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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奋斗日常-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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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北侯夫人进来,拜见太夫人时,看到盛装以待,便知道南安侯府这是严阵以待了。
  反观她,穿着打扮极为素净。穿了件驼底团花杭绸褙子,发鬓间略戴了两件赤金的首饰。
  “昨日在云阳郡主府上的事,是庭哥儿喝多了,唐突了六姑娘。”定北侯夫人伏低做小的赔礼道:“回去后,我也狠狠的骂了他,罚他关了禁闭。眼看贵府九姑娘的婚事近了,想来六姑娘也定下了人家,我们愿意出五千两银子,给六姑娘做添妆。”
  说罢,她从丫鬟手里接过了一个红漆雕花的盒子,里头想也不想,恐怕放着的就是银票。
  赵氏纵然不喜六娘,听了定北侯夫人的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里头还有南安侯府的颜面在,就这样轻轻揭过去?只是赵氏早被叮嘱过了,要看太夫人的眼色行事,故此便忍住了没有说话。
  太夫人闻言,挑眉问道:“里头还有六娘的清白在,定北侯府不是就想这样搪塞过去罢?”
  果然太夫人开门见山的说了。定北侯夫人在心中叹了口气,纵然这件事方庭是受害者,又能如何?若是再牵连出方庾来,只会让别人看定北侯府兄弟阋墙的笑话。
  当她和定北侯看到云阳郡主府上送来的东西时,简直气极了。没想到方庾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往日里方庾虽是不着四六,却从没很离格的行为。
  把方庾叫过来逼问了一番,摆在眼前的证据,方庾支支吾吾的狡辩了两句,夫妻二人便知道这事是真的了。收拾方庾先放在一边,首先是稳住云阳郡主府和南安侯府。
  定北侯夫人先去了云阳郡主那儿,求她不要把这些透露给南安侯府。定北侯夫人知道云阳郡主喜欢安九,很可能把这些告诉九娘。可是方庭又是先前跟安九订过婚的,未必愿意到自己的六姐嫁给跟她退过婚的人。
  更何况,六娘会出现在那儿也着实蹊跷,细论起来六娘未尝没存着些非分之想。
  她承诺定会妥善解决这件事,云阳郡主也不好多说什么。
  水榭上发生的事本来就很难说清,端得看两家要如何处置。不声张也好,云阳郡主也不想因此产生些什么对九娘不好的影响。有些话她不会南安侯府说,自然也不会对定北侯府说。
  比如六娘那日的行为是有些鬼祟的,仿佛她跟一个小厮先进了隐蔽的小花园。
  这些是她后头命人仔细排查的出的新证词,同样的她把这些都记录下来,准备派人送到南安侯府。正巧定北侯夫人来了,云阳郡主猜到她接下来便会去南安侯府,便命人先压下不送。
  若是撞到一处就不好了。
  故此她痛快的答应了定北侯夫人。
  定北侯夫人千恩万谢的走了。这件事虽是方庾的不对,打落牙齿和血吞,这件事只能从南安侯府处想办法。
  她心中也清楚,南安侯府虽是不如以前的风光,可这五千两银子想要让他们平息此事,还是困难了些。
  定北侯夫人见太夫人态度强势,一向对庶女漠不关心的赵氏此时又不做声,想到南安侯府可能已经商量好了,没准儿就要趁势把六娘嫁过来。
  若是正经议亲,恐怕六娘是配不上方庭的。
  “太夫人,我说句不该说的。”定北侯夫人咬了咬牙,道:“方庭固然不对,喝多了些要去醒醒酒。可是贵府的六姑娘怎么偏偏也去了?便是偶然碰到了,咱们这样人家的教养,自然该远远的避开才是,怎么会一前一后进了水榭?”
