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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在上-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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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沉默良久,忽的想起一事,她一把抓住陆显的胳膊:“嘉宜呢?嘉宜去了哪里?”
“嘉宜?嘉宜刚才还在啊。”
沈氏摇头:“不是,有一会儿没见到她了。”
方才混乱中,她和长宁侯父子以及老夫人被禁军所捉,而嘉宜则和丫鬟仆妇们待在一处。沈氏心中焦急,细问了丫鬟之后,才得知嘉宜悄悄溜出去求助了。
“唉。”沈氏连连叹息,“她去求助?她能去哪里求助?”
但她转念一想,出去也好。虽然长宁侯府上下暂时没有被收监的危险,但是禁军守在门外,随时都有抄家灭族的可能。与其待在这里忐忑不安的等,还不如出去。
只是长宁侯府出了事,嘉宜能否有容身之地?
沈氏心中一酸,忍不住红了眼眶。
此时沈氏挂念的韩嘉宜还在福寿宫太后的榻前。
太后急火攻心,险些晕厥,太医诊治后,叮嘱细心照料。
端午佳节,太后染恙,皇帝面上难看的同时,对引起此事的韩嘉宜也生出了敌意。他尽量瞒着太后的事情,竟被这么一个姑娘给抖搂出来,还气倒了太后。
若非太后一直攥着她的手,他真想让人把她拉下去处置一番。
太后早清醒了过来,松开了紧紧握着的手:“嘉宜,你就待在哀家这里,没人能欺负你。”
韩嘉宜感动,低声道谢:“多谢太后,大哥……”
摆了摆手,太后沉声道:“嘉宜,你先回避一下,哀家跟皇帝说会儿话。”
“是。”韩嘉宜随大宫女到旁边回避。
而太后则让皇帝进来,开门见山:“哀家问你,如果查明晋儿是厉王之子,但是从没有谋逆之心,对你忠心耿耿,你会怎么对他?”
说晋儿谋逆,她自然是不信的,但如果说是厉王之子,或许还真有点可能。
皇帝不答反问:“母后以为如何?”
“你是皇帝,朝堂的事情,哪是哀家能管的?”太后勉强笑笑,“哀家只知道,当年厉王之事,与你无关,谁记恨也记恨不到你头上去。厉王早死,过去没有儿子,以后也没有儿子。晋儿是成安的儿子,是哀家的外孙。他姓陆,不姓郭……”
皇帝神情微变:“母后放心,儿子心里有数。他也是儿子看着长大的,儿子对他的疼爱不逊于母后。如果他真的没有谋逆,朕自会留他性命。”
太后扯一扯嘴角,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这样就好。皇儿,哀家不是要逼你什么。你兄弟本就少,真正信赖可用的人也不多。你也说了,晋儿是你看着长大的,这些年,他为了你出生入死,从未有过二心。算哀家求你,不要反目为仇好吗?”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方缓缓说道:“母后放心,儿子会认真查的。”他在太后床前站了很久,才转身离去。一瞥眼,看见大宫女,他双眉微皱:“去,把那个,韩……”
大宫女接道:“韩姑娘?”
“对,把她给朕叫过来。”
大宫女想到太后的叮嘱,面带迟疑之色,却没有行动。
皇帝面色微沉:“怎么?怕朕吃了她不成?你是要抗旨?”
“奴婢不敢。”大宫女不敢再耽搁,匆忙请了韩嘉宜过来。
韩嘉宜回避时,稍微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又借清水洗了脸。听闻皇帝传唤,她吓了一跳,不自觉想起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凉凉的,教人心生惧意。
前有郡主之事,后有大哥一事,她对皇帝毫无好感,本能地就不想去见。但是又不能违抗圣命,只能硬着头皮参见皇帝。
她恭恭敬敬施礼,好一会儿才听到头顶传来皇帝的声音:“起来吧。”
韩嘉宜匆忙站起,垂手站在一边,也不敢多说话。
“胆子倒不小,知道来向太后求救。”皇帝的声音凉凉的,“无视朕的命令?”
韩嘉宜定了定神:“回皇上,民女不单单是向太后求助,也是向皇上求助。只可惜无法得见天颜,又因为侥幸得太后垂青,才来到太后这里。”
“哦?向朕求助?”
韩嘉宜点头,甚是认真的模样:“是的。皇上是圣明天子,自然不会听信谗言,任人诬陷忠良。民女猜想,这中间肯定有人作梗。”
“圣明天子?听信谗言?”皇帝嗤笑,“你是想骂朕是个糊涂蛋?”
