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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宠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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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心道你若是想通了,也不会把路越走越窄,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就算笨了点,自己也是不能嫌弃的。
“以后‘表哥’这样的称呼万万不能出口了,他是君临天下的皇上!你要记住,你进的是皇家,不是寻常勋贵人家,皇家注重的是三纲五常,连你爹都是皇上的臣子,你算什么,不过是个皇贵妃,不是他的妻子,妄想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最终难免会伤身伤心,”
“娘——”
“娘的话虽然难听,却真是心疼你才说的,你忘了你当初求你爹和我时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不在乎位分,只要能守在他身边便满足了——既然如此,如今你不但能够一辈子守在他身边,还坐上了仅次于皇后的位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至于他心爱的是谁,宠爱的是谁,又与你何干?”
皇贵妃被自己的母亲说得无言以对,半晌,泪珠大颗大颗地顺着消瘦的面颊滚下来,双眼无神地望着远处,盛满了求而不得的痛苦,“是我贪心了,我不止希望能陪伴在他身边,还希望他能永远陪伴在我身边……”
刘夫人看着自己女儿这般为情所苦,如何不难过,可是她座位过来人,更明白一个女人一旦丢了心,后果是多么不堪设想,何况,女儿倾心的还是一国之君,身处的还是最复杂肮脏不容真情的后宫,由不得她不心狠,如果能就此说醒女儿,她倒觉得值了。
刘夫人苦口婆心地道,“女儿啊,你如今也是有儿女的人了,别再任性了,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想,五公主还那么小,身体又弱,正是要人精心照顾的时候,你若是一味只顾自己的心情,疏忽了她,万一她有个闪失,你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皇贵妃先前只是因为生的不是儿子而过度失望,不免有些迁怒五公主,以至于对五公主也失了关心,如今被刘夫人这么一说,难免有些心虚,又有些后怕——可不是,照刘嬷嬷的意思,她这辈子就只有五公主这一个孩子了,若是有个万一,那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刘夫人这一趟进宫,虽然没有完全说通皇贵妃,到底还是有收获的,待刘夫人离开后,皇贵妃对五公主的态度比先前一天只象征性地看一眼殷切多了,那些伺候五公主的嬷嬷奶娘看到皇贵妃开始重视起来,也就不敢偷奸耍滑了。
养心殿里,秦瑄正听暗五将皇贵妃母女俩的对话一字不错、原原本本地道给他听,听完刘夫人劝说的那些话,秦瑄点了点头,“舅舅这一家子都是聪明人,朕就奇怪了,怎么单单就出了皇贵妃这么一个……,难道她是抱养的不成?”
暗五可不敢接这句略带调侃的话,秦瑄自言自语完,便挥手让暗五离开了。
想起暗五说的,皇贵妃开始重视五公主了,秦瑄吁了一口气,本来他还打算,如果皇贵妃再这么忽视五儿,他就准备将五儿抱离景仁宫了,无论给谁养,也比在景仁宫被亲娘冷待强。
好在皇贵妃及时醒悟过来,那他也不必多此一举了,五儿还那么小,到底跟着母亲让人放心些。
皇贵妃还不知道,就在她自怨自艾的时候,她差点就失去了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至于皇贵妃话里话外对他的情意——也不是什么人的情意,他都会照单全收的,后宫中倾心于他的女子多了去了,然而他可以给与对方尊贵的地位,优渥的生活,甚至傍身的孩子,唯有感情,他绝不会轻易付与不值得的人!
对于皇贵妃话里话外对容昭的抱怨,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实在是皇贵妃手段有限,只要背后的刘家不给她撑腰做坏事,他真不认为这位能给昭昭带来多大的伤害,昭昭也不会喜欢他事事都把她放在身后的。
“李连海,璟淑仪在做什么?”
李连海早在暗五离开后,就做好了皇上起身离开养心殿的准备,看,果然被他料到了吧?
