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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在上-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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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嘉宜心中一凛,下意识回答:“我,我知道。”
  她自忖没有得罪过人,但是仔细想想确实影响过别人的利益。只是这件事,她一直是瞒着大哥的。然而不过是一瞬之间,她就又想到,都什么时候了,当然是保命要紧啊。早点把幕后凶手抓出来,她才安全啊。
  于是,她咬一咬牙:“大哥,我的确影响了一些人的利益。”
  陆晋挑眉,神色却郑重起来:“你说。”
  “那《宋师案》,是我写的。”韩嘉宜垂着头,也不敢去看大哥的神色,自顾自道,“《宋师案》三部一起上市出售,卖的很好,跟我合作的书坊据说赚的盆满钵满。但是因为我只允许他们一家出售,其他的书坊不免有亏损。”
  这还是前几日二哥陆显同她说起的。当时二哥笑嘻嘻道:“以前澹台公子是各书坊最想合作的人,现在只怕是最想除掉的人吧。”
  而且有真正的《宋师案》第三部 ,其他仿作、续作很自然被比了下去。书商们求合作不成,对澹台公子不免心生怨气。 
  陆晋极为惊讶,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是澹台公子?”他念头微转,想到一些小细节,双目微敛,轻声问道:“这件事,你二哥知道吧?”
  上次在街上,陆显脱口而出的介绍,真的是随口胡诌的?合着只瞒了他一人。
  思及此,他胸口微微一窒。
  韩嘉宜没有说话。
  陆晋心知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压下杂念,继续问道:“你说你是澹台公子,知道这件事的人多吗?”
  韩嘉宜摇头:“不多,几乎没人知道。”
  陆晋轻哂:“那么其他书商是怎么知道你的真正身份的?”
  韩嘉宜怔了一瞬,心说也是啊,她身份隐秘,其他书商未必知道她就是澹台公子啊。她大约是怕极了,也糊涂了。但很快,她就说道:“那我的行程也不好查啊,不是也给查到了么?”
  陆晋右手食指微屈,轻轻扣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他的身影被灯光拉得长长的。
  韩嘉宜有些不安,她小声问:“会是他们吗?”
  “嗯?”陆晋回过神,“算是一条线索吧。”
  只是,如果这两次的刺杀的幕后主使是同一个人的话,绝不可能是一心赚钱的书商。普通的书商恐怕请不来训练有素的刺客。
  韩嘉宜听他说的勉强,心里惴惴不安,又隐隐有些后悔。她把老底都揭出来了,好像也没什么用。不过唯一能安慰她的是,大哥对她是澹台公子一事似乎并不上心。
  陆晋又问:“还有呢?仔细想想,有没有其他的线索?你之前有没有得罪过其他人,或者可能得罪了其他人?”
  韩嘉宜思绪翻飞,想到一事,她神情微微一变,又觉得不可能。但如今性命攸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坦白吧。她面露踌躇之色,小声道:“还,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过大哥。”
  “还有?”陆晋挑眉,心中讶然,心想,她到底有多少事瞒着他?他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什么事?你说。”
  韩嘉宜咬了咬牙,心一横,说道:“还有就是婚事。”
  “婚事?”陆晋神色急变,一颗心骤然下落,“你订亲了?!”
  韩嘉宜吓了一跳,不自觉后退了半步,胡乱摆一摆手:“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儿。没这么简单。我身上没婚约,不算订亲。”
  “哦。”陆晋坠落的心忽然停下,他惊讶于自己的情绪起伏,双目微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无波。他沉声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你说。”
  韩嘉宜理了理思绪,从自己的口头婚约说起,以自己进京投奔母亲结束。
  陆晋面无表情,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一时之间,多种情绪上涌。良久他才说道:“原来是这样。”
  韩嘉宜觑着他的神色,见他没什么表情,她也摸不准他的心思:“嗯。这件事我从没对人说过,大哥也替我保密好不好?”
  “怎么?你不想给人知道?”陆晋不答反问,“按你所说,这件事里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不敢给人知道?”
  “不是不敢啊。”韩嘉宜摇了摇头,“要是我娘知道,会心疼我吧?”
  而且这种事怎好大张旗鼓说与旁人听?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对京城的人说起此事。
  她想了想:“不过这件事说起来,我虽然得罪他们,可我也不算理亏。他们应该也不会狠心到要杀我吧?”