韩嘉宜唬得连忙下跪:“民女不敢。”
“方才你也听到了,他确实是厉王之子,他自己只怕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生出了谋逆的心思。”
韩嘉宜忍不住分辩:“民女不知道大哥究竟是谁的儿子,但有一点,民女可以确定,他肯定认为自己是陆侯爷的儿子。”
“哦?这话从何说起?”皇帝挑眉。
韩嘉宜不知该如何开口,小声说道:“反正就是知道。”
她清楚地记得大哥说过,不是兄妹,就可以成亲,就能娶她。如果大哥以为他是厉王之子,又何至于想方设法求太后认她做孙女?那么一来,他们岂不就成了堂兄妹?堂兄妹的话,又怎能成亲?
盯着她瞧了一会儿,皇帝嗤笑,眼中却染了一些笑意:“真是小孩子。”
果然是年纪小的姑娘,才会这么天真的、毫无保留地去相信一个人。
说话间,季安回宫复命,而太后则使人唤嘉宜进去。
韩嘉宜稳了稳心神,快步走进太后寝宫:“太后。”
太后倚靠着引枕,轻声道:“嘉宜,哀家还是不放心,不知道晋儿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韩嘉宜心里一酸:“太后……”她也不放心,也不知道大哥现下状况如何。
“皇上不同意放晋儿出来,哀家等会儿跟他说一声,让你去看看晋儿,看他到底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太后握着韩嘉宜的手,“你敢不敢去?”
韩嘉宜双目圆睁,毫不犹豫点头:“敢。”她一颗心怦怦直跳,她当然想见见大哥。
虽然两人分开才几个时辰,但她迫切想知道他的现状。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吃苦……是不是还活着……
韩嘉宜不清楚太后与皇帝都谈了些什么,大约过了两刻钟,她被告知可以去诏狱探视陆晋。
“诏狱?”韩嘉宜微微一愣,原来大哥是被关在诏狱么?若是诏狱,她倒可以稍微放些心。不管怎么说,那是大哥熟悉的地方,相对而言,稍微好一些。
她并不知道的是,一开始,陆晋是被关在宫中暗室内的。——这样便于随时秘密动手。也是皇帝决定认真审查后,才将其转到了诏狱。
韩嘉宜虽得皇帝与太后的首肯去看望陆晋,仍是在太监的陪同与监视下。
一进诏狱,韩嘉宜便感到一阵寒意。
五月天热,诏狱里却阴森可怖。
韩嘉宜一颗心提得高高的,被人领着七拐八拐往前走,一路隐约听到不少惨叫。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终于,带路者在一间牢房门前停下,将牢门打开:“姑娘,请吧。”
韩嘉宜偏头看去,见这间牢房还算干净,大哥坐在一张低矮的方桌前,他背朝外面,正写着什么。她也不多想,抬脚进去。
“咔哒”一声,锁被重新锁上。
“姑娘,慢慢说。”狱卒及太监闪避到了旁边。
陆晋搁下笔,回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眸中光芒闪过,浓眉却皱了起来:“嘉宜?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他站起身,大步向她走来。
今日发生不少事情,韩嘉宜一直忍着,这会儿看见了他,委屈、担忧、疲惫、害怕……多种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她眼眶一热,直接掉下泪来。快走几步,她一把抱住了他,语带哽咽:“大哥!”
夏日衣衫单薄,她柔软的身躯扑进他怀里。他似乎能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温度。
陆晋微怔之后,伸臂抱了抱她,温声道:“别哭,嘉宜,别哭,我在这儿呢。”
他不说这话还好,他这话一出口,韩嘉宜的眼泪越发控制不住:“大哥……”
陆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动作轻柔:“别哭,我这不还好好的吗?”