  这便是六娘此计中最不能圆满的地方了。
  纵然给方庭下了致幻的药物,可是以方庭的教养,断然做不出拉拉扯扯的事来。纵然是见到他喜欢又求之不得的人,纵然在喝醉的情况下,六娘能做到的,不过也是引着方庭进了无人的水榭中,才能借题发挥。
  可太夫人断不会为此松口,让自己吃亏。
  “哦?听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六娘不知检点,蓄意引…诱方二公子了?”太夫人神色一团淡漠的道。
  定北侯夫人忙摇头。
  正所谓看破不说破,两家能心知肚明就好,有些话说出来就错了。
  “还请您把这五千两银子收回去。”太夫人也不动怒,只是淡淡的道:“看来定北侯府是执意不肯承认此事了。”
  太夫人若是动怒或是羞辱她几句,定北侯夫人便觉得这事还容易些,可偏生这样不动声色,才让她提心吊胆。
  南安侯府的嫡长女是毅郡王府的世子妃,身边养育着世子唯一的庶子,如今正怀着身孕,而世子庶长子的生母,却是被远远的送到家庙,说是修行,实为永远的□□流放。她的地位稳如磐石。
  南安侯府的庶出九姑娘,几经波折起落,如今竟成了未来的平远侯夫人。平远侯在朝中位高权重,远非定北侯可比。且又有传言说,平远侯主动求旨赐婚,云阳郡主失散多年的长女还是她帮忙找回来的,如今安九的身份骤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定北侯夫人担心安九会记恨。
  “我们没有这样的意思,咱们都是做人父母的,自然都心疼自家孩子!”定北侯夫人也不敢太强硬,只得道:“若是您不满意,这件事咱们再议,定然得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来。”
  太夫人微微颔首,也没有太为难她。
  “贵府的九姑娘就要出阁了,我素来也很喜欢她,想去跟她说两句话。”定北侯夫人颇为艰难磕绊的说出了今日另一个来意,她怕安然一朝得势,便从中作梗。
  她着实没有合适的理由见安然,而今日要解决六娘和方庭的事,太夫人和赵氏断不可能让姑娘们过来。
  若是依着赵氏的意思,便是想都不想就拒绝。
  可太夫人转了转手中的念珠,却是答应了下来。
  定北侯夫人松了口气,忙让扶着小丫鬟,就像趁势把银票给南安侯府留下。谁知太夫人却不肯,只是淡漠的道:“若是夫人不收回去,恐怕九娘也不便见您!”
  她只好答应下来。
  原本断然没有长辈过去见晚辈的道理,可定北侯夫人怕当着赵氏和太夫人的面不好说话,只说想看看安然的嫁妆绣得怎么样了,一定要去安然的屋子里瞧瞧。
  太夫人没有拒绝。
  安然得到消息时不比定北侯夫人来得早上多少,已经来不及换衣裳、重新梳妆,安然便翠屏替她抿了抿头发,整理好衣裳,把平日的宴息处整理了一番,一会儿招待定北侯夫人。
  等到定北侯夫人进来时,便看到穿着家常衣裳,头发简单绾起来的安然。丁香色的素面褙子,衬得她面庞愈发温婉柔和。发鬓上只带了两根白玉簪子,有种清水出芙蓉的脱俗之美。
  宜室宜家。
  当安然大方从容、唇畔含笑的迎上来行礼时,定北侯夫人心中突然冒出来这四个字。
  方庭没有娶成安然,倒是她们定北侯府的遗憾了。
  “夫人请坐。”安然神色如常的招待定北侯夫人,并没有因和方庭的亲事被退,或是出了方庭和六娘的事,便有任何改变。只有晚辈对长辈的尊敬。
  定北侯夫人觉得很舒服。
  她没好意思单刀直入,只是真的先看起了安然绣的嫁妆。
  安然更不着急。
  唇边的笑容愈发柔和,声音更加从容。
  ******
  陈谦在收到方庾送来的消息时,心中不由急了,失去了冷静。
  方庾只说他下药一事被定北侯和夫人发现,要陈谦在三日之内想法子摆平了这件事,否则他未免不会把陈谦供出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谦狠狠的把信摔到了地上,书案上的笔洗砚台都被摔了出去。
  亏得自己花了那么多银子,又是送礼物又是塞银票,这一点小事都能被他办砸了。
  “大爷,您看……要怎么回话?”长青在一旁提心吊胆的候着,这件事着实不好收场。眼下方庾好容易找了机会派人出来送信,还在等陈谦的回话。
  “还能怎么说!”陈谦气极,他目光凶狠的死死盯着那张信纸,仿佛能把这恨意都传递给方庾似的。“告诉他,我会解决的,让他务必多拖上几日!”