  她不希望是二叔他们,而且秀莲姐现在嫁的很好,二叔也没必要恨她。
  陆晋心说,恐怕也没有这个胆量和本事。不过,他多年经验证明,有时候真相往往是那些看起来最不可能的。所以,他也不能大意,先记下这条线索,让人查了再说。
  “至于杀人灭口……”韩嘉宜揉了揉眉心,“这个对我来说,更不可能吧?”
  “嗯?”陆晋微一思忖,心中恍然,她是在照着他说的三个可能来回想的吗?
  他轻咳一声,正要说一声“不拘是这三样”,却听她说道:“我进京这么久,总共好像就撞破了一个秘密……”
  陆晋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一桩旧事来:“嘉宜……”
  “啊?”韩嘉宜瞧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也不能说撞破,因为当时我根本就没看清,连那两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大哥,你也记得这件事的,对不对?老夫人办寿宴那会儿,有人在花园里幽会,当时你还拉着我躲进了假山里面……”
  陆晋的心猛地一沉,不知不觉攥紧了手心,他眼前瞬间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难道是他?
  可是,当初他们躲得很快,他应该看不到她的面容。
  “我当时有个琉璃耳坠,也不知掉哪里去了。”电光石火之间,韩嘉宜忽然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陆晋的胳膊,“大哥,我耳坠丢了!”
  她心念急转,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心里隐隐约约有个感觉:如果有人杀她,真是为了灭口的话,那么遗失的耳坠是关键。
  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
  但是,好像也不可能啊,幽会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了,还怕人看见?再说,真说出去也没什么。更何况她韩嘉宜也不算长舌,不会逢人就说的。
  陆晋任她抓着胳膊,那日的事情一点一点浮上他心头。他想起他们在假山里的时候听到的对话。
  莫非,那人真的看到了嘉宜或者捡走了嘉宜的耳坠?
  若真如此,可就麻烦了。
  陆晋轻轻拍了拍韩嘉宜抓着他胳膊的手,冲她勾了勾唇,试图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他轻声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韩嘉宜点了点头,她略一思忖,又问:“会是那天幽会的人吗?”不等陆晋回答,她自己就猜测:“应该不是吧?”
  没必要也没道理啊。
  她回想着自己今日说的三条线索,好像都不大可能,但是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其他的线索:“你看清那两个人了吗?知道他们是谁吗?会不会是他们?”
  陆晋垂眸,轻声道:“嘉宜,你是我妹妹。我会护着你,不让你受伤害。”
  “嗯。”韩嘉宜点头,这一点她自然是相信的。她遭遇两次刺杀都能保住性命,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陆晋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会让人先顺着这三条线索去查,在幕后主使落网之前,嘉宜,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视线范围内。”


第39章 同居
  “啊?”韩嘉宜怔了一瞬,“我穿你给我的那件衣裳也不行吗?”
  一直在大哥视线范围内,这难度有点大啊。而且那样她岂不是什么秘密都没了?这么一想,韩嘉宜心里有点凉凉的,从她对他坦诚开始,她在他这儿就已经没有秘密了。
  陆晋缓缓摇头:“当然要穿着,但是只穿着它还不行。如果刺客卷土重来,不再是刺你后心,而是直接拿刀割你脖子怎么办?”
  “割脖子?”韩嘉宜心里一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想象一下被人割断脖子的场景,一张小脸吓得煞白,脖颈也隐隐作痛。
  她还不满十五岁,她不想被人抹脖子啊。
  陆晋扫了她一眼,续道:“或者是给你下毒呢?”
  韩嘉宜目中惊疑不定,没有作声。
  “如果对方一心想要你的性命,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嘉宜,你待如何?”陆晋看着她,淡淡地道。
  韩嘉宜睁大眼睛,心中寒意陡生,她深吸一口气:“还请大哥帮我。”
  “你我兄妹,一家人,我肯定会护着你的。”陆晋双目微敛,“从今日起,你就待在我身边。在幕后黑手查出来之前,一刻也不能懈怠。”
  见他认真庄重,韩嘉宜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嗯,我听大哥的。只是……”她又犯了难:“我要怎么待在大哥身边?在家里也还好,可大哥每日也要当值啊,我总不能跟着去吧?”
  而且,夜里呢?
  陆晋“唔”了一声,微一沉吟:“我记得你上次出门和你二哥一起,穿了男装,掩着身份是不是?”不等韩嘉宜回答,他就自行说道:“换了身份跟着我去,也不是不行。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若是两次杀手是同一人所指使,那么上次没有遭遇危险,多半是因为她掩饰了身份,无人知道她出去。
  韩嘉宜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心念微动:“大哥,我在家里应该是安全的吧?”