韩嘉宜激动之下一时忘情,直接抱住了他,此刻回过神来,也有点不好意思。她慢慢从他怀里出来,脸上犹有泪痕。她有些赧然地取出帕子,低头拭泪。
陆晋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帕子,小心给她拭泪。他笑笑,温柔而无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多眼泪……”
让人心疼。
“没有。”韩嘉宜一动不动,任他擦泪,脸颊却慢腾腾红了,“我就是在你面前才这样。”
第74章 转机
见她一双灵动水眸正直直地望着自己,听她软软的那句“我就是在你面前才这样”,陆晋心中怜爱之意大盛,薄唇牵出一丝笑意。他轻唤她的名字,声音极低:“嘉宜……”
“啊?”与韩嘉宜的回答同时响起的是从她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噜”声。
韩嘉宜立时后退了一步,羞不能抑,从未在人前出过这种窘状的她,慌乱之下一时也不知道是该掩耳朵还是该捂腹部。
陆晋愣了愣,有些想笑,更多的是心疼:“你饿了?今天没有用饭么?”他环顾四周,打量着空荡荡的牢房,很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这边没有吃的。”
“没有,其实也不是特别饿……”韩嘉宜摇了摇头,有点委屈,“我们本来说好晌午回家的,还说要喝雄黄酒。结果出了这么多事,哪还有心思吃饭?家里也……”
“对了,家里怎么样?”陆晋双目微敛。
韩嘉宜定了定神,从头到尾,将今日所知之事,尽数告诉了大哥。
待听到季安带人来抄家,陆晋眉心几不可察地一皱,又很快松开。听她说到她自墙顶跃下,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韩嘉宜继而讲起自己驾车进宫、途中遇上高明,向太后求助,以及太后与皇帝的对话……直到自己奉太后之命前来探视大哥。
中间没有一丁点遗漏。
陆晋微微眯起了眼睛,竟然是这样么?
见他神色凝重,韩嘉宜连忙问道:“大哥,怎么了?可是有不妥?”
“嗯?”陆晋长眉一挑,“没什么,嘉宜,以后行事不要太冲动了。像今天这种从墙上跳下去,自己驾车,今后万万不能再做……”
韩嘉宜动了动唇,没有说话,心里充满了委屈。她还不是看当时情况紧急,担心他,担心家人吗?
然而紧接着,她听大哥缓缓续道:“这样我会担心。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因他这简单的一句话,她方才的委屈瞬间被一种酸酸暖暖的感觉所取代:“我有分寸,不会有事的。”她抬眸望着他,眼中满是期待:“大哥,皇上说了会彻查,你是不是就会没事?”
她很希望他能点头,干脆果断地告诉她:“是的。”
尽管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陆晋定了定神,今日皇帝口口声声说他是厉王之子,且有谋逆之心,不容他辩驳,就让人将他关进了宫中暗室,作势要杀他。他猝不及防,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转到诏狱,他静下心思索一会儿,又听了嘉宜转述的话,他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倒也不像先时那般惶急不解了。
略一沉吟,陆晋轻声道:“嘉宜,你不用太担心。是不是厉王之子,我不确定,不过毫无疑问,勾结瑞王,试图谋反,这肯定是有人存心陷害。皇上说他手里有证据,我既没做过,那证据自然是假的。既是假的,就免不了有纰漏。皇上要彻查,对我而言是好事……”
只是,他很清楚,事情没这么简单。对方既然要害他,做了假证据,又怎会轻易给人看出破绽?如果他人在外面,动用手下锦衣卫去查的话,肯定能查出来。可他如今人在诏狱,皇帝又先入为主。他想证明清白,得费一番功夫了。
韩嘉宜连连点头:“嗯嗯。”她轻声问道:“大哥知不知道是谁陷害的?”
“我得罪的人不少,若说陷害,谁都有可能。”陆晋停顿了一下,“但是能让皇上毫无保留地相信,甚至连辩白机会都不给我的,大概只有一个人……”
韩嘉宜心念微动,脱口而出:“季安?!”
陆晋黑眸沉了沉,缓缓点头:“不错,我与他也确实素有嫌隙。”
“皇上真是老糊涂了,竟然信一个狗太监也不信你。”韩嘉宜咬牙,恨恨地道。
“嘉宜!”陆晋伸手,动作极快,掩了她的唇,悄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他赞同她的话,但是很显然这话不宜给人听到。
后知后觉的,他忽然意识到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唇,酥酥的、痒痒的,痒麻之意沿着手掌瞬间流窜至全身。
她双眼圆睁,眸中似是充盈着雾气,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
陆晋只觉得心似乎被什么给狠狠撞击了一下,一种奇异的感觉让他在刹那间清醒过来。他松开手掌,双手负后,轻咳了一声:“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哦。”韩嘉宜也从恍惚中回过神,尽量自然问道,“也不知道皇上会让谁去查这件事。”
“若论查案,搜罗证据,锦衣卫是个中好手。他们出马,没有查不到的事情。就是不知道,皇上是否还信得过锦衣卫。”陆晋眸色微冷,慢悠悠道,“不过,不管他信不信,咱们总归要查的。锦衣卫的方同知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是自己人,也有才干。我刚进诏狱,就已经让人去请方同知了。你放心,我虽然人暂时出不去,但也不是束手无策。”
见他不慌不忙,似是成竹在胸,韩嘉宜稍微放心:“那就好,那就好。”
陆晋垂眸,心想,只要能给足够的时间和自证清白的机会,那都还有转圜的余地。怕只怕皇帝起疑之后,真的动了杀心,明知他无反意,也要杀他。
——如果在今天之前,陆晋大概不会有这种想法。但今日之事,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他与皇帝之间的亲情其实极为单薄,不堪一击。
他皱了皱眉,难道他真是厉王之子么?
