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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棠纪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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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了许久。
元曦忽然问道:“只有这些。。。?你就只是想和我说这些?”
陆嘉月点了点头。
“那日在马上,你并没有拒绝我。。。究竟又算什么?你扪心自问,当真对我毫无半分情意?”
元曦的声音已带有几分沙哑,轻飘飘的,落在陆嘉月耳中,却异常沉重。
她紧咬着唇,许久,喃喃低声道:“那是我一时糊涂,分了心神,才会让殿下误会。。。”
“我不信!”
元曦大声说着,就向陆嘉月走过来。
陆嘉月毫不犹豫地向门外跑去。
他还在身后唤她。
“嘉月。。。!”
她却没有停留,一直到上了自己的马车。
她并不觉得,也不相信自己会改变了初心,可是为什么,眼中会有泪水,模糊了视线?
*
启程这日,丁璨来曲家接她。
陆嘉月只带了辛竹在身边,将两个小厮留在了曲家。
原本心中郁郁,加之天气寒冷,她心中又系挂父亲陆勉的病情,于是一路行来,连话都不曾与人多说半句。
丁璨命人将路上的一应食宿之事打理得甚是妥当,全不用她费半点心思。
走水路坐船,走陆路坐马车,一路行程虽不快,倒也算不得慢,来到云贵布政司所在的贵阳府,正是三月初三,上巳节。
陆勉已提前收到消息,在布政司署衙内等候。
丁璨到云贵督查地方事务,自是要先入驻云贵布政司,便陪着陆嘉月一起进了署衙。
远远的,就见正堂门下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三十六七岁年纪,穿一身石青色素缎直裰,面容清朗,气度儒雅。
正是陆嘉月的父亲,陆勉。
“爹爹!”
陆嘉月一头扑入陆勉怀中,放声大哭。
这是相隔两世,生与死的重逢。
陆勉紧紧抱着这唯一的女儿,面上亦是清泪数行。
丁璨站在一旁,不无欣慰地看着眼前情景。
小丫头是真的想念她的父亲了。。。虽是哭着,心里想必是极欢喜的吧。
哭了许久,陆嘉月才渐渐止了眼泪。
却仍是紧依在陆勉怀里不肯出来。
陆勉无奈笑叹,只能由得她去,自己拱手与丁璨行礼。
“小女生性倔强,又懵懂无知,这一路上,想必给丁大人添了不少麻烦罢?”
丁璨忙拱手回礼,笑道:“陆大人不必客气,小丫头………”说着,觉得当着陆勉的面这样称呼陆嘉月似乎不大妥当,忙又改口,“陆家甥女很是懂事,并未曾与我添任何麻烦,请陆大人放心。”
陆勉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便好。”
其实初时听说女儿是与来云贵督办事务的金羽卫指挥使丁璨同路而行,他心中便隐有担忧。
金羽卫的人,向来都是威严不可相近,女儿与他同行,可别惹下什么麻烦来。
及至此时见了丁璨,心中却大感意外。
一来是没想到威名赫赫的金羽卫指挥使竟会如此年轻,看去至多不过二十几岁年纪,二来是没想到他品貌这般隽秀,言行又谦和有礼,不像金羽卫指挥使,倒像是个满腹才学的文官。
又寒暄一番,时已近中午,三人便同在署衙里吃午饭。
饭桌上,陆勉听女儿一迭声地唤丁璨为二叔,且态度与他似乎十分亲近,心中不免又起疑惑。
饭后,陆勉与丁璨商议云贵当地事务,陆嘉月则坐在一旁,清理着从京都带来的东西。
有布料,有茶叶,有笔墨纸砚,全都是给她父亲陆勉备下的。
东西清理妥当,陆勉和丁璨还在商议不停。
“。。。自从太祖重兵收伏云贵以来,历代大土司都还算忠顺于朝廷,只是如今这大土司木阿扎生性暴戾,不肯受朝廷法度约束。。。”
“那依陆大人所见,他究竟有几分反意?”
“。。。这却难说,如今他只是不肯再缴纳税赋,还肆意打伤百姓,掳劫财物。。。上个月我与云贵宣抚使同去见他,令他补足税赋,他倒没有拒绝。。。”
“陆大人是想先礼后兵,倒也无不可。。。只不过他既已有反意,还是要暗中查探清楚,及时剪除祸源,以免时日长久,徒生变故。”
“丁大人所言甚是。。。只是说起暗中查探,我这署衙里的兵士们………”
“陆大人莫忧,圣上既让我千里迢迢而来,自是让我来行这查探之事。。。”
正说着,阿栗进来了。
丁璨回头看他,“都布署妥当了?”
