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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婢妃-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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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些焦急地解她的衣扣,连喘息都变得异常粗声粗气。
“皇上……在这里……还是……还是不要吧……”馥心颤颤地说道,“这儿是稷宫……祖宗的规矩……不能……”
楚翊瑄哼笑一声,将外衣脱下掷在地上:“规矩?朕就是规矩!过来,琳儿,我想要你……要你……”他轻吻着她光洁的玉颈,将她最后一件贴身的小衣脱下……
“哥哥……轻一点……”馥心在他耳侧低语着。
“琳儿,我爱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他在她的鬓角边私语,“离开你,我害怕我又会变成那个人……那个我自己都不喜欢的人……”
馥心看着他眼底的悲哀,抬起手抚摸他的脸颊和胸膛,认真地答道:“好!”
他弯下身子深深地吻她的唇,这一刻两情缱绻,正是永不分离的恋人。
黑暗中的横梁之上,一个黑色的身影盘腿坐着。她蒙着半边脸,只露着两只剪水深瞳。长长的睫毛蒲闪如扇,分明是个俏丽的女性。
她是晓枫,楚翊瑄的贴身护卫,从他回归长安,便寸步不离——除却一路去云州追杀楚彦熙之时短暂离开过几个月,几乎是形影不离。
主子,这个女人可不一般呐。属下不是回报过您了么?她跟楚彦熙和谢明韬关系都不一般……谢明韬为了她几乎把整个星曜城都翻过来了……
主子,晓枫以为,她进宫,就是为了救出身在宗人府的十五王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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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馥心睡得甚是香甜。一早睁开眼睛,只觉得很是晃眼,所有的东西都看不清楚,温暖的被窝让馥心不想起身。她再次合上眼,翻了个身。
可她忽然觉得,被子和床铺都过于松软,根本不像是身在扶风殿……她惊愕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睡在稷宫永和殿的寝宫之中。
她不免吸了一口凉气,想要坐起身,可是忽然意识到自己竟是完全光着身子!
怎么办?她略有些尴尬地四下望,发现寝殿里居然没有一个人。黄色的纱帘垂落在地,光线透射进来,一片月光似的朦胧。
“娘娘……您醒了?”一个声音从殿脚传来,兰菱随之快步小跑而来。
“我还在稷宫?”馥心说了一句话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忽然想起昨夜的情醉意迷,不由得脸红了半边,为了打断这种羞涩的感觉,她又道,“皇上呢?”
“回娘娘的话,皇上上朝去了。皇上召了奴婢和红蕊过来服侍娘娘——皇上说娘娘倦了,怕是要睡到中午,叫奴婢们不得打扰。”兰菱意识到她的窘状,忙屈膝一礼,转身拿来一套衣服捧上来,“娘娘,奴婢服侍你穿衣洗漱吧!”
馥心因她的细心而欣慰,由她扶着坐起穿衣。不过一会儿,红蕊也进了寝殿,见馥心醒了,忙出门打来了热水,跟着兰菱一起服侍她们的娴昭仪娘娘穿衣梳妆。
她们竟然把她的妆奁和首饰盒都一同抱来了,让整个寝殿都弥漫着一股粉牡丹香粉的气味。馥心忽然觉得很好笑,上千年来,稷宫都是皇权至尊的所在,决不允许任何后妃的涉足——如今她不仅涉足了进来,还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沾上了她的气息?
馥心意识到这是个在后宫服众立威的好机会。她从红蕊手中拿过木梳自己梳发,又对红蕊道:“红蕊,拿着香粉盒子,四下抖一抖。”
红蕊不解其意,却也照着她的指示做了。
兰菱略带着些敬佩地看着馥心,许久,在她耳边小声道:“娘娘,您把头上的簪子给奴婢一个好吗?”
馥心知道她要做什么,将头上那枚最为精致的碧珠簪子拿下来递给她。
兰菱慧目一眨,转而走向叠好的床铺,将簪子塞进棉被之中。做完了这些事,兰菱如释重负地一笑,对着馥心眨眼道:“娘娘,我们一会儿回去吧,晚上等着翻牌子吧。”
☆、第051章 宸妃发难
馥心与她会心一笑,都是明白了各自的心意。红蕊照着馥心的指示,在寝殿内撒了香粉。以她的聪慧,也猜出了馥心的用意,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香粉胭脂什么的收回妆奁之中,又道:“娘娘,皇上上朝之前吩咐稷宫的小厨房给您备了点心和白米粥,您要用一些吗?”
