散屏的孔雀。
  陆朝宗轻颔首,“嗯,待宋陵城内陈郡王府的事了解,你就能回去了。”
  “那我二哥和宜春郡主怎么样了?”
  “无甚事。皆得偿所愿。”陆朝宗言简意赅道。
  “哦。”苏阮点头,不再多问,觉得这种大事,陆朝宗比之她这种搅浑泥一样干不了大事的人,肯定更为懂些。
  想到这里,苏阮不自禁的叹出一口气。
  自个儿现下这么不欢喜动脑筋,总是赖着这厮,若是有一日脑子坏了,或是这厮突然不要自个儿的,那可如何的好?
  “叹什么气?”听到苏阮那软绵绵的哀叹声,陆朝宗好笑的把手里刚刚削皮去核的冬枣给塞进了苏阮嘴里。
  咬着嘴里脆甜的冬枣,苏阮抿了抿唇,“日后,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呵。”陆朝宗不答反笑。
  听到陆朝宗的笑声,苏阮当即就从木凳子上站起了身,然后看着还是比自个儿高了一大截的陆朝宗,提着裙裾就站上了木凳子。
  “你给我笑,你是不是心虚了?”苏阮伸手,搭在陆朝宗的肩膀上,却不敢用力,因为这厮还在削着冬枣。
  “嗯,心虚了。”陆朝宗点头。
  见陆朝宗点头,苏阮立时鼓起了双颊,真是不要脸,竟然就这样承认了!他,就不能哄哄自个儿吗?
  “大姐说的没错。”苏阮瞪眼,“这人一旦得到了,哪里管先前许下的什么海誓山盟,到现下皆是……皆是这冬枣和香蕉!”
  苏阮伸手,抓了一把篓子里面的冬枣就拍在了木桌子上,但因为力气太小,冬枣没拍碎,反而咯疼了自己的手。
  “呼呼……”举起自己的手轻吹了吹,苏阮眼角都蕴上了眼泪珠子,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委屈的。
  伸手按着苏阮的手轻揉了揉,陆朝宗俯身凑到她发红的眼角处轻亲了一下道:“日后,自然会与阿阮,一生一世一双人。”
  没有听出陆朝宗那一语双关的意思,苏阮闷着一张脸,觉得这厮似是在敷衍自个儿。
  其实原本,苏阮的性子哪里有这么斤斤计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与这人在一处后,她就变的十分计较,连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都得计较上一番,更别说那月牙儿了。
  “好了,正要把冬枣碾碎混进面粉里,阿阮过来帮我。”抬脚将那地上的小木凳推到了自己身前,陆朝宗把苏阮抱到那小木凳上,然后将人揽在怀里。
  苏阮使劲仰头,看向一副闲适面容的陆朝宗,眼睛只瞪着他,却是不说话。
  陆朝宗瞬时轻亲了苏阮一口,被她嫌弃的拨开了脑袋。
  “你说,你娶了我,会不会立时就像那些男人似得,往别处钻,抬姨娘,养外室。”苏阮反身,将身子正对陆朝宗,指尖勾着他的衣襟一阵拉扯。
  陆朝宗单手撑在木桌上,俯身时有大片阴影笼罩下来,“嘘,这醋,怎的都是横着来的呢?”
  “我也想竖着。”苏阮颤着眼睫,难得的大方承认了自个儿在吃飞醋。
  陆朝宗敛眉,一本正经的道:“日后,定然会一心一意的,只抱着我的阿阮。”说这话时的陆朝宗尤其认真,那声音细细哑哑的带着回音,荡在苏阮耳中只觉万分好听。
  “你就会说这些话来哄我。”苏阮绞着陆朝宗的衣襟,心口有些甜,却还是发虚的紧。
  苏阮只是觉得,自个儿太没安全感了,今日一个月牙儿,明日一个孔君平,虽说这陆朝宗都不将人放在眼里,可是她看在眼里,却膈应的慌。
  陆朝宗是个人精,自然清楚苏阮在想些什么。
  “先前一个武国侯府郑家的小侯爷,后头又是一个什么礼部的侍郎官。啧啧,我的阿阮真是招人。”
  “那你不也招人的紧。”苏阮鼓着面颊反驳。
  “是啊,所以这醋,阿阮就分我一半吧。”陆朝宗俯身,抬手勾住苏阮的下颚。
  苏阮偏头,转身把木桌上的醋坛子塞给陆朝宗,然后自个儿抱了一罐子桂花蜜道:“我要吃蜜,你才去吃醋呢。”
  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醋坛子,陆朝宗突兀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桂花蜜,自然要两人吃才甜。”




  ☆、111晋江文学城独发

  一笼子冬枣糕蒸好; 苏阮与陆朝宗已不知吃了多少兜子桂花蜜了。
  苏阮撑在木桌上,唇瓣上粉嫩嫩的沾着香甜的桂花蜜; 水润润的看上去有些微肿; 她的眼中含着暖色,水光流转之间浸润出一股媚意。
  “可好吃?”陆朝宗低头; 看着面前的苏阮低笑; 双眸轻眯起,狭长的眼尾上挑; 显出一股邪肆。
  苏阮偏头,不仅一张白瓷小脸红的厉害; 就连那对耳朵都染上了绯红。“都被你吃了; 我怎知道。”
  “不知?那再吃些?”陆朝宗俯身; 把苏阮圈进怀里。
  苏阮仰头,伸手推开面前的陆朝宗,然后狠掐了他一眼道:“才不吃了。”
  陆朝宗的脸上漫上笑意; 他伸手握住苏阮的手腕子,那手腕子纤细白皙; 经络分明,一双素手像初生的茅茎一样柔嫩纤小,搭在陆朝宗的指骨处。
  勾着苏阮的手指; 陆朝宗一双眼定定的瞧着她的唇瓣,“你瞧,这吃了蜜,怎么说话也没甜上几分呢?定是吃的不够。”
  “一坛子都要被你吃完了; 牙都甜掉了还不够。”苏阮瞪眼,鼻息间满满都是那浓郁的桂花蜜和冬枣糕的味道。
  “既然甜够了,那阿阮不若说些好话来给我听听?”陆朝宗掂着苏阮的手腕子,颀长身子斜斜的靠在木桌上,“若是不说,那定是没吃够了?”
  听出陆朝宗的言外之意,苏阮瞪眼,使劲的掰开了他箍着自个儿手腕子的手。
  “你想听什么?”站到那小木凳上,苏阮却还是与他差了一截,她仰头,使劲的盯着这厮瞧。
  “我有一小名,阿阮可知?”
  “什么小名?”苏阮歪头,她确是不知这厮竟然还有个小名。
  “我的小名,唤相公。”贴在苏阮的耳畔处,陆朝宗缓慢吐出这句话,毫无意外的看到苏阮那瞬时便红透了的面颊。
  苏阮扭头,半天后才憋红着脸憋出一句话道:“依我看,是叫老家贼。”
  “老家贼?我也不是很老吧。”陆朝宗笑着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俊挺的下颚处有微清浅的胡渣痕迹,不细看看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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