  长青忙去给那小厮回话了,只剩下陈谦一个人气恼至极的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如果不是走错了六娘这一步,他断然不会如此被动!
  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否则真的闹出来,他的那些事可禁不住被这些权贵细细的查。
  陈谦心中也清楚,既是定北侯府能因为谣言的事跟南安侯府退亲,想来是十分重视方庭。便是安六娘清清白白的跟定北侯府议亲,恐怕定北侯府都不会同意。
  更何况定北侯府此时一定觉得,是安六娘有意勾…引方庭。
  若是方庾没有暴露倒也罢了,无论方庭本意如何,可他就是被人发现在水榭中和安六娘在一起,轻薄了安六娘。可偏生方庾暴露了,这两个庶子孰轻孰重,一看便知。定北侯府未尝不会为了保住方庭,而把方庾推出来。
  陈谦恨极怒极,却还是要把心中的一口压下来。
  “大爷,有……”长青的话音未落,便得了陈谦一声呵斥。“我要一个人清静想事,谁都不许进来!”
  可这封信也很着急,长青没办法,只得迎着头皮道:“是南安侯府六姑娘的信……”
  陈谦只得让他进来。
  “这都什么时候,还敢给我送信?”陈谦满脸阴鸷的接过了信笺,见她所问的不过是些跟方庭事情的进展、竟敢又拿之前他给安然传递纸条的事威胁他,气得陈谦直接把信给撕了。
  “大爷,您不回信了?”长青吃了一惊,珍宝阁的小厮还在外头等着,刘妈妈能借机出来一次,肯定是很不容易,要拿回信的。
  陈谦压了压心里的火。
  方庾给他发难,正在这焦头烂额之际,安六娘竟也来捣乱!
  他烦躁的提笔想要些点话敷衍六娘一番,还未提笔,在外头负责给他往各处传递消息的长盛突然进来了。
  “大爷,这回南安侯府有尾巴跟过来!”他脸色凝重的道:“恐怕安六姑娘传递消息的事被发现了!”
  陈谦面露愕然之色。
  真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长青和长盛都眼底流露出担心之色,不知眼下的事如何收场。
  陈谦生生的折断了一根上好的狼毫。
  解决这两件事宜早不宜迟,越拖下去他就越被动。真的闹起来,把前事都追究起来,从毅郡王府的事论起,没他的好果子吃。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只能借力打力,还没有力量跟权贵们抗衡。
  如今他只能认栽。
  不知过了多久,陈谦颇有些破釜沉舟的道:“拿一块上好的羊脂玉镯来,再挑个好些的盒子。”
  长青、长盛依言去了,陈谦深深吸了口气,重新从笔架上取下了一支笔,抽出了一张上好的洒金信笺,一笔一划的沉下心来写着回信。
  仔细的吹干了之后,陈谦看都不愿意多看一样,仔细封好,扔到了书案上。
  不多时两个人回来,一个精致的雕红漆牡丹花开的匣子,里头铺着大红的绒布,上面摆着一支温润细腻的羊脂玉镯,一看便非凡品。
  “长青,你把这封信和这个匣子交给刘妈妈。”陈谦面沉如水的吩咐道:“外头的尾巴不用管,你们只装作没看到便是。”
  长青和长盛凝重的点了点头。
  “长盛,你立即请衙门外等着南安侯,务必请南安侯府明日赴宴。”他压低了声音,又嘱咐道:“他身边的小厮,能见到的你一定要花重金收买他们,把消息尽快的传过来。”
  两人知道此时情况危急,便都利落答应下来,即刻去办。
  陈谦等二人离开后,站在书案前,深深地叹了口气,颓然的靠坐在椅子上。
  这些日子来,他的苦心经营几乎全被废了!可他不能绝对不能暴露,留得一线希望,便还能有东山再起之时。
  还能求助于傅师爷!