“不必了,回颐福宫吃吧。”馥心轻轻摇头,拿起一枚白玉的梅花簪子斜插在百合髻上,缓缓起身,“看这辰光,咱们赶回去,还能来得及给皇后娘娘请安。”
兰菱知道她并无留意,便跟红蕊简单地将东西收好,伴着她一道出门。
寝宫之外甚是寒冷,廊子下结了一层细碎的冰晶,宫人们已将厚实的红地毯一路铺到了宫门之外。
馥心由兰菱扶着,莲步向着稷宫外静静等候的暖轿走去。寒风细碎,吹得檐角的铜铃叮铃。廊下的宫人吃吃望着盛装的馥心和她两个俏丽的宫女。
还有些进宫面圣的朝廷大员,遥遥看见一个宫嫔从稷宫走出,皆是傻了眼。数百年来自打上清皇城建成,从未有过任何一位宫嫔进入稷宫,甚至前朝的德贵妃原纯圣宠至极,也从未涉足上清皇城!
人们纷纷相顾,看着这位娘娘雍容上轿,由着太监抬着,翩然而去。
“这是哪宫的娘娘?太嚣张了吧!”不知是谁起了个头,文臣武将们开始议论纷纷——长舌妇古来有之,如今看来,长舌男亦如是。
“看这样子,恐怕是位宠妃呐!”
“路大人说的废话,不是宠妃,敢来稷宫!”
“瞧这大清早,怕是昨夜就宿在稷宫了!”
“皇上不会这般糊涂吧?”
“付大人,您可是昭文馆的头头脑脑,这可得拿个主意呀!”那被人称为路大人的大臣转向付羽瑶的父亲。昭文馆大学士付凝辉道,“这后宫干政,是条大罪啊!那位娘娘明摆着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看见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您可得带着咱们这些文官,上奏皇上啊!劝谏他别给祸水迷了!”
付凝辉并不认得馥心,但女儿时常传话出来,多多少少听了一些有关这位昭仪娘娘的话——这位绝色容颜的昭仪娘娘,一获圣宠,可谓之倾倒了整个上清皇城,连一向跋扈的宸妃娘娘在她面前都讨不到便宜,更别提其他宫中的小主了。
他心想着,瑶儿倒是与这位昭仪娘娘关系笃深,也相互扶持着。尽管这娴昭仪如今得宠。但花无百日红的事,他看得多,听得更多了。自古后宫佳丽无数,个个仪态万千,不乏美貌。不乏绝世才女,更不乏城府之人——他知道,女儿跟娴昭仪走得近,必定会被当做一党,娴昭仪给她庇护还好,如果没有的话……
付凝辉忽然打了个寒噤,遥遥望着长街尽头的那一乘暖轿。心中已结了个大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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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心没有回去颐福宫,而是命抬轿的宫人直接去承乾宫。请安的时辰快到了,若是迟了,给宸妃拿捏住把柄,还不知要怎么对付她呢。她让红蕊拿着自己的东西先回颐福宫,兰菱随侍在侧。
正在这时。馥心看见从颐福宫的方向过来两乘轿子,想必是付羽瑶跟燕柔嘉。馥心忙掀起轿帘对兰菱道:“是庄贵人和燕选侍吧,去那边打个招呼。”
兰菱应了一声,无声地小跑过去,短暂地说了两句话。又追上馥心的暖轿,轻声道:“娘娘,有些不妙了。庄贵人说,有人已经在后宫传开了,您昨夜宿在稷宫,已经犯了大大的忌讳。不知是谁这样嘴巴大呢!”
“昨个儿去稷宫已经很晚了,快是宫门下钥的时候了!”馥心有些吃惊,“这还不到晨起请安的时候,已经传到关雎宫去了?”