  陆晋瞧了她一眼:“不能保证对方在失败两次后依然专挑你出门的时候动手。长宁侯府高墙大院,守卫也算森严,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韩嘉宜听得心头直跳,曾经濒临死亡的恐惧让她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她喃声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对方能掌握她的行踪,或许在府里就有眼线。大哥说的有道理,她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当做儿戏。于是,她重重点头:“请大哥帮我。”
  “这几日委屈你先随我出入,我会尽量查明真相。”陆晋温声道,“你放心,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
  昏黄的灯光下,他面容温和,眉目之间隐含关心。
  韩嘉宜眼眶一热,心中不安稍减,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信赖。她稳了稳心神:“大哥,你饿不饿?”
  “嗯?”陆晋一路回来,一直想着她的事情,也不觉得如何。如今经她提起,确实有些饿了。
  韩嘉宜笑了一笑,看他神情已经猜出了一二:“那大哥,我们吃饭吧?”
  陆晋微微一怔,继而点了点头。
  今日韩嘉宜去崇光寺上香却遭遇杀手,不止是沈氏,长宁侯也甚是担忧。知道儿子陆晋在同嘉宜细谈,他们也不敢打扰。到了该用膳的时候,等他们一起用膳。
  同往常一样,他们是在正房用的晚膳。
  韩嘉宜虽然饿得狠了,但想到自己如今的状况,也吃不下多少。
  长宁侯宽慰她:“我多派些家丁巡逻,没事的。在咱们家里不用害怕。大不了先不出门就是了。放心,幕后黑手很快就能查出来。”
  沈氏一脸忧色:“家丁的功夫也有限吧?”
  她今日见到那杀手,分明是穷凶极恶之徒,平安郡王的侍卫都追赶不上的。长宁侯府的家丁肯定不是对手啊。
  陆晋抬眸,轻声道:“不要担心,嘉宜的安全我来负责。”
  沈氏闻言一怔,眼泪差点掉落,连声说好:“多谢世子了。”
  她心说,有世子这句话,她能放一半的心。她瞥了女儿一眼:“还不快谢谢世子?”
  韩嘉宜从善如流:“多谢大哥。”
  其实道谢的话,她已经说过了。她想,还不如真正为大哥做些什么表达感激。
  陆晋眸光微闪:“先吃饭吧。”
  晚饭后,韩嘉宜冲陆晋使了个眼色,自己先行走了出去。
  陆晋心念微动,他放下手里的箸:“我吃好了。”快步追上去。
  韩嘉宜不敢走远,她只走出数步,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果真是大哥。她心里一喜,在院子里粗壮的大枣树下站定。
  陆晋就站在她身后。
  冬天叶子落尽,枝干在地上投下阴影。屋檐下的灯光明灭,少女的脸颊微红,面容却不甚清晰:“大哥……”
  见她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态,陆晋胸口微微一荡,声音也罕见的温和:“嗯?怎么了?”
  韩嘉宜咬了咬牙,将心一横:“方才咱们没说清楚,大哥说我一直待在大哥身边,那,那夜里怎么办?”
  杀手不一定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动,万一那些人见白天失败了,晚上再派了人来,一刀割了她脑袋,那怎么办?
  若是她睡得熟一些,或许无声无息地就丢了性命。可她也不能一直不睡觉啊。
  她越想越胆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离死亡这么近。
  她现在回睢阳,还来不来得及?
  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眼中的担忧惊惧明晰可见,陆晋心尖似是给什么扎了一下一般,有些疼,有些麻。他轻声道:“唔,你放心,有我。我不会让你有事。”
  韩嘉宜点头,她此时最信任的大约就是陆晋了。当陆晋说出那句“我今晚守在你房外”时,她感动而又歉然,几乎冲口而出:“那大哥不休息吗?”
  “嗯?”陆晋长眉微挑。
  韩嘉宜又道:“外面晚上挺冷的啊。”
  他们眼下在这儿站一小会儿,她都察觉到寒意了,如果大哥在她房外彻夜守候,那该冻成什么样?
  本来就因为她的缘故让他受累,若是再冻出个好歹……
  韩嘉宜上前一步,小声道:“要不,委屈大哥今夜先宿在外间?”