阿栗点了点头。
“探子们都散出去了。。。只是。。。”
丁璨不觉皱眉,“这里没有外人,直说便是。”
阿栗却扭头看了陆嘉月一眼,低声道:“晋王那边一路跟来的十来个人,现都隐在署衙外,可要另行处置?”
………………………………
第一百二十七章 突发动乱
丁璨看了陆嘉月一眼。
小丫头正和贴身的丫鬟坐在窗下的藤椅上说话,并没有留意这边的动静。
就挥了挥手,对阿栗道:“由得他们去,不用理会。”
与陆勉又再商议一番,便要亲自出去探一探贵阳府内的情形。
陆嘉月想跟着去。
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既然来了,不四处逛逛,倒也怪可惜的。
丁璨满口答应。
陆勉笑道:“不若我们一道出去,丁大人若是有什么地方想去,我可以为丁大人引路。”
于是三人一道出了署衙,往贵阳府的街市里去。
云贵一带,各族百姓杂居,贵阳府中风土人情与京都城相比,对于陆嘉月来说,自又另是一番新奇景象。
一路上陆嘉月笑声不断。
而真正让她感到欢喜的,是父亲正在她的身边,而另一边就是丁璨。
有他们在,她便觉得安稳,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也不用害怕,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一直在街市里逛到天黑才回了署衙。
晚上丁璨自是在署衙里住下。
陆嘉月又和父亲陆勉说了许久的话,才回房睡了。
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
*
翌日清晨,丁璨要出门往昆明府去,说是有公务要办,十来日左右才能回来。
陆嘉月有些不高兴。
早饭也没怎么吃。
丁璨只当她小孩子心性,身边离了熟悉的人,一时不自在罢了。
便笑道:“听说这里有个黄果树瀑布,风景甚好,等我回来了,就带你去瞧瞧,好不好?”
陆嘉月这才又转嗔为喜。
于是日日扳着手指头数着,盼着丁璨早些回来。
这情形落在陆勉眼里,让他心中的疑惑不免又再加重了几分。
*
丁璨和阿栗一人一骑,纵马疾驰,只一日功夫就到了昆明府。
昆明总兵候保得了消息,早已在驻军署衙外恭候。
伸长了脖子,等来的却是一个相貌温润隽秀的年轻男子。
候保是武官,在他眼里,自然认为行武之人都是如他一般的粗犷汉子。
他以为丁璨是来宣旨的文官。
直到丁璨下马,负手立于他眼前,周身那不怒而自威的气势,和他手中的金羽卫指挥使令牌,腰间的佩刀,如此种种才让他相信眼前这个人确是远从京都而来的金羽卫指挥使。
天子心腹近臣,候保不敢马虎,忙抱拳恭谨行礼。
丁璨收起令牌,也不与候保客套,自往驻军署衙里去,边走边问道:“你这军署里如今有多少守兵可用?”
候保匆匆跟上,道:“回指挥使大人,下官这军署里满打满算,总有二千余守兵可用。”
丁璨看他一眼,又道:“你可知大土司木阿扎养有多少兵奴?”
候保有些心虚,低了头回道:“一千左右。。。”
丁璨点了点头,“那你觉得以你这两千,可敌得过他那一千?”
候保的头愈发低了下去,都快贴上胸口。
“木阿扎手下那些人,最是精干残暴。。。若真的打起来,只怕我这两千人。。。”说着,却不甘心自损威风,强辩道,“不过他如今只是不肯缴纳朝廷税赋罢了,并不一定是真的要反了朝廷罢?”
就听见丁璨笑了一声。
“亏得你也是一府总兵,守一方安宁,却不懂未雨绸缪,如今木阿扎已露反意,莫非候总兵你还要等着他打来你这驻军署衙之后,再去平乱?”