兰菱脸色一沉,充满智慧的瞳仁亦是闪烁几分不安:“昨个儿夜里,随侍娘娘身边的只有云岚,奴婢,和红蕊。”
馥心抓着轿帘的纤纤玉手猛地一攥紧,难不成云岚是宸妃的眼线?可她没有证据,却也不好猜疑,而且云岚嘴快是出了名的,搞不好叽叽咯咯说了出去,给那些有心的人听见,便急三火四跑去宸妃宫里告密。想到这里,馥心轻声道:“回去细细问过小乔,查查昨个儿夜里,有谁出了门。”
“娘娘放心,奴婢有数了。”
她说有数,那就真是心中有数了。馥心放心地点点头,放下轿帘合了双目休息。没过一会儿,承乾宫到了。
馥心刚一下轿,就给眼前的架势吓了一跳——皇后站在正当间,左右是她的宫人,皆是佩戴着金色的香囊。相伴的是宸妃,她身后站着十数个青面獠牙的嬷嬷,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势。在她们左右是淑嫔跟元修容,然后是贾贵人。
这么一群人,黑压压的一片,完全是打算三堂会审似的。馥心知道宸妃的性子,定然是拉了皇后跟这么些宫嫔,打算用昨个儿她宿在稷宫的事对她兴师问罪。
馥心怎会怕她?拢了拢发髻便盈盈踏着稳健的步子向着那一众人走去。身后,付羽瑶和燕柔嘉紧随其后下轿,见此情形亦是吓了一大跳,忙相伴着往承乾宫去。
付羽瑶十分忧心,忙小跑着过去小声在馥心耳边道:“妹妹,看这状况,怕是要审你,只怕是因为昨夜你宿在稷宫的事。”
馥心漠然一笑,淡然视之。她上前站定,跟着兰菱一道跪倒,声音稳稳当当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宸妃娘娘请安,给淑嫔娘娘请安!愿主子长乐未央,心意顺遂。”
皇后还没开口,宸妃便抢先开口,听她声音略带一丝愤恨,显然是怒气到了极点:“海馥心,你可认罪?你昨夜留宿稷宫,犯了后宫不可干政的大罪!”
皇后见状,忙道:“妹妹你先起来,快到年下了,地上甚是寒冷。快起来吧!”
馥心听了皇后的话,由着兰菱扶着站起身。她款款而立,脸上只是带着她固有的浅浅微笑。
“海馥心,你可认罪!”宸妃眼睛倏然睁大,死死盯着馥心说道。看那眼中的冷光已然凝聚成了一抹冷厉的杀气,看那样子,竟有种看到野兽的错愕。
馥心生于草原长在草原,与草原上的恶狼相比,宸妃眼中的杀气,那便不够看了。馥心毫无惧色,高声答道:“嫔妾昨日是宿在稷宫,不过是皇上召嫔妾过去的。”
“皇上召你过去?”宸妃冷笑,声音出现了一抹明显的嫉妒,仿佛是恨着她何以能骗得皇上竟召她宿在稷宫?这可是后宫亘古未有的事!“海馥心,你口中胡言乱语什么?皇上怎么会这样糊涂?”
淑嫔赞同道:“祖宗有规矩,后宫不得干政。这海馥心完全置若罔闻,先前跑去崇圣巷乱走乱逛,如今胆子倒更大了,竟跑去稷宫了!这便罢了,竟胆敢留宿在稷宫!这传出去,御史言官,可有的热闹呢!”
这倒叫馥心愣了一瞬,适才离开稷宫的时候,确遇见了不少大臣。这些人万一扑过来齐齐声骂馥心,楚翊瑄只怕是有心保她,也保不住啊。
正想着,贾贵人脱列而出,盈盈拜倒在皇后身前,声音如若燕语莺啭:“嫔妾求宸妃娘娘不要在追究娴昭仪了。昭仪娘娘只是深得宠爱,没有一点后宫干政的意思。想来,娘娘对朝政不会有兴致,她到底是皇三子的生母啊!”
馥心只觉得她的话好似胸口被猛击了一拳!这叶儿说话太过狠毒,每一句都打算害死她!谁不知道宸妃一直因为馥心获宠而心有憎恨?更何况她还生下了孩子!而且这孩子还是个皇子,很可能是未来宸妃的儿子,皇长子争夺太子之位的竞争对手!果不其然一席话说毕,宸妃眼中竟像是在喷火,立马像是要跳起来似的:“本宫早就说过,胆敢你恃宠而骄,本宫就废了你!左右,给本宫拿下这个贱婢!给本宫打!狠狠的打!”