  她话音刚落,陆晋尚未回答,她自己倒先红了脸。外间与内室之间只隔了一道暗门。内室的动静,外间听得一清二楚。在睢阳时,她听说一些大户人家,都是丫鬟仆妇睡在外间的长榻上,好在夜里端茶递水、时时伺候。
  她这般建议,对大哥也太不尊重了。
  “什么?”陆晋讶然,宿在她的外间?这与同室而居何异?可是,看她紧张而又不安,他心下暗叹。她全心信赖他,他自然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韩嘉宜思忖着不妥,连忙改口:“要不,我睡在外间,大哥歇在内室?”
  歇在她的闺房?陆晋眉心一跳,耳根隐隐发烫。她在说什么?他轻咳一声:“不必,你睡在内室就好。”他停顿了一下,小声道:“我先待在外间。”
  他收敛起乱七八糟的情绪,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们是兄妹,这只是特殊时期的权宜之计,没有什么不妥的。
  现在两人意见一致了,可韩嘉宜仍感觉到不大自在,她不想给旁人知道这件事。
  所以,她早早支开了雪竹,对抱着刀站在一旁的陆晋道:“大哥,我们现在收拾一下长榻?你是用我这边多余的被褥,还是我去把你的被子抱过来?”
  “都行。”陆晋对此倒不甚在意。
  “那就用我的吧?”韩嘉宜想了想,她态度殷切,“我来京城以后,我娘让人给我做了好几床被褥,我给大哥抱一床新的。”
  她打开了柜子,取出一床红绫被表雪白被里的被子,又取了褥子、枕头等物,小心翼翼布置长榻。
  陆晋看她忙碌,竟是为他叠被铺床,念头微转,心头一热,他轻声道:“我来。”
  他上前帮忙,两人的手不经意碰到一处,似是带起一阵电流,酥麻之意瞬间窜至全身。
  陆晋微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我……”他略一思忖,解释:“冬天的时候经常这样。”
  韩嘉宜“嗯”了一声,继续忙活手上的事情。她将枕头摆好,有些歉然:“大哥今晚将就一下吧。”
  陆晋正要回话,忽听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神情微微一变,就听到沈氏的声音传来:“嘉宜,嘉宜。”
  韩嘉宜心念急转,冲大哥连使眼色,小声央求:“大哥,你躲起来,好不好?”
  陆晋怔了一瞬,抬眼看了看房梁,纵身一跃,人已在房梁上。
  与此同时,沈氏推门而入:“嘉宜,娘想了又想,要不,娘夜里陪你一起睡吧?”
  她思来想后,还是不放心。
  “啊?”韩嘉宜不着痕迹仰头,什么也没看到。娘陪她睡吗?她很快摇头:“不用的,娘,大哥有主张。”
  她现在的状况,大概是被人盯上了。娘亲陪她一起睡,只会让娘也陷入危险的境地。而且,若是半夜真有刺客,大哥一人保护两人,忙中生乱也不好。
  “世子?”沈氏面露踌躇之色,“世子办事自然是让人放心的,只是,他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看顾着你。”
  她如果在女儿身边,或许危急关头,还能挡一下。
  过去十年母女分离倒也罢了,现在嘉宜在她身边,她又怎能让嘉宜受伤害?
  沈氏视线微转,落在长榻上;“你今晚让雪竹陪夜吗?”
  韩嘉宜垂眸,低声道:“不是雪竹,是大哥。”
  “什么?!”沈氏不由提高了声音,“这,这怎么行?”
  “娘,我害怕。大哥也同意。”
  沈氏心说,这不是同意不同意的问题,如果世子和嘉宜是亲兄妹也就罢了。有些人家贫苦,兄弟姐妹同宿一屋也不是没有。只是嘉宜与世子,毕竟不是亲生的兄妹。若真传出去,陆晋还好,只怕于嘉宜名声有损。
  但是沈氏说不出反对的话,毕竟与性命比起来,其他的事情都不值一提。
  沈氏轻声道:“辛苦世子了,你要牢记孝悌之道,以后只管把他当做亲兄长,知道么?”
