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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宠后-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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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可以完全不理他,只是,皇上也吩咐过,但凡这两人有什么他解决不了的不靠谱要求,他应该如实向上面报告。
只是,他若是报告了,皇上真的不会将他弄死么?
养心殿里,狱官汇报着治下唯二两个犯人的基本情况以及主观要求,当吐出那缇那个荒谬绝伦的要求时,他明显地感觉到,上面原本平静深沉的气势陡然发生了变化,就好像宝剑出鞘,霎时掠过一道凌厉的光芒,铺天盖地令人窒息的压迫如怒涛翻涌,瞬间就把狱官拍翻在地,狱官就着翻倒的姿势俯身趴在地上,双股战战,一头冷汗。
“那缇说他想见贵妃?”秦瑄似笑非笑地道,“还不死心?也罢,朕倒要看看,这次他又有什么诡计。”
诏狱最底层,秦瑄和那缇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盘膝坐在地上。
“我要见的是她,又不是你。”那缇嫌弃地道。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还想打什么主意?那缇,你是聪明人,当明白,朕不杀你,是不愿激起南疆人的疯狂反击,导致两国再生战乱,并不是怕了你,你若是再这般下去,朕弄死你再找个替代品供着也不是什么难事。”秦瑄冷静地开口,并没有在意那缇的态度。
那缇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然一笑,牛头不对马嘴地道,“你这么不情愿容昭见我,是对自己没信心?你可以放心,那毒丫头我是不敢招惹了,只是,有事要询问她。”
秦瑄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那缇笑叹道,“你就不好奇,当年你明明废了我的丹田,为什么我还能成为宗师?后来再次根基受损,又迅速恢复,你就不想知道这个秘密?”
“朕想知道,你就会说?”秦瑄掀了掀眼皮,“除了见昭昭,其他条件尽管提,饶你一命也不是不行。”
那缇却道,“除了见容昭,其他条件一律不谈,你若是不想知道就算了,反正我已经是废人,南疆已经不归我操心了,我也无所谓。”
秦瑄长眉一拧,冷冷地瞪了过来,那缇岂会示弱,挑挑眉挑衅地看回去,他不想说的话,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两人无声地对峙了良久,牢门外突然传来了李连海充满惊讶和为难的声音,“贵主儿……”
容昭婉转悦耳的声音在这阴森的地牢中宛若一股潺潺的清泉流淌,“让我进去吧,我来和皇上说。”
她去养心殿找皇上时,得知皇上离开了,便顺口问了一声,留下守殿的梁松如今基本上是不会隐瞒容昭什么的,便毫无隐瞒地复述了那狱官的话,容昭这才知道了皇上的动向。
不过,因为梁松的这次多嘴,事后被皇上赏了二十板子,还被李连海足足嘲笑了一年,这就是后话了。
不过容昭听了梁松的话,心情却平静不下来了,那缇已经下了诏狱了?
那么,她是不是也该去看看他了?
容昭眯了眯眼,皇上不想她见那缇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是想到因为那缇的阴谋而到现在睡觉还不安稳的可怜的小元泰,她心中的戾气局止不住地外泄——世人都以为乔清池死了,她就已经报了儿子被掳的仇,可在她看来,还不够,乔清池不过是一把执行的刀子罢了,真正执刀的罪魁祸首还逍遥在外,算什么报完仇了?
好在容昭很清楚,秦瑄不会放过那缇,她总有报仇的机会,才按捺住了心头的恨意。
而如今,那缇居然还有脸指名自己去见他?好,见便见,她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有多无耻!
“得了,不过是见一面罢了,还能让我少块肉不成?”容昭看到秦瑄脸色不欲,一点也不担心,勾唇一笑,道,“我也很好奇,那缇怎么就能恢复了功力,他当初受的伤可不是假的。”
她的到来,对这个并无半点血腥味却阴森幽暗的地牢而言,就仿若修罗场上绽放的曼珠沙华,无比地令人惊艳。
那缇却注意到了她那和往日有着细微却本质差别的精神,那种自然而然的内敛和深沉——他脸色微微一变,“你又突破了!”
