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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想当山大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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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远安在他手里吃瘪都习惯了,“诶,好嘞。”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又转回来,用折扇角敲敲窗棱,“念之,你还没醒啊?”
  裴锦正吻得迷糊,不想理。
  徐远安站在窗外清清嗓子,“山下来了一拨人,要公主的,起来出去打架了。”
  “滚!”
  “好嘞。”
  虽是让他滚了,但是床上两个人也委实清醒了。
  裴锦轻轻叹口气,委屈巴巴。然后找衣裳出来,不及穿上,往怀里人肩窝上蹭蹭,“娘子,怎么老有人过来要你啊?”
  长仪也微愣,“来的这样快吗?”
  她想过定会来,却不知道来得这样快。
  “是谁?”裴锦在她面上嗅了会甜香,想要舔,被推起来。
  昨夜是她给他脱的衣裳,今早他就耍赖非要她穿。
  她就帮他把衣袖套上,目光无意扫过他身上的红痕,羞了一羞。昨夜都是小娘子在上面逼小郎君以身相许,脖颈处锁骨上自然没放过。他那时候就忍不住乱喘气,手也被绑着,回压都不行。
  昨夜被欺负一场,小狼崽子又乖又黏,要抬胳膊就抬胳膊,“不是很好对付。”
  如果没有猜错,是京中终于动作了。
  长仪给他套上里衣,将衣襟处理好,“若是打不过,不是让你在周边都准备了吗,可以用上。”
  “谁说我打不过!”都抢自家娘子了,打不过还是不是男人了!
  裴锦说着,坏坏地凑到她面前咬耳朵,“我只被自家夫人欺负。”
  两人推门出来是,徐远安正靠在不远处一棵大桦树底下没走,清润俊秀的面上有些颓废,青衫上尚且多了几道褶子,轻描淡写,“齐州来的,围了几千人,说是来救你。”
  救她未必是真,京中要带她回去才是真。
  “可是挂旗勇定?”
  “嗯。”
  那人调了齐州的勇定军,果然不是吃素的,何况人数上就被压制了。虽说林将军还在,却也未必帮他们。这时候帮他们,可能就是勾结匪众谋反。
  凉风习习,一截寒枝顺风而落。桦树林间空阔,落地声清晰可闻。
  “你若不想跟他们走,我会出手。”沉稳的声音映在桦树林中,来人身形修长。虽是未披挂铠甲,却英武之气异常。
  “长仪多谢将军好意,但是将军必须要走。”这时候不走,整个南境都可能担上勾结匪众的罪名。
  林尧欲答,被一个跑过来的山匪打断,山林间脚步声重,踩过枯叶败枝,“南境有信给将军。”
  千里家书,不过片言只语,却让看信的人眉峰皱起,薄唇轻抿。
  信上寥寥数字瞬间被捏紧,骨节分明的手掌握拳。
  “郡夫人病重,速返。”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有姐妹说喜欢小奶狗,然后我高高兴兴地把裴锦推出去了,她居然嫌弃是纸片人看不上!!!
  我们家小狼崽子不奶吗?是不会撒娇吗?气呼呼……


第51章 
  “是你?”徐远安有些意外。
  “对,是我。”
  好些时日没见; 孙鉴团练已然是一派文官的模样; 官服整洁干净不见褶子; 斯斯文文朝屋室内几人行了礼,对待裴锦没有冲上去拳打脚踢,也没有破口大骂; 非常文雅地; 被坐上的新夫人惊掉下巴。
  “公; 公主……”
  暗红浮香牡丹色; 芙蓉玉暖雪灵芝。
  长仪随意靠在虎皮椅上; 面容姣美如月色照水,湖蓝襦裙垂地; 勾出纤纤细腰。眉眼间似远山黛色,不经意地看过来。周身高贵慵懒; 举手投足间流淌酥香软媚。
  这样的不是公主; 又是谁?