  韩嘉宜点头:“知道的,娘。”
  大哥是除了爹娘以外,对她最好的人了。
  “对了,他人呢?”沈氏好奇。
  她话音刚落,眼前一道人影闪过。陆晋已从梁上坠落,出现在她面前:“夫人。”
  沈氏唬了一跳,连忙正色道:“辛苦世子。”
  陆晋看了韩嘉宜一眼,神色淡淡:“她是我妹妹,应该的,不算辛苦。”
  沈氏思绪转了几转,很快想到陆晋方才躲起来,是不想给人知道他宿在嘉宜外间的事情。替嘉宜考虑且思虑周全,她不觉动容,也不敢再给他们添麻烦,她点一点头,冲陆晋郑重施了一礼:“嘉宜的性命,就拜托世子了。”
  她是长辈,陆晋岂能让她给自己行礼?他匆忙阻止,沉声强调:“不必多礼,自家兄妹,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沈氏没有久留,叮嘱几句,匆忙离去。
  外间只剩下他们二人,韩嘉宜看看大哥,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
  陆晋神色淡淡:“你早些收拾了睡吧。”
  韩嘉宜低低应了一声,转身回了内室。
  先前雪竹准备的热水已经有点凉了,她匆匆洗好,再次在寝衣外穿上了大哥赠送的衣裳。她想了想,又寻了个脖圈戴在颈中。她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却睡不着。
  她在里面的动静,陆晋在外间听得一清二楚。他心里远不像他外表那般淡然。她睡不着,他又岂能安睡?


第40章 共眠
  陆晋在能听见嘉宜在内室洗漱,他耳根微热,屏气凝神。他在外间快速收拾好,掀开被子躺下,刀就放在手边。
  他双目微阖,听到她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忍不住想:她在做什么?
  认真听了一会儿,他心知她是在床上翻来翻去,他能清晰听到她细细的叹息声,就像是一只调皮的小猫,有一下没一下在他心尖上轻挠。不疼,但是痒痒的,麻麻的,他眼前也不自觉浮现出她的面容来。
  他不由地想到一个词:辗转反侧,一时也不清楚究竟是在说她还是说他。
  想象了一下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模样,他觉得热气自胸口滋生,一点点蔓延至全身。
  他想,可能是新被褥太厚实了,于是干脆把被角稍微掀开,伸手摸着刀。
  刀鞘的凉意让他心里杂念瞬间退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默念清心咒。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陆晋仍能听见嘉宜在内室细小的动静,竟是她还没睡着。他重重咳嗽了一声,翻了个身。
  韩嘉宜今日遭遇刺杀,夜里虽有大哥在外间守着,依然又烦又怕,好像还染上了失眠之症。明明脑袋都有点痛了,可还是睡不着。
  此刻外间忽然响起大哥的咳嗽声,她心中一凛,赶紧双目紧闭,动也不敢动。她回想了一下,她翻身之际,外间也有动静。莫非大哥也睡不着?
  她暗自思忖,或许是她吵到了他,心里顿感愧疚,犹豫了好一会儿,声音极低:“大哥,是我吵到你了吗?”
  她心想,她这么小声,他若听到了,那么定是没有睡着。若是没听见,那肯定是睡着了。
  暗夜很静,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如同一条细细的线穿过暗门,直接进入陆晋耳中,还在他耳边不停地撩拨。他咳嗽一声:“你睡你的,不要多想。你没吵到我。”他停顿了一下,补充一句:“有我在,你不要害怕,该睡就睡。”
  他话一出口,忽然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两人同宿一室,虽事出有因,可到底有些尴尬。他们倒好,居然还就这么在夜里搭上了话。
  韩嘉宜轻舒一口气,不安和愧疚稍微减轻了一些,她轻轻“嗯”了一声,到底是不敢再乱动。
  陆晋凝神细听了好一会儿,然而她自那声“嗯”之后,再无声响。他渐渐放下心的同时,居然还隐隐有些失落。
  他以为她会再说一句什么呢。
  深深吸了一口气,陆晋再次默念清心咒,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
  韩嘉宜不知不觉间眼皮越来越重,何时睡过去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反倒是陆晋通过她均匀的呼吸声,猜测她已经入睡。他双目微阖,保持浅眠状态。
  次日清晨,韩嘉宜醒过来的比平常略迟了一些。
  她摸了摸套在脖颈中的脖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说,不错,平安度过了一晚。她坐在床上,取下脖圈,留神听外间动静,什么也没听到。她迅速换好衣裳,简单收拾好自己,放轻脚步走到外间。
  长榻上已无人影,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韩嘉宜看着那一床新被子,莫名有些心虚。她匆忙抱起被褥,塞进柜子里,又理了理衣衫,才大步向外走,打开了房门。
  陆晋正站在她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大柳树下。她刚一走出房门,他的视线便转了过来,眸光轻闪:“早。”
  韩嘉宜下意识回道:“早。”她朝他走了几步,再次敛衽行礼:“多谢大哥了。”
  陆晋神色淡淡:“去吃饭,等会儿把衣裳换了,跟我出门。”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长宁侯府,但他要出门,势必要带着嘉宜一起。因为有她在,他比平时更注意安危,特意让手下护送。
  韩嘉宜近来对他信服无比。他这么说了,她自然照做,当下随大哥一起前往正房用早饭。
  与昨夜相比,韩嘉宜胃口好了许多。
  陆晋不动声色瞧了她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几人刚搁下筷子,就有人来报,说是二少爷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平安郡王。
  长宁侯微怔:“这个时候,显儿回来做什么?”