这真是个让人嫉妒的消息!
这夫妻两个,难不成是老天的宠儿不成?秦瑄这厮虽然和他争斗这么多年有胜有败,但总体而言却是占了大便宜的,至于容昭,才习武短短几年,就有如此惊人的成就,真是让人不嫉妒都难!
想到自己起起伏伏的人生,那缇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不过是转瞬即逝,并没有让人察觉,反而调笑道,“我本是想见你,询问一些问题,谁知你这相公却是个大大的醋坛子,连这点小事都不相信你。”
秦瑄和容昭压根不在意他的挑拨,就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秦瑄上前一步,将她拉到自己的椅子上,顺便一脚将一个炭盆架勾到容昭身边,边责备道,“这里虽然燃着炭盆,却阴气逼人,你怎么穿这么少便下来了?不过是个疯子的胡言乱语,何须你巴巴地走一趟?”
容昭漫不经心地笑道,“此次见面后,只怕后会无期,那缇国主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但我们也不好痛打落水狗啊,他有什么要问的,看在他将死的份上,我们就满足他罢了。”
她虽然是笑着的,可眼神却冰冷,看向那缇的神情中也失去了惯常的轻松和温度——如果说以前她对那缇本人的亦正亦邪气质颇有三分欣赏因而并不那么敌视他的话,如今却是将这个人恨之入骨了。
那缇瞳孔微微一缩,他从容昭的态度中察觉到了冰冷的愤怒和滔天的恨意,心头没有因为敌人的恨意而欣喜,反而觉得涩涩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弥漫在他心间。
他从未体会过如此苦涩的滋味,仿佛才知情爱滋味,便又失去,还来不及细细品尝,留在舌尖上的,只余下苦得完全感觉不到其他的滋味。然而,如今这反目成仇的局面,却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却怪不得任何人。
秦瑄轻蔑地看着他,他心里知晓昭昭是多么恨制造了这一切事端的那缇,偏偏那缇却认为自己依然魅力犹存——他难道不知道为母则强这句话吗?
若说之前他还担心那缇凭借自己的个人魅力打动昭昭的心,如今却是半点这种担心也没了,他不敢说天下的女人都会视子女如命,但显然,在昭昭心里,他这个爱人的地位都要比元泰退后一射之地,他当爹的想亲近昭昭,有时候还得讨好这个可恶的臭儿子!
那缇却是向天借了胆子,一边暗恋容昭,一边却指使人绑架她儿子,如果元泰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也要忍不住同情那缇这个情敌了。
南疆的确是强者为尊,女人们更崇拜实力强大的男人,但大乾的女子却更加传统,哪怕昭昭的武力值远超寻常女子,可在她心中,同样是以孩子最重!
谁动了她的孩子,比动了她还要触怒她,可惜,那缇的想法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还是昭昭说得对,不过是一个看不清事实的失败者而已,他的确不用和他计较太多。
“我真不知道,”容昭继续充满恶意地道,“你怎么还有脸这般轻松惬意地和我们说话,在你绑架了我儿子,意图颠覆我夫君的江山,甚至弄死我之后,还以为我们能和平相处?那缇,做梦一向是女人的权利,因为女人软弱,只能依靠做梦在虚拟中满足自己的各种欲望,你堂堂一国国王,却有这种诡异的怪癖,实在是让人说什么好呢!”