韩嘉宜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很久。
两人才说一会儿话,带她前来的宫中内监就进来催促了:“姑娘,人你也见了,咱们该回去复命了吧?”
韩嘉宜陡然心慌起来,下意识去看陆晋,眸中隐含不舍:“大哥!”
“别怕。”陆晋在她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回去吧,跟太后说一声,别让她老人家担心。”
韩嘉宜点头应下,一转身,就忍不住湿了眼眶。
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大哥时,他曾吓唬她说,把她送到诏狱去。她今天倒是在诏狱了,却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她随着狱卒和宫中内监往外走,离开诏狱时,正好看到一脸络腮胡子的方同知正匆忙走来。她心下稍安,暗暗祈祷,希望大哥可以度过这个难关,希望陆家上下都能平安健康,希望太监季安恶有恶报,早些倒霉。
而被她暗暗诅咒的季安,此刻心情也差到了极点。他将陆晋是厉王之子的证据以及其勾结瑞王的“罪证”呈到皇帝面前,实指望一举扳倒陆晋,却不想皇帝又中途改了主意,决定彻查。
这样一来,难保不会再生出幺蛾子。
陆晋与他原本就有嫌隙,如果不借着这个机会,他以后再想出手,可就难了许多。
偏生皇帝面无表情:“谋逆是重罪,且牵扯之人甚多,不可草率。至于瑞王那里,也要彻查。季安,这些事,你不要插手。”
季安心中一凛:“是。”
皇帝挥了挥手,令他退下。
许久之后,季安才沉沉吁了一口气,去了宫外的府邸。
五月初五端午节,天气渐热。陈静云吃了午饭后,躺在床上小憩。
忽然“砰”的一声,门被人猛地推开。
陈静云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目光从似乎坏掉的门栓掠过,落在季安身上。她很快收敛眼中的慌乱,颤声道:“你,你回来了?”
她低头看自己身上,还好,因为只是小憩,衣衫倒还妥帖。
季安胸中怒气极重,他勾了勾唇,神情阴郁,半晌吐出一句:“我饿了。”
“饿了?”陈静云眨了眨眼,“厨,厨房应该有吃的。你让人给你……”话到嘴边,她猛然意识到不对,临时改口:“我让人给你送来。”
“剩菜剩饭,有什么好吃的?”季安理了理袖子,慢条斯理道,“我想让你做给我吃。”
他这会儿能做的,也只是折腾折腾陆晋的这个表妹了。
“我做给你吃?”陈静云疑心自己听错了,“我吗?”
“是啊。”季安声音沉沉,“婉儿。”
“那你等一会儿。”陈静云当然不会拒绝,她如今无依无靠,全靠他的收留。再者,他是她未婚夫,她为他下厨做饭,再正常不过了。她迅速下床,穿上鞋子,又冲他露出一个轻柔的笑容:“你稍微等一会儿。我想,我应该会做饭,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合你的口味。”
季安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领着她去了厨房。
厨房一应俱全。
陈静云琢磨了一会儿,才开始动手。她寻思着夏日炎热,该做些清淡的。
季安也不让旁人帮她,双手抱臂站在厨房外的通风口处,看她一个人在闷热的厨房里忙忙碌碌。
终于做好了几样小菜,陈静云大着胆子:“三郎,你要不要尝一尝?”
季安拿起筷子,本要尝一尝,忽的想起她是陆晋的表妹,“啪”的丢掉筷子:“不了,不好看,也不好吃。”
“不好看吗?”陈静云有点慌了,“那我再做几样,你有特别喜欢的吗?”
“什么都行。”季安懒懒地道。
这个“什么都行”让陈静云感到为难。她思忖了一会儿,重新走进了厨房。
她不吵不闹,重新做起,让季安微觉意外。见她站在闷热的厨房中,脸颊红彤彤的,还以袖拭汗,他忽然觉得没趣起来,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小光迎上来:“主子?”