丁璨语气平缓,不疾不徐,分明没有半点压迫之意,候保却觉得如芒刺背一般难受。
愈发抬不起头来。
“。。。下官但听指挥使大人吩咐。”
丁璨却未再开口,直到进了署衙,在大堂上坐了,又示意候保在一旁坐下,才又缓缓道:“从前那些土司,世代盘踞于云贵,各占领地,祖上都做惯了土皇帝,难以驯化,当年太祖也是派了三十万重兵才将云贵一带的大小土司清理干净,只留下了丽江府的木氏一族。原本木氏大土司对朝廷还算忠顺,没想到如今也不安份起来了。”
“圣上命我亲来查探,就是因为得知大土司木阿扎似有反意,若他当真不肯就此降伏,圣谕命我可当即将他斩杀,另选恭顺之人,接替大土司之位。”
候保听得冷汗直冒。
斩杀大土司木阿扎,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等艰难。
他是知道的,从前那些大土司,受着朝廷的安抚,每年只需向朝廷上缴一定税赋,便可以在领地里蓄养奴仆,摊派徭役,对领地里的百姓也有生死予夺之权。
其实说白了,也还是土皇帝,只要对朝廷忠顺,在领地里行事不要太出格,朝廷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木阿扎不一样。
他暴戾成性,为所欲为,又好武力,否则也不会养有近千的兵奴。
说起来,候保自己虽是个总兵,朝廷的正四品武官,见了木阿扎,还是会自觉心虚。
丁璨将候保的心思看在眼里,只作不知,命他先将署衙内的守兵都召集起来,随时待命。
丁璨就在昆明驻军署衙里住了两日,亲自督练两千守兵。
云贵布政司署衙里也送来消息,木阿扎仍未上缴税赋。
到了第三日上,就有探子回报,丽江府大土司府宅内外似有异动。
丁璨便命人传来了候保。
“领了你那两千守兵,跟我去丽江府。”
候保无敢不从,领了两千守兵,与丁璨一起赶往丽江府。
谁料在半路上又接到探子回报。
木阿扎已反,杀了丽江知府,如今正在丽江附近的州县肆意杀掠百姓。
接到回报之后,候保脸色惨白,再看丁璨,却是神色自若。
心中不禁暗暗佩服。
果然是天子心腹近臣,年纪虽轻,却有这般胸襟,沉稳老练,喜怒不形于色。
然而就要赶到丽江府时,又有探子回报。
木阿扎留下五百兵奴洗劫丽江府周边州县,自己带了五百兵奴离开了丽江,往贵阳府方向去了。
丁璨顿时脸色大变。
云贵布政司署衙就在贵阳府,木阿扎既已反了朝廷,此去贵阳府,又怎会放过云贵布政司署衙?
小丫头还在署衙里!
丁璨急急吩咐候保:“拨五百守兵给我,余下的你带去丽江府,务必扫平动乱!”
*
一路疾驰。
丁璨恨不得倾刻之间,就奔回贵阳府。
然而带着五百守兵,行路难免有些缓慢。
丁璨心急如焚。
几次想要一人一骑,先赶回贵阳府去,都被阿栗拦住了。
以一人之身,如何抵抗五百兵奴?
便是由得丁璨赶去了贵阳府,亦是无用啊。。。
待终于赶到贵阳府,就在城外遇上了木阿扎和他的五百兵奴。
兵奴精干强悍,绝非驻军守兵可以相抗衡。
一番交战下来,守兵死伤过半。
木阿扎虽生性暴戾,却是英勇善战,又有数十兵奴围护于他左右,丁璨屡次与他交锋,都未能取他性命。
心中不禁急如油煎。
若任由得这五百兵奴杀入贵阳城中,后果不堪设想。
*
云贵布政司署衙内,陆勉也接到了丁璨正与木阿扎在城外苦战的消息。
无奈署衙内只有百十来个兵士,做些寻常差事倒可,上阵杀敌,只怕去了也是送死。
陆勉在堂中急得来回走动,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个解围之策。
就见丫鬟辛竹跑了进来,一脸惊惶地对他喊道:“老爷,小姐出城去找丁大人了!”
………………………………
第一百二十八章 身受重伤
然而陆嘉月才奔出了署衙,隐在署衙外的十来个护卫便都拥了过来。
齐齐将她拦住。
她不明所以,只能哭着冲那些人大喊:“让我出城去,我要去找二叔!”
护卫们岂肯相让,其中一头目拱手行礼,恭敬道:“城外此时太过危险,请陆姑娘回署衙内暂避。”
太过危险。。。
正是因为知道丁璨身处险境,她才要去见他啊!
万一他受了伤怎么办?万一他。。。
陆嘉月不敢再想下去,拼了命地想要冲出护卫们的围堵。
“让我出去,我要去见二叔。。。让我出去!”