  孙鉴虽是没见过被劫道的嫡公主; 也能虎皮椅上的就是猜到。
  但是,此情此情跟他想象中的; 饱受折磨面容憔悴的娇弱女子; 并且对裴锦恨之入骨; 朝他颤颤的抬起手来求救的画面相差甚远。
  且说小狼崽子蹭在美人肩窝上,将她腿上轻盖的薄毯往上压了压,眨着一双桃花眼,嗓音软糯; “夫人,还冷不冷?”
  这个裴锦,也和他记忆中的相差甚远。那个凶神恶煞砍人像砍白菜以至于他打了几次都没打上山的土匪哪去了!!!
  孙鉴孙大人,回过神来之后,默默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倒吸一口凉气。
  腿上的痛可谓千回百转疼得深沉,寸寸连着脆弱的小心窝。
  徐远安看到了孙大人这番动作,心中也有些同情他,和蔼可亲地跟他笑,年纪轻轻地就要受此等惊吓,太残忍了……
  益州前团练孙大人,人生前十几年可谓是饱经风霜,饱受裴锦的摧残,好不容易混个文官,还是要做随军文书跟他阿耶一道来剿匪。
  更何况,几千人的勇定军,还换他阿耶来带兵,打他们一个几百人的小山头,打了两天还没打下。儿子没打下来的山,回家叫老子也没打下来,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徐远安充满温柔善意,耐心地过去用折扇角替他将下巴合上,“孙大人不是去京中求文职了吗?”
  被合上下巴的孙鉴咬牙切齿,“剿匪无力,没求上,改了地方文职。”京都的土都没踩一脚,直接被派去齐州找他老子。
  关键罪魁祸首裴锦小子,还特别无辜的在那里,看都不看他一眼,黏糊糊地往公主身上靠。那张脸又实在好看,还没什么违和的地方。
  仿佛,公主,有点不需要他们来救。
  不过救公主顺带剿匪是上面来的命令,孙大人认真清了清嗓子,表达来意,“当今正是用人之际,你们虽是山匪,却多劫污吏恶绅。若是放了公主,交纳赃物,归降圣人,定能从轻处置。”
  裴锦终于转头看着他,眼神冰凉,桃花眼微眯,恢复了华阳山匪的凶狠模样,“是么,若我说不呢?”
  “齐州还会派兵过来,援兵一到,你当真觉得好对付吗?”
  小郎君不接话,掏出匕首来摸了摸,修长指尖在匕首上慢慢摩挲而过,尚未出鞘的匕首寒气逼人。
  仿佛下一瞬,他就不能活着走出去。
  “大人说的有理,我们会思量的。”长仪拉过自家小郎君的手捏了捏,叫他乖一点,不要动不动''就摸匕首。就算摸匕首,也不要那么凶嘛,可以笑着摸的。
  裴锦就把匕首收收好,完全无视站着的两个人,凑到她边上小声提醒不要忘了那件事。
  椅子上的姑娘就红了脸,轻轻点头。
  自然亲密的动作落到孙鉴眼里,以至于让他觉得他其实不是来救人的,是来棒打鸳鸯的,所以顺便在心里措辞一会下了山要怎么说。很显然,不管怎么说,都很难让人相信……
  话也传到了,孙大人也确实不愿意再久留,“孙某告辞。”
  徐远安亲热地拉了他的衣袖,“大人我送你出去。”顺便拉着他出来,一手开了折扇给他扇风,“习惯就好。”
  “夫君可觉得有些怪异之处?”长仪见木门重新被合上,才淡淡开口,面上红色未曾褪尽。刚刚孙鉴还没走呢,他就提醒那件事,也不羞的么?
  身上已经不爽利了四日,快要好了。且前两日答应过他,若是他愿意演那出戏,等她身上好了,便可,一同沐浴……
  他提醒的,就是……
  “确实有怪异之处,”裴锦将瑶儿抱到自己怀里,“娘子冷不冷,夫君给你暖可好?”
  他昨日才听人说,女子这些时候是最不宜受凉的。如今是冬日,就算盖着毯子,哪里有他暖得好?
  “几千人,两日都攻不下一个山头吗,他们当真是在等援兵?”还是另有所图?尤其是,今日孙鉴还特意上山。
  不过是几百人的山头,为什么如此看重?