那缇皱着眉头道,“容昭,两国交锋,向来如此,你可以问问秦瑄,若是他有机会向南疆发难,他可会饶过我南疆的百姓?文玛不过是出使一趟,便被算计走了三十万两白银、五十根百年野参、十支百年灵芝的赔偿,我虽然出手了,但自问无愧于心。”
容昭轻蔑地道,“难道我按着你的头强逼你道歉了?你愧不愧疚关我什么事呢?我只知道,我的儿子元泰才一岁,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娃娃,也有人狠心朝他出手,冠以大义去伤害他,说什么家国大义,不过是自私自利人面兽心的畜生罢了。文玛公主的事情能相提并论?文玛公主没有管束好手下,让他们在大乾境内就不顾大乾律法胡乱刺杀人,难道不是事实?说来说去,你不过是为了扩张自己的权势,而乔清池则是为父报仇,都与大义无关。
倘若秦瑄的想法和国主你一样,那文玛公主能走出大乾回到南疆吗?可见,有的人心黑,就将所有人的心都想黑了,可有些人天生宽和,这却是有目共睹的,也不差你一个外人的否定。”
那缇深吸一口气,知道若是论起口舌功夫,自己远不及对方,且也不愿意再看对方冷嘲热讽的脸,侧了侧头,“也罢,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乔清池已死,我亦被废去武功,你可解恨了?”
容昭斜睨了一边宠溺看着他的秦瑄一眼,哼笑道,“那是自然,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既然如此,我是否能问你一个问题了?”
那缇担心容昭不肯回答他,直接将问题问了出来——
“你为何功力升得如此之快?是因为之前那种药水?”那缇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容昭微微一顿,“我也想知道,你在大战前,是如何恢复功力的。”
到了如今那缇也不用再隐瞒什么,“还记得当初那个暗卫么?你不是给了他一瓶药水么?我不过是给他下了点暗示,让他转送给我,事后你们解了蛊毒,他却没想起来这件小事,我服了药水后,才知道它的功效竟比我初次服用到的天才地宝还要惊人,想必,也是极难得的天才地宝炼制的了?”
容昭解了惑,倒没什么反应,只觉得自己还是大意了一些,若自己小心点,那缇就没法再恢复功力,不能再恢复功力,他就再也蹦跶不起来,也不可能引发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一旁当着沉默布景板的秦瑄,却在心中暗暗恼怒,下定了主意,回头非得给尹若东好好派几个任务磨练磨练不可,他竟是历代以来出纰漏最多的影卫,真是不靠谱的家伙!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可问的?”容昭漠然反问。
那缇眼神微微闪动着光芒,心中一个猜测越来越清晰,他不由得捏紧了拳头,“如果药水能够提升功力,让你这么快从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变成宗师,那么,它自然也可以让宗师变成大宗师,”说到这里,他看了秦瑄一眼,才转回容昭身上,“甚至也有可能,让大宗师,变成——”
世人皆知,大宗师乃是武学的最高境界,成为大宗师,便是泰山北斗,天下再无人可匹敌,可是,千万年来,竟无人达到大宗师境界,自然也就没人想过,大宗师之上,是不是还有境界?
如果大宗师之上没有境界了,那大乾的护国宗师秦昊闭关这么久,打底是为什么呢?
容昭看向那缇,从他那变幻的神色上猜出了他此刻所想,她心念一动,绝艳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个十足恶意的笑容。
“是呀,学无止境,武道自然也是如此,大宗师是后天武道的巅峰,而在它之上,自然还有层次,想继续追求翻江倒海的强大实力,那就打破桎梏,进入先天境!那时候,你自然会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渺小的凡人——先天境,可是踏破虚空飞入仙界的起手式!”