“我回宫了,她要是问起来,就说我出去忙了。”季安说道。
“主子是说叶姑娘?”小光挠了挠头,“其实这几天叶姑娘也不怎么问起你……”
季安神色微沉,没有说话。
“啊,当然,这是因为她问不出什么来。”小光连忙说道,“主子,我瞧着她也不像……”
季安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不像什么?不像奸细?陆晋的表妹莫名其妙躺在他马车前,还谎称失忆,不是陆晋的安排,又是什么?
他双目微阖,心说他到底还是棋差一招,没能让皇帝直接秘密处决了陆晋。
希望这一次,一切都能顺利吧。
韩嘉宜离开诏狱后,直接随太监回宫,去见太后。迎着太后关切焦急的目光,她简单说了大哥的状况:“还好,没受伤,应该也没用过刑。不过,大哥在诏狱,行动不便,是不是只能任人污蔑,而无法自证清白?”
太后重重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韩嘉宜自悔失言,太后已经帮了他们很多。她这样倒像是对太后发牢骚,向太后施压一般。她连忙接道:“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皇上让人彻查,肯定能还大哥清白。”她定了定神,面带求恳之色:“太后,我想回家看看。”
初时季安带着人去长宁侯府抄家抓人,后来因为太后的话,皇上勉强收回成命,只让人将陆家上下软禁在府内。
他们现在怎样,她还不知道呢。
太后也理解她的心情,点一点头:“哀家让人送你回去。你要注意安全,不行就还来哀家这里。哀家总能护着你。”
“嗯,多谢太后。”韩嘉宜甚是感动。她心知此番要多谢太后。
在长宁侯府外,韩嘉宜被拦了下来。
“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出入!”守在门口的禁军神色冰冷。
“那,侯府的人怎么样了?”韩嘉宜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子,试着往禁军手里塞。
然而对方并不理会。
韩嘉宜心中懊恼,却并无其他办法,只能祈祷府里一切安好。
此时长宁侯府诸人也渐渐平静下来。
陆显看到从祖母处走出来的父亲,匆忙迎上去,问道:“爹,怎么办?”
门口守卫森严,他试过了,根本没法出去。
长宁侯温声道:“显儿,你跟爹过来。”
陆显听话地跟着父亲去了书房。
方才禁军在书房搜寻过,还未再收拾,这里乱糟糟的。
陆显不自觉皱起了眉。
长宁侯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书捡起来,掸掉书上的灰尘,慢慢放回书架:“显儿,如果这一劫度不过去,你就……”
“爹,为什么度不过去?”陆显不解,“咱们家是被冤枉的啊。皇上查明真相,咱们就没事了。”
长宁侯勉强一笑,静静地望着儿子。
“大哥不是反王之后,他是你的儿子,是陆家人,对吧?”陆晋问道。
父亲的沉默让他的一颗心提得越来越高,信心也一点点退去:“爹?”
长宁侯轻叹一声,有些艰难地开口:“你大哥,确实不是我的儿子。”
“爹!”陆显猛地提高了声音,“你说什么?”
长宁侯双目微阖,轻声重复了一遍:“你大哥,确实不是陆家血脉。”
“怎么会?”
“我大概是克妻。”长宁侯苦笑,“你母亲生你时难产去世,只留下一个你。成安公主生产时,也是难产。比你母亲更不幸的是,她生下的孩子在娘胎里就死了……”
陆显瞳孔微缩:“爹……”
摆了摆手,长宁侯续道:“我一直记得那一夜,我的第一个孩子,身上青青紫紫,生下来就是个死胎。我不敢告诉公主,我抱着那个孩子,不知道要不要埋掉时,有人给我送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那婴儿装在食盒里,被人秘密送来。他知道那是谁的孩子。其实,当年他确实犹豫过的,他不敢留下那个孩子。
“公主生了孩子以后大出血,她拼着一口气,想见见自己生下来的孩子。我不能把我们浑身冰冷的孩子给她看。”长宁侯摇了摇头,“我不能。她那么期待那个孩子。她用命换来的孩子,不能是一具尸体。所以,我就把原本在食盒里的婴儿抱给她看。我跟她说,这就是我们的孩子,很健康的孩子,刚出生时不会哭,现在已经会了……”
公主当时意识已经有些涣散,她努力稳稳地抱着孩子,感叹:“我觉得,他长得像我多一些……”
这句话,让长宁侯瞬间泪目。还好,她并没有起疑。
“你好好待他,别让他受了委屈。我是不能看他长大了……”
公主生产,旁边不少太医候着,但他们并没有留住公主的性命。
成安公主走的很安详。当时她才二十岁。
那个放在食盒里被带来的孩子以公主之子的身份活了下来。稍长一些,就被接进宫中,由当时新立的皇后即成安公主的生母抚养。
这个秘密,被长宁侯一直牢牢放在心底。他以为,这会永远是个秘密,却没想到有一天它会被捅出来。
陆显沉默了很久,方涩然道:“爹,你,你说的是真的?”