  其实他们早就将后路准备好了,后山虽是更为陡峭,但从那边过去没有地方可供埋伏。山匪于这块最熟悉,容易从后撤离。但是两日勇定军都没打上来,才迟迟没有动作,静观其变。
  “先离山吧。”林尧两日之前撤兵回南境。在外人看来,是剿匪未成,将军担心老郡夫人便回去了,其实也留了兵马在邻县。一旦他们从后撤离华阳,便有接应,分多路去南境。
  落草为山匪,终究不是正途,让他那些兄弟们借此机会,暗中加入林家军,最好不过。
  长仪两日前跟他的兄弟们说有此后路时,本以为要一番功夫说理劝慰,没想到一说就通。
  “不是世道混乱,谁好好地想当山匪,落草山头?”虽是用三年才稳下来的根基,却终究不是正道。华阳贪官已废,新官清正,再过几年,山头难存。
  当时满屋子人叫她“夫人”,将她脸都叫红了。
  “我要散夫君你这山头,夫君可气?”长仪顺势勾住他脖子,仰头亲吻。
  裴锦乖乖给她亲,“不气,瑶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后又想到什么开开心心,“山头和我,都是娘子的。”若是有尾巴,此刻都要摇起来。
  长仪在他薄唇角浅浅厮摩,“今夜就收拾下山,然后绕路回京。”
  京都要回,却不能被劫回。
  今夜愈发漆黑如墨,山下营火明亮,山上零星星辰寒鸦。
  北风敲窗,却衬得满山尤为寂静,不闻半点人声。
  山路湿滑,不过对有些人来说,已经走惯。即便是漆漆黑夜,也挡不住视线。
  已是子时。
  高大的男子抱着怀中人,一步一步小心走在山间,不时帮她避过低垂下来的枯树枝。
  怀中女子睡得尤为熟些,在漫漫山间只闻得淡淡檀香气,绕着山林。
  零星的亮意撒到襦裙上,似接了几滴露水,衬托着姑娘娇美妩媚的容颜。乌墨头发不曾挽髻,直直地从男人臂弯垂落下来,瀑布星河一般。
  暗红浮香牡丹色,芙蓉玉暖雪灵芝。
  这山路长仪醒时也走过几次,不是去往后山的路,是径直下山的路。
  本该守夜的兄弟们半个人影也不见得,空旷山间出了风刮枯枝落叶声和几声寒鸦叫半点也无。
  男人抱着她,不松不紧,动作上带有怜惜,且过了树林低头看怀里人一眼。不愧是大梁京都中姿色最好的那一个,沉静入睡时的模样最惹人怜爱。
  几缕碎发随风撒到长仪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她仿佛半点也没察觉出,只在男人臂弯里浅浅呼吸。
  也没人替她拂开。
  也不知走了多久,山下营火方才近了,映照出男人俊朗的容颜来,面色温柔沉静,眼底似是幽深湖水不见底。
  勇定军也大多歇下了,只留下些放哨的还在外面,看见身形修长的男人,又看见他怀里皎皎如月的姑娘。
  “去禀报孙将军,公主被救下来了。”
  今日放哨的都是孙将军特地挑选出来的副将,看见来人似是早有所料,领着两人往里走,“请跟我来,莫要让公主吹了风。”
  虽是男人有意遮挡了,可也能猜出,他怀里的公主未披斗篷衣。上面有令,公主伤一个手指头,他们都是死罪。
  可见新帝当真对长姐恭敬孺慕。
  帐篷已经备好,男人将她小心抱进去,盖上被褥,出来是孙将军已经等在门外。
  年过半百的将军看起来依旧英武硬朗,不知怎的能生出来孙鉴那个柔弱书生。
  “虽是相救公主,但今日鉴儿回来说山上情形有异,公主好像未曾受委屈,还,”话说到这里孙将军便止住话锋转了口气,“不知道是否要回报上去?”
  男人淡淡看他一眼,“公主受匪徒蒙骗,一时不查,孙将军也要被这山上匪徒蒙骗吗?”
  他语气冷淡,带着淡淡威压。
  孙将军就不多说话了,毕竟此事为上面安排,他不过一个地方武官,不敢多问。
  “那这山上土匪?”