护卫们无动于衷,头目无奈道:“陆姑娘,你一介弱质女流,纵是去了,也是无用。”
这一句话提醒了陆嘉月,她抓住那头目的衣袖,哭道:“你们去,你们去帮我把二叔救回来,去啊!”
头目叹了一声,亦是无动于衷。
正是僵持不下时,远处有一阵匆忙凌乱的脚步声,纷纷沓沓,从街市里往署衙来了。
护卫们立刻戒备起来。
待脚步声近了,却是阿栗带着几十个守兵,面色仓皇地跑了过来。
阿栗背后还负着一人,正是丁璨。
“陆姑娘,二爷受伤了!”
丁璨浑身是血,一身宝蓝缎平金缂丝绣蟒袍被血迹洇染成了深褐色,眉目再不复往日里的温润隽秀。
他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色苍白,颊边数道血迹,看去了无生息。
陆嘉月只觉得心口一凉,脚下一软,就跌倒在地。
*
陆勉与一干官员带了兵士收拾城外的残局。
署衙里,丁璨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几个大夫围在一旁忙碌不停,陆嘉月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看着。
眼泪流个不停。
她很害怕,从来没有像这样害怕过。
便是前世里曲家覆灭,父亲屈死,自己被收入教坊司为伎,她也不曾这样怕过。
像是有什么极珍贵极重要的东西,随时会离她而去。。。
这种害怕恐慌的感觉,她承受不起。
阿栗也擦着眼泪,在一旁将事情前后说与她听。
“。。。是木阿扎那个狗贼,使阴招伤了二爷,二爷受了伤,本可以退下来,可是他定要以命相搏,虽然将木阿扎斩杀,自己却因为失血过多。。。”
陆嘉月听不进去。
她只想看到丁璨赶快睁开眼睛,像从前一样,温润的眉目间,满含笑意地看看她。
几个大夫直忙到后半夜,才退了出去。
血终于止住了,几处伤口也已经包扎妥当,性命总算无虞。
大夫却说,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虚弱得厉害,需得静养多时,才可慢慢恢复。
陆嘉月寸步不离地守在床榻边。
丁璨换了干净的素绸寝衣,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身上搭盖着锦被。
脸上的血迹也已经擦洗干净,眉目间也松懈了下来,看去就像是睡着了。
“二叔。。。”陆嘉月泪眼婆娑,喃喃低声唤他。
“二叔。。。二叔。。。”
除了唤他,她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心慌意乱。
直到陆勉处置完外间的一应事务,进来内堂,就见自己的女儿神情悲忧,满脸是泪的守在丁璨的床榻边。
想要上去劝解,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
丁璨一直未醒。
沉睡了两三日,就发起烧来。
陆嘉月大着胆子摸了摸他的手和额头,分明是滚烫,她却觉得心头寒凉一片。
大夫们又来重新诊治,开方熬药。
陆嘉月依旧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亲自熬药,又一勺一勺地喂给丁璨。
如此过去了三四日,陆嘉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
陆勉心疼得无法,劝了几次,陆嘉月只是置若罔闻。
这日午后,略吃了几口饭菜,陆嘉月又守在了丁璨的床榻边。
阿栗也在一旁。
心里既是担忧,又是高兴。
忧的是不知丁璨究竟何时才能痊愈,高兴的是,看到陆嘉月待丁璨如此用心,分明就是对丁璨情深一片。
阿栗不禁叹了一声。
可怜二爷啊,何时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丁璨向来不喜欢他多话,可是此时,他心里的话,却是蠢蠢欲动,忍不住想说与陆嘉月听。
“其实,二爷这个人,看似沉稳内敛,又不轻易与人亲近,实则他的心思最是细腻敏感。。。只是旁人都不懂他罢了。二爷这次就算没有受伤,只怕再过些时日,也会发起病来。。。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从去年秋天,二爷心里就一直不痛快,只是极力忍耐着。。。此时这样烧起来,未必就不是心里憋闷郁结引起的。。。”
陆嘉月静静地听着。
去年秋天。。。
不正是丁璨为了蓼芳院的清岚姑娘,而打了襄国公世子徐明昭之后,在御前挨了训斥的时候吗?
难道他是因为那件事才会心中郁结不解吗?