  陈谦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不会就这么完了!
  ******
  六娘还在府中翘首以盼刘妈妈的来信。
  她听说定北侯夫人来了侯府,在荣安堂待了一会儿,竟又提出去见安然。
  六娘心中一动,忙让丫鬟帮她梳妆打扮,全往端庄大方上来。或许她可以装作不知道定北侯夫人来,去偶遇一番。若是定北侯夫人看到她这一面,或许觉得她适合方庭也不一定!
  当初定北侯夫人能看上安九,为什么不会看上她?
  她这样想着,赶紧收拾完,想要出去时,却发现院子里多了不是她院中的丫鬟。站在她廊庑下守着的,正是太夫人身边的丫鬟,剪桐。
  “六姑娘,太夫人命我来服侍您,务必请您安心休养。”剪桐微微笑着,却是寸步不让。
  六娘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104章

  这哪里是来服侍她,太夫人分明是已经派人把她监视起来了!
  六娘心中突突直跳,在未弄清楚情况之前,她也只得强作镇定的回去,焦急的等着刘妈妈的回来。
  她不该让刘妈妈出去的!
  刘妈妈回来一定会受到盘问,不会到会不会露出破绽来……
  六娘不安的在屋里踱来踱去,心里已是一团乱麻,把这些事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自觉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破绽。无论如何,定北侯夫人、南安侯夫人在宴席时提前离开,给人造成的错觉,都会是两家之家出了事。
  而太夫人就算为了南安侯府的颜面,也断不会就这样放过定北侯府。
  即便此刻太夫人、赵氏恨她、看不起她,可等她成了官夫人,日后方庭入翰林、入内阁……这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都只能仰视她!
  想到这儿,她心中才好受了些。
  六娘走到临窗大炕前,正想拿出绣绷子来绣个帕子,好定定神,外头突然传来剪桐的声音。
  似乎是小丫鬟拦她,剪桐却是径直进来了。
  果然门口的姜黄色门帘被撩起,露出剪桐那张白净的鹅蛋脸来。她微微笑道:“六姑娘,太夫人有请。”
  六娘闻言,险些把手中的绣花针扎进手指里。
  太夫人怎么这会儿又想起来见她了?而刘妈妈始终都没有回来!
  “我换身衣裳就过去,姐姐先请。”六娘想拖延一会儿,趁机找人再去打探刘妈妈是否回来了。
  剪桐脸上的神色依旧恭敬有礼,却是毫不松口。“姑娘这就去罢,太夫人有急事找您,恐怕等不了这么长时间。”
  连这会儿功夫都不给她,六娘心中原本就有的不好预感渐渐扩大。
  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六娘顺从的跟着剪桐离开,面上仍是做出沉着的表情,猜测着太夫人叫她过去的原因。太夫人自打她从云阳郡主府上回来后,便没有再见过她。
  定北侯夫人已经来过了……六娘心中一动,莫非是那件事有了结果?
  故此她又是忐忑又是带了些激动的跟着剪桐一路到了太夫人处,心里头仿佛被油煎水煮似的难捱。
  荣安堂。
  太夫人和赵氏都在,见六娘进来,神色没有多大的变化。
  六娘请过安后,却没等到太夫人和赵氏的话,她沉不住气了,想要试探着问一句,却被太夫人给挡了回来。
  “还有个人没到,等她回来再说。”
  六娘忙柔顺的点了点头,心中暗暗猜测太夫人说的是谁。
  不多时,只听到剪秋在外头通传道:“太夫人,刘妈妈回来了。”
  莫非太夫人说要等的人是刘妈妈?