“回皇上,璟淑仪那儿正在跟小七姑娘喂招,据说璟淑仪已经能在小七姑娘手下走三十招了!”李连海笑眯眯地道,心中却禁不住腹诽——妈蛋,这短短几个月就就完全不会武到能在女暗卫中武力第一的小七姑娘手里过三十招,还让不让他们这些天赋普通的人活了?
秦瑄听了眼前一亮,“三十招?真的假的?朕瞧瞧去!”
李连海忙屁颠屁颠地跟在秦瑄身后往永寿宫去,心想皇上您想去就去呗,何必找借口?整个后宫都是您的,还有您去不得的地方?
秦瑄也没带太多人,轻车熟路地进了永寿宫,来到敬和殿前,没看到喂招的人,倒是殿内不时传来一两声呼喝声,也不像是在过招啊!
怀揣着疑惑进门,就见殿内放着一张镂空雕刻着八仙过海图的豪华版八仙桌,容昭拉着小七,紫竹,安嬷嬷,四人在玩着一种怪模怪样的游戏,好像是拿之前昭昭朝他要的翡翠做的,磨成方寸大小的整齐小块,上面还雕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四人在面前垒成一条,不时摸一张出一张……
秦瑄只要愿意敛息,就远非容昭这种半吊子能察觉到的,小七比容昭感知强些,可惜被国粹麻将勾住了全部心神,居然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秦瑄的到来,紫竹和安嬷嬷同样如此,等一局麻将打完,四人精神放松了,蓦然惊觉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道高大的、气势强悍慑人的身影——
这刚凑出来的牌桌子被秦瑄吓得瞬间便做了鸟兽散,容昭遗憾地看着三人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看来短期内这个牌搭子是打不起来了!
刚想到一个可以在无聊时打发时间的游戏,眨眼就被秦瑄拆了……
被容昭幽怨的表情逗乐了,秦瑄想了想,哄孩子似的道,“没事,她们不陪你玩,朕陪你,不过朕从未见过这种游戏,你要先教会朕才行!”
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也就只有昭昭有这个头脑也有这个闲心弄这些费脑子的游戏玩耍。
皇上,两个人怎么打啊?容昭很无奈。
最终,秦瑄也没学会这种充满魅力的游戏,他那脑子,只要打一圈就把所有牌记住了,脑中还自动换算,这样一来也就没意思了,于是抓着容昭陪他睡了个午觉,然后清清爽爽地回去继续处理政事了。
容昭懒洋洋地窝在床里,虽然天气慢慢开始转暖,她还是更喜欢待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听紫竹说景仁宫的事儿,紫竹收买的小宫女只是个粗使,自然听不到刘家母女俩到底说了什么,不过,看刘夫人离开时神态还算轻松,而皇贵妃那儿也开始把五公主抱回身边,这次谈话的结局还不算坏,至少对容昭个人而言不算坏!
自从这几天秦瑄一直欲言又止地面对她,她就吊起了心,心想有什么事能把皇上为难成这样?还是冲着自己来的,不会是什么祸事吧?习惯了提前预警将一切危险都消灭在萌芽状态的容昭,立刻鸡血了,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都捋了一遍,靠着她那天才的头脑,抽丝剥茧,最后停在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分析上,而这是一个无限靠近真相的猜测——皇上是不是打算让她养五公主啊?
别说容昭没多少爱心和耐心,总觉得所有孩子都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凡是她身边的都是熊孩子,就算她喜欢孩子,也不想养一个是丈夫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啊?
到目前为止,容昭心中还没把皇贵妃看成情敌,顶多看做职场中一个不讨人喜欢、实权不大却最会装/逼的主管,但无论如何,她已经是皇上的妃子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她安慰自己这是在分享别人的老公,然而天性里的独占欲,让她面对秦瑄的女人和孩子们,心里是不可能舒服的,只是往日还可以忽略掉,现在要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跶,她能愿意才怪了!