所以说,大哥不是他的亲兄长,而真的是厉王之子。
长宁侯缓缓点了点头。
“大,大哥知道吗?”陆显颤声问道,“他知道他不是爹的儿子吗?”
“他不知道。”长宁侯沉声道,“这件事,怎么可能让他知道?”他停顿了一下,续道:“所以,他也不可能因为是谁的儿子,就有谋逆的心思。他一直以为皇上是他亲娘舅。”
“爹……”陆显心里很乱,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收容反贼之后的人是我,欺君罔上的也是我。”长宁侯望着儿子,神情歉然,“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陆家……”
“爹,你别这样说,我们会没事的,会没事的。”陆显胡乱安慰着父亲,“大哥是陆家人,他就是你的孩子,不是什么外人……”
他这么说着,可心里到底是充满了茫然。
天渐渐黑了,韩嘉宜也进不去长宁侯府,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咬了咬牙,打算去找太后,却忽听一阵马车声由远及近。
“嘉宜妹妹。”
是平安郡王!
韩嘉宜匆忙回头:“王爷。”
郭越从马车上下来,皱眉问道:“不能进去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韩嘉宜勉强扯了扯嘴角,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略一沉吟,郭越轻声道:“要不,你先去我府上暂住几日?”不等韩嘉宜回答,他便连忙道:“你,你别害怕,我不是要乘人之危。我是怕你……”
他不清楚表哥究竟犯了什么事,不过大致知道陆家现在的状况。嘉宜妹妹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陆家人,可能没受牵连。但是即便没受牵连,她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的,也需要帮助。
韩嘉宜笑笑:“谢王爷好意,没事的。我娘让我投奔舅舅,太后也愿意收留我。”
“啊,这样。”郭越随口应了一声,看向长宁侯府的方向,皱眉道,“也不知陆二他们怎么样了。表哥也还好吧?”
韩嘉宜正欲回答,目光却被不远处一道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韩嘉宜不久前才在马场见过:还俗了的尼姑——金姑娘。
那个金姑娘背着一个包袱,在长宁侯府外徘徊。
“怎么了?”郭越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嘉宜妹妹?”
韩嘉宜心念微动,伸手指向金姑娘:“我觉得那个人可能有古怪。”
前几日还在马场,被要求默写佛经,这才几日,怎么就又出现在长宁侯府外?还鬼鬼祟祟?
郭越应声道:“好,我让人去看看。”
不多时,金姑娘被人带到他们跟前。
看见韩嘉宜,金姑娘愣了愣:“是你?”
韩嘉宜点头:“是我。”
金姑娘打量了一下郭越,见不是上次所见之人,疑惑地问:“世子呢?就是陆大人,他人呢?”
“什么?”韩嘉宜微觉讶然,“你问他做什么?”
金姑娘一脸认真:“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他应该会很感兴趣。”
“佛经吗?”韩嘉宜问。
金姑娘摇头:“不是佛经,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我思来想去,还是给他比较好。”
韩嘉宜与郭越对视了一眼,她心中疑惑更重:“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不能说。”金姑娘小声道,“这个东西很贵重,我要用它来换一个庇护。”
第75章 查明
韩嘉宜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要换什么样的庇护?
郭越轻嗤一声:“必须是他?那可就难了,他现在自身难保,给不了你什么庇护。”
“什么?”金姑娘低呼一声,“他出事了?那,那……”那她该去找谁?她定了定神,问道:“他不是皇上的亲信吗?”
韩嘉宜秀眉微皱:“你是要找皇上的亲信?还是要找他?陆大人暂时出了一点事,不便见你。”她不想说大哥“自身难保”,她坚信大哥会没事的。
“那我等他方便了再见他。”金姑娘想了想,“能不能给我一个安全的地方容身?我怕有人杀我。”
韩嘉宜与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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