陆嘉月看了阿栗一眼,犹豫着问他:“。。。那清岚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阿栗不想陆嘉月怎会突然问起这个来,茫然回道:“是个色艺双绝,性情孤傲的女子,只有对着二爷的时候,她才会露个笑脸。”
心中有些酸涩难受,陆嘉月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想必二叔是很钟意她的了。”
阿栗这才明白过来。
丁璨为了清岚而痛打徐明昭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也难怪这位陆姑娘会和旁人一样,以为丁璨是对清岚有情,才会如此。
于是笑了笑,道:“姑娘误会,二爷对清岚姑娘只有可怜而已,并无男女情意。”
然而陆嘉月不信。
“。。。怎么会呢,我听旁人说,二叔可是为了她………”
阿栗笑着打断她,“姑娘也会说,是听旁人所言了,旁人是谁?何曾有旁人知过,懂过二爷?”
陆嘉月看着阿栗,目露疑惑。
阿栗低声笑道:“我告诉姑娘,姑娘可莫再告诉第三人知晓。。。其实那清岚姑娘的父亲,从前也是朝中二品大员,因为忤逆于圣上,而被抄家治罪。不过是二爷私心里仰慕清岚姑娘的父亲,说他虽孤介不群,却实是个有才华的人,所以清岚姑娘被收没为官伎之后,二爷见她可怜,才会暗中看顾着她而已,偶尔去她那里见上一面,也不过是喝酒闲谈,不曾沾染半点风月。。。”
“去年夏天,二爷在清岚姑娘那里住了一晚,也实在是因为酒喝多了,当时还是我陪在二爷身边照顾呢,清岚姑娘半点也没近二爷的身。。。”
也不知怎的,陆嘉月忽然就脸红了起来。
有丝丝缕缕的甜蜜,缓缓在心头缠绕来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竟是自己误会了他。
自己真傻呵!当时为何不向他问个清楚?
白白绞了那一方绸帕。。。错过了他的生辰。
阿栗将陆嘉月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大为畅快。
解开了误会,这两位应该能有个好结果了吧?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有心仪
丁璨醒来,已是三日后。
睁开眼,陆嘉月满是惊喜的笑脸就在眼前。
“二叔!”
身上的伤让丁璨只觉痛楚难当,却还是极力忍耐着,回以陆嘉月一个微笑。
陆嘉月却伏在丁璨怀里哭了起来。
是喜极而泣。
丁璨缓缓抚摸着她颈后柔软的发丝。
还好,还好小丫头安然无恙。。。
若不是自己以命相搏,不知这贵阳府此时会是个什么情形?
小丫头可还在?
心中庆幸愉悦,伤口上的痛楚便觉得稍减了些。
由着陆嘉月好好儿地哭了一场,丁璨才笑道:“好了,快别哭了,眼泪都将我衣服给湿透了。”
陆嘉月忙忙地擦了擦眼泪,果然见他胸前衣襟被她的眼泪洇湿了好大一块。
脸上一红,“。。。我去拿件干净的衣服来给二叔换上。”
正要站起来,丁璨却将她的手轻轻握住了。
他眉目依旧温润如水,只是如此大伤大病一场,难免显得有些憔悴。
脸色还是苍白,只有一双眸子,明亮通透,神采反而更胜从前。
陆嘉月呆了一瞬。
目光就低下来,落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也是修长白皙,骨节分明,若非虎口处一层薄茧,断看不出这是一双握使刀剑的手。
这一路上同来贵阳府,他偶尔也会握着她的手,不过多是扶着她上下马车。
可是此时,这一握,分明是不一样的。
“。。。小丫头,你瘦了,是不是照顾我太辛苦?”
他低低柔声问道。
陆嘉月摇了摇头,却不敢看他。
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融化,说不出的绵软滋味,让她神思飘荡。
丁璨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小丫头确是瘦了,从前就是小小的一张粉脸,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一颦一笑,都是可爱娇俏的模样。
此时再看,那粉嫩脸颊,更见清秀了。
想来必是日夜守在他的病榻旁用心照顾,她本就柔弱,一连数日劳累,哪里经受得住。
本想让她快回去休息,但是又想再多看她一眼,再与她多相对片刻。
一旁小炉子上,银吊子里炖着汤药,咕噜咕噜地响起来。
陆嘉月扭头望了一眼,“。。。二叔,药熬开了。。。”
丁璨笑了笑,还是不松手。
偏巧阿栗走了进来。
“哎呀,这药熬开了怎么没人管?”