如今可好,看样子皇贵妃想通了,想通了好啊,想通了那五公主皇上也就没有理由给扔她这里了,她满意极了。
“对了,那个小宫女的事查清楚了吗?”容昭问道。
事实上宫里关于皇贵妃早产的讨论早就落幕了,秦瑄告诉她是德妃伙同外敌做的,容昭自然相信秦瑄是实话实说,可这不代表秦瑄告诉她的就是真的。
她多少了解德妃这个人,这人纵有千般狠毒心肠,对自己儿子三皇子却是没话说的,若不是她倾力维护,三皇子能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被人保护得呆萌呆萌的?看看二皇子就知道了,罗昭仪据说也很爱他,可他依然成长得十分早熟。
她相信德妃有这个能力在死后布局将皇贵妃,贤妃,她一网打尽,但她更笃定德妃不会冒这个有可能被戳穿的危险,因为这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三皇子,而她死了,纵然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帮助儿子翻盘了,德妃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后名,但她不能不在乎自己儿子的前程!
她当天给小宫女下的药让小宫女说不出假话来,那么,就是和她接触的人说了假话。
“接触她的人自称是南疆的人,还给她看了信物,她才相信的,但是奴婢查了一下跟她接触的那个人,那个宫女身份很复杂,明面上同样是德妃的人,因为皇上的清扫被放出了宫,但实际上却是安国公府的,更有意思的是,这么个不起眼的粗使宫女,居然一边和南疆的人接触,一边却和吏部尚书家的管事来往!”
“谁?”容昭也十分意外。
“吏部尚书,宁嫔的娘家!”紫竹肯定地道,“关键是,这人真的是南疆的探子,奴婢父亲着人跟踪她,发现她很多举止习惯都带着南疆那边的习俗,私下里说起洪诏话也远比官话流利自然。”
她说完,容昭望着她都无语了——这丫头,什么时候连轻急缓重都不分了?
“这么重要的消息,可比这小宫女害我的事儿严重多了,你当时就应该把消息漏给皇上,皇上想和南疆开战,偏自家朝堂里藏着一枚人家的资深棋子,这绝对是未战先输的节奏啊!”
紫竹却翘了翘嘴,丝毫没有爱国情怀地道,“那我也要先回了主子,万一被人顺着奴婢透漏的消息摸到主子的身份怎么办?”
“皇上可是圣明之主,”容昭牙疼地夸赞道,“他连我在全国各地开了几家酒楼都知道,你难道以为咱们调查小宫女的事儿皇上不知道?你也太小看皇上的影卫了!”
“那奴婢真要告诉皇上啊?”紫竹傻眼了,她不敢面对皇上啊!
“算了,我去说吧。”
看到自家婢女陡然间由苦瓜脸变得欢脱的脸,容昭觉得心都被彻底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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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满月一
等晚上秦瑄过来,容昭就毫无负担地把这消息告诉秦瑄了。
秦瑄:……
他该为昭昭这么信任他而高兴,还是为昭昭对人如此不设防而操心?
相比起容昭告诉他这个消息的直白态度,秦瑄觉得消息本身都不那么重要了。
可是心底又因为自己的付出没有白白浪费而滚烫滚烫的,看,昭昭心里还是很向着他的,以至于都不惜暴露自己的情报来源了。
这种跟他印象中狡猾狡猾的昭昭行事风格迥异的作风,诡异地戳中了他的感动点,纠结地看着容昭,露出一脸“唉,小傻瓜,你对朕这般放心,朕该拿你怎么办”的表情。
容昭揉了揉太阳穴,论起情商来,她起码把这位封建皇帝甩出八条街去,所以秦瑄此刻脑补了什么,以及露出这种表情的原因,她都不用费劲就猜得明明白白,这跟智商没关系,要换成政事,她未必能这么轻易从秦瑄脸上读取有用的讯息,可偏偏涉及到感情,这个感情世界大约是一张纯白宣纸的皇帝,简直是太好挥洒了!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误会的方向对自己有利,她才不会傻乎乎去戳穿呢!