而你,根基被废,此生再无可能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生辰一
又是一年春来到,乍暖还寒,最后一场薄雪慢慢消融,北宸园的湖里厚厚的冰层都化作了春水,碧波荡漾,湖畔的垂柳丝绦轻拂,上面冒出了点点鹅黄的嫩芽。
湖畔的的九州胜景庄严依旧,冰冷肃穆,而旁边的暖香坞却是张灯结彩,一片热热闹闹。
从暖香坞右边的石径上走过一行人,一个身着五品补服的大太监领着一群拎着食盒的小内侍,脚步轻快而不乱,直往暖香坞而来。
道旁的有三个宫女儿,两个十一二刚留头的小宫女各捧着两个一捧大小的精美柳条花篮,领头的稍大些的桃红宫装宫女手中拿着一枚小剪刀,正挑拣着绞那枝头开得正艳的重瓣山茶花,绞下来连着三片绿叶的一朵巴掌大茶花,便回头往那两个花篮端详一阵,然后。插。了进去,花篮的底层伸展着几支嫩黄的迎春,从篮边伸出来,显得生机勃勃,另有几朵花形较小颜色粉白的茶花点缀其中,将刚插进来的那大朵茶花衬托得宛若众星捧月,很是娇艳。
虽说这花篮中的花都不是什么珍稀贵重的品种,但经这大宫女巧妙搭配,却充满了自然野趣,仿佛透过这一小花篮就能感受到明媚的春光。
大宫女显然很满意,回头又去枝上挑拣,正好看到了从石径上走近的大太监一行,顿时脸上堆满了笑容,主动上前行礼招呼。
“文爷爷早。”
文城撩起眼皮一看,这是夏荷手底下最机灵的一个宫女,夏荷培养了专门接自己班的,遂给面子地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文城如今是五品太监,身为永寿宫大总管,地位仅差李连海梁松两人一线,甚至连李连海都放下了“宦官第一人”的架子,经常和他套近乎联络感情,在宫里奴才们当中,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人物了,每日里巴结他的人不计其数,难得他稳得住,没被这膨胀的权势迷了眼,依旧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如此,容昭也越发看重他,视他为心腹。
虽然对于容昭而言,文城只要忠心依旧便好,但对于底下人而言,文城今非昔比,却是他们羡慕至极的人物了,只恨不得能巴结上他,好在贵主儿面前露个脸,可惜满宫里能搭上文城的人实在是寥寥可数。
那大宫女没想到大总管文城居然会回应她,顿时受宠若惊,绽开笑容,喜气洋洋地道,“回文爷爷,夏荷姑姑让奴婢折几支鲜花装点屋子,奴婢想着今儿是个大日子,就挑了几支喜庆热闹的茶花,做了个花篮儿,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夏荷姑姑的眼。”
文城听了这番伶俐的话不置可否,看了看那将将成型的花篮,夸赞道,“倒是有几分巧思。”
以他对主子的了解,主子应该会喜欢这份天然的意趣,当下脸色更和缓了几分,提点道,“多做几个,让夏荷拿给玲珑姑姑。”
这大宫女也是心思灵巧的,听出了文城的提点之意,心中的喜意几乎掩不住,冲文城诚心诚意地蹲身道,“多谢文爷爷指点。”
文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领着身后的小内侍们脚不沾尘地走了。
那两个小宫女在大宫女和文城说话时大气也不敢喘,等文城走了,才战战兢兢地道,“碧云姐姐,文爷爷是啥意思啊?”
大宫女笑看她一眼,没有回答——笑话,从文大总管嘴里得到的提点,简直是千金不换,她藏着掖着还来不及,怎么会分享给这两个小丫头?会编花篮插花的宫女又不止她一个,谁知道被旁人听到了,会不会抢了她出头的机会?
“咱们去那边看看吧,今儿不同以往,做事可得小心着点,万一有什么差错,谁也救不了。”
碧云一开口,就把两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宫女吓住了,也不敢问东问西了,老老实实地捧着花篮跟在碧云身后。
文城领着那几名内侍,提着食盒进了暖香坞,便看到站在门口的明嬷嬷,顿时露出了可亲的笑容。
“怎么劳明姑姑站在门口?可是在等什么人?”
明嬷嬷白了这精明得不像内侍的家伙,“还能等谁?也不知道你文大总管要个早膳,怎么去了那么久,饿到主子了怎么办?”