他要去提银吊子,一扭头,就见陆嘉月坐在床榻边,一双手,正被丁璨握在手里。
三人俱是怔住。
“啊,我想起来了,陆大人找我有点事儿,我先过去瞧瞧………”阿栗最先反应过来,嘴里说着,脚下就快步往外走。
“回来。”丁璨唤他。
阿栗却头也不回,“我等会儿再来,爷再歇会儿!”
“给我回来。”丁璨沉下声来。
阿栗听这声音不对,忙又转回身来。
丁璨这才松开了陆嘉月的手,对阿栗道:“扶我起来。”
陆嘉月不待阿栗过来,自己就要去扶丁璨。
“二叔,我扶你吧。。。”
阿栗站着不动,乐见其成。
陆嘉月就站在床头,伸出两条纤细的胳膊去扶丁璨。
却哪里扶得动,更何况丁璨身上有伤,她也不敢用力。
贴得太近,她身上幽幽淡淡的香气,正落在丁璨鼻间。
丁璨瞬间失神。
一阵恍惚,就想起那日在马车里,二人相拥缠绵。。。小丫头雪白滑腻的肌肤上,尽是这令人神魂颠倒的香气。。。
身下竟缓缓燥热起来。
该死!
丁璨在心里骂着自己。
都伤成这样了,还有那等见不得人的念头。
“你给我过来。”
丁璨沉着脸唤阿栗。
阿栗这才笑嘻嘻地走过来,陆嘉月退到一旁,阿栗避着丁璨身上的伤处,将他扶起来靠坐在床头。
陆嘉月赶紧塞了个大引枕在丁璨身后,让他靠得舒服些,然后就去拿了碗,将银吊子里的汤汁滗出来盛在碗里,又端了碗在手里轻轻地吹凉。
丁璨就问阿栗外头的情形如何。
阿栗笑道:“爷何等威武,斩杀了木阿扎,那些兵奴还不作鸟兽散?丽江府那边的动乱也已经被候大人制住了,爷就放心吧,如今就等着爷的伤好些,商议定下新的大土司人选。”
丁璨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陆嘉月端了汤药过来。
“二叔,喝药。。。”
她还是要一勺一勺地喂给丁璨,丁璨却笑着从她手里接过碗来,一仰头喝了。
苦得厉害。
丁璨不禁眉头紧蹙。
陆嘉月忙捧了一小碟子蜜饯小枣过来,与他噙了一颗,他才松了眉头。
阿栗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偷笑。
丁璨又与阿栗商议了一番事情,就要阿栗扶了他起来,往屋外去。
其实身上的伤口还在愈合,稍一伸动身体,还是会牵扯得疼痛。
但是却不得不出去。
陆嘉月要去扶他,他却固执地定要阿栗扶。
阿栗笑道:“爷,就让陆姑娘扶着你,她可比我细心多了。。。”
丁璨瞪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陆嘉月就笑道:“二叔要出去做什么?需要什么东西,我去给二叔取来就是。”
丁璨却忽的脸上一红。
偏阿栗此时没有了平日里的机灵眼色。
丁璨只得咳了一声,故作镇定的淡淡道:“。。。我要去方便。”
陆嘉月一怔,二话没说的就跑出去了。
阿栗哈哈大笑。
丁璨狠狠地瞪着他,怒道:“等我的伤好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
陆嘉月羞得半日没往丁璨房里来。
到了晚饭时候,还是忍不住来了。
屋里屋外一片安静,她轻步进来,向里间一望,就见丁璨靠坐在床头,父亲陆勉坐在一旁的藤椅上,二人正在说话。
陆嘉月没有上去打扰,自己悄悄在外面坐下了。
就听陆勉和丁璨从朝堂之事,一直说到了京都城里的风物人情。
二人说得很是尽兴,言语投机,笑声不断。
忽然就听陆勉话锋一转,问起丁璨的个人事来。
“。。。丁大人品貌出众,文武双全,实乃朝廷之栋梁。。。只不知今年究竟二十几岁年纪?”
丁璨笑道:“陆大人谬赞,我今年虚岁二十八了。”
陆勉不觉意外。
看丁璨的模样,他原以为丁璨至多二十三四岁。
笑了笑,又道:“不知丁大人膝下是公子,还是千金………或是儿女双全?”
丁璨洒然笑道:“哪里有公子千金呢,我至今尚未婚娶。”
陆勉一听,更觉意外。
二十八岁的男儿,还未娶妻。。。不知究竟是什么缘故?
丁璨早知陆勉会有所疑惑,便又笑道:“一来是因为公事繁忙,无暇顾及婚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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