  “不如趁今夜放火烧山,也省的他们明日跑。”说话的是一个副将,注意到男人投过来的冷冷目光,后知后觉地重新闭口不言。
  “不用管他们,明日照例剿匪就是了。原先该怎样剿匪,就怎样。”
  “那公主?”问话的是孙将军。
  “抽些人马护送,我会连夜带公主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是转折,但是不会虐,要到卷四了。
  毕竟长仪还欠小狼崽子那样那样……
  四郎要到正面战场来了,后面应该就是两个人正面交锋了。
  女主比四郎弱,但是也自然有强过他的地方。


第52章 
  寒冬将退,再过些时日便要开春; 京都梁宫好景; 却比先帝在时沉寂许多; 少见丝竹声。
  梅林深处亭阁,两位郎君对坐,玉棋子零星; 是刚开的局。
  “尚未封后; 别先有了皇子。”青衫郎君嘴角噙笑; 目光转至颜修脖上未褪的红痕; 随手摆弄一黑子。
  颜修也不遮掩; 衣襟口微松,拢都不拢。今日休沐; 不必早朝,昨夜也自然没放过她。“有又如何?先帝无德; 且皇家少子; 丧期立后未为不可。”
  青衫郎君啧啧两声; 是个狠人。为了她,将宫人几尽换了一遍; 也不忍忍。
  颜修皱眉; “才三年未见; 哪里学来的?”痞样。
  “跟你姐夫。”
  素来清冷自持的郎君罕见地变了变脸色,“阿姐她当真?”
  “你想杀她的时候记得她是你阿姐?”平放在袖边的折扇被打开,这一个说话句句不饶人,“陛下好算计; 新姐夫是土匪。”
  不过眨眼间,新帝神色恢复如常,不急不缓地开口,“若我将她许给你?芙蓉玉暖雪灵芝,得此美人,怎舍得叠被铺床?”
  青衫郎君果然被噎了一口,这是他三年前的原话……“你若将她许给我,裴锦小子可能要会将我活吃了。”
  “李家公子通读诗书,明晓治世经济,就这么调到外头去?”方才那个话题太危险,他随口换了一个。
  对坐的新帝微勾唇角,执了一白字将方才的黑子拦住,“可惜他不知,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
  “陛下太狠了,不过,徐某喜欢。”他当年在长仪和颜修中选了颜修,便是看出长仪不及他狠厉。为帝者,最不能阴柔。
  梅树边有声树枝断裂的响动,似是风吹断枯枝而响。
  虽是短促,不过亭中两人都察觉到了。
  青衫郎君微抬眼皮,看了一眼颜修,放低声音,“陛下的猫儿不安分,陛下还能坐得住?”
  颜修观棋认真,眉眼间温柔沉静,“没伤着,要是伤着了,她会叫。”
  不远处梅树后的小姑娘稳住慌乱的心跳,看了一眼凉亭那边,确定没被发现,才小口呼气,提着裙摆往回跑。
  她听得不清楚,却隐隐约约听到了四哥哥说阿姐,是要伤阿姐吗?