“您也知道,臣妾手底下有一些酒楼,经营得还算可以,跟京城里大多数官宦权贵人家都有些来往,杂七杂八的消息来源有不少,关于这个小宫女,当时皇上告诉臣妾真相了,臣妾自然相信皇上,可之前臣妾已经跟他们吩咐过帮着查查这个小宫女的背景,后来也忘了吩咐他们停止查探,再后来他们就查出了这个,臣妾觉得还是和皇上说一声比较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秦瑄垂眸一笑,叹息道,“到底只有昭昭是全心全意地关心朕,朕明白,你告诉朕这个消息也是冒着不小的风险,朕领了你这份情。”
他说得感叹万分,随着他集中皇权,威严日盛,敢在他面前说真话说直话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而这时候有一个人单纯只为他着想,在他面前行事说话并无忌惮畏惧,可就显得分外可贵了。
那句‘伴君如伴虎’流传之广,怕是连不识字的乡野草民都知晓,难道所有的皇帝就一点儿没听说过这略微有点大逆不道的话?不过是只能装聋作哑罢了,难道真的要把说这话的人给宰了,那可就真正应证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其实说出这话的人也是过于小心了,再昏庸的皇帝,也不会有爱好杀人的习惯,除非是脑子有病,或者说话的人故意找死,至少在他这里,只要是心怀坦荡不是一心只顾私欲而多少存有报效家国之心的,哪怕在他面前耍点小心思,哪怕说的话不中听,哪怕‘功高盖主’,他也敢保证自己有这份容人之量!
何况昭昭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为了他着想,他更没有怀疑进而疏远对方的理由!
“皇上不觉得臣妾行事出格便好,”容昭握了握他的大手,侧头一笑,诚心诚意地道,“就凭您这份海纳百川的胸襟,将来青史上定然会有属于您的精彩篇章!”
容昭看人极准,事实上,在她眼中,秦瑄真的算得上是难得的好皇帝了,绝对有一代明君之像!
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去分析,论公,哪怕容昭前十多年都身处深闺中,也不妨碍她知晓大乾正日益繁荣昌盛,那些个干旱洪涝天灾*不说没有,但朝廷救治都十分及时,老百姓日子不说富得流油,但绝对说得上安居乐业,比先帝时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日子舒坦多了,而这一切都和这位勤政爱民的皇帝脱不开关系;论私,秦瑄不重欲,不好奢,不贪色,后宫里的女人是乾朝历代皇帝中最少的,登基十三年,除了潜邸的,竟只选了十人入宫,李世民晚年还弄出个十几岁的武媚娘来,秦瑄却是少有的*浅淡之人,别说和这个坐拥天下的皇帝比,就是跟一般男人比,*也称得上淡薄了。
在她入宫前,还听说过一星半点关于皇上风流倜傥的名声,盖因群芳院那一院子民间美人,但一年过去了,容昭是一次都没听过见过皇上去那边,显然,秦瑄当初告诉她这些美人另有用途的话并不是哄她的。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秦瑄都具备很多能令她信任认可的优点,虽然与爱情无关,但也足可以将他划到自己人的圈子里了!
秦瑄笑着眨了眨桃花眼,“哦?昭昭对朕这么有信心?不过,青史留名嘛,也不是什么难事,朕对昭昭也很有信心呢!”
容昭故意曲解秦瑄的意思,挑了挑眉,伸出一小截粉嫩的舌尖舔了舔上唇,做出个魅惑妖娆的表情,可惜是夸大了效果的,性感是显不出来了,倒是分外具有喜感,“是啊,红颜祸水嘛!”
秦瑄被逗得朗声大笑,“哈哈哈,昭昭何必妄自菲薄?红颜的确是红颜,祸水就不必了,福星还差不多!”
第一次见面就救了他一命,老和尚在之前曾亲口断言他会有“贵人相助”,果然,他一路有惊无险顺利回京,甚至获得了意外机缘得以突破武道境界的瓶颈!