文城忙道,“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饿着主子啊,这不是今天二月二么,御膳房里做了几种春饼,这东西就要热热的才好吃,所以御膳房里都是现做的,他们还给准备了五色寿面,这东西更费工夫了。”
“行了行了,”明嬷嬷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赶紧给主子送进去要紧。”
屋子里,容昭穿着家常的宝蓝交领夹衣下配银灰色百褶绒裙,元泰却穿了一身崭新的宝蓝色小长袍,系着跟他的小巴掌一样宽的银纹腰带,垂着一枚小小的福字羊脂玉佩,下面悬着菘蓝络子,和他父皇那身装束是一模一样,只是穿在三岁的小人身上显得迷你可爱,穿在他父皇身上却是深沉尊贵。
父子俩相互欣赏了一番,都十分满意。
“娘,以后我还要和父皇穿成一样的。”
元泰拉着容昭的袖子要求,他觉得,和父皇穿一样的衣裳后,他好像也变成父皇那样厉害的大人了!
今日他正好三岁,算是脱离幼儿期了,因此前些日子被他娘威逼利诱,总算从“爹爹”进化到“父皇”,他自觉脱离了小屁孩的境界,他父皇却觉得不甚满意,总觉得“父皇”没有“爹爹”顺耳。
容昭才不惯着这对父子,拿定主意,谁都不许反驳,于是便这样定了下来,喊了一段日子,元泰也习惯了,现在下意识地都会喊“父皇”了。
今儿是元泰的生辰,自从元泰的抓周因为种种原因没能举办后,秦瑄就觉得亏欠了元泰,想尽办法地补偿,无论容昭怎么反对,往后的每年生辰,都务必要隆重地举办,去年在宫里祭祖,今年干脆在北宸园举办宴会,遍邀权贵宗室心腹大臣参加不说,还明言让他们携带适龄的家中子孙——“陪四皇子玩耍”。
这样毫不掩饰的心意,哪怕秦瑄没有册封元泰为太子,满朝上下,也早就将元泰当做了无冕太子,听闻皇上亲自下令携带家中子孙陪伴四殿下,更是在家族中精挑细选最有潜力前途的优秀子孙,以期打小相伴,培养出深厚情谊,将来能如叶俊卿文楚一般,成为新皇心腹中的心腹,好带领家族更上一层楼!
“行啊,娘给你做了三套呢,都和你父皇的一模一样,你尽管换着穿。”容昭不客气地道。
除了龙袍,其余寻常的常服,自然都能做成父子装。
秦瑄对这样的穿戴也感到十分有趣,尤其是看到容昭也是一身与他们父子相配的深浅蓝色,更是满意,想了想道,“朕记得年礼中有一对海蓝宝石蝶恋花簪子,难得那么大颗却那么通透纯净,毫无瑕疵,朕原先觉得颜色又素又深,不配昭昭,如今却举得十分适合昭昭眼下的装扮。”
说着,秦瑄扭头对李连海道,“你亲自去内库,将那对簪子挑出来给贵主儿送来,看有没有其他蓝色的。”
李连海道了声是,知道皇上是希望亲眼看到贵主儿戴上,赶紧小跑着出去了。
这边文城带着人将早膳摆上了桌子,那一叠叠热乎乎的春饼倒罢了,当中那三碗红橙绿紫白五色细面条,却引起了一家三口的兴趣。
“娘,这是什么?要吃,要吃!”小孩儿都喜欢鲜艳的色彩,元泰也被例外。
容昭端起其中最小的一盅彩面,道,“这是你的寿面。”
元泰顿时瞪起一双大眼睛,一脸“你骗我”的控诉表情,“娘骗人,面白白的,这是红色……嗯……绿色……紫色,这么多种颜色,怎么是寿面?”
容昭眨了眨眼睛,“那你是不吃了?你不吃我吃!”