  宫墙下有两三宫女太监走过,看见长安,俯身行礼。
  长安没管,避过人多的地方,往阿姐住的宫殿跑去。
  到底是娇弱的小姑娘,再加上颜修昨夜要得狠,才跑了一会儿就要停下来喘气,好在没人跟着。
  她原以为跟着的那些宫人是监视她的,后来发现有时候不让她们跟就不跟了,索性这几日能打发走就打发走了。一个单纯的姑娘,就算学聪明了,也想不到就算她们不跟着,周边也处处都是男人的眼线。
  “阿姐?”长仪殿里有檀香气,桌案后静坐的公主抬腕执笔,娴静淡雅。若不走近,看不出她消瘦了些。
  长仪看了小姑娘一眼,弯唇浅笑,手上动作未停。透白纸上墨色未干,她写了许多字,还有些闲词,其中最多的是“裴锦”二字,墨迹上带着淡淡愁绪。回来一月余,她想了很多事情,也想他,每想起时就写一次。
  “阿姐,还是想办法出宫吧。”长安已经不信颜修了,即便他今早帮她沐浴时还说不会伤阿姐。
  “不必担心我,”长仪伸出手,在小姑娘白嫩嫩的脸上摸一下,温柔看着含泪的眼睛,“不要哭。”
  她刚回来时,小姑娘扑到她怀里哭了整整一下午,衣襟哭乱,露出暧|昧的红痕。“每隔两日就要……”她哭得很伤心,从来都没经历过这些,又羞涩又害怕,觉得自己要被四哥哥弄坏了。
  长仪哄她,搭在身侧的玉手攥紧衣带,竟然真的是四郎!看起来有些病弱的皇子,幼时还时常往她身后躲的四郎!她在华阳时猜测了许多次,一直不能相信。
  当时小姑娘断断续续地说自己不是公主,却隐瞒了一些别的不愿意说,她见她哭成那样,也不好追问。
  “阿姐还没有事,不要担心了。”说着从用绢帕将她眼角刚刚掉出来的泪珠子擦了。她从小就乖,阿娘又去得早,即便不是自己亲妹妹,心里也疼惜的。
  长安吸吸有些红的鼻子,乖巧地忍住泪水。这些时候,她只敢和阿姐哭。之前以为自己和四哥哥哭了他或许会心软,后来经历了几次才发现,若不哭还好些,要是哭了,他就会欺负得更厉害。
  “可是不出宫,万一……”
  “阿姐留在宫中,还有些事情要做。”已经一月有余,她虽是被困在梁宫中,却能知道些消息。莲心和苑柳已回京都,照月阁也有人进来。但就像她在华阳时猜的那样,整个梁宫,都在一个人手里。
  她要留下来,探查清楚四郎与北幽的关系。
  还有,小狼崽子,不知去向。
  日头渐高,外面有宫人过来请长安回去。小姑娘乖巧地站起来,跟着那个宫人去了。
  长仪接着写了首闲词,然后连带着纸紧紧攥成一团。四郎不会伤她,也是因为没必要了。即便她不死,也再不能威胁到他的位置。三年之中,她羽翼被几乎斩尽,他根基愈深。
  园中梅树上有水滴落进鱼池中,带出一片涟漪,圈圈荡开。
  公主起身,莲步轻移,出了宫殿,后面紧跟着两个年长的宫女。
  青砖路上还有些湿润,越往深处走,宫墙越深,碧青色砖瓦上积累了些尘埃。
  昔年女帝陛下的灵堂,冷清寂寥,满地枯叶残枝无人打扫,就连门口的白灯笼,也欲坠不坠。
  “等在外面。”
  跟她的两个宫女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为难。
  “此处宫墙幽深,还怕我跑了不成。”
  “奴婢不敢。”
  其中一个个子高些的替她将门推开,灯烛点上,然后小心退出来,“公主请。”
  木门年久,合门时吱呀许久,灯烛映照下,细碎的尘埃漂浮在空中,带出一个个极小的光点。
  长仪捂唇轻咳两声,将光点轻轻拂开,室内味道有些呛人。
  皇姑母去后,极少有人过来,排位上都蒙了一层灰。即便是自己亲姐姐,宁王也像是恨极了她,都不许别人过来悼念。
  “瑶儿愧对您厚爱。”
  她想到了那个中毒倒地的宫女,想到了当时姑母漠然的眼神。
  “当年那毒,是您下的吗?”
  灵牌端立在中间,似她在世时一般威严,却没有声音来回答她。
  长仪走至跟前,细长葱白的手指在放置灵牌的案桌上拂过,干净的指尖即刻便覆盖上一层灰垢。
  她没有移开,指尖在案桌上轻轻点动,“瑶儿和您不一样,对么?”