见她身后那些青面獠牙的嬷嬷立马森然应声,一个个走了过来,馥心凛然道:“本宫倒是要看看,谁敢打?这后宫是什么地方?你们竟敢动用私刑吗?馥心敢问娘娘,您是什么罪名,要打臣妾?!”
宸妃大概是脑子气糊涂了,厉声喝道:“你言行无状,出言不逊,本宫暂摄后宫之事,自然有资格打你!”
馥心冷笑道:“臣妾领罪。”跪在地上等着那些嬷嬷过来打——反倒是这样,那几个老婆子站在当间,大眼瞪着小眼,却没人敢上前去打馥心。
宸妃气得发了狂,她出身低,也没受过教育,当下火气上来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冲上去就要打馥心耳光,可就在这时,从燕柔嘉身后忽然闪出一个身影,拦腰便把宸妃抱住。不想盛怒之下的宸妃力气极大,发了疯似的把抱着她的人甩倒在地。
馥心惊愕中才发现,抱着宸妃的人竟是宜贵人白晓媛。
“啊呀!”白晓媛身子着地,不由得闷叫一声。紧接着惨呼出声,大叫腹痛。
☆、第052章 晓媛有孕
“啪!”宸妃一耳光打在馥心脸上。力道倒是大,只是馥心震惊之中,并不觉得痛。
“晓媛!”馥心见地上的白晓媛脸色刹时间变了,顾不得宸妃的耳光,小跑着过去看她,想要把她从地上扶起。白晓媛的宫女绣绘亦是傻了眼,赶紧跑过来,一面惨呼着小主,一面想要把她从地上扶起。
可是白晓媛仿佛真的很痛,身子沉重似是灌了铅一般,馥心和绣绘两人合着力气都扶不起她来。白晓媛一直低喊腹痛难忍,皇后慌了神,忙道:“快来两个人把宜贵人扶起来!”
兰菱错愕之中忽然省醒,失声道:“糟糕!宜小主莫不是小产了吧!皇后娘娘,快传太医吧!”
“胡说!白晓媛什么时候说过她怀有身孕?定然是装的!”宸妃嘶喊着,但底气分明不足,颇有壮胆之嫌。
众人皆是吃惊,连宸妃都惊在了当间。一群宫人乱哄哄地过来搀扶白晓媛,皇后指挥着:“去,抬进偏殿去!小豆子,快去太医院把桂太医请来!”
宫里谁不知桂太医是妇科千金的圣手,皇后点名要请桂太医来,定然是疑心白晓媛腹痛至极是不是小产了。
被皇后唤做小豆子的太监大约十四五岁,身子矮小瘦弱,听到命令即刻出列,大声应了一句,转而快跑出了承乾宫。
“晓媛,你怎么样?”馥心握着她手,满脸担忧——她的手又冷又冰,还满是冷汗。她痛得一直在攥拳头,捏得馥心生疼。
“馥心妹妹,我是不是要死了?好痛!好痛!”白晓媛满头满脸都是冷汗,痛得连说话都在颤抖。
记得柳芽儿曾经割破手腕冒充流产,馥心先入为主以为古灵精怪性格活泼的白晓媛也玩这一手——可如今不管馥心怎么看,白晓媛都像是真的出大事了!
进了承乾宫偏殿,一些不想干的嫔妃都给皇后赶回去了。免得七嘴八舌乱哄哄的。宸妃黑着脸站在正当间。一句话都不说。她身畔的元修容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在宸妃耳边不知在说些什么。馥心跟皇后站在一起,她另一边的付羽瑶和燕柔嘉。几人都是一脸忧心,怔怔地望着内室。耳际全然是白晓媛喊痛的声音。
“这可如何是好?”皇后蹙着眉头满面担忧,声音低沉而忧郁,“没听说宜贵人怀孕,太医院也没有留档呐!你们几个平日里要好,有这消息吗?”
付羽瑶最先回过神,先是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搬离凤藻宫之后,因为跟宜贵人住的远,况且天寒地冻,又快到年下了。这些日子甚少出门,也没听说宜贵人的消息啊!”