这点点滴滴的好,于昭昭而言,不过是顺手为之,甚至还承担了风险,兴许昭昭已经忘到了脑后,但他却不可能忘记!
他不只是一代帝王,更是武林宗师,自有他所坚持的人生信念,就宛若一座巍峨雄伟的精神高山,永远畜力在他心底,永远不会被推翻,那些鬼蜮伎俩只能得逞一时,真正想要得到对方的心,自己就要先拿出十分的诚心!
“好啦,此事昭昭就不用再管了,朕记下了。”秦瑄笑道,“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且让他们多活几日吧。”
探子是杀不尽的,年前他已经杀了一批,可总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而过不了多久,这些幸运地逃过一劫的人又会发展出一张大网,真正走到敌国国都的探子都对本国有着信仰般虔诚的忠心,他们几乎不可能因为惜命或收买或家人等种种原因就放弃自己的任务,反而会用尽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任务,就如他的人在敌国那般,这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只要国不灭,就永无休止。
事后秦瑄又给容昭送来了大笔赏赐,容昭都已经习惯了,不过对于其中一匣子白玉做的麻将十分惊喜——秦瑄嫌弃翡翠太硬且不贵重,不及白玉。
宫中大部分女人对此早就麻木了,以容昭现在的位分以及得宠程度也不是她们可以随意议论嫉妒的了,但总有几个人,自认为并不比容昭差,心里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过了几日,皇上突然去了一趟蕴华阁,宁嫔惊喜交加,恨不得使劲浑身解数去讨好皇上,谁知她不过是去转身亲手倒个茶的功夫,她这里的一个二等宫女居然就越过她勾、搭起了皇上!
皇上怎么可能对这么个只是有几分姿色的宫女儿感兴趣?当下大怒,不但蕴华阁里好几个给这个宫女打开方便之门的奴才遭了秧,就连掌阁的宁嫔都被皇上训斥了一番,并且禁足抄经!
后宫里的人都以为真相就是如此,纷纷嘲笑宁嫔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个儿也没到人老珠黄的年纪,就迫不及待地推人固宠,她们这些平时连口汤都分不到的人乐意才怪!
至于容昭,隐隐约约觉得事实没这么简单,皇上怎么会好好地去蕴华阁?又恰好碰上一出‘宫女爬床’的好戏?以宁嫔的为人,断不会容许手下出这样的人,但凡有一点苗头的,都不可能留在她身边。
至于这是不是皇上为了不打草惊蛇就能除去那几个深埋在宫中的奸细而行的一点小手段,容昭就不知道了。
这段时间,要说容昭是过得春风得意,那皇贵妃就是过得凄风苦雨了。
不是说皇上对她不好,除了皇上不亲自去看她外,其余诸如衣食上并无一丝慢待,光补身子的百年人参就赏了三支,妇科儿科的御医更是全天待命,生怕她们母女出一点意外。
按说皇贵妃也该知足了,如果她没有对皇上动心的话,可动了心的女人,只皇上没有亲自来看望她这一条,就足够她郁结于心了。
就在皇贵妃日思夜盼中,转眼间,便出了正月,五公主身体虽然孱弱,到底在黄御医玩命地和阎王拔河的过程中,磕磕绊绊地长到了满月,小孩子一旦满月,就不那么容易夭折了,真正出问题的通常都是因为外部人为因素,而不是体弱病痛等等内部原因。
得知五公主安好,秦瑄十分高兴,不过考虑了一番,还是决定不折腾五公主了,实在是心惊胆战的,于是大手一挥,满月宴不大办,只宫里人一起聚聚,再请几个皇贵妃的娘家人就行了。
秦瑄因为这个决定,担心皇贵妃想不通会闹腾,他不担心她的身体,只是多少也愿意给刘家一点脸面,于是决定去见皇贵妃。