  她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心高高的悬在半空中,呼吸都变得急促。
  黑漆镶云母石的八扇屏风后,出现了刘妈妈的身影。她的看起来脸上的神色有些慌乱,步伐踉跄蹒跚。她进来后,就跪在地上给太夫人和赵氏磕头。
  紧随其后的,是何妈妈。
  “太夫人、夫人。”何妈妈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的红漆匣子,她递上前道:“这是方才刘妈妈出去时,所带回来的盒子。”
  六娘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莫非有人在府门前,就拦着刘妈妈了么!
  明明她是水榭上那件事的受害者,祖母和嫡母至多也只应该看不上她“勾…引”男人,怎么会怀疑她?
  每次去给陈谦送信,都是借去珍宝阁买首饰的便利。对于这个匣子,六娘倒是没太担心,左不过是几件便宜的首饰。
  “六娘,这是怎么回事?”太夫人示意刘妈妈把匣子递上去,她先没打开,自是看着了六娘,神色淡淡的问道。
  六娘忙道:“孙女只是想请刘妈妈帮着忙几件时兴的首饰而已。”
  赵氏看了她一样,冷笑一声道:“莫非我平日亏待了你不成?要你偷偷摸摸的派人出去买首饰?”
  六娘连忙摇头,一时间却想不出辩解的话来。
  “六姑娘倒是个沉得住气的。”赵氏早就看不上六娘的做派,故此凉凉的道:“才出了那样的事,竟还有心思买新首饰打扮自己,是打量着自己能‘因祸得福’,去做那官夫人了么?”
  赵氏的话实在难听,故此六娘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太夫人此时已经命何妈妈打开了匣子,坐在她旁边的赵氏也一样看出了里面的东西。太夫人眼底闪过一抹讶然,她拿出了里面的羊脂玉镯,细细看了一番,赵氏也闪过一抹惊讶。
  “六姑娘倒真是有钱,这样贵重的东西,竟也能随意派人买下了。”赵氏刺道。
  六娘抬眼看去,心中也暗恨刘妈妈做事不靠谱,怎么能拿回来这样贵重的东西?若是两朵珠花、几根簪子倒还罢了,出手竟是一支上好的羊脂玉镯!
  这样的东西哪里是她一个庶女能随手拿出银子来买的?
  似乎感受到六娘怨恨的目光,刘妈妈瑟缩了一下,也是有苦说不出。那个叫长青的小厮交给她这个匣子,说是务必亲手交给六姑娘。她才走到了南安侯府的东角门,便被何妈妈带着人拦下了,说是太夫人要见她。
  刘妈妈没有办法,这个匣子又不是信笺,可以藏起来。她只得跟着何妈妈来了,一路上她仗着跟何妈妈十几年前的交情,想要套话,殊不知何妈妈却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竟是不肯开口。
  “把匣子底层给我拆了。”太夫人看了一会儿匣子,突然出声。
  六娘的心几乎提到了喉咙中。
  何妈妈依言把匣子放到了一旁的高几上,把大红天鹅绒的衬布撤了出来,果然里面出现了一张洒金信笺。
  太夫人只看了一眼,便眼神一暗,命何妈妈把信笺递给六娘。
  六娘屏住了呼吸。
  只看到第一句,她的心便跌倒了谷底,一股寒意顺着四肢百骸流窜而去。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张信笺上,赫然是一首《关雎》,而且她认出,这就是陈谦的笔迹!
  最后的三个字,彻底让六娘绝望了。
  “赠六娘。”
  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她的完全乱了,不知道陈谦怎么对她提的问题一概不答,却只回了这样一首诗!陈谦喜欢的人明明是九娘!跟她有什么关系?