燕柔嘉亦是赞同道。
馥心倒是前几日去看过白晓媛。白晓媛着凉病着,躺在床上还放着薄薄的纱帘帐,两人说了一会子话,白晓媛便觉得倦了。
细细想来。看她那困倦不堪的样子,倒像是怀孕初期的不适。馥心正想禀了皇后,小豆子带着桂太医已然小跑进来了。桂太医见着皇后,急忙堆出一副笑脸上前叩拜道:“微臣桂子玉叩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
他还没说完助词,皇后便打断他话道:“罢了罢了,快去内室看看宜贵人。她腹痛的厉害,却不知是什么原因!”
桂太医不敢怠慢,忙应了一声,往内室去了——不多时桂太医出门给皇后叩了头,又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微臣应当恭喜宜小主。她已然怀孕两个月有余了。只是今日仿佛是有所冲撞,动了些胎气,微臣已然下了一副药,叫宫人去煎了,吃下便会没事。”
只见绣绘忙着小跑出去。果然是煎药去了。
“果真是怀孕了!”宸妃狠狠蹬了桂太医一眼,粗声粗气地骂道,“你们这些当太医的怎么回事,成日里跑去凤藻宫请平安脉,竟连宜贵人有孕也不曾发现,朝廷养着你们有何用?!”
桂太医早就听说宸妃的狠,听了这话吓得面如土色,忙叩拜道:“冤枉啊宸妃娘娘!微臣等成日里是去宜小主的萱漓殿请平安脉,但宜小主从来不许微臣等为她诊脉!”
馥心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眼色顿时浮现一抹惊噫。她忽然想到白晓媛之前曾经小产,难不成这事跟这帮子太医还有关系?竟然都不敢让太医知道自己有孕的事?馥心想到这里,忙换了一副冷厉的面孔,狠狠看着桂太医道:“本宫倒是想知道,为何宜贵人竟然连诊脉让都不许?”
桂太医微微一怔,立时觉得大事不妙,眼珠一转垂首道:“娴娘娘这样说,微臣却不知如何回答了,请娘娘明示。”
馥心震怒道:“老是与本宫说,上一次宜贵人小产,是否与你们有关系!”
桂太医听她果然问及此事,把个头摇得活似拨浪鼓成精,忙道:“娘娘冤枉!微臣等怎敢?娘娘怎能这般冤枉微臣?此事若坐实了,微臣等太医院的三十二位太医皆是死罪!死罪啊!”
馥心脸上略是一僵,转而逼问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宜贵人何以连怀孕都不敢让你们这些太医知道?必定是上次小产,都跟你们有关!”
付羽瑶会了意,忙是赞同道:“皇后娘娘,此事大有蹊跷,应让大内调查此事!还晓媛妹妹一个公道!”
宸妃略是有些变色,却故作轻松道:“庄贵人,你这是打算屈打成招么?桂太医今年六十有三了,送去大内,那些郎官一通粗暴棍棒,只怕等不得屈打成招,桂太医就一命呜呼了!”
“娘娘慈心救命,救救微臣啊!”桂太医刚才还是因宸妃的训斥而不满,又听见宸妃大有保他的意思,忙是跪着爬到宸妃身前攥着她的宫装下摆,央求道,“娘娘救命!微臣年迈,可禁不住大内那一顿大刑啊!”说着,老泪纵横的看着宸妃。
宸妃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禁不住棍棒有两层意思,一层意思就是说要了他的老命,另一层意思,只怕是棍子还没打到身上,桂太医便要弃出她这位幕后真凶了!
馥心等人见这状况,立时都会了意,这宸妃跟桂太医,定然是跟白晓媛上次小产有关!馥心正要进言皇后,忽听殿外有太监唱到:“皇上驾到!”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转身往殿外看——眼见楚翊瑄穿着朝服,宝冠龙袍地快步走进。楚翊瑄脸上带着几分疲倦,显然今天的朝会让他极为疲累。
皇后带着一众宫嫔跪地行礼,高呼万福圣安。楚翊瑄面带不悦地叫众人起身,转而冷冷道:“圣安?朕倒是真想圣安,你们倒是让朕怎么安!前朝琐事纷杂,你们一个个还在这里添乱!”