皇贵妃的憔悴枯瘦让秦瑄也吃了一惊,他的思维还停留在皇贵妃产前虽然消瘦却难掩满面红润气色的印象上,到底是陪伴自己十几年的女人,虽然没有爱情,可就算养条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的,他心里不免有些不痛快,一方面是的确感到些许难过,一方面却又觉得皇贵妃确实太心窄,也许是当初他快速提拔她坐上皇贵妃位子的行为有些过于急躁轻率了,以至于她的人生太过顺风顺水,连一点儿小挫折都受不了了,换成别的女人,比如贤妃,被他一顿敲打后便明白了许多,缩在宫中安心教养三公主,也不像前段时间那样无事瞎蹦跶了。
他也不求这些女人多么聪明,但至少别总是给他添堵吧,既然选择进宫了,看开点又何妨,他不能给她想要的,她就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这是在自虐呢,还是在表达对他的不满?没了宠爱难道就要了她的命?那她辛辛苦苦求来的孩子呢?也可以撒手不管了。
皇贵妃对皇上的到来十分欣喜,然而想到皇上居然狠心到整整一个月都没来过一趟景仁宫,她脸上刚浮现的欣喜便化作了一股幽怨,眼眶不由得一红,垂下了头。
秦瑄本来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愧疚,然而被皇贵妃这一道脸色摆的,顿时觉得仿佛吞了三斤油腻腻的白肉似的,腻歪极了,本来准备好的安抚口气也吐不出来了。
秦瑄心道,朕不欠你的,你也不是朕的妻子,别整天摆出一副朕“宠妾灭妻”的嘴脸行不行?
“五儿将要满月了,关于她的满月宴,皇贵妃有没有什么章程?”秦瑄按捺住脾气,淡声问道。
皇贵妃也被皇上不冷不淡的语气给刺伤了还没有愈合的产妇脆弱心情,脑子一热,也想不到什么后果了,干脆赌气道,“臣妾如今还要看别人脸色吃饭,哪里还能有什么章程?”
秦瑄脸色一冷,“是么?”
皇贵妃抿了抿嘴,心中的委屈加愤怒叠加在一起,一鼓一鼓几乎要冲破她的胸腔——自打皇上把宫权分给贤妃和璟淑仪后,就没再提把宫权还给她,如今又假惺惺地再来问她对满月宴的意见,是什么意思?
秦瑄也失去了耐心,淡淡地道,“皇贵妃没有意见,朕心甚慰,那就照朕吩咐的,满月礼不大办,除了宫里人,再叫上皇贵妃娘家人便够了。”
皇贵妃万万没料到皇上居然说出这番话来,她的五儿,因为体弱,连洗三都没有举办,如今连满月礼都要混过去吗?她明明是宫里最尊贵的公主,比那两个皇子的身份还高,凭什么所得的重视还不如另外两个公主?
都说一孕傻三年,皇贵妃本来就不够聪明,如今钻进了牛角尖,更是难以拔出来,好容易刘夫人劝回了她对待五公主的心思,却没料到她又和皇上顶上了,刘嬷嬷哪知道主子现在胆子居然变得这么大,真是左右支拙,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阻止皇贵妃犯错!
第八十四章 满月二
满月宴如期在景仁宫举行。
皇贵妃一身明黄色吉服,脸上擦了许多脂粉,高高坐在主位上,全副朝珠、甲套、金冠一样不漏地穿戴在身上,看上去格外华贵闪耀,然而衬着她裹了皮袄也依旧单薄的身影,却给人一种沉重得不堪重负的感觉,且今日明明是她大喜的日子,她的脸上却并无喜气。
后宫诸人哪怕都是面和心不合,在这种场合也得展示出应有的守礼姿态,在没有皇后的情况下,哪怕皇贵妃再名不正言不顺,她也有副后之尊,她女儿的满月礼,没有一个人敢怠慢。
自上次万寿节后,宫里嫔以下的已经不剩几个,饶是就剩几个,该抱团的还是抱团,老人们跟着安贵嫔身后,新人们就跟在宁嫔身后。
两队人马进景仁宫前遇上了,安贵嫔依旧走的是娇弱妩媚的小女人路线,细腰款摆,风姿楚楚动人。
宁嫔却很是出乎人意料。
她原先身形稍显丰润,再加上行事四平八稳,很有一派雍容华贵的气质,那派头简直不像是区区一个嫔而是堂堂妃子,然而这次露面,模样大变,衣饰不再偏好繁丽的紫色,反而趋向于简洁雅致的蓝绿,银盘似的面庞瘦成了鹅蛋脸,眉宇间也添了一丝冷凝,仿佛满腹心事不得开怀,令人不由得心生怜惜之意——给人的感觉简直判若两人!