  只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秀丽的峨眉蹙起。
  不对……
  长仪回头看了一眼,又重新弓起手指,在案桌上轻轻叩了叩。声音,太过清脆。
  她神色不变,指尖顺着案桌往边角处划过,直到摸到个不对的东西。
  过了许久,她才将手中的东西重新放回,拿出绢帕来擦净手,推门出来。
  两个宫女还等在外面,见她没动声色地出来了,心中才松一口气。
  “回去罢。”
  梁宫夜冷,她回来后更不喜多人,沐浴后便吩咐人下去了,只留着琉璃罩里的烛火,散着柔和的光。
  床榻上的美人一手在被褥角摩挲,一手轻柔眉心。
  那是一本名册,有些年头了,纸页发黄。那,很可能是皇姑母的某个名册。
  且名册上好些人名她都太过熟悉,她故去的阿娘,她的两个兄长,长安的阿娘,她见过的两个女官,一些宫女丫鬟,还有,锦娘。
  锦娘……
  是巧合吗?
  最让人骨寒的是,除了一些丫鬟太监和锦娘她没印象,那名册上写的,大多都是已经死去之人。
  兄长名字在阿娘名字之后,而他们,也确是是在阿娘去之后出事的。
  但就她认得的,写的顺序,和他们死去的顺序一样。
  为什么,要记下来?又是谁记下来的,皇姑母吗?
  锦娘是丫鬟吗,还是女官?
  她觉得眉心有些痛了,困倦也侵袭上来。
  闭眼是垂地的帘帐,地上躺着个嘴唇发紫的丫鬟,睁眼看着。帘幕被风吹起,从地上的女尸上拂过,从她睁大的眼睛上拂过。女尸慢慢起身,从地上爬起来,像她走来,发紫的嘴唇格外清晰。
  屋瓦上一声响动,长仪惊醒,周身都起了薄汗,呼吸急促,嗓音干哑,“什么人!”
  守夜的小宫女在外间,没有她的吩咐,不会随意进来。
  但此时有人推门进来,琉璃灯下映照着高大的身影。透过遮挡的帘幔,能看见似是太监的打扮。
  她宫中从来不用太监!是四郎终于要下手了吗?
  长仪稳住呼吸,摸到了枕下的匕首,指尖在刀柄上刻的“锦”字上流连片刻,然后顺手紧紧握住,随时准备拔出鞘。
  来的人一步一步逼近,高大的身影透过帘幔笼罩住她。
  骨节修长的手指缓缓挑起帘幔,直到她看见那个人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猜到了吧?


第53章 
  守夜的宫女没敢直接进来,在紧闭的殿门外问; “公主可是有吩咐?”
  外殿听得她那句大声惊呼; 几个宫女睡梦刚醒; 未听明切。
  “无事,是我梦魇了。”
  “公主可要安神汤药?”
  “不必了,下去吧。”长仪微红着脸; 让殿外的宫女退下; 只几句话的功夫; 已经被人拉至怀里; 吻上香腮。
  “瑶儿……”裴锦低低唤了她一句; 便纠缠上唇舌,亲得狂热。一月多未见; 只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良久,长仪才依偎在他怀里小声喘气; 看到他穿着太监的衣服; 才想起来有些不对; 视线往下转。
  “没有。”注意到娘子的目光,小狼崽子慌忙解释。
  “没有!”
  “不不不; 有的。”解释不清了; 他捉住搭在自己衣襟上的柔软玉手; 往那里探,“没有成太监。”
  身体力行的解释,果然一下清楚了。
  “怎么这一身打扮?”长仪已经感受到了那里烫得厉害,红着脸抽回手。
  “为了进宫来找你。”裴锦乖巧又坦诚; 桃花眼明亮。
  “可受伤了?”