  陆显昨夜从平安郡王郭越那里知道了继母和嘉宜妹妹遭遇刺杀的事情,他如何还能坐住?当即便要告假回家,可惜当时夜深了,夫子没有应允。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一大早就离开书院往家赶。偏生郭越非要与他同行,而且郭越在来长宁侯府的途中,还下车回家一次,带了两个所谓的会武艺的侍女,说要送给嘉宜妹妹。
  陆显心里有气,但听说会武艺的侍女,眼睛一亮,怒火全消,还冲郭越施了一礼:“郭大,你真是郭大。”
  两人带着两个侍女一同前往长宁侯府。
  长宁侯原本不愿意平安郡王插手侯府的事情,但是一听说会武艺的侍女可贴身保护嘉宜,他神情微变:“当真?那真要多谢王爷了。”
  郭越浅笑吟吟:“当然是真的,只可惜她们武功低微,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他昨日亲眼看见了那杀手对嘉宜妹妹动手,不免为其担忧。这么有才华的一个姑娘,还是陆二的妹妹,当然要好生保护起来。正好他府上有两个侍女,会些武艺,他心念一转,立时有了主意。
  长宁侯叹道:“王爷有心了。”
  韩嘉宜心中欢喜,若真有武功高强的两个姑娘护在她身边,肯定比大哥方便一些啊。就是不知道平安郡王口中的“武功低微”究竟是不是谦辞。
  陆晋抬眸打量了一眼那两个侍女,沉声问:“她们功夫怎么样?”
  郭越略微迟疑了一下:“会些武艺,只是不算高明。”他轻声解释:“这天下学武的姑娘少,一时半会儿能找到两个会武艺的很不容易。主要是嘉宜妹妹毕竟是个姑娘家……”
  陆晋皱眉:“不算高明吗?”
  嘉宜现在处于危险中,若是贴身保护的侍女功夫好也就罢了,若武功不高,不是添乱是什么?
  郭越隐约感觉到表哥似是不大高兴,他连忙说道:“也就是求个心安。”
  陆晋只“嗯”了一声,扬声唤道:“高明!”
  郭越不解其意,却见圆脸微黑的高明小跑着过来,施礼:“大人!”
  陆晋下巴指了指那两个侍女的方向:“试一下她们的身手。”
  高明应了声“是”,便冲那两位侍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姑娘,请。”
  高明与高亮是一对双生子,其中哥哥高明袭荫父职进了锦衣卫,弟弟高亮却是凭武艺进的。高明在锦衣卫里武功平平,不过好在人很细心。
  然而平安郡王郭越带来的两个侍女在武功平平的高明手下却没走上几招。
  眼见自己带来的人很快落败,郭越一脸赧然之色:“这……”
  韩嘉宜也有些失望,本以为这两个侍女武功极高,想着大家都是姑娘,会方便许多。但很快她就释然了,本来能打败锦衣卫的就不多。她下意识去看大哥的神情。
  陆晋神色不变:“王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没必要。”他瞧了韩嘉宜一眼,轻声道:“当务之急是尽早找出幕后黑手,那样嘉宜才能真正的安全。”
  若真是那个人,他如果想杀一个人,就一定会杀。两次行刺失败后,肯定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把嘉宜的生死交到别人手上,陆晋不放心。而且,如果真是那个人,那个人若得知有人千方百计阻挠他,他会怒气更胜,会牵累更多的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猜错了。陆晋这样对自己说。他无比希望是他猜错了。
  郭越知道他说的有理,但是心情仍有些低落:“那表哥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尽快开口。”
  陆晋轻笑:“那是自然。”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陆显忍不住小声嘀咕:“有总比没有好啊……”
  嘉宜妹妹身边多一个会武功的,岂不是多一份保障?
  沈氏则轻轻推了他一下:“你别添乱,听世子的。”
  她心里明白,那两个侍女加起来都比不上陆晋。她为女儿的性命考虑,希望保护女儿的是陆晋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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