安贵嫔一双曼妙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宁嫔一番,在她的服饰鞋袜上停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讥诮——这一向深藏傲慢连她这个贵嫔都不放在眼里的宁嫔,居然也有为了争宠偷偷模仿别人的时候!
在这个后宫中,当她沉不住气开始出昏招时,她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安贵嫔不再客气,轻挑粉唇,拿秀帕一掩,轻声慢语地道,“哟,这不是宁嫔妹妹么?多日不见,竟窈窕了许多,姐姐差点都不敢认了。原来抄经书还能让人清减得比原先更美些,妹妹若是能再多抄几日,容颜更胜,说不定就能越过后宫诸人,无需推宫人固宠便能赢得陛下的青睐,岂不是美事?”
安贵嫔操着一口略带吴侬软语的官话,就是她自矜于美貌,也不得不承认对璟淑仪的清艳绝丽望尘莫及,其实她更想说“越过璟淑仪一头”,到底胆子没那么大,只含糊带了过去,可是现场的谁听不出她话中的深意呢?
老人们同仇敌忾地看向宁嫔,宁嫔推宫女固宠的事儿大大激怒了她们,想也是,后宫本来就是僧多肉少,自璟淑仪独宠后宫后,她们连汤都喝不到了,怎么肯把稀薄得都看不见的圣宠再分给那些低贱的奴才?
三位才人中硕果仅存的王才人一向是寡言少语的,今日也冷笑一声道,“抄经居然能使容颜更美,这可真是天下奇闻,也不知宁嫔在抄经时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有没有亵渎佛祖,今儿听安姐姐这么说,妹妹可真是大开眼界!不过,妹妹倒觉得,那东施效颦,才真真是个好典故呢!”
王才人是一鸣惊人,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就是一记刻薄狠毒的重击——只差没指着宁嫔的鼻子骂她思、春了,后面那个东施效颦的嘲讽意味跟前面这层潜台词相比,杀伤力简直弱爆了。
偏王才人没有把话落在实处,宁嫔便是想辩驳也无处下嘴,况且这种话真是越描越黑,纠缠下去就会牵扯到更深的“妇德”问题了,哪个后宫女人能承受这方面的质疑?
几个与王才人同一战线的老人们吃吃笑起来,宁嫔如何听不出她们话里的奚落?有心不睬,到底意难平,然而她毕竟不是容昭,几句暗藏机锋的言语上的挑衅,顾忌颜面和名声的她,还真不好当场翻脸发作。只能憋屈地吞了这个暗亏。
宁嫔的脸色有些难看,好在跟宁嫔同来的人也不是面团,白贵人便笑着打圆场道,“吉时快到了,咱们快进去吧,五公主的满月礼,若是我们迟到,让皇贵妃娘娘以为我们怠慢公主,可就不好了。”
言下之意,这是在景仁宫,你们还是小心着点吧。
这句话两帮人倒是都听进去了,互相带着敌意瞪了一轮,这才一个个重新摆出完美无缺的笑容,安贵嫔理所当然地领头,身姿优美地领着一串美人进了景仁宫,光看那一派斯文和睦的场景,真不敢相信方才两边还恨不得用眼刀杀死对方!
这帮人没注意到,容昭和贤妃就立在甬道尽头,从头到尾淡然含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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