这话说得叫宫嫔森然,各自低着头不敢说话。
宸妃腻着声上前,屈膝道:“皇上!您怎么刚来就这样训斥咱们姐妹?可吓人呢!”
“贞儿别胡闹。”楚翊瑄脸上略是轻松了些,可表情不见得松懈,阴郁道,“晓媛怎么样?”他强撑着疲倦的双目盯着地上跪着的桂太医,“朕听说,她今儿在承乾宫摔倒了?”
桂太医连忙把眼泪狠狠抹了一把,硬憋着害怕和做贼心虚道:“回皇上的话,宜贵人有惊无险,反倒有喜!贵人已然怀孕两个多月了,今儿摔倒,动了些胎气,微臣已经开了一副药,服下便无大碍了!”
“晓媛有喜了?”楚翊瑄的疲倦和不满登时一扫而光,登时喜上眉梢,“真的假的?那太好了!桂太医,定然要照顾好晓媛的胎!这次再出什么岔子,朕定然要摘了你的脑袋!”
“皇上尽管放心,微臣定保宜贵人和龙胎无恙!”桂太医连连叩头。
“朕去看看晓媛!”说着,楚翊瑄背合着双手,几步跨进内室。
馥心见他这般模样,心中竟有几分酸楚——她并不爱楚翊瑄,这般感觉,倒让她有几分莫名。
她知道,今日想找出宸妃的错漏治她的罪是不可能得了——适才她冷眼看着皇帝跟宸妃的亲昵,以大略明白了几分。到底宸妃在他心中地位甚高,恐怕连她都不能比肩。于是,只得微微叹了口气,辞别了皇后宸妃悄然无声地退出承乾宫,付羽瑶和燕柔嘉紧随其后,三人的面容都不好看。
回到颐福宫,燕柔嘉道了句乏,便回她的漱玉殿休息了。馥心和付羽瑶携手进了扶风殿,在家等候的红蕊满面担忧道:“娘娘,刚才听苏喜说,您在承乾宫给宸妃问罪了,没出大事吧?”
馥心摇了摇头,此刻她不想说这些。
红蕊见她面容,已猜透一大半,遥遥望着泡茶准备点心的兰菱,想问出些什么。不想兰菱竟不看她的目光,将茶点放下,轻声道:“娘娘,庄小主请用!天气甚冷,吃些东西暖和暖和吧!”
“可恶!”付羽瑶狠狠拍了圆桌一掌,竟让茶杯跳起,“竟白白便宜了宸妃!可怜晓媛,第一胎莫名没有了,竟也没个说法!”
馥心摇头:“第一胎不明不白的没了,老天爷不也立刻赐了第二个吗?上天总是公平的。”
☆、第053章 羽瑶真相
“那宸妃呢!我倒是想看看她什么时候能遭报应!”付羽瑶一向温柔端庄,如今却声音极为寒戾,就像不生剥活吞了宸妃,就难解心结头之恨。馥心并不明白她缘何有这么大的恨意,想要发问,却有些心生切切。她将目光投向兰菱,兰菱却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庄小主吃些点心吧——这是昨个儿兰月腌渍的山楂果,核都掏掉了,里面塞了些蜜枣,吃来酸甜适口。”兰菱并不想让她们继续宸妃的话题,转而向付羽瑶,介绍起桌上的点心来,“这是椰蓉糯米糕,里头是玫瑰馅儿的,这是小主最爱吃的了。”说到这里,与馥心相视一笑,转而又道,“这是蜜酿红豆做的脆皮点心,香甜适口,又不会太腻。杏仁松糕松软,桂花发糕,香甜又带桂花香。这是南瓜饼,绿豆马蹄糕,花生芝麻球,芋头糕。”
付羽瑶光顾着生气,却也没注意到面前竟有这样多的可口点心。她先是喝了几口茉莉花茶,竟发现馥心这里的茉莉花茶都格外芬馥清香,令满嘴回甘。
“妹妹,姐姐竟从未喝过这样好喝的茉莉花茶,真是同人不同命,皇上定然是把宫里最好的东西都紧着妹妹用吧!”付羽瑶轻轻放下茶碗,略带些艳羡说着。
听她口中不无嫉妒,馥心忙道:“姐姐说的哪里的话,什么同人不同命,什么皇上把宫里最好的东西都紧着妹妹……这茉莉花茶,之所以好喝,并非是宫廷尚品,而是源于一个‘新鲜’的原因。”