  六娘手中的信笺滑落在地上,赵氏好奇,便命人捡起来一看,面上浮出一抹冷笑来。
  “我说六姑娘怎么如此财大气粗了,原来是有情郎相赠!”赵氏眼神中满是轻蔑,不屑的道:“我倒不知道六姑娘何时这样交友甚广了?先是方家公子,又是这个男子!”
  六娘眼中已经涌出泪来,她六神无主的哭诉道:“这一定是误会,我不认识这个人!肯定是送错了!”
  “送错了?”赵氏不肯放过她,立即逼问道:“且不说这就是刘妈妈给你带回来的,这样贵重的东西,还能随随便便的送错了?‘赠六娘’那三个字,你长了眼睛没看到么?”
  “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不知道谁送的!”六娘摇头哭诉,她膝行到了太夫人面前,哭得厉害。“求祖母明鉴!”
  太夫人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六娘自觉有了希望,忙泪眼朦胧的看着太夫人,乞求她能帮自己解围。
  “六娘。”太夫人的语气平缓,却隐约透出一抹冰冷无情的意味来。“到底这人是谁,你最好说实话,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她的话音未落,六娘便彻底软倒在地上。
  太夫人和赵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目光有如实质的加诸在她身上,如芒在背的感觉难受极了。
  “是九娘!”六娘此时一心只想把自己摘出去,也顾不得许多,干脆说出了实话。“他喜欢的人是九娘!他想传递消息的人也是九娘!”
  原本她以为太夫人和赵氏肯定会追问九娘的事,却不承想二人却是略带悲悯的看着她,仿佛她胡言乱语似的。
  “我没有说谎!他真的喜欢九娘!他已经不是头一遭给九娘送东西了!我发现了两次——”
  太夫人抬眼看她,目光中满是冰冷,一句话就让六娘哑口无言。“看来你知道这人是谁了?”
  六娘的哭天抢地的声音一顿。
  她只顾着推给安然,情急之下却是没想到,她知道这个人是谁。推翻了先前她所说的,不知道这个匣子是谁送的。
  这样前后矛盾的话,恐怕太夫人和赵氏谁都不会再相信。
  六娘彻底慌了神。
  “出了这样的事,还想着往九娘身上推?”赵氏如今倒是护着安然,听到六娘敢公然诋毁她,自是要为安然说话。“明明是你的人给你带回来的东西,竟敢狡辩?”
  六娘心中一阵绝望,如今她说了实话,反而没人相信!
  她突然想起了最早发现陈谦写给安然的纸条,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道:“我有证据,他私下里给九娘传过信笺!他跟九娘早就认识!”
  太夫人和赵氏却仿佛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六娘急了,如果今日洗不清自己,恐怕她断无嫁给方庭的可能,还会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我没有说谎!真的!”六娘想要最后一搏,否则一旦被祖母和嫡母查出来,跟她传递信笺的人是陈谦,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上次父亲带回来的礼物,就是那个人送给九娘的!”
  她说完太夫人和赵氏更糊涂了。
  “还请您立刻让何妈妈跟我去找九娘对质!恐怕还有证据在!”六娘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嘶力竭的道:“若是被九娘听到风声,我怕就迟了!”
  赵氏才想着把六娘这胡言乱语给骂回去,谁知太夫人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六娘一眼,答应了她的要求。
  六娘心中燃起希望的光芒。
  “六娘,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太夫人淡淡的道:“若是什么都发现不了,你可要担起诋毁亲妹名誉的恶名。”
  六娘瞳孔猛地张大。
  她犹自喃喃着想辩解一番,太夫人却是摆了摆手,示意不再听了。
  六娘咬了咬牙,跟着何妈妈去找安然。
  太夫人见她们走了,方才蹙着眉对赵氏道:“她说的是谁?”