说着移过来一碗面,开开心心地夹着吃了一口——这红的是西红柿汁,橙的是胡萝卜汁,绿的是菠菜汁,紫的是紫菘菜汁,在这个季节能聚齐这几种蔬菜榨汁调入面中,御膳房也的确用了心思。
元泰见他娘吃了一口,什么事都没有,就有些犹豫了,这么漂亮的东西,真的是吃的?
再侧头一看,好么,他父皇那一碗都快吃完了!
元泰再不犹豫了,嚷嚷道,“我也要吃,我饿了,娘,我要吃!”
容昭只得放下自己的碗,先喂饱这个小祖宗,虽说寿面有不能咬断的吉祥寓意,但对于一个才三岁的小孩而言,这个要求也太高了,所以容昭压根就不在意,只道,“吃慢点,细嚼慢咽才能吞下去!”
元泰一边“呜呜哇哇”地点头,一边吸溜吸溜地将一根长长的面条吸进嘴里,他吃饭一向很香,胃口也大,一小碗面一眨眼就吃完了,连香香浓浓的面汤也一口气喝光,另又吃了半块春饼,才算饱了。
一吃饱,他就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眼中充满祈求的神色,“娘,我去玩啦?”
容昭十分“冷酷无情”地摇头,盯着他,“不行,你才吃过,不许乱蹦乱跳!”
元泰顿时失望地垮下了小脸,就好像小狗耷拉下耳朵似的,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可惜知子莫若母,他娘的心,早在和他斗智斗勇的这一年里变得无比冷硬,压根不理他,转手将他交给了玲珑,叮嘱道,“先带他溜溜食,不能让他疯跑,半个时辰后再放他去游乐场玩。”
在元泰能跑能跳后,容昭就亲自动笔画了一座迷你型的游乐场,有滑梯、攀绳、岩洞、旋转木马,秋千,尽量都靠近了古典的特色,看不出丝毫现代的影子,就这样,还让高卫的夫人怀疑了好久,认为她也是穿越者,最后在容昭“懵懂”坦然的态度面前退败,自觉是自己想多了……
元泰在这游乐场落成后,简直乐疯了,整天除了睡觉,恨不得所有世间都泡在这上面,被容昭逮到狠狠训斥了几回,才收敛了许多,但这座游乐场依然是他最最喜欢的地方,没有之一!
秦瑄就在一边笑吟吟地看着母子斗法,最后不出意外地看到一只斗败的小公鸡,实在是忍俊不禁,不过,他和容昭早就说好了,在对方教育孩子的时候,另一个绝对不可以在其中唱反调,就算有什么不同意见,也绝对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
因此,等元泰耷拉着小脑袋被玲珑抱出去过后,秦瑄才道,“今天是元泰的好日子,就让他轻松一天吧。瞅瞅他小可怜的样儿!”
容昭断然道,“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副小样纯粹是装的。规矩不规矩无所谓,可不能让他瞎玩伤了身体。”
秦瑄默,容昭对于元泰的教育并不那么上心,比如说她并不觉得孩子爱玩有什么不对,甚至还亲自给元泰打造了一座小游乐场,基本上给元泰树规矩讲道理的事情都是他包揽了的,但唯有元泰的健康问题,是她的死穴。
既然求情无果,秦瑄明智地转开了话题,“内务府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今儿的宴会就在葳蕤园,那里场子阔大,四面皆不临湖,能容下许多人,且十分安全。”
一堆三岁以上六岁以下的孩子进来,且都是各府上的心肝宝贝,内务府也不敢怠慢,总要考虑到人家孩子的安全。
容昭摇头,脸上带着不赞同的神色,“何必每年都这般隆重?我明白你的心,只是元泰还小,未必经得起这般看重。”
秦瑄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元泰小小年纪就显出了非一般的聪明伶俐,朕却觉得自己的期望还不够,别管咱们怎么想,这小子却是经得住事的,就是面对端王时,也丝毫不怯场,不愧是我儿子!”
容昭翻了个白眼,算了,这儿子她毕竟只拥有一半,总不能拦着他爹的一片慈父之心吧?