见付羽瑶脸上多少带了些疑惑,馥心悉心解释道:“咱们北方苦寒,茉莉花喜欢温暖湿润,阳光充足,素有‘晒不死的茉莉一说’。所以。咱们北方并未大规模种植茉莉花。而在南越以南,有上百个大规模的茉莉花园,就妹妹知道的,星曜城往西的那一个。有上千亩呢!这些茉莉花每年盛开的时候,隔着几十里都能闻到这股清香!所以,星曜城生产茉莉花茶。而咱们长安距离星曜城,隔了很远,路程快了说,至少走半年。而这上等的茉莉花茶讲究‘七窨一提’,本就费时,所以,长安喝到的茉莉花茶,至少是三年开外的了。”
付羽瑶恍然大悟。转而又问道:“那这茶是……”
“姐姐,这茉莉花茶,是前几日靖梁王陈子枫从南疆带来的,格外新鲜,所以味道才格外清冽浓郁。”馥心笑着答道。她见付羽瑶格外喜欢这种茶。忙道,“姐姐既然喜欢,我让兰菱包一些与姐姐。”
付羽瑶连拒道:“不了,妹妹!怎能连吃带拿的,妹妹留着款待皇上吧!”
“姐姐这话就差了,怎么敢款待皇上呢!”馥心含笑道,“若是拿来款待皇上。皇上喝的顺口了,长安的茶他就再也喝不进嘴里了。到那时,南疆六府三十五县,都要进贡新茶了。所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劳民伤财便罢。只怕是其中有些贪官奸商,吃准了这里头有油水可捞,受苦的还不是百姓吗?”
付羽瑶十分佩服馥心,笑道:“还是妹妹心肠最软,做姐姐的真是自愧不如啊。”
“你我姐妹。便不要这样客气了。”馥心想到付羽瑶刚才话里有话,她不愿说,馥心也不打算硬问。
两天聊了一会儿天,各自吃了些点心,便觉得闷,眼看时辰快到正午,馥心便留付羽瑶吃午饭。兰菱见付羽瑶同意,便悄然退出,吩咐小厨房多备几样菜。
“妹妹,红蕊是你带进宫的陪嫁丫头吧?”付羽瑶拉过红蕊的手,笑道,“我一见到她,便觉得甚是亲切,想必王府的时候,红蕊便很是贴心吧?”
“不瞒姐姐说,我跟红蕊情同姐妹。”馥心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真话,转而笑道,“那时候我身子不好,一直借住在星曜城的靖梁王府,就是红蕊和叶儿……唉,不再是叶儿了,人家现在是贾贵人了。”馥心其实早就不生气了,可她还是故意说得忿忿,面上看起来,倒像是对叶儿格外不满似的。
付羽瑶“哦”了一声,仿佛是恍然大悟:“我冷眼瞧着,贾贵人对妹妹倒是十分不恭顺呢,却不像是从前在妹妹底下似的。”
馥心就是想让她这么想,于是叹气道:“姐姐真是聪慧无比,倒是看出来我与贾贵人的关系了……其实早在王府的时候,我们关系笃深,亏我一直把她当做姐姐看待……”
付羽瑶听了,便微微一叹,转而又道:“妹妹一定奇怪,我缘何恨着宸妃吧?”
付羽瑶行事一向小心谨慎,今日之事便可见一斑,她付羽瑶决计不会说任何一句过分的话,如今看到兰菱不在,扶风正殿之中唯有馥心跟她的陪嫁丫头红蕊在,这才幽幽说起了一件事。
馥心明白她的心思,转而对红蕊道:“红蕊,火上热着我的秋梨膏,许是兰月忘了给端进来了,你去瞧瞧,还有,叫兰菱再去晓媛那里看看状况。”说话间便是便是将红蕊和兰菱都支出去——红蕊何等聪慧,怎么不知她的意思,立时出了正殿把门死死闭上,再悄然在外面守着。
“姐姐尽管放心,我这里虽不必皇后娘娘的承乾宫,到底也是安然的。时下我将宫人们都支了出去,姐姐有话可以尽管与我说。”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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