  “他是侯爷跟我常提的一个晚辈,名叫陈谦的。”赵氏对陈谦有些了解,道:“说是感谢侯爷的提携,给咱们府上送过两回东西,皆是上好的羊脂玉、和田玉所制。”
  太夫人微微颔首。
  “我看倒好办,若是真的有此事,干脆把六娘嫁给陈谦得了。”赵氏倒是没什么担心,她轻松的道:“侯爷本也有意从六娘七娘中选一个嫁过去。”
  ******
  凝雪院。
  安然正让锦屏帮着参详花样子,她要好生帮陆明修绣一个荷包。
  她目光落到绣绷子上,突然就想起了定北侯夫人支支吾吾跟她说过的话。
  形势比人强,如今定北侯夫人也要求到自己面前,求她高抬贵手,只希望她不插手六娘和方庭的事中。定北侯夫人拼命解释当初退亲,是因为算出了方庭姻缘波折,和安然的八字不太相合等等。
  安然觉得好笑。
  如果她仍然只是个寂寂无闻的小庶女,还会有人理会她的感受么?不过是她马上就要嫁入平远侯府,如果她不高兴的话,可以做很多事罢了。
  可既然她当初没放在心上,不会计较,如今便更不会出尔反尔。
  她从头到尾都没埋怨过方庭,两人之间只有一面之缘,哪里谈得上感情?方庭十数年寒窗苦读,毁于自己,安然也会于心不安。
  这些话,她本不想说出来,可若是她不说,恐怕定北侯夫人也不会安心。
  “方二公子和我六姐的事,自然有长辈们出面解决,我一不知情二是晚辈,怎么好插手?”安然看着定北侯夫人,神色恬静淡然,没有一丝怨气。“还请夫人放心,从前我没有怨恨过,以后也不会。”
  定北侯夫人倒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有些讪讪的。
  既是安然已经大度的做出了承诺,定北侯夫人识趣的没再多说什么,很快便告辞了。只说改日跟庆乡侯夫人,一起来给她添妆。
  安然笑着道了谢。
  “姑娘,您看这个云纹怎么样?”锦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雅致又简洁,您练两次,就能绣的非常好了。”
  安然点了点头,还没等她说话,只听屋外传来桃枝的声音。“六姑娘、何妈妈!”
  这两个怎么会一起到她这儿来?
  “九娘在哪儿?让她出来!”还是头一次听到六娘这样惊慌失措又急切的声音。
  安然心中疑惑,她让翠屏把东西收好,自己才要出去,只见六娘已经冲了进来。她抓着安然的手腕,急不可待的道:“把东西拿出来!把陈谦送你的东西拿出来!”
  六娘怎么知道陈谦!
  安然闻言皱起了眉,镇定自若的道:“六姐说的是谁?我不认识。”
  “你别骗我了!”想到何妈妈还在一旁看着,自己今日必须要找出证据来。“陈谦出手多阔绰!为了要送你东西,把我们姐妹都捎带上了!他还给你写了信!你们这是私通!”
  安然眼底那点惊讶,全是因为没想到六娘会有如此歇斯底里的时候。
  陈谦到底还是露了馅。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陈谦既是敢大着胆子做,安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六娘知道了,莫非同她勾结在一起的人,就是陈谦?
  可安然不怕他们。
  “我不知道六姐在说什么。”安然摔开了六娘的手,沉声道:“六姐可不能这样红口白牙的构陷人!”
  六娘让她拿出上两次陈谦送过来的礼物,连同盒子一起。
  安然却是没有动,她只看着何妈妈。既是何妈妈跟着六娘一起来了,定然有太夫人的意思在。
  “九姑娘,是这样的……”何妈妈心中多半只觉得是六娘的挣扎,再者安然是未来的平远侯夫人,她并不像得罪安然,只是太夫人让她过来,她不得不照办。她干脆的把六娘给卖了。
  安然勾了勾唇角,微微笑道:“原是这样。看来我非得拿出来,以证明我的清白了。”
  她吩咐锦屏和翠屏去开箱笼,六娘却怕她们做手脚,非要自己冲上去看,何妈妈也只得跟着。
  安然稳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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