两人用完早膳,李连海捧着装宝石簪子的匣子,身后跟着两个小内侍一个捧着两个檀木匣子,一个抱着五六匹深浅不一华美异常的蓝色凋绫罗绢纱,走在融融的春光下,光芒点点,美不胜收。
三人将东西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秦瑄上前打开匣子,那对海蓝宝石蝶恋花簪子上透着深邃灵动的柔和光晕,流光溢彩,另外两个匣子,一个里面装了一个水晶靶镜,镜面纤毫毕露,和前世那种镜子相差无几,在这个时代却是罕见的奇珍,镜柄上镶嵌着一溜透亮的纯蓝色宝石,精美异常,另一个里面却是一套蓝宝石头面,也是难得的精品,只比前两样稍逊一筹。
李连海常年跟着秦瑄,眼光很是不错,挑出来的东西都入了秦瑄和容昭的眼,秦瑄伸手拿起簪子,在容昭头发上端详片刻,然后斜斜。插。入青丝中,调整了一下角度,满意地点点头。
容昭对他喜欢打扮自己的心思十分不解,不过也早就习惯了,任他将两只簪子都插好,捧着面镜子让她欣赏了片刻。
“今儿就戴这个。”秦瑄道。
容昭笑睨了他一眼,“行,臣妾一向信任皇上的眼光!”
于是秦瑄就跟心里喝了蜜一样,甜滋滋满足地去了九州胜景——虽然每年二月二他都会罢朝,但罢朝不代表没有奏折,他得赶在中午前将重要的奏折处理了,剩下的时间,就能好好地陪昭昭母子俩了。
今儿是元泰三岁的生辰,前年抓周,因为那次政变而没能举办,秦瑄内疚无比,次年生辰便大办特办,结果却被一群御史给上书谏言了,气得秦瑄将这几名御史的职位一撸到底,再没人敢针对他宠爱四皇子的方式表达意见了。
关于这件事,就连容昭都没有说什么,实在是秦瑄虽然宠爱元泰,却没有因此而大肆挥霍国库内库,就算是隆重举办一次生辰宴会,所花费也未必比得上往年宫里内眷举办的几次赏花宴之类,针对四皇子的御史们自诩名臣忠臣,只一味强调皇上不能如此偏宠四殿下,他们也不想想,皇上眼下就一个儿子傍身,他不宠这个宠谁?
真正明智精明的朝臣自然不会跟皇上唱反调,这不,今年皇上刚下令举办四皇子的生辰宴会,这些人就为了参与宴会的资格开动脑筋了,至于听闻可以带一名家族中的子孙参加,则是意外的惊喜了。
谁都知道,这分明是要给四皇子选伴读的预兆!
在四皇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的情况下,太子的伴读,未来皇上的心腹,这个位置可不让这些朝臣们惊喜若狂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立储
葳蕤园得“葳蕤”二字题词,自有奇兰可赏,只是节气不对,最早开花的兰花也还未到时候,葳蕤园的景观便未免单调了不少。
好在众人也不是为了欣赏景色才来参加宴会的,只心里绷得紧紧的,不仅是想令自己在皇上面前出彩,更希望自家的儿孙能赢得四皇子的青睐,这般费心巴劲的,对葳蕤园的景致是否美丽更没有多少心思了。
春光融融,因是小儿的生辰宴会,又有许多孩子参与,就不好定在晚上,当日当日巳时一过,该参与的重臣们便齐齐到了。
葳蕤园园门大开,新涂了清漆的园门上画着一丛淡淡吐芳的墨绿兰草,一朵雪白的兰花独立其中,孤芳自赏,随风款摆着纤长的叶片,显得分外别致清雅,这种前所未有的作画处也令这些平日里见多识广的大人物们倍感新奇。
“这是,在门上做的话?”翰林掌院高榆高老大人作为清流中的中坚力量,出身书香世家,尤其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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