  乖巧摇头,不像撒谎。
  “为什么之前得不到你消息?”长仪轻轻捶了捶他胸口,想起自己夜间还为此湿了软枕,娇嗔怪他。
  裴锦老老实实地认错,“我急着过来,一路没停,也没想着跟她们说,她们动作好慢。”
  当夜整个山上都中了迷香,他醒来之后快疯了,想清楚就往梁宫赶,弟兄们按照原来的计划从后山撤出。
  “我到了京都之后又过了好些天才想到法子进来,但是这里好多屋子,我找了好久。”小狼崽子可怜巴巴,在她肩窝上蹭,“不知道娘子在哪间。”
  他过来比她晚,且她回京时车马日夜不停歇,前后算起来,耽搁一月余确实正常。查不到消息,因为他已经进了宫。
  “昨日远远地看见娘子,才跟过来的。”
  “累么?”长仪抱紧他劲腰,懊恼自己前些日子也不出去,叫他难找。
  回答她的是长久的亲吻。
  帘幕垂落至地面,灯烛温暖,靠在他怀里,方才觉得心神安定了些。长仪又顺手在小狼崽子腰间掐了一下,惹得他脸红,迷迷茫茫又不敢反抗。
  “徐远安是四郎的人,那日用了迷烟。”将她带走。
  她回来这些日子,将一切事又重新想了一次。两个丫鬟是障眼,徐远安一直迟迟不动手,关乎时机问题。到了四郎想要她回京的时候了,同时也想要他回京了,他才动手里应外合。
  于四郎而言,能杀了她最好,以绝后患,但是在华阳的几次都未得手。再后来京中传言得他所愿,索性不杀了,反过来利用,接她回来顺便剿匪来树立人心和威望。在所有的局中,徐远安就是他最看重也最不轻易用的棋子。
  唯一的想不通的就是,三年前,他为什么要跟裴锦上山,隐藏身份如此之久?
  “夫君还记得是怎么救他的吗?”
  “他被人追杀,我看他是个读书人,应当会写字,随手救了。”然后带回来当笔杆子。
  听起来就,非常裴锦……
  长仪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回神埋头到他怀里,“不许再让我找不到了。”
  裴锦一边应声,一边抱紧怀里人,盖上被褥,手下不安分起来,她贴身的寝衣被挑开。
  “不要!”
  “为什么不要?”小狼崽子不满地轻哼哼,手下已经碰到了些东西,掌心带来的温热触感撩着她轻轻颤动。
  “今日先休息。”在宫里跑了这么久,怎的不累?
  虽是之前没经历最后一步,但就是那几次的经验,也知道他一旦碰上了,就要很久。更何况自己身上的不适已经没有了,如此一来,这一夜怕是都不能睡好。
  长仪想到前几次红了脸,被他碰的声音都有些飘,“不要累坏了,过两日再……”这是为他的身子着想。
  明明,面上都瘦了些。总得先喂些肉养好些,再做那事。
  可是寝衣都被挑开了,又是这么久抱也没抱过,心头火哪里容易灭下去。小狼崽子抱着她难受地蹭蹭,“不累,就是饿。”
  这种饿,自然不是平常说的那种饿。
  即便说着这些话,明亮澄澈的桃花眼又干净又惹人心疼。更何况,想想他这些日子,就足够惹人心疼。
  长仪自己抖着手将大开的寝衣慢慢脱下,面色潮红,似染了晚霞,声音也轻到不能再轻,“只许……”
  她没好意思说完,只低头看了一眼雪莲般白皙光滑的肌肤,在被褥下若隐若现。
  裴锦跟着看过去,懂了只许什么。
  他做那事的时候眼睛乖巧闭上,细密的睫毛轻颤,鼻梁上那颗淡痣都在灯烛掩映下似朦胧又清晰。
  她未经人事,自然不会真有什么。
  他却喉结滚动,给寂静的深夜里添了些吞咽声。
  前几日都是睡梦中,醒来才有感觉。今日长仪清醒着,指尖紧紧攥住被褥,咬住饱|满的唇瓣尽力不让自己发出些羞人的声音。
  过了许久,裴锦才努力稳住狂乱的心跳,替她将寝衣重新穿上。
  怀里人似醉酒的牡丹,芬芳的花瓣不安地颤动,身子越发柔软无力,穿寝衣时连胳膊都是他帮着抬的。
  他有两颗有些尖的虎牙……
  次日一早,几个宫女按照平日里的时间伺候长仪起来,却被挡在帘幔外面。
  “过些时候我吩咐再来吧,昨夜梦魇了,有些累。”
  几个宫女相互看了一眼,不敢违背,放轻脚步退下。
  她们自然没掀开帘幕看,更何况小郎君睡在了里侧。
  长仪侧过身来对着里侧,眼里带笑意。也不知这个人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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